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05:47:38

一早起来,才刚梳洗完毕,龚昕乐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瞥了眼萤幕,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把手机丢在一旁,决定不理会他。

她一向不喜欢接陌生的电话,反正不是推销信用卡或保险之类的,就是诈骗电话,接了也只是浪费时间。

她对着镜子继续将方才绑到一半的马尾给束好,脸上脂粉未施,只简单的抹了点润色护唇膏,她朝着镜子咧唇笑笑,满意自己朴素的装扮。

过两天就要回台湾跟家人团聚了,今天当然要出门好好逛逛,顺便买些伴手礼。

稍微在脑中计划了不等会要走的路线,龚昕乐抓起了包包,放进了手机之后,便转身往房门走去。

叮咚——叮咚——才走到门口,电铃声同时响了起来,让她困惑的蹙了蹙眉头。

谁?她走到门边,对着外头扬声询问。

应该不会是容治正,她已经告诉过他,今天她想独处,不想有人打扰,他应该不会这么白目吧?那还会有谁呢?她在大陆并没有朋友啊。

是我,齐梦槐。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穿过门扉飘入龚昕乐耳中,让她的心脏没来由的悸动了下。

是他?稍微按捺一下突然加速的心跳,她深吸口气,缓缓将门打开。

这么早?她微笑。

刚刚打你手机投人接,我想干脆直接来找你,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齐梦槐看着眼前似乎比以前更加青春洋溢的龚昕乐,唇瓣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虽然没有打扰她,但她正要出门耶……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毕竟来者是客,不好意思让人下不了台。

你要出门?他看见她背在肩上的包包揣测。

是啊。

龚昕乐点点头,你是要找我谈合作的事情吗?动作还真是迅速啊。

没关系,你若有事先去忙无妨。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她咧开唇回应。

齐梦槐顿了下,一时之间竟无法适应失忆后的她对自己如此冷淡。

董事长?她仰头看了看挡在门前,迟迟不移动的齐梦槐。

抱歉。

他这才回神让开,看着龚昕乐走出门外,关上房门。

去约会?他忍不住问。

龚昕乐挑眉望向他,打趣道:我以为你是来跟我洽谈公事,而不是来讨论我的私人领域的。

我们公司很关心所有员工的私生话。

齐梦槐轻松应对。

喔?她拉长了尾音,漆亮的眼瞳古灵精怪的转了转,随即笑笑,可惜我还不是贵公司的员工,所以没那个荣幸受到董事长的关爱喽。

齐梦槐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朝他挥手道别,脚步轻快的走开。

她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龚听乐了。

被独留在门前的齐梦槐,对她这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对持方式感到些许的不习惯,但心中某处反而被挑起了好奇。

好奇她究竟有多大变化,好奇现在的她是个怎样的人?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沉吟了几秒,随即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坐在车后座,齐梦槐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走在街上的龚昕乐身上。

只见她买了一个弹力球,然后一会儿逛了逛鞋店,一会儿走进服饰店但却都是空手离开,她兴致勃勃的看着每一间个性小店与一些特殊的手作物,嘴中还念念有词,有时沉思,有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心咧唇,表情丰富得让他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他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有这样丰富的表情,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她、了解过她。

以前的他对她只有抗拒跟排斥,能够回避相处的机会就尽量回避,何曾试着接近她。

如今看来,她似乎错过了很多,又或者是那场车祸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齐梦槐出神的凝视着龚昕乐,黑色的眸子在看到一个衣着褴楼、浑身污垢的老婆婆接近她时微微眯了起来。

他还记得当年学校有个工友伯伯因为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让她大发脾气,那位工友伯伯更因此被解雇——这当然是她双亲运用势力的结果。

现在这个老婆婆竟然用一双脏污的手扯住了她的衣服,让他不由得替那老婆婆捏了把冷汗,不知道她又要怎样大发雷莛了。

不行,他得下去阻止她欺负老人家才行。

齐梦槐才打开门准备下车,却看到龚听乐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朝老婆婆绽开了温柔的笑容,然后握住了她那取满是皱纹的手,低下头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接着扶着她慢慢的走开。

