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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番外

2025-03-29 05:37:10

二十一世纪僻西说:祺祺,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利嘴利舌、情绪化、冲动、不知妥协。

我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说这话时他已经同我吵翻了一月有余,三十七天的冷战生涯,怒气像热疮的毒汁一样终于破肤而出,他恨恨地说: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能自己亲手掐死你。

你来呀。

我嘻嘻笑,手里捏着电话筒,通讯方便就是这点好,随时可以在安全距离里听对方发泄感情。

你等我。

他没了词,发脾气大力丢下电话,险些震聋我耳朵。

断了线,我仍面上笑吟吟,哈!他输了。

上次吵架时,他明明说过:以后决不会再给你打电话,如果路上遇到你迎面而来,只当作是陌生人,还有还有,我会尽快找到新的女朋友,比你美,比你惠,活活气死你这个小女人。

哈!我就知道这全部是气话,如同我当时反驳他的辛僻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高不成低不就,找外人国当你中国佬,中国人笑你外国猪,不尴不尬,哪个女孩子会看得上你。

嘘!这是假话,僻西是金发碧眼的中法混血儿,俊美是不用说,而且自小生长在中国,观念思想上与我毫无代沟,中西结合的美男子,有情调会得玩,只可惜,这话我是决不会在他面前承认的。

你们和好啦?莉莉安凑过来,笑嘻嘻:祺祺,你真厉害,辛僻西那样的人物都逃不过你手心,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来,好好告诉我,让我也学一回。

去去去。

我大力拍打她,其实她实际不过是想说傻人有傻福,我戴祺祺根本配不上辛僻西,也对,所有人都在奇怪,我到底有什么出挑厉害,辛僻西居然同如此平凡女子约会了一年半,并且,三番五次地大吵大闹,感情居然愈战愈好。

你的信。

她没辄,把一叠信封丢在我面前:后天要休长假了,你准备怎么办?和他一起去旅行吗?旅行?好大的口气,你给我钱呢。

我白她一眼,接过来慢慢看,大多都是公事信件,偶尔有一两封给我的贺卡,快要圣诞了,到处是红花绿叶烫金祝福的大图案,我心里欢喜,一封一封慢慢拆开来。

咦,这是什么。

突然,我发怔,手里捏了一张诡丽的卡片,深黑色的底面上嵌以流利红字,那种鲜血淋淋的红色,写得全部是法文。

什么呀?莉莉安也过来看,半天后,我们对视双方,全都摸不到头脑。

我苦笑:我的法语只到音标水平,你呢?我精通英文。

她高傲地抬头,从鼻子里哼出来:抱歉,法语不是我的专业。

唉,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装清高。

我摇头,顺手把卡片塞入皮包。

下班后僻西居然在办公楼下等我,他穿了厚厚的羽绒长大衣,依旧是修长挺拔,靠在大楼花坛处,脸上有一点点胡茬子,英俊得叫人动心。

我的心此刻如漫山奔走的鹿,放纵轻盈,不可克制喜悦,于是,故意绕到他身后,嗲声嗲气地说:先生,你寂寞吗?他猛然转身,反手抄住我腰,一举力,啊。

我恐怖地大叫,他…他…他…,竟然把我颠倒地转了一个身,头下脚上地立起来。

救命。

我尖声大叫,大衣下摆兜头罩下来,耳旁‘叮叮当当’不断有东西掉了一地,是我口袋里的钥匙同硬币,所有的路人停了脚步,嘻嘻哈哈地向这里笑。

怕不怕?他狞笑:讨饶我就放了你。

呸……。

我难堪地想哭,这是我工作的办公大楼呢,且又是下班时间,一定有许多同事看到了,不用说,明年的首条年度笑话非我戴祺祺莫属。

跟我说对不起。

僻西仍不肯罢休,他仗着自己一米八五的身材,双手强健有力,紧紧抱住我双腿:听话,说了我就放你下来。

王八蛋……。

我怒,双手努力撑在地上,咬着牙,当然不会去求他,幸好今天没穿裙子,可一想到样子实在难看,可能像极了小丑,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

哟。

哭啦。

他向下看:不知这算不算讨饶?你……放……手……。

我用尽全力,大喝,边喝边哭。

OK。

他看我发狂,这才松了手,‘朴’我两脚才着地,身体还是蛤蟆状,双手已经抬起来,满手的泥土灰尘,一把往他脸上抹过去。

唉呀!他叫,捂着脸往后躲,不料脚下被花坛沿绊到,重重仰天跌倒在里面,踏平了一片圣诞花。

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人从大楼门房处追出来。

快跑。

我叫,拉了僻西抱头鼠窜,两人一气狂奔出去。

好不容易跑到安全地方,气喘吁吁地,我们找了家小餐馆坐下,他一身的泥,我双手灰扑扑,抓了一把餐巾纸狠擦,嘴里骂他:神经病,你找死吗?如果刚才那个管理员认出了我,明天小心我拿刀子去你办公室杀人。

