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羽被抓◎黑暗的房间中很快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撞击的声音、自从上一次遇刺后, 北翎在习武的这件事情上更加努力了,好在她底子在那儿,加上李易不留余地的教导, 北翎现如今遇上这些刺客也算是游刃有余了。
易洛小心翼翼的藏匿着自己的身影,努力的睁大眼睛企图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刀剑割破血肉的声音还有那股蔓延开来的血腥味让易洛的心中更加不安了, 他咬住下唇,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他总觉得自己的头好痛,好像是有什么被尘封起来的东西即将要破出来了。
唇瓣都被咬出了鲜血,易洛都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可是头痛欲裂让他忍不住的滑坐在地上,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鼻息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属于北翎的气息越来越淡,恍惚中易洛好像看到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人站在他的前面, 易洛虽然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可不知为何易洛总感觉有种巨大的悲伤将自己紧紧笼罩在里面, 后来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接过那人递来的碗, 喝了下去后面的就再也不知道了,画面一转, 易洛看到了刚刚被北靖带回北府的他,那个时候的北翎不是现在的妻主, 是全心全意喜欢着宋希羽的北翎,对他各种刁难, 甚至在北靖出去后, 那些大胆的下人将他推进了湖水。
索性那个时候还只是初秋, 湖中的水并不凉,可饶是这样,易洛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还是染上了风寒,整整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而那次后,府上的下人也收敛了,就连北翎也没有在出手刁难他,可是她的那些侍夫们却没有半点的收敛。
屋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住在隔壁的车夫还有护卫的注意,等她们过来后屋里的刺客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几人合力将剩下的刺客都解决了,只剩下了一个活口。
北翎心中有些不安,她将手中的剑丢到地上顺便将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服脱下来这才走到角落。
洛儿!刚走过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易洛,北翎吓得心都差点停了,慌张的将人从地上抱起来,颤抖的手去试探了一下鼻息,北翎一下就放松下来,她小心翼翼的将易洛抱起来,沉声道:想办法去找个大夫过来,要快!是!车夫和护卫们都知道正君对她们大小姐有多么的重要,半点都不敢耽搁的跑出去下了楼,这屋里血腥味太重了,北翎又抱着易洛去了隔壁,隔壁没有人就被这客栈的老板将门锁上了,此刻北翎什么都顾不到了,她抬脚一脚将门踹开就抱着易洛进去了。
屋里的烛火被点亮,北翎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易洛,伸手带着几分强硬的将已经被易洛咬破了的下唇救了出来,心疼的在唇瓣上摩挲了两下。
庆国没有宵禁,这儿又离洛县很近,很快就让车夫带回来了一个大夫。
屋内气氛凝重,而压力最大的就是大夫了,大夫诊脉的时候,旁边那快要将人生吞了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导致大夫刚刚在放药枕的时候,小药枕差点没掉下去,最后还是一旁的车夫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道:大小姐,正君应该是受到惊吓这才晕过去了,倒是大小姐你,身上还有股血腥味,要不去洗漱一下吧,不然等一下正君醒过来又要害怕了。
你确定他是受到惊吓晕过去了么?北翎巴巴的看着床上躺着依旧没有要苏醒的人,声音沙哑,话语中还带着些许害怕。
早知道她应该快点,再快点,这样的话小正君就不会害怕了,亦或者今晚就不应该到这家客栈来,先一步进洛县,洛县到底就在上京之下,那些人也不敢在洛县行刺,到底是谁,为何要下这般死手!车夫察觉到了北翎的情绪越发不对劲,忙道:大小姐,是这样的,所以要不先去洗漱一下,这儿我盯着,定然不会出事儿的。
好。
哪怕车夫不说,北翎也能闻到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她不想再吓到易洛了,转身出去,隔壁房间早已收拾干净了,客栈老板害怕的等在外面,看到屋里的人出来后忙走上前,这位小姐,今晚的事情和我们客栈真的没有关系,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我知道。
北翎打断了那老板的话,从腰间取下荷包丢给老板:这是今晚的损失还有隔壁的房钱,你先去休息。
好,好,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老板忙将荷包揣在怀中转身就下去了,心中更是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小姐是大度了,不然到时候她这小店可不知下场会是什么样的,大半夜的有刺客进来,这叫什么事儿啊!热水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北翎匆匆的洗漱了一番后就换上了干静的衣服,只可惜这是在外面衣服上不能熏香,等出门后北翎还特意举起手臂闻了闻,没有那股血腥味后才去了隔壁,只是等进去后北翎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心中无端的慌乱了一下,看着大夫那样子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还未苏醒过来的易洛,北翎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生生的将人提了起来: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收到了惊吓么,为何还没有醒过来!车夫忙上前想要将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大夫,但又不敢招惹盛怒中的北翎,哆嗦的说道:大小姐,先把大夫放下来吧,正君的事情有点复杂,大小姐要不还是先听听吧!这,这位小姐,您家正君,真,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眼神微眯,北翎冷声问道:你这是何意?只是抓着大夫衣袖的手还是松开了。