这一幕实在太让齐梦槐感到诧异了。

他转身交代司机在这等候,随即迈步跟上。

只见龚昕乐跟着老婆婆走离了大街,拐避了弯弯曲曲的小巷中,突然失去了踪影。

上海虽然是个日趋进步的繁华城市,但贫富差距也非常大,除了令人赞叹的高楼大厦外,还有像此处这种陰暗偏僻的角落。

他凝重的皱起眉头,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

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他在巷道内转了转,正准备再彻底的找过一遍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自一间简陋的平房里传了出来。

是她?齐梦槐加快脚步循着笑声走去。

透过半敞的门扉,他看到龚昕乐笑着和一个小男孩玩着弹珠游戏。

这又是另一个他从没看过的表情。

他怔愣的站在门边看了许久,直到抛接中的小球脱离了轨道,滚到了他的脚边,他才回神,弯腰抬起。

谢——咦?董事长?龚昕乐白暂的脸蛋因为活动而染上两抹酡红,煞是好看,让齐梦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微微扯唇,将球递给了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龚昕乐惊讶的问。

呃……我、我路过。

他被问得一时语塞,总不好意思直说是在跟踪她吧。

路过啊……龚昕乐牵了牵嘴角,并没有穷追猛打地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笑着将球抱在怀中,我们还真的很有缘呢。

是啊。

自五年前离婚后,他也没想过自己跟她还会有这样的缘分。

那我就不耽搁你了。

龚昕乐准备闪人。

等等!他喊住了她。

她不解的扭头望向他。

我事情已经办完了,你没有耽搁我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了一个人,竟然会不想她就这样离开,还想要多亲近她。

龚昕乐愣了下,侧头想了想后说:那你等我一下好了。

语毕,她抱着球转身走了进去,然后大约过了一分钟又姗然出现。

好了,走吧。

她漾着笑容道。

他回以微笑,跟她并肩走着,你认识刚刚那户人家?他试探的问。

不认识。

她回答得爽快。

那你怎么会跟那老婆婆一起回家?齐梦槐说完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不打自招的承认了自己早就跟着她。

你看到了?龚昕乐美丽的脸上有种心照不宣的笑意。

齐梦槐苦笑,很是尴尬。

那老婆婆很辛苦,儿子媳妇早逝,她一个人抚养孙子,偏偏找不到工作,只能在路边乞讨。

龚昕乐面露不舍之色。

所以?龚昕乐朝他吐吐舌遵:所以幸好你不小心路过这里,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饭店。

你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她了?齐梦槐听懂她的言下之意,挑眉问。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龚昕乐抿抿唇,感慨的道:而且我家也有个年纪跟那个小朋友相仿的弟弟,所以看了更加不忍心。

你还有弟弟?又是一个让他错愕的消息,自从跟她离婚之后,他们家就断绝了跟他的所有联系,所以他并不清楚这件事。

是啊,四岁多了。

她点点头。

跟你差很多岁。

前岳父岳母还真相爱。

嗯,所以我特别疼爱他。

讲到自己亲爱的弟弟,龚昕乐的脸上泛起一片柔和温暖。

感觉得出来。

或许那孩子也是让她个性改变的其中一个因素。

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点,毕竟人心隔肚皮,人在异乡,凡事还是要谨慎点。

他提醒。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人性本善,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的,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好。

龚昕乐自信的回答。

看着她脸上天真的神色,齐梦槐不由得出神了,他无法相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那个向来骄蛮的千金大小姐口中。

以前的地跟现在的她,在他脑海巾壁垒分明的对立着,宛如两个人。

对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双手抬高在眼前合十道:抱歉,车钱我回头再还你。

如果我不要钱,我要你答应跟我们公司签约作变换呢?齐梦槐收回思绪,打趣道。

其实他很明白他们之间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但现在的龚昕乐却让他总是刻意忽略自己脑中的警告,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

喔?她转了转灵活的眼球子,甜美的笑笑,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怎么了?他几乎相信自己会答应她的任何条件了。

我现在肚子饿了。

她加大了笑容,拍了拍肚皮。

齐梦槐看着她调皮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那有什么问题,你想吃什么?泰国菜?他记得她以前常坚持要吃泰国菜。

你很爱吃泰国菜?她反问。

还满喜欢的。

齐梦槐没想太多的回答。

可是我不敢吃辣耶。

龚昕乐不好意思的道。

你不吃辣?他诧异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怎么了?不吃辣根奇怪吗?怎么他反应这么激烈?齐梦槐深深的瞅着她半晌,就在龚听乐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他的注视之下就要蹦出胸口之际,才缓缓摇头道:没什么,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喜欢……不辣的就好。

