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绮轻抚手腕上包的绷带。
拆下它后,将会留下多大的疤?但愿留下的这个疤是值得的,只要能让她拥有昱翔,能让他和她在一起,那就是值得了。
但,为什么她还是那么不安?只因这两天,尽管昱翔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可是她却觉得他的心飘得好运,在他的眼底,有着抹不去的无奈。
不!她拒绝承认那是无奈,任何男人看到她,都只有仰慕的心怜惜,而不是忍耐和无奈。
她有种想哭的感觉,是的!她开始后悔了,她很后悔用这种方法来留住昱翔,尤其在几乎跨进鬼门关的那一刹那,她不禁要问,这一切值得吗?夏妍羽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她所有的胜利感给消除。
一个死人绝对无法跟活人竞争。
真的是差一点,倘若她不是故意切静脉,倘若她不是算准办公室中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异状,老实说,打死她都不肯这样做。
可是做了之后,又换来了什么?昱翔没有痛哭流涕地趴在她床边求她原谅,更没有承诺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当她气得再次拿死来要挟他时,他竟一反常态地不阻止她。
你若是真的那么想死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大不了,以命赔命。
他淡淡地说道,那副豁出去,不关己事的模样,反而更教她心惊。
他已经不在乎了,不管是她的生命,或是他的。
这样一来,她反而慌了,不再嚷着寻死,因为那已经毫无用处。
门铃声响起,此时会谁来?还没有人知道她出院的事,除非……昱翔!他换好衣服来陪她了?她连忙跃起,冲去打开¨。
她决定了,她要跟他道歉,要他原谅她做的傻事,她不会再这样了,然后两人可以重新再来。
可是当门一开,她的笑容顿时垮下来了,来的是她最痛恨,也是最不想见的人。
辛小姐,听说你出院了,我特来探望。
妍羽面带微笑地说道。
不用了!我不想见你。
她冷冷地说完后,便欲将门关上。
孰料,妍羽已经毫不客气地推开她,迳自走进屋内。
你想干什么呀?怎么可以随便进人家的屋子?我想我们之间有事要解决,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一次把话说清楚。
妍羽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
说什么?昱翔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妍羽静静地说道。
莉绮闻言,气得横眉竖眼:我不会跟他分手,他是我的!是吗?他是个物品吗?他是礼物还是战利品?你可以在他身上贴上所有权?对!我的就是我的。
莉绮的态度可真是强硬,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客气了:这下可糟了,我也觉得他是我的,而且我一点都不打算退让。
妍羽轻声说道。
什么?莉绮白着脸瞪她。
她居然不放手!我……我发誓,只要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死给你们看,做鬼也会缠着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美满。
她发狠地说道。
孰料,妍羽的反应只是扬扬眉:是吗?那也可真巧,我的想法跟你一样,若昱翔再一次撇下我跟你在一起,我也要死给你们看,化为厉鬼,生生世世,上穷碧落,无论轮回几世,我都要紧跟着你们。
她的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毛。
轮回!一想到三个人生生世世的命运都得牵扯在一起,莉绮不禁打了个冷颤:你不敢的。
不可能!夏妍羽只是随口说说吓人的。
妍羽笑笑,没马上答腔,只是悠哉地坐了下来:很显然我们两个都没打算放手,那――她卖关子地打住。
怎样?我说过,只有活着的人才是赢家。
妍羽从她所带来的袋子中拿出几样东西,这是巴拉松,农药的一种,腐蚀性极强,一到胃里,大概不到半个小时,食道、胃就会被腐蚀掉,若没马上送医急救的话,必死无疑。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种方法,因为死时感觉会很痛苦。
莉绮瞪着那个咖啡色的玻璃瓶。
农……农药?不要怀疑,这是真的,要不要闻闻看?恶!味道还真臭。
这么可怕的味道,怎么还有人会误食。
莉绮像被烫着一般,往后退了好大一步,不敢伸手去接。
妍羽不以为意笑笑,将农药放在桌上后,继续从袋子拿出东两:这两条绳子可以用来上吊,我看看……你这个屋子――唔!好像没什么地方适合挂它,到时没死成,反而会摔得全身瘀青,啧!不好,不好……啊!这是我的最爱。
