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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025-03-29 05:52:59

这场鸿门夜宴真如他们所预期的,是场名副其实的相亲宴,凌悦儿倒变成了雷锡的护身符,而且还是有选择性的护身符。

当雷锡看不顺眼某个女人的格格缠时,就会拿凌悦儿当明哲保身的救命符,如果雷锡看哪个女人异常顺眼,凌悦儿的身价就登时往下跌……如同崩盘。

今天你玩得开心吗?哟!口气挺冷的,冷得像在口里含一嘴冰块,寒雾趁着说话同时逃出口,直逼时雷锡的俊脸蛋。

别这样嘛!我知道我今天是冷落了你。

冷落了我!?一股寒气从鼻孔喷出。

悦儿……雷锡关上车里的冷气却发现,就算不开冷气,光车里的温度就足够在这炎热夏季里替他解暑。

你知不知道那些三姑六婆把我说成什么?没人要的弃妇!凌悦儿握紧拳头:居然敢这样对她。

过气情妇?雷锡笑了出来。

别气了。

至少他们间接肯定你的过人容貌。

我不需要别人用这种方法来称赞我的长相,我还没虚荣到这地步!事实并不尽然如此吧!雷锡仍是忍不住笑意。

不过,算了,还是少惹怒她为妙。

我送你回家。

今天似乎又多了‘一拖接库’的女人甘愿为你暖床。

还好。

还好?他就是学不会‘谦虚’的真正意思。

今天是第几号女人和你有约?今天自己为自己暖床。

雷锡转了个弯,驶进一条小巷。

小心……凌悦儿的话还来不及喊完,车子就撞到某个物体。

雷锡煞住车后,连忙下车查看。

雷锡……凌悦儿赶忙跟着下车。

抱起虚软的生命体,雷锡心头一紧。

雷锡,先送到医院去。

凌悦儿和锡将伤患送到医院后,凌悦儿开车撞到人的事马上传了开来,院里每个人都在讨论,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单宇文这号没事喜欢瞎缆和的多事男。

我就说嘛!凌大医生的开车技术是领教不得的,这下撞伤人了吧!单字文检视完那名女人的伤势,确定无啥大碍后,立即幸灾乐祸地糗着凌悦儿。

凌悦儿眉角微微头抖,脸色发青,她是尽了多大努力迫使自己抓紧听诊器,才没一拳揍歪单宇文的下巴。

字文,开车撞到人的不是悦儿,是我。

雷锡很忍命的开口替悦儿解释,眼光则停住在病床上那惨白柔美的小巧睑蛋上,心底莫名地抽动。

对!是雷锡。

这下子你满意了吗?单大医生。

凌悦儿冰冷的说。

是吗?那就没戏唱了。

那就算了。

单宇文垂着头举步离开病房。

你那是什么口气,什么叫那就算了?你那又是什么表情?怎么?人不是我撞伤的这个事实,让你那么难以接受吗?悦儿,你出去!雷锡忍不住动怒,将凌悦儿赶出病房。

他在床旁坐下,轻柔地执起女子的苍白柔荑握在手里,拥过毫无血色,却因擦伤而渗着一丝丝青紫的娇容。

美丽脸庞上不该有的伤痕,是他粗心大意加诸在她身上的,雪嫩冰肤不该让这些凶陋停驻。

一头及腰长发反而和苍白微弱的生命成对比,闪动着亮眼的釉褐色泽。

他能想像她在未受伤时原有的娇俏模样,想像着她不满地噘着樱唇,眨着闪亮双眸……该死!他不该如此失控的!雷锡站起身往窗口走。

他怎么会对一个昏迷中的女人如此动心?他只是一时不小心撞伤了她,幸而她仅受了皮外伤,但……雷锡恼火地梳拢黑发,眉际紧紧的纠结在一块。

离开病房,单宇文和凌悦儿皆立于门外长廊上。

他们俩是头一次相安无事没争吵也无话可说,状况挺的。

空汤汤的回廊充斥着两人起伏下一的呼吸频率。

那女孩的伤势怎么样?凌悦儿的身子抵着冰凉墙垣,语气平静的问道。

虽然只有些皮外伤,但仍需做进一步的电脑断层扫描,才能确定脑部有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单宇文拿着听诊器,一副专业口吻。

