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台北街头,人群熙熙攘攘,而距离绮凌到妇产科诊察也已经过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昊月劝说绮凌退婚的行动一直都没有间断过,而绮凌这次似乎也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他说什么,不肯就是不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昊月顾及她工作时常爬上爬下补货的安全性,不顾她反对地自掏腰包,多请了一位店员,将她的工作量降到最低,并将办公室栘师到精品店的休息室,其目的就只为了看好刚怀孕的绮凌。
至于他为什么要怎么做?是因为放不开绮凌?还是因为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孩?他自己也很矛盾。
这一天,昊月刚好被公司打来的紧急电话召回,方雯和绮凌两人闲闲没事做,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绮凌。
方雯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精神萎靡的绮凌,忍不住担忧的问:绮凌,我上次说的事,证实了是不是?你怎么知道?绮凌诧异地扬高了眉梢,看了她一眼。
你怀孕的症状实在太明显了,我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方雯一脸无奈的耸耸肩,心里却忍不住暗笑她的迷糊。
告诉我,真的是他的吗?绮凌捂着依旧平坦一的肚子,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是他的。
那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办?还是你决定怎么办?方雯拉着她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我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什么?你现在都还没想到?方雯几乎被她给打败了,脸上的表情交错着责备与惊愕。
方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绮凌双手不安的扯着裙摆,惶措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方雯不加思索的回答:当然是和你那个挂名未婚夫解除婚约,立刻和他结婚啰。
其实早在第一次看到昊月的时候,他的第一印象就已经将她给收服了。
可是。
可是。
绮凌神情黯然地敛下眼帘,一脸苦笑地支吾着。
难不成,你心里还想嫁给那个罗云刚?方雯尖叫一声,差点没被她举棋不定的态度给气死。
绮凌,求求你别傻了好不好?你和他也只不过是订婚而已,谁说订了婚就不能解除婚约的?再说,任昊月肯让你带着自己的孩子嫁给别人,听亲生骨肉叫别人爸爸?喔,这可能有很大的问题喔。
她实在不敢想像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绮凌螓首微晃,泪眼迷蒙的哽咽否认道:不是这样。
其实,我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他不要这个孩子?方雯诧异地瞠大眼睛,惊呼着。
接着,她又自问自答地说:不可能呀,我看他不像这种人呀。
绮凌苦涩地笑了笑,眸中含着晶莹的泪光。
我只是他报复罗大哥的一颗棋子,他不会要我的。
胡说,什么棋子不棋子?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充满恨意的样子,你少诓我了。
方雯不相信的摇摇头,突然她又问:对了,他为什么要报复罗云刚?他们之间有仇?绮凌的泪水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凄楚地央求着。
方雯,求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方雯不肯妥协地摇着头,语气坚定地说:我怎能不问,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呢,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你被欺负?方雯,我好痛苦,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孩子拿掉。
绮凌无声地垂着泪,一手抚着依然平坦的小腹。
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有这么严重吗?方雯一惊,神情紧张地高呼一声。
看着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母性光辉的绮凌,她摇了摇头,坦言问道:如果拿掉孩子就能解决一切,那我无话可说。
问题是,你真舍得不要孩子了?口中逸出一声长叹,绮凌幽幽地说道:就是因为舍不得,才叫我为难。
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一谈,我不相信他是个无情人,否则他就不会又是请店员、又是把工作搬到这儿做的了。
方雯安抚着她的情绪。
方雯,怎么办?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只怕我就要瞒不住我爸妈和罗大哥了。
绮凌神情紧张的抓着方雯的手。
说得也是喔。
方雯一脸茫然的抓了抓头发,突然她看到橱窗外缓缓走来的罗云刚,灵机一动的随口说道:那叫罗云刚赶快娶你进门呀,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背对着橱窗的绮凌没有看到罗云刚的到来,以为方雯在乱出主意,忍不住薄怒地板起脸孔。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岂不是要我欺骗罗大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罗云刚已经走了进来,刚好听到绮凌最后的那句话。
骗我什么?他笑着走向绮凌,并将手中的饼干糕点放到桌上。
方雯,这是请你的。
方雯是个重外表更甚于内在的人,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对罗云刚的印象就不是那么好,所以表现于外的态度也就不那么热络。
谢谢。
她客套的淡淡一笑。
罗大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绮凌诧异的看着他,直觉的感到有问题。
因为,罗云刚知道方雯不喜欢他,所以他从不到精品店来找她,而这次居然会来,真的是太突然了。
有些事想找你。
