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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2025-03-29 05:45:27

单身公寓的晚餐时刻——嗯,好好吃喔!今天菜真好吃!春风与室友们围坐一桌,大啖可口菜色,一顿晚餐吃下来,聒噪的嘴也没闲着。

拜托!你这么爱吃,啥东西到你嘴里都好吃!秋凉揶揄说道。

大家都饱足了,就只有她连锅底的汤都不放过。

能吃的都别浪费啊!春风尽管已经吃撑,还是拼命把剩菜塞下肚。

秋凉趴在桌上,冬雪撑肘眯眼,两人一同精明打量着她。

她们知道,她这种吃法根本不正常。

自从她由日本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总觉得她强颜欢笑。

但从她多话的嘴里,竟挖不出半点口风?这让她们更担忧。

春风什么时候开始会隐瞒了?日本之行,若不是媒体大肆渲染,恐怕她们还不知道,她是代替名模金芭比去参加发表会。

她们的春风变了,尽管仍笑得傻气,但就是变了。

而且,她变得更不爱打扮,那颗头也索性放任它蓬乱糟糟。

冒牌的芭比多美呀!她们不解,为何她不去整理一下头上那口钢丝,让自己的美丽重见天日。

春风,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整理头发吗?冬雪问她。

对啊!不过我阿母说这样子她比较习惯。

春风随口回答。

你阿母……嗯……冬雪不太赞同吞吐了下。

不过……还是应该整理一下吧?现在这样比本来还糟。

算了,我阿母会骂!我吃饱了,我来洗碗。

两三下,她已经将饭菜一扫而空!不用!你坐着,我洗就好!冬雪一个箭步把春风挡下,紧张地收拾桌上的碗盘。

我洗啦!伍春风欲伸手帮忙。

开玩笑!怎么能让你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冬雪防备着她。

上次又没怎样,只不过打破几个碗而已嘛……她满不在乎。

几个碗?小姐!几个人吃饭,你居然打破五个碗、两个盘子,再加上我心爱的咖啡杯!天知道你会不会把整柜子的碗盘都给搬出来摔破!冬雪忿忿堵她几句。

心不在焉的她,这阵子不知道闯多少祸了!哎呀!我们一起洗啦!春风卖乖捱了近。

算了,你看电视吃水果吧!我跟冬雪洗就好了。

秋凉也制止她,连忙捧走桌上的碗盘,从冰箱端出整盘水果,把春风打发到客厅去看电视。

厨房里,冬雪与秋凉配合着洗碗、洗厨房,一边听着客厅传来的奇怪笑声。

她真是超级乐天!冬雪摇头失笑。

她真的没事吗?秋凉压低了音量。

谁知道!看来真的没事吧!啊哈哈——那个‘无踪现’好好笑幄!笑死我了!春风边笑边说,摇头晃脑进了厨房。

她将手上的东西,往洗碗台上一摆,转身往客厅走去。

嘿!等一下!这是啥?怎么没一会儿工夫,你弄出这么多东西来啊?我不是只有拿水果给你吃吗?秋凉唤住她。

只见洗碗台上,堆满垃圾与空盘。

另一只大碗公早已见底,里面本是盛装爆米花,现在只剩几粒残兵败将。

另外,还有个长条塑胶袋,它原本该是包裹着长条的法国面包。

再加上一只大空瓶……她如此暴饮暴食实在恐怖,这样看起来像没事吗?她在虐待她自己!我看你们忙着洗碗洗厨房,一个人看电视无聊,就把冰箱清一清嘛!春风无辜说道。

天啊!才多久?你真能吃!冬雪往额头拍了一记。

还好啦!不过果汁酸酸的,好像快坏掉了。

什么果汁?!秋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只空瓶。

噢——那是我的水果醋!你这样整瓶喝光,肠胃会坏掉啦!水果醋?那醋不好喝,下次别买了。

春风皱眉猛摇手。

怪物!这么会吃!冬雪翻翻白眼。

什么怪物!乱讲话,人家我阿母能吃就是福。

她要吃!拼命吃!把他忘记!啊!冰箱还有半个西爪,我看一起清一清好了。

