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5:42:11

芒花初绽的秋季,天气渐凉,羽心换上一袭黑色连身泳装,纵身跳入水池内,不断来回地游泳。

一想到荆尔杰炙热的吻只是狩猎她的手段之一,为的就是要权势和金钱,她就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她不敢哭出声,只敢将泪水融在水里。

原来她的爱情是这般的难堪,到头来只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周末假日,荆尔杰在书房里和周绍德商讨进入富盛的职权安排,以及熟悉整个业务运作、董事会派系与势力分布等。

休息时刻,他拉开窗帘时却意外发现羽心一个人在池子里游泳,虽然气温不低,但秋夏交替季节最容易伤寒感冒了。

他匆匆走下楼,向张姊要了一条大浴巾,然后走到后院的游泳池,站在池畔看着她。

羽心,你到底在做什么?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的,你知不知道?他放大音量,深怕她听不见。

唉!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种鬼天气谁会下水去游泳啊?真是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她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摆动修长的双腿游向岸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在游泳。

她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水花。

一看见他的脸,心又抽痛了起来。

原来他从来没爱过自己,怪不得他从不说爱,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曾开口过。

多聪明的男人啊,连让人指控他狠心的证据都找不到。

现在是什么季节,你在游什么泳?他双手插腰。

我想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才能好好地想想,是该成全他的心意,帮助他拥有‘富盛金控’,还是阻止这一切?你想冷静什么?他蹙着眉思考她话里的涵义。

我只要看到你,脑子就会变得不灵光,分不清是非黑白、真假虚伪、东南西北,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跟着你的身影转……她愈说心愈痛,她爱得这般深,他非但没感动,还把她当呆子耍。

他的心啊,怎么会这么狠呢?是铁打的,还是钢铸的?竟对她冷绝至此。

你这个傻瓜,那就一辈子兜着我转啊!快点上来。

他柔声哄劝着,伸出手要将她拉出水面。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笨、很傻、很好骗、很好欺负?她定定地瞅着他。

以前只要看着他,她便觉得开心,现在,看着他竟然变得这么难受。

她也曾想过假装没听到那段录音,就这样傻傻地继续爱着他,但是一见到他,心就隐隐抽痛着。

也许恨他,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儿,但太爱一个人的时候,连恨都会舍不得。

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失望,舍不得……太多的爱,教她割舍不掉。

不要再说些傻话了,快点上来,否则会着凉的。

他劝着。

羽心缓缓地爬出池畔,他立即上前用浴巾包裹着她湿淋淋的身躯。

她防备地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怎么了?他敏锐地感觉到她跟以往不同,看他的眼神特别冷静,而且老是蹙着眉,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怕弄湿你的衣服。

她拢紧浴巾,避开他犀利的眸光。

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他扣住她的手肘,令她的步伐定在原地。

没事。

她别过脸,就是不看他。

你明明就是有事。

坦白告诉我,别想瞒我。

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什么都猜得到。

他将黝黑的大掌放在她的额头上,深测她的体温,关心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是啊,我是生了一种爱上你的病,病征就是盲目、执着、痛苦、失望、不安、沮丧……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负面的情绪,她这般深情地爱着他,而他回应给她的居然只有痛。

他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毫不在乎她湿淋淋的身体会濡湿自己的衣服,轻抚着她的发际。

你发烧了。

傻瓜,天气这么冷还跑去游泳,才会迳说些傻话。

他心疼地抚着她的背。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努力当个好丈夫,全心地爱着她;也会当个勇敢的战士,捍卫她的王国,让她在城堡里继续当个幸福的公主。

他的体温煨暖了她的身体,却暖不了她绝望的心。

你快点进去冲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我叫张姊替你泡杯热茶,让你祛祛寒。

他替她拢紧身上的浴巾,牵着她的手走进室内。

经过客厅时,周绍德恰好坐在沙发上,看见孙女的模样,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什么天气还下去游泳,连照顾自己都不会,真教人担心,幸好有尔杰在旁边看着你。

