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已经有几天投联络了?壁有些担心的问。
鬼从潜入官邸那天和ZC联络后,便和大家失去了联系,ZC一干人急得半死,全聚集在书房商量对策,预测鬼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他会不会已经失手了?室皱着眉头。
不可能,鬼不可能容许自己失手。
壁坚定地摇头,反驳室的猜测。
那么请谁告诉我,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联络?星一把火在心中闷烧,反正他从来就没认同过鬼的能力。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别笑死人了,他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是他任务失败吧。
星很不屑地道。
星,你心里很期望鬼任务失败吗?壁忍住想咆哮的冲动,咬牙问。
我可没说。
星将头别过一边。
那么就请你闭嘴。
该死的星!试着和鬼联络看看,说不定是他忘了和我们保持联络了呢?室拍拍一旁井的肩,示意他开通讯器和鬼联络。
好……井点头,动手打开通讯器。
等等。
壁阻止的动作。
不要联络。
为什么?壁一说,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如果任务失败,鬼一定在挪威皇室手上,通讯器有可能还会在他手腕上吗?说不定被人拔走了。
如果我们现在主动联系,必定打草惊蛇,更甚者陷鬼于危险当中,ZC的所在地有可能跟着被发现,所以还是先别主动联系好了。
可是……室有些迟疑。
最好的办法是自到挪威走一趟。
壁合上手中的书,坚定地道。
到挪威走一趟?其他三个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原先因为大家都不想离开身边的另一半,所以才会放任鬼自己一个人接受任务;如今,壁又提议到挪威一道,这……壁,我有没有听错?你说到挪威?星挑起眉,将耳朵倾前。
没错。
那千寻怎么办?千寻的眼睛才刚好,现在正需要壁待在她身边……室非常不赞同地皱眉,我会先送她回日本,让藤堂家的人照顾她。
他不是无情的人,所以也不容许自己明知道鬼可能遇到危险,而仍待在小岛上,只为了照顾眼睛刚医好的千寻。
壁?!壁阻止室再说下去。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我想千寻会谅解。
既然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
我会替你照顾好千寻的。
室叹了口气。
星、井,你们的意思怎么样?虽然很不甘愿,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星有些赌气地道。
井呢?我……井想到了央澄心,心里是有些犹豫,但友情还是会有战胜爱情的时候,何况他也不是冷血的人,我想澄心她会赞成我的决定。
蒂希雅一整天都待在画室里,整理这几天的画作。
这间坪数不小的画室是亚斯国王特地拨出来给蒂希雅存放她画作的房间,蒂希雅的画在挪威有一定的评价,其优美、柔细的笔风和柔的色调,有股清新脱俗之感,让她画作的价值在挪威水涨船高,甚至多次出借外国展览。
对于音乐,她也涉猎极广,最拿手的便是竖琴。
她的多才多艺遗传自母亲荷皇后,对美的直觉强烈,能正确掌握重点。
她拿起一幅人像画,上头有位美丽女子,青丝披散于纤弱肩头,倚着藤椅而坐,殷红唇畔漾着幸福的微笑,她一手扶着竖琴琴弦,身旁坐着两颊酡红、长发披泻身后、模样甜美,年纪小小的小女孩。
两人同在一幅画像里,勾勒出美丽,年轻、幸福、相依的美好景象。
蒂希雅情不自禁地抚上画框,画布,沿着年轻妇人美丽的轮廓游走,眼眶也泛着泪雾。
妈妈……我好想你……门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但关上时稍嫌用力,惊动了她。
她吓地抬头,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掉下,她凄楚地睁着大眼看向进门的人。
看见她这副受惊而泪眼朦珑的模样,亚理士只想将她纳入怀中安抚,但他抑制了心头的这股冲动,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拳。
你怎么进来了?她讶异的问,在别馆工作的人都知道,她从不让别人进入画室,这是她下的命令,但他却没经过通报、没敲门得到允许的随意进入,甚至还看见了她这般脆弱的模样。
