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5:34:55

--------------------------------------------------------------------------------五、四、三、二——现场导播喊道。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Crazy爆笑秀,我是主播柯宗霖,在我旁边的是另一个主播许芬芬,今晚就由我们两个带领大家走入时光隧道,来看看一些老前辈在早期拍的片子,对了芬芬,你以前最欣赏谁演的片子?露出一口白牙的柯宗霖笑容可掬地对着镜头说道。

喔!我最喜欢由凌波小姐和乐蒂小姐合演的‘梁山泊与祝英台’——许芬芬话还没说完,柯宗霖立刻打断接下去说。

喔!这部片我也爱看,不只我爱看,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阿姨、舅舅都爱看,那时可说是万人空巷……柯宗霖滔滔不绝地说道。

在摄影机后面的电视前,茗洁、玉苏和雅美全都站在那边瞪着录影画面。

他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唱名一遍?雅美叹口气说道。

玉苏摇摇头。

真不晓得鹏鸟老板为什么坚持要用他,不会说话又爱抢话,剪接师只要一看到他讲话就剪掉,听说都修得快疯了。

(剪接师除了剪接画面外,还可以剪接声音。

)茗洁拍拍玉苏的肩膀。

麻烦你再好好跟他沟通一下。

她明白问题所在,只是出钱老板不是她,所以只有认了。

你饶了我吧!我跟他真的不对盘,从没见过这么不用功的主持人,也不照着我们设计的脚本走,嘴巴说什么只要知道节目进行的程序就好,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的话是好笑有内容也就罢了,偏偏不是,芬芬讲的话比他好得多,偏偏他又自以为比人家红,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摄影棚人多嘴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玉苏是压低声音讲的。

今天是Crazy爆笑秀第三集录影,上个星期日已播出第一集,虽然没有一举攻上鳖头,不过坐二望一,由于内容有不少是目前知名演员过去的生嫩表演及NG漏网爆笑镜头,增添了不少星期天晚间的笑料,而且也引发不少人对过去影片的记忆,因此颇获好评。

我们就忍忍吧!还要与他合作一季呢!不忍又能怎么办?茗洁无可奈何地说道。

妥协!这两个字真是令人可憎的字眼,但在职场上就是不得不如此,玉苏无奈地想道。

对了!怎么都没看到希雷和单哥两个人呢?若洁环顾四周之后问道。

平常所有的工作人员可以东奔西跑,忙着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可是一旦要进棚录影,除非是处理和节目有关的十万火急大事,要不所有人没有任何籍口一定都要到场,这是这一行的行规。

单哥去跑晚上录影要用的道具,希雷则在导播室监看整个画面。

在提到希雷时,玉苏刻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淡漠。

干么?他要跟导播抢饭碗呀?或许他在那边会比较快活嘛!雅美意有所指地说道。

今天的副导播可是秀妹喔!喔!秀妹!是电视台内最年轻貌美的副导播,也是许多单身的男性传播人追求的目标,而于希雷正是这一大串名单的新加入者,也是最受重视的一名。

一听到这,玉苏的心就像被针扎般,维持表面平静,专心看着电视,当作没听到。

录影继续进行,因为多半是看影片,主持人只负责中间串场讲话,除了柯宗霖讲话令人不忍卒听外,一切都非常顺利。

茗洁走进化妆室和其他人聊天,留下雅美和玉苏继续观看。

喂!最近你跟单哥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再扮演热恋中情侣了?雅美开口问道,她是少数知道玉苏和单哥交往真相的人。

忙呀!他现在到各校园去募集可上‘CQ天才秀’的表演团体,全省这样跑来跑去,怎么有时间陪我玩?事实上,这场荒谬的剧码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该结束了,但很多事情不是用想的就可以结束。

自从那一晚在她家和希雷摊牌后,情形就变得相当诡异。

希雷对她的态度生疏冷淡,除了谈公事外还是公事,再也没有用那种会让她心慌意乱的炽热恼人目光注视她。

对于单哥和她合演的情侣画面,也视若无睹,事实上,甚至有时候还会开口打趣取笑他们。

虽然这出戏是她自导自演的,可是她宁愿他不闻不问,也不要他在旁加油添酷的,让他们两人尴尬地进退不得,退的话便会露出马脚,进的话,两人的关系又没打算进到那一步;单哥曾经问过她,要不要假戏真做算了,她已经摇头拒绝,因为她没打算再让自己陷进另一段感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苦笑地想着。

