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出轨[孟华] > 第三章

第三章

2025-03-29 05:36:59

今天一整天都糟透了。

昱翔沮丧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茫然地瞪着窗外,脑中一片混乱。

不!事实上,自他和妍羽分手后一切都不对了。

每天早上都因为迟起,而差点赶不上公车而上班迟到,只因每晚闭上眼晴,想到的尽是妍羽。

过去的种种如重播画面一般,反复地在他脑中播放,没想到对她的思念竟是如此深。

怎会这样呢?而近来工作更是状况频频,程式设计上某部分出了问题,而他反复寻了数次,依旧找不到,他的脑子像是电脑死机一般,一点功效都发挥不了,再加上……翔哥,怎么回事?怎么副总把你叫进办公室那么久?莉绮走到他身边,坐在椅子把手上。

看到莉绮,风昱翔无来由地退缩了一下,是……心虚。

因为现在最让他挂心的人儿不是她。

你没先走?现在已经下班好一阵了。

莉绮嘟着嘴:人家等你呀!你没走,人家怎么好意思先走?自昱翔和妍羽分手后,除了上班时间外,她几乎形影不离地待在他身边,深怕一没注意,他就会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昱翔也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为何,可是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副总到底跟你说什么?怎么会说那么久?他没有马上回答。

倘若说副总和他谈的全都是有关莉绮的事,不晓得她听了会有何反应,但又不得不说,毕竟他可是她的直属上司:你坐好,我有话对你说。

他以难得一见的严肃说道。

莉绮睁大眼睛。

出了什么事?难道跟她有关?绷着一张小脸,她坐到办公室另一头的沙发上。

你最近工作是怎么回事?都没在用心,同样的错误老是在犯,为什么?她愣住了,昱翔从没用这么严厉的态度跟她说过,有些失措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小不心嘛……她结巴地说道。

你已经进公司一年了,不是菜鸟了,连三个月前才进来的小琳都做得比你好了。

她眼眶一红说道:你干嘛对我那么凶?我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得让你这样骂我?。

看到她的眼泪,顿时一股无力感上升,他疲倦地叹了一口气:你别这样好吗?突地,她抬起头:是不是副总为了我的事找你麻烦?他没有说话。

她在工作上出的问题,已成了他目前最大困扰之一,一方面要为她收拾善后;一方面又要为她担下所有的责任。

我就知道!知道什么?他不明白她为何会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

莉绮嘟起嘴: 自从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在挑我的毛病。

他皱起眉头:副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副总曾追过我!他惊诧地张大嘴巴: 可是副总他已经结婚了……她冷笑: 那又怎样?搞外遇的男人一大堆。

哼!我拒绝了他,可他还不死心,老像牛皮糖一样地黏上来,若不是最近我对他说我已经和你是一对了,他大概也不想赶跑你这个人才,所以才不再缠我,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居然会找你麻烦。

她愈说愈生气。

这些小心眼的男人!昱翔沉默不语,他不晓得副总是不是故意借机找麻烦,但是……莉绮在工作上的确没有很用心,这点,身为她的上司的他是最清楚不过。

可是现在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有用,她一定不会察觉到自己的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以后你在工作上多用心一点,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

看到他脸上和缓了下来,她也放松了,手举起做童子军行礼:是!老大!他被她俏皮的模样给逗笑了。

哎!实在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总觉得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需要时时呵护她、照顾她,令他无法放心得下。

见他不再板着脸,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娇柔地偎进他怀中: 其实人家一点都不喜欢到外面工作。

哦?那你想做什么?看到她这副模样,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

我呀!只想做个普通家庭主妇,每天在家相夫教子。

她娇声说道。

你有那么贤慧吗?他取笑道。

有呀!反正不管啦?人家以后就靠你了……话中带有明显的暗示。

孰料,他闻言不禁全身肌肉变得僵硬,一语不发。

察觉到他的怪异,莉绮仰起螓首:怎么……不说话了?她压抑住心底的恐慌,敏感地问道。

结婚,我想……还没那么快。

他有些慌乱地说道。

一听到结婚一事,不知怎地,他脑袋突然变成一片空白,耿直的他,一时间竞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掩饰那突如其来的惊惶。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果不其然,她声调变高了起来。

不是,只是以我目前的情况,还没办法成家。

他勉强露出微笑道。

老天!她的话宛若一枚炸弹,炸开了许多他未曾深思过的细节,还有一个……他一直忽略的事实。

骗子!他在说谎!是吗?她无法压抑心底的怒火,扬起冷笑。

‘目前’没办法成家,那你为什么曾打算年底和夏妍羽结婚?她还记得在今年年初的春节酒宴上,他带着夏妍羽一起参加,在众人起哄下,他当众宣告他将于年底步入礼堂,当时所有人……除了她以外,全都举杯敬贺那对壁人。

从那一刻起,她更加下定决心,绝对要抓住他,不让他被别的女人抢去;而也就是在那次宴会上,她刻意对昱翔表现出超乎同事之间的亲密,成功地在夏妍羽身上种上了怀疑的种子,也才会在半年后的今天分手。

