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碧絃出院,在商靓仪的好友——翁小红家养病,武隽时常会奉卫霆政的命令来看高碧絃绞的伤势。
商靓仪端出一盘菜放在餐桌上,小碧,怎么样?通知伯父、伯母了吗?嗯,我已经跟他们说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可是他们偏偏还是不放心地要来。
高碧絃绞心想,或许她爸妈是担心她和高碧絃珈一样发生意外,从他们的生命里消逝吧!那怎么办?如果他们看见你胸口的伤,你该怎么向他们解释?麻烦就在这,我根本就想不到任何借口来搪塞。
他们精明得很,我一说谎他们马上知道,你说我该怎么办?‘’高碧絃现在可苦恼了,依她老妈多年行医的经验,恐怕她没那么容易过关。
商靓仪这下子也伤脑筋。
而且啊,他们居然还在电话里说这次回来要顺便帮我相亲,你说我惨不惨?她现在是腹背受敌,左右都为难。
相亲?商靓仪不敢置信地大叫。
这可怎么行,她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那个火爆小子?他们说对方是在美国地方上非常有名望、标准的医生世家。
我妈曾和对方的母亲在同一家医院服务过,因工作而结为好友。
唉,所以——她以一副无奈的表情诉说着。
他们要将和你相亲的人一块儿带来啊?哇,她还没听说过比这更夸张的相亲,居然千里迢迢地带个人回来只为了和高碧絃相亲。
没那么夸张啦!她失笑道,要跟我相亲的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来了,目前在本地的医院里当医生。
哪里像你说的那么浩大,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人家何必就只为了和我见面而花那么昂贵的飞机票一路飞来?至少在某人的心中是——不须她点明,高碧絃也知道她说的某人是谁。
高碧絃的笑容马上隐没在愁容里,拜托你别再提他好不好?为什么?你当真已经对他死心了?她不信。
死心?她嗤之以鼻,我的心在认识他后又有什么时候活过?别这样……商靓仪看见小碧认真的表情不禁为卫霆政担心,他真的爱你。
别说了!别说了——她不想去回忆那段日子,认识卫霆政根本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小碧——商靓仪还是不死心。
叫你别说了!高碧絃激动地大叫后,痛苦地抚着胸口。
小碧——商靓仪着急地将她的白色衬衫脱掉,拆开胸衣上的纱布,伤口正沁出鲜红的血。
商靓仪马上拿卫生纸按住伤口,空出一只手打电话要武隽马上赶来。
武隽赶来商靓仪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责备:怎么那么不小心,万一伤口受到感染的话就麻烦了。
他先将伤口消毒、擦药,然后重新包扎,把这颗消炎药给吃下去。
我看你得再回医院去,这样我才能放心。
不要,我不要回医院,我不要再去。
这辈子她最怕的地方就是医院,要她再回去,别想。
你看看你,又激动了。
不是叮咛过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吗?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好,好,我不激动,你别把我送回去那里,我一切都听你的。
高碧絃结个小孩子似的苦苦哀求武隽。
武隽心中蓦地闪过一个想法,不想回医院也行,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答应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不答应,那你就只好乖乖地回医院把病养好。
他偎近她,邪气地笑着。
什——什么?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冷颤了起来,下意识地抱着胸取暖。
对啊!商靓仪对武隽所谓的条件也很好奇。
这个嘛……他帅帅地摸摸下巴,我想要你和我的一个朋友约个会,如何?你的朋友?高碧絃怀疑地瞧着他认真的表情。
喂,你什么时候当起‘龟公’来,我怎么都不知道?说话请留点口德行吗?我这是当‘媒人’帮小碧介绍男朋友,你懂个屁。
武隽有点不悦地睨了商靓仪一眼。
你别太过分喔。
商靓仪用力地戳着他的胸口,我哪里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把小碧给卖了?在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卫霆铠的家世背景后,商靓仪一直很不安。
她实在不敢去相信混黑道的人有多善良,就如同她一直不相信圣勒盟这个组织的中立性质有多可靠。
于是乎——他们的婚礼又在她的不安下延期了。
在一旁的高碧絃,只说一句话便使得争吵中的两人闭口。
我答应。
小碧!商靓仪不信她居然会答应这种条件。
真的?那太好了,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会有车子来接你,就这么说定啰!武隽——商靓仪还是想帮高碧絃解除这项条件,不过武隽却不容商靓仪再多说一句话。
