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手翻开册子, 里面画的有些东西,简直是匪夷所思。
旁边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长大了嘴巴, 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人的脑子里头, 只有不敢想, 没有想不出的。
夏泱泱被封存冰中,绮梦瑰丽。
她虽看不见那册子里的内容,但多少也能猜到。
那位被唤作二哥的,站起来, 指着那册子道:便从这个开始罢。
旁边的土匪看着廖明月,都是嘻嘻哈哈, 搓手的,叉腰的,摸下巴的, 形容俱是极其猥琐, 甚至有个人, 口水都从嘴角淌了下来, 就算是做戏,也令人作呕。
屋子里的灯火一跳一跳, 廖明月的额角隐隐约约沁出些汗珠来。
夏泱泱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武生叫她安心,可是此情此景, 叫她如何安心。
不可。
廖明月道。
不可? 那二哥 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刀,架在廖明月的脖子上,装什么清高?!你做, 我还能留你条命;不做, 我们砍了你, 再去玩你那小娘皮!就依…… 夏泱泱颤声道,……依了他们……留得青山在……廖明月看了夏泱泱一眼,嘴角抿得紧紧的。
他突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们去把我那手杖拿来。
你耍什么花样?廖明月低声道:你们既然想看,那就把我的手杖拿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个阉人。
屋子里鸦雀无声了一瞬间,顿时迸发起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
居然是个死太监!四弟这主意好啊,这太监怎么弄,我还真是想开开眼呢!先前那提主意的尖嘴猴腮的人,凑到那土匪二哥身侧说:他既然是个阉人,这小娘子想必是还是完璧。
咱们莫若把她献给大哥。
大哥还没尝过这滋味儿呢。
那位二哥眼睛一亮,也觉得这主意好。
他手拍大腿,正要发话,廖明月却说:且慢!他清了清嗓子:她是我发妻。
那土匪摸着下巴,看上去似信非信。
阉人自有阉人的法子。
廖明月灼灼的目光掠过夏泱泱的脸,凝视着那土匪,你们不想看个新鲜?那就帮我把我的手杖取来。
那土匪起了兴致,裂开嘴,眼睛上下扫着夏泱泱:这也有趣。
去给他把他要的拿来!过了一阵,就有人拿了廖明月的手杖过来,递给他。
你别耍花招。
廖明月目光惨淡:我是个阉人,还是个瘸子,我又有什么花招能耍呢?他又说:还请给我们夫妇二人松绑。
那土匪便给他们手脚都松了。
廖明月摸了摸夏泱泱的脸,柔声道:为夫可对不住你了。
虽然之前跟那武生商量过,可是此情此景,由不得夏泱泱不担心。
她身子发僵,连水嫩的小脸都绷得紧紧的,想必廖明月手下也有知觉。
他托起夏泱泱的脸,用鼻尖儿在上头轻轻蹭了蹭:别怕。
夏泱泱鼻子一酸,这若不是一出戏,对于廖明月来说是何等屈辱。
他解开手杖上的软垫儿,在手杖的头上摩挲了几下。
快点儿,磨磨蹭蹭做什么!廖明月点了点头,对着夏泱泱淡淡一笑,却突然将她拉至身后。
与此同时,他将那手杖的头往下一扳,一股浓烟瞬间从那手杖中喷薄而出。
刹那间,这小室里充满了咳嗽,咒骂。
廖明月又一抬手,只听见啪啪几声,墙上的灯火同时熄灭。
夏泱泱不知就里,也吸了几口烟尘,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她迷迷糊糊,只知道手给廖明月牢牢攥着,只知道跟着他往前走。
这伙人到底如何,也来不及过问。
就算想过问,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心里却有些生气,怪那武生没轻没重,廖明月何许人,竟然搞了这一出。
她神昏意乱的时候,廖明月已经找到了马匹。
等上了马,又跑了一会儿,廖明月身后这人就开始不老实了。
环着人家腰身的手臂开始上上下下探索,脸也在廖明月的后背上蹭来蹭去,后来干脆啃着他的衣裳,口中哼哼唧唧,扰得廖明月心猿意马。
他也奇怪,他一个太监,早就清清静静,不该跟寻常男人一般。
可是夏泱泱在他身后靠着,又暖又软,像是把他身子里的缺憾都填满了似的。
廖明月叹了口气,低语道:我也只备了一个人的解药……我用了尚可以给你寻个法子;可是若给了你,你却不方便招架我了。
他双脚在马背上一夹,不多时,进了一片密林之中。
廖明月出行之前也看过地图,知道附近有一处飞瀑深潭。
果然,不到一炷香,就听见水声潺潺。
夏泱泱这会儿手已经插进他衣服里头了。