妍羽拿出一个药瓶,我想这个你应该会喜炊,这是德国出产最好的安眠药,药性强,大概吃掉半瓶,应该可以顺利地睡到地府,向阎王爷报到。
你觉得这种死法如何?她露出狰狞吓人的冷笑。
天呀!夏妍羽想谋杀她,莉绮恐惧地抓住衣服领子,慢慢地往后退。
怎么会这样?夏妍羽是不是疯了,被她给逼疯了?不过……这样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公平,所以我又准备了这个。
当莉绮看到妍羽从袋中拿出两把闪亮的刀子时,她差点昏过去: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妍羽笑笑,但那笑容看了令人毛骨悚然:也没什么,经你这么一闹,我才发现,虽然活着是件好事,但依昱翔的个性,他却会对死者念念不忘,甚至愧疚一辈子而根本不会再爱我。
这样一来,不论死活,昱翔都已离我而去,那又有何意义?所以我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拿起刀子站起来,脸上笑容依然可掬。
那……那你要怎样?莉绮惊惶失措地不断往后退。
不怎么样呀!既然如此,那我也陪你一起死,这样一来,昱翔两个人都会记着,而无法亏待其中一方,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完美呀?妍羽笑嘻嘻地逼近她。
你……你别过来,谁……谁要与你一起死!完美个头!这是玉石俱焚的做法。
天呀!没想到夏妍羽一脱去那冷静自信的外表,竟是个疯狂的女人。
妍羽停住脚步:你不要死?那可不行,我很坚持的,要不是你如此坚持宁死也不放手,而我也是,那么两人都只能以‘死’来解决,那就来吧!她看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啊!若是你嫌刀子割会痛的话,那我们还是吃安眠药好了。
她转身放下刀子,拿起安眠药,将盖子打开。
不!莉绮慌乱地摇头。
妍羽恍若未闻,只是开始动手将安眠药分成两堆:快来!我们一人一半,你一颗我一颗,这样才公平嘛!她拿起一颗,毫不犹豫地放进嘴巴,快点!我已经吃了,换你!她拿起药直直走到莉绮前面,来,张开嘴巴,啊!不要!莉绮拼命地摇头,嘴巴闭得死紧。
夏妍羽的表情让她心生恐惧,她的笑容明媚动人,两眼亮得吓人,浑身所散发的气息,在在明白地宣告――她是认真的。
倏地,妍羽脸上笑容消失,沉着一张脸散发出冰冷骇人的表情:敢说不要?我都吃了,你也得跟我一起吃下去,别想躲开!她开始强硬地将手中那颗安眠药往莉绮嘴巴塞去。
莉绮大惊失色,开始奋力地挣扎: 我不要!我才不要死!她用力地将妍羽手中的安眠药挥开。
妍羽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颗滚动的白色药片,直到其滚进沙发底下再也看不见为止。
你……不想死?妍羽的声音轻柔得令人发毛。
当然不!莉绮大声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自杀?反正你本来就已经不要命了,现在怕什么?妍羽眯起眼望着她。
那是……那是……她无法辩驳。
既然你不要用安眠药解决,而我们还是无法退出这三角习题,那就学学古时候人的做法。
妍羽回身再度拿起刀子, 决斗吧!谁活着谁就赢了。
她脸上的表情狰狞。
不!我不想死,也不想决斗!莉绮终于被吓哭了.我不要死!我讨厌自杀!我不要!妍羽站在原地不动,静静注视着她,脸上的狂乱缓缓消失,慢慢转过身,将桌上那些自杀用具收了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
莉绮哭了半晌,抬起头,看到她已经将所有东西收了起来,顿时心生警觉:你是故意吓我的!她跳起来吼道。
我不否认,的确是故意吓你的,我一向爱惜自己,绝对不会轻易伤害自己,但是――妍羽两手环抱在胸前。
若你想玩的话,我也会奉陪,你既然爱赌命,我也陪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莉绮咬着下唇瞪视着妍羽,而所见到的情形令她感到沮丧。
她是认真的,敢拿命出来做筹码,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夏妍羽可以玩得比她更狠,她倏地领悟到这个真相。
她摇摇晃晃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心中明白,这场战争……她毫无胜算可言。
从一开始,她就是输家,即使曾赢过,也是短暂的。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喃喃自语道。
妍羽凝望她,轻叹一口气:没有人会甘心的,当初你介入我们之间,我又何尝甘心过?莉绮抬起头,恨恨地瞪着她:既然你已经不要他了,现在为什么又来跟我抢,他已经跟我在一起,而你再来介入,你就是第三者。
她咄咄逼人地说道。
