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愿赌服输呀。
夏泱泱纤细柔软的手指撩开容衍耳边的头发,把那只棉花团儿取了出来,奴家保证, 不疼。
容衍低声说:本王如何就要认输?夏泱泱幽幽叹了口气, 声音里带着哀怨。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 低低说了句什么。
容衍眸子闪了一下,锁骨旁的美人筋,也猛得跳了一下。
他抿起下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夏泱泱挪了挪身子, 打算从容衍身上下来:王爷先容奴家清理一下身子。
她身上只剩了一件中衣,里头却没穿肚兜儿, 领口敞开了一片。
倒不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反正再好的风光,容衍也看不见。
不过是夏泱泱浑身热汗淋漓, 也要透些风进中衣里头。
浑身是汗的倒也不夏泱泱一个人, 容衍胸膛上都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微微发光, 把筋肉的高低起伏被明暗的反差勾勒得更加分明。
夏泱泱舔了舔嘴唇,喉咙里有些发烫。
身子底下, 容衍的腿上也满是湿汗,她面对他坐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就要把身子往后挪。
可稍微一挪,就觉得身子底下水当当的。
她皮娇柔嫩,可容衍的腿上筋肉却有些硬, 上边附了一层水, 磨蹭在上边, 虽是有些湿滑,但却还有些黏腻泥泞。
稍微一动,夏泱泱竟然又意犹未尽起来。
刚才猜那谜题,是她照顾着容衍。
夏泱泱自然明白这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容衍青涩不懂。
可她忘了,她如今这身子骨儿,更加娇软柔媚。
没了依靠,顿时觉得后腰发酸,比那香橼汁水,落到舌头上,也还要酸上几分。
可偏偏因为这身子跟容衍一样,都是初尝人事,又生出无限渴望来。
于是就生出这调和不开的矛盾来:一边儿恨不得生生死死下去,把身子里的水都耗干了也成,死过去也成;可另一边儿身子骨却都散了开来,像是被分筋错骨,架在火上蒸。
以至于一边往外挪,可又在腾挪间,生出些销丨魂的滋味儿来。
容衍却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子:你……可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本王要为你负责。
这种话说出来,倒是看轻了她,也看轻了把他俩连在一起的这种心绪。
况且,在这一方小室里,他本就没有资格说什么负责。
略一迟疑,夏泱泱却深吸了一口气,神志得了空档,急急忙忙回到脑壳儿里——一时爽快虽好,可丢了小命儿事大。
她的手在容衍手里转了转,就像只小鱼儿一样从他手心里溜走了。
只在容衍的腿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线,仿佛朱砂轻描淡写的一笔。
这大晚上的,叫人烧水也确实是折磨了些。
夏泱泱身上又热又黏,极为不爽利。
这也就罢了,身上却还带着些暧口昧的腥气味儿,飘到鼻子尖儿,叫她心口又热起来。
夏泱泱又是深了一口气,她可等不得那热水烧起来。
于是走到卧房里,却小声唤睡在外间的丫鬟,叫她打些冷水来,放到她卧房里。
只是夏泱泱没想到,等那丫鬟打水来,竟然也十分难熬。
刚才坐在容衍身上,也不如何。
可现在走了两步,人又站立在这里,她身子里一股热流涌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站着污了腿,坐着污了褥子,可是两边儿不靠,腰也酸。
人跟人的身子实在不同,她记起自己在以前的世界线里,也曾骑马骑个小半天,而今不过一个容衍而已。
他再铜筋铁骨,哪有马背硬实?可她却腰酸背痛,腿上的嫩皮也都破了一样。
原主本来还是个青涩女子,身上疼得自然不止这几处。
可是那另外一处,因为得了些好处,虽然也是酸胀灼痛得狠,可是因为那些好处,竟然还有些舒坦,以至于那撕裂的疼痛都不是那么难忍。
所以这人有些事情,乃是血脉中的天赋。
容衍虽然被绑了手,又被她困在那椅子上,可是不能动的也不过是那副骨头架子罢了。
他心跳,她困不住;他血脉奔流,她也管不着。
皮肉里包着血管,连着筋,这些东西动弹起来,都是容衍自己的事情。
容衍是有容衍的好处的。
等夏泱泱得了冷水,端着盆儿回到小室里头,这男人还在那一片盈盈烛火里头坐着。
模样倒还是好看齐整,若不是胸口脖颈上那一片片红痕,可是半点儿证据都不留。
