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军中来了客人。
为什么我非出面不可?兰沁嘟着嘴角频频抱怨。
她望着坐在一旁研究战情的烈巽,心头掠过一阵刺痛,他正在算计的是她的族人啊!我有我的目的。
烈巽淡淡回道。
平时他若要与部属研讨军情会在另一帐篷,因为他连让别人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他怕兰沁的美貌会让军心溃散,而他绝对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但今天他一定要让她出面。
半个多月来,他始终追不到宏吉剌部族的踪影,他们一辈子都生长在漠北,他要逮这些人不太容易,既然如此,他只好利用今天来访的客人回去传话,让他们的族人知道,他们的兰沁郡主在他手上。
你又想要耍弄我了?她丢下发梳,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说,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放心吧!我不会放你走的。
烈巽抬眼笑睨她。
他的话让兰沁是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红着一张脸僵在原地。
过来。
他伸手拉她坐在他怀里,我真舍不得让别人知道你的美,我怕会又别人要抢走你。
兰沁望着他几乎是愉快的脸,无奈的转开视线,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总会有人要为此事付出代价的。
而你希望我是那个人?他定眼望着她,猜测她仍是恨她入骨。
只是为了替族人求得一线生机才不得不对他温柔以待。
不,我……她捧住他的脸,烈巽,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但是这怎么可能?你是伤害我们的敌人啊!为何你们非得与朝廷作对?皇上不坏,只是漠北幅地辽阔,他无法一一顾及。
他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痛苦地挣扎,而他占有了她,让事情更复杂了。
你不了解我们的苦……她幽怨地移开视线。
你也不了解我的难处。
他扳正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他为将来担心,怕以后她会更恨他。
或许吧……她低喃,他也没有立场可以帮她,因为他就是为了平定漠北而来的啊!将军,客人到了。
一名士兵在外头禀告。
嗯,你跟我一起去吧。
烈巽拉起她,深深打量她绝美的容颜,然后伸臂将她搂进怀中,狠狠地蹂躏她的红唇,我真不想这样做。
烈巽,你到底……仿佛看出他的挣扎,兰沁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他又想做什么了?来到宴会的帐篷,兰沁突然被身边的烈巽抱起,她在惊呼声中被抱进帐篷。
一阵摇晃后,她被烈巽抱着坐在主位上,下头有几位男子,她都不认识。
不,她认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引起这场混乱的肇事者。
她不是……马哈部的族长杜塔看见兰沁时惊讶地跳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是本将军的宠妓。
烈巽放浪地用大手在兰沁匀称的身子上揉弄。
兰沁为他这个说法痛心地闭上眼,他是故意伤她的心吗?宠妓?亏他想得到。
可她明明就是宏吉剌部的兰沁郡主啊!杜塔无法接受他当初疯狂想得到的女子,现在柔顺的依偎在镇北大将军的怀中。
本将军在一次巧合中拥有了她……听她说,似乎漠北这阵子的动乱是因她而起,你们几位怎么说?烈巽不动声色地打量杜塔的神色,发现他眼中有恨有怒,还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他也想要兰沁。
听说这场战乱的起因是由于一位族长觊觎兰沁的美色,而皇上派来寻访美女的使者也想带走兰沁,兰沁的父亲不愿女儿落入只想要她的美貌的男人手中,最后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难道说杜塔就是那个硬要抢人的族长?是听说过兰沁公主的美貌,不过这还是头一遭亲眼目睹呢!另一位族长开口,他紧紧盯着兰沁,为她的美貌而微微闪了神。
是啊,是啊……其他几位族长也连声应和。
烈巽。
你到底想……呃……兰沁才想骂人,烈巽的吻却狠狠堵住她的唇,他甚至不在乎在众人面前调戏她,他到底要将她污辱到何种地步才甘心?她难堪地落下泪,烈巽嘴里尝到她的湿咸,这才放开她,将她的泪眼压在胸口,不让其他人看见。