他面有难色地看了方雯一眼,小声的对绮凌说:现在会不会很忙?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绮凌看了一下方雯,责备的朝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别紧绷着一张臭脸,然后才转过头回答:可以,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个皮包。
绮凌才刚走进休息室,方雯就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哪时候要娶绮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罗云刚顿时傻了眼。
她跟你提过这个问题吗?请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好吗?方雯生气的叫嚣着。
罗云刚紧张又尴尬的笑了笑。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不敢对方雯说,其实这一次他是来找绮凌解除婚约的,因为他实在怕极了方雯的火爆脾气,她往往令他无法招架。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雯生气的双手抆腰,一副想找人打架似的责问着。
我。
在罗云刚手足无措的当口,刚好绮凌也走了出来,赶忙替他解围。
绮凌扯扯方雯的衣袖,并将罗云刚挡在身后。
方雯,你这是干嘛?没事。
方雯一副老大不爽地瞪了罗云刚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身。
罗大哥,我们走吧。
绮凌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带头往门口走去。
午后的阳光,温煦的叫人想小憩片刻。
倚着玻璃窗,绮凌望着窗外三三两两的路人,啜了一小口咖啡。
好半晌后,她终于忍不住地问:罗大哥,你今天来找我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绮凌,任昊月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浓厚的自责。
绮凌眉心微微一蹙,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罗大哥,我不知道你说的任昊月是谁?绮凌,你这是何苦?任昊月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都是我害了你,要你替我承担这一切的过错。
他定定的看着她,黯然的神情夹杂着痛心与难过。
你知道了。
心中霎时涌起一阵苦涩,明媚的眼眸覆上一层迷蒙,绮凌阖上双眼,露出一抹凄容。
绮凌,对不起,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罗云刚难过地垂下头。
绮凌抿了抿嘴,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苦笑。
身为你的未婚妻,我有义务承担你的困苦,再大的委屈我都可以忍受。
罗云刚闻言,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绮凌,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明知道我心里爱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还愿意为我牺牲这么多?你不也帮了爸爸很多,这就够了。
绮凌螓首微摇。
那不一样,我领了钱,本来就应该为公司尽心尽力的。
罗云刚沉痛的闭起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中的悔恨与懊恼。
绮凌,你放心,我会要他对你负责的。
绮凌惊愣了一下,赶忙阻止他,不要。
不要?难道就任由他伤害你?他不解。
绮凌黯然地笑了笑,只要他不再为难你,我的牺牲并不算什么。
绮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罗云刚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心中的愧疚与难过,她的体贴、她的善良,将是他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亏欠。
绮凌摇摇头,轻笑。
你不也对我很好?当年,我和妈妈能安安稳稳的在宋家住下,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帮我们向爸爸讲好话,否则只怕容不下我们的大妈,早就要爸爸将我们赶出去了。
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绮凌的心中只有感激。
罗云刚脑中闪过一幕幕,绮凌和她母亲刚被宋言淳接回来时的情景,当时绮凌还只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却因为大人的感情纠葛,常常被宋言淳的大老婆当作出气筒,打得鼻青脸肿的。
罗云刚谦虚的说:当时的情形,任何人看了都会帮你们的,我只不过让董事长看清楚一切事情而已。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绮凌甩甩头,试图甩掉脑中的景象,接着她转移话题:罗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绮凌,我今天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我如果不这么做,只怕公司真的会垮了。
懊恼和愧疚不停的在他脸上交织着。
什么事这么严重?我能帮得上忙吗?绮凌紧张的问。
罗云刚神情黯然地点了一下头,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罗大哥,既然我能帮得上忙,你为什么不说呢?她疑惑着。
我。
罗云刚真的开不了口。
罗大哥!绮凌生气的噘高了嘴。
一声长叹,他只好硬蓍头皮说了。
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爱的那个人,就是任昊月的未婚妻--季紫纋。
没关系,我知道。
他要我和你解除婚约。
还有,公司就快要保不住了。
他的手指倏地握成拳。
刹那问,绮凌的灵魂像被抽走似的,所有的思考、意识和血色全在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绮凌就像木头人似的定住不动,手中握着的咖啡杯也仿佛没有温度似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烫。
好久,好久,她才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惨白的脸上才又注入一丝红光。
