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10 章

2025-03-22 08:30:39

这拐杖是做何用的?夏泱泱道:探路用的。

容衍也只好把那根儿棍子握在手中。

夏泱泱又仔细看了看容衍, 把他的脸上也用灰土抹了一抹。

容衍嫌脏,脸色微愠,可脸上已经涂得黑, 生气也不大看得出来。

夏泱泱抿起上扬的嘴角儿, 搀着起容衍:郎君如今身上可没武艺, 还得我好好照顾呢。

容衍叹息:姨娘入戏也未免太快。

夏泱泱笑得甜:从前是戏子,扮上哪个角儿,还不就成了哪个角儿了?容衍喃喃道:扮上谁,就像谁……他好似话里有话, 夏泱泱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但是也只能装作不知。

她觉得容衍大约是哪里起了疑心,但若真是证据确凿, 也不会这样试探。

他们俩出了王府后门儿,出了巷子,就到了大街上。

容衍王府在京城东北, 离皇宫不远。

这条大街上还住着其他达官贵人, 街道宽阔整齐, 路径平直, 两旁种着大树。

夏泱泱来的时候还是夏天,树冠亭亭如盖, 荫凉满路。

这时候天冷,树上光秃秃的。

可却也没有什么萧瑟凋零的意味,树杈上缠了绢花, 挂了彩灯,极为应景。

这么一比,容衍王府里都显得太过素净了。

出了这街坊, 到了那闹市中, 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闹哄哄的,不喜欢的觉得呱噪,喜欢的就觉得人多,有活气儿。

街上弥漫着又香又甜的气味,是烤栗子的,做糖人儿的,卖油酥饼儿的。

容衍耳边闹的慌,鼻子里气味也杂,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眉心上却忽然一暖,夏泱泱用手指轻轻按揉,把容衍眉心散开:郎君,莫急,快要到了。

一瞬间,容衍耳边嘈杂散去,好像只有眉心那根手指才是切实的。

看不见的人,原本黑暗一片里只有他一人独行。

容衍是劳心费力,一点一点用听觉,触觉,气味,把周边的东西加到这虚空里头。

夏泱泱手指一点,又让那其他的东西散去,黑暗中好像依仗她就可以。

容衍叹了口气,扮作农人,好像他也入了戏。

好在这次秋神医的医馆没走多远也就到了。

不似上一次,还要大费周折跑去山中寺院。

而诊病也不一样,再没人提那许多要求。

容衍跟夏泱泱进去,说明来意,那秋神医望闻问切,居然也没多余的废话。

看了以后,就直接拿纸写方子。

容衍问:秋大夫,你可记得几个月前去过……那秋神医这时候方有几分神医的架子:闲话就莫说了,多说几句话,老夫就少看一个人。

他话说得不错,这一会儿功夫,医馆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

秋红跟秋神医是亲戚,无非是跟夏泱泱知会了这秋神医这次在京中开门诊病的时间,省了她跟容衍一起排那长队罢了。

夏泱泱出了医馆,免不得回头又看了那医馆一眼,这诊病开方迅速得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郎中,进错了房子。

可手上那方子却是结结实实的。

夏泱泱说:这下子可好了,回去便叫人抓药,尽早儿给王爷服用。

容衍剑眉轻扬,笑道:你怎么倒比我还心急?夏泱泱本就扮作他的媳妇儿,把头往容衍肩头轻轻一靠:我自然是巴不得郎君康复。

容衍道:可是你没听到那秋神医说,我这眼睛有八成的可能恢复不了。

我听那秋神医说的却是,郎君的眼睛有两成希望治愈。

容衍轻笑:我劝你莫怀太多希望。

这我可身不由己。

夏泱泱轻轻碰了碰容衍手杖上的手指,身如浮萍,若是心中没些希望,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容衍心中清明,官场沉浮,早就知道倚靠他肩头这女子,说话有三分真就已经不错。