我知道。

凌悦儿双手背在身后摸着墙壁,而高凌悦儿半个头的单宇文就站在她身前,也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呃……什么?有话就快说,干嘛吞吞吐吐?凌悦儿抬眼瞅着单宇文,一脸不耐烦。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姿势有头暖昧吗?单文字邪恶地笑道。

凌悦儿闻言连忙站直身,差半个头的身高却让她和单宇文更加贴近,瞬间嫣红热潮侵上雪白肤容。

我……上帝,她真香。

泛着红晕的粉颜白里透红,微渗褐色的发丝柔细富光泽,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细致钻石耳坠。

单宇文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至凌悦儿颈后,拇指猖狂地抚过她尖润耳垂,轻轻滑动。

你用什么香水?凌悦儿暮地回神,警于单宇文的大咀行径,更讶于自己居然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她猛然拨掉他的手。

瞪大了眼。

你在做什么?!你好大胆子!没什么,你身上的香水味会引人犯罪。

单字文讪讪地拨动发丝回道。

哦?什么时候你的专业领域扩大道精神层级了?她冷笑嘲讽他。

纯粹是私底下的研究。

所以你把这搬不上台面的研究加诸在我身上,很理所当然地将你过分的行为怪罪于我身上的味道。

凌悦儿理解地点头,表情满是不屑。

我懂了。

你会懂才有鬼!单宇文不屑地说。

哟!笑面虎终于发威了。

尖牙利嘴的女人!攫住凌悦儿肩头,单宇文露出狡黠表情。

你……你干嘛……所有言语、气息全被温柔包覆,柔嫩唇嫩唇交置,像春天的活力慢慢吹进肺里,让人彷佛闻得到百花的香气,感受到和煦的阳光。

凌悦儿使尽力推开单宇文,瞬间赏了他一巴掌。

禽兽!抽疼的脸颊激起单字文胸中的怒火,如果吻你就叫禽兽,那你又是什么?他阴沉的睑色看了令人直打寒颤。

你……太过份了!凌悦儿又要赏单宇文一巴掌,不过这次没如愿的打到他那讨人厌的嘴脸,反被他厚大的手掌反握住。

千万别企图打同一个男人第二个巴掌。

他冷冷地说。

你的举止真让我为你父母感到汗颜,更为全院同事感到不幸!凌悦儿甩甩头,重重地踩着步伐转身离开。

从车祸发生至今已经三天,雷锡几乎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这名身份不明的陌生女子。

而距单宇文凌悦儿那日也同样过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不会再多交谈,两人明显的冷战着。

一思及那日他大胆狂妄的行为,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凭什么吻她!?那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这么被他夺去了,她恨死他了!凌悦儿走进病房,看看雷锡又望向病床上的女子。

床上的女子已昏迷三天,至今仍未有清醒的迹象,电脑断层扫描又发现没异样。

看来事情比想像中棘手。

有谁会什么证件都没带的就出门?请警方调查她的资料,却得到无解和答案。

雷锡,这里有护士会看顾她,你回家休息吧!雷锡对这陌生女子的异常关心,让凌悦儿倍感不解。

和他认识至今,会几何时见过大男人的雷锡对一个女人如此关心?若说是因他开车撞伤了她,才对她如此关心,那也说不过去。

表面上,雷锡似乎对女人极为博爱,但骨子里他对女人是丝毫不会施舍一点同情的,但这回池荡然无存的同情心似乎过于犯滥了。

悦儿,这几天我要到香港办事,我请了特别看护来照顾她。

凌悦儿失笑。

你不相信院里的护士?我只是觉得我该为这件事负责。

负责!?雷锡,这两个字让你在医院里待了三天,你天天在这里照顾她,她也不见得会醒过来。

况且还有我在,你真正该担心的是你的公司,我怕你的公司会因此倒闭。

虽然这不太可能。

你的话太夸张了,我的公司如果这么容易就倒闭,那我还守着它做什么?还不早些抛售。

看见雷锡不以为忤的轻笑,凌悦儿皱眉,别当笑话,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如果真到那种状况,我真的会抛售它。

好了,反正我会时时注意她的病情,每天找时间来巡一次病房,你就别担心了。

安心到香港谈好你的生意紧,她若有啥动静,我会通知你的。

这时,一声细若蚊吟的呢喃飘荡在房间四周,渐而传入他们耳里。

首先警觉的是站在窗前的雷锡,他急切地越向床前。

 悦儿,她是不是醒了?望着女子微动的眼睫,雷锡使了个眼神。

悦儿!凌悦儿从口袋拿出小型手电筒,拨开她的眼皮将光线照在瞳孔上,看着瞳孔随着光线移动而变化。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会不会有晕有晕眩的感觉?嗯……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呻吟了声:好痛。