而他……居然说他没有结婚的打算?他顿时语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原来我根本比不上夏妍羽。

你愿意娶她?却不愿娶我?太过分了。

啪!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砸在他脸上,令他脑袋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莉绮匆匆拿起皮包跑出办公室。

他愣了好一会儿,本起身打算追过去,却又颓然坐了下来。

即使此刻追上她,他大概还是无法对她说出她最想要的那个承诺。

老天!他相信自己是喜欢她的,可是却从没想过要和她结婚,厮守一辈子。

因为,当他思及共度下半辈子,白头到老的伴侣时,他想到的是妍羽,而不是其他的女人。

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当然是因为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在他对未来所有的规划中,他早就将她囊括进去,从来都是。

他往后靠着沙发背,若非莉绮今天提及,只怕他都还未察觉到自己这个惊人的习惯,仍根深蒂固地植在他的脑海中。

妍羽……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可以冲淡他对妍羽的感情,也更能一心一意对待莉绮。

谁知道一个月下来,只要心防稍有薄弱,对她的思念便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想起那段甜美的过去,他心头又是一热。

他知道自己是背叛者,没资格再去想,何况……妍羽成全了他,他应该抱着感激和知足的心情过日子。

可是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放开,对莉绮的感情更加有所保留了,比起以前在顾忌徘徊在两个女人中间时,更加退却不前。

而方才莉绮的话……他伸手抹脸,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疲惫地闭上眼晴,可是才一闭上,妍羽的倩影立刻跃进脑海中。

喔!天啊!他暗自呻吟。

不行!再也受不了,他一定得去见她一面,知道她现在到底好不好;只要她现在过得好,他就可以安心了,就不会那么在意她了……不过没一会儿,风昱翔跌起的身体便颓然地坐下。

她不会肯见他这个背叛者,果真如此她该如何是好呢?他再次地闭上眼睛。

电话铃声响起时,妍羽想也没想地便接了起来。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昱翔。

声音低如吟泣。

你好吗?……嗯!喉头好像被东西哽住了,一时间竟无法说出话来。

我打过电话到你家,你还没回来,所以就打来这,你……还在加班?嗯……妍羽连续深呼吸好几口,处理一些事。

她轻声说道。

一阵静默渐渐笼罩住他们,透过话筒,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个月都没见过面,也没讲过话,两人竟像陌生人一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还好吗?她勉强压下心底的悸动,哑声问道。

我……恩!妍羽,我们可以见个面吗?昱翔陡然急切地说道。

她愣了愣:为什么?她涩声问道。

昱翔没有马上回答,静了半晌: 我……想你。

说出口之后,他才发觉那分思念有多真实。

他的话令她如遭电击,眼泪霎时决堤,啜泣声抑不住从她口中逸出,她火速拿开话筒。

而在听到那声错认不了的哭泣,昱翔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别哭……他低声说道,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歉疚。

都是他的错,让一个从不轻易哭泣的女子痛苦如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将耳朵贴上话筒,他依旧在: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干嘛?她喑哑着声音说道。

妍羽……心中百转千回,就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只是想向她问好.迫切地想听到她的声音,如今做到了,却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

有了新人还会想旧人吗?她无法掩饰愤恨地说道。

妍羽……她咬着下唇:别再说r,真的够了!我现在正在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忘掉你,所以,别再打电话给我了,好吗?她用力将电话挂上,瞪着话筒半晌,再也忍不住,整个人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气自己的软弱,更气自己忘不了他,才听到他的声音,心就不争气地痛了起来。

该恨他的!该恨的!他怎么可以打电话来问她好,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好的嘛。

虚伪!虚伪!即使在不断咒骂中,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虽然让她又气又恨,可是也让她心底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希望之火。

莫非,他真的忘不了?他也跟自己一样,无法轻易忘记彼此?不!有更大的可能是,这个该死的、责任感超重的男人,在耐不住良心的折磨下,为了安心,所以才会打电话问她好,若是她好的话,他就可以和另一个女人无牵无挂地双宿双飞?她缓缓抬起头,抽出纸巾擦拭颊上的湿濡,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就要让他永远安不了心,让他永远对她歉疚……不过,话说回来,有必要赌气让自己过不好,伤害折磨自己,只为了让他心难安?她露出苦笑。

别傻了,借着伤害自己来伤害别人,是最愚蠢不过的事,她夏妍羽做不出来,也没打算做;相反地,她要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充实,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的人生依旧是彩色、充满阳光的。