那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喂,女人,不送客啊?你这主人是怎么当的?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武隽反倒不怕商靓仪这个大女人;他将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的霸道脾气和凶巴巴的个性只适用于一个人。
好啦!商靓仪不悦地应着,跟着武隽走到楼下。
他们在武隽的车旁停了下来。
商靓仪拍掉武隽正要打开车门的手,你到底要把小碧介绍给谁?她爸妈马上就要来,而且还帮她安排了一个相亲,你别多事穷搅和行不行?她要相亲?对,这下子可以取消你这‘龟公’所安排的约会了吧!她挡在武隽的前面,不让他打开车门。
还是不行。
为什么?因为我那个朋友叫卫——霆——政。
这个答案满意吗?霆政?你干吗帮他约小碧?还不是看不过霆政一副无生气的模样,想为他制造点和小碧相处的机会。
依你刚刚告诉我的惊人消息,我更加确定不能取消明晚的约会。
不知道卫霆政在知道这件事后,又要在卫家掀起多大的风浪。
是他叫你约小碧的?当然不是!那个自尊心作祟的家伙怎么有可能会要我来做这种事。
我是秉持着好友的立场,才做这种你口中所谓的‘龟公’角色。
你晓得是什么事让小碧激动到扯裂伤口吗?什么?只有三个字,而且你刚刚也提到了。
武隽明白地点头。
你知道她对他死心到什么地步吗?看见武隽摇头的反应她又继续说下去,我连提都没提霆政的名字她就已经把自己伤成这样,你能想象她在看到霆政后的反应吗?武隽可以想象出高碧絃会有多大的反弹,不过在他出口约她时就已经想到了这点。
这个你放心,我有我的办法。
你现在只要在明晚帮小碧打理好一切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我这个做医生的不会让我的病人病情恶化,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这可是你说的。
小碧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饶你。
商靓仪指着武隽,大声警告。
我以人格保证行了吧,要不要我发誓?他受不了地靠在车身上。
那倒不需要,不过我要你提醒霆政,要他小心小碧的伤口。
这个他比你更担心,所以不构成问题。
武隽看看商靓仪又看看车子,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还得回医院帮病人开刀耶!喔!她离开车门。
武隽要离开之前商靓仪又不放心地叮咛一番,武隽却懒懒地回答她:知道了啦!就火速地离开,他可是放下手边的事奔来的,不赶快回去怎行!他十分钟后还要帮病人动手术,他可不想延误了时间;做医生的不能拿病人的安危开玩笑。
何况是他这个一院之长呢!在隔天的傍晚,商靓仪也不知道从哪变来一件小礼服——一件火红色宽肩带的连身短裙。
这个,你去哪弄来的?高碧絃皱着眉头看着小礼服后面偌大的漏洞。
要她穿这玩意儿出去见人,她是想引人犯罪不成?这个啊,武隽的朋友送来的啊!我有点后悔答应武隽这个约会,他的朋友是不是色狼,怎么送这么暴露的衣服来?万一他要是克制不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那怎么办?别担心,武隽再三向我保证,他那个朋友绝对是个正人君子,放心地穿上它去赴约吧!这——她还是有所犹豫。
别犹豫了,再拖就没时间化妆,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商靓仪怕她后悔,到时就功亏一篑,于是连忙推着她进房。
经过一番精心的化妆,高碧絃苍白的脸色顿时显得有朝气、红润了许多。
喂,我的背都露了一大块,这怎么行?行啦,你美得像天仙下凡,人家只会注意你的长相,没人会注意你背后那一大块春光啦!看看墙上的时钟,时间到了,快下楼。
别让人家等太久,我等你回来告诉我‘精彩’的约会经过喔!高碧絃就在商靓仪的推送中下楼,到了门口看见早已停在那里的豪华轿车,她有点吓傻。
需要这么夸张吗?她暗自呢喃。
在车旁的司机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车里,而她也乖乖地照做。
一路上光是车里的高级设备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竟坐在只有在电影里才看的见的豪华加长型轿车里。
车里早摆放着一大束的红玫瑰。
高碧絃心想,武隽的朋友是不是非常喜爱红色,因为他送的衣服和花都是艳红色的,不过她实在很难将一个大男人和大红色划上等号。
车子来到郊外的一处高级餐厅门口。
到了吗?到了,小姐。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
高碧絃打开餐厅的大门走了进去。
奇怪!为什么会没人?是不是司机记错地址?她转身要回头找司机问清楚时,谁知车子已从她的眼前开走,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往里走。
小姐,请往这边走。
侍者礼貌地带领她到一张长桌的位子上就坐。