她还以为烈巽当真喜欢她,谁知道好景不过数日,他又想到其他玩弄她的办法了。
她好傻,居然任她玩弄!却可悲的无法恨她……今天请各位来,就是为了商讨这场战乱。
烈巽缓缓开口,皇恩浩荡,皇上也不愿生灵涂炭,只要众人愿意听从皇上的发落,这间事皇上不会再追究。
但是宏吉剌部的炤阳王至今依旧不肯顺服皇上,真是污辱了先皇赐给他的炤阳王之名啊!杜塔,明明就是你……兰沁气得指着那大胡子破口大骂。
烈巽闲适地封住她的嘴,真是失礼了,本将军没将小妾管好,出言不逊顶撞了你,还望族长见谅。
哪里。
杜塔脸色微变,他现在还不想得罪这位大将军,时机仍未成熟。
你可以选择安静观看,或是逼我在这里要了你,我相信下头坐的人一定会欣然观赏。
烈巽低声警告兰沁,他可不希望她坏了他布的局。
你……故意的?兰沁攸地气白了脸,原来她怎么样都比不上他的鸿图大业重要,她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我的用意不是要伤你,只是借你助我一把。
烈巽知道她受到伤害了,但现在实在不是安抚她的好时机。
他不能让这些人看出他的弱点是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心伤的吼叫。
烈巽睨她一眼,并未多言。
不说?好,既然他无情,她也不用客气了。
他若是想要霸占她,她就让他挂不住颜面!她蛇腰一扭,逃离他的掌控,款款步下台阶,媚眼不断扫望着众族长,最后她停在杜塔面前,族长,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就是杜塔把她的美貌宣传出去的。
当然记得了,我可对你魂牵梦萦呢!杜塔被她的娇态媚惑得看直了眼,他嫉妒烈巽居然能够拥有这个至宝。
如果知道自己会落至这地步,当初跟着族长你就好了,族长你肯定会疼我多一些。
她抬起纤纤玉指在杜塔手背上轻刮,故意在烈巽面前挑逗他。
可惜你现在已经是烈巽的人了,对了,怎么没听说你爹将你献给大将军?我记得他为了守护你,不惜和我这老朋友翻脸,难道是他真的不堪大将军的攻打,将你给出卖了?兰沁听了他的话,暗气在心头,但是她可不能就这么中计。
我这么会在这里并不重要,不过……你在这里对我很重要。
她压下满满的厌恶,侧身靠向他,你说,如果我跟着你,行不行?那……那可得看大将军准不准了。
杜塔不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已经被她逼得心痒痒的,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首,难道要听令于一个朝廷的走狗?她故意把话说得又响又亮,还意有所指地瞟向烈巽。
兰沁郡主,你说的走狗可是当今圣上的宠臣、镇北大将军呢!另一位族长为她捏了把冷汗,更担心她这样蓄意的挑衅会坏了漠北渐渐恢复的平静。
在我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个靠女人打天下的男人罢了。
兰沁不怀好意地笑睨已经沉下脸的烈巽。
兰沁,别想激怒我,你该知道惹火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烈巽手中的酒杯被他握得变形了,他在极力忍耐,但如果她再往男人怀里蹭,他会发疯的。
难道她不知道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触碰她。
怎么,想拿我那些族人的命来要胁我?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臣服的?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我的心还是不会属于你的。
兰沁整个人都靠在杜塔坏中,诱人地猛眨着她的盈盈大眼。
烈巽不怒反笑,他豪迈的仰首喝下酒,兰沁,你以为搭上杜塔就能脱困?我若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又怎么在朝廷中执掌大权,又怎么能够平定漠北战乱?照你对我所做的一举一动来看,是这样没错。
她冷冷地回嘴。
其他人看着他们两人的你来我往,半知半解也只能面面相觑的静默一旁。
你根本不明白,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占了我的清白,一次次地利用我,还敢说不是!你分明就是无耻的采花贼!她指着他大吼。
烈巽懒懒的挑起一眉,高哲,你替我评评理,她这么说对吗?高哲从烈巽身后站出来,一脸怒意的看着兰沁,郡主,人家说大将军如何残暴,我们无法辩解,毕竟在战争中,总有无辜的人受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你可是大将军这些年来唯一在意的女人呢!什么意思?兰沁不解的轻蹙眉头。
