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今天是一个礼拜的最后一天,她却还没办法解决奕宇的案子;今天已是礼拜天,看来她是没机会了。
明天到公司去就等着他将那封解聘书递到她面前。
艾小瑜丝毫提不起劲,靠在沙发上,手无意识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按到最后她觉得愈来愈无趣,索性放下遥控器翻起桌上的报纸。
明天早上去完公司后,下午就去找工作。
就这么办!艾小瑜走进办公室,特助室的三人还是如平常般做着自己的事;她该怎么告诉他们她没完成和卫霆桀的交易呢?小瑜早。
傅壬璞微笑地打招呼。
艾小瑜面对他反常的举动充满疑问。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向将她视为灾星祸害的傅壬璞会那么殷勤地跟她打招呼?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大伙儿怎么好像没事一般直冲着她笑?挺诡异的,害她不自觉有些发毛。
小瑜,总经理找你喔!丁亦如温柔地笑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的也是逃不了的。
艾小瑜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听说总经理找我。
卫霆桀充满好奇地抬起头。
什么时候她讲话变得如此有礼貌而且还柔声细语?对。
艾小瑜走到他面前,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找我来要说什么,我也知道这场交易我输了。
今天是第八天,过了我们约定的七天时限,我认输。
我会离开,但是请你看在明扬、亦如和壬璞他们三个跟着你那么多年的分上,别因为我而开除他们。
卫霆桀没说话,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看他没说话,艾小瑜只好低声下气地求他:算我求你,别开除他们……难道明扬他们没告诉你吗?告诉我?艾小瑜怀疑她应该知道什么。
我看你先去找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再来。
卫霆桀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艾小瑜念念有词地退出房间:知道什么?我应该要知道什么?明扬,总经理说你们有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易明扬和丁亦如相视而笑。
我们忘记告诉你‘奕宇’的案子在礼拜六的时候就签定了。
真的?!艾小瑜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嗯。
总经理礼拜六回来的时候就吩咐我和壬璞把合约打好,当天晚上我们就约了‘奕宇’的负责人签约,结果一忙起来就忘了告诉你。
所以说,那天她看见他们在公司里跑上跑下的、忙得没时间和她说上一句话,是因为要赶出合约好办理签约事宜,而自己竟一点忙也没帮上。
想到这,她就不免愧疚满怀。
可是她还有个疑问,到底合约最后修改了哪些地方才做到皆大欢喜?这个嘛……丁亦如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问这样一个问题应该还不至于让他们如此为难吧!丁亦如望向易明扬。
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管它过程是什么?傅壬璞不耐地挥了挥手。
是吗?艾小瑜还是有些怀疑,到底公司是做了什么样的让步才完成这场交易。
不过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算了,她应该去向卫霆桀说声谢。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退让,但总还是去谢谢他。
我去找总经理。
唷!卫霆铠踢开卫霆桀办公室的门,大模大样地边走进来边打招呼。
你来干吗?来找你聊聊罢了。
其实他今天会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来看看那位和他宝贝老弟同住一房、同睡一床还相安无事的女人,二是来问他为什么会改变初衷,依照他所开出的条件签约。
卫霆桀抬起头狐疑地睥睨着他。
干吗那种表情?卫霆铠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将腿悠闲地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放。
卫霆桀挑挑剑眉不悦地盯着卫霆铠的双脚。
好啦!借放一下啦!你老婆借不借?卫霆桀相信这句话便可以堵死他。
好、好,不借就不借。
卫霆铠将腿移下,这样行了吧!他不肯出借他的桌子,借借椅子总行了吧!卫霆铠将脚搁放到另一张椅子上。
说吧!来做什么?卫霆桀相信他二哥还没闲到来他这里只为了聊天。
找你聊聊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是!他这个借口是逊了点。
要不然你以为我来找你是要做什么?那就要问你,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我怀疑还会有谁知道。
卫霆桀背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钢笔。
