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下一蛄蛹, 两只小脚丫儿就又露到外头了。
沈七被窝暖,可暖也就暖了被窝里头。
山上夜凉,炕虽然是个好东西, 但也得靠底下烧火。
道观里是修行人, 本来火炕烧得就晚。
不过因为夏泱泱, 现在确实已经开始生火炕了。
但是三更半夜,热气也散了,况且没铺褥子的地方,就是光溜溜, 冰凉梆硬的草席子。
夏泱泱的脚踝凉飕飕的,像是有风吹过似的。
人嘛, 有时候就要顾头不顾尾。
夏泱泱手往下边儿一摸,却是个热乎乎,滑溜溜的。
年轻鲜嫩的胯骨上, 包的皮肉都劲道有力, 一点儿也不柴。
那腿丨根儿里头, 更是格外暖和, 好像皮下边包着火炭似的。
小手窄窄地往里头一塞,像是烤火一样。
她贪得无厌, 脸就也贴上去了。
沈七丹田的地方格外暖,他呼吸的时候,那处也跟着微微起伏, 时不时就碰到夏泱泱微微张着呼吸的小口。
二人的肌肤都潮乎乎的。
沈七猛地睁了眼,手往下一探,摸着夏泱泱丝滑的头发。
他一个激灵, 从迷梦中惊醒, 炕另一头空空如也, 腰身底下却暖融融的一团。
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怎么回事儿,沈七耳边一阵轰鸣,脑子里跟炸开了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这冰魄倒也没过了界限,害他铸成打错。
于是手臂往下,手指头一勾,捞着那货的脖颈。
沈七提着她的领子,把那家伙从底下给拎出来,拉到自己身前,清朗中带着磁性的声音颤在夏泱泱的耳鼓上:你在做什么?夏泱泱抬着头,脸颊发烫:手冷。
她搓了搓手,可怜巴巴地看着沈七,居然开始咬着牙关,身上也哆嗦起来:……身上也冷。
这话要是旁人说,沈七定觉得是耍赖皮。
可是他笃定夏泱泱是冰魄,觉得她不通人事,于是把被子往夏泱泱这边儿扯了扯,又在她背后掩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抓了她两只手,往自己心口贴:睡吧。
沈七被子不大,给夏泱泱压得那么严实,这被子就只盖了他半个后背。
不过第二天醒来,因为靠着夏泱泱,就果然如老道所说,沈七起身便觉得身轻如燕,手脚都温暖。
他卯时起身,夏泱泱还在被窝里头大睡,只露了乌油油的头发在外头。
沈七怕给她憋着,把被子往下扒了扒,把夏泱泱巴掌大的小脸儿露了出来。
她睡得不知西东,沈七扒拉被子也一动没动。
沈七觉得心里头有种毛茸茸,软乎乎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拭去她唇角浅浅一滴晶莹。
……夏泱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睡着的时间却原来越短,话也越来越多。
这天观里头罕见地来了香客,沈七正看着那老道装模作样给人解卦,突然正殿三清像旁边儿的蓝布帘子微微一动,底下露出一只白嫩嫩的小腿来。
沈七眼皮猛地一跳,拿着拂尘往门帘儿处走。
就要走到了,那帘子缝隙里又露出一张俏脸来。
沈七看了那香客一眼,见那几个人专心听老道东拉西扯,就松了口气,疾走到帘子旁,把夏泱泱给拉了进去。
夏泱泱一见面就环上他的脖子,笑道:我自己走到这儿的。
晚上挨着睡,那是沈七师父交待,对他身子有益处的事情。
可白日里亲昵,沈七也知道有些不像话。
可他看了看地上,那一对儿雪白的脚上沾了草叶土灰,本来想把夏泱泱的手从脖子上摘下去,索性任她揽着,矮了身子,打横把夏泱泱抱了起来。
夏泱泱乖觉往他怀里一靠,听着他走路时衣衫摩挲的声响。
沈七一边儿往后院儿走,一边儿说:地上凉,以后出来,脚上要穿鞋的。
可我没鞋子啊。
夏泱泱一脸无辜,眼睛眨巴眨巴,嘴微微憋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委屈。
?沈七道:先穿观里头的,等明日我去镇上给你买。
夏泱泱抿着嘴,忍着不笑,可怜巴巴地扯了扯沈七的袖子:镇上什么样子,我也要去。
沈七略一沉吟,顿了一下,然后说:现在你身子没有好利索,师父怕是不会让你下山的。
山下镇子人多,怕伤着你。
再说山路不好走,等你再壮实些的。
夏泱泱自从醒来,只在山顶待着。
从前在冰中,也是一片福地。
她不知道,这下山的路极为凶险,山路横斜陡峭,一边就是悬崖峭壁。
这之前,还要先从峰顶的铁索走到另一边去,若是铁索斩断,就彻底跟外界断了联系。
最初搭建这铁索的,必定是一位高人。
夏泱泱闻言便垂着头,一副恹恹的样子,不再说话。
沈七看在眼里,等把她抱回屋子里,放在炕头,然后说:除了鞋子,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
他单膝跪在炕前,眼神真诚可爱。
夏泱泱本来也是装生气,知道沈七在哄她,心里还有些甜丝丝的。
她拉过沈七鬓前一缕乌发,在手指头上缠着玩,绕了两下又解开,这才慢吞吞地说:我想要小鸡崽儿,小鸭崽儿……还想要点儿种子。
你当真买给我吗?沈七微微一怔:要这些做什么用?养鸡,养鸭…… 夏泱泱眯起眼,等下了小鸡小鸭,子子孙孙无穷尽,就一直有肉有蛋吃,也就不用去山下买了。
比逮山鸡还容易。
前几天他们正好炖了只山鸡,那山鸡是早先就捉起来的,被沈七和老道士放在笼子里头养。