主子已经多年不沾女色了,是郡主太过迷人,大将军才会动心的,你就别太责怪大将军了吧!高哲从小就待在烈巽身边,烈巽的事他最清楚,原以为这回总算有个姑娘可以让主子打开心房,谁知道事情竟是如此的复杂,看来这位兰沁郡主不怎么愿意成为主子的女人。
他知道主子虽然外表冷酷无情,但他的心地却是最软的,像那年放走了皇上赐婚的妻子,让她和她的情人离开,试问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有此肚量?噢!那么说我还该沾沾自喜才是?你是这个意思?无暇理会烈巽为什么许久不近女色,反正她猜想是高哲在替他圆谎的,她并未当真。
他的调情技巧是如此熟练,怎么可能多年不近女色?不是的……我宁可选择一名与我亲近的男人,总比与一名表里不一的人好吧!她斜睨杜塔,引诱的意味十足。
那还得大将军肯让贤。
受不住怀中女子的诱惑,杜塔鼓起勇气开口了。
看来你已经将我视为无耻之徒了,既然如此,我还客气什么?烈巽放下酒杯,朝她走来。
你……想做什么?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打错了主意,她起身想逃,却被烈巽紧紧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兰沁,你错估了许多事,我不是只靠女子成大事的男人,也不是无耻之徒,更不会将我的女人让给别人!他将她扛起,不顾在场其他族长,扬长而去。
&&&你别以为你占有我的身子就代表了什么!兰沁被带回烈巽的帐篷,不意外的被狠狠地摔在榻上。
占有你?烈巽眼光一闪,邪邪地笑了起来,不,今晚不会碰你。
她该松口气的,但是待在他身边几个月来,她知道他有话没说完,他深邃眼眸的算计光芒让她更加畏惧了。
她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有那种勇气在他面前勾引别的男人,现在只剩他们两人,恐怕她不会太好过了。
他不打人,却会用另一种更让人痛苦的方法折磨人,天哪!她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你有想到什么怀主意了?还想再把我弟弟和族人绑起来威胁我?你要好好想想,这回可有好几位族长在场,你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漠北人民更加排斥你。
她连声警告,说来她还是怕他会对自己……真感谢你的关心,……我根本不在乎。
烈巽眼神一沉,在兰沁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转身出帐唤了三名士兵进来。
你这回有想做什么?兰沁见状神色慌张,她总是猜不出他会想出什么主意来伤害自己。
脱掉你的衣服。
烈巽冷冷命令。
什么?!兰沁顿时傻了眼,他该不是要叫她在这三名士兵面前宽衣吧?同样的话别让我再重复,做就是了,别惹我生气。
他坐在一旁,将一杯杯的酒往肚里灌。
不!你为什么……她摇头,怎么也不相信会听到他说出这种话。
瞧你刚才在杜塔怀中挺乐的,我想或许你不中意我,会中意其他男人……烈巽眼中的怒火随着一杯杯烈酒下肚而高涨,而被唤来的三名士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那美艳的姑娘,只是他们头一回这么近的看她。
烈巽!你到底是不是人?我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烈巽甩掉手中的酒杯,霍地站起身,现在,快脱。
不!就算死了我也不脱!兰沁缩至最角落,身子开始发抖。
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烈巽上前拉扯她的衣裳。
不要!不要!她无助的在他手下挣扎,但她哪有力气反抗他?没一会就被烈巽压在身下,任他撕裂身上的衣服,他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气疯的烈巽直到身下的人完全没有反应才猛然醒觉,他停住手边的动作,气呼呼地瞪着他身下昏过去的兰沁。
想起身后还有三名士兵,他发出怒吼滚出去!那三名士兵见他发怒,哪敢多做停留?一溜烟的全跑光了。
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了,他这阵子做的事没一件让他满意,想视兰沁为无物,他失败了,现在他又为她捧醋狂饮,弄成了如今这无法收拾的局面……他叹了口气,撤身坐在榻边,凝望她犹带泪水的容颜。