唉!你别吃了,吃坏肚子怎么办?她们喊着。

伍春风一溜烟就往冰箱而去,也不回话。

看着伍春风的背影,冬雪叹了一口气:我们拿这家伙怎么办?严刑拷打,逼供!两人完成工作,擦了擦手,煮了壶咖啡。

她们看不下去了决定与她长谈。

端着咖啡晃到客厅,她们瞧了瞧花枝乱颤的爆炸头,她正在电视前开心大笑。

你喝不喝咖啡?冬雪问她。

两人走近,在她身畔坐下,一左一右包抄住她。

不要,咖啡好苦,我要喝可乐!春风摇头。

心情够苦了!她才不要弄得更苦涩。

她自冰箱拿了瓶可乐,打开咕噜咕噜大口灌下,眼睛还留恋地盯着电视上的节目……噢呵呵!真好笑!我笑到肚子痛死了!她看得专心。

你今天很闲喔?冬雪睇她那张笑脸。

嗯啊!那我们……秋凉才接口说话,春风就笔直站了起来。

我要回房间了!她怕拍屁股准备离开。

她知道,朋友们要来关切了!每当她们一同煮了壶咖啡,便是要谈话。

她回避着她们的关心。

这么快?秋凉傻眼。

我要睡觉!快十点了耶!还早嘛!你们早点休息吧!春风话说完,一溜烟往房间钻去,留下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她溜了。

计划失败!嗯。

算了!由她去吧!两人莫可奈何。

关上房门,春风伪装的轻松笑脸一垮,眼眸随之黯淡。

怎么?朋友们都看出她其实苦得要命吗?颓丧跌坐床边,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张薄薄支票。

这是韩风第一次交给她的支票,当初一忙就忘了,至今没有存进银行户头。

她进行着每天例行的、没有意义的动作——以手指轻轻抚着上头的红印……飞衡远。

发票人的红色烙印,也深深烙在她的心版上,痛着。

扭开了床头音响,她让喇叭传出的音量,掩盖她细声的啜泣。

慢慢爬上床,她在床上躺平,抹抹眼泪,试图让自己平静。

翻身——脑袋里头是他的脸;再翻身——仍然是他的脸。

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她气得蒙头捶打自己,止住眼泪。

胸口喘息着,她瞪眼发呆许久……嗯?好像把他的脸驱出脑袋了?好!准备睡觉。

翻身——他的眸、他的唇……雪地里的吻。

可恶!颓丧嚎了声。

噢……救命……她低低吼着。

她忘不了他!弹跳起来猛耙头发,往自己脸颊一顿掌掴,才终于又镇静一点,但已了无睡意。

靠在窗边,她凝望着前方那条宛如宝石手炼的淡水河夜灯,让一片夜色沉淀她的心。

她在窗边低思,她在枕边无眠;片刻微笑,蓦地又感到悲伤……天哪!她好想他!这一夜,她仍如先前的每一夜,抱着枕头,哭泣睡去。

日子在飞衡远忙碌的工作中一天天度过。

今夜,他由韩国飞回台湾,前一刻才抵达家门。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扯落衣物的束缚,瘫在柔软的大床上。

睁眼呆望天花板,宅子里,空无一人,静悄死寂。

自从发表会结束后,这段时间倒也过得顺利。

工作上仍然如鱼得水,芭比逐渐康复,并且与韩风如影随形,而春风……走了就走了,省得他苦思矛盾。

这一切如此顺利。

但他却惆怅……该死的!忿忿闭眼。

他又烦躁了。

不!要将混乱驱出脑袋!他只知道现在的思绪、身体,十分困倦,急需一个完整的睡眠。

他逼自己进入睡寐……蓦地,却又忽然想起,日本那一夜的雪、那一夜的灯火、那面大窗外的寂静夜景……他睁开眼!怎么也不成眠。

翻身下床,往客厅走去,将疲累的身体抛掉在沙发上,然后点燃一根香烟。

烟雾袅袅中……你叫伍春风?对!我叫伍春风!她咧着大大的笑容。

第一次见面时,她率真绽开笑容。

他还记得她的笨拙。

不要练习走路,我饿到没力气,走不动,我会跌倒、我会摔在地上、我会在地上饿昏……我全身上下都没力气,只剩下嘴巴还有一息尚存,它是为了食物而苟延残喘,你懂吗?她为了食物与他抗争的可爱样子,令他不觉微笑。