但,结在心中的郁闷,却是难以解开。

此刻的她就像即将形成暴风的中心,血液正缓缓沸腾。

她动作迅速地将电脑关掉,将东西收拾好,把所有的电灯、冷气都关掉,锁上门后,便飞快地冲进电梯。

当她快步走出大楼时,脸上的神情足以让人惊退三尺,她太过陷于自己的思绪中,以致没有发现一双黑眸露出讶异之色地追随她。

昱翔闭上眼睛,缓缓将话筒挂上。

早预料到她会挂他的电话,可是没想到那感觉竟会这么痛苦和不安。

他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开始绕着室内缓步走着。

我才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过去妍羽讲的一句话突然窜进他的脑中。

他陡地站住,而那几个字如针般扎进了他的胸,让他心头一阵闷痛。

~\'fl-么她会讲那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他开始回想。

那是他们一起去一家餐厅吃饭的事。

那家餐厅是新开的,广告做得很大,形容词把餐厅的主厨捧为世界第一级,打动了妍羽那颗喜欢尝试新奇事物的心,想尽办法订到位,在吃饭的那一天,还逼着他盛装打扮,与她一道赴宴,他还记得她是多么期待……结果,那餐点不仅难吃而且贵得离谱,妍羽那一脸深受打击和被欺骗的模样,深深烙进他脑子里。

我发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踏进这一家餐厅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即使它突然变得便宜、变得好吃也不来?他故意逗她。

不!感情已经被欺骗一次,即使变得再好,也没办法再让我想来了。

你真的不再给它一次机会?我最痛恨欺骗和背叛,所以,我绝对不会再给它第二次的机会,绝不!妍羽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回忆中醒转,他心情郁闷地望着窗外。

他是背叛者,所以妍羽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坐回椅子上。

她一向很少喝酒,可她现在却坐在PUB中,喝着她从未碰过的调酒。

她不知道它的名字,她也不在意,任凭那烧灼的液体滑下她的喉咙,为她的胃带来某种冲击。

她轻轻吐气,想将那份骚动给平息住。

而没过多久,全身则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潮,她闭上眼睛,将额头靠向冰凉的玻璃杯,想冷却那股热意。

这时酒保突然在她面前又放了另一杯饮料,她抬起头,眸中尽是疑问:我不要了。

一杯的后劲已经够大了,她没打算跟她的胃过不去。

是那位先生请你的。

请?多老掉牙的钓马子的方式,她顺着酒保的手势望过去,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她愣了愣。

怎会是他?苏拓宇朝她举杯,然后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还好吗?苏总,你怎么会在这?凑巧。

他睨了她一眼,很难相信你会独自一人跑来喝闷酒。

她微扯嘴角,没有说话,酒精松懈了她的防卫。

这里不是办公室,而此刻的她只想一人独处,不想同人说话,更不用为她的行踪有所交代。

PUB的音乐震耳欲聋,李玟的《DIDADI》仍是这间PUB最爱播放的音乐,恰恰的旋律引得人全身细胞想动起来。

要跳吗?她主动邀请他。

好呀!走到舞池中央,两人面对面站着,手牵着手.开始随着乐曲舞动身体。

恰恰不难,但如何动得美,扭得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两人像是职业舞者舞出来的感觉很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妍羽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毫无顾忌的,让身体本能地随着音乐舞动,借着肢体的摆动,将心地的郁气发泄出来。

苏拓宇则惊喜地望着她,他果然没看错,在她那冷然的外表下,有的是强烈炽人的热情,凝望她的眼神变深了,舞也跳得愈加起劲。

也不晓得是不是见他们跳得如此热烈,DJ下一首放的也是一首恰恰,让他们能够继续跳下去。

换到另一首音乐后,他在两人错身之际开口问道:你恰恰跳得真好,是在哪学的?她睁开眼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大学学姐在迎新会上教的……他的话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

当年学姐是为了让他们在迎新舞会上技惊四座,还刻意集合所有的新生,倾囊相授,可惜她当时因为没遇到会跳恰恰的男伴,所以始终没有展现的时刻,直到――昱翔!他们两人的第一支舞也是恰恰。

心痛顿时袭来,她停下来:我累了,不想再跳下去。

拓宇无异议,两人坐回吧台旁。

酒保好心地递了两杯冰水给他俩,他们因仍在喘气,所以没马上饮下。

妍羽拿起杯子,再度用脸颊感受那分沁人的冰凉;苏拓宇则拿起湿巾拭脸。

好久都没这样放纵过,可以想见,在未来的数天,他的肌肉将会忠实地向他抗议,他微微苦笑。

告诉我,你曾经真正爱过吗?她眼神飘向远方睇问道。

他凝睇她一会儿:没有。

她吃惊地转向他:那你的妻子?他扬扬眉,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她要我的人。

而我则要她的钱,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在一起罢了。

他冷漠地说道。

她沉默了。

好冷酷,虽然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不同的人,但她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无情的话。

从公司小道传言,得知他之所以能这么年轻就当上总经理,是因为他岳父财力雄厚,是公司重要的股东。

可怎样都没料到,他竟会这样坦白告知,不过他的话却引发她的怒气。

男人!这么说来,这个婚姻以及对另一半的承诺.对你而言都是虚假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没错!她不敢置信瞪着他,怎么会有人能这样毫不犹豫、毫不在乎地说出来:你的妻子也这样想吗?他冷笑地扬扬眉,不予置评,拿起酒杯再度啜了一口。