分手,从来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想让他能够活得更开心、更幸福,能真的跟他所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一起……妍羽深深地望进莉绮的眼,你能了解当时我逼自己提出与他分手时的痛苦吗?那就好像将自己的心、灵魂割掉一半。
莉绮一震,她从没这么想过。
她不禁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知怎地,她突然再也无法漠视自己曾带给这个女人的伤痛,或许是因感同身受;想起这几日几夜自己所受的煎熬,又在鬼门关前走一回,很多事情在她想来已不同。
因为爱,夏妍羽甘心退让。
这是什么论调,她不懂,但又奇异地令她心悸。
对于昱翔即将与他分手,她只有感到愤怒、不甘心,但痛苦……她无法明白心、灵魂被割去一半是怎样的痛。
其实我比你更有自杀的理由,而且时机更早,事实上……她指指那袋装满了自杀用具的袋子,许多自杀的方法就是从那时跃入我脑中的。
莉绮不自觉吞口口水。
可是后来我没这么做,因为我选择了另一条路――继续活着,并且让自己活得更好,毕竟过去六年,我和昱翔在一起时,所拥有的甜蜜和快乐是真实的,不可能一举抹煞掉。
妍羽平静地望向莉绮。
你们曾有过机会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才会让昱翔又回到我的身边。
莉绮别过脸,胸口开始起伏,双唇微微颤抖: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始终存在我们之间,昱翔……根本忘不了你;而我更无法忍受,自己随时被人拿来与你比较,你总是那么懂事,进退得宜,甚至连分手,都还可以做到止他对你念念不忘,我真是恨……对手竟是这样的女人,我相信只要时间再久一点,昱翔就会彻底忘了你,只要你不再出现!若是那天她没来公司,昱翔就不会回心转意。
妍羽沉默着,一个多月的来与去,起与伏,总觉得好像走过了另一遭人生路。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妍羽沉思半晌,深吸口气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惟一可确定的是,若不好好爱惜自己,那别人也不会爱自己,所以请你别再伤害自己,伤害自己所获得的爱不会是完整的,得到的只是歉疚和怜悯。
她站起身,将那袋东西拿起。
你应该很强势地要我一定远离他,别再缠着他,不是吗?莉绮掩不住嘲讽地说道,反正我就是个‘坏’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介入你们之间。
妍羽摇摇头:不公平吧!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谁爱谁,我不能阻止你爱他,而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他,只得选择让自己好过一点的方式!我告诉你,能让我惟一好过的方式,就是不断地缠着他,破坏你们!莉绮充满挑衅地说道。
妍羽深深地望着她:随便你了,但我要提醒你,别再伤害自己,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怎么的选择是最好的路,不是吗?莉绮哑然无语地望着眼前清丽的女子。
突然明白,昱翔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正如她说的,因为爱惜、相信自己,所以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魅力、更吸引人,这就是她输给夏妍羽的地方。
呵!妍羽突地打个好大的呵欠,摇摇头,揉揉眼晴,惨了!安眠药好像开始生效……莉绮目瞪口呆地瞪着她,她想睡觉……天!她真的吞那颗安眠药!她不自觉吞口口水,方才消失的恐惧重新回笼。
我先走了……妍羽未再多言,对她点点头后,便踏着不太稳的步伐离开,当她将门拉开,赫然发现昱翔就在门外。
你怎么……他何时来的?他没有说话,当她见到他眸中的温柔、感激和说不尽的歉疚时,便知他已听到了一切。
昱翔紧紧握住双拳,免得自己忍不住大力地将她拥入杯中,然后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但此刻不能,尤其在莉绮面前,现在不宜过度刺激她。
在听完她俩在屋内的对话后,他只有一个想法,他何德何能,竞可拥有如此的深情对待,不论是来自妍羽或是莉绮的,她们对他都有情,只可惜他无法全部回报,只能择其一,而他早已经确定了,从以前、现在到未来,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确定过。
他是接到冬蓉的警告匆匆赶过来,当他在外头听到妍羽那玉石俱焚的那些作法时,差点没吓得他心神俱裂。
虽知她甚深,明白她不是个会随意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不过,若她真火起来,那就很难预测后果。