你想我吻你,对不对?谁希罕你那张臭嘴,你刷牙洗嘴巴我都还不敢靠近!被你吻到会倒楣、会生病!她气呼呼反驳、红着脸的样子。

他闭眼回忆着。

你说够了没?还没!空以为有具漂亮的皮囊,就能混一辈子!哼!混吃等死,没志气!关你屁事!他们的冲突,还有那一夜她暗自落泪的样子。

令他心悸不已。

发表会上,她的一颦一笑,她努力后的成果……雪地里,她仰着头期盼着要他吻她……那一夜的激情,与那一夜纯洁的她……他不断想着。

还有……她眼眸中的凄怆、从他掌心抽走的手。

他揪心、疼痛!日历上的日期已经过一个月……她过得如何?墙上的指针一个刻度、一个刻度前进……他的这一夜,好难熬!烟灰缸里,是一根根捻熄的烟屁股……反复思索,心中下了决定。

身体一跃,为之振奋!他速速进房更衣。

在一颗颗衬衫钮扣逐一扣上之际,便好似在心头扣住一份决心;思念太磨人,他恨透了这矛盾!他要将她扣在身边,永远占据不放!一个钟头后,他已捧着一束玫瑰,倚在车门边,在她租屋楼下等待。

四楼公寓一片漆黑,他按了上次那该死故障的电铃之后,又可笑地怪罪自己的愚蠢。

他是这么想快点见到她,想到心急、想到心慌。

漫长等待,他不断往两边街角张望;倏地,眼前一亮!身体那疲惫的每个细胞都猛然活跃起来!终于见她那修长身影出现!她刚从一辆汽车中钻出来。

可该死的!她跟车中男人道别,并站在路边,朝那男人驶离的车影凝视,还若有所思怔愣良久。

她甚至出神到没有发现对面的他!飞衡远感觉自己握着花束的力量捏了紧,心口一团闷气!那男人是谁?值得她像个白痴一样在路边发呆!妈的!他低咒。

自己才像个白痴!拿把玫瑰扮痴情!正当他想负气掏出车钥匙,驾车离开,伍春风的视线,朝他这边瞥来,然后电着了一般顿住。

空气凝结,飞衡远僵着动作,与错愕木然的她隔街对望。

春风嘴唇蠕动了下,想喊他,却又失措。

她没有料到竟能见到他……飞衡远冷眼回应,春风隔空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意。

但她不懂,他为何怒目相视?他似乎已打算离去?!飞衡远挪动步伐,春风心慌,定住的脚步终于能够移动,她拔腿追向前去——啊……你……情急,她结巴着。

你……怎么来了又要走?!哼!否则呢?看你留恋着先前的约会吗?他讽刺低吼,步履加大,往街头另一端迈去。

约会?!不!春风这才意会他不悦。

你误会了!我跟那个人没有暧昧!她大叫,急急解释。

以前杂志社的大胡子老板,知道她是冒牌芭比以后,为了拿下春风的封面与专访,谄媚着邀她吃饭;因为这样,她才会从他车上下来。

她的持续追赶,让飞衡远更是莫名加快脚步,将她远抛在后。

那是以前杂志社的老板啦!他要找我拍封面……你不要走,听我说——春风哭丧瘪嘴,追逐他不断加快的步履。

这是什么情形?飞衡远在这负气的举动中清醒,而她的解释也让他释怀。

他暗笑,自己活像个妒夫,居然与她玩起这种你追我跑的赌气游戏?你不要走!春风胸口喘着、也翻腾着。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离开!她吼着、气极了。