猜猜。
你觉得‘猜猜乐’好玩吗?卫霆桀实在很怀疑依他二哥的这种智商居然是个破除电脑病毒的高手。
那就要端看玩的人的心态,如果觉得它好玩,那就是好玩;如果觉得它无趣,那它就是无聊。
单凭个人喜好。
很好。
那我告诉你我的感觉,我觉得不好玩。
所以,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卫霆桀忽然想到他二哥该不会是奉某人的命令来的吧!别怕,我不是妈派来的间谍,我只是想来瞧瞧那位‘圣女贞德’。
卫霆铠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
什么‘圣女贞德’?能和你同床共枕四天,却没少一块肉的女人,不是圣女是什么?卫霆确定依卫霆桀的条件多的是女人倒贴,每个见到他的女人都像饿虎扑羊一样;当然他办公室的那两位女职员例外,否则他也不会无事到现在。
所以他很好奇和他同床共枕四天的女人究竟长得哪副德行,能不败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你可调查得真详细,连天数都算得仔细清楚。
卫霆桀没啥好气。
录影带都看过了,还差这小小的天数会调查不出来吗?卫霆铠幸灾乐祸地发噱。
一说到录影带这件事,卫霆桀就一肚子火,真没想到他老妈居然把他当犯人看待,来个录影存证这么一招。
害他颜面尽失,像个展览品任人观摩。
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
他的脸色已经渐渐难看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呢!要不是看了录影带,我们还真不知道你的身材那么好……卫霆铠!好啦!唉!和你在一起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你想知道?卫霆桀觉得自己还是防着点好,谁知二哥到底是不是间谍,来搜集情报的。
好奇。
他是知道他二哥的好奇心是出奇有名,不过这似乎还构不成答案。
好啦,好啦,是靓仪好奇行吗?卫霆铠高举双手投降,他受不了他老弟的疑心病。
她叫艾小瑜,新的特别助理。
爱小鱼?!卫霆铠古怪地笑着。
姓艾名小瑜。
啊?卫霆桀索性拿起纸,将艾小瑜的名字写在纸上。
喔——艾小瑜。
她爸妈真是一点也不吃亏,希望每个叫她名字的人都能爱她。
真是兄弟!连想的都一样。
你们怎么会同住一间房?南部刚好有几个国际性的活动,那一带的饭店恰巧都没空房。
你总不会要我让她去住那些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汽车旅馆吧!我只好委屈自己将床让出来给她睡。
你们四天都没睡在一起?应该不至于吧!否则调查报告不就出了大纰漏。
呃……也……也不是啦!第一天确实是她睡床我睡沙发,可是第二天我的脚受了伤,总不会又要我可怜地窝在那两张小小的椅子上睡吧!我当然是睡床。
看吧!就知道圣勒盟情报组织所调查出来的报告绝不可能会出错的。
你别误会!我和她之间还用多条的毛巾隔了条界限,不准任何人逾界一步。
卫霆桀急忙地解释,就怕卫霆铠回去后没传达好。
我又没误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的脸上写着误会两个字。
该死!这样好像变成是他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就请你别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啊!是吗?卫霆桀愤恨地斜睨着卫霆铠。
喂,你——对她有没有感觉?卫霆铠正经八百地问着。
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碍于还未查清他二哥的真正来意,还是别贸然地回答。
不关你的事。
卫霆铠好笑地想,他真像是条泥鳅,滑不溜丢的,连逃避问题都可以如此不着痕迹。
有鉴于我是你二哥,需不需要我提供点意见啊?卫霆铠是打定主意要钓出他的答案。
不用你费心。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女人。
卫霆桀似乎已渐渐感到不耐烦。
别这样嘛!透露一点。
卫霆铠觉得自己都快跪下来求他了,他的口风依然很紧。
无可奉告!你可以自己去查啊!既然你有那么多间时间,又这么好奇,自己去查不是比较快。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讲那就算了。
对了!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肯退一步答应我们的条件?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
当初你会设下这个陷阱不是要让她陷入吗?是没错!游戏的前半部确实是按照我所安排的方式进行着,但是愈到后面就愈乱了,干脆收网不玩了。
你知道这样‘奕扬’要损失多少钱吗?卫霆铠实在很难相信一向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的弟弟,居然会如此干脆地放弃。
无所谓,‘奕扬’和‘奕宇’是关系企业,‘奕扬’损失的还不是让‘奕宇’赚走。
算来算去,钱还都在自家人的口袋里打转,无所谓损失不损失的。
是没错。
反正总归一句话,我觉得你这次实在很反常,居然会有提不起劲的时候。
别说他二哥觉得他反常,卫霆桀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的行为,或许还是因为她的关系吧!喔!我想到一件事。
