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5-03-29 05:46:17

轻柔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转,仿佛爱人在低喃着千丝万缕的情话;昏黄的烛光在夜色里跳动,犹如强力春药催动着潜藏在心中最深沉的情欲,这是一个属于情人的夜晚。

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五指就着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顺势而下,似有若无地隔着衣裳对男人轻柔的爱抚。

她嘴里吐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邀请:凯森,今晚留下来陪我――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基本上这世上没有多少男人可以拒绝一个身着黑色薄纱――尤其是薄纱之下没有任何蔽体的衣物――诱人胭体若隐若现的性感尤物。

果真,凯森就如她所想的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

当然,美玉。

如果你要我留下来陪你,我就会留下。

还有,最近寒流来袭,气温满低的,你穿这样容易着凉,最好多加件衣服。

他相当体贴地加上后头这句话。

讨厌,凯森,你真会开玩笑。

我现在怎么会冷呢?有你在,你一定不会让我着凉的,对不对?她别有用意地问着,将整个身子靠在凯森的身上。

任凯森一听,仿佛顿悟了般。

真是的,都是我疏忽了。

语毕,他马上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美玉被他这个举动给惊得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他的反应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凯森,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冷不是这个意思吗?真是的,她林美玉花了两年的工夫才钓到任凯森这个金龟,好不容易熬到他的家人首肯他们的婚事,她当然要打铁趁热,赶紧造成既定的事实,最好能怀孕,让她的肚子里怀着任凯森这呆头鹅的骨肉;这样一来,任家的老头想要反对都不成。

要不然会是什么意思?任凯森愣愣地反问。

其实也不能怪他不解风情,实在是他成长的背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女人。

他从小读的都是纯男校,上了大学之后念的又是理工科系,女生是少得可怜,更别提研究所里整班是清一色的男人。

退役之后,他马上进入父亲大人为他在某知名电脑公司安插的工作,非常不幸的,他的工作环境中的女人不是老得可以当他妈,就是早已死去;而他这么一待,待了两年,直到他老爸认为时机适当了,才把他找回自家公司当起总经理,至此他才开始有机会慢慢接触到别人老婆以外的女人。

林美玉故作害臊。

哎呀,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说嘛!这种事男人不是都应该知道吗?她就不信她这么说他还会不懂。

有什么事是男人都应该知道的吗?任凯森一头雾水地反问。

有什么事是男人都应该知道,而女人可能不知道的吗?她讲的难道是当兵?可是这有什么好不意思的。

凯森,你真爱说笑,我就不信你到现在都没有经验。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笑话,一个二十九岁的处男,说出来谁相信。

现在就连二十九岁的处女都寥寥无几了,更何况一个二十九的大男人,当她林美玉这二十九年来是白活了吗?经验?任凯森愣愣地看着她。

美玉,我真的不懂你指的是什么。

林美玉自懂得用做人的本钱来媚惑男人后,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看来她是独漏了任凯森这类型的人物!对付这种男人用迂回婉转的方式根本行不通,要直接点明他才会懂。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要你爱我!这样讲够白了吧?他对她的要求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要叫他怎么回答?她要他爱她?爱是要靠长时间的相处、了解和沟通之后才可能存在的东西。

他们虽然认识了两年,可是正式交往的时间也不过九个月而已。

在他的心目中,她的确是和别的女人份量不同,可是他知道这还不叫爱……至少在他的感觉中这还不算是。

在任凯森的观念中,婚姻是需要永远经营的,万万不可因为一时的爱欲而失去理智。

宁可婚后培养感情,也不要婚后浓情反成薄,到最后怒目相向,进而反目成仇,他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可不是辣得呛口的激情。

他试着用最不伤人的口吻告诉她:嗯,美玉,我明白女人都需要爱情的滋润……可是,我认为爱情是靠时间培养,我向你保证婚后我会尽量在这点上做补偿。

他不是什么外向型的人,可以把山盟海誓随时随地挂在嘴边,可是他刚刚那句话就是他对她的承诺。

林美玉这下可火了。

谁在和你谈爱情这玩意!我在和你谈‘性’,懂吗?我要你和我做爱!你非要我把话挑得这么明吗?!任一个再怎么没有智商的男人也知道,当一个女人衣不蔽体地要求他留下来过夜的意图何在,纵使不知道,他对着几乎是投怀送抱的女体也不应该无动于衷。

难道他连最基本的Humannature都没有吗?在林美玉所知的领域里这种柳下惠型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当一个男人出现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时,他要不是个性无能,再不然就是同性恋!等等,属于性无能?同性恋?林美玉一想到这里,原本黏着任凯森不放的胴体,一下子离他至少有三公尺远。

她上上下下打量任凯森,瞧他一副身强力壮的模样,着实很难想象他会是个性无能……难不成他是个同性恋?美玉,这种事我们还是等到婚后再来,现在谈这个好象有点操之过早了……反正现在距离我们的婚期也不远了。

任凯森满脸通红地说。

这实在不能怪他会不好意思,因为他从小到大没什么机会接触女孩子。

男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他当然是知道的,毕竟坊间有那么多的书和录影带,他要想不知道也挺难的;再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这种事他岂有不知的道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觉得若没有以婚姻作为保障而和女方发生关系,这对女方来说太不公平了。