你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吗?她的语气带着不悦。
为什么哭?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
她急忙以手背拭去颊上的泪,吸吸鼻子。
不关你的事。
她继续收拾一些画作,借以忘记他的存在,忘记她狼狈的一面被他瞧见。
他往前跨近。
但是我想知道。
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他要阻止自己对她的一举一动有感觉,他不容许她的身影在他心底占有一定份量,他不能爱人的!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在意她为何而哭泣!她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他,努力想在他脸上找到些自己想得到却无从解释的情绪反应。
你想知道?我想知道。
他很肯定的回答。
她吸吸鼻头,楚楚可怜的苦笑。
你想知道……呵……向你要求做朋友,你拒绝;我想拉近彼此的距离,你却刻意拉远。
现在你却想知道我为何而哭……你不觉得很矛盾吗?他的尊卑观念严重到让她无法理解。
原该出现在脸上的狼狈却被他迅速隐藏住,他噤声不再多言,但那眸子隐约透着情潮,只是她看不到,那情潮是如此的渺小,小到连他都不自知。
她看着他,眉头皱紧又松开,柔柔地道:我只是想起妈妈。
然后,她又低头继续收拾。
她从没向人剖析过内心,但一时之间竟向一个相处没几天,连最基本的个性都摸不透的男人吐露,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忽然间,肩上多了双温热的大掌,她全身一颤,背脊一僵。
这感觉是安慰也是怜悯,在无形中给了她支撑的力量,她眼眶又刺又热,手上的画框在无意识的松手中滑落至地毯,发出不小的声音。
亚理士扳过她的身子面对他,将她拉起。
他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眼眶下方,拭去滑落的泪水,但拭去又滑落,他一言不发,低下身一手捧住她的脸颊,一手由背后把她按贴近自己,吻上她的眼,舔去泪珠。
蒂希雅一惊,屏住呼吸,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住,她背后的手一紧,将她按向他胸膛让她动弹不得,原先轻碰触的唇瓣转而强烈,亲吻吸吮她的下唇瓣,在她喘息之际进占唇齿间,灵活的舌尖趁隙窜进她嘴里,翻起惊涛骇浪,逗弄她柔绵带着香甜的唇舌,汲取她口中的蜜汁。
但刹那间,心中警铃大响,他推开了她,仍沉醉在这个吻中的她,身子一时不稳往后倒下去,他伸手及时由后扶住她,让她站正。
她喘息不已,诱人的唇瓣红彤彤的,透着成熟的气息。
她不解地望着他,然后在眼底瞧见气恼。
懊悔和若干不知名的情绪反应。
他的脸瞬间变冰,恢复一贯的冷漠,原有的激情也不复见,执行任务的声音在他心底提醒着他。
公主,晚餐时间到了。
语毕,他迅速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她。
他怎么可以……她全身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古董椅上。
他刚刚吻了她……他吻了她,他怎么可以在下一刻立即翻脸,又恢复惯有的冷漠,将彼此的距离拉远。
她别着身子,将脸蛋埋入掌中,一阵笑声在房里响起?一阵一阵,分不清是凄楚悲哀还是认同的欢乐。
我爱上他了……这里空气还不错,不过没有小岛来得清新。
星大大的吸了口空气。
站在机门的戴上墨镜。
到了。
他缓缓步下阶梯。
壁合上原来在机舱里看的书,也跟着步下阶梯。
办好一切入关手续后,他们便直奔租赁的小房子。
这幢位于挪威乡间的房子前方有个小花圃,房子外观是砖红色和白色相间,有些落漆、斑驳。
他们在出发前就先透过网路租了房子,这次任务变数太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住在饭店里;偷窃皇室宝物的罪名不小,他们都得小心点……井开始在小客厅里安装仪器,升起网状的卫星小耳朵,打开电脑等待接收讯息。
肚子饿了吗?双手插放裤袋里,星帅气地倚着门框。
他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好久,饿啊,飞机上的食物不多也不好吃,不饿才怪。
井跟着附和,心里期盼星能出去买食物。
大家都饿了嘛。
星贼贼的笑。
壁看着星的笑容,一双锐利的眼睛瞬间闪烁着光芒。
怎么我觉得你的笑容有点给它贼。
呵呵,是吗?不会啊。
星帅气地将额前的发拨开,笑容很阳光。