于希雷再度恢复成那个与她定下来前交往的那个人,开始和不同的女子结伴出入,这一个月公司经常可以接到不少女人打电话来找他,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的女艺人,她们甚至会特地跑来公司找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他感到心伤,可是每当看到他与不同美丽女人亲密谈笑、打情骂俏,她的心便隐隐刺痛,而她更厌憎自己居然还会对他有任何的感觉。

为了躲开见到他和其他女人出双入对的画面,她真的是完全躲进剪接室盯剪带子,除了希雷以外,几乎所有人都会跑到剪接室跟她讨论工作进度,那儿俨然成为她的另一个办公室。

你还是很爱他!雅美突如其来的话,令她吓得惊跳起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心虚不敢迎视雅美的探询目光。

别开玩笑了,我已经当过一次傻瓜,不会再当第二次了。

雅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玉苏,嘴巴虽说不会,可是那强作坚强的表情教人看了好不忍心。

不会的!这次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坏男人再来欺负、伤害玉苏,她下定决心想道。

但愿你真的能说到做到。

雅美抱着胸。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再兼任何心思,像那种花花公子,根本不会只爱一个女人,你跟他根本就不相配。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玉苏明白,这世上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的。

玉苏沉默不搭腔,听到这些在她和希雷交往时,不断听到的评语,不知怎地,此刻却觉得相当厌烦。

见玉苏不说话,雅美说得更起劲。

像这种男人,在还没有得到手之前,绝对会甜言蜜语一大堆——雅美!别再说这些了,现在我不想听这个,尤其是有关他的。

玉苏不耐地打断。

我是为你好!身为你的好朋友,我绝不能坐视那家伙再有机会伤害你。

雅美拉住她的手臂说道。

雅美!不知怎地,雅美这样激动保护她的态度,无法让她觉得窝心,明知她是好意,现在却觉得是种负担。

感激她的关心,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听。

别再提他了,我不想听!说完后便离开电视墙前,走到中间二号摄影机旁,正面观看录影的情况。

雅美愣了一下,被玉苏那明显拒绝的态度给弄伤了,玉苏从不曾这样对她,但随即觉得非常愤怒,都是于希雷害的。

居然让玉苏变成这样,可恶!她绝不会轻饶他的,雅美在心中发誓道。

Ж Ж Ж Ж Ж录影完之后,开始清理场地,布景班的前来拆布景,灯光降下来。

在化妆间,则召开了录后检讨会议。

我说你们剪接的影片画面是不错,可是我只做串场的工作,好像没什么发挥。

柯宗霖用小指头抠着那口洁白的牙懒洋洋地说道。

玉苏试着不去看他将挖出来的牙屑弹到哪个地方去,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真够没卫生的。

我们从下次开始,会邀请一些艺人上节目,所有人边看那些影片边讨论,到时就麻烦霖哥好好发挥一番。

是吗?这样也可以啦!目前这个爆笑秀的单元是OK的,那个让学生团体表演的感觉就没有那么辣,你叫他们女扮男装或男扮女装搞些反串表演,会比较刺激啦!友台已经做过了,没什么新鲜感。

茗洁轻吐一口烟。

没关系啦!像我主持的另一个节目也是有这一项,收视还是不错,反正所有人统统都来做这个单元,把它做烂了之后,再用新的单元挖更多的收视率。

柯宗霖笑道。

玉苏不想答腔,就是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把目前整个综艺节目环境弄得像和烂泥一样,可恶极了。

柯宗霖突然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于希雷。

我说小于呀!你现在那个……什么挑战关卡用的怎么样?希雷露出自信的笑容。

场地、道具都已经发包,只等他们完工。

由于他非常坚持制作类似迷宫传奇的游戏单元,而鹏鸟老板又全力捧他,放手让他去做,所以目前Crazy爆笑秀两个制作人各司其职,玉苏负责目前现有的单元让其更加丰富,希雷则全力发展新单元。

真的呀?柯宗霖热络地拍拍希雷的肩膀。

只要你那个一用好,我们收视一定可以拿到第一!是呀!玉苏握紧拳头,可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的单元继续下去就不能冲上第一吗?坐在她旁边的单哥靠向她耳边轻声说道:千万别为这个自以为是的自恋狂动怒,划不来的!她转过头面向他,没想到他竟察觉出她的想法,露出微笑,有些感动地伸手握住他的,不过当她碰到他的手时,觉得有些怪异,体温热了一点。