现下他和美玉虽已决定要结婚,但这种事等到成了正式夫妻之后再做也不迟。

任凯森的拒绝听在林美玉的耳朵里更加证明她的想法,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要不然她这两年岂不是白费了。

虽说在这两年间她并没有放弃其它的机会,可是不可否认的,任凯森着实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不能任她这两年来的心血付诸流水。

她这时候也不故作清纯了,反正她都把话挑明了讲,再装就不像了。

凯森,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快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这种事也是迟早会发生的,就当我们是婚前实习吧。

你知道吗?我对这种事真的很好奇……你是男人,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她在套话。

她压根不信他没做过,除非他就如她所猜测的是个排斥和女人发生性关系的同性恋。

任凯森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他这个年纪还是个……处男有点奇怪,可是这么奇怪的事就发生在他身上。

当然啦,他也不敢说自己没动过念头,只是人类之有别于禽兽不就在人类可以控制自身的欲望吗?嗯……这个……美玉……我……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以为他有经验,只是他要如何告诉她其实他也是经验贫乏呢?林美玉脱掉任凯森技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必说!这对我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真的是奇耻大辱!千挑万选的金龟婿居然是只大哆子!她竟然被他蒙在鼓里有两年之久而不自知……开玩笑,谁不知道他和她结婚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不是为了要避人耳目。

她林美玉再怎么笨也不会笨得去当个有名无实的任太太!林美玉唱做俱佳地掩面哭泣。

我知道是我不够好,就因为我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想碰我……要分手得要有技巧点,小事变大、大事加剧,最后再点缀些无理取闹,保证成功。

不,美玉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我是说这事最好等我们结婚以后再说。

任凯森以为自己的拒绝伤害了她的女性自尊,连忙解释。

没有婚礼了!不会有任何婚礼了!林美玉说着,还把手上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脱了下来,往任凯森身上丢。

我们之间完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时她脑袋里冒出的净是以前曾列为候补的几个凯子,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重新和那些人再取得联络。

美玉,你听我说,我绝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任凯森从小到大没遇过这种情况,所以没有足够的智慧判断其真伪,还真当以为林美玉的激动表现乃是他的拒绝所造成的。

我不要听,你走!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往他身上摔。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美玉……走!听到了没有!女人在歇斯底里时是非常可怕的。

我……我不要听你说!她夸张她用双手拖住耳朵,你走!任凯森见她这样子,直觉地认为还是先离开,等她冷静之后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的。

好吧,美玉,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随即,他拎起被抛在地上的外套,离开林美玉的公寓。

等到任凯森一出大门之后,林美玉立即眼泪一擦,上前将大门反锁。

开玩笑,我现在演的可是伤心失意的女人,怎么可能乖乖地留到明天等你来找我,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伤心出走。

她常自认实在该改行去演戏的。

她二话不说,走回自己的卧房收拾起行囊,准备来个不告而别。

最好这辈子不要再遇到你这只兔子!Nat King Cole正以他那略带磁性的迷人声音唱着动人的情歌,这时任何科技光源似乎都无法衬托出歌曲的优雅、感性,只有昏黄的烛光以及最好的葡萄得以匹配。

看来这也是个属于情人的夜晚。

来,絮飞,这杯敬你。

游笃良高举他手中价值不菲的高脚水晶杯,和我。

接着他一口饮尽杯中呈淡棕红色的溶液,然后又替自己倒满了一杯。

嗯。

柳絮飞不是很起劲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边沾了点,算是应付了事。

他环顾他斥资上千万请来台湾首席室内设计师操笔的结果。

现场演奏虽然不错,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更何况,这儿的设备可不比那些五星级饭店的餐厅差。

嗯。

柳絮飞仍旧不是很给面地随口应了声。

游笃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发现柳絮飞兴趣缺缺的表情,就算发现了也不当一回事。

在他的世界里,女人都该对他的一切表示赞叹的无比的兴趣。

你不想听听我今天特地带你来的原因吗?游笃良一副施恩的口吻,仿佛柳絮飞一定会很好奇似的。

省钱。

柳絮飞小小地讲出心里的答案,不过她聪明地没让游笃良听见。

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好奇的。

他脸上的表情让柳絮飞打从心里讨厌。

不带女人回家是我的原则。

又来了!柳絮飞第一千次后悔答应和自以为是的家伙交往。

因为,我的别墅是我私人的天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

那就别带我来!柳絮飞百般无聊地听着他那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她和游笃良也不过约会了十来次,可他这段足以令人捉狂的开场白她听了却不下数十次,有时整个约会时间全是游笃良的单口相声秀。

头一、两次还可以忍受,后来的几次让她怀疑自己怎么还受得了这种自大的家伙。

她的死党们说得对,游笃良是个不拆不扣的变态佬;而她是疯了才会和这变态佬在一起。

这样一个专属我的地方,我却不介意和你分享。

游笃良停了下来,打算看柳絮飞惊喜的表情。

没错,她一定会感到非常荣幸,毕竟平常老百姓很难见识得到这等豪华的摆设。

是呵,这真是我的荣幸。

柳絮飞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而心中正第一万次后悔三个月前的某一天,不该为了贪那两千块的全勤奖金,而搭上那个贵宾专用电梯,进而认识这个有病的家伙――狂妄得过火的偏执狂!他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