她莞尔。

齐梦槐点点头,走吧。

洗完澡,齐梦槐站在饭店房问的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的绚丽灯火,将上海市的美景尽收眼底,但他的心思却全放在脑海中那张美丽灿烂的笑颜,根本无心欣赏美景。

他到底有多不了解她?对老人家的爱心,对小朋友的耐心,直率天真的个性,还有不敢吃辣……她真的是当初那个让他无法忍受的龚昕乐吗?他何时曾看着她的笑容看得出神?何时曾享受她的陪伴了?他们之间竟然可以轻松愉快的交谈,这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道变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想起当年,他总是刻意忽略她,用冷淡抗议这场条件交换的婚姻,记忆中的她,总是不快乐的拧着眉头,最大的乐趣好像就是到名牌店Shopping,或者强迫他陪她喝下午茶——当然结果常常是不欢而散。

谁会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跟她从早到晚相伴吃喝玩乐的一天?不过,为什么她会变得不敢吃辣呢?就算失忆也不至于改变口味吧?齐梦槐纳闷的微微蹙起下眉头,突然某个回忆闪过脑海。

是了,曾经有次他勉强陪她吃过一顿晚餐,那时他选择了泰国菜,也随口称赞了那些菜色,从此以后,她就常常坚持要吃泰国菜……原来她一直都为了他的喜好在配合他,而以前他却只想到她想怎样就非得怎样而已……齐梦槐拢紧了眉心,一道叹息逸出唇瓣。

当年,她的确让他很感冒,但能做到这样,或许她真的很喜欢他,而不仅仅是单纯的占有欲。

这么说起来,狠心的人倒是他了。

齐梦槐自嘲的扯唇,转身走回客厅中,才打开音乐,门铃声就响起来。

他狐疑的走向门前,沉声问;谁?是我,龚昕乐。

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快的回应。

是她?心头闪过说不出的雀跃情绪,齐梦槐没多想的拉开了门。

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的视线正好对上他半敞的袍里的厚实胸膛,让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我已经梳洗完毕了。

她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跟那一夜的热情主动有着天壤之别。

该死,想到那一夜,他浴袍底下的欲望竟就不安分的蚤动了起来。

进来吧。

他让开身子道。

不用了,我只是要还你钱。

龚昕乐将视线飘向地板。

她不是没发现他根帅,但现在短发微湿、半裸胸膛的他,更多了几分性感的男人味,让她浑身不自在,就怕不小心露出了花痴状。

还钱?他挑眉。

今天出门让你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喏,这是吃饭的钱。

她将手中的人民币硬塞给他。

齐梦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钞票,你担心我真的要你拿原公司签约来当条件吗?当然不是。

龚昕乐摇摇头道:我相信董事长不会这么欺负人的。

欺负?如果她记起以往的事情,应该会觉得他总是在欺负她吧。

齐梦槐扯唇,甩开对过往的感慨,那你就是不愿意把我当朋友?龚昕乐一愣,旋即笑开道:能有这个荣幸跟董事长当朋友,我怎么会不愿意呢?那好。

齐梦槐将钱又塞回她手中,以后不要叫我董事长了,我叫齐梦槐,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董事长。

这……不行,该还的还是要还——她推辞的手被齐梦槐厚实的大掌给包住,让她猛地一震,心跳速度快要破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硬要还的话,就陪我喝杯酒好了,怎样?龚昕乐咽了口口水,恍惚的点了点头,她此刻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被他包裹住的小手上,热得她快要烧起来。

好不容易齐梦槐松开手,转身走进房中,她才赶紧将手放回身侧,努力平复自己不听话的快速心跳。

红酒?他扬起酒瓶询问。

都可以。

她跟着走进,在沙发上坐下。

客厅中流泄着优美的钢琴声,是萧邦的夜曲。

齐梦槐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她,然后也在沙发一角坐了下来,黑色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她,让她原本就跃动不安的心跳更加快速。