周绍德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来。

她抬头看了周绍德一眼,见到他眼底对荆尔杰的激赏,心里一阵刺痛着。

她就是傻里傻气才可爱。

他拍拍她的肩膀,爱怜地哄着,担心她听了心里不舒坦。

我看她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把你拐到‘富盛’来工作。

周绍德叹了口气。

以前我一直担心羽心是个女孩子,别说接掌‘富盛’了,恐怕连出去上班都有困难,老是烦恼着这么大的家业该怎么办才好?幸好,以后有你接掌。

这一切都是董事长看得起我。

其实羽心在‘卓尔’担任秘书时,工作表现颇为良好,只是平日您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反而让她没有表现的机会。

以前我一直都很遗憾羽心的父母亲走得太早,没有留下一个男孩来接掌事业,现在能把‘富盛’交给你,我就能安心地退休……荆尔杰在她的耳畔低喃,要她赶快进房去冲澡,换上干爽的衣物,然后,他走到周绍德的身边,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从‘富盛’董事会的派系,聊到股票分析、经济发展、国际情势,每一个话题都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

她反而像个局外人,融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爷爷需要一个男人来接掌周家的事业;荆尔杰想要富盛金控来拓展他事业的版图。

而她呢?像是多余的、不被期待的。

她的心忽然紧紧揪在一起,失落地走上楼。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羽心回到房间,冲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袍。

吹干头发后,疲惫地窝在被毯里。

受了一点风寒,她的身体发烫,冒着汗,但心却冷冰冰的。

很多时候,她都想努力遗忘荆尔杰说的那段话,漠视他是为了权势和金钱而靠近她,然后继续爱他,享受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体贴……一直活在谎言里自欺欺人。

荆尔杰敲了敲她的房门,推开门板,走了进来,坐在床沿看着她整个人半缩在被毯里。

他伸手探近她的额际,感觉她的体温。

体温有点高,看,都是你爱做怪,现在生病要吃药,高兴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温柔的呵护竟像根针般,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痛得她的眼底浮现了泪光。

她竟怀念起以前他凶她、斥责她、冷落她的时候,起码那个时候的他,是真实的他,虽然会令她难过,但起码不会伤心。

全世界离台湾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她轻轻开口问他。

如果就地球的经纬度而言,阿根廷位于南半球,刚好是在地球的另一端,应该是距离台湾最远的地方。

阿根廷?听起来好遥远、好陌生。

你该不会是想和我去那里度蜜月吧?他看着她一脸迷惘的神情。

那对你而言,世界上最远的地方是哪里?没有你的地方,到了哪里都觉得遥远。

这句话满意吗?你在讨好我吗?是。

他温柔地笑开来,想逗她,却见她的眼神变得黯淡。

你人真的很坏,我都病了,你还寻我开心。

她压抑住想哭的情绪,硬是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捏着她挺翘的鼻尖。

谁教你这么不听话,这种天气还要下去游泳,病了活该。

她像只小猫似的,蹭进他的怀里,贪婪地汲取他温暖的体热。

你都没说过爱我,你有多爱我呢?她抬起头,定定地瞅着他。

只要他一句话、一点温柔,就能镇定她惶恐的心。

唉、唉、唉……他长长地叹口气,吊足她的胃口。

他以为她是故意让自己生病,想藉机在他怀里撒娇,所以打算小小地惩罚她一下,刻意不说爱。

到底有多爱?她紧张地期待着。

只要他一句话,她会努力忘记那段录音里的对话,相信他是爱她的。

一直以来都是你爱我、你喜欢我的,难道你忘了吗?他凑近她的脸,轻轻地吻着她苍白的唇,在她的耳畔低语。

别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故意把自己弄病了。

她的心,一路地往下沉,沉到最荒凉、最深处。

他的唇碰触到她,冰冷的。

失去恋爱的心情,再热情的拥抱都温暖不了她的身体;再甜腻的情话也填满不了她寂寞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看他,努力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要让他牢牢记在脑海里。

对啊!我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不公平,都是我主动爱你,你被动承受。

也许这辈子,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爱你的人,找不到了……她伸手攀住他的颈项,主动地凑上前,深深地吻住他的唇,那样热切的、激情的,巴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完全的占有。

良久,她离开他的唇,喘息着。

想藉机把感冒的病菌传染给我吗?他抚着她红肿的唇。

被你发现了。

她俏皮地吐吐舌头,努力掩饰内心惆怅的情绪。

乖,别想这么多。

好好休息,明天是‘富盛’的纪念酒会,到时候你是最美丽的女主角,可不能病着喔!他温柔地哄着。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哀伤的情绪漫上心头,鼻翼汇聚着酸楚,她别过头,不敢让他瞧见殷红的眼眶。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替她盖好被子,轻巧地带上门。