当然,我不会讶异你会有这种感觉。

毕竟你是我众多女伴中唯一获此殊荣的人。

天啊,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认识这种人!不过,你和她们是不同的。

游笃良轻声地说,你将是我伟大纪录的见证者。

我要这难得且珍贵的一刻发生在这专属于我的世界里。

在这栋占地百余坪的别墅里,他是唯一的主宰。

我当然和她们不同!柳絮飞不屑地想,我了不起是吃你几顿难以下咽的大餐,可没狮子大开口跟你要珠宝、华厦!所以我带你回来。

他像是施了什么大的恩典在柳絮飞身上。

那我真是太不幸了。

她喃喃自语地说。

为了掩饰她唇部的动作,她将手中带有些许甜味的酒精溶液全数倒入口中。

而你将成为我领略女性甜蜜和上帝造物神奇后的第一百个女人,今晚将是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夜。

他这回更夸张地站了起来,高举手中的酒杯,甚至连下巴都呈六十度仰角。

听到游笃良这句话,柳絮飞将口中的酒精溶液一古脑儿地喷回他身上。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这世界上会有像游笃良这种超级大烂人?亏他老老爸还帮他取了一个笃良这个名不副其实的名字,他的本名应该叫笃烂。

游笃良不悦地皱起眉头,对于柳絮飞无礼的反应非常反感。

絮飞,我知道你是太过于兴奋,可是你是个优雅的淑女,怎么可以有这种粗鲁的举动?!平民就是平民,骨子里的那副粗鲁样是根深蒂固的,就算身上套着再高级的衣饰,也无法拔除他们天生的劣根性。

你说什么!这回不再有疑问的口吻,她是全然地忿怒。

任何有点脑袋的人看到一个人――不论男人或女人的脸上有这种表情出现时,都会懂得谨言慎行,以免大祸临头。

偏偏就是有人不当一回事,还颇不知死活地在嘴上拔毛!我说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表现得像个未开化的人类。

你这样是不配入我游家门的。

他不屑地拿起手帕擦拭被葡萄酒溅得满身的西装。

他不想让她太早知道他已经决定要娶她,让她成为众女伴们所羡慕的游家少奶奶,但是她现在的表现让他不得不及早告知她,好让她趁早改掉那些可憎的言行,免得以后出席各个场所时贻笑大方。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想娶她?为什么?我知道你的红粉知己为数不少。

游笃良从一开始便让她知道,他,游大少除她这个女朋友之外,还有不少的女人同时和他往来。

她那时会同意和游笃良交往就是这个原因――他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根本不可能会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座花园。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花花公子居然会有想安定下来的一天,更令她猜测不到的是――她居然是这个超级花花公子停驻的那朵花!她以为他应该会找上个家世背景能和他匹配的大家闺秀,再不然也该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家碧玉,怎么算、怎么轮也不可能会是她!她知道自己的长相还算过得去,可是他身边的那些个女人不乏超级名模和当红玉女,就算是为了美色,也算不上她一份。

我知道你会讶异、惊喜和怀疑。

没错,我身边的女人虽多,可是你是唯一与众不同的。

他自以为是地替她作了解释。

为了这个不同,他可以牺牲自由娶一个平民。

不同?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和那些个女人不一样。

既没多只手,也没缺只脚,会有哪里不同?了不起就是她和他第一次约会之后就想和他分手这点。

因为你是个处女。

我希望我的妻子是贞洁的。

他说出了她的不同。

为了确定这点,他还特地请人去调查她的生平,从她出生到和他交往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详尽的资料。

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

我了解你会觉得受宠若惊,不过,你得尽快习惯它。

因为,这是真的!而我,将成为你第一,也将是唯一的男人。

听完这句话之后,柳絮飞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嘴里却吐出恶毒至极的话语,游笃良,你给我听好!就凭你这种‘人尽可归’的超级二手货也想娶我,你再等个一亿万年也不可能!她拿起放在琉璃水晶茶几上的皮包站了起来。

如果她现在手上有任何足以攻击人的武器,她会毫不犹豫地往他身上砸。

你以为你有钱就很了不起吗?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会挥霍家产的败家子!这种烂人活在这世界上根本只会制造社会问题和浪费粮食!她之前之所以一再忍耐这一无可取的家伙,还不是担心他到她老板那里告上一状,那她就只能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但是,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像游笃良这种游戏人间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原以为只要几个礼拜的时间他便会厌倦她,进而提出以后不再相见的要求。

哪想得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和她交往了三个月之久,现在居然还要娶她!开玩笑,她可不是只要有钱,其它什么都不重要的女人!别以为你有几个钱,所有的女人都要对你投怀送抱!凭良心讲,游笃良长得人模人样,再加上金钱所堆砌出来的贵气和自信,对异性自然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只可惜他的个性和人格真是一大败笔!差到让人足以忘却他是个潇洒又多金的公子哥儿!游笃良自懂事至今,从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说这种话!每个人见到他若说不巴结奉承,好歹也是恭敬有加,就只有她――絮飞,你不是说真的吧?如果你是要凸显你的不同,好让我加深印象……我不得不承认你成功了。