她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不安,这里的气氛似乎有点诡异。
有人倏然拍打她的肩膀,她转回头去差点没吓死。
拍打她肩膀的人竟然戴着面具,只露出性感的双唇。
你——她的心这会儿跳得更厉害。
吓到你了,很抱歉。
那个人的声音既低沉又性感。
高碧絃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礼服的人,对于他俊挺修长的身影不禁有些迷醉;但同时这个人的身影也令她觉得有些熟悉。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很美。
谢谢。
对于别人的赞美到现在她还不太能大方地接受,还是会令她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这里会一个客人也没有?这位先生已经将这里包下,所以不会有客人来吵到二位的用餐。
送来餐点的侍者刚好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不需要这么奢侈,有时有人陪伴着一起进餐会是件愉快的事。
她实在很难想象包下一整间餐厅需要花费多少钱。
为了你,值得。
他的话似乎有些少。
但是她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在进餐的同时,耳边传来悠扬的琴声,再加上烛光、美味的餐点,这是多么好的一种享受,但是她的心却无法去认真体会。
她的心早就充满了对她眼前这位翩翩男子的问号。
用餐进行到了一半,他却开口邀舞;而高碧絃也没有理由回绝,只好答应和他共舞。
怎么会那么刚好?!这首歌……高碧絃耳边传来由钢琴演奏的一首歌——WhenIsawyou《相见之时》。
她愈来愈感觉到对于这戴面具的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
无意间她看见了他手上那只特别的银色戒指。
她看过的,有四个人戴过,只是颜色都不一样;这是她住院那段时间最大的发现。
卫霆桀。
她的口气有点像在责备他,没事找事做啊,干吗玩她。
他只好摘下面具,被你看穿啦!他颇不好意思。
你真是——闲着没事做啊,玩这种诡异的游戏。
他耸耸肩,游戏嘛,何必认真。
我也只是想让你放松心情啊!她有点怀疑。
眼前这个人真是卫霆桀吗?她再看清楚,应该没错。
他的戒指、头发、穿着都是卫霆桀无误,可是他那耸肩的动作却是另一个人的习惯动作。
卫霆政知道高碧絃在打量他,他现在可不能再做任何会使她起疑的动作,刚刚的一个不经意的耸肩就让她起了疑心,他得小心点。
卫霆政觉得武隽的这个游戏并不好玩;先是得戴着面具像个变态一样现身,这会儿又得巧扮他那个双胞胎兄弟,只因她一知道他是他之后会旧伤复发,更会导致新伤发作。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为了武隽昨天所带给他的惊人大消息,做什么他都得忍了。
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怎么了?卫霆政关心地问。
没什么。
她对她自己眼中露出的怀疑眼神有点不好意思。
她走回位子坐了下来,东西都凉了,还是快吃吧!他有点提心吊胆,不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再次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他紧张地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但她却动也不动一下。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我只是以为你是另一个人——卫霆政心里一紧,听着她把话说完。
我在想,如果他是你,我就不会伤得那么惨,或许我该对他彻底死心。
一提到卫霆政,高碧絃就酸甜苦辣在心头。
你难道不想试着了解他?见碧绍一语不发,他倒是心急了起来,说不定他爱你呢?这是实话!他的确是爱上她了。
不会的,他根本就不可能会爱上我。
我心里如果真那么想,那就是在自欺欺人,我何必自寻烦恼。
卫霆政迫切地想找什么话来替自己解释。
高碧絃强打起精神,端起香槟杯,别说那么多,今天的气氛那么好,不要把它给弄拧了。
OK?可是霆政曾跟我提过他喜欢你啊。
他还是不甘心。
喜欢并不代表爱。
两者之间并不能划上等号、相提并论。
放下杯子,她强迫自己别因他的一句话又让心中燃烧过的灰烬复燃。
你真是固执。
他该怎么办?你早在认识我的时候就清楚这点,不是吗?她朝他笑。
听武隽说,你爸妈要来。
一定又是靓仪跟他说的,难道他是你的眼线?她的眼神像要穿透他的心,锐利不已。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关心你的病情。
他笑称他只是关心她,但……武隽真的是他派去的眼线。
如果……他也有你一半的关心……她落寞地呢喃,听在他的心里痛苦得要心碎。
他轻拥着她,她吓到了,你——卫霆桀从没像现在这般深情地拥过她,莫非——卫霆政吻住高碧絃的双唇,她能感受到由唇上传来的深情,令她全身灼热得像个发热体。