老妈要你今天下班后直接回老家,她有事找你。
卫霆铠差点忘了临出门前,他们亲爱的老妈耳提面命的交代。
他老妈找他准没好事,还是溜回自己心爱的公寓算了!卫霆铠似乎察觉了卫霆桀的企图,你最好别妄想可以溜回公寓不问其他事,老妈已经派了两个圣勒盟的人在楼下等着你下班,她是打算让人押着你回老家。
她真的拿我当犯人看待了是吧!先是二十四小时跟监外加录影,现在又派两个人要押我回家。
我到底还有没有自由、有没有人权?你别想跟老妈谈什人权、什么自由,那是白费力气的啦!你还是乖乖地回家吧!幸好他还没可怜到要人家押他回家的窘像。
如果我说我会乖乖地回家,老妈是不是可撤走楼下的两个人?你想呢?我知道,不可能。
卫霆桀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再多加幻想。
既然这已成事实,那就来探听他老妈找他有什么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老妈找我回家有什么事吗?卫霆铠耸耸肩,不清楚。
是你不清楚还是不肯讲?卫霆桀怀疑地瞧着他二哥。
卫霆铠没回答。
你帮一下自己兄弟会死啊!卫霆桀气急败坏地喝道。
不是我不肯帮,而是老妈千交代万嘱咐不准我向你透露半个字。
我怎么不晓得你什么时候那么听她的话了。
卫霆桀满含讽刺地看着他。
没办法!老妈说我如果敢向你透露半个字,那靓仪小孩子生下来后就不让我这个做爸爸的取名字。
眼看着他老婆预产期都快到了,而他也早把小孩子的名字想好,他老妈才来此一招。
卫霆桀将一张白纸移到卫霆铠面前,你知道这意思吗?卫霆铠望了下眼前的白纸,他知道卫霆桀的意思。
好吧,就算做做善事好了。
他拿起笔写下几个字,我先走了,你慢慢去寻求解决之道。
卫霆桀拿起那张白纸,认真一看——哎唷!真的是教他一个头两个大。
龙飞凤舞的四个斗大的字正实在地呈现在白纸上——婚姻大事艾小瑜紧绷着一张脸,怒不可遏地走回办公室。
她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在卫霆桀的办公室外面听到的话。
他们居然把她当玩具一样地耍着玩。
要不是她诚心地想要找卫霆桀道谢,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他能抛除己见完成签约而感激万分。
谁知,她竟只是他们兄弟俩游戏中的一颗卒子。
她非常生气,可以说是怒火高炽,她就近抓起桌上的一叠纸忿忿地往地上丢。
办公室里另外三个人被她这个举动惊吓到,纷纷转头看着她。
怎么了?丁亦如走到艾小瑜身边,轻声地问道。
你知道吗?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居然还想感激他的退让。
艾小瑜近乎疯狂地抓着丁亦如抱怨。
小瑜、小瑜,冷静点,到底是什么事?易明扬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我们伟大的总经理把我们当猴子一样地耍,‘奕宇’的案子根本就是他和‘奕宇’的负责人……喔,不,是他亲爱的二哥所共同策划,他们只是闲着没事做把我当成小傻瓜一样地玩弄,腻了后再一脚踹开。
艾小瑜憎恨地嘶喊,甚至想找卫霆桀算账。
你怎么会知道?易明扬冷静地询问她。
要不是我想去向他‘道谢’,也不会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听他们兄弟变态的对话。
她那句没有说出口的道谢,说尽了她心中的讽刺。
你是说你将他们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对。
我还知道‘奕宇’和‘奕扬’根本就是关系企业,真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全没发现其中的关联。
一家叫‘奕宇’、一家叫‘奕扬’,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同样姓卫。
艾小瑜嘲笑着。
还真是巧啊!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丁亦如看了眼易明扬。
艾小瑜继续抱怨: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卑鄙、变态、龌龊!她总以为他们已经可以相处融洽了,那天因为那一袋的包子,他们之间的争吵场面消失了,他们能够互开对方玩笑而不动怒;她开始觉得他的人其实没有那么坏,因而欣赏他,甚至……但是,现在呢?那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卑劣到这种地步,拿别人的幸福开玩笑。
如果真有这笔生意,那还无所谓,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可是事实正好相反,根本就没有这笔交易,他们只是在打发无聊而已。
为什么你们一点也不惊讶?!艾小瑜这才发觉她唠叨了那么久,他们三人却一点也不震惊。
小瑜……你们该不会也和他联合起来欺负我吧?!看他们的表情她大概就可以猜到个八九分,你们——小瑜——你们和他也是一伙的,一起联合起来玩耍我!艾小瑜现在情绪更是激动,怒红了双眼一步步往后退,冷眼觑看他们三人。