你怎么了?单哥看起来很疲倦,脸色有些苍白,他勉强露出笑容。

没事!累了点。

她皱皱眉头,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茗洁说: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到‘红蚂蚁’吃消夜。

YA!众人响起一阵欢呼,连单哥精神也都来了。

玉苏拉拉他。

你真的没事吧?怎么会有事呢?单哥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刺,好像有人正用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瞪着他,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

原以为已不在乎了,看样子想错了,刻意地低下头,以温柔的语气说道:放心!我只是最近累了一点,让我大吃大喝一顿后,便会恢复过来。

那就好。

玉苏松口气微笑道,浑然不知她的笑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充满了温柔和感情。

希雷目光森冷地看着那一对,倏地别过睑,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然后他发出刺耳的笑声,挽住柯宗霖的肩膀。

霖哥!我们今天可要好好敲茗洁一顿,她可是难得请一次客。

真的吗?那我一定不能错过……喂、喂!别把我讲得像只铁公鸡。

茗洁不依地抗议道。

Ж Ж Ж Ж Ж所有NEW的成员,全都聚在红蚂蚁露天烧烤餐厅大快朵颐,啤酒是一瓶接着一瓶喝着,除了玉苏和希雷外,每个人都喝得眼神明亮,脸泛红潮,干杯、划拳声吆喝声不断。

奇怪!小于你怎么在喝柳橙汁?柯宗霖大惊小怪他说道。

没法子,今天公司女同事比较多,我怕喝多了,明天不知道会在哪一张床上醒过来。

希雷笑嘻嘻地说道,众人间言则哄堂大笑。

在另一头玉苏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头望向他,他也在此时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在空中交会,瞬间冒出火花,之后他别过脸,在旁边帮人吆喝划拳。

玉苏有些不稳地拿起筷子,夹着菜食不知味地咀嚼着,他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玉苏!你真的不喝一杯?单哥靠近她问道,酒气清晰可闻。

我不爱喝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玉苏是出了名的不抽烟、不喝酒的乖宝宝,她看到单哥前面已摆了两瓶啤酒的空罐子,奇怪!他今天喝的不多,为什么看起来摇摇晃晃的。

你醉了?单哥摇摇头,表情有些痛苦。

奇怪!我喝的不多,可是觉得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先回去嘛!雅美说道。

可是……我送你回去吧!玉苏不想再待在这里,因为只要有希雷在,她全身便会不自在,索性利用机会离开。

在告罪后,便在众人目送下,玉苏和单哥一道坐计程车离开。

哇啊!没想到单哥才喝两罐就倒,真不像他。

阿米哇哇大叫道。

皮蛋敲了他一记爆栗。

你是白痴呀!单哥在装醉,人家是小俩口想要独处啦!怎样,羡不羡慕?羡慕死喽!接下来,一群人便在那边说什么,今个月亮正圆,看样子单哥和玉苏会在花前月下共缠绵。

希雷瞪着眼前的酒杯,试着不听进那些话,可是没用的,方才玉苏扶着单瑞翔进计程车的画面不停在他眼前重复。

玉苏不是个开放的女人,相当坚持那套婚前绝不发生性行为的法则,但姓单的不是,而且看起来真的像是喝醉了一般,喝醉酒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根本无法预料,更别提喝过酒的人性欲勃发,根本不懂得煞车,那个姓单的会不会籍醉装疯,对玉苏……或是,他们两个早已发生了亲密关系也说不定,要不为什么玉苏不肯离开他?两个人缠绵的画面……去!他连忙摇头,想甩去脑中的遐思,即使如此又于他何事?他已经决定不再与她有瓜葛了,不是吗?但接下来,他几乎无心应付柯宗霖那毫无内容的高谈阔论,对旁人的问话也恍若未闻,内心完全被一股莫名的焦虑和不安给笼罩住,最后他实在受不了,猛地抓起桌上两罐啤酒咕噜咕噜灌下去,然后起身告尽,在众人措手不及下闪电离开。