他轻启她的贝齿,温柔地想让她属于他。
他要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管以前他曾如何对待她,从这一秒开始,他要加倍地疼爱她,他不会再让她的心受到他任何无情的伤害。
他坐上自己开来的卫霆桀的车子,带着她回他的公寓。
我跟霆政借了他的公寓。
一进门,卫霆政便试着圆谎。
打量着这里,高碧絃想起了以往曾和卫霆政相处的时光,我还记得他冰箱里的食物都是他那些女友们买的。
她打开冰箱门,空空如也,她失声笑道:这倒稀奇了,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半样东西也没有。
或许他是特地让它空着,好让它真正的女主人能填满它。
他现在仅能借卫霆桀的身份将自己的心情一一倾诉。
或许吧!高碧絃走近他身边,主动地吻住他。
他惊讶地忘了反应,半晌才恢复意识,托着她的下颌热情地回吻着。
她紧闭双眸去体会这分感觉。
不自觉地滴下泪。
他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抱起她往卧房走去。
这是梦吗?他想爱她,但绝不是以卫霆桀的身份去爱她,他必须让她知道。
小碧——高碧絃统制止他,别说什么,只要用心去体会。
她再度吻住他。
这次他不再想说任何话语,或许……梦醒了再说。
当他们俩一番云雨过后的隔天早晨,卫霆政几乎是笑着起床。
现在,他的心情有说不出的轻松愉快,他一定要向小碧表明他心里的话。
他起身要叫醒身旁的高碧絃结,小碧——他慌了,小碧根本就没躺在身旁。
他摸摸床上早已冰冷的床单,发现她早在半夜时便已离开他。
他有些丧气,原本想把他心里的爱意全诉说给她听,怎奈……卫霆政迅速下床盥洗一番,换了套衣服,他不再穿着属于他的注册商标的黑色衣服,他换了套深蓝色的牛仔装,出发往商靓仪家去。
她走了。
商靓仪的一句话让卫霆政的心情顿时掉到谷底,她走了?!对。
她去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
卫霆政惊慌失措地拉着商靓仪。
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告诉你的一点是:小碧和她父母在一起。
他无力地放开她。
她一定是要回美国,她要和她爸妈中意的人选相亲,然后嫁人、生子,从此远离他的生活。
不!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还没告诉她他心里的话,他们还未结束,就算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
商靓仪有点同情地看着霆政。
高碧絃昨天半夜回来,一直对于晚上约会的事只字未提。
早上她在接到她爸妈从机场打来的电话后,便收拾行李决定和她爸妈一同住到饭店里。
高碧絃让商靓仪知道她的行程是想要让她能安心,她真的把靓仪当成是在这里的好朋友,惟一的。
就基于小碧对她的信任,商靓仪更不能告诉卫霆政小碧的去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霆政,这是小碧要我交给你的。
卫霆政迫切地抢过她手里署名给他的航空信封,迅速拆开它。
霆政: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美好的夜晚。
你一定很惊讶我怎么知道昨夜的人是你,早在你摘下面具的那刹那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绝对不是霆桀。
你眉宇间的不羁和自信,我想是任何人都无法抹灭的。
在你的吻中,我更坚定我的猜测,那是你从未给予我的深情;坦白说,我奢侈地希望能把它留住,深埋在我的心底深处。
但,这一切就如同虚幻的美梦,永远也不可能让人轻易留住。
我曾深深地爱过你,或许你的心里也藏有那么一丝的爱意,也或许没有,那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悔地付出过,在昨晚也得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回忆,那就够了。
别再执着于这份没有任何结局的感情,把它当成一份最美好的回忆收藏在你我的心底。
我已经决定和我爸妈介绍的人相亲,告诉你是想让你能完全放心,没别的意思。
在这里和你说声道别,也祝福你能找到你今生所爱的人。
高碧絃笔不——不——卫霆政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他已爱上她后离开,他不会让她如愿的,他不会。
霆政——商靓仪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告诉我她在哪里?他冷冷地低喃。
我……我不能告诉你。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
卫霆政不加犹豫地转身离开。
商靓仪看着卫霆政失望却又坚毅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赶紧打电话给卫霆铠,要他们劝卫霆政死心。
