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要回头了吗?」她的问话在车厢里回荡着。
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中有着无奈,然后迸出一个字。
「不!」「……不?」她的心因期望而开始震动着。
「对!回不去了!也不需要回去……」「是因为她身边已有另一个男人存在?」他摇摇头。
「不重要,那个一点都不重要——」眼睛望向前方。
「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单纯就是我跟她的问题……」三年后再度相见——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很难形容那时的感觉,对我而言,很多东西都像拨云见日般,从没像那一刻那么清楚过,我相信对她亦然。
我们都变了……她开口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现在幸福吗?」我说:「我现在正在寻找幸福中——」「你要怎样才能找得到?」「真正的放下你——你要过得好,你要尽情的跳舞,你要健康,你要平安——唯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寻找我的幸福。
」玫蓝听了哭出来。
「你非得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吗?为什么你不要我带给你幸福?」她扑进我的怀中,紧紧抱着我。
「你现在幸福吗?」我低头问她。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
「……嗯!」她埋首在我的怀中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充实,也很……幸福。
」「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当初的自私和怯懦,但若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跳舞的……」「……我知道。
」「我很庆幸当初是放你高飞,而不是自私的折断你的双翼……」「我曾恨你如此轻易的放走我!」「我的怀抱对你而言太小也不够,我的自私会毁了你的才华!」「不会!我的才华不会因你而失去,你不要再这样想……我曾经因此怨恨过你,但后来知道错了,是我太自私了。
」「是……『他』让你知道的吗?」「嗯!」「他是个好男人。
」「……他是讨厌鬼!」听到这,我知道那个讨厌鬼在她心中已占有一席之地,虽然也会感到嫉妒,但我也松了口气,她还是遇到了一个可以跟她一起飞的伴侣。
她问:「……你的妻子呢?」「她是个好女人,我想好好珍惜她……如果我们将来有女儿,我会在她的名字中取个蓝字。
」「不要!那她会很blue。
」我忍不住笑出来。
「你还爱我吗?」「……我会一直爱着你,不管你到哪里,你会永远在我的心中,存在我的记忆里。
」「这样对你的妻子很不公平。
」「我也会爱她,只要她肯给我机会,我愿意守护她一辈子。
」「所以你爱她远是比爱我多!」「不一样的……对你的爱,我会一直保留在我们最美好的那一段时光里,对她——」「将会是未来的进行式吗?」「嗯!」她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后退开,背对着我。
「……我们以后都不能再见面了,因为看到你,我只想哭。
」我深吸口气。
「……好!不再见面——这次,是真的分手了!」「……嗯!」她背着我点点头。
「这次——让我先开口说再见。
」「……好!」两分钟后,她缓缓转过身,深深的看着我。
「皓谦,再见!你要幸福。
」「……玫蓝,再见!你要幸福。
」然后,我离开了她……这回是——彻底的分手。
说完后,彭皓谦转向文瑾,她已经满脸泪水,低首轻泣。
就这样吗?他伸出手,将妻子拥进怀中。
「抱歉,过了这么久我才解除『恋蓝状态』——现在——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吗?你愿意吗?」她哭到不能自己,无法回答。
真的可以重新再来吗?手的影子在墙上闪动着。
刚开始只有一只,很快地就有另外一只握住,可没过一会儿,方被握住的手挣了出来,墙面上清楚地映出两只手——一大一小,一手较纤细,一手较粗大。
「醒了?」「嗯……我哭到睡着了?」「对!」「你把我背回家的?」「嗯!」「……有人看到吗?」「守卫有过来问。
」「你怎么回答?」「我说……你睡着了。
」「……你可以叫醒我的。
」「……」「为什么不叫?」「有时候会觉得清醒之后,反而会茫然,睡了就可以无所觉。