鬓前两条鬓发都还齐整,只是水润的嘴唇在烛火下莹润亮泽,莫不是趁她不在偷偷舔过。
夏泱泱忍不住勾了勾唇,口里却嗔着:王爷,您又不是不能动了。
倒像是奴家待您不周了。
容衍道:你还没说罚什么,本王确实不敢动。
夏泱泱笑得柔媚:也不是什么……只是奴家身上黏糊糊的,让奴家先清下身子再说。
她这话倒不做假,清理身子确实是当务之急。
就像是稀粥,洒在身子上,一抹也就掉了;可若是干了,凝在皮肉上,余下那些颗颗粒粒,再要抹掉,可就有些麻烦。
夏泱泱拿了汗巾,泡到水里,略微拧了拧,就往身上招呼。
她也不敢使劲儿抹,可冰冷的布条一碰到皮肉,就叫她微微一颤。
毕竟她皮肉柔嫩细滑,宛如蚌壳里的软肉,用什么都是粗糙的。
她微微闭上眼,睫毛翕动着,唇齿间,发出细细的一声气音来。
其时,夏泱泱姿态极美,媚态天成,仿佛雨后的桃花。
火光把她的肌肤映照得宛如蜜色,解开衣领,柿子肉从她的锁骨到神阙,拖出一条橘色的橘色的,湿润的路径来。
夏泱泱把汗巾搭在胸前,清水从汗巾上湿漉漉地滴答落下,浸湿了她缠在腰间的裙带。
肩背上的汗水被抹干,然而留下汗巾抹过的水痕却更为分明。
她喘了口气,又解开了头发,把困在发髻里的湿气潮气热气都抖落出去。
可惜容衍看不见,一片漆黑的虚空里,只听得见她细微的喘丨息,和水滴落在木盆里淅淅沥沥的声音。
他呼出一口气,手腕上的血管也稍微鼓起些许。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容衍可没有那实,只有虚的。
但刚刚美人在怀,那柔软细腻的触感,是结实的;他身子上的那些感触,让他呼吸急丨促,血脉奔流,那就算是虚的,最后也还是实的。
然而于容衍而言,别人送到跟前儿的,还是不够实在,还是会有些怀疑。
嘶得一声,束手的生绢被他的鼓起的筋肉挣裂开来。
哎呀…… 夏泱泱突然低呼,奴家竟然只打了这一盆水。
容衍听见她把汗巾扔进水盆里,然后走到他跟前儿,说:王爷若是不介意,就跟奴家用同一盆水吧。
容衍抿起嘴,未置可否。
像他这般讲究的人,哪怕是前一瞬还耳鬓厮磨,口舌搅和在一处,可要接下来喝口水,也还要把杯盏分开来用。
夏泱泱深吸了一口气,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娇羞:到底这三更半夜,奴家想着,还是安静些好。
烧起水来,免不得惊动旁人……奴家,不好意思嘛。
何况…… 她把湿漉漉的手放在容衍腰腹上,打着圈抹了抹, 王爷,该搅和在一起,不该搅和在一起的东西,反正都混在一处了。
若是嫌弃奴家,可就伤了奴家的心了。
夏泱泱又把头枕在容衍腿上,小声嘟哝:再说,奴家身上洗下来的脏污,还不是从王爷身上得来的……王爷还嫌弃什么呢。
容衍身子一震,血气涌到头顶,像是要从耳唇儿滴出来。
他抿起嘴,半晌才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吧。
那奴家可就冒犯了……夏泱泱浅笑着,把滴水的汗巾搭在容衍身上。
其实容衍身上倒也不需怎么清理,正如夏泱泱所说,刚才一番折腾,那点儿脏污就都落在了她身上。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不公平,可男女之间,怕是如此。
她拿了汗巾在容衍身上抹,他身上却无非是些汗液,果汁,就算是蹭了她身上什么,不过是轻轻一抹就能了事的。
红红白白的东西清了个干净。
夏泱泱手里还不停,又去抹容衍的脖子。
这屋子安静极了。
容衍忽然问:上次在家乡,我手下依你的话买的茶,怎么那么难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狐疑:莫不是你骗了本王?夏泱泱把容衍黏在脖子上的发丝撩开:奴家可是句句属实。
那茶是确实是茶铺子里来的。
哦?可是那是茶铺子老板私藏的。
容衍道:茶铺子老板还给你私藏?夏泱泱笑着不语,却说:王爷不想知道奴家要罚什么?她把那汗巾往木盆里一扔,把容衍的袍子掩上:奴家就罚王爷……拒绝太后的赐婚。
容衍神色一凛,显然没想到夏泱泱提出的竟是这点。
他二人从前所有,都在一方小室里了。
出了这房,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是低在尘埃里的外室。
这番请求,是僭越,也是过界。
夏泱泱拿了容衍的腰带,从他腰后绕过,双手往前一勒,更加觉得这人腰板子挺直。
她把那腰带在容衍身前打了个结,低眉顺眼地说:王爷若是不许,奴家另有个心愿。
这中元节极是热闹。
奴家走在街上,形单影只,心里也有些难受。
奴家知道这辈子都没有姻缘,不会有那夫妻携手,对影成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