他已经准备好,若她真的做傻事,那他就要立刻冲进去阻止,即使牺牲自己亦在所不惜。
你……别吓我。
他哑声说道。
我不能失去你,明白吗?他用眼神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她愣了一下,望进他的眼中,读到的讯息令她心颤,然后很柔很柔地笑了:嗯!我知道。
说完后,她又打了个呵欠。
惨了!眼皮愈来愈沉重,意识也开始变得混浊。
怎么办?我好像没法……身体愈来愈沉重,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垂下,眼前的胸膛看起来好像床,妍羽有些撑不住地往前靠过去,额头抵住他的胸。
要命!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吃安眠药,没想到药效居然会如此强。
妍羽!他心惊肉跳地喊道,在她身子软倒之际,牢牢抱住了她。
别吵,想睡……咕哝数语后,妍羽便真的睡了过去。
昱翔哭笑不得地望着那张甜美无忧的睡脸。
你把她带走吧!我不想让她睡在我的屋子里。
不知何时,莉绮来到他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昱翔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可是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的。
她深深地望着他,活着,是可以做很多事,也有机会成为赢家。
昱翔没有说话,垂下眼,轻柔小心地将妍羽抱起,恍若她不具重量。
向莉绮点点头后,便转过身去。
方才,当他们面对面站在她家门口,仅仅只交换了数句话,可是两人站在一起的那幅画面,仍强烈地震撼了她。
那是多么相配的两人呀!突然间,她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她一直忽略而不肯深思的事,而那分领悟,几乎让她摔倒在地。
她一直不明白,当好不容易昱翔终于可以跟她在一起时,她反而变得焦躁难安,疑神疑鬼。
明明有机会可以将昱翔紧紧系在她身边的,却反将他推得愈远,如今,她懂了。
莉绮呆站良久,然后缓步走到卧室的梳妆台前,愣愣地看着自己。
镜中惨白蓬头的女人……是她吗?望着腕上的绷带,一股悲凄感再也挡不住地狂涌而上,她趴在桌上,开始大哭了起来。
她……终于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心痛了。
昱翔用钥匙打开妍羽的家门,她的屋内除了主卧房开着一盏小黄灯,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他轻轻走进卧室放下她,看到那张仍然熟睡的娇颜.全身的紧绷亦消除了大半。
他将外套褪掉,轻轻地爬到床上,手支着头,凝看她半晌,然后伸手温柔地将她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即使如此,她依然没被惊动,照旧沉睡着。
这个安眠药的药效未免也太强了。
他泛起苦笑。
四个小时前,他才将她抱回家,之后,匆匆叫了冬蓉她们过来照顾她,然后又赶到莉绮她家去,深怕她在那一小段时间又想不开。
孰料,莉绮却一身清爽,平静地坐在客厅等着他。
回想方才的对话,他闭上眼睛,有理不清的感觉在胸口翻搅。
你爱过我吗?莉绮开门见山地问道。
爱过。
他回答得毫无迟疑,若未对她动心.又何来今天这一切风风雨雨?只因为我不再是你的地下情人,一旦化暗为明,我就再也没有吸引力,是不?她忍不住提高音调。
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你的选择不是我?为什么?她再度红了眼眶。
他坐在她身边,有些茫然地望着前面的墙壁,过了良久:莉绮,我是个自私又懦弱的男人,我同时伤害了你跟妍羽……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摇摇头不答话。
她露出凄惨一笑。
即使此刻,他还是那么温柔,他这分温柔,迟早会害死他,为什么你不能像爱夏妍羽那样爱我?她低声问道。
实话是伤人,但谎言伤人更重、更多。
让所有的罪和痛苦都由他来承受吧!昱翔在心中大声呐喊着。
叹息选出唇边:妍羽……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没了她,我的人生……不可能会完整。
若非经过这一回,他是无法领会出的。
她哑然无语。
他的另一半?一抹苦笑浮现在莉绮嘴角,她不是早就明白了,若非渴望那分存在他和夏妍羽之间令人动容的牵连,她又何必耍那么多的心机呢?因为她想成为夏妍羽,想象她一样拥有爱情;因为夏妍羽拥有风昱翔,所以只要是他,她也可以得到夏妍羽的一切。
她终于拥有了,但,却能清楚感觉到,昱翔和她之间似乎缺了什么。
