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道:还有哪位名医没来瞧过本王吗?夏泱泱看着他:秋神医。
容衍手上一顿:这人本王也找过。
可是要求甚多, 本王怕是满足不了。
这要求还不是夏泱泱当初弄出来的,跟人家秋神医有什么关系?夏泱泱笑了两声:秋神医脾气是怪了些。
对达官贵人刁钻,不过若是贩夫走卒, 他有时候倒是连诊金都不收……秋神医又没见过王爷, 咱们不如乔装打扮去试试, 先去探探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般医术高明,还是故弄玄虚。
乔装?扮作农夫农妇? 容衍压低了声音,夏泱泱看得见他说话是喉管滚动,不自觉伸出手想摸, 到了一半儿,看见旁边丫鬟还在, 就把手缩了回来。
她清了清嗓子:春桃,你先回去帮我备些热水去,等会儿我要沐浴。
容衍听见暖阁的棉门帘子被掀开又被挡上了, 就说:姨娘这就着急回去歇着了?咱们这局棋可得花些时间呢。
这局棋也快有眉目了。
夏泱泱含笑, 手里拿着棋子, 手肘却杵在炕桌上, 低着头看棋盘上的布局。
她从前穿过几个世界线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若是说到棋艺, 并不输给容衍。
不过她并不相信世间有多少男子,会有那等宽广的心胸,能容得下一个女儿家样样出类拔萃。
但像容衍这等人, 你一无是处,却也不好,他是看你不上的。
非要出色一点儿, 却又让他拿捏得住, 才能叫这男人上了心。
就好像比武示弱, 卖个破绽,夏泱泱也故意给自己留些个弱点,让这等男儿怜弱疼惜。
她笑着说:奴家可不敢再下下去了。
此话怎讲?再下去,奴家可就要赢了。
奴家哪儿敢赢了王爷啊。
容衍按了按脖子,轻笑:你又怎么不敢?王爷这样说,那奴家这可就赢了啊。
啪得一声,手腕子软软一垂,白子就落在棋盘上了。
王爷,您摸摸看。
容衍坐在炕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一双浓黑剑眉下,那双眸子里的波光潋滟。
他可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谁能想到内里确实那般不同寻常。
夏泱泱从炕桌上拿起个小盒子,跪坐到容衍身旁。
她靠着容衍的袖子把小盒子打开,里边儿躺着根细长的银针。
夏泱泱捻着银针放到灯火上燎了几下,然后就用手去撩容衍的领子。
他身上穿着月白的袍子,领口镶了一圈儿蓝色边儿,衬得脖颈儿愈发清白。
手指头顺着领子钻进去,视线之内,就只是容衍的锁骨,还有他有棱有角的下巴。
夏泱泱屏住呼吸,把那只拿着银针的手凑过去,手指把衣领又撩开一些,露了锁骨,半朵桃花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
夏泱泱手里银针的针尖儿刚凑到那桃花上头,她的手冷不定就被容衍攥住了。
王爷,您害得奴家差点儿画歪了…… 夏泱泱口中嗔怪。
可是容衍另一手却探进了她领子里头,这屋子虽然烧得暖,可却没暖透容衍的手指头。
两根手指冰凉,把她的话都冻住了。
容衍在夏泱泱衣服里头摸了摸,寻得凹陷的地方,手指往里略微一探,也就摸着了光滑坚硬的一片。
夏泱泱在他耳边微微气喘,容衍把那枚棋子取出来时,耳畔的一缕发丝被她含在口中,被她的舌儿撩得颤颤巍巍。
容衍不知其中机巧,只觉得那根发丝扰人,伸手去拨。
夏泱泱眉眼弯弯,粉面含春,却把两片儿肉嘟嘟的唇抿起。
容衍又拉,手指顺着那发丝寻到了那对饱满的如浆果的唇,轻轻一触,夏泱泱方张了口,发出一声柔软低迷的颤音。
发丝上还沾着零零星星的晶莹,像是微雨后的蛛网。
也不知道这张网能不能把这瞎眼的虫儿捕了去。
容衍把那根发丝跟鬓边的发束捋在一起,指间搓磨了几下。
姨娘,你这是耍赖了。
他把那枚棋子放到棋盘上,莫不是怕本王身上这桃花画不齐整。
他手探进领口,罩住夏泱泱的手,把她纤秀如玉的手从衣服里头拉了出来。
姨娘倒也不必这般。
容衍把自己衣领往边上一扯,露出大一片肌肤来,锁骨下的桃花露了出来,不过只有四瓣儿。
那桃花乃是银针所刺,又用朱砂染了颜色。
他二人这些日子,玩的是这样的把戏。
谁落了罚,就在身上刺朵花儿。
就好像坐牢的人在墙上刻正字儿,容衍和夏泱泱却是用花瓣儿的。
这事儿是他俩之间的秘密,就连身上那桃花的位置,也是由对方指定。
谁身上有什么,对方一清二楚。
可是这事儿夏泱泱总是占了些便宜,容衍看不见她,她可是把容衍看了个分明。
不过夏泱泱为人局气,到底也不会真占了容衍多大的便宜。
