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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6 章

2025-03-22 08:29:39

傅吟惜如今对朝中各党派之别已有所了解, 厉王身为嫡子,能力与地位兼有,若不是皇后与宝月公主出了错, 如今在朝中他的势力定是最为深厚。

而除他之外,倘若南山行刺一事没有发生,那荣王与宣王也极大可能排在裴衍之之前。

荣王强势,手段狠毒,其部下大都不敢违逆其命令, 宣王表面看着处处妥当, 可实际上外强中干,追随他的人也多是短视之辈。

至于五王爷襄王, 才封号立府不久, 且资质平庸,皇帝交于他办的几件事都没能妥善解决,这在朝中也并非秘密。

裴衍之才略并不输厉王, 甚至远超其上,但裴衍之在封王后的几年里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朝中要事。

若非之前一次赈灾事宜他稳妥处理, 收拢了一些朝臣的心, 只怕即便宣王厉王接连出事, 他也不会顺势得到越来越多的助力。

现如今荣王恐怕也要……失势了,即便亲口怂恿宣王的人不是他,但以皇帝多疑的性格,只会将其与贤妃一同定罪。

傅吟惜想到这里, 不由看向身前还在为自己涂抹药粉的男人,这个人, 数月前在朝中还默默无闻, 几乎被完全忽视, 可现在却几乎成为皇帝最为重用的人之一。

裴衍之似乎做了很多事,可细想却又什么都没做。

他的对手,不是自己犯蠢,便是被亲近之人拖累,再加之近段时间来他与傅家人越走越近,京中很大一批武将都越发看好他。

那你让蒋照去找我二哥,又是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去向陛下告发?她忽而又想到这点,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她已然忘了自己手上的伤。

裴衍之并没有停下动作,嗓音低缓道:傅凌负责当初春猎围场防卫部署,自行刺一事伊始,他便一直在协助三法司调查此案。

按理说,府中奸细查出,应当第一时间交移至三法司,但刑部多是荣王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由傅凌直接进宫上报。

傅吟惜了然地点了点下巴,刚要再说些什么时,面前的人却忽然站起身,说:包扎好了。

她一愣,低下头。

两只手的腕部都妥帖地包了纱巾,淡淡的苦涩药香飘出,除了些许的刺疼外,一时间竟没有太大感觉。

……谢谢。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中间数次都是他在引导自己转移注意力,让她在后半程几乎没有任何痛感便过去了。

裴衍之将瓶瓶罐罐的药放回到药箱中,神色平静道:之后几日尽量不要碰水。

嗯。

傅吟惜乖乖应着,抬眼就见裴衍之往外走了几步,将云珠喊进屋中。

照顾好王妃。

云珠的心一直高高悬着,闻言立刻跑到傅吟惜身边,问道:王妃,你好些了吗?傅吟惜安抚性地朝她一笑,而后又立刻看向裴衍之,说:你是要出门吗?裴衍之微微一顿,嗯了一声旋即朝卧房外走去。

眼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傅吟惜原本勾起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

或许是被绑架又受伤的缘故,她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他喊住,哪怕不与她说话,待在同个屋子里也足够让她安心。

云珠不知自家王妃心中所想,等裴衍之离开后便颤着声问道:王妃,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傅吟惜还是回过神来,她看了腿边蹲着的云珠一眼,摇摇头笑道:为了逃出来,不小心磨伤的而已,现在已经无碍了。

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手腕,她稍稍抬起,放在云珠眼前动了动。

王妃,别乱动!云珠一声低呼,赶忙按住她的胳膊,你好好养着,不管做什么都同奴婢说便好。

傅吟惜挑了挑眉:那去拿些吃的来吧,闹出这么一出戏,倒是有些饿了。

云珠立马点点头,起身往外跑去,嘴里还喊道:奴婢这就去准备!-很快,贤妃怂恿宣王行刺皇帝一事曝光,贤妃自然第一时间否认,但皇帝却并不信其所言,当即将贤妃宫中一干人等押送进慎刑监审讯。

这些宫人有的自小伺候贤妃,嘴巴相对牢靠,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进宫后才养起来的新人,这些人即便有一颗忠心,却根本架不住慎刑监的严刑拷打,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将所有知道的吐露了出来。

皇帝看完供词,脸色铁青,当即下令褫夺贤妃封号,贬为庶人,幽禁冷宫,而荣王知其母所为却欺瞒君父,也是包藏祸心,暂时禁足于荣王府,不得再参与宣王行刺一案,等所有事情厘清再行罪罚。