」「但是一直睡着,会被执念给绊住,反覆不停地作着梦,在梦的迷宫中迷失。
」「……我已醒了,你呢?」「……我想问你……」「问吧!」「刚才我作了个梦,梦中的你,身旁站的是另一个女人,不是黎玫蓝,也不是我,就是一个陌生女人——我想知道,如果当初姊夫没把我介绍给你,你是不是会跟其他的——只要不是黎玫蓝的女人结婚?」映在墙面上的两只手成侧影,细长得像两个人立着。
「……坦白说,我不知道——如果没认识你,也许我不会结婚。
」「骗人!」小手垂了下来,在完全落下之前,大手托住。
「……或许吧!但至少——我想不会那么快,我也认识很多女人,身旁也不缺乏爱慕者,但会让我动结婚念头,觉得可以跟这个人走一辈子,却是在认识你之后。
」「我并不是特别出色的女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谦虚?」小手握成拳,敲了另只手一下。
「……跟黎玫蓝比起来,我想不谦虚都不行,一点都不像她那样的美丽、吸引人。
」一声叹息。
「如果你有一丝像她的话,我会立刻避你远远的。
」「就因为我跟她完全不同典型?」「对!」「这是什么逻辑?就只有你们男人想得出来……你真让我明白了,男人为什么宁愿娶第二个喜爱的女人,而放弃第一个。
」「你别再拿自己跟她比,在我心中从没拿你跟她比过。
」「是没得比吧?」这回轮到大手落下,不过小手抓住他的手腕。
「如果你真的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手垂头丧气的,完全不想再举起。
小手忍不住掐了大手一下,令大手吃痛地弹了开来。
「明知道你曾经那么热烈的付出爱情,可我却无法得到,承认吧!你无法像爱她一般那样的爱着我!」「不是这样的!对你跟对她的爱不同,对她的爱……会伤她,对你——我希望可以保护你,你不需要为了我的错而受到伤害……过去,我真的很想好好的抱住你,但又觉得自己不配……」「你——真的能爱我吗?你对我的感情有爱吗?还是只有依赖而已呢……」安静了片刻,大手张开五指。
「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名称虽不同,形状和长短都不一样,但都是手指头,是手的一部分,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少了哪一个,都不会觉得完整……对你的感情,也像这五根手指头一样,有男女之爱,也有亲人之爱,亦有朋友之爱……缺一不可。
」小手抖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声音多了哽咽——但并不是因为悲伤。
「你……好诈!没想到你那么会说甜言蜜语……哼!解除恋蓝状态的你果然不一样,若是在过去,从你口中想挖出这些个字,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手再度颓然。
「唉!你就别再提过去了!」「怎能不提?」小手伸出食指立着。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未来——我可不打算再做什么安全栅,我希望我的男人也能给我同样多的安全感,可以让我不再猜疑,不会再感到不安,所以如果你无法忍受我突然爆发的嫉妒和埋怨,我们怎么可能还有未来?」大手顿时像复活了一般,冲过去握住小手。
「这么说,你愿意原谅我了?」「当你走进我的诊疗室,愿意敞开心胸告诉我时,我就开始学习原谅你了……」多亏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才能让他们的关系有所转变,虽然是着险棋,但她不后悔布这一局,因为她太爱他了,而不愿就此轻易放手啊!「真的?你答应了?我们重新再来?」安静片刻。
「我们再走走看——不要再戴面具,重新再走一次看看,看看真实的我们还可不可以在一起?合不合得来?」「真……实吗?」「对!……发现自己过去真的太压抑了,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多少得到一些启发。
」「呃?」「有些事还是要冲动一点才好。
」小手的食指,点点大手的掌心。
「我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理性,尤其是——我发现自己特会吃醋,特会嫉妒!这样——你还有勇气跟我在一起吗?」「这……是个挑战吗?」「对!」「我不介意再扮演医生跟病人的协商角色。
」小手再度捏了大手一下,不过大手这回没避开,反抓握住她的。
「那你也可以接受另一个我吗?」「……试试看了!」「嗯!就这么说定了!」大手紧紧的包住小手。