易明扬他们仅能以抱歉的表情答复她。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被玩的只有我一个,你们全是一伙人,还装着体贴地帮我拟合约、找资料,原来这一切全是假的,假的!艾小瑜大吼。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瑜,我们真的是在帮你……别说了,我不要听。
艾小瑜捂住双耳。
他好可恶!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人看,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小瑜。
丁亦如自责地拿开艾小瑜耳边的双手,小瑜你冷静点听我们说,事情真的不是如你所想的……你们到底还要玩我多久?说着说着她愈觉得委屈,眼泪不听使唤地滑下脸庞。
丁亦如抱紧她,请你听我们解释好吗?他们还能解释什么?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他们又要再一次地说谎。
艾小瑜推开丁亦如,好,我听你们说。
她冷漠地看着他们,眼底没有丝毫的情感存在。
我们真的是在帮你……这样说好像不对,事实上在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们就已尽量让你别掉入陷阱,但还是没办法让你不陷入。
当初总经理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赞同,但碍于他是老板我们也无话可说。
傅壬璞说得好像是艾小瑜自个儿活该似的。
你的意思是我艾小瑜自作孽不可活啰!艾小瑜擦拭掉颊上的串串泪珠。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总经理会想采取这个计划,纯粹是想考验新进的特别助理是否有能力独自完成一件案子,像我们就经常必须独自完成某件棘手的案子。
所以他才会做如此设计,和‘奕宇’之间的事情是有理由的。
你们不需要解释得那么好听。
他玩我、耍我是事实,为什么你们还要如此帮他说话?你怎么那么固执。
易明扬实在受不了。
固执?是啊!她也是那么形容他。
艾小瑜嘲笑着自己竟也变得和他一样固执。
我是固执,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们所说的话,我不晓得我是不是还会再被你们玩一次。
艾小瑜绝望的眼眸尽是悲恸。
小瑜——丁亦如认真地看着艾小瑜,相信我们,我们不可能再伤害你,真的!拜托你放开你的心,相信我们一次好吗?艾小瑜只盯着他们三人看,并没有回答。
拜托——破天荒地一向自视过高的傅壬璞都低声下气地求她。
我需要安静地想想。
艾小瑜低下头闭上眼睛,希望他们能把安静留给她,让她自己去理清他们的话。
我们不吵你,但是我们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
易明扬拉着丁亦如离开。
真的要相信我们……傅壬璞觉得他已没话好说,只好摸摸鼻子也离开。
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们,艾小瑜自己也很矛盾。
她明明心底有道声音告诉她,要她相信他们;但心里同样有另一道反对的声音提醒她别再上当。
她要怎么办?相信?不相信?艾小瑜烦心地拉扯头发,努力地去试着思考这个问题。
卫霆桀很倒霉地坐上家里派来的专用座车上,悒郁地斜睨坐在他身旁的两个人。
他这阵子真是倒霉透顶,几乎没一件事顺心。
在南部做什么事都背极了,回到北部更是噩耗接二连三地传来。
真是背、背、背连三背。
回自己的家还得像被押上囚车般护送,这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这两个奉命护送他的圣勒盟手下居然紧跟着他坐上车,两人各坐在他的左右边。
这下子他更像个犯人了。
你们其中一个可以坐到对面去吗?卫霆桀粗嘎地低吼。
抱歉,三少爷,夫人吩咐必须片刻不离地护送你回去。
其实他们做属下的也很为难,两边都不能得罪,却让他们变成了其中的夹心饼。
车子这么大的一部,非得全挤在同一边座位上才甘愿吗?卫霆桀铁青着脸怒吼。
这辆加长型轿车足够坐六七个人,有两边座位,他们得死跟着他坐在同一边让他看起来像犯人才甘心吗?抱歉,三少爷。
够了!我听腻这句话,换点别的。
顷刻间他的脾气全来了。
抱歉,三……闭嘴!卫霆桀只要一想到待会回家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有色的眼光看待,心情就一路跌到谷底;他甚至还得忍受他老妈的热情款待——逼供,他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
当他看到那幢熟悉的巨宅,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讨厌看到这幢建筑物的一刻。
卫霆桀在两名手下的护送下进入宽大、雅致的卫宅大厅。
霆桀。
殷曼倩热情又慈祥地上前抱住他。
卫霆桀看见他老妈虚伪的表情,就有一把火在心底旺盛地猛烈烧着。
老妈,我怎么从来不晓得你那么疼我,疼到需要请专人‘护送’我回家。
卫霆桀讥讽着。
你受伤了嘛!殷曼倩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正在发脾气,否则他不会用如此冷漠的声音和她说话。
唷,以前受伤怎不见你如此‘隆重’。
以前替圣勒盟里办事的时候受了伤,她也不会这般关心他,顶多叫他随拿块OK绷贴着就算了;如果OK绷贴得住他胸前那道十余厘米长的刀痕的话,他二话不说把头砍下来当球让他老妈玩。
死孩子,这么跟老妈说话。
殷曼倩不满地说着。