一时间,荣王一党也被迫噤声,无人敢在这件事上替贤妃母子求情。

皇帝惊怒于围猎遇刺一事,对贤妃母子只会更为痛恨,宣王若是愚蠢,那贤妃母子便是真正的歹毒之心。

怂恿宣王行刺,若得逞,他们可在皇帝出事后揭发宣王,以荣王与贤妃在前朝后宫的势力,绝对能明哲保身,而若是没有成功,他们也只要将宣王推出去,以宣王对贤妃的恩情,断不敢将事情透露。

除此之外,裴衍之被允许参与此案调查中,与傅凌一道协助三法司将所有事情查清。

这件事在前朝后宫闹得沸沸扬扬,唯独一处无人将消息传进,那便是皇后所在的凰仪宫。

自禁足以来,萧娥再没有踏出寝殿半步,宫中侍婢与内侍也一并无法进出,即使是有人送膳,也是在侍卫陪同下,根本无法言语半个字。

温珍儿见此,却没有闲着,她私下里隐去身份,收买了一个送膳的内侍,让他找机会将此事传到凰仪宫。

侍卫会监视送进皇后寝殿的饭菜,却对送膳内侍与凰仪宫侍婢的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半日,萧娥便在寝殿内听到了窗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外面吵什么呢!连着数日无法踏出寝殿,萧娥已经烦闷不已,一开口满满的火气。

贴身侍婢忙福身道:奴婢这就去让她们闭嘴。

萧娥不耐烦地摆摆手,下一刻却隐隐听见外头的人说起了荣王翊王一类的字眼,她眸光一凝,当即改口道:慢着,将她们带进来问话。

侍婢不解,但还是听从照办。

很快,外头谈话的两个侍婢走了进来,她们不解皇后突然召见是为了什么,但也知即便面前之人被禁足,那也是大楚唯一的皇后。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萧娥靠在暖榻上,双目含刀一般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方才在外面说什么?啊,两个侍婢一惊,也不敢怠慢,忙回答,是,是近来宫中发生的事。

何事?是贤、贤妃……哦不对,是庭贤宫的那位娘娘被陛下夺了封号,如今正关在冷宫中,还有荣王也被禁足在王府里。

萧娥听得迷迷糊糊:什么意思,贤妃和荣王犯了什么事?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回道:听前,前头的人说,是与之前陛下春猎遇刺有关的事,好像说是贤妃使计让宣王做的。

萧娥眉头倏地一下蹙起:什么?!侍婢浑身一颤,说:确,确实如此,荣王还被勒令不得再碰刑部的事,也无法继续调查宣王一案。

萧娥沉着眼,静静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问:那你们方才又提起翊王,他怎么了?翊王代替了荣王参与围猎遇刺一案,据说是陛下亲口吩咐的。

你说什么?裴衍之?!萧娥猛地从暖榻上坐起,整张脸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啪一声巨响,萧娥嘶喊着,将榻边几案上的茶具打翻。

两个小姑娘赶忙转身跑了出去,徒留萧娥的几个贴身侍婢不敢走动,纷纷颤着声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莫要生气,切勿伤了身子啊。

伤身子?萧娥稍稍冷静下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本宫现在何止是伤身子,再这么被困下去,只怕外头早早翻了天,等着本宫的就是那个贱种踩着谌儿上位!自登上后位,萧娥便习惯在人前端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即便生气,说话也不会剑拔弩张,而是隐约带着点不怒自威的气质。

而此刻,她却根本顾不得什么国母的形象,长袖沾染了茶水的水渍,两鬓发丝也因她方才大幅度的动作而微微散乱。

如此模样,不是国母,反倒像个市井泼妇。

萧娥紧攥着手,突然抬眼看向前头跪着的两个贴身侍婢,道:你们去想办法联系外面的人,无比要让厉王与本宫肩上一面。

侍婢明知做这些事极为冒险,可毫无办法,只能点头应下。

-接连几日,傅吟惜都在院儿里养伤,因着不能剧烈动作,也不能碰水,可以说这两日来她过得极为无聊。

唔,怎么觉得天儿热起来了,翠枝,下午去冰窖取一些冰块放屋里吧。

翠枝听着傅吟惜的话,刚要应声,却忽然间想起一事。

云珠见她愣着不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翠枝,怎么了,热傻了吗?傅吟惜也抬头看去,就见翠枝缓缓扬起嘴角,看着她说:王妃,奴婢突然记起一事,过两日好像就是五月二十,是王爷生辰呢。