雅美眯着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则闪着一股抹不去的阴郁。

Ж Ж Ж Ж Ж情况糟透了!到达单哥家门口前,他已在计程车上吐了她满身,然后昏睡了过去,在司机先生帮忙下,才好不容易把单哥拖进他家去。

看到单哥醉成这样,令她为难极了,不愿这样放着他不管,而且她也因为他的呕吐物弄得浑身酸臭味,不能就这样回去。

当她从浴室将一身的秽物洗掉,换上单哥干净的衣服出来后,发现他依旧昏睡不醒,而且口中不停说着吃语,愈着愈觉得情形不对,她摸摸单哥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

单哥,你发烧了!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单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发烧……没关系啦!让我睡一下就好。

说完后,便又睡了过去。

他的烧不是普通的热度,已经快四十度了,这下怎么办?现在只能到大医院去控急诊,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跟着她去医院,她更抬不动他,但也不能让他这样烧一整夜呀!在无法可施的情况下,她只有将他所有的被子拿出来,牢牢包住他,用土方法帮他退烧了,她卷起袖子开始忙碌着。

Ж Ж Ж Ж Ж在玉苏住的公寓前,一辆哈雷机车停在那儿,骑士仰头眯着眼看着四楼,一片黑暗。

她还没回来?他满脸阴郁拿出大哥大,在听到答录机的声音时便挂掉。

或许她送那个姓单的回家,所以现在还没到家?或许他们又到别的地方独自约会?或许……她就留在姓单的那儿不回来了?最后一个猜测,令他难以自持,痛苦与愤怒如毒吃般啃啮他的心。

他脱下安全帽,愤怒地往地上砸去,砰!撞地的声响,清楚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着。

若他还是男人,为了证明自己不再受她的影响,现在就应该掉头离去;可是,他偏偏动不了!矛盾的情绪不断在他心中交织着,若他没弄清楚,今夜是别想合上眼了。

他将机车停好,把安全帽拾起抱在怀里,坐在玉苏对面公寓前的台阶前,最后一次了!他告诉自己,倘若她真的为那个男的给了不愿给他的,他就相信她从没爱过他,不仅没信任过他,更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了她,也放了自己。

最后一次!不再有眷恋、不再有情感、不再有心痛、不再有……Ж Ж Ж Ж Ж玉苏几乎整夜都没睡照顾着单哥,因为他高烧始终不退,她不断用冷毛巾为他擦拭身体降低温度,直到天明时,他全身突然冒出汗,高烧才退了下来。

在为单哥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她眼皮已经快睁不开,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糊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本能地便拿起电话。

喂!她的声音充满浓厚的睡意。

电话另一头先是毫无声响,然后响起一声冷笑后,便立刻挂断,只剩下嘟!嘟!嘟!这下,玉苏的睡意全消,她瞪着话筒,那声冷笑——她知道是谁打电话来。

天!他为什么打电话来?谁打来的?已经清醒的单哥站在卧房门口问道。

压下心头不安。

呕!没事,打错的。

她站起身。

怎样,好一点了吗?单哥揉操太阳穴,脸色还是相当苍白虚弱。

还是有些头重脚轻的。

然后他充满歉意地望向她。

抱歉!让你这样照顾了我一夜。

朋友嘛!客气什么?更别提我还欠你一笔人情。

她温柔地笑道。

今天我看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可以出门的话,就去看个医生。

是!老妈子。

单哥俏皮地向她行个举手礼。

她笑着摇摇头。

你今天有什么行程,我帮你跑好了。

嗯!我今天跟化妆师有约,要谈一下有关学生团体表演造型方面设计的事情,想让那些学生表演看起来更精致一点。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谢了!--------------------------------------------------------------------------------告诉我 你还爱着我告诉我 你再度属于我告诉我 你不再离开如同四季的迭转你再一次回到我身边一生的盘旋玉苏和化妆师谈完公事后,因为化妆师看不惯她满脸倦容的模样,硬是留她下来帮她做保养,顺便让她睡个舒服的美容觉,在一夜没睡好的情况下,她自是欣然答应,睡醒后,发现整个人焕然一新,谢过了化妆师,便准备回公司去。

当她走过电梯时,赫然和好久不见的唐玲打个照面,她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站到另一边。

好久不见了。

唐玲先开口打破电梯内僵持的气氛。

是呀。

她冷淡地说道,自从撞见她和希雷在一起,这是两个人头一次碰面,事实上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没多久,希雷出国去,而唐玲也突然辞去电视台企划的工作,离开了传播圈。