所以他身上这朵花,被她摆在了锁骨下边儿。
穿好衣服,就不会露出来;也更不是什么身上格外玄妙的地界。
姨娘就算不藏子儿,难道这棋局就赢不了吗?容衍一手扯着领子,另一只手却往锁骨下的桃花上点了点:来。
夏泱泱脸上露出浅浅一抹笑:王爷今儿倒是大方。
手起针落,容衍扬起下巴,身子微微后仰,另一只手却钻进夏泱泱的领子,探到她的后背上,轻轻揉着。
一朵花瓣儿,夏泱泱用了七针。
她落手温柔,在容衍锁骨下仿佛雨丝落下,又像是香唇轻啄。
她落下最后一针时,容衍直着腰身,突然垂下头来,柔软的双唇印在夏泱泱的额头,轻轻一啄。
夏泱泱手微微一抖,手劲儿脱了掌握。
容衍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却没动弹。
殷红的血珠从花瓣儿上冒出来,染红了银针的针尖儿。
夏泱泱的额头被他印得有些热,有些潮。
她伸出手,环着容衍的后腰,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竟然坐出了几分相濡以沫的情绪来,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才分开。
来人是王府的管家,来问上元节如何布置的事。
从前都是用的同一个样式的灯笼,用到这一年,准备把灯笼从库房里拿出来,却发现有些居然发了霉,把那管家搞得心急如焚。
如今夏泱泱管过年这事儿,他就前来找夏泱泱拿主意。
若是只把损了换掉,新的旧的混在一起,怕是不好看。
但是都换成新的,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过要是您觉得合意,那我就这样去办,大略是要给工匠们多加些工钱。
眼看上元节也没几天了,夏泱泱劝他莫要慌,也别去采买新灯笼,把原来那些灯笼挂得稍微稀疏一点便是。
到了上元节那天,灯笼一挂,果然显不出来比从前少了。
容衍看不见,他书童就跟他说了:崔姨娘说得果然不错,想来往年这灯笼都是挂多了的。
容衍轻笑了一声:这本来也没什么稀罕。
不过,本王原以为那天管家突然来问,她会慌张。
王爷说的是。
崔姨娘是第一次当家,竟然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四平八稳,可真行。
其实也不光是那天的事儿,这过年的账目,给崔姨娘弄得井井有条。
府里有几个人,故意给她下绊子……咱也不是任崔姨娘被欺负,只不过王爷说了,先不要急于出手帮忙……总之,崔姨娘居然自己摆平了。
那些事儿,就算是管家,怕也办不了那枚妥帖……说来说去,还是王爷眼光好啊。
容衍冷笑:太妥帖,也就不寻常了。
那书童机灵,听见容衍这样说,理了理容衍的衣袍的手就停下了:那王爷还跟她去看神医吗?此刻,容衍正是如那日所说,做了一身农户打扮,头上包着头巾,上下都是麻布短打。
去。
他把手中铁扇打开,在胸前摇了摇,自然要去。
容衍收拾妥当,就把那扇子交给书童,自己却背起一个竹篓,刚要走,又觉得过于刻意,把那竹篓又放下了。
从王府前门出去的话,太过刻意,容易引人耳目;夏泱泱在后门等他,也是做了一身农人打扮。
夏泱泱上一个世界里当过农家童养媳,扮作农人,她是轻车熟路的。
蓝底白花的头巾头上绑着,身上补丁摞着补丁,手里边还挽着个竹篮子。
只不过这些日子,在王府里养得肤如凝脂,珠圆玉润,倒少见村中妇人是这样的。
她只好顺手在地上抓了把灰土,在脸上一抹,充作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样子。
夏泱泱见容衍走来,眸子亮了一亮。
平日里他贵衣华服,风姿卓绝;换了这农夫打扮,居然显的格外俊俏。
但这也不算奇怪了,农人风吹日晒,十七.八岁看起来就好像二十多。
容衍细皮嫩肉,换了这一身,自然让人觉得这农家小哥儿鲜嫩得很。
不过也亏得他看起来小了几岁,他这身形跟二十六七的魁梧农人可不一样。
虽说也是练武,但是容衍长身玉立,筋肉纤长。
读书人讲究,长袍遮了腿脚。
农人走卒可没这讲究,只为干活儿方便。
容衍两条长腿穿在这短打里边,蜂腰窄臀,身形毕露。
特别是走起路来,筋肉牵动布帛,身上的起伏愈发叫人挪不开眼。
虽说夏泱泱不是没见过,但是可不是这光天化日之下,被衣服包着,那滋味可就大不一样了。
她上去搀了他的胳膊,又往他手里递了根拐杖:奴家瞧着,王爷这身装扮,居然格外英武精壮。
作者有话说:谢谢可爱宝儿的雷!有空我一定会努力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