但是,依卫霆政的火爆性格,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
高碧絃离开商靓仪家后,即搬进她父母住的饭店。
高氏夫妇在得知宝贝女儿的受伤经过后,更坚定了非押着她上飞机回美国的决心。
今天,高碧絃就要和她父母所安排的人相亲,地点就近挑女方所下榻的饭店中所属的餐厅。
小碧,快点。
高母催促着在浴室里已蘑菇老半天的高碧絃结。
好了、好了。
她从浴室走了出来,无奈地道:穿这样够隆重了吧!高碧絃从一早到现在已换了数套她妈妈认为不合时宜的衣服;不是认为它不够隆重就是不够醒目。
高母满意地上下审视,嗯,漂亮!那我们可以走了吧,两位漂亮高贵的女士。
在—旁的高父打趣地看着她们母女俩。
对、对。
别让人家等太久。
三个人来到餐厅,高母先替大伙点了餐,等候对方的到来,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对方的出现。
妈,对方会不会放我们鸽子?不会的,放心好了。
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是啊,放心。
高碧絃才不是不放心没人来相亲,只是担心她那饥肠辘辘的胃已快承受不住了。
她趁着等人的空档,欣赏起餐厅里的摆饰,当目光转向餐厅服务台时,却不意瞥见了白户脩。
爸、妈,我看到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
她走到白户脩的身旁,轻拍他的肩,嗨,阿脩,真巧?白户脩惊讶地转过头,小碧,怎么会那么巧。
我和我爸妈正在等人,你呢?我啊!和人有约,不过刚才在手术房耽搁了一下所以来迟了,不晓得对方走了没?这样啊!我们等的人也没来,那干脆和我们一起用餐吧。
顺便介绍我老爸、老妈让你认识,也好趁机道谢你在我住院那阵子对我的照顾。
好吗?她提议道。
也好。
我肚子快饿扁了。
白户脩心想对方可能也走了,也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那走吧!高碧絃絃拉着白呼脩往她爸、妈的方向走去。
爸,妈,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这次住院的主治医生,白户脩。
伯父、伯母好。
高氏夫妇震惊地看着白户脩,你说你叫什么?白户脩。
白户脩不解地看着他们。
你是不是和姓高的人有约?他们又问。
对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呢?那没错!和你们有约的正是我们,是我和你妈促成这次相亲的。
高母很高兴见到和他们宝贝女儿相亲的人竟生得如此英俊挺拔。
当初白户脩的母亲说什么也不愿将他的照片拿给他们看,说什么保持神秘感,害他们担心白户脩可能是个生理或心理有缺陷的人,如今见到了面才放下心。
妈,这么说要和我相亲的人是阿脩啰!高碧絃吃惊地看向她母亲寻求解答。
恐怕没错。
这太巧了吧!居然是她和阿脩要相亲!多尴尬呀!既然你和白户先生认识那更好,才不会尴尬。
伯母,叫我阿脩就好了。
那样才尴尬……高碧絃轻声地自言自语。
小碧,你刚刚说什么?没……没什么。
我们可不可以请服务生把东西送上来,我肚子快饿死了;阿脩,你说对不对?嗯。
白户惰不好意思地小声答道。
阿脩抱歉了,为了转移话题只好委屈你。
高碧絃在心里默默地道着歉。
一顿饭吃下来,整个话题全都绕着白户脩身上打转;而他倒也侃侃而谈,只差没连他家的祖宗十八代全扯出来。
阿脩,你和小碧再继续聊,我和你高伯父还有事要办,我们就先走了。
好,没关系。
在高父、高母离开后,白户脩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碧,你知不知道卫家老四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白户脩很明显地看见高碧絃的眼神因他的话而有所闪烁。
是吗?她淡淡的语气让白户脩心生疑问。
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高碧絃住院的那段期间,白户脩对于她和卫霆政的事略有所闻,只是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卫霆政会像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没发生任何事。
真的?!当然。
她露出微笑说着,否则你又认为我们会发生什么事?没事是最好的,你知道吗?他发了疯似的没命地到处找你呢?我不想知道,所以求你也别再提了。
她的心受的伤已经够深了。
我不提。
不过你的心已永远烙下他的名字,这并不是不提就能完全撇清关系的。
我知道。
但正因为这样,我更要把我心里的这个烙痕完全消除掉。
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以让我忘了曾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否则,你要我怎么办?她无助地支撑着头,我是没办法忘了他!哪怕他从未爱过我,哪怕他只会一直伤害我,但我还是深深地爱过他。