对了,我还没有_恭喜你们在上海分点顺利成立,预祝你们财源滚滚来。

找了个借口举起洒杯,龚听乐大口喝了口红酒,却不小心呛到,赶紧将酒杯放下干咳着。

乐乐,你还好吧?齐梦槐连忙趋前轻拍着她的背脊。

咳咳……没、没事。

她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却突然想起刚刚他叫唤她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乐乐?她询问的望向他,只有好友跟亲近的人会这样唤她。

呃,你介意吗?我只是觉得这样叫比较顺口。

齐梦槐找个理由搪塞。

没、没关系。

呼,怎么他这样叫她时,她的心会跳得特别快呢?那就好。

齐梦槐微微扯唇,那笑容迷人得让龚昕乐瞬间看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的笑脸,好像只要他愿意对她笑。

她就有种异常的满足感,但根奇怪的,同时她的心底又会隐隐刺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么帅又有钱的男人,他前妻怎么舍得跟他离婚呢?怎么了?发现她看着自己发呆,齐梦槐好笑的问。

呃,喔,我只是在想,像你条件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离婚?龚昕乐话才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实在不该过问这么私人的事情。

对不起,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她赶紧补上一句。

果然齐梦槐的脸色沉了下来,凝视着她的黑眸闪过一抹她来不及看清的情绪,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那我就不回答了。

他的不回答却反而勾起她的好奇心,尤其很想看看他前妻长得怎样,应该也是个出色的美女吧?不要讲我了,说说你吧。

齐梦槐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我?龚听乐眨了眨眼。

你……跟那位容治正先生似乎感情不错?他?龚昕乐失笑,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但是我看他对你似乎情有独钟。

他是我在美国的某个聚会上认识的,他是对我不错,但目前我跟他的关系仅止于朋友。

她大方的道。

那以后呢?不知为何,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酸酸涩涩的,好像自己的妻子在外偷人似的。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不是吗?龚听乐耸耸肩。

是啊,谁会知道以后的事情……齐梦槐深深瞅着她。

若是五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跟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谈心,甚至质问她跟别的男人的关系,他肯定会说那人疯了。

他又用这种服神看着她?那目光中藏有很多意思,但她却无法解读,只知道每次他这样凝视着她,就会让她的胸口紧紧的揪成一团。

对了,你曾经说过我像你的旧识,改天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吗?我还真好奇有谁跟我长得这么像,连精明如你都会认错。

龚昕乐赶紧改变话题,就怕让他发现自己心底的悸动。

她……齐梦槐迟疑了下。

怎么了?她不在了吗?龚昕乐瞠圆眼眸等待他的回答。

他轻轻的牵动唇瓣,可以这么说。

我很遗憾。

不,一点也不必遗憾,我觉得很开心。

他意味深长的瞅着她。

喔?所以她是你很讨厌的人喽?原来,她长得是他讨厌的模样啊?这让她有点伤心。

曾经是吧。

他眯了眯眼,思绪好像飘回了过去。

龚昕乐的小脸不由自主的黯了黯,明明齐梦槐说的不是她,但她却有种深受打击的挫败感。

那……时候不早了,我看我还是回去了,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她急着起身离开,却不小心绊到桌脚,整个身子向前倒去。

啊——她惊声尖叫,眼看自己的小脸即将亲吻地面时,他及时拉住了她,顺势将她拉进了他宽阔的胸膛中。

一道熟悉的男人气息顿时窜入她的鼻息间,似乎勾起某段深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她好像也曾经这样贴近过他,甚至更加的亲昵?她的脑袋突然剧痛了起来,无数的影像在脑海中乱窜,那片段出现的裸体交缠、亲吻缠绵,震撼了她的感官,让她的思路混乱了起来,陷入不自觉的错乱状态中。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已经捧起了齐梦槐的脸,就差一寸,她的唇就要贴上了他的。

天,她在干么?龚昕乐猛地回神,看着近在眼前的英俊脸蛋,整张脸霎时宛如热透的虾子般通红,整个人迅速的朝后弹开。

对不起,我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我只是看你秀色可餐……呃,不是!找绝对没有想吻你……这都是意外,那我先走了,再见。

她尴尬的无法直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不等他回答,马上拔腿落跑。

丢脸死了,真的是丢脸死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天呐,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该交个男朋友了?龚听乐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即使回到了房内,她的一颗心还是像敲锣打鼓一样的怦怦作响着,一夜蚤动不休。

呜,她没脸见他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