「我们就试试看!」在墙面上——手影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心脏影子——正微微颤动着。
终 曲原谅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年后——风将窗帘吹起。
小女孩的娇笑声从窗口飘了进来,挡不住好奇,文瑾推开椅子站到窗边,看着正和小女孩在小花园里嬉戏的男人。
看到那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她脸上的表情也不觉放柔。
「还会介意他心中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吗?」姊姊文玲站在她的身后问道。
听到这问话,她抬起头,看着顶上的蓝天。
过了片刻才开口。
「要怎么说呢?介意吗?当然会介意,想到时心还是会有些刺疼,只是另外的记忆会涌上来——当我生重病住院,睁开眼看到他在旁边无微不至的守护着我时,心中会盈满着深深的感动,知道他会伴着我。
当……爸爸往生时……」说到这,不由语带哽咽,吸了吸鼻子才又继续说道:「是他陪着我一起处理丧事、守灵、扶持着我,而——我们的小宝贝出生时,也是他和我一起呵护、半夜起来照顾的……」想到这,表情放柔。
「呵!曾经有过的介意都已经教这些年所累积的记忆给冲淡了!」这时,底下的男人抬起头,看到了她,举起手向她招了招,并抱起小女儿一起向她打招呼,她不禁笑了,眼眸和嘴角尽是幸福的风情,手指触唇,将满心对他们的爱飞送出去,然后笑看着父女俩再度嘻嘻哈哈的玩成一团。
「虽然他从不说出自己为什么不愿放弃我,迳自去追他的挚爱,但我心里是清楚的。
」「是因为他胆小?」「也许,因为他给自己订下了界限,当他选择了与我结婚时,他就已经彻底背叛他的爱情,已经回不了头,另外更出于他那根深柢固的责任感,他已经负了另一个女人,所以不能再负我,不然他犯下的罪更重。
」「唉!男人……真不懂他们在想什么?」「男人总有他们自己一套人生游戏规则,懂了的话,这世界也不会战争。
」「不过不管当初他是为了什么理由,决定继续留在我身边……哪怕是为了赎罪也好,他所表现出的诚意和决心,足以让我不再去猜想,不让怀疑和嫉妒伤害我们的婚姻,他——选择了我为伴,我亦选择了他为人生伴侣,那个女人或许占有了他生命中的几年,但我占有他的生命却是她的数倍,怎么算——我都不该再介意。
」说到这,她对姊姊露齿一笑。
「人家不是说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可以容许他的记忆里有另一个女人存在着,不过往后他就得好好待我。
」文玲听了不禁扬起嘴角,女人——还是不能小觑的。
「如果说还有一丝介意的话——或许会因为自己未曾经历过那奇妙的『恋蓝时刻』,而感到遗憾吧!」有时脑海中仍旧不禁会幻想这样的画面,她能在特别的时刻,以最美的姿态和最特别的他相遇——然后——一起在蓝天白云下共舞着,自此成为彼此生命中唯一的爱。
虽不会跳出热烈的佛朗明哥舞,但她和他可以手握着手,她的脚踏在他的脚背上,跳出属于他们自己的舞蹈……「恋蓝时刻……」文玲皱眉。
「那是什么东西?」「它不是东西,其实没经历过也好……」文瑾笑着摇摇头,目光再度凝着那蓝天,就当它是生命中不可预期的神秘时刻吧!有缘人自会碰到呵!有一些爱情 难得会拥有 美丽的时候有更多爱情 与更多藉口 难轻易回头曾经过沧海 不需要山盟 还是相聚一起不忘记过去 不相信将来 此刻终将回忆不忘记过去 不相信将来 如今才是唯一摘自——如今才是唯一作词:林夕 作曲:罗大佑番外篇今天我终于看到了日本的能剧「羽衣」,演员的动作无一不美,让我看了着迷,真希望你也可以看到……蓝笛声在寂静的场中幽冷地回荡着,放在乐者腿上的沙漏形鼓和置在肩上的肩鼓,带着规律敲响着。
还我!那是我的衣服!因为贪恋此处的美景,所以脱了衣服挂在树枝上,先到别处散步去了。
像从深处传来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不!我要拿这件美丽的衣服到市场换钱。
持着美丽衣裳的男人毫不迟疑地拒绝。
求你!如果没有这衣服,我不能回到天上!天上?男人吃惊地倒退两步,这时女人缓缓地、优雅地滑步而出,身着精雅衣裳,精致光滑的容颜,头上冠饰金珠穗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你……你是天女?是的……男人举起扇子,独吟道——若她是天女,我更不可以将这衣服还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放下衣袖。
不行!我更要把这衣服留住,做为我的传家之宝!不!这衣服留下来对你一点用都没有,请还我,让我可以回返天上!天女哀求道。
