◎醉酒◎一匹快马冲进上京, 一路来到了一处府邸外面,府邸两边还立着两尊高大的石狮子,象征着这处府邸主人高贵的身份, 那人从马上下来后,就飞快的进去了。
匆匆穿过那院中奇景, 一路来到靠近后院的书房。
进来。
那人刚一进去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将手中的折子双手呈上:殿下,这是从江州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
女人身着一袭玄色长衣,面容清疏,医生清冷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这是眉宇间的戾气却将那唯一的一份淡雅破坏了。
一旁的女人伸手接过那份折子, 这是看完后, 面上露出惊慌, 殿下,西和县那边出事儿了。
怎么?易菱接过那折子,看了后生生的将手中上好的紫檀笔折断了, 眼底闪过一道杀意:废物!一个郎君都看不住,那个宋仪简直是自作主!易菱没想到那宋仪竟然如此胆大, 擅作主张, 不仅将人放出了西和县,甚至还派人去刺杀他, 简直是不想活命了!她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幕僚,语气阴森的说道:文先生看此事应该如何?文先生心中也懊恼得很, 她也没想到那宋仪竟然如此胆大,思索了一会儿后才道:若是当初殿下没有那一丝的心软, 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是前阵子谢予安秘密出京还有那秦峥和黎莎也一并离开了上京, 只怕已经知道了那位的下落了,经过锦州一事,如今殿下比起大皇女稍显劣势,既然那位已经逃出了西和县,不如咱们就直接将他抓来,有他在手大皇女一派必然会顾虑一些,夜休国那边咱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一段时间,殿下的大业就成!对于当初秘密将易洛送到西和县的这件事儿,那些幕僚已经颇有微词了,甚至有些还想私底下去秘密将他杀了,可这些计划在被易菱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粉碎了,强硬的手段让她们都打消了想要他性命的主意,只是……易菱陷入了纠结,她想到了小时候给了她唯一温暖的小胖团子,那声软软的皇姐还有乖巧的笑容是她挥之不去的梦,她不想杀了他,只想要他平安度日,甚至在北靖出手将他带回去的时候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让那宋仪将人看着就行了。
要是他能一辈子待在西和县,他必然是顺顺康康,无忧无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西和县!殿下!文先生再次出言。
她知道那人对殿下的重要,可她们这些幕僚还有支持殿下的那些世家都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绑在了殿下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不能让那飘渺的血脉破坏了她们的计划!易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文先生,声音沙哑的说道:去将他抓起来,记住,莫要伤他。
是!文先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离开去安排事情了,而那个送信的还跪在地上,易菱疲惫的跌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这段时间他在外面过得可开心?想来应该是开心的,这沿途北家的那个大小姐都纵容公子,一次偶然,属下撞到了那位公子和北家大小姐说话,说他从未出来过这么远,他很开心。
易菱甚至能想到他脸上洋溢的笑意,他永远都是这样,虽然让他过自由自在的时间很短,可是他很开心就行了,生在皇家哪能真正的自由呢?尤其是他还是那样的身份。
*将枣县从街头逛到巷尾的,易洛也成功的收获了很多新鲜的小玩意儿,他任由北翎牵着他,左手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这糖葫芦的糖衣应该还有红枣,吃起来有一股红枣的香甜味道,易洛将糖葫芦串递到北翎嘴边:妻主,你尝尝,这个糖葫芦可好吃了!北翎顺势咬了一口下来,你若喜欢,日后我给你做。
好的呀!枣县过后就要离开江州了,原本是决定在这儿留三天,王领队她们去看看有没有采买的东西,送去遂州卖,可临出发的头天晚上,须乐来找到北翎说有动静了,北翎就决定再留一段时间。
这几日天色渐暖,夜里也不是很冷了,北翎拉着易洛出来坐在院中,还特意准备了一大桌的好吃的,易洛疑惑的问道:妻主,今日是什么日子么?为何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北翎看了眼天上的弯月,只道:我看你今晚吃得挺少的,怕你饿了,就给你做了一些,你之前不是还想着喝点这枣县特有的枣子酒么,最近还不会离开枣县,你可以喝一点点。
哇!易洛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一小小坛的枣子酒后,一双眼睛完成了月牙,迫不及待的就坐在了石凳上,生怕坐慢了一点北翎就后悔了似的。
