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笛赋说如果把姜小梨扔到两米外的地方, 姜小梨就没法找到我了，只能在原地打转。
这是受当初的生产环境所限，姜小梨的感应距离只有两米。
两米, 也太短了, 原来能感应到的距离只有两米啊。
我把话题转回到楚青身上：【楚青的异能很可怕, 她至今无法控制那样的力量，我只好暂时让她呆在酒店里。
】闻笛赋说：有很多成年异能者都无法理解并控制自己的异能，更别提未成年。
【你见过其他未成年异能者吗？】闻笛赋：没有，未成年异能者是极少数。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把楚青放到我那边怎么样。
闻笛赋忽然说。
他忽然这么说, 让我懵了一下, 闻笛赋继续道：我的实验室一直在做关于变异体的研究, 目前的重点是异能者, 实验名暂时叫异能控制实验。
官方把丧尸叫做变异体，丧尸是民间约定俗成的称呼而已。
异能者和丧尸, 都是变异体。
闻笛赋说：按照现在的理论, 生物变异是随机的, 我认为异能者和丧尸是选择了不同的变异方向, 最终谁能生存下来, 要看环境的选择。
楚青这样的未成年变异体也许会是我们的突破口, 我们也可以帮她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意思是，让楚青当实验品吗？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结果, 危情局就已经到了。
我下车之前，闻笛赋说：不息, 危情局可能会让你失望。
他语气平淡，好像只是随口提起。
体检结束后, 危情局又恢复以往的场景, 忙忙碌碌, 井然有序。
闻笛赋的话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顶，让我忐忑不安。
我直接去找了杜若，他在副部长办公室里，门是开着的，我敲了敲门，杜若就在里面办公，他抬头看见我，略有些惊讶，抬手让我进去。
那个助手主动出去倒水了，他问：今天体检的时候，听说你被闻博士带走了？我知道他迟早要问这个，所以在上楼梯的就已经想好了借口：【闻博士邀请我参加异能控制实验。
】杜若：你答应了？【我还在考虑。
】杜若点点头：虽然闻博士非常有名，但参加实验还是要谨慎才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今天早上十点二十分，西大街出现了一个C级丧尸。
局里的队员过去处理的时候，我也在场，那个C级丧尸和我们之前处理的编号X0253号和编号X0293号丧尸有很多相似之处，和之前的丧尸又不一样。
我去调查了西大街的监控，所有能看到丧尸变异前的监控都被抹除了，我认为这是人为操控的。
】杜若的表情比我想象得更平淡：你认为这是异能者做的吗？【异能者联盟，那些C级丧尸，很有可能就是之前失踪的人。
他们把丧尸投放在A城，说明他们距离这里并不远，只要加大力度调查，就可以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情报。
杜若说：不过，以后你不要再参与到这件事中了。
我微微皱眉。
我知道你应该有朋友失踪了很着急，但我们正在努力处理这件事。
杜若的语气非常严肃认真：有专案组的人负责此事，你最好不要再参与，尤其是擅自查监控，会给专案组的人带来麻烦。
【但是只要把监控范围放大，时间固定，我们……】正巧这时助手端着水杯回来了，杜若第一次打断我的话：你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朝门口伸出手，示意我该离开了。
再说下去也没用了，我转身离开，出门的时候，杜若又一次强调：你不要搅和进来，这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我的心重重地沉下去，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来，把我的妄想彻底粉碎。
在没有加入危情局之前，我对其有着种种好或者坏的假设，但在里面工作几个月之后，那些假设逐渐被推翻。
距离越近，越会失去敬畏之心，一想到那些曾经给我压迫感的危情局成员也要窝在会议室开会，写报告，中午在食堂抢饭吃，我就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他们。
但无论是在丧尸的问题，还是异能者的问题上，危情局始终站在保护民众的最前方。
就是因为危情局的存在，丧尸对整个人类世界的破坏程度比上辈子轻了很多，包括后来对异能者的压制力，正是因为异能者被全面压制，才会有异能者联盟出现。
所以发现了异能者联盟的线索，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危情局，这其中，杜若也让我对危情局更多了几分信任。