两人在一起时,虽然令拥有短暂的胜利感,可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仍缺了什么,至少不像她曾在他和夏妍羽之间感觉到的那种契合。
初时,她以为是两人关系未明朗,所以昱翔始终有保留,不肯轻易与她进一步,当两人化暗为明时,他们之间仍旧停滞不前,不!应该说,在少了那分背着夏妍羽暗传情意的刺激感,一切就开始褪色。
她开始急了,开始不断逼昱翔对自己许下承诺,谁知这一逼,竞把他逼回夏妍羽的身边。
不!即使没逼他,他也会回到夏妍羽的身边,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或许,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
这么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哑着声音说道。
天呀!她好不甘心。
昱翔没有说话,思绪是千丝万缕的,因为对莉绮,他是认真的,也有许多的怜惜和不舍,但他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他只想跟一个女人共度此生。
明知只是陈腔滥调,却又不得不重弹:莉绮,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
她愣了愣,随即眸中露出精光:我已经找到你了,我不会再找别人。
莉绮……别以为我会放过你,让你可以和夏妍羽在那卿卿我我。
莉绮!别想!说完后,她扑进他怀中,牢牢抱住他,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一边说着,莉绮眼泪则不断地涌出,即使不想放,他也不会是属于她的。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莉绮便在他怀中哭得睡着了,昱翔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便回到妍羽身边来。
好累!这辈子他从没这么疲累过,这就是背叛妍羽、背叛自己的代价,但该不该为这一切后悔呢?他没有答案,若没走过这一遭,又怎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侧躺在她的身边,更加地靠近她。
妍羽动了动,像是察觉到的昱翔存在,微掀了掀眼皮,然后就像过去他俩同床时一样,她把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一半,为他盖好后,又睡着了。
她大概以为自己一个人霸占了所有的被子,所以才会……怎么连睡着时,都不会忘了照顾人?发现她这个可爱的举动,昱翔心底很想哈哈大笑、很想紧紧抱住她的感觉同时涌上,但现在这两个他都无法做。
因为他不想惊扰了她,突然打了一个呵欠,在她脸上亲了亲,心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闭上眼睛,在这个能让他安心一辈子的女人身边沉沉地睡去了。
他的爱……辛莉绮辞职了?妍羽沉默了一下,有说要去哪?她打算出国念书。
昱翔静静地说道。
尽管莉绮嘴上嚷着她绝对不会与他分手,可是却以实际行动做了。
喔!妍羽再度陷入沉思中。
从辛莉绮闹自杀,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
闹了那么一次后,辛莉绮并没有再尝试过伤害自己。
所有的事情似乎再度回到了原轨道,每个人的生活没有因此而停摆。
莉绮在事发后,暂时搬回去和父母住。
家一向是最佳的避风港,在那,她不用介意周遭人的眼光,能够好好休养、思索。
尽管嘴巴嚷着不会和昱翔分手,却避着不见面,连电话也不接,昱翔心中对莉绮总有一分强烈的挂念,试了好几次,想跟她好好把话说清楚,在差点被她爸妈拿扫把追打之后,便也依了她的意愿,不再去叨扰她,直到她肯为止。
一切看似没变,但很多事其实都变了。
她写了两封信给你跟我。
昱翔拿出和辞呈一起寄到公司的信件。
也有给我?是的。
两人一同展读,写给昱翔的是一一我才不要跟一个想和父母住的孝子在一起.我要的是两人的小世界;我要的男人,眼中只有我的存在,而你做不到,所以我不要你了!记住,是我要跟你分手,而不是你要跟我分手!看了之后,两人相视苦笑。
但写给妍羽的却是――祝你们幸福。
一张周围画有秀气粉色花图案的信纸上,只是淡淡书上这五个大字。
妍羽愣了愣,两人看完后陷入沉默中。
昱翔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封署名给妍羽而非他的信。
莉绮……可是真心地祝福他们?有种无奈、有着释怀,更有说不出的歉意。
妍羽几乎可以明白莉绮为什么会特意写给她,她望着昱翔:你知道吗?她真的很爱你。
她轻声说道。
爱他,就是希望他能幸福。
莉绮之所以写给她,便意味着她将昱翔托负给她了。
我很幸运,但这情债……只有等来生再还了。
昱翔轻叹一口气,以无比坚定的口气说道。
希望她能找到她的幸福。
她偎进他的怀中。