嘻嘻。

他笑,伸手要了菜单,放在桌上,看我,喜不自禁。

OK,我们扯平了。

眼睛里笑眯眯:祺祺,别吵了,我们出去旅行吧?去哪里?我声音还是恨恨的,到底口气软下来,灯光下他面容清秀,眼睛是可爱的浅碧色,每一次看到这种颜色,我都会从心底里焕出喜欢。

你说。

他听话的,帮我叫了最喜爱的餐前雪莉开胃酒,亲自端到面前,手势体贴:听你的,英国法国意大利瑞士都可以,这么长的假期,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个够。

咦?法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拍拍手,从包里翻出那张卡片,递给他看:僻西,帮我翻译一下。

哦。

他接了,摊在桌上细看:这是一封请贴,请你去参加圣诞大会,下面逊附有一个地址。

祺祺,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有法国朋友。

没有!我叫屈:本人是国生国长的土著居民,哪里见过世面,法国朋友是什么?三头六臂?刁钻!他捏了贴子来搧我,被我一偏头,躲开了。

看地址是个城堡。

他又静下来仔细看,抬头:祺祺,卡上说在机场预订了机票,无论你什么时候走,只要去机场办公室报一个密码就行。

真的?我大喜,发达啦,居然有这等好事!你去不去?他看我,似乎有些不放心,大约是怕我偷偷交了什么法国男友脚踏两只船。

去。

我故意说,眼看他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心情好得不得了,终于,裂嘴笑:傻瓜,当然是跟你去,三天后一起去机场吧,你再买一张票,我们同去法国度圣诞。

太好了!僻西放了心,眉开眼笑,按住我的手保证:祺祺,你会喜欢法国的,放心,我会做你的贴身向导。

真的?我旧毛病又要犯,挑起一边唇角,瞟他: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六岁起就到了中国定居,莫非你准备带我逛法国游乐场……?哇啊……!他终于受不住,丢了卡片菜单,猛虎般面目狰狞地扑上来。

莉莉安说过,戴祺祺和辛僻西是天生的冤家,再要好也不过数日,然后便一定会吵架。

她的话大多是错误,但这一点,绝对正确。

一到法国,我们立刻产生分歧,我想去罗浮宫,他偏要领我去杜皮蓬中心。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我怒:别忘了这次是谁要赔礼道歉来的,辛僻西,要讨好我就该有个讨好的样。

嘿!他不服气,一放手,行李‘啪’地摔在机场大理石地面上,反驳我:谁说要赔礼的?我只是同你一块出来玩,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是在讨好你。

去死!我暴跳如雷,一把抢过自己的皮包,指他:好,算你狠,你想玩,行!自己去,咱们各走各的道。

喝,态度好坚定呢!他叉了腰,冷笑:总算找着机会甩我了吧,也难怪,不甩了我,怎么去和人家约会呢,我早就猜到啦,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情,无缘无故有人会送飞机票给你?去去去,祝你的异国约会愉快,中国土著终于找到法国猪啦,可算王八对绿豆——看上了眼。

第一次,我意识到他毕竟是个外国人,乱用歇后语,而且说得声音真响,旁边的旅客全部听到了,众人目光灼灼,有小孩子嘻嘻地笑出来,大人忙过去阻止他,可自己也忍不住,抬起头来,莞尔一笑。

我红了脸,赌着气,自己拎了旅行包扭头就走。

喂,你下定决心啦?他在后头怪叫:祺祺,别以为法国男人最浪漫,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小心被卖掉。

我发誓,再和这个男人说和的是小狗。

憋着气出了机场大门,满目一片人群穿流,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嘴硬归嘴硬,这里还真是人生地不熟,我又不懂法文,而法国人似乎不屑于说英语,我开始不断向人问路,勉强地,他们回答我几句话。

小姐。

身后忽然有人拍我肩,说得是英语,回过去,是一个年轻人,黄头发蓝眼睛,穿一身制服。

请问是戴祺祺小姐吗?他彬彬有礼地,把手里的一张纸给我看,上面写了我的中文名字。

是。

我奇怪,又有些欢喜。

我是萨宾娜小姐的司机,她有事出去了,特地命我来接您的机。

他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挺清秀的。

萨宾娜?慢,我打手势止住他的话:她是谁?就是邀请您来法国的人呀。

他忍不住笑:戴小姐,您的邀请卡上有她的亲笔签名。

哦。

我再一次脸红,肚子里暗暗地骂,辛僻西肯定也看到了这个名字,他居然藏私,不告诉我。

来,我帮您提行李。

他说,手上戴了白手套,万分仔细地把包接过去,一手引领我走向路旁的古董甲壳虫车。

城堡位于卢瓦尔河支流沿岸,进了缠丝铁门后,穿过花园一刻钟后才到城堡建筑前。

下车后,我张大嘴,半天没有合起来,果然是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城堡呢,就像白雪公主与灰姑娘传说中的那种,庄严宏伟,对称的日尔曼式风格。