她想到他终究没有爱上她,不禁难过地揪紧被毯。

看到无名指上璀璨的钻戒,心阵阵抽痛着,任凭凄然的泪水沾湿枕心。

她恍惚地想着,他再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地哄劝她别哭,心疼地为她拭泪的少年荆尔杰,而是一个被利益蒙蔽真心,连爱情和体贴都能贩卖的市侩男子。

如果,当初她选择继续留在法国不回到台湾的话,他和她这两条平行线,就永远不会有交会的一天,此刻她的心也不会千疮百孔,而记忆里的他将永远是美好的。

她一股脑儿地将封贮在心里数十年的抑郁、委屈、悲伤全都发泄出来,泪水流得愈急,回忆就飘得愈远。

朦胧间,她想起十岁的时候,在保母的陪伴之下乖巧地与父母说再见。

如果当初她不那么乖巧,任性地大哭大闹,留住他们,让他们错过那架死亡班机的话,那么她的人生会变得如何呢?是不是就不会遇见荆尔杰了?她抓紧枕头的一角捣着嘴,完全崩溃地大哭,哭到抽噎,哭到枕心湿成一片。

天色渐渐暗了,月亮穿过窗帷,投下寒冷的光波,天地之间,恍若仅剩她的啜泣声回荡着。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肯辛顿饭店的中庭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宴会,聚集了许多政商名流和媒体记者。

爵士乐团悦耳的钢琴演奏为这场晚宴揭开序幕,黑夜慢慢地罩下,璀璨的灯火一盏盏地亮起,身着华服的宾客一一进场,服务生端着摆满香槟的托盘,不断地穿梭在席间,提供服务。

当富盛金控的董事长宣布新一任的CEO人选为——荆尔杰后,他走上台,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

闪光灯不断地在他的眼前亮起,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简短地发表完感言,吩咐助理将公关稿传给各家媒体后,便走到周绍德的身边,低声询问。

怎么没见到羽心呢?他想跟她分享这一刻,告诉她,他愿意当她永远的战士,守护她的王国。

她说有点事,会晚点儿到,还没来吗?还没。

我打手机问问她在哪儿?他压低音量。

好,那我先过去和一些老董事聊聊天。

周绍德往人群中走去,沿途不断地向熟人点头寒喧。

荆尔杰再次在黑鸦鸦的人群中搜寻着她的身影,最后他走到户外,拿起手机拨打那串熟悉的号码。

羽心站在肯辛顿饭店七楼的套房内,落地窗外的景致正好是中庭,可以全程观看到富盛金控纪念酒会的情况。

她怔怔地站在窗边,一阵凉凉的风拂过她的面颊,耳边听着宴会场上悠扬的乐音和宾客嘈杂的交谈声。

她在人群中见到那抹既熟悉又耀眼的身影,看着他被媒体包围,举杯庆贺,直到她身边的手机响起,才打断她的思绪。

羽心,你在哪里?荆尔杰的声音由手机的另一端传进她的耳膜。

她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心又不由自主地抽痛着。

果然,她是没有办法假装若无其事地待在他的身边。

我在离你最远的地方。

他满脸疑惑。

她在玩什么游戏?羽心,别玩了,我没时间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没有在玩游戏,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语气淡漠。

什么意思?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在这场爱情的赌局里,我已经输光了全部的筹码,再也没有把你留在身边的本钱了。

总之,你赢了。

说好不哭的,但冰冷的泪水还是沁出眼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人到底在哪里?他往会场的另一端走出去,避开人群,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你不用找我,你找不到我的。

她误以为他在找她。

她的话定住了他的脚步。

她知道他正在往外头走?难不成她也在饭店里?他焦急地回身,四下搜寻着她的身影。

羽心连忙闪进窗帘后,偷偷地觑着他。

你在饭店里对不对?他的视线往上头的房间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明白的,为什么还要我重复一次呢?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双手奉上了,你要‘富盛金控’,我便将它送给你;你不想要见到我,我也会躲得远远的……羽心,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要‘富盛金控’了?我什么时候贪恋你的财富了?她的话令他愠怒。

我都已经明白了,你为什么还要伪装呢?她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你最高明的地方,嘴里说不要,却让我心甘情愿地送上。

