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08 章

2025-03-22 08:30:39

夏泱泱见秋红也没有别的事儿了, 就把丫鬟支走,然后就问:上次你给我那方子,用起来可有什么禁丨忌?禁忌倒也没听说有啊…… 秋红看了一眼夏泱泱, ……姑娘怎么问起这事儿来了?夏泱泱声音压得极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这药的关系, 你看我这胸……如今常常是闷闷的, 还有些痛。

不怕你笑话,人好像还胖了些。

秋红打量了一下夏泱泱:姑娘怕什么啊,胖点儿好。

你可比从前可水灵多了。

她打了下自己的嘴,那也不是说姑娘从前不水灵, 从前好看是好看,可是现在出落的真叫一个……说到这儿, 这秋红到底辞穷了,也不知道怎么夸,砸着嘴, 啧啧了几声。

我还当是这王爷会疼人儿, 给你养起来了…… 秋红说, 不过难道不是?夏泱泱红了脸:可是就怕万一这药没管用……有了身子不是也会……秋红想了想, 突然一拍大腿:哎哟,姑娘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还真有这样的!当年戏班子里就有个,吃了这药后,也如姑娘这般, 又开始长身子了。

她还当自己怀了孩子,战战兢兢半年。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傻姑娘跟她那相好做的那些事儿, 压根儿就弄不出孩子来。

秋红袖子掩口, 笑了好一阵儿才停。

她拍拍夏泱泱的肩膀儿:姑娘可别担心, 这药就是这个样子。

那开方子的郎中说,这药就是让你怀个虚胎,你这身子以为有了孩子,那子孙宫就不再纳种儿进来了。

夏泱泱哪听过这等言语,面皮儿唰一下变得通红。

她从桌子上端了清茶,抿了两口,脸上才变得不那么烫了:可这虚胎……难道就在肚子里了? 夏泱泱摸了摸小腹。

停了药,自然就散了。

夏泱泱道:这方子倒是厉害。

那可不,这方子是秋神医开的。

这秋神医就是容衍在镇子里想求见的那位。

谁知道这人居然也给开这等方子。

可是容衍却不知,那时候纯属是夏泱泱装神弄鬼。

秋神医确实医术高明,只不过当时,他却压根儿就没在镇子里出现。

夏泱泱听秋红提这位神医,心里突然好像捕捉到了点儿什么。

刚要深想,却听见秋红说:你可还记得咱们镇上卖茶叶的老何?夏泱泱点头笑,想起来容衍被她害得买了老何一堆老茶叶的事儿。

她还跟容衍说,她家的茶好是因为老何给她的私藏。

她们大杂院儿的人跟老何关系好不假,可是镇子里的茶叶铺子里所谓的私藏,就是卖不掉的茶碎。

容衍觉得那茶好,那茶特别,是因为崔大姑家自己采来晾晒的花花草草,里边混了玫瑰,桂花,这等天然带了香气的干花,还有种只有在他们家乡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才有的神仙叶子。

这晾干跟茶碎泡在一起,用的水却是清冽的山泉。

所以这些东西里,最不重要的才是老何家的茶沫子。

夏泱泱说:自然是记得的,这老匹夫最是吝啬,还喜欢缺斤短两,以次充好。

遇到那冤大头,必要狠狠宰上一笔。

他如何了?秋红神秘兮兮地说:这老头子可是交了狗屎运。

有人把他那铺子整个儿买下,叫他以后都不要再开茶铺子了。

什么人如此霸道? 夏泱泱瞪着一双秋水的眼眸,眉毛也拧起来了, 这又算什么好运?秋红说:那人给了他这个数。

她用手指都比划了一下,这些银子,足够他在城中另开一间铺子了。

他那件铺子在镇里,可是换不得这样的价钱。

所以老何立刻关了铺子,连夜就搬走了,好像是怕那冤大头后悔。

夏泱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那种笑得轻松自如的人,嘴角微微一勾,眼睛浅浅眯起来,就带出几分风情来。

把秋红看得愣神儿。

若不是天色渐晚,她生怕自己不回家做饭,那画匠郎君就要饿死家中,不然还要再说些镇子里的趣事。

夏泱泱送她到院门口儿,眸光突然一闪,倒是想到一件大事来。

她刚才就觉得秋红提到秋神医哪里有些不对,现在却才把事情联系起来。

秋姨,说起来那位秋神医难不成是你家亲戚?我看你俩都姓秋。

秋红嬉笑:天下同姓儿的人那么多,我咋就是他亲戚么?……不过你还说对了。

我们俩是一个太爷爷的。

……夏泱泱送走秋红,安心了许多。

眼看天气渐凉,年关将至。

王府里并无其他女眷,容衍竟把过节的事儿交给夏泱泱办。

她不过一个姨娘,其实是不合规矩的。

可是这府里也并无其他主人,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夏泱泱也有些讶异,怕有人说闲话,本来是要推脱,况且她也懒得管这些。

