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5:47:38

怎么了?嘴巴嘟得这么高?齐梦槐俯身碰了碰龚昕乐的唇问。

梦槐……她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话吞回去改口说道:没什么。

不对,你有事,快说。

齐梦槐不让她逃避的追问。

我爸妈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了。

齐梦槐一愣,随即扯唇道:是啊……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他瞅着她黠然的神色,很容易就猜出她不开心的原因。

他们反对是吗?会赞成才有鬼。

嗯,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他们坚持我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受伤,还说不许我再去公司上班。

龚昕乐对父母莫名的反对十分困惑,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爸妈从来就没拒绝过,也不会干涉我做任何事情,可唯独这次,我真的不懂,他们丝毫不给我抗辩的机会。

他们或许是为你好。

想起过去自己曾经那么残忍的对待她,就连他都感到心痛了,何况是她的父母。

连你也这样讲?难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你真的会伤害我?龚昕乐的心彷佛被利器刺了下,浓烈的心酸从伤口涌了出来,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然不会。

齐梦槐连忙拥紧她,温柔的道如果有任何的痛苦或伤害,我宁愿全都落在我身上,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她赖在他怀中,满足的勾起唇角,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依然酸酸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齐梦槐轻抚着她的长发,我爱你,你永远不用怀疑这一点。

嗯。

她仰起小脸,抛开心中的不安,朝他绽放灿烂的笑容。

放心,我会找伯父伯母好好谈谈。

是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你要去见他们?龚昕乐瞠圆了眼。

齐梦槐肯定的点头,我会让他们安心的把你交给我。

我怕他们刁难你。

想起父母的反对,龚昕乐很难不担忧。

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困难都难不倒我。

齐梦槐温柔的凝视着她。

梦槐。

龚昕乐将脸埋入他怀中,感动的道:我好幸福,真怕这一切只是场梦。

齐梦槐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是真的,感觉到了吗?我的每个心跳都是为了你而跳动。

那每个跳动都是在说爱我吗?她淘气的笑问。

无庸置疑。

齐梦槐莞尔,大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

他们互相凝视着,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不动,两人透过彼此交缠的视线,传达着无法言喻的爱意。

真希望时问能在这一刻停止。

龚昕乐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安。

总觉得幸福不会持续太久。

你想太多了,小傻瓜。

齐梦槐知道她的不安必定是源自于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他无力改变过去,只能紧紧的拥抱着她,给她温暖。

是啊,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被圈在他的双臂之中,龚昕乐喃喃道,希望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

故意晃过服装设计部,陶佑琳确定龚昕乐没有出现在公司,才满意的回到座位。

看来她找上那女人的父母是正确的,这不就算龚昕乐想跟齐梦槐有什么后续发展,她看也难啦。

她得意的弯起了嘴唇,正准备起身进办公室找齐梦槐时,却因一个怒气冲冲走近的人影而愣住。

咦,伯父?陶佑琳看龚青和一副要闻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样子,讶异的挡在他面前。

齐梦槐昵?龚青和冷冷的问。

伯父,你不能这样随便跑来找董事长的。

她连忙劝阻。

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谁敢拦我?龚青和霸道的说。

可是——请他进来吧。

突然,桌上的电话扩音响起了齐梦槐的声音。

龚青和自鼻子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陶佑琳,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爸。

齐梦槐看到他后连忙起身,礼貌的喊了声。

我承受不起这个称呼。

龚青和语气冰冷,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的来意,但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以后请你离乐乐越远越好!爸,龚伯伯,我知道以前我跟乐乐之间的确有很多问题,但现在我是真的爱她,希望你能答应我们交往。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龚青和气坏了,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要搞外遇,把乐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知道她那段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吗?就连现在想到,他都还心疼得不得了。

我没有外遇。

齐梦槐直言,原本他并不想解释这些,只是竟然他想和乐乐重新开始,这问题势必要说明。

你现在还想说谎吗?如果你没有外遇,当时为什么完全不辩解?龚青和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词。

