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泱泱给容衍提着, 身子被那麻绳托着,该蹭不该蹭的地方,都被蹭着, 她身子里好像琴音铮铮, 奏得石破天惊, 春潮涌动。
容衍的鼻尖蹭着夏泱泱的唇,他的呼吸像是冲好调匀的藕粉一般,温热黏稠,粘在夏泱泱的下巴上, 淌在她的脖子上。
突然他张口在她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夏泱泱仰着脖子, 轻吟一声,连发丝都微微发抖。
本王罚你,何须那些劳什子?容衍的指节微微作响, 竟然把夏泱泱整个提了起来。
这一提, 却勒得这娇滴滴的身子愈发莹润水光, 身上的汗反过来浸润了那绳子, 湿答答的。
容衍眼前朦朦胧胧,走到墙边儿, 居然把这人挂在了墙上,脚上的罗袜挂在足踝上,摇摇欲坠。
夏泱泱咬着牙, 死命撑着,好在容衍有几分良心,伸手把着她身后柔软的地方, 身子往前, 算是把夏泱泱抵在了墙壁上。
夏泱泱得了喘息的机会, 脸上给泪水打湿,可是口中笑着说:王爷,你到底还是顺了心意。
她手腕子上砰得一松,原来竟是打了个活结,攥在手里。
这会儿双手得了自由,立刻就抓进容衍的头发里,顺着他的发丝死死扣了进去。
容衍头皮仿佛针扎一般,也不知是被夏泱泱抓得紧,还是他耳边听了那句话——顺了心意。
多少年来,容衍不近女色,说是自律,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为没有半个人能搅起他心中涟漪。
甲之蜜糖,乙之口霜;夏泱泱与容衍,是口霜,亦是蜜糖。
此刻,容衍闭起眼,重新获得的那点点光明,此刻也是多余。
他手底下狠狠掐着,恨不得把她揉碎,巴不得让她融在自己手心里头,从下巴吃到脖颈儿,她诱他沾在她身上的水,被他报复一般,尽数吃回。
未来得及化开的细小盐粒在他唇齿间寻得归宿,终于和他口中的津水溶在了一起。
酣畅淋漓之处,连墙壁都好似被震得隆隆作响,墙上挂着孔雀翎羽从墙上落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夏泱泱被容衍放到地上,解开身子上的束缚时,那柔软的腰肢都好似被晃断了。
她躺在容衍的臂弯里头,腰身又微微弓起,把手放到后腰上,轻轻按了两下。
容衍听见她异动,问:怎么了?夏泱泱把头埋进容衍肩窝里,脸蹭着他胸口的湿润的筋肉:后腰疼,王爷给奴家揉揉。
容衍未动,夏泱泱却颇为自觉地转了身子,又把身子往上拱了拱,专用后腰那块蹭到容衍面前,好叫他一抬手就按下去。
她着算盘却打错了,容衍哪里又是个伺候惯旁人的。
他伸手按了两下,又狠心捏了捏。
夏泱泱刚要呼痛,后腰上却忽然一潮,湿湿凉凉,瘙得她身上痒了起来。
她想要翻身,却被容衍狠狠箍了起来。
刚才身上被绳子绑过的地方,全都被他食得或是痛,或是痒,身子上好像绽开了梅花朵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忽然噗得一声,蜡烛燃到了头,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一片朦胧中,夏泱泱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王爷如今这般,奴家的心魔,也算清了。
……容衍没想到,夏泱泱当时的话,竟然是这样的意思。
这件事没过几天,夏泱泱说是到街上买些胭脂水粉,可她的丫鬟春桃一转身,她人居然不见了。
容衍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得,再回想当时夏泱泱的话,不禁恨得牙齿痒痒。
原来她所谓心魔清了,竟然是把他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跑路。
夜深人静之时,容衍竟然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被她给用了。
转眼到了夏初,容衍的眼睛竟然已经好了许多。
他苦寻夏泱泱不得,也就死了心。
于是,在某个黄道吉日,八王爷家的那位郡主,终于被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地迎进了王府里头。
在外人看来,这门亲事是般配得不能再般配了,可是拜堂的两个人心知肚明,谁都不喜欢谁,不过是应付罢了。
可是洞房也要闹的,婚房外头有人,里头就得按规矩来。
喜婆递上喜称,容衍挑起盖头。
盖头底下居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他只有眼盲之前远远瞧过八王爷家的郡主一眼,但看见新嫁娘,仍觉得有几分面善。
这美人眉似远山,肌肤胜雪,一双肉嘟嘟的小口轻轻抿着,水汪汪眼睛里满是无辜。
她却也不大好意思说话,喝了合卺酒,脸上便燃起红晕来。
等人散了,郡主坐在床头,脸颊绯红:王爷,夜深了呢。