她摇摇头:我不信!没有女人会忍受得了。

他冷哼一声:我的妻子是异数,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家庭’、‘婚姻’,她只关心我是不是长得够体面,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陪她参加一场又一场的社交晚宴,在床上有没有满足她罢了。

他刻意在声音中加入足够的愤慨。

小心观察夏妍羽,看她会不会进入他设下的圈套中。

她静了一下:你觉得她没有给你家庭温暖?宾果!就是这样,他会用话慢慢将她引进来。

没错!你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在和她那些狐群狗党打麻将!不管我多晚回去,家里都不会有人在,向来只有我等她的分,她从没等过我。

他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过,算了!我也习惯,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工作上,至于爱情……他眯起眼睛,这辈子是别想了!表面无所谓地说着,暗地则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向他望过来。

他吓了一跳,因为那坦白直率的探询眼神竟让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清楚他的把戏。

告诉我,你总是用这番话来博取女人的同惰心吗?他愣了一下,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引来不少人注目,甚至整个人还夸张地趴到桌子上。

又来了!这个人怎么每次笑起来都这样惊天动地,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她皱着眉头瞪着他。

喔!老天!我该知道的。

他边笑边喘地说道。

知道什么?你会看穿我的小把戏。

望着她的眼光有着一抹敬佩,还有一股难以名之的情感。

喔!原来如此,她微扯嘴角,真被我蒙到了?嗤!你是我惟一的败笔。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一点都没有被人抓到把柄的羞愧。

她耸耸肩:抱歉!我凑巧有一个很爱读心理学的好友,针对男人为什么会有外遇这个问题,我们曾做过沙盘推演;发现其中最会偷腥的男人莫过于会利用‘哀兵’姿态,借此激发出女性的母爱本能,然后勾引到手。

她看了他一眼,所谓的‘哀兵’,就是一直说自己有多惨、多可怜,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只有一个哕嗦、唠叨、一点都不体贴的老婆,婚姻之于他而言就只是个牢笼,娶错人之类的……他手肘支着下巴,深深望进她的眸中: 哦!可若是我说的是事实,你也不会同情,不会上钩?妍羽直视他:我会说你自作孽不可活,将婚姻的失败只归给其中一方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本身一定有问题,若你还不顾一切同其他女人勾三搭四,那你的问题‘绝对’不小。

啐!你真是无情。

他有些拉不下脸。

多情总被无情伤,人还是无情一点比较好。

她眼神再度飘向远方。

她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学到这一点的,若是你别再摆出那一副高不可侵的冷淡模样,不用多话,就会有许多人自愿当你的‘红粉知己’了。

她开他玩笑。

不料他却嗤之以鼻:哼!我没有没品到这种程度,全都照单全收!她听了很想扁他,这种烂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从她的表情可以读出她的想法,无所谓地耸耸肩: 在过去没钱没权时,只有被人选择的分,如今我有钱也有权,轮到我选人了。

,’他冷硬地说道。

她心一紧,有种不安:请问谁是被你选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眉一挑,眼中露出一抹邪气:啧!啧!没想到你真敢问。

她笑笑:没法子,总得确定一下自己不是那个倒霉鬼。

表面虽平静无波,心里可七上八下的。

倒霉鬼?他脸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她打开皮包拿出钱来,放在吧台上,便起身走了出去。

一走出PuB,清凉的夜风顿时驱散了不少影响脑袋和舌头的酒精。

她叹口气,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这种坦率直肠子的个性给害死。

一点都不意外,他随后就跟了出来,两人无言地走在路上。

我从没遇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你说过了。

在上一次吃晚饭的时候。

我已经被你吸引了。

她心一跳,这下更加不敢望向他。

老实说,有这样一个英俊又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对自己告白,即使已不是十七岁的小女孩,仍让她觉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心跳在加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开口:谢了,我不想跟有妇之夫有感情牵扯。

为什么?尽管猜得出她的答案,被这样直接拒绝的怒气仍令他忍不住脱口问道。

因为我厌恶当‘第三者’。

后面这三个字简直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即使这个婚姻已有名无实,和‘第三者’无关?他眯起眼,不明她的愤怒为何?她转向他,黑眸燃着怒火,冷笑道:不管你再怎么轻视那纸婚约,情妇比起妻子来,终究少了一层保障,随时都会被人当做用过的破鞋,毫不留情地甩开。

仰头望着他俊逸的脸庞,而你……应是甩人高手吧!她已经很明白,他在公司装出的酷样全都是假象。

他抿紧唇:我该为你的不敬炒你鱿鱼。

她耸耸肩:随你,少了我这样努力工作,正肓又努力的下属,损失的可是你哼!还真敢说。

对她的感觉相当复杂,心折她的聪慧,恨她不上道,却又眷恋她那独特的风采,想要独占……就在这时,她仰头朝他一笑:就这样了,苏总,我先回去喽,拜拜!若你真想炒我鱿鱼,就让我做完这个月吧。

真会变成那样,也就认了。

她要走?在他来不及细思之前,他已经伸手抓住她,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头一低,牢牢捕捉住她的唇,忘情地吻吮起来。