有人说她追着希雷出国去,也有人说她改行做直销,总之绘声绘影的,过了两个月后才渐渐平息。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再度碰面,一看到她,便会不由自主涌起强烈的厌恶感,玉苏尽量维持外表平静。

听说你现在又跟希雷在一起合作了?娱乐版登得满大的。

唐玲开口说道,她一身红色套装,胸前打了个领带,看起来就像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入。

是吗?她仍冷淡地说道。

你一定觉得很得意,对不?最后他还是回到你的身边。

在唐玲精心化妆的脸庞上闪着令人心惊的诡异。

你真是满出乎我的意料,在他跟我背着你来往之后,你竟然还会要他,你还真是大度呀!玉苏握紧拳头,她可真敢提,当初没当场揍这女人几拳,已让她后悔许久,现在是不是补上的好机会?但很快地便压下这个念头,在围内混了这几年,学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有些技巧会比用肢体暴力杀伤力更大。

她慢慢放松拳头,让自己戴上高傲的面具,用轻蔑的眼神望着唐玲。

没办法,难教他不停地指天誓地说是你利用他酒醉强暴了他,我想……有些女人在得不到男人时的确会耍些手段,想通了,要原谅他就不是件难事。

她冷笑地说道。

唐玲闻言倒抽一口气,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突然间像老了好几岁,下唇也微微发抖。

看到她这样,玉苏突然觉得很不忍,但并不不愧疚,毕竟,她没有说错,希雷的确是这么讲的,何况比起唐冷对她所做的事,这样算是客气了。

在对爱希雷这件事上,或许没有任何对错可言,可是对唐玲的做法,实在教人无法尊敬起来。

不过讲出这些伤人的话,仍让她不好过,别看她外表平静,心跳却如擂鼓般撞击她的胸,难受极了,幸好一楼到了,她巴不得快点出来,远离唐玲。

没想到,唐玲居然一把按住关门钮不让门打开。

玉苏瞪着她。

你干么?他真的这样说?说是我……强暴他吗?唐玲声音听起来好像要哭出来般。

她深吸口气。

是的!呵呵呵……唐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那么爱他、那样对他付出,他竟然这样对待我?看到唐玲的表情,玉苏提高警觉举起包包到胸膛;好可怕,她整个表情都扭曲了,眼神充满骇人的愤恨,好像要杀人似的。

他怎么可以?唐玲恨恨瞪着玉苏。

我不懂,你到底哪里好?论容貌、论在工作上可以给他的资源,我样样都比你强,也比你爱他,为什么他爱的是你?玉苏没有说话,事实上唐玲也不期待她的回答。

我把所有的尊严抛下,求他爱我,可是他却连理都不理,为什么?为什么?唐玲表情痛苦地靠着电梯墙壁。

或许就在你不该抛下尊严来求他爱你。

玉苏静静地说道。

你应该让他以对等立场看待你,而不是作贱自己,让他看轻了。

你竟敢说我是在作贱自己?唐玲尖声说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

玉苏无畏地望着她。

唐玲眼睛睁大瞪着她,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

这样就叫作践吗?或许吧!她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脆弱是玉苏前所未见的。

我告诉他好几次,我愿意做‘第二’,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不在意谁是他台面上的女人。

玉苏露出苦笑,条件开得可真好,任何男人都会欣然接受,也难怪希雷……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咦?玉苏吃惊地瞪着唐玲,怎么会?唐玲露出自嘲的笑容。

你干么如此惊讶?希雷本来就不像外表所表现那样的花心,在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颗比什么都还真的心,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如此爱他?玉苏费力控制外表的平静,唐玲的话让她太过惊讶了,她怎么会这样说他呢?那一次,没错!我的确是利用他酒醉神智不清的诱惑他和我上床……唐玲倏地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

但是教人可恨的是,他抱着我的时候,喊的却是你的名字!玉苏飞快地伸手捂住嘴巴,免得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会这样?这算什么……唐玲突然放开按住关门键的手,弯身蹲了下来。

他根本把我当成是你……说完后便痛哭失声。

电梯门开了,涌进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电梯坏了呀?怎么这么久都没开门?不少人等得不耐烦大声问道。