你哪里不舒服?凌悦紧张的问,深怕她还有哪里受了伤,而他们不知道。

全身……疼痛……努力睁开半掩的眼睛,适应了房里的光线后,女子慌张的匆忙坐起身。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医院,你出了车祸。

悦儿,她不要紧吧?雷锡问道,一颗心莫名地紧揪了一下。

凌悦儿笑笑, 应该不要紧。

美丽女子眨着微泛蓝光的眸子问: 我……出了车祸是,被我撞伤的。

雷锡冷冷地回道。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家?女子睁着天真无邪的迷蒙双眼,茫然地看着雷锡。

对!我你住哪里,我好通知你家人。

望着她的表情,雷锡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家……在哪里?我是谁?车?她的话仿如平地一声雷,震住了房内的两人,尤其以瞪大眼睛、张着口的凌悦儿所受的震警最大。

雷锡冷静的再次问道: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哪国人?我……她犹疑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思考。

当她仍以一张单纯无辜的脸对着他们时,雷锡冷咒了声。

悦儿,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凌悦儿困难的摇摇头。

做断层扫描也没发现任何异状,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立即奔出病房。

你知道我住哪里吗?不,你应该不知道。

否则你不会问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哪国人……我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你会问我是哪国人?我和你长得不一样吗?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雷锡的眉头越拧越紧。

女子伸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雷锡却一个闪身闪过了她细嫩小手,令她好生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抚平你的紧皱的眉头而已,你别生气。

她像小媳妇似的低下头。

不一会儿,凌悦儿拉着单宇文进来,单字文一进门就马上帮陌生女子做检查,最后,得到个结论……失忆症。

宇文,什么时候她才会想起有关她的一切事情?雷锡紧张的问。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失忆症在医学上仍是个令人头痛难解的病症,要怎么恢复……说起来有点困难。

困难?通常病人有这种症状,医生多半建议家人拿他熟悉的东西、事物来引导,让他们的记忆开启,但现在我们既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也查不出她住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因此要恢复她的记忆是满棘手的。

凌悦儿非常肯定的看着床上的人儿,但她肯定是混血儿。

好像想起了某件事,凌悦儿又着看单宇文。

我想她的失忆应该不会影响到原有智力。

应该是没错。

他转头面向雷锡。

或许我们该让她做些测验。

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雷锡盯着清灵女子,仿佛想在她脸上搜寻些什么,好一阵子,才转身离开病房。

几天后,测验的结果证明,那名失忆的女子仍保有原有的智力。

而基于某种心理,雷锡出国去了,仅靠越洋电话向凌悦儿探知陌生女子的病情。

凌悦儿每天都会抽空到病房陪她聊天、了解病情,当然,随和的两人马上成了朋友。

为了叫唤方便,凌悦儿自作主张地替女子取了个名字……倩倩。

女子问她为何取这名字,她回道:因为你长得鲜明出色,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所以想到倩倩这个名字,觉得你很适合。

多阿庚谀奉承的解释呵!不过也挺让人感到虚荣的。

悦儿,你觉得我应该会是哪国人?这个……很难说,外国人都像同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我也分不清楚。

这是事实,外国人在她眼里都长得大同小异,不一样的定义在哪里,她也不晓得。

但是我的父母亲里一定有一个是中国人,否则我怎么会说中文?以她的智商来说,不会说中文的机率微乎其微,这不容置疑,但她发色带有些黑褐色,瞳孔的颜色又是淡淡的天空蓝,容貌有丝中国味…… 这也有可能。

倩倩倏地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倩倩!我在想,雷大哥是不是很讨厌我?讨厌你?!凌悦儿大笑。

别逗了!那个对女人超级博爱的男人怎么会讨厌倩倩。

因为他好像很不想看到我,好像不喜欢我问他问题……说到最后,倩倩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如果讨厌女人,那全世界就再也找不到喜欢女人的男人了。