但是,我不喜欢你的方式。

他加重口气,又说:非常不喜欢。

天啊,来个人教教他何谓谦虚吧!柳絮飞向天花板做出祈求状。

我郑重地警告你,游笃良,你最好找个懂得‘欣赏’你的女人当你老婆,少来和我纠缠不清。

如果你真要找个处女老婆,劝你学学那个日本大变态――光源氏,我可以向你保证未来的老婆绝对是个处女!看来是柳絮飞的威胁奏效,因为当她离开那个令人作呕的房子时,游笃良仍像个雕像定在当场动弹不得……第二章   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充斥着这狭小、阴暗的空间,人群填满了各个角落,更显拥挤不堪。

坐在吧台上的男男女女几乎人手一杯调酒,嘻笑怒骂、打情骂俏,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这个窄小的空间还隔出了个舞台和舞池,台上有着正在叫嚣不已的摇滚乐团,池内则满是跳着凌乱舞步的男女――新进社会中的颓废文化。

沈青珊一进人这个乌天暗地、烟雾弥漫外加噪音连天的地方就打从心里厌恶。

天啊,你们怎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当作我们聚会的场所?去咖啡厅不是很好吗?她真搞不懂这些老朋友怎么会发神经把她找来这种地方。

拜托,我的好好小姐你就少土了,这里是PUB,现今最流行的去处!何语竹受不了地说!好歹我们不是古人,当然得顺应现代潮流。

再说咖啡厅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啊,请你别在我们都到了之后才在那里扫兴,OK?何语竹一直很想来看看PUB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总不能她的同事在聊那些个PUB游记时,她只能在一旁当听众。

她环顾四周,如果PUB都是这个样……还是宁愿留在家里看电视、上网路。

嗯,这倒是。

陆无双举起手中的长岛冰茶,啜饮了一小口。

我对这种地方也是满好奇的。

如果不是来这里,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会以为长岛冰茶是某种茶叶泡出来的冰茶。

哇!这酒还挺烈的。

她酒量极佳,这一小杯酒还难不倒她。

柳絮飞一口干掉手中叫蓝色眼泪的调酒。

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别再让我再遇到像游笃良那种人,什么地方都可以!先生,我要一杯 Double Whisky。

现在的她只要一想起游笃良,心中便燃起一把熊熊怒火,怎么浇也浇不熄,或许来杯烈酒会有点帮助。

酒保好心地对她建议道:小姐,这种酒一般的女孩子很少点,你要不要换点酒精浓度比较低的酒?他在这间PUB工作的时间不算短,曾目睹有些差劲的男客人趁机对喝醉酒的女客人上下其手,再不然就是利用她们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带离了PUB……之后的事,社会新闻上常有的。

谢谢,不过我还是要一杯 Double Whisky。

她今天要不醉不归!总算她还有点理智,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买醉,会等到朋友群聚时才喝个痛快。

先生,我也要来一杯 Double Whisky。

陆无双今天本来不想沾任何含有酒精成分的饮料,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随便一点便是杯烈酒。

也罢,反正她的极限是一瓶伏特加――七百五十毫升那种的――外加一瓶XO,或一瓶她平常拿来当饮料喝的梅酒。

这一百五十CC不到的威士忌,她还没放在眼里。

何语竹好奇地看着这两人手中的威士忌。

咦,你们怎么都点威士忌?这东西有这么好喝吗?好,我也要来一杯。

她立即招来酒保,也向他要了杯Double Whisky。

喂,你们克制一点好吗?你们叫的可是烈酒!懂不懂啊,你们这几个!沈青珊一想到电视新闻上那些在PUB里被迷昏的女人的可怜遭遇,就立刻寒毛直竖。

现在好了,她这些个死党不但人来了PUB,还不知死活地猛喝酒,要是发生什么事,那怎么得了!柳絮飞看到一旁的陆无双面不改色地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禁担心要是到最后没一个人是清醒的,那可就糟了!放心,青珊,我会克制的。

我这杯结束就不会再继续。

不过,老实说她没把握能把手中的这杯酒给喝完,它的后劲可能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强。

好,无双!我陪你!语毕,何语竹仰头将杯中的 Whisky一古脑儿全灌进嘴里。

沈青珊一见何语竹这种只顾一时痛快的喝法,立即惨叫出声。

语竹,饶了我们吧!我可不想到时非得用架的才能将你拉回去。

她曾经见识过醉酒之后的何语竹,那时的景况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第二次。

太可怕了!醉酒之后的何语竹简直没有理智可言,又哭又笑不说,还对身边的人又踢又打的。

以酒后乱性来描述她酒醉后的情形,再恰当不过。

何语竹语焉不详地说:笑话,这……这……怎么……可能……难得了我……你……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何一杯’!她不服输地又向酒保要了杯酒。

这个……何一杯……可……可……不是白叫的!我可是……噢……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

柳絮飞看着何语竹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禁摇头,是啊,一杯接着一杯。

你这死要面子的脾气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说穿了,只不过能撑这么两杯而已。

别理她,反正等会儿她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了!陆无双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刚点的 Johnine Walker Black。

你不怕她又像三年前在谢师宴上那样发酒疯吗?沈青珊心悸犹存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何语竹。

别担心,那次是因为她喝得不够醉……她现在根本是醉死了,就算七级大地震也不见得叫得醒她。

别说是何语竹了,现在连柳絮飞自己都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那杯Double Whisky的威力开始发挥了吧。

