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身子, 廖明月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小生觉得有几分亲切。
夏泱泱微微一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已经是单手勒着缰绳, 另一只手扶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上。
这身子, 还有亲切和生分之说? 夏泱泱干笑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廖明月的唇上。
小生的发妻,小生总是认得出的。
廖明月的手按了按夏泱泱的蝴蝶骨,她的身子, 跟旁人不太一样。
夏泱泱低下头,眉头轻颦。
胎记?还是哪里少了块骨头, 多了颗痣?她看了看胸口,脸忽地一热——这胸脯子倒是生得略微丰盈了些,因为坐在马背上, 给颠得颤颤巍巍。
夏泱泱抬起头, 廖明月目光如炬,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猛得一个激灵, 怪她自己多想了,他又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无非是试探她罢了。
夏泱泱呼出一口气,幽幽道:公子既然有了发妻,怎好如此这般轻薄我?既然如此, 那掌柜的,又是为何这般顺从?廖明月微微蜷起的手指在夏泱泱滑腻的腰身上轻轻磨蹭了一下,她心头一颤, 白嫩的小脸儿瞬间红得像搽了胭脂一般。
可是, 这胯丨下的马儿不知何为突然快了些。
夏泱泱正给廖明月弄得心头发慌, 马儿突然加速,她的身子一下子摇摇晃晃起来,简直就要从马上掉下去了。
哎…… 她禁不住呼出声来。
可这声音还没来得及落地,夏泱泱突然后心一热,接着就扑到了廖明月的怀里。
他的手臂稍稍一拢,她已经被圈在怀抱里了。
这匹白马在山路上小跑,马背上这俩人,竟是面对面地抱着,一齐随着马蹄在山路上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这要是给些古板的人看了,怕不是要说声伤风败俗。
只不过,这山林幽深,四下无人,唯有鸟儿啼鸣,马蹄踢踏,隐隐有山涧的水声,从林间传来。
夏泱泱暗暗吁了口气,心神稍定。
但是一股兰麝香气从廖明月衣衫掩住的地方泄露出来,廖明月的胸怀紧实又有弹性,温热干爽。
夏泱泱忍不住张开小口,用两排耐不住寂寞的小小的牙齿在他锁骨上蹭了蹭。
精致的锁骨被她濡湿了一片,夏泱泱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廖明月,心中顿觉挫败。
这剑眉星眸的俊朗小郎君目视前方,手里拉着缰绳,神情自若得好似前边不曾坐着个绝色的美人儿。
夏泱泱微微颔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廖明月,却又在他的锁骨上濡湿了一小块儿。
廖明月不亏是监察司的司掌,养气功夫一流,依旧是面不改色。
只是夏泱泱眼尖,心细,看得出他修长浓密的睫毛,比寻常时候多眨了好几下。
她禁不住眯起眼睛,嘴角也勾了起来,既然行之有效,她也就继续下去了。
贴在廖明月腰上的那只手在他腰窝上轻轻搔着,柔嫩的五根手指,跟那腰带搏斗了片刻,终于寻得一条通路,手往下走,腰带卡在手腕子上。
好像一只幼猫钻进了廖明月的衣袍里,毛茸茸的头颅在他的腰带上拱开一条隧道,然后钻到了他的后腰旁去。
弓着身子,在他后腰蹭来蹭去,干燥的绒毛在他的肌肤上蹭得噼啪作响,显出些小小的火花来。
那幼猫细小的绒毛,好像钻得廖明月浑身都是,叫他觉得身子都痒起来了。
他禁不住垂眸,夏泱泱柔软的头发在他胸前磨蹭着,冷不丁,她抬起头,那眼神儿熟悉得叫他不能再熟悉了。
风不知道把这山路上的什么东西吹到她眼里,害得她迷了眼。
夏泱泱眼睛眯着,瞳子里一片水汽。
廖明月忍不住轻轻勒了勒缰绳,托起她的下巴,薄唇轻轻靠近她的眼眸,在她的睫毛上轻轻吹了吹。
山路上的春风从夏泱泱的左袖口吹进她的衣袍里,把她的衫子吹得鼓起来,又从她右边的衣袖钻了出去。
廖明月的呼吸比春风更加轻柔,吹得得她心头小鹿乱撞,却又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突然低下头,薄唇若有若无地在她的眼皮上扫过,低语黏着在夏泱泱的耳畔:夏泱泱,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这句话说得可不温柔,咬牙切齿,阴鸷狠厉。
恨不得每个字都生出利刃,扎在她的耳唇上,让他吃过的苦头,都让她吃了。