不过容衍说了句:办砸了,有罚。

其实按理说,应该是奖罚分明才对。

办好了有奖,办砸了才有罚。

可是这边儿只有罚,没有奖。

可但凡容衍那么说了,夏泱泱就算是惹他恼火,也不会应承下来。

有奖有罚,那是先生教后生,那是养狗养奴才,总而言之是由上而下的。

夏泱泱虽然是个姨娘,也要跟容衍说一声辈分,坚持那点儿自尊。

然而容衍到底是知情知趣之人,俩人搞到什么样子,这点儿敬重给她。

所以只说了罚,说了这个字儿,那就只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儿了。

夏泱泱会意,所以把过年这事儿给应了下来。

她应下来,也还有另外一个道理。

秋红夫君投钱买新铺子的事儿,她是想要调查出个眉目。

可是平时手下却没有几个人可以差遣。

现在这会儿等于是把家管下了,能派出去做事的人也就多了。

果然没多久,就查出了些眉目来。

那铺子果然有些蹊跷,并没有什么原店主赌钱的事情。

原店主好好地在京城过日子,那店铺他买了个好价钱,并且觉得买主财大气粗,有点像个冤大头。

夏泱泱得了这信儿,愈发笃定秋红家是陷入什么骗局了。

她叫了人继续去调查那所谓的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却专心准备起王府过年事宜。

过年这事儿,她觉得中规中矩即可。

因为对夏泱泱自己来说,重要的不是过年,是年后的上元节。

到那个时候,她必须跟容衍去触发第二个场景。

不然,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一年中的变数太多,夏泱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能熬过一年。

除夕夜过得平平安安,容衍进了宫,夏泱泱带着容府的小厮丫鬟过得其乐融融。

初一容衍也忙,一大早又去了宫里。

回来以后,就在府中接待前来拜会的达官贵人。

初二,初三,也是如此。

丫鬟小厮从旁伺候,就听说了些事情,回来以后,添油加醋传来传去。

不过有件事大略是真的,据说太后给摄政王和八王爷家的郡主赐了婚。

这事儿刚传开,就又传出来另一件事儿。

说是八王爷家的郡主大年初一就在家中吊了颈,好在被人发现得早,救了下来,才没有误了卿卿性命。

夏泱泱知道以后,揶揄容衍:这郡主八成比王爷还瞎,王爷龙章凤姿,她可真是不识货。

本王又不是金银,岂能人人喜欢?况且就算是金银珠宝,也未必人人喜欢。

容衍手腕微微一动,将二指中捻着的一枚黑子掷到夏泱泱衣领露出了的锁骨上,姨娘在对弈时跟本王扯些闲话,是诚丨心叫本王忘了棋局吧。

哎哟。

夏泱泱呼痛,容衍下手不轻,砸得她锁骨好像电击。

黑子骨碌碌滑进她的领口里,在胸口卡住了。

夏泱泱落下白子,手指头却刻意勾了勾容衍的手指头:哪儿能呢。

奴家特意给王爷做了这棋盘,可不就是方便王爷的。

容衍眼盲,下棋全凭耳朵听,脑子记,一盘棋下过,不单练心力,还要磨记忆。

可是夏泱泱叫人做的这套棋盘却省了他这些心思。

大棋盘上连着小棋盘,互相联动,小棋盘雕刻了印记。

容衍只需触摸小棋盘上的印记,就知道白子黑子都落在了何处。

姨娘兰心蕙质,真是出乎本王意料。

容衍重新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手里摩挲,本王倒是难以相信,姨娘是先父从戏班子里随便找出来的了。

夏泱泱说: 王爷您这是又看轻我们寻常百姓了。

市井之中,有才干的人多不胜数。

奴家不过是因为心里头有王爷,所以天天想得是王爷的事儿,才会这样罢了。

她说得情真意切,柔柔弱弱,容衍可是一个字儿都没信。

容衍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漆黑的眸子好似含情,却是盯着某个虚空的地方:那本王可真是不能辜负姨娘的情意拳拳。

此时二人正坐在王府大厅西侧的暖阁里头,夏泱泱看了一眼一旁煮茶的春桃,抿起嘴:奴家毕竟是王爷的长辈,为着王爷着想是本份。

王爷倒也不必挂心。

她等着容衍又落子在棋盘上,慢声细语地说:郡主这事儿,奴家心中可是替王爷冤枉。

若是郡主有这福分跟王爷相处,必定会悔不当初。

王爷虽说眼盲,可是重要的事儿,可是一点儿都不差呢。

不过奴家这些日子,倒是寻得了一位名医,说不定可以给王爷治治眼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