对了,絮飞,你那个多金男友今天怎么没找你出去?今天是礼拜六,照理说有男朋友的人大都和男友相偕出游。

我甩了他。

想起那个烂人,原本心情还算平稳的她一气之下居然一鼓作气干了手中的威士忌。

还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王八蛋。

沈青珊关心地问: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上次她见到柳絮飞的新男友时,还满诧异她怎么一反平常找了个花名远播的花花公子。

她原本以为是郭子健另结新欢而大大刺伤柳絮飞的心,因此柳絮飞为了报复才找了个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

没想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分手了。

那个王八蛋想娶我。

柳絮飞没好气地回答。

他想娶你?沈青珊讶异地大叫:那种花花公子居然会想定下来?不是。

柳絮飞不认为他是想定下来,他会选择她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她是他的第一百个女人,同时也是个处女。

这烂人充其量不过是想拥有她这个难得的纪念物!沈青珊不解,当一个男人想结婚时不就是想成立一个家,负起一个男人的职责了吗?可是你说他要娶你啊?难不成你是因为他想娶你,所以你才甩了他?这可奇怪了,通常是女人知道男人没有结婚的意图才和男方分手,难不成是世代变迁得太快,快到这种情形早已改观?柳絮飞耐着性子解释:你弄错了,他想结婚,可是他不想定下来。

这理由就够她甩了他。

还有,他想娶我的原因是因为我将是他第一百个女人,同时也是个处女。

为了这个原因她更是该宰了他,好替广大的妇女群众造福。

天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太恶劣了!沈青珊掩着嘴巴,不敢想像这种可怕的事竟让她的好朋友给遇上了。

絮飞,你当时怎么没阉了他!陆无双永远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我那时手上有刀子,我会的,这种不事生产的人渣真不知留在世上有何用处!可惜的是,她手上有的只是水晶杯。

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居然让这种人投胎到有钱人家。

他有没有私生子?陆无双好奇地问。

柳絮飞听过不少他的风流韵事,倒是没听说过他有私生子。

好像没有吧。

要是有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还是个光棍了。

可想而知,那个怀了他的孩子的女人肯定会上门要他负责到底的。

嗯,这样他真的是不事生产了。

陆无双煞有介事地说:上了九十九个女人居然没让其中一个怀孕,可见他不仅不事生产,搞不好他的精虫数根本不足以让女人怀孕。

无双!沈青珊的脸霎时红得像颗熟透的善茄。

是淑女就不该说这种话的!我可没说过我是个淑女。

陆无双从来不知道自己哪时像个淑女过了。

青珊,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无双说话的方式了,老是脸红也不是办法呀。

柳絮飞敢说沈青珊都二十五岁了,肯定连A片都没看过。

我……我……沈青珊是早已习惯没错,可是她还是没法子接受啊,要是让她妈知道她的朋友们各个都是这样语出惊人,不吓死她才怪。

好了,好了,我们了解。

柳絮飞打断她,以免她因为休克而窒息身亡。

絮飞,我建议你下次再找个新男人时可不要意气用事了。

陆无双提出建言:像游笃良那种男人,搞不好淋病、梅毒和AIDS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和他沾上难保你不会染上一身病。

是啊,你可别因为郭子健那个坏蛋对你始乱终弃,便对所有的男人失去了信心,这世界好男人还是不少的。

千万不要为了他,而自暴自弃。

那个郭子健退伍之后就抛弃柳絮飞而另结新欢,也不想想絮飞等了他整整两年,何况女人是没有多少个两年可以浪费的。

郭子健始乱终弃?沈青珊这席话让柳絮飞听了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她甩了郭子健,哪里是郭子健甩了她?是呵,要不是他另结新欢,你怎么会一气之下答应和游笃良交往。

沈青珊自始至终都认定是郭子健抛弃了絮飞。

你误会了。

柳絮飞摇头。

他没另结新欢。

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他们怎么会分手?在郭子健当兵期间,絮飞根本没和别的男人约会过,更别提交新的男朋友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因为他没遵守诺言。

柳絮飞轻描淡写地回答,至于他们的约定是什么她倒是没透露。

青珊,这原因很简单嘛。

陆无双倒不觉得他们分手的原因难猜,既然不是为了第三者分手,那么对絮飞来说,会造成分手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

这个郭子健九成九不是处男了。

什么?絮飞,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和他分手!沈青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错。

这是柳絮飞的原则,而她从不认为她的坚持有什么错误。

可是……就为了这个原因分手……这不是……沈青珊还以为絮飞老早就放弃那个我的第一次的标准了。

当初他去当兵前,我已经和他讲明了,是他自己不守信用,我和他分手是理所当然的。

柳絮飞最痛恨不诚实行为。

可是你如何分辨他还是不是个处男?男人又不像女人体内还有层叫处女膜的东西存在。

他得了性病。

柳絮飞平静地说。

哦……那么……这个……这时沈青珊无话可说了,就连她这种对性知识贫乏的人也知道和来路不明的人发生性行为的话,一定要戴保险套――这种东西电视上都有播嘛。

絮飞,你该不会也得了性病了吧?陆无双关心地问,要是真这样那可就大不幸了。

没有,他的健保卡上盖的全都是泌尿科诊所的章,我看了觉得奇怪,还花了我不少时间才调查到的。

想想一个得了性病的男人,还说他是个处男,谁信啊?以柳絮飞来说就绝对不信。

咦?怎么都没听到语竹的声音?这么有趣的话题,何语竹是不可能不参与讨论的,她睡死了。

陆无双指指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何语竹。

真差劲,两杯就挂了!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相似的情况正在另一桌的纯男性聚会上演着。