笑死人了!是这样吗?倩倩担心的神情让凌悦儿着急了。

倩倩,你病情还没好,别再找事情来烦自己了,赶快养好身体要紧。

等雷锡回来,她该找个时间和他谈谈,要他对倩倩的态度好些。

其实对雷锡态度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凌悦儿倒也挺讶异的。

像倩倩这种美女,要是照以前,雷锡早不知表现得有多殷勤了,但为何唯独对倩倩的态度有那么大的转变?好像水和火无法相容一样。

但真要说水火不容,合该也是她和单宇文的写照呀!悦儿,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倩倩期待着凌悦儿的答案,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医院刺鼻的药水味和触目所及的惨白颜色。

再等几天吧!我好想赶快出院,这里我快待不下去了。

倩倩拉住凌悦儿的衣袖,乞地睁着淡蓝色的眼眸。

再几天,再几天就好了,等雷锡从香港回来。

死雷锡,准备移民香港了不成!这么久还不回来?为什么要等雷大哥回来,我才能出院?因为你是他撞伤的,他有责任要照顾你,直到查清楚你的身世为止。

不能交给警方查吗?早在先前我们就让警方查过了,但一直查不出你的身份。

我们仔细想过,你可能不是台湾公民而是外国游客,所以可能得多花些时间去查。

倩倩紧张的绞着手中的被褥。

怎么办?或许我的父母正在担心着我……凌悦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楚,别担心。

嗨!大美人。

单字文一出现,就是凌悦儿全身不舒服的开始。

你来做什么?怎么我不能来看看大美人倩倩吗?他一副吊儿郎当的甩着手上的听诊器,早晚有一天他手中的听诊器会被他搞坏。

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你这话有问题哦!吃饱撑着没事做的人可不是我,你别忘了我可是倩倩的主治医生。

我来看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倒是你,不去照顾你自己的病人,反倒关心起别人的病人了。

单宇文一天不和凌悦儿吵处一架是不会甘心的,他就爱和她斗嘴,就是喜欢逗得她面红耳赤的。

倩倩可是我的朋友,我来看她有错吗?凌悦儿瞪着他。

是没错。

不过常常往这跑,这……单宇文摸着腮帮子,轻佻地盯着凌悦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凌悦儿不悦地怒喊。

天啊!她怎么会和这种人是同事呢?你们别吵了。

倩倩为难地想调停他们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心里却暗自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还真吵架、又容易动怒,无时无刻,任阿话题、事物都能挑起两人之间存在的那一丁点火花,转而引燃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我告诉你,只有龌龊的人才会有不洁的思想。

那我也告诉你,只有举止不检点的人,才会让人产生不洁的思想。

单宇文!我警告你,说话别太过份!凌悦儿气红了脸蛋低吼。

糟糕!情况不乐观了。

你们……你闭嘴这回两人倒是挺有默契的,将对对方的不满全发在倩倩身上。

倩倩无辜的急忙捂住嘴。

她真是无辜呀!善意的想调停却换来一声责备。

唉,好人难做呀!我告诉你,那次手术的事我还没告诉院长,你的行为最好收敛点,否则……否则怎样?去告诉密呀!去呀!反正你最爱打小报告了。

单宇文像吃不到糖的小孩似的撒泼。

你放心好了,等到适当时机我会向院长讲的。

随便你。

他冷哼一声。

你们够了没?一记粗嘎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门口,哧坏了屋里的人。

雷锡?!这里是医院,而你们又是医生,当医生的人在工作场所吵架很好看吗?雷锡走进房里,好像冷飕飕的风也跟随着进来。

竟然还当着自己病人的面吵架。

雷大哥……倩倩嚅低咛一声,根本不敢抬头瞧他一眼,倒是雷锡,从一进门便直盯着倩倩瞧,目光热切。

我……凌悦儿支吾着。

对呀!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喔,对了!是单宇文说我不应该来看倩倩。

你别冤枉人,我可没说你不应该来!你话里明明就这意思!是你耳朵有问题,还是思考逻辑毛病?单宇文!雷锡受不了的低吼:够了!两个都出去了!限你们三秒钟之内全部给我离开这间病房!雷锡……两人同时看向雷锡。

出……去……雷锡脸色阴地指着门口赶人。

从没见过雷锡发这么大火的两人,也只得认相地离开病房。

雷锡是吃了火药了吗?单字文不解的问凌悦儿,似乎已忘了适才的争吵。

不过记仇是女人的本性,身为大女人凌悦儿自是忘不了刚刚在病房里的那场大战。

你问我,我问谁!?她愤怒地踩着喀喀作声的步伐离去。

唉!女人……少惹为妙。

碰了一鼻子灰的单宇文只得摸摸鼻子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