男人摇头,坚定的拒绝。
不行!我是如此的恳求,你还是不肯吗?天女发出悲凄的哭声。
男人不为所动。
这东西我捡到了,就是属于我的!那我该怎么办?没有那羽衣,我是回不了天庭的,可我也不能住在这里,没有路走的话,我只有……天女哭得更伤心,笛声更加哀怨,男人见此,也跟着悲伤起来。
好吧!你别哭了!看你如此悲伤我也难过,我就把羽衣还你。
真的吗?你愿意还我吗?让我回返天庭。
没错!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听说你们天女很会跳舞,所以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曼妙舞姿?当然可以!当天女向前欲取回羽衣时,男人却又退后。
不行!我现在不能给你!你一穿上羽衣,就会立刻离开,根本不会跳舞给我看!不!你错了!在天人中,是不可妄言说谎,欺诈巧瞒只有你们人类才做得出来!男人顿感惭愧,捧起羽衣,小心翼翼地向前交给天女。
天女接过后,缓缓转过身,慢慢滑到舞台后侧,蹲下身子将羽衣交给台上工作人员,让他们为「她」穿上,并为「她」理好衣服。
天女着好羽衣后,缓缓地转过身,随着笛声和鼓声,开始滑动脚步,缓缓举袖、打开扇子开始舞着,动作优雅、迷人,让男人看痴了。
在舞了近二十分钟之后,天女便慢慢退出舞台,徒留下一片惆怅……然后——掌声响起。
众人陆陆续续走出表演厅。
「原来这就是日本的能剧。
」「哇!到现在我的心脏还跟着那鼓声响着咚咚的节奏。
」「我是耳膜还留着那不时就冒出那Oh~~拉长尖音,让我现在讲话很想就oh~~啊~~」听到他活灵活现学着舞台上的演员吟唱台词,一行人全笑了。
「你们倒好,还看得下去,我看到都快睡着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拚命的打呵欠,害我也跟着打,泪水直直流。
」「唉呀!就承认吧!我们都是没有艺术细胞的,来看这种高水准的演出,完全都有看没有懂!」「去!没艺术细胞就是要培养,至少我还有做功课,知道刚刚演的是什么,你不知长进也就算了,还要将人拖下水,有够没道德的!」汪文瑾带笑听着旁边的观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方才看的日本薪能剧团的演出,或许看戏时,每个人的感受不一,但看完后精神都为之一振,有力气发表感言倒是一样的。
虽然她也承认自己对日本能剧不太了解,但今晚也算开了眼界。
不过和其他人吱吱喳喳相比,她的同伴似乎太沉默了一点,尤其还是他邀请她来看戏的。
望向走在左前方高大俊挺的身影。
他叫彭皓谦,是她的……「男朋友」,思及这名词,她脸微红。
应该算了吧!两人都已交往三个月,而且感觉都还不错,不时一起用餐,星期假日也经常到处踏青、约会,所以——应该可以这样称呼他了。
想到多年的暗恋竟然可以成真,不禁飘飘然。
他真的是个很nice的男人,言谈举止彬彬有礼,完全不像一些男人喜欢说些浮夸不实的话语。
他做事谨慎细心,待人温和体贴,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理想对象的要求。
只是她得承认,交往这三个月来,他真的太彬彬有礼,两人顶多偶尔牵手,至于搂抱、亲吻等进一步亲密的动作都没有进行,令她有些心焦。
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是还在观察名单内,或还是在朋友以上、情人以下这个区间内?姊夫曾告诉过她,他是那种慢火温炖型的男人,若他一旦开口表示,那就是确定他也认真以对,不可能会反悔了。
所以她一定要有耐心,并且努力证明她是最适合他的女性!趋近他。
「觉得好看吗?」她柔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目光飘向远方,表情是沉思的。
「皓谦?」他震了一下,方转向她。
「抱歉……你说什么?」怪!居然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压下好奇。
「觉得这个能剧好看吗?」他微微一笑。
「还好!你觉得呢?」她偏头思索了一会儿。
「与其说故事吸引我,还不如说是日本人对自己的传统文化演出那种严肃、一板一眼,细节极为注意的氛围吸引我。
」「是吗?你果然很细心,会注意到这些。
」他露出赞许的表情。
她脸微微一红。
「没有啦!因为没想到你会邀我看能剧,所以之前有做了一下功课。
」停了一下。
「你对能剧也有了解?」「不!一无所知。
」「咦?那——」「刚好有人送我贵宾票,所以就邀你来了……」他侧耳听到了旁边音量不小的谈论,然后摇头苦笑道:「现在我怀疑带你来是享受还是来受罪的?」她轻笑。