韩天伦叹口气,看着从高中便认识的老朋友。

唉,说你笨你又不是真笨。

可是说你呆呢,你真的可以排上榜首。

他就搞不懂,他韩天伦怎么会有这么个不开窍的朋友。

凭他们相识多年,就算任凯森的吸收能力再怎么差,居然连一个女人如此直截了当的上床邀请都给推掉了?真不是普通的呆。

李贤中点头如捣蒜地说:我同意。

虽然我不是很赞成你和林美玉订婚,可是哪有人把到口的肥肉往外送呢?对林美玉的众多传闻,他也是略知一、二,只是他没料到有人竟舍得拒绝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做的事情,他的老朋友――任凯森做了!戈正浩颇为不屑地说道:好了吧,现在她和别的男人闪电结婚啦。

其实,对她那种女人你又何必坚持原则,非常不值得。

他原以为林美玉要是聪明的话,不可能会放过任凯森这种老实呆子才是――甭提他还是任氏企业的准接班人。

今天的男主角――任凯森,只是一味地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问酒,想要藉着这些灼人的液体,看看是否能驱除他体内泛出的寒意。

上个礼拜还是他未婚妻的林美玉,今天却成了别人婚礼中的新娘。

老实说,他并不怎么难过,他只是搞不懂。

他不懂是不是因为他不肯在婚礼之前和她发生关系,所以她才嫁给别人?而且是不给他任何机会解释便选择离开了他。

是他太古板吗?还是现在的女人都是一个样,需要靠性来巩固彼此之间的关系?难道她们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他真的不懂。

面对任凯森的沉默,其他三人以为他是过于难过以致只能藉酒消愁。

之前他们的责备话语,是希望他能修改一下坚持的原则,别死守着既有的观念,而害了自己,最后让自己吃了大亏。

凯森,你也知道我有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拦。

要是刚才有哪句话你不中意的尽管说出来,反正我们都是老朋友,我不会介意的。

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就罚我这一杯。

语毕,李贤中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灌杯底立现。

任凯森这会儿也喝得差不多了,半醉半醒。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不过我想请问一下,女人会希望利用性关系来增强彼此的羁绊吗?这是他想知道,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嗯……这个……你问正浩,他认识的女人比较多。

韩天伦立即把问题往戈正浩身上推。

任凯森这问题对他来说级数高了点,他自身的女性经历也是乏善可陈,根本不值得一提,和任凯森比起来可说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当然谁也不赢谁。

只不过,他韩天伦可不会把送上门的横陈玉体往外推的。

戈正浩凭着自己优越的外表加上不错的职业和称得上可观的存款,身边女伴自然是从不曾短缺过。

这是当然。

要是你和她们发生关系之后,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把你当成准老公对待,巴不得下一刻就要拉你入礼堂成婚。

他曾经遇过三、两个这样的女人,实在是非常麻烦。

累得他往后在挑女伴时总要仔细观察之后才敢行动,以免惹祸上身。

戈正浩从西装前襟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逢自抽起烟来。

你若是事后才表明你想要好聚好散,并没有结婚的念头,那可就有得瞧了。

要是只想玩玩,一定要先说明游戏规则,这才可以避免日后的纠缠不清――如果,她们愿意遵守,那很好。

你情我愿,日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如果,不愿意,也可以。

那根本不需要在彼此身上浪费时间,到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

戈正浩这番论调听得李贤中和韩天伦一愣一愣的。

李贤中崇拜地说:正浩果然阅历无数,见解着实精辟。

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也不会被我家的黄脸婆吃得死死的。

他这话只敢在朋友面前说说,回到家里还不是小猫一只。

正浩,我们真的是大学同学吗?韩天伦记得念大学时,戈正浩也曾拿把吉他在女生宿舍的某个窗口下大唱情歌……曾几何时,这个堪称系上第一痴情男的他,今天竟会成为一个如此玩世不恭的……坏男人。

现在是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男人正当道。

别怀疑,我们是同一个学校,同一期毕业的。

戈正浩毫不在意地回答。

任凯森失神地问:真的是这样吗?真的会有女人只想和你发生关系,却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嗯,如果你的态度够明确的话,会有的;但是,别指望这种情况会长久维系下去。

当时间一久,她们要的可能不是从你身体上能得到的东西,她们会要的更多。

这是戈正浩的经验谈。

女人为爱而性,即便开始时只是单纯为性,不过很少有人能把持这个原则到最后的;她们要的通常是他所不能给的。

因此,他时常更换女伴。

为什么?我以为她们要的应该是一段稳定又长久的感情,会有性行为也该是在有了婚姻的保障之后……任凯森真的不懂,他始终以为女人会为了丈夫保持贞洁,以示天长地久的决心。

同样的,他认为男人也该这么做。

韩天伦大摇其头。

凯森,别告诉我你只读过圣贤书。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为数不少的女人正在呐喊着性解放吗?还有,不是有个很轰动的广告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吗?现代的女人和古书中的大大不同了。