太美了。

好半天,我只说出一句话。

请这里走。

司机说。

他把我领到城堡里头,万分富丽华贵的装修,巨大胡桃木雕花家俱,地上铺了大花烂漫的地毯,墙壁上水晶灯与尺寸各异的油画。

大厅里,站了一个人,背朝外,我进去时,只能看到他挺秀的身影,一定是个外国人,中国人不会有这样的宽肩长腿,把一袭简单的浅色夹克衫穿得不知有多舒服养眼。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果然,白皮肤,棕红色头发,俊美如阿波罗,最叫我惊艳的是他有一双苔绿色的眼睛,如此深遂浓丽,叫人看了动心。

要是莉莉安在这里,一定会笑我花痴相,但我从小便喜欢绿眼睛的男子,纯属于私人怪癖,记得当初第一次被妈妈看到我同辛僻西逛街,惊得她差点心脏病复发。

咳。

司机在一边装咳嗽,我一惊,总算清醒过来,忙收起目瞪口呆的模样。

嗨。

那人微笑,齿白唇红,看得我几乎又要流口水。

啊……,你……,你好。

我说,司机再也忍不住了,笑出来。

你可以叫我亚索。

他也笑,说英语,伸出手来,指指修长秀丽。

戴祺祺。

我说,忙与他握手,不敢用力,轻轻点一记。

你也是收到请贴的客人吧。

他说:请问这里的主人是你的朋友吗?不是。

我讷闷:我不认识萨宾娜,请问你可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我也没有头绪呢。

他说,离近了看,眼珠实在美丽,如纯色无瑕的翡翠,做他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可以经常欣赏这种艳丽的目光。

主人有事出去了,请两位在这里耐心等待,晚饭时她会出来欢迎你们。

司机欠欠身:容我先去找管家。

留下我与美男独处一室,这么好的机会?可惜,我定下心来后,又想起辛僻西啦。

城堡的房间真是宽敞,尤其是在安静的时候,简直有空阔无人的感觉,我搓了搓手,看了看亚索,他始终微笑,正在尴尬,幸好此时有脚步声传来,尖跟的皮鞋底,‘的的’清脆悦耳。

对了。

亚索突然精神一振,笑: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个人。

亚索。

那人已走近,是个黑长发的女子,皮肤雪白如吹弹可破,穿一袭黑长裙,薇拉王的新款,雪纺加毛皮,艳光四射如明星一样。

这是谁呀?她靠在他身上,声音也是冷艳型的,问是不是主人?不,这位是戴祺祺小姐。

他柔声解释,一手搀了她的纤腰,向我笑:伊莉莎白,我的未婚妻。

你好。

我忙伸出手与她相握,一边偷偷打量她的打扮,乖乖,真是美丽耀眼到了十二分,尤其是她的头发,黑汪汪瀑布似的一波秀发,映出蓝光,妖媚过身上的名贵衣饰。

你也是客人呀。

她狭长的眼睛一转,对未婚夫说:你们都是客人,只有我是不速之客。

丽莎。

他宠溺地,唤她小名:你有时太过多心。

面对这般登对的情侣,我简直是多余的电灯泡,自己低了头,借着看墙上的一幅画,避了开去,暗暗地,又在心里痛骂辛僻西,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人家的恩爱。

他们还在说话,蜜语甜言地贴在一起,我看了心堵,实在无聊,找了侧门逃出去,在花园里逛了一个下午。

晚上时终于有人来找我,一个制服笔挺的中年人,面目严肃:萨宾娜小姐请您去餐厅。

我随他进了房间,进门处,一个红衣女子灼灼地看我,伸出手:你好。

嗨。

我忙握上去,看她,我的天,什么化妆?明明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孔上粉擦得阴沉沉的白,画深黑色眼圈,描腥红的唇,像舞台上颓废妆的名模,身上倒是热情的红丝绒裙子,式样古朴,仿佛是条古董货。

戴祺祺?她笑,不过是唇角一挑,作个样子。

不错,是我,请问您是……。

我疑惑,与她手接触时,冷冰冰的,这女子穿得太少了。

你不认识我?她说,眼光如嵌了钉子,始终牢牢跟着我,半天,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朱姬。

什么?我实在听不懂,问:抱歉,我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你。

无所谓。

她收了手,面上毫无表情,如一副油画,美而平板:先入座吧。

她让开去,令我又看到其他人,下午时所见的那双情侣仍在房间里,亚索手里一杯香槟酒,遥遥向我举杯。

在他旁边,立着个黑衣阴郁的男子,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黑头发黑眼珠,但不像是中国人,尤其他那双眼睛,充满诱惑魅力,然而当他看我时,里面只有满满的嘲讽。

我皱眉,虽然他很漂亮,有着可以夺人魂魄的一种美貌,但,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