「你自己觉得呢?」「我得承认……失眠时,若能请那些歌队,对了!不要打鼓的,这样保证立刻就能入睡。
」「你好坏喔!日本的传统文化居然被你这样奚落,会被怨恨的!」「不!或许中国传统的京剧更能打动我……文化的差异毕竟还是存在的。
」「这也是,中日毕竟都是同源,像这出能剧剧目『天女羽衣』,跟我们中国神话也很类似。
」「哦?是哪一个故事?」她偏头想了一下。
「是小时候看的,有点久了,大致记得故事是这样的,有个农夫很辛苦的种地,然后有一天早上,他出门走到田地,却发现地已经耕好,他觉得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隔了几天,情况都是一样,到了晚上,他决定偷偷躲起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半夜时,从天上降下了好几名美丽的仙女,她们奉了玉帝的命令,下来帮忙他,替他耕完地之后,她们便会穿上羽衣回到天庭去,就在那些仙女为他最后一次耕好地后,打算回到天上,那位农夫因为恋上其中一名仙女,便偷偷将她的羽衣藏了起来,不让仙女回去……当那位仙女找不到羽衣,无法跟着同伴回到天上去,着急的坐在田边哭泣时,农夫出现了,安慰她,并要她做他的妻子,仙女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点头答应了。
刚开始,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还生了一对儿女,可随着农作物丰盛,日子愈来愈好过,农夫开始变得懒惰起来,他的仙女妻子看得又急又难过,有一天,他们的女儿突然从箱底翻出了她的羽衣,仙女才明白原来是农夫害她回不了天庭,又气又急,虽然有夫妻之情,但这些年来,因为丈夫变懒惰、游手好闲,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勤劳的人,于是她决定回天庭,并要将儿女一起带走。
当她回到天上去时,她降下了一道彩虹,想让儿女从那来到她的身边,农夫发现了想要阻止,没想到却吓到了小妹妹,妹妹从彩虹上摔落山谷死掉,就只有哥哥一人回到了母亲身边,可是母亲并不知道,还以为女儿是因为体力不支,所以来不及上来……从此以后,每当下过大雨,仙女母亲还是会降下彩虹,等待女儿爬上来……」一口气说完后,却发现他异常的沉默。
「这故事听过吗?」「有印象,这是民间传说彩虹的由来。
」「是呀!不过听起来,中国的民间故事多少都有警示人的意思,但日本这个天女传说,却很简单……」「其实也不会,日本的天女传说,倒是告诉人——人要知足才是,绝对不可以妄想什么都得到……」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不像表面意思这样简单,但又不甚明白。
「不过这也是现实,天女和凡人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天女无论为了什么理由而留在人间,最后还是无法长久,总会离开凡人的身边,就像牛郎织女,就像你刚说的彩虹故事……所以凡人应该要认份,千万不要想独占天女……」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望向天空,兀自出神。
她凝着他,暗自纳闷,他为何会对「天女」这个话题这么有兴趣?但看他的模样,她不忍追问,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旁。
蓦地,她听到他的笑声,抬起头,见他掩脸大笑,令她一脸莫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笑,尤其这笑声教她听了有些揪心,一点都感受不到……快乐或欢欣。
他笑了很久,笑到整个人都蹲到地上去,抚额低首,狂笑不已。
一种冲动涌上来,也不管这样做是对或错,她也蹲下身子,伸手环住他。
「你还好吗?」她抑不住关切的问道。
他慢慢停止笑,然后转过头,过了片刻,他的焦距才定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我失态了。
」他低声说道。
「没事、没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尽管很惊讶,但她还是发挥做医生的本能,和颜悦色的面对他。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他停了一下。
「一些早该明白的事……」她轻轻点头。