他怀疑这个高中同学是不是除了课本之外什么书都没读过。

的确不同了,以前的女人才不敢叫老公洗衣、拖地还兼带小孩。

李贤中深有同感。

他现在每天要洗衣和拖地,等以后有了小孩,恐怕奶爸这个位置也非他莫属了。

阿中,你这叫怕老婆。

戈正浩笑着糗他。

谁不知道你只敢趁着老婆不在时大吐苦水,在她面前却乖得像只猫,一点也不敢造次。

还有,不管这世界上的女人再怎么变,像你这样的男人自古以来一直都存在。

不然,你以为河东狮吼这句成语哪来的?正浩,我这叫疼老婆、体贴老婆,你不懂就别乱说!李贤中承认是有点畏惧他家里的黄脸婆,可是不论坏男人再怎么受女人欢迎,当女人要选择结婚对象时,温柔的男人才是最终的赢家。

突然间,李贤中放在腰带间的呼叫器哗哗作响。

看过呼叫器上的电话号码之后,他触电般地自椅子上跳起,连一声交代也没有便朝出口处走去。

阿中什么时候度量变得这么小了,说他几句而已,怎么就这样转头就走?韩天伦望着李贤中离去的方向不解地问。

放心吧,他不是生气,而是他亲爱的老婆大人在Call他,他要是不赶快回Call,恐怕回去之后得跪算盘了。

戈浩正对于李贤中的突然离席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凯森,你今天异常沉默,难道林美玉对你真的这么重要?韩天伦关心地问。

说实在的,依凯森的条件,比林美玉好上百倍的女孩也会愿意嫁给凯森,只是不知凯森是怎么选的,整个花园里的花任他选,他却偏偏选上一株连花也称不上的野草,还为她黯然神伤,这……太不值得了!任凯森拨掉落在前额的发丝。

我沉默?会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觉得。

说他沉默,他倒是认为他们今天的话特别多。

韩天伦叹息地说:不会吗?你这叫当局者迷啊。

林美玉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这般消沉下去的,她哪点配得上你啊?他可不是有意贬低她,如果她真是凯森嘴里那个天真又不失性感的女人,那他韩天伦就是俊硕又不失感性的男人。

笑话,她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会天真?那天才会真的塌下来!所谓无风不起浪,在凯森和她订婚的消息传出之前,他就听过林美玉的名字曾和不少富商巨贾的名字连在一起,一直到她和凯森订婚后,才较为收敛。

要是林美玉真的纯洁无瑕,她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些花边新闻出现。

任凯森无奈地笑了笑。

现在好了,原本该是他未婚妻的女人闪电结婚,害得他成为众友眼中的可怜受害者,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劝他下一个女人会更好,再不然就是什么Save the best for last等有的没的。

当他真的说出内心感受时,他们会以为他是在强颜欢笑,更是不住地安慰他。

家里是如此,公司也不例外,现在就连他的多年好友们也是。

辩解会遭来误解,就连保持沉默也会有问题。

唉,这件事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啊!半疯狂聚会后,柳絮飞踏着微醺的步伐走在凄清的街头,两旁闪耀的霓虹显示着有不少人正在享受他们的周末,这里是有名的PUB街,街道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PUB,每家都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坐。

她用力地吸进一口寂静午夜的冷冽空气,期望能赶走脑中的昏眩感。

就在十分钟前,无双及青珊确定她神智清醒才同意让她独自一人回家,要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人在街上漫步。

最后,她们俩则是抬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语竹,搭着计程车离开。

凌晨三点半,空气冷得让人打哆嗦。

先前在PUB里头,因为酒精的作用,她浑身热得直冒汗,现在到外头来,室外的低温倒是中和了她体内的燥热。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偶尔来一次夜半散步也不错。

在她的家乡,几乎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全村的人大概全都睡光了。

哪像这里,十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走着走着,居然高声唱起英文老歌来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在显示她真的是醉了。

但不是醉得连意识都模糊的那种,她只是没法克制自己的行为。

她知道自己正以相当大的音量唱着一首又一首的英文老歌,也明白这种行为挺奇怪的――个喝了酒的女人在半夜里以鸡猫子鬼叫的声音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停;她可以停,但是她不想。

小姐,你唱得真好。

突然有阵掌声自她身后传来。

我好久没听到这些令人怀念的老歌了。

任凯森感动地说:这些歌唤起我学生时代的回忆。

他闭起眼,追忆年少十五二十时。

你会不会唱那首什么Hey、Hey、PUBaula,I want to marry you。

I am waiting so long ,for school to be through……我以前最喜欢这首男女对唱的歌,你会唱吗?任凯森也醉了,因此才敢和全然陌生的女子自在地聊天。