可前几天喂食的时候,一不留神,给那山鸡逃了出去。
沈七捉的时候,被那鸡把腿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沈七没想到夏泱泱还惦记着那事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另一方面他也没想到一个冰魄懂得这么多。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存在了千年,其实倒是他想窄了。
他站起来,背对着夏泱泱叹了口气——养鸡养鸭,种菜种花的,总归夏泱泱也看不见了。
到了三九天,他就该把她封起来了。
夏泱泱看见那小道忧伤,有些不忍。
但是这事儿她也没法子,她就这么点儿时间,去撼动那小道的心神。
她穿梭那么多世界,费劲那么多心思,总不能又被封到冰了去了。
何况若是封进去,过个几十年就寿终正寝也就罢了。
她一旦进入那寒冰中,又是无数寒暑轮回,都要在那其中了。
那老道处,夏泱泱知道自己想不成法子,只好在沈七这里动心机。
他倒是个实诚人,果然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床,背了竹篓下山去了。
这也怪不得夏泱泱不知他皇叔的身份。
这小道又年轻,又朴素,过得十分克制。
只是她却不曾想想,能用得上这千年寒冰入药,这岂是寻常人能享受的尊荣?沈七离开的时候,夏泱泱还不曾醒来。
沈七归来的时候,她却裹了一身道袍,眼巴巴地坐在道观门口等。
山上天气变幻莫测,早上的时候还是漫□□霞,到了午后,却下了几场小雨。
等沈七回来的时候,雨倒是已经停了,不过山间弥漫着薄薄的白雾,雾里又含着水汽,把夏泱泱的睫毛都打湿了。
若是从山下看,山顶上的一切都笼罩在白云之间,宛如仙气缭绕。
只是他们只看得见这仙山上道观的飞檐,却见不到道观前的神仙妃子。
远远看见沈七那清雅挺拔的影子,夏泱泱就从道观的台阶前蹦了起来,如小鹿般奔了过去。
她身上只裹了层道袍,跑起来,月白的袍裾上下舞动,露出两只纤细嫩白的小腿。
她脚上没有鞋子,只套了沈七的布袜在上头,那袜子太大,跑了几步就掉了一只。
沈七急忙迎了上去。
夏泱泱笑眼盈盈,把手挂在沈七脖子上,扑到他怀中,着实蹭了好几下。
沈七耳根发红,结结巴巴地说:其实……也不能这样亲密的……他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这冰魄说到底,到底算不算个女子,沈七也不甚清楚。
一旦当她是女孩子,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她用作药材呢?夏泱泱却后退了一步,眼眶里立刻蓄了泪水,挂在眼眶,盈盈欲滴。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七发慌,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不知如何解释。
他低下头,倏忽蹲下身子:你脚伤了。
我不是叫你别这样跑出来了。
夏泱泱脚上余的那只袜子上,渗出点点殷红的鲜血。
沈七急忙放下背篓,低头查看。
她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踩到地上什么东西,脚上给刺了小小的一个口子。
这口子若是在沈七或者他师父身上,又或者是什么别人身上,也就罢了。
但是在夏泱泱的身上,就显得格外刺眼,让沈七整个心都拧起来了。
事后他想,大略是因为她通体无瑕,所以见不得伤痕。
不过这都是后来他琢磨,当时却没有许多念头,只是想要去背夏泱泱。
可是她倒退了一步,双手绞在一起,噘着嘴,口中哼哼唧唧:背起来,就不算太过亲密了吗?沈七又气又笑,心一横,劝自己,别把她当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就好了。
不算…… 他脸色一红,蹲下身子,等夏泱泱爬在他背上。
夏泱泱把脸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潮湿温暖的呵气吹在他脖根儿上:那晚上抱在一起睡觉,也不算太过亲密,对吗?沈七身子微微一震,从心口烧到额头,他清了清嗓子:观里的事儿,怎么能算太过呢。
作者有话说:跪谢宝贝收藏我的接档文:《佛不渡我》【美强惨癫狂公主x情感障碍病系和尚】公主罗迦美貌惊人,却癫狂偏执,不可一世。
一朝亡国,罗迦沦落坊间,成为最低贱的舞姬。
皇子李玄真随手花了五枚铜子,就将她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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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戒疤敬着佛祖,背后疤痕供着罗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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