我能怎么办?他的身影就像鬼魅般日夜缠着我,挥之不去!白户脩安慰地轻拍她的背,别太激动,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小心点。
白户脩,放开她。
躲在角落的卫霆政走到他们的身旁,脸色铁青。
在苦无小碧的下落下,他最后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利用圣勒盟的高科技和人脉关系。
终于查出她和她父母所住的饭店;更让他查出她今天有个相亲,而且对象竟是她的主治医生白户脩。
高碧絃惊愕地抬起头,你——我不容许你从我的身边溜走,你是我的女人。
卫霆政专制霸道的态度令高碧絃续好生气愤。
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前、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是。
你是!卫霆政愤怒地拉起高碧絃的手往外走。
而白户脩以乎对他们俩的行为也丝毫不想插手,他看得出卫霆政并不会做出伤害碧纶的事。
放开我!高碧絃绍不悦地吼,他凭什么那么做?卫霆政将高碧絃推进他的敞篷跑车内,正当她想爬起身跳离车子时,车子猛然往前飞奔,而她则狼狈地往车上的座椅跌坐回去。
卫霆政不发一语地将车子开到山上,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将车子的引擎熄了火,有半晌气得说不出话来。
请你载我回饭店。
高碧絃绍冷冷地说着。
如果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载你回去。
他威胁着她。
好!我听你把话说完,希望你到时能信守承诺载我回去。
他不知要怎么启齿。
良久,他才生硬地说出这辈子第一次说出口的话:我……我爱你。
高碧絃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在之前,她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现在,不会。
话说完了?那可以载我回去了吧!她必须坚强点,她不能因他一时的热情,而让他有机会再伤她。
卫霆政不敢相信她的反应竟如此冰冷,我说我爱你!我知道。
她冷静且面无表情的脸让他着实心慌,难道你没什么好说的吗?要说什么?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抱着你痛哭流涕?她强打起坚强的心,不必了。
你!他气得开了车门下车。
他不相信她真的会无动于衷,于是不甘心地又大声呐喊:我爱你。
别把你泡马子的招数用在我身上。
她注视着前方,就是不愿多看他一眼。
卫霆政憋了许久的怒气顿时爆发,你认为我会白痴到用这三个字去钓马子?!他奋力地关上车门,该死!真该死!他将车旁的树当成了泄恨的工具,双手不要命地猛捶击它。
鲜血慢慢地正从指缝间流出,而无辜的树也不堪他的拳击而惨不忍睹。
他铁青着脸走回车上,发动引擎,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他森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竟让她心疼不已。
她看见他受了伤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地关心他,拿起手帕要帮他擦拭着手背上的血,但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不用你假惺惺,自然多的是女人争着帮我包扎。
他的无情又再次刺伤她的心,她眼眶蓄满泪水,心中淌着鲜血。
把你虚情假义的眼泪吞回去,我不再吃你这套。
卫霆政轻蔑地看也不看高碧絃一眼。
车子驶回饭店,下车!高碧絃无力地打开车门跨出车外,才刚将车门关上,车子便急速地驶离。
高碧絃看着车子消失在她泪眼模糊的眼前。
这样做,或许对他俩来说正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高碧絃打了通电话给商靓仪,告知她,她就要随她爸妈回美国。
商靓仪接到电话后惊讶得说不出话。
喂,你睡晕啦!高碧絃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你才睡死了哩!怎么那么快就要回美国?这不算快,至少对我来说不算。
高碧絃幽幽地说。
还打不打算再回来?商靓仪怕她这一去,会因此失去这个良师兼益友。
我想我老爸、老妈不可能放我回来了。
高碧絃对于这点倒是举双手赞成,至少她不用再触景伤情;但是对于商靓仪这个朋友,她又觉得不舍。
你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损友喔!商靓仪感伤的语气令她更心伤。
嗯!什么时候走?明天下午一点半的飞机。
明天下午?!那么急着走!没办法,我爸妈已经订好机票了。
我明天去送你。
好,我等你。
高碧絃挂掉电话,诸多无奈地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