那是因为我想离婚。

齐梦槐坦白的说:当年我只想赶快结束那段婚姻。

你!你居然这么讲?当年乐乐多爱你,难道你都不知道吗?要不是她爱你,我跟她妈当年才不会想尽办法去设计那场根本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你说什么?齐梦槐心头一震。

龚青和眸底闪过一抹心虚,不过很快又恢复理直气壮,没错,当年那件事是我做的,乐乐是我最心爱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我们谁不把她当成公主一样捧在手心上疼着,只要她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下段,我都一定会替她弄到手。

她知道吗?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快乐的享受一切就好了。

天,原来当年并不是她用手段逼他结婚,而是她父亲?这么说来,白己一直错怪她了……齐梦槐内疚极了。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渴望的婚姻会把她害到那么悲惨的境地,所以这次我不准你再接近她。

龚青和坚决表态。

办不到。

齐梦槐也同样的强硬,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我不能再伤害她第二次。

你这臭小子,你现在做的事就是在伤害她!若让她回想起从前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她会崩溃的那也是他们夫妻极力避免的事情。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

你——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事情的状况,才敢在这边大放厥词。

我愿意洗耳恭听,但不管怎样,我这次绝对不会放手,我是真的爱她,请你们把她交给我。

龚青和看着眼前曾经是他半子的男人,那双漆黑的眸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有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又被保护女儿的强烈决心给吞噬。

乐乐喜爱的,我都尽力满足她,但一旦危害到她,我绝对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就像她小时候有个佣人落水把她吓哭,即使乐乐后来说是她不小心碰到佣人才害她掉入水中,极力要求我们留下她,我还是解雇了她。

所以,就算现在乐乐会痛苦反抗,我也绝对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你若执意要跟我作对,就要有心理准备,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往事重新涌入齐梦槐的脑海,他还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新搬到那个杜区的爸妈带着他去跟邻居打招呼,就看到龚昕乐将佣人推下池去,还哭得自己像是受害者似的,所以对这个骄纵的小孩第一印象就很差。

但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她不小心碰到佣人的身子,然后自己也吓呆了才会一直哭而说不出话来,毕竟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原来乐乐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种骄横的千金小姐,只是他一直被先入为主的印象所蒙蔽,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深吸口气,齐梦槐迎向前岳父愤怒的视线道:就算会失去一切,我也不愿意再失去她!龚青和与他对视许久,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还差点撞上了在门外偷听的陶佑琳。

她尴尬的朝他点点头,但龚青和并没有理会她,大步扬长而去。

一等龚青和离开,陶佑琳的笑容马上逸去,脸庞浮上了陰毒的神色。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齐梦槐真的爱上龚昕乐了。

那该死的女人,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陶佑琳咬牙切齿的握住了手中的笔,啪的一声竟将笔杆硬生生的折断,她眸底翻滚着恨意和澎湃的妒意,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自从那日父亲脸色不悦的回来,随即命令佣人看住她,不让她出门,被困了几天,她已经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逃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佣人喊住了蹑手蹑脚往门口走的龚昕乐。

龚听乐懊恼的翻翻白眼,随即漾起笑容,佯装平常的道:呃,我有点事要去办。

小姐有什么事情交代我们去办就可以了。

两个佣人挡在门前,没有放行的意思。

我肚子痛想去看病,你们怎么帮我去?她皱了皱眉头,你们让开,我要出去。

小姐,老爷吩咐过小姐不能外出……佣人一脸为难。

龚昕乐眉头拧得更紧了,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捧着肚子道:哎哟,我的肚子真的好痛,要是我痛死了,你们要怎么负责?这……可是老爷……两个佣人对视一眼,感到无措,偏偏老爷夫人又不在……若我有个三长两短,爸可不会放过你们的,快让开。