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你,心明明这么狠,怎么说出的话会这样温柔……你到底明白什么?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误会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对我做的事这么残忍,我还是狠不下心来恨你,我是不是很没用?她难过地蹲下身,任痛苦的泪水溢出眼睫,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恨你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儿,但就是学不会恨你,也许这一辈子都学不会……她啜泣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进他的耳膜里,震撼了他的心,焦虑顿时取代了愤怒。

羽心,我不懂你话里的涵义,你说出地点,我去找你。

何必呢?反正你要的,已经全都在手中了,我出现与否对你而言根本不重要。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我要的?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富盛金控’执行长的位置,而是你。

他想,她一定在饭店的某处,否则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呢?求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来哄我,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了……她痛苦地揪着衣角,浑身发颤。

你怎么可以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付出,我一个人在努力,我一个人在费心经营。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你根本不想要爱我,是我痴缠在你的身边,是我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她喃喃自语着。

羽心,给我一个机会,我才刚开始爱上你,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去付出,去学习怎么爱你,去经营我们的关系——求求你!她痛哭地打断他的话。

不要再说这些话来动摇我的心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离开你,不让自己再活得那么卑微的……隐隐约约的,她低低的哭泣声传进他的耳中,令他的心猛然抽紧。

羽心,不要哭……他万股不舍地柔声劝慰。

让我哭,让我哭完这一次,再为你流一次愚昧的眼泪,以后我会坚强,我会好好的,不去计较我们之间的纠葛……她隔着玻璃,远远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在饭店里,你快点下来,否则我会一间间去搜,把你找出来。

他仓皇地跨出中庭,快步往大厅走去。

不要这么费心,我不会跟爷爷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可以安心地掌管‘富盛金控’,得到你所想要的。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他难过。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一心认为我是为了‘富盛’才接受你,但我想你一定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所误会。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在手机里说不清楚,你快点出来。

他快步地走向大厅,向服务台询问房客名单。

在手机另一端的羽心,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连忙提起行李箱,踏出房外,由走廊的另一端离开。

你还在听吗?他一边指示服务人员查询她的名字,一边听着手机。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知道吗?她等着电梯上来,深吸了口气。

你再也不能命令我了。

当他看到房客名单上有她的名字时,连忙奔到走廊上,等着电梯下楼。

难道你以为躲避可以解决问题吗?他搭上电梯,焦急地按下楼层按钮。

她搭着电梯下楼,恰好与他错开。

我只知道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解药,距离是平复心情的良方。

只要我走得够远、够久,再大的伤口都能愈合。

她拉着行李箱,踏出电梯外,连忙从饭店的侧门离开。

然后,她搭上排班计程车,往火车站的方向行驶。

她要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到台湾,不要再见到这里的一草一木。

她低头收线,看到手机萤幕上他们的亲昵照片,还有过往甜蜜的简讯,一则则都灼伤她的心,再度逼出一串串豆大的泪水。

她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就像十三年前双亲遽逝时,她远走英国后,还不是将伤口修补好了。

所以,这次一定也可以的……〓♀www.xiting.org♂〓〓♀www.xiting.org♂〓荆尔杰奔走在饭店的走廊,抵达她下榻的房间时,用力揿下电铃,推开房门后却只见人去楼空。

他连忙又拨了她的手机,却发现她已经关机。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连忙奔下楼,在大厅里找着她的身影,却意外地撞见周绍德。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看你一个人忙进忙出的?周绍德关心道,而且怎么酒会都快要结束了,却还不见羽心的身影?我在找羽心,她方才还在饭店里,但现在却失踪了。

荆尔杰压低音量,附在他耳边说道,深怕消息走漏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失踪?!惊愕布满他的眼。

我想她对我有一些误解,也或许她没有失踪,只是在闹脾气。

总之,我会把她找出来的。

她应该刚离开饭店没多久,我先出去找她,晚上我们在家里会合。

好。

荆尔杰奔出饭店外,在浮动的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周绍德没有心绪再待在会场里,吩咐司机备妥车回去周宅。