要是会唱的话,我唱PUBaul的部分,那你就是那个PUBaula了。

在PUB里,他着实喝了不少酒,不过还不到需要人护送的地步。

他的朋友们怕他酒后驾车会发生危险,自作主张地将他的车钥匙拿走,要他自个儿搭计程车回家。

好啊,没问题。

我们一起唱。

这是首很有趣的歌,歌词是描写一对刚从学校毕业的小情侣论及婚嫁。

柳絮飞不禁想着,要是郭子健遵守他们俩之间的约定,或许他们就会像歌中的男、女主角一般谈及婚嫁了。

毕竟她也到了适婚年龄,差不多是该结婚的时候。

再说,她可不希望当高龄产妇,小孩子出生时,她已没那个体力照顾。

自学校毕业后,在社会上工作也有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来,她存了一笔结婚基金,打算等郭子健退伍、工作稳定之后就可以和他讨论结婚的事。

但是,老天好像见不得她的日子就这么平凡,就在她有了结婚的心理准备之后,却让她幻灭……她和任凯森两人走走唱唱地来到街口,等了老半天却不见有任何一辆计程车。

怎么办,这个时候不会刚好都没计程车吧?柳絮飞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马路,不要说计程车了,就连个小偷也没瞧见。

是啊,不然我们等这么久了应该也会有一、两辆吧。

任凯森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用步行的绝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本来他就有打算要一路走回去,恰巧在路上遇到在街上大唱怀念歌曲的她,一时兴起便和她来个对唱,继而又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相当危险,便陪着她走到这里来。

不过,以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们如果坚持要等,恐怕到天亮也不见得等得到,而气温又有愈趋下降的情形。

既然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也没多远……不如就请她到家里坐几个小时吧。

嗯,小姐,我住的地方就在前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到寒舍稍事休息,等到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吧。

他家中还有另一辆车。

这样不会太打扰你的家人吗?如果这时的柳絮飞还有点危机意识,她该说的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得回家。

这倒是不会,我一个人住。

反正再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了。

言下之意,除了他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他大可以一到家之后马上开车送她回去,根本不需要等到天亮。

也好,我现在回去一定会吵到我室友,倒不如天亮之后回去,刚好可以叫她起床。

柳絮飞和另一个同事分租一间套房,平时她室友都会到男朋友的地方过夜,只是她那个室友每礼拜六一定会回去,好接听家里打来的查勤电话,所以一个月内她大概有二十五天都是自己独居。

既然这样,那就到我住的地方去吧,我那里有套还算过得去的音响和一些不错的歌,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任凯森对自己家里的设备,简介得可是相当含蓄,那套音响可花了他几十万的新台币,而他说的一些不错的歌则是一间占地三十坪大的专门收藏室,如果这样的排场她还不喜欢,那实在不知道哪些东西才能对她的胃口了。

太棒了,如果能再来点吃的就更好了。

柳絮飞提议道。

当女人情绪不好时,大多的发泄方式不外吃和疯狂血拚,这两样发泄方式一个是伤身,另一个则是和钱过不去。

老实说,发现自己准备结婚的对象――虽然对方不知情――居然到外头寻花问柳,想不发飙都很难。

那家伙到底把她这个女朋友当成什么东西?我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和饼干。

他高兴地回应。

难得有人和他的想法一致,即使是个陌生人也令人感到愉悦。

这真是太好了,那你那里有没有酒?什么波尔多白葡萄酒、苏格兰威土忌、俄罗斯伏特加……以巧克力、饼干下酒,以前没听说过,不过可以试试。

柳絮飞列了一堆名酒,这些东西她只在报纸上看过名称,对于它们的味道倒是未曾亲尝。

任凯森想起家中那个从来只作装潢用的酒柜,里头是摆满了各种不同的酒,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她提的那几种。

有几种吧。

不过,我也不大清楚,要回去看看才知道。

好,我们这就上你家看看。

快,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说着,柳絮飞拉着他快步跑了起来。

等、等等……她根本没问清楚便往前跑,而且快得让他完全没时间阻止她。

任凯森一直被她拉着跑了大约有两百公尺才有机会把话说完。

等一下,我们走错方向了。

他今晚真的是喝多了,要不然不可能会被她拉着跑了一大段距离后才觉得不对劲――他居然就让她拉着到处跑?他的理智到哪里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有理智的话,当初听到柳絮飞在唱歌时,根本不应该跑上前去要求合唱才是。

你说我们走错路了?柳絮飞乍然止住往前奔的步伐,使得被她抱着跑的任凯森一时煞车不及,整个身子撞上了她。

她不察觉,脚步一个跟跄摔倒在地。

对……对……对……不起,你还好吧?任凯森急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想将被撞倒在地的柳絮飞给扶起来。

还好。

她摇摇微眩的脑袋,心想酒这东西真是碰不得,才稍微让人家轻轻一碰,就倒在地上……酒这东西真的会破坏中枢神经。

你说我们走错方向了?不是我们,是只有你。

他暗忖道。

真的吗?你不是说你和我住的地方是‘顺路’?她回家的方向是往这儿没错啊。

我们刚才是顺路,可是过了那个红绿灯之后就是不同方向了。

任凯森解释道:所以,我们现在得往反方向走才行。

哦,这样吗?看来酒精在柳絮飞体内已经渐渐发挥作用了。

那我们往回走吧。

我还要到你家听歌、吃饼干配酒呢。

她拉起他的手,高兴地说:走吧!走吧!现在就到你家去……就见他们两个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只是不时可以隐约听到柳絮飞说:对了,你家有没有巧克力酥片啊?我最喜欢吃那种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