妍羽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吓傻了,有好一会儿,她如化石般僵直地站着,无法回应,几秒后。

她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她的放松,他将她搂得更紧,一只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牢牢固定她的头,让她无法转开。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和昱翔以外的男人亲吻,也想知道有什么不同。

灵魂好像被抽离身体,冷眼也旁观着。

他的唇很灼热,而他的技巧更是高明,舌头不断地在她唇上描绘、诱哄,企图要更深入,不过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张开嘴巴。

倏地,她被松开了,慢慢睁开眼,看苏拓宇一脸震惊和受伤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涩涩地开口:你还真是懂得如何打击一个男人的自信心。

她伸手轻触方才被吻过的红唇,有些瘀肿,静了半晌,才开口: 不!你差点就成功了,只不过……该怎么说,是他的味道不对吗?总之,当他吻她时,就是不像昱翔吻她的感觉,她无法投入其中,倒像只是个单纯的试验者,冷静、清晰。

他闻言,眼睛立刻一亮:只不过?要再多加把劲,是不?他举步欲朝她走过去。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开:不!不是这样。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露出严肃的表情,苏总,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若说我没有心动,那是骗人的……尤其在她的这段感情脆弱期,能够再次得到异性的注目和爱护,无疑是一剂强心针,让她恢复了不少被打击的女性自信心,但我真的没法背着我的价值观、良心和道德观,和你来场‘不伦之恋’,我对感情的事一向很认真,也很保守,这种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

苏拓宇静静听着,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她言尽于此,微微一笑,夏妍羽向他挥挥手后,便转身走开,拦了一部计程车后便坐了上去。

她没有回头看他,也不想看,方才的冲击令她的精神更加疲累了。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晴,直到此刻,才算真正放松。

在情感受到重大打击尚未痊愈下,任何来自有魅力男人的殷勤都可以带给她某种悸动……今晚真够她受了。

看向窗外,看到一个女子在黄灯亮起时仍冲过马路,然后在转成红灯之际,跃上了中间的安全岛,等待下一次的绿灯亮起。

安全岛和大马路只有一线之隔,若不注意灯号,贸然通过,可是会惹上大祸。

苏拓宇一个不能沾染的危险男人。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刚跳上安全岛的路人,准确地、暂时地远离了危险,直到下一个绿灯亮起……只不过,她的绿灯何时会亮呢?她眯起突然变得朦胧的眼,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

第四章伯母,我来帮您!莉绮娇声说道。

昱翔的母亲望了她一眼,看到她那一身精致、价值不菲的套装,连忙摇头: 不用了,辛小姐,你到客厅坐就好。

她冷淡地拒绝。

喔――好,若是您需要的话,可别客气。

莉绮娉娉婷婷地走出去。

待厨房又剩下她一人,风母轻叹口气。

真不懂儿子在搞什么,居然一声不响就和妍羽分手,然后带回这个……这样的小女生。

她动手将菜铲起放在盘子上,哎!她可是老早就认定自己的媳妇是妍羽,而且对她满意得不得了,懂事又贴心。

本想再过半年,昱翔就可以和妍羽结婚,然后她就等着抱孙了,怎么现在――摇摇头,算了,孩子大了,想什么也不清楚,哎!风母闷闷地面对炉子,开始搅动那锅汤。

呵!万般滋味在心头。

你妈不喜欢我。

莉绮嘟着嘴说道。

昱翔正坐在后院修理家中一些坏掉的电风扇,他头也不抬地道:你想太多了。

他家在宜兰,每逢周休二日,他都会从T市回来,以前妍羽会每月陪他回来数次。

这是他第一次带莉绮回家见父母,尽管事先已知会过两者,两者都是纯朴的乡下人,对他这个惟一的儿子,总是尽量提供最好的,也非常信任他所做的决定;尽管嘴巴没说什么,可是能明显感觉得出他们非常反对他和妍羽分手。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妍羽,直夸他有眼光,找到了一个秀外慧中又懂事的女孩,父母对莉绮态度冷淡,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

才不是。

莉绮知道自己不该挑在这一刻将怒气爆发开,可她实在受不了。

打她一进门,他父母摆出的冷淡面容,及明显不理不睬的态度,太教人难堪了,他们把她当什么了?他们不断拿夏妍羽跟我比较,不是吗?她尖锐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学历比不上她,人也没她乖巧懂事,我样样都不如她!他抬起头,听到她的话,他只觉得好累。