「有些事情总要时候到了才会明白,毕竟当局者迷呀!」「当局者迷……」他喃喃覆诵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儿他露出笑容——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微笑,知道他没事了。
「说的也是,的确是当局者迷——想通了,也真的是豁然开朗,不再苦闷。
」这时他目光落在她依旧环在他肩上的手,她猛地惊觉,赶紧收回手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只是……」她的话在他握住她的手时戛然止住。
「谢谢你。
」他直视进她的眼中,表情真诚而充满感激。
她不禁害羞的垂下脸。
「没什么好谢的……」他的手很大,而且手心有些冷,她用力回握,希望可以将热力传给他、温暖他。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
「时间很晚了,你有没有很累?」他问道。
「不会!」他还没放开她的手,多希望可以一直停留在此刻,她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pub,要不要去坐坐?」「好呀!」「那我们走吧!」「嗯!」任他牵着她往前走,脸上有着抑不住的娇羞微笑,对于他方才的情况完全丢在脑后。
喔!不管「天女」引发了他什么情绪,但她现在衷心感谢,若没有拜一起来看这出能剧「天女」之赐,他现在又岂会握住她的手,让两人的关系又往前进一步呢?抬起头看着他俊雅的侧面,心中盈满幸福之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和他这样一直手牵手的走下去,直到永远呵……她在心中切切地许愿道。
编 注:◎敬请期待黎玫蓝的故事,十月花蝶 809《女人》。
后 记 孟 华「恋蓝」状态,大家曾经历过吗?当然在此并不是指情感的部分,而是指真实生活状态中,一出门,发现天好蓝,光辉特别耀眼,一切的景象变得有如身处在异次元空间般。
我还记得自己头一次发生恋蓝状态是在2002年12月14日,(记下日期,是因为那时发生后便立刻将那情况记在自己网站的留言板上,会以此动笔写小说,也是偶然翻到自己过去的心情记事而被唤起记忆。
)那一次,处于那种状态没出事,真的会让人陷入迷离状态,像游魂似的……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去哪,要做什么?当时我没出车祸,真的是万幸!只是后来想要再经历这种感觉,真的不容易,我常常会看着外面的天空,看着天色猜测今天是否会再产生那种状况,可惜多事与愿违。
《男人》、《女人》这两本书原书名是「恋蓝时刻」、「蓝恋时刻」,不过因为念得饶舌,所以编编想出新书名时,觉得也非常贴切,就很高兴的采用了,至于原因,有看过书的朋友应该可以体会。
现在有些故事一本说不完,像《情未央》、《情之森》,不过这回是以人为重,所以不像《情未央》、《情之森》是以故事铺陈完整为主。
会动念写这两本书,是因为《女人》的主人翁,所以《男人》称得上是前传,只不过在写《男人》的过程中,也让我搞清楚——为什么有些男人会宁愿娶第二个喜欢的女人,而不是第一爱的,虽然对我而言,这样的男人是很○○××的。
虽然也更真切的发现,在感情中——男人其实比女人还脆弱。
所以看完《男人》后,欢迎大家一起分享对男人的看法,当然看完《男人》后,请一定要接着看《女人》!这次出版社办了促销「旧书」活动,若大家觉得拙作还值得收览一阅,请不吝指教,踊跃参与。
以目前言情小说流动之快,租书店汰旧换新的动作也同样迅速,新上架的书也只有两、三个月的保鲜期,之后似乎便进入冷宫,身为一个创作者,有时不免对这样的「迅速」感到有些茫然。
该说这就是小说的宿命吗?这次办促销活动有利诱,至于是什么利诱嘛……嘿嘿!只能说价值不菲,有的等同一本书,有的等同看一出舞台剧!——啊~~(沉默太久,编编跳出来送上一记飞踢,去!装什么神秘!快把话说清楚!)是!——赠品分别就是「出轨」CD或我的自制书或者是自制书加上我年底舞台剧的票,总之——请大家依活动办法进行!咳!谈到舞台剧——从2001年做完实验剧「出轨」,隔了三年多,终于又忍不住手痒的号召全剧团的人再度下海陪我做戏,这回我选了《二度邂逅》做剧本改编,因为内容是穿越古今——所以工程又是比预期的浩大,不过格局完全摆脱之前的小剧场演出型式,舞台大小约10米×6米,户外演出,对我而言也是极大的挑战和冒险。
「二度邂逅」预计在年底于台中售票演出,若想看戏的朋友,可mail给我或寄信给我或上我的网站留下基本资料,我会将演出相关资料寄给各位!希望能以戏再度跟各位交会!呵!以上简报至此,下台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