一路上,他的心忐忑难安,担心羽心会出了意外。

晚年丧子已经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他不想再连最后的一脉血亲都失去。

回到周宅后,周绍德踩着沉重的步伐踏进家门,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

偌大的豪宅,冷风由窗户灌入,令人更觉得孤寂。

此时,一阵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倾身接起电话。

爷爷,我是羽心……她站在月台前,手中握着票根,等着开往花东的列车。

羽心!你人在哪里?尔杰怎么说你失踪了呢?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他焦急地问道。

我……她答不出自己的位置,因为不想让人找到。

我没有失踪,只是突然不想参加酒会。

你人在哪里?快点回家!爷爷,我暂时还不想回家,我想一个人好好地冷静一下,思考我人生的方向。

我想,是我该长大好好面对现实的时候了,我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您的身后。

那尔杰怎么办?你们的订婚宴怎么办?他一直期待能将她亲手交付给荆尔杰,也算是了却他一桩心愿。

不会有婚礼了,我不会嫁给他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愠怒道。

我突然发觉自己和他并不适合,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所以……她深吸口气,抑住想哭的冲动。

总之,我想一个人出国静一静,等我安顿好会和您联络的,不必为我担心。

你只身在外,教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也是好好的吗?您就当我出国去进修,这样就成了,再见。

她在泪水决堤前匆匆收线。

周绍德听着断线的嘟嘟声,连忙唤来管家前去羽心的房间查看,只见她早已收拾好简单的衣物,只在化妆台上留下一枚戒指,连只字片语都没有。

此时,荆尔杰挫败地回到周宅,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客厅,与一脸倦容的周绍德对望。

羽心刚才来过电话,说要与你解除婚约,这枚戒指是她留下来的,应该是要退还给你。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绍德关切道。

荆尔杰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握着那枚钻戒,仿佛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好像误以为我是为了‘富盛金控’才愿意和她订婚。

董事长,我真的很抱歉。

她说她想一个人出国去静一静。

她有说要去哪里吗?他焦急地问着。

没有,她说安定好之后会和我联络。

既然她想出国就必须搭飞机,我现在马上联络海关以及机场的相关工作人员,并且派人在机场盯着,只要她一出现就马上跟我们联络。

也只能这样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周绍德满头的灰发更显得灰白了。

张姊从厨房里倒了两杯热篸茶出来,放在桌上。

老爷,这是下午女佣清理客厅时在地毯上找到的东西,我想这可能是小姐的。

她将一支精巧的录音笔放置在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周绍德问道。

荆尔杰倾身拿起来研究。

这是一支录音笔,可以录下声音,会不会她在里面留下了什么讯息?他转身吩咐着张姊。

麻烦你帮我拿两个小喇叭来,我想放出来听听看。

是的。

张姊连忙去视听室取来两个小型喇叭,荆尔杰接上后,从音箱里传来熟悉的对话声,是他和苏子腾在医院走廊的争执与对话。

苏子腾硬是将他们的对话剪接拼凑起来,把他塑造成一个贪图富盛金控的负心男子,使得羽心对他产生误解。

董事长,这些对话明显经过刻意的剪接,当初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而且全是苏子腾在引导我的话。

荆尔杰解释着,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为何羽心会误解他了。

我明白,我早就察觉苏子腾对‘富盛’的企图心,但又碍于他家与周家是世交,所以故意架空他的权势,没想到他竟然还做出如此卑鄙的事。

周绍德深深地叹息。

难怪苏先生跟小姐见完面后,她会哭个不停……张姊回忆起那天的景象。

荆尔杰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肘,质问道:苏子腾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

好像是……对了,是她从花莲旅行回来的那天。

苏先生前前后后来过很多次了,但小姐都不在,恰好那天他又来了,我跟他说小姐在睡觉,他却执意坐在客厅等了小姐一下午,接着他们就发生了争执……我想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

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将羽心找回来的!荆尔杰宣誓着。

也该是有人来管管她任性的脾气了。

周绍德喜忧参半。

荆尔杰握着那枚小小的戒指,迅速联络各派人马,并要人特别留心机场,在那儿守候,只要她一出现就马上通知他。

他一定会尽全力把她逮回来,重新为她套上这枚戒指,将她永远拴在身边。

尾声半个月后在这半个月里,荆尔杰恍若生活在地狱中。

白天,他忙着在金控公司上班,想尽快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况;夜里,他则被相思折磨得难以成眠。

向来没有烟瘾的他,近来常常会对着寂静的夜,吐着一个又一个的烟圈来平息内心的焦虑,回忆着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现在,他终于能体会羽心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默默爱着他了。