她向来怜惜别人身子,总留些余地。
而今却也不管不顾了,手底下身子美妙,筋肉线条分明,合该是给她摸个痛快的。
这天色晦暗,月黑风高,夏泱泱耳畔只有烈烈的风声,看不见上边的天,也触不到脚下的地,心头是一团火,一直烧,烧到她的指尖,点起簇簇火苗。
摸却不够,要把这人揉到自己身子里,可是咬着后背都吃不完。
夏泱泱心里有些恼恨,手指上干脆用起蛮力来,摸着舒服光滑的地方,干脆拧了一拧。
拧得她觉得这身子都颤抖起来,可是廖明月还是不吭一声。
如果夏泱泱这时候还半丝神志,她都做不出以下这等作死的事情。
然而,她的手指往下探去,把他的裤腰松了松,从廖明月的腰身的侧面探下去,又微微往前一滑……到了这里,也还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跟任何身姿矫健的男子,都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区别。
自然,人和人都不同。
手一捋,也就知道这人筋肉纤长,紧紧实实地附着在骨骼上,线条流畅,叫人舍不得把手挪开。
可是,她的手突然被廖明月隔着布帛给按住了。
别…… 他压低了声音。
不…… 夏泱泱的脸蹭着他挺拔的后背,声音娇软得好像她正在春日里赖床不起,别拦着我嘛……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夏泱泱的另一只手却在廖明月身子另一侧作动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都不给我瞧,也不给我碰,我岂会知道。
她呼吸突然变得极度不稳起来。
刚才她在廖明月身上下求索,还有点儿子规律和节奏,这下子全都乱了起来。
一只手给廖明月卡着动不了,她身子却在马上颠簸起来。
夏泱泱这身子虽然纤弱,可是起伏高低,可并不缺了什么,渐渐颠簸出些莺啼燕语来。
连廖明月都觉出后背滚烫,他心道不妙,好在这人对他有所求,抱得又紧又牢。
廖明月快马加鞭,她坐得也还算稳。
不多时,那水声变大,山中水潭终于露出了行迹来。
廖明月想要下马,却被夏泱泱紧紧拉住,他干脆往马屁丨股丨上一拍,催着马儿下水。
潭水不算深,所以那马儿虽说有些不情不愿,也还磨磨蹭蹭地驮着二人走入了水中。
走到中央时,水便没了马的后背。
廖明月借水之力,转了身,一双手托着夏泱泱的头,让她身子浮在水面上。
春日虽暖,可是水却还冷。
夜晚的寒潭上漂浮起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像是白色的纱笼一般。
夏泱泱的头□□浮在水面上,衣袍浸了水,衫子贴合在玲珑起伏的身子上,下身的裙子却膨了起来。
她的靴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了,微微发红的足尖一时露在水面上,一时却又沉下去,触到水面的地方有着小小的圆晕,像是蜻蜓点水般。
刚刚入水的时候,夏泱泱脸色发红,口中还在不停呓语。
廖明月知道她心中有所求,他只是托着她的头,她的发丝却都好似带了精魂一样,在他的手指尖旖丨旎,妖娆。
他居然想到柳条,又觉得这发丝像是水草,要把他缠在这里了。
这潭并不是死水,上有山涧自山石中冲下,好似小小一个瀑布,下边又自地下流至不知何处。
清水冲刷,带走夏泱泱身上的浊气,热气。
虽说日后心中难免抱憾——那美丽郎君就在她身旁,她的头发丝儿碰得着,可是她却碰不着;水流过她的身子,又冲到他身边儿去,亦或是从他腰身边流过,又在她腿丨间湍急——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泱泱的眸子逐渐澄明起来。
廖明月清朗俊美的容颜映在她眸子里,好像这阴霾夜空中升起了一轮明月。
他的薄薄的唇上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看得她怦然心动。
可是她一张口,话却有些生分。
我竟让公子见笑了。
夏泱泱道。
公子? 廖明月眉头微微一皱,把她从水中扶了起来,拥在怀中,你还不肯和我相认吗?夏泱泱偏过头去:公子也太不厚道,这手杖里头原来还有这等机关。
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廖明月叹了口气,笑道:也罢,何时愿意认我,都依你。
至于那些匪徒,实在是罪该万死。
可惜我这东西却要不了人命……至于其他的,他们自求多福罢。
我对不住公子。
夏泱泱道,都是我,害公子把难言之隐宣之于众。
廖明月道:所谓难言之隐,既然是事实,错不在你。
公子言之有理。
夏泱泱回眸凝望着他,何况,我想,那更不是公子的错。
既然是别人的过错,公子切不可为此觉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