自从上次坦言告之目前没有同她结婚的打算,莉绮就像变了个人,完全不复从前的甜美、体贴,相反地,却变得无理取闹,也比以往更黏着他。

每当他提及过去的习惯或指正她时,她脸色便会立刻变了,开始质问他是不是又在拿她和夏妍羽比较,接下来又会用自贬的语气嫌恶自己。

开始他会软言解释,解开她的疑虑,但连续好几次下来,他沉默了。

哎!他已经被她闹得没辙了,而且也渐渐觉得不耐烦,像这次带她回家见他爸妈,就是为了要向她证明,他不是随意待她的,他对她是认真的。

他暗自在心中叹口气:你别再胡思乱想,好吗?我爸妈只是对你还不熟,他们是乡下人,个性比较纯朴,不善于跟人交谈,给他们多点时间认识你,自然会热络起来。

是这样吗?她一脸怀疑地说道。

他垂下眼,拿起螺丝起子:与其在这边跟我埋东怨西,还不如多过去跟他们谈谈。

她抿抿唇,她才不要去自讨没趣:不要!没有你在旁边,什么都不对劲。

她撒娇地说道,然后蹲在他旁边。

真是拿她没办法,总是那样任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算啦!勉强她也不是办法,何况……父母的确是在排斥她,所以,过段时间看看吧!也得给他们时间忘掉妍羽,风昱翔暗暗在心中苦笑。

脑海中不自觉再度想起妍羽过去与父母相处的情况,他们之间有时融洽得会让他这个亲生儿子眼红。

哎!我问你。

嗯?他赶紧敛正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在起子下的螺丝。

以后……你婚后会跟父母住吗?嗯!我可是他们惟一的孩子,当然要一起住呀!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什么?她愣了一下。

居然要一起住,而不是只有夫妻两个人的小家庭: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吗?而且你的工作也在T市。

她试探地问道。

他没有听出她的不自在:现在T市的房子是租的,我本来打算把钱存够了,买房子后,再结婚并将我爸妈接过来一起住。

他们年纪大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体力,可以在田里工作。

天!怎么跟她想象中的差那样多:可是我觉得……你爸妈他们住在这里也不错,乡下的空气好,也比较有人情味,你要他们去大都市住,他们会习惯吗?她脑筋转得飞快地说道。

他静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待在他们身边,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需要人在身边照顾着,目前情况只是暂时的。

他望向她:不是我父母到T市来,就是我回来这里。

她张大眼睛:这里?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他笑笑: 我现在是个专业电脑程式设计师,也有能力独自接case,只要有个小角落,放电脑、传真机、网络就可以做事了,不一定要到大都市去。

她听了,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察觉到她异常的沉默风昱翔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住在乡下?在这里,你更能‘相夫教子’喔!他故意逗她。

何止不喜欢,一想到要待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她这个自小在都市生长的,已经习惯便利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变得了嘛!更何况还要跟公婆住,她才不要!她要过的是只有两人世界的小家庭生活!她想这样对他大吼,但又硬生生忍下来:夏妍羽对你这样的计划有何意见?他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又来了!他忍住气。

她没意见,事实上她爱死了宜兰,觉得这里很好,空气好,她喜欢这个环境。

她脸色一白,那女人!我也喜欢这里,反正你在哪,我就在那里。

她以发誓般的语气说道。

昱翔无言地望着她,不知充斥在心中的感觉为何,一种莫名的无奈和沮丧正缓缓从他的心底泛至全身。

从她的表情、语气,他明白她说的不过是逞强的话,若非搬出妍羽,只怕她会大声反对。

天!他没想到她居然不屑跟他父母住在一起,难道她不晓得,她若和他结婚,嫁的不是只有他一人,而是包括他的家庭。

蓦地,一股寒意从他脚底升起。

莉绮……真的是他想与之共度一辈子的女人吗?夏经理,麻烦你进来一下。

苏拓宇放下内线电话,整个人轻松地靠在椅背,等待那轻巧窈窕的身影走进来。

发现自己居然带着一股兴奋期待的心情,立刻压抑了下来。

别忘了场合,他暗自提醒道。

聪慧、精明、大胆的女人他见得可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像夏妍羽那样独特,除了拥有前面三项特质外,尚有坦率以及不畏世俗,不跟随潮流的率真,更别提她那与众不同的强烈正义感,令他每次多跟她相处一会儿,就会愈想亲近她。

偏偏,她又滑溜得令人难以靠近,聪明地不落入他设下的诱惑陷阱。

想到那一晚,他不禁热血澎湃,她的拒绝并没有泼熄让她成为他的红粉知己的意图,相反地,那意图更加强烈。

隔天见到她,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心有未甘地对她说道:这次我不会炒你鱿鱼,不过下次你再敢对我不敬,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算了。

他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孰料,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打开她的抽屉,露出一个信封:是!辞呈在此随时候教。

她那不在乎的模样,令他气得牙痒痒,对她又爱又恨。

随着时间的流动。

他愈发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每回见着她,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胶着在她身上,他从来没有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从没!当然,他并未放过任何可以献殷勤、诱惑她的机会,她的意志愈坚定,他想得到她的心就愈强烈,两人经常做攻防战,尽管她的防备滴水不漏,可是他对自己有自信,以他的容貌、手腕、和不减强度的进攻,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她跨过那条道德线,无所顾忌地投入他怀中。

此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话声一落,他也重新整肃了面容,冰冷装酷的表情一向是女人的最爱。