这回可又把她吓坏了,她若不是恨他入骨,那才有鬼了。
他除去她身上破碎的衣料,用毡毯将她裹紧,这一夜他就睡在榻边,不曾有过碰她的念头。
&&&那一张张丑陋的脸就在她头上晃动,她想找人求救,但是她只看见烈巽坐在一旁,森冷的脸上尽是残酷……啊——兰沁尖叫着跳起来。
正在着装的烈巽侧脸看她,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醒了。
我……我……兰沁在毡毯下圈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想起昨夜的事,她的脸色立即发白、娇躯微颤。
难道她真的失身了?不只是烈巽,她已成了人尽可夫的浪女了?她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她该一死了之的,但在死前,她要先杀了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她缓缓抬脸怒瞪着走到榻边的烈巽。
如果你在怀疑昨夜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昨晚你让那三个士兵非常快活。
一如往常,烈巽不让她好过,故意欺骗。
我当真……泪水淆然落下,他亲口说出来证实比自己的猜想还要残酷。
见她凄惨的小脸,烈巽难得的做了个鬼脸,他无奈地抬起她的脸,你还摸不透我吗?骗你的,你的身子连别人碰一下我都吃味了,更何况是让别人占有?没有?她颤抖的小嘴轻吐问句,其中饱含期待和释然。
他在她身旁坐下,当然没有,你昏过去后,我就赶走他们了。
他倾身过去,轻啄贴熨她发白的唇,慢慢使其暖和,然后他的唇又渐渐往下,在她颈间烙下一排吻痕。
痛痛麻麻的感觉总算唤醒了兀自发傻的兰沁,她抬手想推开他,喂,真的没有?你没骗我?没有!他依旧执意往下吻去,伸手一拉,她身上的毡毯便被拉开,露出她赤裸的娇躯。
望着她胸前的青紫痕迹,想起昨晚他的粗暴,准又是他惹的祸!走开!昨夜的事被一一唤回,兰沁记起了他利用自己,却又见不得她勾引别的男人,最后竟想要别的男人强占她的身子……别气了,昨夜若不是被你逼的,我又怎会做出那种事?他冷然的性子一碰上她就爆出烈焰了,怎么也克制不住,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事。
他得改一改才行,否则她若没有自己寻死,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利用我总不是突然的吧?毕竟我只是你帐中的妓女,随时可以把弄,随时可以牺牲……她看左看右就是不肯看他。
我不是那种人。
他再次为自己伸冤。
可你明明就想利用我……我的确是想利用你引出你的族人,但那也是为了让战争早点结束,让我们之间的情况稳定下来。
他已经查这次漠北大乱的根源,除了宏吉剌部的不平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杜塔。
他猜想杜塔再过不久便会有所行动,他只盼兰沁这阵子别给他惹麻烦了。
战争结束……那是说你要灭了我族?这算什么稳定?烈巽,若是我族灭了,我绝不会独活的。
她眯起烟水大眼睨向他,清艳的脸上尽是决绝,说明她所言绝非虚假。
你当真以为我是这样喜爱杀伐之人?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次,她还是不了解他?不是吗?你的手段如此阴毒,也难怪你担得起这镇北大将军的封号了。
兰沁不屑的嘲弄。
烈巽真是有苦难言。
她怎知他从小到大受尽了委屈,若非好运被皇上收作跟班,再凭着他自己的一双手打出天下,他这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他自认他所得到的一切皆是他努力得来的,他不亏欠什么人。
从一开始,对她而言他就是来征服、杀害她族人的人,她不曾把他当成正常的男人看待,但他却爱上了她!爱,这的确是爱,否则他又怎会因为她,心又再次跳动起来,这几个月里,他甚至从未想起那个抛弃他的女人。
但她却丝毫未觉,还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他真傻。
如果他当真发狠,他大可将所有作乱的部族尽数铲除,又何必恩威并施,花这么长的时间一一说服?结果他得不到心上人的赞赏。
她从未公平看待他!他若是提得起放得下,就该马上赶她离开,任她被杜塔或其他觊觎她的人抢去蹂躏,但是他做不到。
就算她伤透了他的心,他依旧无法这么做。
罢了,与你多说无益。
他面无表情的瞟她一眼,便起身离开,对她,他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