玉苏没有答话,顾不得唐玲,飞快地跑出电梯,跑出这间大楼。

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体内却好像结冰般,让她簌簌不住地发抖。

怎么会这样呢?那一晚的真相已大白。

唐玲没有说谎,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这种羞辱没有多少人能承担得起。

她颓然坐在公车站牌的椅子上,木然看着前方。

这到底算什么?她和他为了那一晚的事分开,而真相却是他无心的,甚至把怀中女人当做她?而另一个女人比她更相信他的真心?这到底算什么?她抬头望着天空,谁能来回答她?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沁出。

Ж Ж Ж Ж Ж当她回到公司后,立刻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由于昨天公司大半的人都在红蚂蚁喝个通宵,几乎全都到下午才进公司。

而希雷并没有在公司,没见着他,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方才在外面想了好久,老实说,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可是想见他的渴望强烈得不得了。

不晓得一切还来不来得及?还是他已经死心放弃她了?一思及此,想到这些时日所做的,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若他真的不想再理她,她完全可以理解,当然除此外,将会有无尽的心痛和懊悔在往后的日子不断啃噬她。

玉苏!你来的正好,为什么CAll你一直不回?别告诉我又没电了。

茗洁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脸色颇为难看。

抱歉,我……她歉然地说道,方才心乱如麻,她根本就不想回任何电话。

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算了!茗洁深吸口气。

我问你,昨晚你和单哥离开后,有和希雷碰面吗?没有,出了什么事吗?他昨晚不是跟大伙在一起吗?玉苏不解地望着她。

没碰面吗?茗洁像泄了气的皮球。

昨晚你和单哥前脚走没多久,他也跟着离开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们。

玉苏摇摇头。

没有,不过……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想到早上接到的那通电话。

他今早突然打个电话给鹏鸟老板说他不干了,鹏鸟老板打电话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若洁耸耸肩。

本来我以为跟你有关。

不干了?玉苏晃了一下,有些难以承受这个讯息。

那他现在进行的东西要怎么办?天知道呀!不过若他就这样一走了之,会得罪鹏鸟老板,以后他就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咦?你要去哪?我去找他!玉苏拿起皮包往外走去。

没用的,我已试过了,CALL他也不回,手机也打不通,家里更是打不通,人不晓得跑哪去了?玉苏沉吟了一下,拿起话筒拨起号码。

喂!萧哥吗?我是玉苏——玉苏!太好了,我正要找你!在另一头萧奇大叫了起来。

找我?等等!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希雷现在人在哪?我有急事要找他!我也是为了希雷的事要找你,你现在可以出来谈吗?为了希雷?你知道他人在哪,是不是?玉苏急切地问道。

知道啦!这小子快出大事了。

什么?她失声叫了出来。

他出了什么事?先别说这些,反正你快来就是,我在我家楼下的咖啡厅等你,一定要快点来喔!萧奇说完立刻就挂断了。

出了什么事?茗洁着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

玉苏摇摇头,老天!他千万别出什么事。

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说完后,她人已经闪出门外。

茗洁愣在原地良久,然后摇摇头,真是一对冤家。

Ж Ж Ж Ж Ж你总算来了。

萧奇一看到她立刻松了口气。

希雷呢?他出了什么事?他人在哪?玉苏顾不得寒暄,劈头就问。

这小子一大早就像发了疯似的冲进我家,把我珍藏的酒全都打开来喝,怎么动都劝不听,到现在还在喝个不停,我看他再这样下去,准会酒精中毒。

他为什么会喝成这样?我去看看他。

等等!萧奇拉住她。

我有话要先跟你谈。

可是……萧奇看到她如此焦虑的模样,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看你这个样子,明明还是非常在意他,真不晓得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我没有!玉苏气急败坏地说道。

萧奇对天空翻个白眼,然后把玉苏拉进咖啡厅内坐下。

那昨夜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你跟那个姓单的在一起一整夜。

看到玉苏睁大眼睛,萧奇露出苦笑解释。

那小子在你家公寓下面等了你一夜,都没见你回家,我想他这下是真的死心了。

原来如此,他打电话到单哥家是为了要查证,她沉默了一下。

昨夜单哥生病发烧一整夜,我没办法离开。

喔——这样啊!萧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扬扬头。

啊,这么说来他误会了,算了,你再跟他解释清楚。

玉苏瞪着萧奇。

他该不会以为我和单哥上床了,所以他才辞职?她不敢置信拉高声音问道。

萧奇耸耸肩。

没错!他疯啦?这样就要辞职?她咬牙骂道。

这一个月来,他不知跟多少女人上过床,那我是不是要去跳淡水河?萧奇闻言差点笑出来,轻咳一声后随即正色道;不用啦!他那只是故意做给你看,自从跟你交往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其他女人有超乎友谊以外的行为,除了唐玲那一次,不过那真的是意外。