廖明月忽然抓紧了夏泱泱的后背,薄唇狠狠地咬着她的下颌,简直要把她精致小巧的下颌吞下去。
公子……你认错人了……夏泱泱上气不接下气,双手轻轻地放在廖明月的前胸,做出要把他推开的样子。
她这番挣扎恰到好处地适得其反。
廖明月冷笑:认错人? 他顺着她的下颌往下啃噬,就是认错了,又如何。
他的手从她的后背滑到她的后脑,手指穿过她缎子一般的秀发,扣着她的后脑,把她渐渐放倒在马背上。
夏泱泱的双腿还在马背上紧紧地夹着,腰肢却如柳枝一般,紧紧地贴在马背上。
廖明月也欺了过去……饶是他身上缺了部件,倒也不需让那双足离了马蹬子。
倒是正好这二人离驿站远了,也没停下吃些东西。
廖明月就仿佛是腹中空空,要这软糯香甜的一团在口舌里头滑腻着。
春日山路上繁花烂漫,本也不缺些点缀。
然而这人儿多情,非要留下了帷帽,扔了披帛,另有些零零碎碎撤掉的丝罗,全看不出原来是些什么。
【共骑观花】达成!马儿少了管束,时疾时徐,偏偏有时候又觉得背上有些奇异,连步子也时而稳重,时而风流起来。
等那马上的人儿双腿一紧,马儿也跟有了感应一般,毛毛躁躁起来。
等到了山顶,正是一块平整的草甸子,上边五颜六色,像是用染料在绿底子的绸子上甩过一样。
那二人才从马上滚了下来,那马儿得了空闲,咴咴叫着,甩了甩尾巴跑得不知去向。
夏泱泱知道这马的秉性,晓得它还会回来,也不着急。
她却拿了包裹,从里头拣了条裙子,低头一看,腰上腿上,也就有些布丝。
本来衣物就带得不多…… 她嗔道,廖公子若不节制,我这赚的钱还不如赔进去买新衫子的。
廖明月正举着水囊,仰头喝水。
他喝水的样子其实极为文雅,甚至察觉不到他口中动作,只有喉头细微颤动,连点儿水声都听不见。
他放下水囊时,唇角也不见一滴水。
廖明月看了看夏泱泱,却从腰间解了个小瓶儿下来。
他把水递给夏泱泱,却将她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你若渴了,就喝那水囊里的水。
夏泱泱倒不似他,做了那许多会招人口渴的事儿,口舌都累得生烟。
可这都用在了她身上,她总不好戳破,只是把那水囊攥在水里。
想了想,却又拧开,放在嘴边。
不为别的,就为跟他唇齿停留的地方碰一碰罢了。
廖明月把那小瓶儿里的药液倒在手中,就往夏泱泱后背上按揉。
她本来也不觉得什么,后背一凉,方觉得后心火辣辣的。
怎么? 她伸手往后够,我这背何时伤了?廖明月在她后背上轻轻吹了吹:也不是伤,就有些淤血。
我现在揉一揉,明天也就消了。
夏泱泱低了头,又想到刚才做的事儿,心里就有了数。
马匹看着倒是油光水滑,可到底不似人的肌肤。
夏泱泱就伸了手出去:劳烦廖公子给我这药一用。
廖明月却不依:我来便是。
不是后背,是别处…… 夏泱泱垂着头,把铺满肩头的长发拢在一处,又用跟缎带在发尾一圈一圈地缠着。
廖明月随着夏泱泱的目光望去,散乱的布帛底下,红肿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之前倒坐在马上,股上难免用力,竟然也受了伤。
夏泱泱把腿往一边缩了缩,抽着抽鼻子,埋怨道:咱们俩共乘一匹马,怎么受疼得倒是我了。
廖明月禁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皱起了眉,忍不住伸出食指,微微弓着,在夏泱泱的下颌上轻轻刮了刮。
没想到,她竟然眯起眼睛,小巧的鼻尖也跟着皱了起来:廖公子,你这药酒刺眼睛吶!瞬间,眼睛里头就充满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廖明月聪明一世,竟是头一次出了这样的纰漏。
等夏泱泱用浸了水的帕子按了眼睛,廖明月却已经给她的腿上药了。
你也知道这药水劲儿大,还不如就用我这一双手…… 廖明月顿了一下,何况,夫妻之间,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儿呢。
廖公子,我不过是一介商妇,如何跟廖公子是夫妇。
廖公子还请不要说笑了。
夏泱泱故作风情地摸了摸颈子,廖公子莫不是以为,咱们亲近了些许,就算是夫妇了?我不过是觉得这路上寂寞……若廖公子拘泥俗礼,咱们便止乎于礼吧。
廖明月道:小生竟不知,掌柜的是如此洒脱率性之人。
他眸子里的寒光一闪即逝,脸上的阴沉也不过出现了一刻,便又犹如春风拂面。
夏泱泱却突然变了脸色,右手放到唇边儿,轻轻地咬起手背来。
你腿上这伤,涂了膏药后,最好冰敷。
咱们身边却没有冰。
不过,玉石凉爽,容我用这玉器给掌柜的去去火罢。
廖明月声音低沉,好似月下清泉。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羊脂白玉的玉器,好似刀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