王爷生辰……傅吟惜微怔,她真是养伤养得半点不记日子了,裴衍之的生辰,她竟然差点错过。

她赶忙问道:翠枝,之前王爷生辰都是怎么过的?翠枝一顿,笑意稍稍收了一些:王爷好像不怎么过生辰。

傅吟惜闻言,心里忽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当然知道裴衍之为何不过这个日子,对他而言,这天是他自小受难的开始,更是……他娘亲离开人世的忌辰。

翠枝,你去将月姑姑找来。

她淡淡道。

是。

很快,翠枝同月姑姑走进房中。

王妃可是有事吩咐?月姑姑躬身问道。

傅吟惜看着她,迟疑地问:姑姑,你可知道王爷的娘亲……葬在何处?月姑姑微愣:王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五月二十便是王爷的生辰,可我记得他娘亲也是这一天被陛下……傅吟惜没有说下去,但月姑姑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微微叹口气说:王爷是从不过生辰的,当然他也并不会去特意祭拜那位夫人,五月二十这日对王爷而言,也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日子。

听完这番话,傅吟惜有再多的念头也都一一退去。

月姑姑见傅吟惜垂下眼,神色有些难过,又有些遗憾,思忖片刻后不由道:王妃,或许今年王爷会有所不同,毕竟府上多了王妃你在,王爷未必会拒绝过生辰。

傅吟惜摇头失笑,她怎么可能改变裴衍之,她若真操办起来,只怕会惹他厌烦。

况且,若是要办生辰宴,那也须得先祭拜亡母。

可她都不知他娘亲葬在何处,又何谈祭拜。

傅吟惜虽否了月姑姑的提议,但之后半日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她一次不小心将手打在茶盏上,疼得逼出眼泪后,云珠当即一副认真的神色看着她,说:王妃是不是还在想王爷生辰的事?……嗯。

她还是头一次看云珠这么认真。

王爷不想要大操大办,但未必不在期待着有人记得这个日子,王妃不能为他庆生,或许可以做一碗长寿面?云珠说着,还肯定地点点头,王爷总归是要吃东西的,既是如此,也不算特意过了生辰,那便没有坏了王爷一直以来不过生辰的规矩。

傅吟惜听得一愣一愣,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只是一碗长寿面而已,或许她还可以再做一些简单的糕点,不必刻意提起他的生辰,只是她私下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喜乐平安罢了。

傅吟惜心里有了主意,便也开始认真计划起来,虽只是一碗面,一些糕点,但她仍是要用心准备。

五月十九,傅吟惜提前将生辰面所需要的食材准备好,因为她手上还有伤,一些需要力气的活,她只能让庖厨代做。

五月二十一早,天边还未完全亮透时,她又轻手轻脚地起身,带上云珠去了厨房。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天边朝阳悬起,两人端着长寿面回到了卧房中。

裴衍之此刻已然起身,看见她从外面进来,先是皱了下眉:今日为何起得这么早?傅吟惜抿唇笑笑,伸手在桌上一指,说:我今日亲自下厨,早膳吃面。

说着,又怕他多想,傅吟惜赶忙将自己拿一碗面拿到跟前。

她仰头看着他:洗漱完了吧,快过来吃,不然面就要坨了。

漂亮的瓷碗中,细白的面一圈圈叠绕着,汤汁刚好将其浸没,将上头的荷包蛋衬得格外晶亮。

裴衍之盯着那一碗面片刻,最后皱眉看向傅吟惜拿着筷子的手,沉声道: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该动手做这些。

傅吟惜朝他眨眨眼,轻声道:知道你担心我的伤口,不过揉面什么的都是旁人帮我做的,你放心。

裴衍之一怔,撇开眼: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担心。

傅吟惜撅撅嘴,暗道,算了,看在今日是他生辰的份上,不同他一般计较。

总之,你快过来一起吃吧,凉了坨了就不好吃了。

裴衍之也没有拒绝,就算崇林说的那样,大多数情况下,裴衍之都不愿意浪费食物。

裴衍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傅吟惜便迫不及待问道:味道如何?裴衍之垂着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虽只是一个嗯,可傅吟惜却能看得出他很满意这一碗面,不管是汤还是荷包蛋,他都一口不落地扫了个空。