秀丽的脸庞带着公事化的笑容:苏总。

夏妍雨的眼底则有明显的戒备。

他视若无睹: 坐!我有件Case要你跟我去谈。

哪件?有关‘智晶’公司上柜一案。

‘智晶’?一听到这间公司,妍羽一颗心立刻沉下,是研发高科技电脑晶片的那一家?是的,你知道?拓宇好奇地望着她。

岂止知道,昱翔就是在那边工作,而她也不知去过那间公司多少次,参加过好几次他们公司的聚会,对昱翔的上司也熟悉得很。

有认识的人在那。

她避重就轻地说道。

那最好,他们的董事长是我研究所同学,他委托我帮他们公司规划上柜事宜,我想就我们两个一起过去和他们谈。

她静了一会儿:可不可以换人,我……不想去。

苏拓宇愣了一下,她居然会说不想?为什么呢?私人因素。

她不想说。

他脸色一沉:公归公,私归私,这个道理你应当懂的。

她闭了闭眼睛,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相关资料。

她起身,向他点个头,便走出去了。

苏拓宇眯起眼睛,私人因素?这是你要的资料!一个文件夹重重地甩在桌上。

昱翔抬起头,看向已转过身子的莉绮,内心暗暗叹口气,不明白这场冷战还要持续多久。

自从她到他家见过他的父母后,莉绮就一直板着脸,对他不理不睬,甚至――John,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莉绮拿起电话打到营业部,娇声说道:嗯!就这样喽,我们在公司门口碰面。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心情复杂难解,明知她是故意来气他,可他又无法完全不在意。

那次会面简直是一场灾难,从没想到他父母对莉绮的敌意表现得那么明显,远超过他所预期的。

两老几乎是闷声不响埋头吃饭,绝不主动开口同莉绮说话,而莉绮在问了几个问题,得到冷淡的回应后,也赌气不再说话,令他左右为难极了,在卖力唱了几分钟的独脚戏,企图将餐桌的气氛炒热而徒劳无功后,他也无话可说。

这辈子,他从没在家吃过那么难以下咽的饭。

当他送莉绮回T市,车上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她家时,他开口向她道歉。

她问他,在她和父母之间他会选择谁时,他坦言告之是父母,莉绮气得打了他一巴掌,就哭着跑进家了。

他翻开文件夹,将心思转回公事上。

老实说,现在不管是上班或回家,他都难以得到安宁。

当他一个人独处时,会不断反复思索,他到底想要跟谁走一辈子?莉绮?妍羽?昨天母亲打电话给他,问他为什么会跟妍羽分开,当他困难地说出是自己变心时,母亲骂他糊涂。

难得骂人的母亲,居然吐出了好几个笨蛋和白痴,令他更加郁闷。

儿子,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所以妈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我跟你爸都有同样的感觉。

那位辛小姐不适合你,所以……你好好想清楚。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跟妍羽……无法复合的话,再看看别的女孩,好吗?唉!他不晓得母亲最后那一声叹息是什么意思,但母亲对莉绮的排斥竟是如此明显,令他为难极了。

若是母亲以妍羽的标准来要求他的对象的话,只怕永远都不合标准,毕竟再碰到像妍羽这般独特的女孩不是件易事。

可母亲不清楚,现在选择权不在他身上,是妍羽提出分手的――因为他的背叛。

想起那次无解的电话谈话,他已经没有勇气再主动找她了。

凭着这六年的交往,他一点都不敢指望她会再和他复合,妍羽是那种无法轻易原谅背叛者的人。

倘若无法跟她厮守,那就只能跟另一个喜爱他的女人在一起,是处罚,也是补偿,他是这样想的。

但偏偏最可悲的是,他竟然无法大声地以肯定的语气对母亲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跟莉绮一定可以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为什么不呢?因为他心底也有疑虑,根本无法对这件事提出保证。

他无法对莉绮许下承诺!Justcan’t!为什么?经过数天的反复思索依旧无解。

此时,办公室外起了一阵骚动,好像有客来访,连董事长、总经理都出来打招呼。

他和莉绮起身,走出他们专属的办公室,当见到来客时,他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天!居然是妍羽。

一个多月没见,她看起来……依旧清丽,不!更加动人。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好像回到六年前的那个初秋,第一次在课堂上见到妍羽的情景,他完全被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住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只能盯在她身上。

莉绮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回边神。

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夏妍羽居然会毫无预警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强压下恐慌,望向昱翔,结果所见到的令她差点失声尖叫。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种着迷般的表情望着那个女人,他们已经分手了,他现在的女朋友是她呀!拓宇,你总算来了。

智晶的董事长王磊握住苏拓宇的手,你这尊大佛总算有空到我这间小庙来拜访。

什么大佛不大佛?我还怕你这间小庙,容不下我们这些小乞丐。

苏拓宇笑道。

两个男人在那边热烈地寒暄着,在介绍了双方的人马后,王磊视线落在站在拓宇身旁的女子:咦?这位小姐好面熟,啊!你,你不是风昱翔的未婚妻吗?他叫了起来。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冷凝。