整整十三年的岁月里,只因他无意间闯入她的生命里,给了她一句哄骗的话,她竟然就将它当成誓言般,执着地守候着他,以为只要靠近他就可以得到幸福与快乐,以为他的爱可以弥补她内心的孤寂,没想到他带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他的爱曾经令她狂喜、令她感受到甜蜜,却也创痛着她的心,令她忧伤地流下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她是抱着童年第一次相遇时的美好记忆,以一种全心全意、缠翻依恋的情意来寻找她的初恋、执着地爱着他,思及此,悔恨与自责再度涨满他的心中。

公司举办纪念酒会的前一天他就发现她的异状,老是说些奇怪的话,当时他真该多花些时间好好跟她聊聊的……全世界离台湾最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如果就地球的经纬度而言,阿根廷位于南半球,刚好走在地球的另一端,应该是距离台湾最远的地方。

阿根廷?!他如梦初醒般,马上打电话联络航空公司,查询旅客名单,但并没有她登机的纪录。

这么说,羽心应该还在国内才是。

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他常常一个人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兜着圈子,企图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的身影。

他去过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餐厅,点着同样的餐点,复习着她当日的情绪;他走过她惯常走的街道,点着她常喝的饮品,体会着她等待他的苦涩心情……整个台北市几乎都被他翻过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行踪,他只能挫败地开着车,继续穿梭在巷道里。

有一天,街上偌大的电视墙里播放着海洋公园里的鲸豚表演,他见到后才突然醒悟到自己竟忽略了最重要的花东之旅!他们曾经在那里留下甜蜜的回忆,她肯定会回到那里重温往日情怀的!当下,他立即驱车到宜兰,再一路南下,一站又一站地追着她,在下榻的饭店询问住客名单,拿着她的照片询问她的踪影。

但是,每一次都是她前脚刚离开,他后脚才到,两人总是没有默契地错开来……铃~~突然,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立刻接起。

是机场人员的来电,对方告知周羽心的名字出现在飞往阿根廷的旅客名单上。

他怀着一颗颤动惶惑的心,马不停蹄地赶往中正机场。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整整半个月,周羽心独自一个人前往花东地区,循着她和荆尔杰先前的脚步,再做一次最后的回忆。

回到台北后,她像个贼般躲在人群里窥伺他,又像他的影子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整天。

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他上班、下班、回家、离家,恨不得把他的身影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最后,她买了一张飞往阿根廷的单程机票,拖着行李,出现在机场大厅,准备搭机离台。

她坐在候机室里,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着他们亲昵的照片。

明知道这一幕幕都会令她伤心,但她却舍不得删除。

她决心要把所有对荆尔杰的感情都掩埋在情爱的坟场里,在心中立个碑,告诉自己无论多么想他,都不能去见他。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是偶然交会的平行线。

如果,她不是周羽心,没拥有富盛金控未来继承人的身分,那么她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走入他的生命里。

她握着手机,好想在离开之前再听听他的声音,却又忍不住责备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最后,她只好反覆听着他之前留在她手机里的留言,一次又一次地温习着他们过往的甜蜜。

愈是该走,她的脚步却愈是沉重,伤心的泪水再度溢出眼眶。

她不想死心,不想离开台湾,不想到没有他的国度里生活!但是,她也不敢回到他的身边,只能像个傻子般偷偷地躲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

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样心口上的伤才能随着距离和岁月而结痂。

思及此,她难过地环抱住自己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荆尔杰派了人每天驻守在机场,等着他们回报她的消息,等到心灰意冷,等到他开始怀疑起她究竟在不在国内?当机场人员回报她出现在机场时,他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

因为深怕吓跑她,所以他不敢请柜台广播她的名字,只能在大厅里仓皇地寻找她的身影。

最后,他终于在候机室里找到她。

她避不见面的行为一直刺痛着他,连日来的担忧、惶恐的情绪积压在心坎,一触即发。

迈开脚步,他缓缓地逼近她。

低垂着头的羽心忽然看到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定住不动,她好奇地抬起头,不料看到的竟是沉着一张俊脸的荆尔杰。