我知道。

她静静说道。

咦?玉苏把稍早与唐玲碰面的事说出来,不过她没有把希雷将唐玲当做她这段说出来,只有单纯讲述唐玲利用希雷酒醉诱惑的事。

这么说来,你已经不再为这件事怪希雷了?她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

萧奇摇头叹道:奇怪!为什么希雷跟你说那是意外时你都不信,还那么坚决的拒绝他,而唐玲一说你就信了?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嘲讽。

玉苏咬住下唇,惭愧地无法辩白。

你可知道这次希雷再度回来找你,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吗?她轻轻摇头。

他回国前,便不停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想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人?听到我一直说没有,他才回来,之后他又观察了你半年,肯定没有,然后不惜动用关系,说服逢老板让他加入你们的制作群中,为此他不惜放弃原有的高薪工作,为的就是想要跟你复合。

什么?竟然是他主动要求加入的?她鼻头一酸,胸口溢满了酸楚。

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她沙哑地说道,不!其实有很多迹象显示,只是她不肯正视及相信他的用意。

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你封杀了,不是吗?萧奇摇摇头。

他本来已戒酒了,回国这半年以来,他几乎滴酒不沾,可是为了你,他打破誓言,一次是听到你和小单交往的事;另一次,就是今天,他以为你已决定跟小单定下来,要不你不会跟他……上床!她闭上眼睛,他这个白痴。

老实说,过去我们一直不看好你和希雷。

她抬头瞪他,不明白他为何突发此言?你们两人给我们的感觉是天差地别,你是那种很保守重传统的女性,而希雷不是,至少在我们的感觉不是,因为以前带我们疯、闹的人都是他,他视传统如粪土,更认为女人是上床暖被用的。

萧奇歉然地望了她一眼。

以前啦,所以当他跟你交往时,真的跌破我们所有人的眼镜。

她沉默地听着。

本来我们以为你会被他改变,可是没想到改变最大的人却是他。

说到这萧奇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你可能不知道他为你改变了多少吧?她拳头握得紧紧,不发一言。

他就像变了个人,一个很‘好’的男人,不再花天酒地,也不再跟其他女人搞七捻三,也不跟我们畅玩通宵,当然这是件好事,不过却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很不安,因为改变实在太大了,不管是在私人或工作上,他对你都有着很强的依赖,对这点他自己也很不安,所以当你们两个出问题时,我们并不鼓励你们复合,继而发生唐玲的事情时,是我劝阻他不要去找你说清楚。

玉苏觉得好像要窒息一般。

为什么?她颤着声音问道。

因为觉得‘分手’对你们两个并不是坏事,而且希雷也还没打算定下来。

萧奇面露苦笑。

你可以怪我多事,但朋友嘛!总会以为自己做的事、劝的话最对,但话说回来,倘若当时我没那么多嘴,你们可能误会早就冰释了。

或许吧!玉苏沉默一阵后才开口。

现在能让我去看看他吗?她轻声说道。

萧奇点点头,掏出一串钥匙丢给她。

他可能已喝昏了过去,所以你自己看情形吧!我去上班了,你有事再跟我联络。

离去前,玉苏唤住他。

萧哥,谢了!谢什么?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萧奇苦笑摇头。

别再让我更内疚了,我现在看到希雷这个模样,我真的很希望当初没那么多嘴,说来也真惭愧,认识他那么久,不晓得他内心居然会有这么炽烈的爱情,真是看走眼了,总而言之,希望你们这次会有好的结果。

向她挥挥手后,便骑上摩托车呼啸离去。

玉苏望着手中的钥匙良久,许多事情在一天之间都有了极大的变化,让她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用洗衣机翻搅过一遍似的。

她不知道手中这串钥匙不再只是打开萧奇家的门,也可能是开启会将她人生带到另一个不可知境界的门。

要试吗?闭上眼睛寻找内心最真实的声音,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