会的,一定会的!他紧紧搂住她,静静品尝这一刻。
在得到莉绮的谅解后,有如挣脱了某种枷锁,在感到莫名释然之余,更感念到此刻的幸福来之不易。
你会后悔走过这一段吗?不!我不后悔。
昱翔捧起她的脸,若非走过,又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又怎能如此确定。
你就是我的惟一、另一半;惟一难过的是,在过程中,伤害了你还有莉绮……她了解地点点头,虽说这是必付的代价,但……好苦呵!我也不后悔。
她轻声说道。
短暂的出轨,让他们确认了自己的所属。
有人因此学会了豁达,有人因此认清了自己,有人因此懂得放开。
我想……人生中应该偶尔来这么几次出轨。
妍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当我们觉得生活过得太平淡无味时,就应该来这么一下昱翔一脸骇然: 别闹了。
心有余悸地瞪着她。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不管出轨几次,只要找到路,总能走得下去,不是吗?昱翔轻笑:你喔!他偏头想了一下才开口,不过前提是,我们要一起找到属于我们的路,好吗?他温柔地说道。
嗯!他俯身吻住她,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感受这温柔、深情的爱恋。
爱你……爱你……只有上天才知道,下一次出轨是在什么时候,但在此,他们将会用心去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惟有此刻,才是真实的。
大伙快过来看,是稀世奇景。
秋雅蹑手蹑脚地从草从中退了回来。
什么事呀?妍羽、岚春和冬蓉抑不住好奇地跟了过去。
结果一看,所有人脸上表情不一。
可恶!该在那些男人身上烙上所有权的记号。
冬蓉狠狠说完后,已经不客气地踏出去,气冲冲地正准备走向正被一群女人包围住的男人们,却发现其他三人一动也不动。
怎么,你们不过去捍卫疆土呀?另外三人有志一同地摇摇头:不!先观察情况再说。
冬蓉硬生生地缩回了脚,随她们一起跳在草丛后面,很没淑女样。
今天是她们四个人的聚会,同时也带了另一半来;这次来到一处风景名胜的烤肉区,男人负责生火,女人则端着食物去清洗,谁知才那么一眨眼,就有女人乘势欺上。
看到自己的老公那么受欢迎,好有成就感喔!秋雅咪咪笑地说道。
拜托!人家哪是看上你那冷得像冰块的老公,她们是看上我的。
岚春支着肘凝望着。
好家伙,还敢跟那些女人说说笑笑,皮在痒了。
真是怪那!她们眼睛瞎了,难道都没看到他们手上的婚戒吗?冬蓉皱着眉瞪着那些看起来年纪和她们差不多的女人。
现在的女子开放得很,像我们这种观念保守的女人足以列为稀有动物保护。
岚春冷冷地说道。
可恶!她老公和风昱翔居然跟其中一名女人走了过去,她开始有点按捺不住了。
她瞥一眼表情平静的妍羽:怎么,一点都不在意?不在意?才怪,不过我只给他五分钟‘出轨,,之后就要回收了。
她神情平和地盯着昱翔的一举一动。
那些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冬蓉摇摇头:到现在我还是很佩服你,肯原谅昱翔,并且进了礼堂。
事实上这个决定没错,我也没后悔。
想起两人现在的甜蜜生活,过去那些伤痛都不值得一提了,若是我没有给我们两个机会再试一次,我想这辈子我都无法平静吧!看到他们蹲下来,原来他们在帮她们生火。
不试,总会有那么些许的遗憾和不圆满,并反复不断地猜想……了解!其他三人有志一同地拍拍她。
五分钟到了没?剩三十秒。
四人面面相觑:走吧!嗯!四人有默契地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后,开始朝她们的男人走去。
对了,我们要表现得很有风度、很平静还是妒火盈胸、杀气腾腾?那,我们分两组吧!各试一样。
这也能试呀?为什么不?驭夫术可是要千变万换的。
算了,各拿出看家本领吧!冬蓉――死鬼,你在干嘛?河东狮吼一出,周遭女子立刻惊做鸟兽散,留下一个一脸慌乱的男子打躬做揖地求饶。
秋雅――老公,肚子里的宝宝踢得我好疼喔!娇柔的声音响起时,瞬间一票女子立刻被推开,眼睁睁看着刚才冷酷像冰对她们不理不睬的男人,表情从严厉化为温柔,轻轻地将妻子拥在怀中问候。
岚春――亲爱的,你再不过来,准备接我的休书吧!冰冷的声音未落,一道人影立刻敏捷地闪过妍羽面前,她抿嘴笑了笑。
时速一百?看了看身后那三对已倚偎在一起的佳偶,妍羽露出微笑,转过身,缓步走到昱翔身边蹲下:要不要我帮忙?声音爽朗不带一丝芥蒂。
她的自信和美丽,令所有的人相形失色。
昱翔抬起头,镜片后面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和温柔,然后抬起头对一大票露出失望表情的女人:我老婆可是世界第一生火高手喔。
夫妻俩相视一笑,款款深情和彼此的信任尽在不言中。
我爱你!我爱你!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