她眨眨沾满泪水的眼睛,怀疑自己是相思成灾,才会产生幻影,想像着他就在眼前。

我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在作梦……她闭上眼,拍拍脸,轻声低喃。

我也一定是在作梦!我梦见有个傻瓜居然相信一个骗子的蠢话,连事实都懒得求证,连家也不要就急着逃走!荆尔杰的斥责声震醒了她的神智。

她惊讶地瞠大美眸,捣住自己的唇。

难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不相信你值得我的守候,不相信我对你的好,不相信我的感情,只相信那段剪接过的录音对话吗?他一把抢过她身边的行李和手中的护照,让她不能离开。

那个……她呐呐的,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一卷动过手脚的录音档就能动摇我们的感情,那未来的路我们该如何走下去?你回答我啊!他怒气奔腾地瞪视着她,气恼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你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苏子腾播放录音对话给她听的事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录音笔,放在她的手上,对她的疑惑提出解释。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随便录下几句对话就能经过电脑修饰剪辑了,难道你都不会稍微求证一下吗?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相信苏子腾的话,那现在你是不是也相信他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呢?啊?她连忙摇着头,现下经他这么一解释,她才发现录音档内容的确是怪怪的,大部分都是苏子腾在强调自己对她的感情。

但,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她,为什么她在法国求学那么多年,却从未见他去找过她呢?我——他气愤地打断她的话。

我承认造成你误会这件事,我也该负担一部分的过错,我不该让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不该让你吃这么多苦头、不该忽略你心中的不安……随着他的解释,彼此间的误会逐渐冰释,她心里的阴影也一点一滴地散去。

感动的泪水再度沁上她的眼眶,她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不爱我……如果我不爱你,就不会让你待在‘卓尔’上班;如果我不爱你,就不会为了你进入‘富盛’工作,令自己卷入错纵复杂的派系战争;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向你求婚;如果我不爱你——她站起身,投入他的怀里,牢牢地环抱住他的颈项,一边哭泣、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质疑你对我的真心,不该闹脾气……阔别多日,再次拥住她柔软的身躯,教他激动得忍不住俯身埋首在她的发中,汲取她的馨香。

这场误会虽然折磨了两个人,却也让他意识到他比自己想像中更爱她、更不能失去她。

原谅我好不好?她抬起泪眼迷蒙的小脸,悔恨交加地看着他。

我考虑看看。

要不然你处罚我,不管你罚我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不要生气啦……我再也不敢怀疑你了……她可怜兮兮地讨好着。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要提出‘三不一没有’政策。

闻言,她垮着小脸。

又要三不一没有啊……不能跟他说话很辛苦,不能单独见他会很寂寞,不靠近他会很难受……新的‘三不一没有’政策。

一、你不准再从我的眼前逃开。

咦?好。

她破涕为笑。

二、你不准再提分手。

行。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三、你不准再伤心哭泣。

嗯!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上一吻。

再来就是你没有拒绝我求婚的权利!他趁她毫无防备之际,马上掏出戒指套上她约无名指。

我好爱、好爱、好爱你喔~~她兴奋地尖叫着,无视于机场里来来去去的人朝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将久违的相思全都化成绵绵密密的吻,交缠在炙热的舌尖。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

她嘟起红肿的唇抗议道:你对我真的好霸道,我爱了你十三年,结果,你几句话就赢得我,我们的爱情太不公平了!那你不要再离开我,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他是真心为自己的恶形恶状在忏侮,想用行动来赎罪。

怎么赎罪?她好奇地问。

让我再追求你一次。

这一次换你站在原地不动,由我来靠近你,改变自己的生活型态,配合你的脚步。

他执起她的手,坚定地承诺。

怎么开始?游戏规则你来订。

他把爱情的主导权归还到她的手上。

是你说的喔!她顽皮地眨眨眼。

不许反悔,不许中途落跑,不许食言喔!她伸出小指与他打勾勾,订立新的爱情规则。

我不会后悔的。

他低头吻住两人交握的小指。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远企饭店七楼的日式餐厅,贵宾级的雅致包厢里,一名帅气挺拔的男子很有绅上风度地替一名女子拉开椅子。