龚昕乐趁势吓她们。

佣人迟疑了半晌,随即道:那我们打电话问问老爷小姐请等一下。

你们……算了,我痛死好了。

龚昕乐咬牙跺脚,知道这招行不通,恼怒的转身走回了房内,还来不及坐下,小天已经抱着玩具冲了进来。

乐乐。

陪我玩,小天,我没心情,你自己玩好吗?龚昕乐神色郁闷的道。

不要,乐乐最近都没陪小天玩,小天好无聊喔。

小天埋怨。

对不起喔小天,等乐乐的事情解决之后,一定每天陪你玩。

龚听乐将他拉过来,拥在怀中。

那我找叔叔陪我玩好了,叔叔也好久没陪小天了,小天很想叔叔耶。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道。

乐乐也很想叔叔啊……想到齐梦槐,龚昕乐就相思成灾,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到他身边。

那我们去找他啊。

小天提议。

我也很想啊,可是……咦,对了,小天,你去帮乐乐引开佣人好吗?龚昕乐突发奇想。

好啊好啊,好像很好玩,不过要怎么引开啊?小天拍拍手道。

你去躲起来,乐乐假装说找不到你,叫佣人帮忙找。

龚昕乐提议。

好啊好啊,小天兴致勃勃的一溜烟就冲出房外,找地方躲了起来。

等确定小天躲好了之后,龚昕乐拉开喉咙叫道:不好了,小天不见了。

佣人纷纷跑了过来,紧张的问:小少爷怎么了?我刚刚到他房间找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你们快点到处去找找,要是发生意外就糟了。

龚昕乐佯装焦急的道。

霎时几个佣人乱成一团,开始呼唤寻找着龚乐天。

我去院子的水池边找找。

龚昕乐见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小天身上,也佯装找人,趁乱离开了家门。

等到确定走出门外,她才加快脚步奔离。

可她却没发现有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她开门后也跟着走了出来,好奇的追在她身后,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咦,Joycc你来上班了啊?见到几天没出现的龚昕乐,同事好奇的问。

嗯,这阵子公司还好吗?龚听乐平静的微笑,但其实心中却是急着想去找齐梦槐。

最近公司股票好像跌了不少,老板跟主管猛开会呢。

同事像在说什么秘密似的压低声音。

是吗?不过你回来上班就好了,等我们新产品发表之后,肯定可以替公司大赚一笔,股票自然就会回稳喽。

同事期待的看着龚昕乐。

龚昕乐心不在焉的点头,随即走出了服装设计部,当她正打算到董事长办公室找齐梦槐时,却被陶佑琳一把拉到了楼梯间。

陶秘书?龚昕乐诧异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就是这么陰魂不散?陶佑琳再也维持不了虚假的亲切面貌,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接近梦槐。

陶佑琳微微脒起的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龚昕乐深吸口气,直视着陶佑琳道:根抱歉,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龚昕乐,齐梦槐是我的。

陶佑琳抓住她的手质问,你凭什么回来跟我抢他?放开我!你疯了吗?梦槐告诉过我,他跟你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他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你不要误会了。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

我没误会。

陶佑琳怒斥,我从学生时代就爱他,明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因为你而不能在一起,是你,都是你一直横亘在我跟他之间,是你用手段强迫他娶你,都是你!你说什么?为什么陶若琳说的话她一句都昕不懂?你爸爸为了你,现在又想尽一切办法在打击梦槐!梦槐只要跟你扯上关系就会倒大楣,你害梦槐还害得不够惨吗?现在又要来纠缠他?你说什么?难道公司股票狂跌是爸在运作的?就是你爸,你这个被爸爸捧在手心上、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公主,想要什么,你爸爸就算用尽各种肮脏手段也会帮你要到手,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放过梦槐吧。

陶佑琳摇晃着龚昕乐的肩膀道。

我跟梦槐是真心相爱,我不会允许我爸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我不会离开他的。

龚昕乐坚持道。

你真以为梦槐爱你吗?他只是可怜你,可怜你失忆,若他真的爱你,当初就不会迫不及待的跟你离婚了,笨女人。

离婚?你……你在说什么?你忘记了吗?陶佑琳恶意的笑着,是啊,你车祸失忆了嘛。

你……你认识以前的我?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只认识你,还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还替你抓到齐梦槐外遇的证据呢。