她此刻才惊觉到,原来这一个月,昊月对她不是不闻不问,而是瞒着她暗中展开报复行动。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她?难道真要把她逼上绝路,他才甘心?这不是她早就预期会有的结果,为什么她依旧会对他的残忍感到痛心?罗云刚凝睇着她苍白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子,愧疚之意更甚了。
他担忧地叫唤着:绮凌。
我没事。
绮凌揪着胸口,摇了摇手。
她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觉,是想痛哭?还是想高声大笑?而这一切又岂是一个痛字所能表达的。
公司的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她真怕父亲会因此而受不了。
他断绝了公司一切的财路和资源,公司就快濒临破产了。
罗云刚知道隐瞒也没用,因为她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爸爸知道吗?绮凌焦急的问。
罗云刚惭愧地点点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愧对宋言淳和绮凌,也愧对公司。
解除婚约之后,他就肯放过公司和你?她深吸了口气,微微地蹙着眉心,刚刚激动的情绪令小腹隐隐抽痛着。
不用担心我。
罗云刚苦笑着,我现在担心的是公司和你。
绮凌轻轻按抚着发疼的小腹,虚软的躺向椅背。
罗大哥,你不用担心我。
如果我们解除婚约对公司有用,我不反对。
绮凌,我真的很抱歉。
他想帮她,不过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绮凌伸出手打断他的话。
其实,打从上次你告诉我,你心中有个人开始,我就已经打算成全你和她。
毕竟,这桩婚姻是爸爸自己一厢情愿,你和我都是被动的一方。
罗云刚点点头。
绮凌就是太柔顺了,宋言淳才会利用她这个弱点摆布她,包括她的婚姻和未来。
这样也好。
绮凌虚脱的闭上眼睛,泪水却不听使唤地流下来。
你自由,我自由,公司也可以得救了。
绮凌,你今后要怎么办?罗云刚不是个自私的人,难题解决后,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绮凌要如何面对宋言淳。
一声长叹,绮凌带着泪水的容颜,忧心的拧了起来。
爸爸那儿,我会自己跟他说。
可是,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公司帮爸爸的忙,并且照顾我妈妈,不要让她再被大妈欺负了。
绮凌像是在交代遗嘱似的托付着,这个感觉令罗云刚十分不舒服,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绮凌,你想上哪儿去?他担忧的问蓍。
我要到哪儿去?她喃喃重覆着他的话。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魂的样子,令他不禁要以为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他忐忑不安的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他的问题,令绮凌收回游离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罗大哥,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是不是爱上你,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呀。
是不像。
罗云刚憨憨地抓抓头。
什么不像,本来就不是。
绮凌抹干脸上的泪水,娇羞的笑了笑。
可是。
罗云刚不知该怎么说,她刚刚的神情实在令他担忧。
我和他的事情,你放心,我自有打算,不会让他一直欺负我的。
一口饮下杯中剩余的咖啡,让咖啡苦涩的滋味与心中的苦涩交织在一起,此时绮凌的心中,真的就像那杯未掺糖的黑咖啡,好苦。
那就好。
罗云刚靦腆的笑了笑。
可是事实证明,绮凌一点都不好。
她的心好痛、好痛。
原来她真如昊月所言,她只是他用来报复和宣泄情欲的暖床工具。
心灰意冷的绮凌对昊月的残忍、无情,感到心寒与心碎,他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他的心更不曾在她身上驻留过!在这一刻,绮凌彻底的觉醒了,依昊月狂狷冷傲的脾气,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扼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不!他可以不要孩子,但孩子是她的全部,是她曾经爱过他的证明,虽然,他是这么的可恶,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和罗云刚分手后,绮凌强忍着小腹不断加剧的疼痛,就近找了家妇产科紧急挂诊,从不断流出体外的热液,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深恐腹中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不!孩子,不要离开妈妈,失去你,妈妈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绮凌在心中不停地呐喊着。
幸好医术高明的老医师,第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
在简短的问诊后,立即为她打上安胎针,让原本严重的出血状况缓和下来。
经过半天的打针休息,和护上的悉心照料,孩子最后确定是保住了。
这讯息重新在绮凌心中注入一股力量,为了不让自己因他的绝情寡意而心碎致死,离开他的意念更加坚决。
在决定离去的这一刻,心中突然感到释然,有着从没行过的轻松感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解脱,解放自己心中的枷锁,同时也解放昊月心中的桎梏。
撑着残弱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将存款和证件都整理好,趁着天色未明、父母及仆佣仍在酣睡之际,她匆匆的离开。
她简短的留了一封信给宋言淳和母亲,心地善良的她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揽下,只是简略地告诉父母,自己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所以无法和罗云刚履行婚约,希望他们能谅解,并原谅她的毁婚。
匆匆来到精品店,赶在方雯和店员还没来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书信,她将店内的事情交代个一清二楚,转而赶往银行,将户头内所有的存款转成旅行支票和现金。