两人落坐后,荆尔杰唤来服务生点餐。

我们不要有鸭肉、虾子、螃蟹……的料理,这些东西有过敏源,会使我最喜欢的女生引发荨麻疹,所以请推荐我们一些清淡精致的餐点。

服务生立即介绍着餐厅里的几道招牌菜。

半晌,服务生走后,留下两人隔着桌子对望。

羽心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亲的窘境,当时她脸上布满了尴尬的神色。

小姐,你好,我的名字叫荆尔杰,今年三十岁,现任‘富盛金控’执行长的职位。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与小姐交往吗?他诚意十足地开口,炯炯目光盯住她含笑的脸庞。

她轻啜一口热茶,缓缓说道:我们又不熟。

我是真心诚意想与你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这是我的个人自传与财务报表,证明我体格强壮、无负债、有资产、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

他将一叠资料递给她。

她极力克制往上扬的嘴角,仔细翻阅着他的个人自传,其中爱情自白那一部分深深攫住她的目光。

我的恋爱经验不甚丰富,唯一真心爱过的女生被我深深地伤害之后,我就痛定思痛,彻底醒悟,决心要好好地改过,发誓不会再让我喜欢的人哭泣了。

喔?她挑起柳眉瞅着他。

所以,请问小姐,我有没有荣幸可以在饭后请你去看一场电影?我为什么要和你看一场电影?她憋着笑,反问他。

我想跟你好好培养感情,为我们日后的爱情奠下基础。

我考虑考虑喽!那请问小姐要考虑多久呢?你也知道,我是‘富盛金控’未来的继承人、每天排队与我相亲的人不计其数,你的求爱履历表我会放在桌上好好研究的,如果合格的话会再通知你的。

她摆高姿态,故作机车的模样。

是的,小姐人美、气质高雅,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是该好好筛选、考虑。

他佯装痛苦地皱着眉。

闻言,羽心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

拜托!你不要再装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啦……这样卑微讨好的模样,实在太不像他了,让她憋笑憋得好辛苦。

是你说要重新追求你一次的嘛!我这样放低姿态,你还嫌蠢,唉,这年头追女朋友真是辛苦啊!事实上,连他都被自己的蠢样子给弄笑了。

看在你诚意十足的爱情自白书的分上,我就不再逗你了。

谢谢小姐法外开恩。

不过,你还是要每星期送我一束花、一星期陪我吃一次饭、三大节日不可以忘记送礼……她重复着自己的爱情规则。

是的,还要天天打电话,三餐问候,早晚一句我爱你……还有,眼里永远只能看着我、心里只能想着我、一辈子只能对我好,不能欺负我、只能讨好我,不能对其他的女生好……他爱怜地捏着她的脸颊。

是的,我的小姐。

我永远永远都会遵守你订的爱情规则,不会违例的……闻言,她开怀地笑了。

十三年的漫长等待,她循着他的脚步而来,终于盼到了幸福。

新人报到 艾蜜莉大家好,我是新人艾蜜莉,非常高兴能加入狗屋这个大家族!能够有机会将脑海中的零星片段写成一本小说,并且出版,是一种幸福。

但在幸福的背后,也包含着努力与毅力。

一点点的执着加上不放弃,才能突破—个又一个的瓶颈,完成它。

很高兴我终于完成了这个艰钜的任务。

事实上,在写作期间,我经历了无数个台风,搬了好多次家,还毁了我弟的电脑,占用他打神州的时间,牺牲了我看全民大闷锅的时间,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当编辑大人通知过稿的那一刻,我的眼角不禁淌下两滴久违的泪水。

(两滴已经很多了,人家看对不起,我爱你这部超悲爱情韩剧时,可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呢!)我兴奋得好想放烟火庆祝,大声高喊:我出运啦~~我终于出运啦~~真的,只差没打电话进去全民大闷锅呼喊两声。

为什么会一直提到全民大闷锅呢?因为我超级喜欢看这个节目,但我弟常说这个节目很无聊,而且觉得我一个人笑得好智障。

不过我很喜欢看,而且会拉着我同学一起看,常常大家下课没事,就是一起到宿舍看全民大闷锅。

而且,我们还起哄说要call in呢!看了太久的模仿秀之后,会产生一种后遗症——就是看见本尊会觉得好陌生,好像只有分身才有亲切感。

可惜,因为搬家之后,我住的地方已经没有第四台了,再也不能一群人一起看全民大闷锅了,好无奈啊!写完这篇序之后,我突然有种感觉——写稿比写序还容易(Orz……)。

总之,非常开心能够加入狗屋这个大家族,希望大家多多给我支持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