妍羽脸上勉强挂着微笑,苏拓宇的眼晴则迅速眯了起来,而站在王董身边的总经理、副总脸上则带着尴尬的笑容;因为除了董事长以外,全部的人都已经知道风景翔抛弃了原有的女朋友目前正和辛莉绮交往。

就在这时,妍羽看到昱翔了。

倏地,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直直望进彼此的眼中,在刹那间,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应。

妍羽感觉自己好像飘得很远,心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做反应,苏拓宇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哦?原来是你的‘未婚夫’在这间公司……这话让她回过了神,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所有人都把视线定在他们两人身上。

而这时,一个人动了,辛莉绮突然靠近昱翔,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

昱翔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他发现莉绮的指甲已经掐入他的手臂,顿时如梦初醒般――他居然在众人面前闪神了。

莉绮……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定定凝视夏妍羽。

妍羽先是看了看她放在昱翔手臂上那占有意味十足的手,才望向她的脸,看到她的眼神,妍羽轻轻一震。

辛莉绮在向她示威!风昱翔已经是我的,你别再来碰!在接受到这宣告意味十足的眼神,一股怒气缓缓蔓延至妍羽的全身。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她硬生生停止想下去,深吸口气:不!我们不是未婚夫妻,我们只是老朋友。

她将视线移向智晶董事长,脸上带着公事化的微笑:您好,王董,气色看起来不错喔!在场的人非木头,都可以感觉到方才那电光石火一刻所弥漫的诡异,不过妍羽的话则巧妙地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哪里,哪里,来!先到我的办公室,咱们坐下来谈。

王董再次将场面控制住,引导他们进入他的办公室。

待他们一行人消失在众人眼界,昱翔则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一片混乱。

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莉绮强压下愤怒问道。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莉绮是有理由生气的,他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辩驳,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乍见到妍羽的感觉,让他忘了一切。

看到他的表情,莉绮只觉得自己如置冰窖,好冷,好冷……原来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苏拓宇掩不住语气中的尖锐说道。

紧握住方向盘的手隐隐透露出怒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好像……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

没错!像夏妍羽这样美丽特殊的女子,身旁不可能会没有男人,他又有何好在意、难过的?不!他气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而最该死的,是她连提都没提。

她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怒意,只是望着窗外,仍为方才的重逢而震撼不已。

该死的!为什么他对她影响仍如此的大,她该恨他,应该一见到他,就恨不得将他给宰了。

可是……为什么?刚刚在他们视线交会的刹那,好像……好像一切都不存在,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一般。

是她的错觉吗?我们分手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好冷漠,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

分手?拓宇飞快地望了她一眼:为什么?语气中有着不易显露的紧张和不敢置信的惊喜。

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噢!他没再问下去。

第三者,永远是恋人间的致命伤。

突地,他明白了,难怪她会对第三者这么敏感,因为她深受其害。

他不安地紧握住方向盘――这下让他的诱惑变得更加困难。

呃……他轻咳数声,你们交往几年了?六年!六,一个会让她心痛的数字,这么长的时间,曾有过无数的付出和回忆。

他吃惊地望了她一眼:你们还真有耐心,可以跑这么久的爱情长跑!他话中有话!你是想说就因为跑了这么久,所以他的变心是可理解的?她敏锐地问道。

他耸耸肩:长跑对任何人而言,最后都会筋疲力竭。

她默默地转向前方,这话跟她爱情会过期的理论是一样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此次语气比较轻松:爱情专家说,会跑爱情长跑通常是两种人,一种是懒得再谈恋爱,一‘定’就是定永远的懒人;而另一种则是……他卖关子地打住。

是什么?她忍不住催问道。

是那种一生只爱一次的保守人类。

那你是属于哪一种?她静了一下才开口: 我是属于懒人的那一种。

她别过脸,涩涩地说道。

他望了她半晌,没说什么,有许多事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她分明就是那种一生只爱一次的超保守的人类。

他心底泛起苦笑,突然间,他开始恨起方才见到那个俊秀斯文的男子。

那家伙是何其幸运,居然可以得到夏妍羽这样的女人,一生中最诚挚无悔的真爱!而他……晚了。

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了:为什么那人不是我?声音虽轻,可她听得很清楚,不过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谁能知道,上天为他们安排了什么样的命运?会邂逅到哪个人而会付出这辈子最纯真、无暇的爱情?然而上天最后给予的却不是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是背叛?她不禁再度茫然了,望向窗外。

孰料,苏拓宇接下来的话,让她吓了一跳:不过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分手的情侣,尤其他看你的模样,似乎对你还有依恋。

他颇不甘心地说道。

咦?是吗?她心跳开始加速。

难道那真的不是她的错觉,昱翔对她真的还有感情?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了,他不是应该已经……妍羽想起方才辛莉绮对昱翔的占有姿态,眼底顿时布满了阴霾。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见到他们站在一起,她就……完全无法忍受,所涌出的强烈愤怒远超出她所想象。

怎么会这样呢?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涵养和气量。

空气闷得惊人,数道闪光划过了天际,看来,今晚将会有场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