壁这么一说,井才发现星那笑容有点诡异。
对呀,我也觉得你的笑容好奇怪,贼贼的。
被人家揭穿,星笑得更贼,动作谄媚得像个小太监,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的奸诈相。
没有啦,呵呵,大家都肚子饿嘛,呵呵,麻烦你们谁去买个餐点回来,喂饱肚子才有精神工作嘛,呵呵。
壁和井翻起白眼。
怎么样?你们谁要出去买?星还是一副欠扁的小太监样。
为什么不是你去买?井将手中的东西扔往桌上,双手叉腰,浓眉倒竖。
我去买!?星站直身子,怒气似乎在他身上酝酿着。
我那么辛苦,你居然还要我去买?听见星的话,井差点没笑死。
你会辛苦?拜托,从踏上挪威的国土开始,请问你做了些什么?我……我……一时间竟找不出话反驳,星更加火大。
你欠揍吗?讲不过人家就恼羞成怒……井低声嘟囔。
你说什么!星吼道。
停,别再吵了,我去买。
壁看不过去,便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出门去了。
井瞪了星一眼,便不屑的低头做事,继续装自己的卫星系统,星则朝井吐了吐舌头,也往楼上走。
他们这对活宝,好像一天没斗嘴会受不了似的。
亚理士倚在门口,背对着屋内,阵阵凉风从他脸上拂过,他双手插在口袋,身影由背后看是多么的帅气,阳光洒在他脸上,修长的身影也投射在地上。
蒂希雅看得有些入神。
原来对他,她不只是喜欢,竟还有丝迷恋,视线跟着他转,但却不敢正眼瞧他,她会害羞,然后躲避他热切的注视。
他的双眼是充满感情的,但一脸的冷漠却能轻易将她的关怀打退。
进来做事那么久了,他竟一个朋友也没有,独来独往,除了会和她说些话外,他是静默的,时常一言不发的看着远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缓缓走近他。
原本以为,爱情对她而言可有可无,追求者虽多,她却也不曾对谁动过心;但是见他,她的心头就有如小鹿乱撞,那是一种悸动。
老实说,初见他时,曾被他左侧脸颊上的伤痕吓住,但随即的,他眼中微带情感的漩涡吸引了她陷入,时时猜测着他内心的想法,他为何掩饰自己,为何升起一道冷漠的防垒?她全都想知道。
训练有素的警觉性让他迅速转身,一见是她,防御心立即瓦解,有种暗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恢复惯有的冷漠。
公主有事?他每喊一声公主,她的心就疼一回。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身份,头一次想抛弃这种尊贵的家世背景。
我今天不想画了。
说着今天不想去画画,但她却穿着外出服,一身牛仔服饰,轻松而休闲,牛仔裤将她小巧圆翅的臀部包裹住,更强调出她腿部曲线的修长。
她的长发扎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前,挡在她高耸的胸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且轻松。
但却他觉得她太过瘦弱,太过荏弱,一副不堪风吹的娇弱样,而不盈一握的细腰像要折断似的。
可是公主的装束像要外出。
他狐疑的看着她。
她看了他一眼,因他挑眉睨着她的动作心中一震,下意识羞怯地低下头,从他身旁走过。
我到附近河边走走。
他无声地跟在她身后,走没几步,她却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道:我想单独一个人。
我工作就是跟着公主,公主去哪我就得跟到哪,我是被派来保护公主的。
他刻意提到自己的身份、他的工作,提醒着她,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为的不是什么,为的是尽他的责任,做他应做的工作,她想到心里就有气。
她不再多言,脚步加快想将他甩在身后,但她却没想到,尽管她多想甩掉他,他总是能紧紧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到最后,她走得气喘吁吁,他却轻松自若。
她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背靠着树干喘气;颊上浮起两朵红云,唇却因急速的步伐而泛起苍白的颜色,颊边黏丁几丝头发。
他在远处停下,静静地看着她喘息。
一束束光线由侧方投射在他身上,使他的身影更加俊朗,刚毅的俊脸线条让她看傻了眼,一时间迷恋地直望着他帅气却漠然的身影。
发现了她热切的注视,四目瞬间相对,空气凝结、温度高升、四周缤纷的花卉、香气及舞动的风,构成了眼前这幅如涛般的画,像极了一对恋人互相凝视、含情脉脉,无言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她的两颊更加红润,一时间她慌乱地移开视线,踉跄地站起身走到河边。