裴衍之这几日十分忙碌,用过早膳便立刻带着崇林与蒋照出门。

傅吟惜也没有闲着,又跑去厨房开始准备下午要做的糕点。

因为手伤,她不能一刻不歇地一直待在厨房,因此等全部做完,已经是午后申时。

傅吟惜将糕点一一摆在桌上,静等着裴衍之从宫里回来,可谁知以往酉时前定能回府的某人,这一天却迟迟没有回来。

眼见着外头天色由明转暗,傅吟惜心里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这段时日皇帝身体又渐渐显出病态,皇后与厉王照旧禁足,朝中局势几乎是一层早已布满裂痕的薄冰,谁也不知这平衡的局势会在何时破裂。

月姑姑,你去找管家派人到皇宫大门外瞧一瞧吧,莫不是马车出了什么问题?傅吟惜不由地安慰自己。

月姑姑也有些心急,见状便赶紧出了门去寻管家。

管家那边也是听从吩咐,很快派人到皇宫查看,但回来后却告知,王府的马车安好无恙,宫门侍卫也没有见王爷出来。

管家猜测是皇帝还留着裴衍之谈事,宽慰傅吟惜不必太过忧心。

傅吟惜面上点着头,可心里还是悬着一个大石头,不上不下,让她坐立难安。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的天色已经完全如泼墨一般漆黑。

月姑姑和翠枝开始劝傅吟惜先休息,可她却怎么也不肯,反倒打发她们退下,不必陪她一起等着。

几个人哪里肯走,见她要等,索性都一起留下等待。

傅吟惜昨夜里睡得迟,今日又起了个大早,即便她心里惦记着裴衍之,可当时间过去,她终究是抵挡不住困意,靠在桌边,脑袋一点点地渐渐往下而去。

就这么半梦半醒了小半个时辰,傅吟惜终是被周公所困,啪一下趴在了桌上睡去。

王妃……云珠一惊,想要将人扶起,却被月姑姑拦下。

去取一件披风来,王妃现在才将将睡过去,太早动她,反而容易惊醒。

云珠忙点头:是,我这就去。

她这边刚转头去取披风,门外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翠枝站得最靠近门边,一回头,惊道:王爷……王爷回来了!月姑姑和云珠随即转头看去,面上均是又惊又喜。

裴衍之注意到三人异样的神色,还没出声询问便忽然被桌上趴睡着的人吸引住了视线。

王妃怎么睡在这里?他微蹙着眉。

月姑姑忙道:王妃本想等王爷回来尝一尝她新做的糕点,可实在等得太久,方才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裴衍之盯着那纤瘦的身影,不由沉默着。

月姑姑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地问道:王爷,可是要将王妃叫醒?裴衍之一顿,淡淡启唇:不必,你们也都退下吧。

三个人虽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什么,忙躬着身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等房门轻轻合上,裴衍之才缓缓看向桌上漂亮又繁多的糕点,这都是些什么新奇玩意儿,似乎平时都没怎么瞧见过。

未有所觉,裴衍之微微勾起唇角,待重新看向桌边趴着的身影,目光里不由带着点暖意。

裴衍之走到傅吟惜跟前,没有太过犹豫地弯腰将人横抱起,双手环过她身子时还特意避开了她受伤的双手。

傅吟惜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甚至腾空,也不知梦到什么,忽地一下惊醒睁开了眼。

……裴,裴衍之。

她微哑着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

裴衍之顿住脚步,垂下眸看着她,却并没有回应。

傅吟惜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心道,看来又是她做梦梦见了裴衍之,怕不是睡前心心念念着他,连梦里都是他了。

咦,等等,既然是梦,那不就意味着她可以做许多事?傅吟惜眼眸微闪,抬起双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裴衍之感觉到双肩一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里的女人便极小声地说了句生辰快乐,而后脑袋一抬,双唇贴上了他的。

裴衍之浑身一僵,唯有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绷紧,也不知是害怕自己泄力将她摔倒,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她丢出去。

傅吟惜浑然不觉某人心里的抗争,只是暗自欢喜这梦中的裴衍之不会推开她,不会冷脸对着她。

她渐渐放肆起来,原本搭在他肩上的双臂也不由变成了环抱的方式,而后,继续深吻。

两个人不知不觉从桌边一点点挪到内室,裴衍之的双腿撞在床沿,短暂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他睁开眼,弯腰想要将人放下。

然而傅吟惜还以为是在梦境中,哪怕唇瓣分离,自己被放在床上,双手却还是勾着裴衍之的脖颈,小声地喘着气说:你比冰冷的裴衍之要好多了。

作者有话说:宫变倒计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