大夫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身后的车夫将人扶着,只怕她今日是要摔倒在地上了,她忙道:您家正君之前好像是中过毒,只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是分辨不出是什么毒性,只是我刚刚诊脉发现您家正君身上的毒药性似乎散去了,陷入了沉睡,只是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
洛儿怎么可能中……话说到一半,北翎猛地停顿下来,她怎么忘了,小正君是失忆了,要是没有收到过伤害的话必然是被人喂了毒药,现代可没有能让人吃了就能忘记一些的药,可这是架空的古代,有什么都不算稀奇。
所以之前失忆是因为这样么?那现在岂不是意味着小正君的记忆会慢慢的回来?这毒能解么?大夫摇了摇头:此毒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依照现如今正君的脉象来看,这毒已经慢慢的散去了,不知是不是受到外力的缘故。
北翎面色有些难看,她沉声道:将这大夫送出去吧。
是。
屋里只剩下北翎和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易洛了,她伸手轻轻的划过易洛的脸庞,眼底的忧愁怎么都散不去,她在想小正君要是回想起以前的记忆会不会就忘了现在呢?北翎眼底闪过一丝偏执,她甚至在想小正君要是醒来了不记得她了,她就将小正君秘密带走,找一间宅院将人锁起来,这样小正君就不能离开她了。
说到底,北翎的骨子里依旧带着偏执和疯狂,上辈子没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她不管想要什么都有人会因为各种目的而给她送到手上,可到了这异国他乡,皇权至上,有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北翎能左右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客栈,宋希羽还在等候着派去的杀手送回来的消息,门外传来动静,不等宋希羽去开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你是何人?门外站着一队身材魁梧的女人,腰间别刀,一个身着紫衣广袖额郎君站在他们的面前。
那郎君容颜俊逸,姿态雅致,宋希羽觉得和他比起来自己就像是那低入尘埃一般,而这种感觉宋希羽并不陌生,他在那易洛身上也体验过,想到这儿宋希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谢予安身姿修长要比宋希羽高出一点,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宋希羽,冷声道:派人刺杀当朝皇室,宋希羽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将他带走!是!你们是谁!你们凭什么抓我,什么皇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快放开我!宋希羽的声音惊动了住在这间客栈的客人,客栈老板忙去解释,而那些住客看到谢予安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将门关上。
客栈外面,另外一队人马快速过来,但是远远地看到了一辆马车还有一队人在外面,卫彬的忙抬手挥了挥,一行人躲进了黑暗当中。
卫彬看着那边的动静脸色有些难看:我们来迟了一步。
统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是那宋希羽落到大皇女手中,文先生怕是要怪罪我们吧。
要知道那文先生能做易菱的幕僚之首凭的可不是什么柔善手段,一个读书人擅长的不是什么做文章而是审人,这些暗卫对文先生心生惧意。
卫彬却摇了摇头:外面的马车是谢家的,必然是谢予安亲自来了,大皇女既然能让他来想来应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单单只是我们看到的这点人根本不可能,只怕那仇善也来了。
仇善上过战场后来才到大皇女身边当了护卫统领,这样的人不能硬碰,只怪她们慢了一步,现如今处于被动状态。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撤。
临走前,她们就看到了那谢予安带着仇善出来,后面还压着被堵住嘴的宋希羽,卫彬带着人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刚刚离开的时候,仇善看了一眼她们刚刚所处的地方,眼神犀利。
谢予安则是站在马车上,他面上还带着一抹笑意:看来有些老鼠已经离开了。
公子,可要去追,想来应该卫彬亲自带人来的。
谢予安却摇了摇头:不用,让这些人回去,那文先生不是一个善茬,不会放过那些人的,若是能用这件事情来挑得二皇女的那些幕僚和暗卫对抗,殿下那边也要轻松许多。
属下明白了。
能当上统领的自然不是什么蠢货,文先生的手段毒辣,但卫彬她们却是替二殿下出生入死的,要是真能对上,不管是暗卫还是幕僚,势必会成为两方势力。
整整一夜北翎都在易洛的床边守着,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睡觉,她害怕一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的易洛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