北翎好笑的看着他那馋虫样子,抬手给他倒了小杯酒,易洛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浓郁还有一股枣子的味道,他尝了一小口,入口并不辛辣,反而有点甜甜的,易洛忍不住说道:真不愧是枣县,什么东西都能吃出枣儿的味道,甜甜的。
北翎给他夹了一块白斩鸡,随后道:等八九月份的时候带你来,到时候你会看到这大街小巷都是枣儿,新鲜的那种。
好!虽然现在才四月,但是易洛已经开始期待了。
弯月高挂天空,洒下洁白的月光,北陵端着酒杯看着开心的易洛,眼底满是柔情,她没说的是今天其实是她现实中的生日,原本她是不打算过的,可是想到心里的那个秘密,北翎准备将这件事儿在今晚和易洛说出来,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小正君害怕,到时候她就将小正君送去上京,毕竟从现在种种线索来看,小正君应该就是上京的人,能和黎莎还有谢予安认识的,家世必然也挺好,这样他回去会安全一些。
到时候她在说服母亲,将北府搬到上京,就这么远远的守着小正君,至于之前想要将人强行留下来的念头,也不过是她内心深处的阴暗罢了。
时间缓缓过去,桌上的菜也被吃了大半,北翎甚至还忽略了旁边一直馋酒的小馋猫,等意识到后,那小馋猫已经醉醺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离的抱着酒杯,时不时地打了一个嗝,小脸红扑扑的,眼尾也染上了红晕、北翎拿起桌上的小酒坛晃了晃,里面已经空了,她无奈的看了眼小醉猫,伸手在他脸颊上贴了贴,怎料那小正君松开酒杯就抱住了自己的手,软乎乎的小脸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小正君抬头看着她笑得灿烂,妻主!在呢,真是只馋猫,这酒居然能喝完,你也是厉害。
原本的计划已经被小正君无意识的破坏了,北翎也只是有几分无奈,她弯腰将人横抱在怀中,小醉猫十分自觉的将软绵绵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路就只知道傻兮兮的笑着。
回到房间北翎想要将人放在床上,怀中原本乖顺的小醉猫却不答应了,他紧紧抱住北翎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要,妻主抱着我好不好?酒香混合着小正君身上的清香,偏生怀中这个又是个不安分的,一个劲儿的蹭着,一股燥热从心里涌上来,北翎抱着易洛的手渐渐加重,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压下那股邪火,哑声道:小正君,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漱好不好?再去帮你煮点醒酒汤,不然你明日会难受的。
不要!醉酒后叛逆的小正君继续摇头:我就想要妻主抱抱我!也不知道平日里柔弱的小正君这喝了酒后哪儿来的力气,北翎一时没站稳,抱着易洛就倒在了床上,索性后面还有被子垫着,并不疼,只是怀中的小正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倒下去的时候他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肩膀上,北翎忙抱着人坐起来,将他从怀中挖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
小正君娇气的很,平日里轻轻撞一下就会留下红印子,要一两天才能消下去。
疼得发懵的小正君眼眶里面包着眼泪,北翎看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那儿已经一片红了,她伸手轻轻地给他揉着,无奈的说道:也不知你哪儿来的力气。
妻主~小正君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伸手抱着北翎,委屈巴巴的。
只是不知是因为这撞到了委屈,还是因为别的。
易洛心思敏感,他能感觉到北翎对自己的好,可是也能感觉到北翎在有些事情上对自己的疏远,妻主肯为他做饭,可是却从来都不肯亲亲他,他不是不懂,有些时候他都能看到妻主那种让他浑身发软的眼神,甚至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妻主却永远都是克制的。
就像刚刚,可是妻主依旧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原本朦胧的眼神已经变得清醒,易洛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在他额头上的动静,心中的酸涩和委屈混合在了一起,一行眼泪不自觉的滑过脸颊。
北翎并不知易洛在想什么,以为他是疼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却不料下一刻被易洛推开了,在北翎诧异的目光中,他从北翎的怀中退了出去。
洛儿,怎么了?易洛紧紧抓着身边的被褥,带着几分哭腔的问道:妻主,你到底将我看做什么?是一个需要照顾的郎君,还是你的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