容衍听过这郡主的事情,却也没想道这郡主是这样千娇百媚一个姑娘。
他站起身:本王还有些急奏要处理,你先歇息吧。
那郡主抬起头,伸出手去拉容衍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王爷,洞房花烛夜,怎么也留在我身边吧。
不然会有人说闲话。
容衍轻笑:本王府中哪个敢说闲话,郡主尽可自行处置。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身道:郡主是怎样的人,本王略有耳闻,不必勉强也不必佯装。
本王以为,本王和郡主之间,是心照不宣。
容衍一身大红喜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挺拔。
他的眼睛本就澄明,如今治好了眼疾,真个是顾盼神飞。
那郡主一时看呆了,竟然忘记再劝眼睁睁地看着容衍推门离去。
她本该沮丧,可是躺在床上,却咬着喜帕笑了起来。
这郡主实乃夏泱泱。
她早就通过那卖药的裁缝铺子结识了那位郡主,那郡主是个洒脱人物。
她不想嫁容衍,就跟夏泱泱一同做了这出戏。
夏泱泱感叹,自己在这条世界线中,居然要假扮别人两次。
她咬着喜帕,笑着笑着,突然又皱起眉头来,这冤家居然没有认出她来!可是不光容衍,换了身衣服和容妆,居然这府里的人也没人认出她来。
其实她身为崔姨娘时,见的人本就不多。
而且如今气质风华,都变了不少。
其实也不是没人觉得像,只是那花轿乃众目睽睽之下从八王爷府里抬出来的,哪个敢多嘴多舌,把那金枝玉叶的郡主跟个下九流出身的外室姨娘比较。
这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泱泱如今是容衍明媒正娶的夫人,自又有另一番乐趣。
成婚三日后回门时,她饭桌子底下偷偷脱了鞋子,用脚去勾容衍的腿,看着容衍也是极为磊落。
八王爷和王妃也不揭穿,他们看到郡主留书时,夏泱泱早就上了花轿。
到如今只好陪着一起演戏。
这婚是太后赐的,不瞒下去,大家都是欺君之罪。
只是容衍被夏泱泱撩丨拨得内心烦躁。
到了僻静处,就卡着她的脖子,把她的后脑抵在树干上:郡主莫把那套用在容衍身上。
夏泱泱被卡得气如游丝,却露出微笑:不用在王爷身上,却还要用在哪个身上?容衍撒了手,冷冷道:郡主有郡主的乐子,本王也另有心仪之人。
郡主还请好自为之,莫要在本王身上寻欢作乐。
夏泱泱听得容衍这样说,心头微微一颤,一丝甜意传遍周身。
口口声声说着心仪之人,可是她人在何处?怕是人家站在你面前,王爷都不能相认吧。
容衍身子微微一震,又回头去看夏泱泱。
只觉得面前这女子明艳照人,眸子里似水含光,勾人心魄。
虽然似曾相识,但是身上那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态,外室之女身上又怎么会有?心中这样笃定,连夏泱泱的笑意听起来都带着戏谑。
回府之后,他便沉溺于政务,更不曾和夏泱泱同房了。
可她仗着身为王府主母的身份,对容衍则是百般撩丨拨,若王府有客,就跑到人前对容衍嘘寒问暖,顺手再揩些油。
日日都带着丫鬟小厮,不是端汤送粥送点心过去,就是站着一旁红袖添香。
容衍碍着她的身份,况且这郡主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竭力忍让。
只是私下也时时警告。
不过,说是郡主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倒也言之过早。
过了端午,郡主便卧床不起,也不去送汤送点心了,不仅不和容衍一同用饭,据说自己也不怎么进食。
这好端端一个人进到王府里来,总不能就这样在自己府里没了。
何况这人前阵子还生龙活虎,容衍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去探望。
往郡主居住的小楼去的时候,容衍不知为何,竟然绕到了崔姨娘曾经住过的小院儿附近。
她身份低贱,住的地方也偏僻,更不是王府中风景好的地方。
一溜房子略嫌低矮,容衍之前竟然没有发觉。
他站在拱门口,一脚踏在院子里,另一脚却还在院子外头。
从前他来这院子里的时候,总是以为院子里郁郁葱葱。
容衍闻得到许多花香,还有薄荷草的清新。
可是容衍现在眼睛好了,再来院子里瞧,原来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可是居然只是铺了满满的石砖,砖缝里头连青苔都没有。
这时候容衍方想起,他因为眼盲,依仗着嗅觉听觉辨路,那些杂七杂八的植被早就被移除,鸟雀也被驱逐。
怎么可能还有那些东西呢?她人走了,容衍才意识到,那许多的生机和快乐,原来都是系在她一个人身上罢了。
容衍在小院待了一会儿,才去郡主的小楼。
他还没进屋,就听见屋子里头一阵干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