你也知道自称自己的时候加个‘老’字,那怎么做出来的事情却和你的年龄背道而驰。
真累!和他老妈说话就像进三温暖房一样会全身冒汗。
卫霆桀拄着拐杖走到客厅,找了个最通风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来。
怎么个背道而驰法?你觉得要我回家需要动用到圣勒盟的人吗?敢问老妈您今年贵庚?做事情完全不经大脑思考。
看来他不只对艾小瑜说话毒,就连对他的至亲讲话时,嘴巴也正经不到哪去。
如果我不命令他们紧盯着你回来,恐怕我要找到你需要找到明年去。
或许上了年纪的人修养和脾气都比较好,所以尽管卫霆桀说话如此不客气,殷曼倩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一个电话打到公司,我敢不回来吗?他绝对不会回来。
是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我的话了?他是她生的,她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有几两重她足一清二楚。
我是你儿子耶!你却把我当成囚犯一样看待。
好了!他开始咆哮了。
我是怕你落跑。
落跑?!笑话!我会落跑?!他会落跑,确定,但他小会明说。
但是我不相信你的人格,你这个人老是喜欢做心口不一的事,别以为我这个做妈的会不清楚,你可是我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我会不清楚你的个性吗?他老妈的这句话可真说到他心坎里头去了,他确实常常心口不一,就如某件事……既然你说到‘宝贝儿子’这件事,我想请问一下有哪个当妈的会监视自己的儿子,甚至还录影存证?呃……那个……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大方地摊开来谈,我怕你会不认账,到时咱们对小瑜就不好交代。
哼,您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嘛!说说看,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恐怕只有他不知道,而非是她不知道。
没有,该知道的全知道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她根本就没发生任何事,所以没什么好该对她交代的。
没发生什么事,你会赤裸着身体对着她,人家可是个黄花闺女,你无缘无故赤裸着身体叫她看光光,你叫她怎么办?要是在以前的话,那女孩早就羞愧得跳河自尽。
拜托!现在不流行什么‘黄花大闺女’,现在的女人也不会因为看了男人的身体而羞愧得跳河自尽。
别把您那个古早时候的风俗拿来和现代的作比较。
一说到这个他就不赞同他老妈的话,如果现在的女孩子真会因为看了男人的身体而羞愧难当的话,他就不会每每去忍受别的女人所投注在他身上的爱慕的目光而感不悦。
你以为身为你妈的我是什么时代下的产物?古早时候?!我有那么老吗?殷曼倩不悦地手叉在腰上发标。
她最讨厌她这群子女们,总说没两三句的就暗讽喻她老。
她哪里老了?她现在还正是风韵犹存。
反正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对了。
凡事只要他老妈插上一脚准会没完没了。
不用我操心、不用我操心,每次都说得那么好听,你要知道家里连晚你一刻钟出生的弟弟都结婚了,全家只剩下你这位自视过高的‘单身贵族’还没个结果。
你觉得我能不为你操心吗?如果真要我不烦心,你倒是去讨个老婆回来啊!说到这她都不免为他感到着急,就怕他会娶不到老婆好过年。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何必担心成那样。
我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女人她都肯跟我结婚,还怕你会没媳妇。
卫霆桀没好气地睨了他老妈一眼。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真在街上给我随随便便拉个女人结婚我可饶不了你。
殷曼倩可不想有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况且我只喜欢小瑜,只有她够配当我的三媳妇。
在拿到艾小瑜的资料后,殷曼倩就对她心生好感,她也知道恐怕只有艾小瑜才能收服他这个以工作为生活重心,丝毫没有社交生活可言的三儿子。
事实上虽然他和他老妈都有这个共识,不过他可不会笨到全托盘而出,到时他可会被她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地押进礼堂。
有鉴于他还想再过一阵子安静舒服的单身生活,还是先别说的好。
这个我自有分寸,我看您还是去照顾你那位身怀六甲的二媳妇要紧。
说到这个,羽珊也怀孕了。
这些天她最高兴,一下子就快多出两位孙子,害她连生气都忘了,每天尽是笑脸满面。
那真是恭喜。
请你多点身为这个家里一分子的心,瞧你说话的态度好像是个局外人。
殷曼倩一向对三儿子卫霆桀最不满的就是,他说话从不掺进任何感情,他大哥就已经够酷的了,他更凌驾在他之上。
他这样哪交得到女朋友,只怕到时别把人家吓跑就已经很庆幸。
他懒得和她讲,我上楼休息。
他站起身,拄着拐杖往楼上走。
我可告诉你,你的期限剩下两个月而已,到时别怪我和你爸帮你物色新娘人选……你听见了没有……殷曼倩对着卫霆桀离去的背影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