幸好一向节俭的她,除了日常所需,她从未动用过父亲自幼每月存在她户头的零用金,再加上这一年多来精品店所赚的钱,她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安心待产,直到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纷纷扰扰,她完全切断对周遭朋友的联系,就连与她最亲密的方雯,她都没敢再与她联络。
至于那个伤她最深,想爱却不能爱,该恨却狠不下心的人--任昊月,她当然是一个字也不敢留,一句话也没交代。
莫擎天双手搭在昊月的桌子上,用一副看戏的表情睨着他。
阿月,你知不知道,宋绮凌失踪了?你吃饱撑着了?昊月根本不信的嗤之以鼻,双眼依旧盯在桌上的企画书上。
我没骗你。
擎天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大胆的将手压在卷宗上。
擎天,想坑我,挖我的钱,也请你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昊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挪开。
这理由难道不重要?擎天讶然。
昊月冷冷的扬高眸光,我昨天早上才从她那儿离开,距离现在也不过二十四小时而已,你不觉得这个谎说的有点牵强?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擎天扬了扬眉梢,坏坏的说:不过,别说我没告诉你喔。
昊月蹙起眉心,横眉竖眼地瞪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擎天故作轻松地摊摊手。
就字面上的意思啰。
说清楚。
昊月的心揪了一下。
别急。
擎天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若无其事的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据可靠消息指出,罗云刚昨天去找过她。
原以为是什么重大事情,没想到是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昊月紧张的心情缓缓地松懈下来。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罗云刚前几天来找过我,被我赶了回去。
我想,他去找绮凌应该是为了解除婚约而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喔,是吗?看来你对她很了解,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
擎天嘲讽地睨了他一眼。
昊月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桌上的企画书。
哪一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大概是最近太闲了。
有什么好处?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他,要他放弃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实在是说不过去,他也做不出来。
昊月的眼神转为暗黑冷列。
该给你的,一块钱也没少过,你现在又为了一个小道消息来勒索我,你觉得合理吗?要捞钱也不是这个捞法吧?当他是凯子爹、凯子娘?谁说这是小道消息。
擎天危言恐吓着。
你不想知道也没关系,不过到时候可别后悔喔。
昊月没好气的抽出支票,随意的在上面填了个数字。
说吧。
就当作是施舍吧。
这才是好兄弟嘛。
接过支票,擎天满意的亲了一下。
钱都收了,有屁快放。
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否则他哪会和莫擎天这个视钱如命的家伙称兄道弟。
宋绮凌走了。
擎天小心地将支票折好,收进皮夹内,事不关己的淡然说道。
昊月一听,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擎天的胸口,厉声的问: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走了?喂。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擎天将他抓紧的手指一根根扒开,然后跳离与他有三步之遥的地方,才又说道:今天早上,她从宋家悄悄的留书出走,现在整个宋家因她而闹得鸡飞狗跳。
罗云刚呢?他当然也在宋家啊!不然他能到哪儿?擎天的口吻大有嘲讽的意味存良。
她不是跟他走的?当然不是。
擎天这下不只嘲笑,简直是捧腹大笑。
阿月啊,你该不会以为宋绮凌想与罗云刚私奔吧?难道不是?昊月怒瞪他一眼。
要比谁的眼睛大,难道他还会输给他,擎天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他嗤笑的说:当然不是,罗云刚爱的可是你那未进门的妻子--季紫纋,他和宋绮凌私奔做啥?虽不满他说话的口气,不过为了找寻蛛丝马迹,他只有将肚子里即将爆发的脾气强压下来。
那你说她会到哪儿去?这才是昊月想问的重点。
我怎么知道?擎天耸耸肩,摆明了要他别问他这么难的问题,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去过精品店?昊月将桌上的企画书阖上,从抽屉内将车钥匙拿了出来。
经过,没进去。
他微笑着。
情形怎样?昊月伸手抓来外套,边推着他边关上门问道。
不太妙。
昊月火大了,大力的推着擎天,要他一次讲完。
什么叫不太妙?别像个娘们似的,一次讲完行不行。
这家伙平常不让他讲话时,话多的跟什么似的,要他讲话的时候,偏偏别别扭扭的问一句才回答一句,存心要气死他。
擎天知道昊月脾气一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为了挖他口袋里更多的钞票,连忙举手投降。
好,好,你别气,我说就是了。
他整了整被昊月扯皱的衣裳,不疾不徐的说:我从精品店外头看到有人边看着信,边生气的破口大骂,在隐约中,她骂的人之中好像有你的名字。
其他的呢?擎天耸耸肩,一副莫宰羊的表情。
头一回昊月感受到心惊胆颤、魂不守舍的慌恐,第一次,他深感自己痛入心扉,深怕失去绮凌的骇意。
原来,他的心早巳失落在她身上,早已将它交付在她手中,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正视这个问题。
好了,你可以走了,找到她,我会付给你此今天多十倍的价钱。
昊月突然对他用力一推,人像一阵风似的闪进专属电梯,消失得无影无踪。
喔,十倍。
擎天的眼珠子差点没滚落,他刚刚开给他的是一佰万,那。
十倍也就是一仟万。
噢!他要发了。
嘻!这年头,钱不好赚,若能捞上这一大笔,这个年铁定好过多啰。
不多想,擎天也跟着转身走进电梯,直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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