旁人只当他因为眼盲,耳力极佳,可却没人知道,他的耳力可以辨别别人话语中的细微真假。

他对她,也好奇,好奇她是什么目的,又图着什么,要这样假扮他人在他身边虚与委蛇。

他也知道,夏泱泱这句话里却全是真心。

容衍顿了一下,又说:你就不怕我好了,那郡主改了主意?他这句话朗朗入耳,却好似一阵春水奔流在夏泱泱心头。

他跟她做下许多苟且之事,可总是乌漆嘛黑,密室船舱,桌上案下……背着旁人,偷偷摸摸。

事情做得不少,可是却从没有把这等话宣诸于口。

出了那些个隐蔽的角落,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她是他亡父的外室。

就算是容衍看似交了管家的大事给夏泱泱,有些于理不合,但是王府里的人也只认为王爷仁厚。

这话,本来不yihua该说出口的。

容衍喉音低沉,把这话提起,就好像戳破了什么,搅得夏泱泱心头一颤,那股春水就好像要从她的心头流淌出来,把她身上的衣衫打湿。

她脑子还有些神志,拣那好听的话说: 郎君好,我才会好。

一阵凉风吹过,脑子里略微清醒,也就转的过弯儿来。

伸出两只手,掂量掂量,这可不是什么安逸的局面。

赐婚这事儿,跟郡主岂会有半文钱的关系。

关乎太后,关乎信任,关乎时局,可就是跟当事人没什么关系。

夏泱泱看着面前青涩农夫那双水润的眼眸,直挺的脖子上那微微颤动的喉结,觉得有些口渴。

他衫子是麻布的,少了丝滑,多了些乡野中的放丨纵。

有些念头真是说来就来,夏泱泱心头突然有几分燥热,抬眼看见不远处客栈迎风招展的幌子,于是拉着这盲眼的男儿就往那边儿走。

进了客栈,就跟那小二说:小二哥,劳烦开间上房。

容衍眉心微微一颤,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开间上房?夏泱泱心口发热,心头跳得厉害,却从容衍身上摸出钱囊来,把这钱也交付了。

京城闹市里客栈的上房,布置得不可谓不舒适。

小二离开,刚把门带上,容衍就从身后环住夏泱泱,弯着腰,在她耳边低声说:这间上房算是白开了。

夏泱泱手攀上容衍的胳膊:怎么就白开了?本王不喜欢陌生地方。

夏泱泱知道这人有些怪癖,拽着容衍的领子,把他拉到客房桌案旁。

她手一拂,把上边摆的茶壶茶杯都拢到一旁,人往上头一坐,扯着容衍的领子,把他往自己身前拉。

左右王爷不挨着这屋子里东西不就得了。

夏泱泱把头埋在容衍肩窝,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十分放肆,可是情态又忸怩非常。

这世上男男女女,就算是那女子自己想要,大略也是要做个半推半就,满足男子那点儿浅薄的傲骨。

不然,就要嫌这女子不够矜持,断她一句轻薄,评她一句下贱。

容衍却道:你在摆布本王?夏泱泱的手扯着容衍身上短打的腰带,那腰带不过是条粗布,把容衍的腰身紧紧捆住。

她停下手,气喘吁吁,心口微微发颤:被摆布的,难道不是奴家?王爷英武伟岸…… 她咬着嘴唇,把头发撩到耳后:……王爷在奴家身边儿……奴家……寸步难行……她牵起容衍的手,放到自己腰肢上头。

夏泱泱自己却把裙带解了:王爷,奴家身上难受……她低声啜泣了一下,拉着容衍的手往下滑去:王爷救我……容衍胸口起伏,呼吸沉重,手被夏泱泱牵引着,从温热变得清凉,由滑腻变得湿润,略微一动,好似听见浅浅水声。

王爷…… 夏泱泱轻哼了一声,腰身略微弓着,您看……奴家是否……句句属实。

容衍手腕抖了一下,手上的薄茧弄得夏泱泱身上一痛,双手把着他的手臂,身子也弓成一团。

此时容衍自然也是耐不住了,俯身下去,把夏泱泱按到了桌案上。

屋子里有些昏暗,但却又没黑到需要掌灯。

走廊上好似还有人在走动,夏泱泱不知道,这屋顶上有没有容衍的暗卫,在悄无声息地守护。

她偏着头,看着窗外幽蓝的薄暮,心里想着,这样下来,总能拖到天黑下去。

这客栈外头就有个卖糖葫芦的,等到时候出去,总该还在吧。

然而这个时候,岂容她分心。

她肩头一凉,蓝底白花的上杉整个儿就被扯了下去。

这屋子里没生火盆儿,还有些凉。

可是身上却已经出了不少汗,身子底下,是光溜溜的梨花木,也是凉的。

她嫌肚兜的带子硌得难受,伸手推在容衍汗涔涔的胸口:等下……这边儿她使劲儿把那带子扯了,可容衍那是她能指挥得了——就算是他想,这也由不得他了。

夏泱泱为了解开那带子,腰肢略微一扭,传到腰身一下,那弧度也就大了些,更让容衍难以自持。

她生得柔软,像是育珠的蚌,柔软湿润,又晶莹剔透。

容衍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从前读书,读到尾生抱柱而亡,总觉得荒谬又虚伪。

此时此刻,他方觉得,如若他是尾生,抱着这样柔软香肉的一团,那真个儿是大水滔天也不会离去。

他心中对着陌生客栈的厌弃烟消云散。

身子晃动,牵连得夏泱泱身上骨肉丨皮好像分离开来,在那桌案上一动一动,硌的她身上的蝴蝶骨生痛。

等容衍把她身子扭转过来,蝴蝶骨上就留下几条血痕,真的好似蝴蝶振翅欲飞。

慢…… 夏泱泱把手伸到后背,握着容衍的腰胯,奴家……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