追不着,索性忿忿双手一甩,停在原地。

他停顿脚步,没回头,三秒钟,又移动。

春风见他铁石心肠,又追了几步——该死的!她气急败坏猛跺脚。

不准走!不准走!飞衡远你不准走!他还是不回头,只是又停了脚步。

你车子就停在那里,你要走去哪?!呜……春风气又难过,鼻尖一阵酸呛泛上,泪雾也蒙上眼眶。

他自嘲一笑。

他竟负气到连车子都丢在那儿了!春风见他仍不回首,一股激动气愤,蹲下地去抱着双膝放声大哭。

哇——可恶!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她丝毫不顾形象的号啕之中,飞衡远的双脚,慢慢移动到她身畔。

哭什么!他恶声恶气。

春风惊喜抬眸。

你不离开了!站起来!他命令,语气有丝别扭。

不要!她顶了回去。

安慰人不该是这种卑劣口气,她想死他了!他怎能这么待她!站起来,我才带你回去。

飞衡远冷着睑,但口吻已渗出一抹温柔。

你……说什么?春风揉揉眼睛,忙抹去泪痕。

她有没有听错?没听清楚?他恶意挑起眉。

算了!作势要离去。

等等!她慌张唤住他,然后才难为情慢慢开口。

好啦……我有听清楚,可是……你要拉我起来,我才要。

她知道,飞衡远这石头男人,向来好话不说第二遍,若不把握机会,他又要溜走。

上次放开他的手,她就已经懊悔痛苦好久,这次绝不能放弃!飞衡远听完,只觉得恼火,想抓狂砸烂手中花束!是他的就该是他的,该死的玩什么鬼把戏!已经折了他大男人气焰还要怎样?!自己起来!你拉我嘛!好不好?两人讨价还价,活像对小孩。

你忘了合约上约定,你必须听命于我。

婆婆妈妈!合约早就过期了!快啦!脚蹲到酸死了!你恐怕还是必须听命于我。

新合约将要开始,‘顶尖’要正式与你签约!他还是捱不过心版柔情,伸手将她拉起。

你说什么?新的合约?靠近他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破涕为笑,咧嘴面对他。

冒牌芭比要跟正牌芭比一起到日本拍广告了。

揽上她的腰,他将她没注意瞧见的那束玫瑰,不着痕迹抛到路边。

可别扭了!他后悔买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楼下等她。

她双眸一亮,然后欢欣一把勾住他的颈子。

真的吗?可是……金芭比不是很怨恨我吗?芭比早忘了恩怨,现在与韩风恋情火热。

何况……冒牌芭比与她搭档,等于又给她一次大出锋头的机会,你说,她还会怨你吗?那……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春风小心翼翼问出声。

虽然他带来的这消息让人欢欣,但她最在意的,是他!飞衡远一度沉默。

那威武不能屈的男子气概,在一番拉锯后,让心头温柔给逼得投降——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他在她耳畔低声开口:我来找你,是为了……以亲密爱人的身分命令你!伍春风小姐,你——得乖乖跟我在一起!我会再拟一份爱情契约,你最好乖乖签押!签约多久?她笑问,甜甜蜜蜜咬着唇。

随你订,想签多久就签多久……街灯下,两人映在地上的长影揉成一抹,他们拥抱着,热烈吻着,久久,只听闻两人一来一往对话——嘿!你为什么把花丢掉?那是要送给我的吗?捡回来!别捡了!花瓣都碎了!为什么?刚刚看你从那男人车上下来,忍不住捏花瓣出气!哦……你吃醋!没有!有!她肯定坚持。

你说,你爱不爱我?我爱你!真心回答后又忍不住附带一提。

你这傻蛋,头发去烫直啦!真的很丑!不要,这样很好看!反正你爱我就好啦!呵呵……柔情蜜意让整片夜色更加美丽,爱语嬉闹中,两颗心……重叠贴近。

一双手,牢牢交握。

他掌中,将给她灿烂的未来;让大掌所握住的她,将使他的漂泊划下句点,永远停驻在她柔情的港湾……—完—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 本书下载于派派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paipai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