但杜若只让我不要参与，其他什么都不说。
我带着沉重的疑惑下楼，闻笛赋还在外面等着，我走过去发现他在车里睡着了，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就睁开了眼睛。
车门打开，我坐进去，他对我的表现并不意外。
车子往前行驶，我陷入沉思之中。
我之前是行动组的，只负责发现丧尸，然后解决丧尸，剩下的全部交给后勤组。
既然我只在规划好的范围都能发现这些C级丧尸的异常之处，他们应该也能发现的。
我都能想到，杜若为什么不能想到。
我信任杜若的能力，也许他早就知道，并且知道的比我多，那么为什么调查进度迟迟无法推进。
我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闻笛赋说：回去之前，我想先带你看看我的实验室。
实验室位于一栋楼里，整层都是他的实验室。
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其中穿梭。
他们见到闻笛赋，纷纷停下来向他问好。
闻笛赋带我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有几套一次性防护服，闻笛赋和我一起穿上。
我还是第一次进入实验室这种地方，只能说什么都看不懂，不论是那些仪器，还是屏幕上的符号。
闻笛赋走得很慢，当我目光看到哪来的时候，他就给我说一下名字，但并不多说。
那是晶石探测器。
我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方块，问：【探测器是你们做出来的？】闻笛赋说：是。
我说：【我之前听过讲座，听他们的意思，探测器好像是他们做出来的，而且目前已经出了二代，好像是叫什么花科技公司……】睿花科技。
闻笛赋说：我把技术卖给他们了。
我问了一个非常俗的问题：【卖了多少钱？】闻笛赋笑意更深：没多少，毕竟是不成熟的技术，卖了的钱我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二代的话，应该有了很大的改进吧。
我把当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闻笛赋当故事一样听完了，还追问了一句：后来呢？【后来大概受这场事故影响，局长不太喜欢二代，所以我们至今都还在用一代。
】闻笛赋：那真是太可惜了。
黑色方块旁边还有个白色方块，长得跟孪生兄弟似的，我忍不住指过去，闻笛赋说：那是屏蔽器。
好家伙，探测器和屏蔽器都出自他手，他还放一块是吗。
闻笛赋继续解释说：这是我回来之后做的，之前没有做屏蔽器的想法，这个屏蔽器性能比姜小梨好一些，但是——不如姜小梨可爱。
肩膀上的姜小梨转了转耳朵，抬起前爪，像跳舞一样。
【它能屏蔽二代探测器吗？】闻笛赋：我不确定，也许能吧，毕竟我还没接触过二代。
我问他：【你不能研制二代吗？】闻笛赋摇摇头，说：【睿花科技垄断了探测器这块市场，而且，我目前的重心也不在这方面。
】闻笛赋目前的重心全在变异体本身上，他给我介绍了整间实验室，当我往回走的时候，陌生感稍微退去，那些机器在我眼里已经有了名字。
我知道你对当实验品的事有所顾虑，毕竟在大众口里，实验品听起来就很危险。
闻笛赋说：实验并不完全危险，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她掌握自己的力量，在实验之中，我们会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她现在年龄还小，如果无法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迟早会出事。
闻笛赋刚才已经给我讲了一遍实验会做的具体内容，抽血，检查，训练等等，我几乎已经心动，但决定回去先问问楚青的意见。
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天已近黄昏，一半是万丈霞光，一半是湛蓝深空。
车停在小白楼那里，我们并排走过去，我思考该如何向楚青传达实验品的事，闻笛赋忽然拉住我的手。
我停下脚步，闻笛赋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用眼神催促我往前走，我也没甩开他，慢慢跟他到了小白楼下。
隔着手套，我无法感知到他皮肤的温度，不过在梨花园中，他也常常要拉着我的手才能往前走，那时候我就懒得戴手套。
人类皮肤的触感很柔软。
他弯腰开车门，我拿出手机打字，直到坐上车，我才把手机拿给他看。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