四周黄白色的野花围绕在她身边,她尽量避开不去踩到花朵,在河畔蹲下。
清澈河水可见底,里头的鱼儿、水草,小小蝌蚪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柔荑在水中拨弄,借以降低因羞怯而引发的热潮,稳定一颗不停颤动的心。
随着流水漂下一朵朵来自上游处的野菊,她伸手捞起一朵,弄着花瓣,喃喃地道流水葬花。
虽是呢呢喃喃的一句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她的身影。
其实,她的一切占领了他的所有思绪,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很容易让他忘了四周的一切而跟着她打转。
只是,他从不想去澄清心中的感觉,只是一味地将照顾她、保护她当成是自己的工作和任务。
他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他的眼睛很自然地盯着她,但思绪飞得老远……再见一朵落花,蒂希雅伸出手想去捞住。
捞了下,捞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朵顺着水势滑过她跟前,她望向上游,发现有许多的花顺着水流滑下,她忍不住替这些可爱的野菊抱怨:谁啊,真没公德心,居然将花摘下,还狠心的让它们葬身流水。
一时玩心大起,她沿着河边往上走了一段距离,继续她的捞花行动。
她蹲下身将袖子卷高,一手扶住大石,一手往前探,捞起一朵朵的野菊,心里盘算着要将这些花押制成书签。
捞花好玩,她干脆脱下鞋袜、卷高裤管,探了探水温后便将白皙的脚踏进冰凉的水里。
水草滑细,踩在上头的感觉很怪异,滑滑的就像踩在苔藓上,有点恶心。
她尽量避免踩在水草上,而是踏在石头上,弓下身捞花。
阳光强烈,亚理士眯起双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有些宠溺、有些纵容她的放肆。
他不清楚自己正以一种溺爱的眼光望着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双眸流露出来的光芒掺杂了爱意。
蒂希雅将所有的野菊捞进自己口袋,正想离开冰冷的河水,忽然有几只小鱼游到她脚边,围着打转。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鱼。
她蹲身将手探进河水里想碰触小鱼的身体,但小鱼滑溜得很,只要她的手在快接近它们的当儿,小鱼就会迅速游开,然后当她的手离开水里,它们又游回来,在她足边围绕,好像在和她玩捉迷藏,惹得她笑声不断。
真好玩。
晒了许久的太阳,她的肌肤由原本的白皙粉透转变为泛着桃红色,让她的肌肤看来更漂亮,绑成发辫的头发因游玩而有些乱,她索性将发辫松开,细细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飞扬。
她两只手都伸进水里,开始不再是试探的摸索,而是有企图的想将小鱼们捉住。
小鱼也仿佛觉得她开始具有危险性,决定不再和她玩,往前游开,但她不甘愿,也往前移动。
一个不小心,脚下没踩好,她整个人向后栽倒,狼狈地跌坐在水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衣裳,她被冰冷的水温愕住,倒抽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
她从未这么有失身份的玩过,以前若是被奶妈或哥哥看到,准会被唠叨个没完;没想到她今天能玩得那么开心,甚至还狼狈的跌坐在河里,弄得全身湿漉漉的。
她以手掌扶着河岸进的大石,才勉强撑起身子站直。
一站起身,大量的水便由衣料中滑落,湿透的衣服全贴着她诱人的身段。
使窈窕的曲线更加原形毕现,她拉拉衣服,因为衣料黏着身体实在不好受。
不经意抬头,她便看到亚理士那似笑非笑的双眸正紧紧盯着她。
她羞愧地低下头,跨步想走上岸,老天!她居然在他面前出糗。
不过,老天似乎没听到她羞愧的轻呼,又让她没站稳地往后倒栽,这次她向后倒的力量实在太大,整个人跌进河里,连头发都湿了。
她又再一次狼狈的起身,然后,隐约间,她听见一声粗犷的抽气声,见到他那双性感的眸子正牢牢盯着她的身上。
她不解地低下头,才发现再一次被水沾湿的衣服更紧贴她的胴体了,此刻,未着胸衣的胸脯正透过衣料向大自然招手,两朵粉色的蓓蕾正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