陶佑琳满意的看着龚昕乐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不——你在胡说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但脑海却浮现了模糊的片段记忆。

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

陶协琳脸上浮现奸毒的笑容。

如果你乖乖的失忆忘记一切,不要再来纠缠梦槐的话,原本我也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但是你却连失忆了都还不放过他,我只好告诉你真相,你只是被他抛弃的下堂妻罢了。

不,我不相信……你说谎、你说谎!龚昕乐苍白着脸色,不愿相信。

这女人说的一切都太荒谬了,不会是真的。

是真的,他根本不爱你,他为了我还说过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你忘记了吗?她神色狰狞的逼近龚昕乐。

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他嫌恶的脸色跟话语,突然有如雷电击中了她的脑袋,让她震愣住。

你想起来了对吗?陶佑琳继续逼近,你记起来在学校时,他是怎么维护教你欺负的我了吧?我没欺负你……我没有……她的头好痛、好痛。

哈哈哈。

陶佑琳突然仰头大笑,多亏你这没脑子的天真千金大小姐给他的印象太差了,所以我随便自导自演一下,他就相信我鞋子里的图钉真的是你放的,还有我被划烂的课本也是你的杰作……哈哈。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好朋友?陶佑琳的脸色沉,谁要当你的好朋友?若不是为了方便破坏你们,谁想当你的好朋友?凭什么你可以拥有一切?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凭什么?不……不要说了……泪水涌出了龚昕乐的眼眶。

你为什么不干脆出车祸时就死了算了?为什么不消失不见就好,干么还要出现?明明被抛弃,现在却又黏上他,你脸皮真是有够厚的——住口!齐梦槐的声音骤地在楼梯问爆开,让陶佑琳错愕的住了口。

梦……梦槐……她畏惧的看着他铁青着一张脸。

我都听到了。

齐梦枕森冷着语调道: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我都是为你好,我知道你不爱她,我知道你想离婚,所以我是在帮你逃离她的纠缠啊。

陶佑琳上前抓着他的手道:梦槐,真正爱你的人是我,是我啊!够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很讨厌你。

齐梦槐一脸厌恶。

讨厌?袭昕乐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她长得像他讨厌的人……是她吗?他指的人根本就是她?陶佑琳的脸色骤地刷白,颤抖着唇瓣道:不,你讨厌的是龚昕乐,不是我,是她,都是她,她不在就好了。

她受到刺激,眼神狂乱,双手狠狠的推了龚昕乐一把。

啊——龚昕乐个没站稳,整个人往楼梯下跌落。

乐乐!齐梦槐及时伸出手将她卷入怀中,但还是止不住去势,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你们自己跌倒的,不关我的事。

陶佑琳看着躺在楼梯转角处的两个人,惊吓得喃喃自语,随即踉跄的推门选离现场。

该死!齐梦槐动了动身子,只感觉自己的手肘似乎有点疼痛,其他并无异状,他随即赶紧查看怀中人儿的状况。

只见龚昕乐神色恍然,一脸木然的瞪视着他。

乐乐,你没事吧?他紧张的梭巡著她苍白的脸,用手接触着她的身子,想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但她却只是睁着火眼凝视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乐乐?齐梦槐担心的呼唤着她,对她的没有反应感到异常不安。

突然,手机铃声自龚昕乐的口袋中传了出来。

而她依然没有反应,仿佛只剩下躯壳,整个灵魂都被怞离了似的。

手机铃声停了片刻,又急促的响了起来,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

齐梦槐轻蹙皱眉,伸手帮她拿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贴到了她的耳边。

蓦地,她仿佛听到,什么无法承受的讯息,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出声,然后颓然倒在齐梦槐怀中。

乐乐?乐乐?他的心头一震,用手轻拍着她的脸颊,心急如焚的拿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大喊,快叫救护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