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碧瑶七早八早便起床,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刀子,将衣服过长的下摆割掉,然后趁天还未大亮前偷偷溜出房间,蹑手蹑脚来到长廊,准备溜出城堡。
她在这儿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里简直是折磨人的地方。
才来城堡一晚,她的身上已不知多了多少伤痕,背部和手上全是被妇人用鬃刷洗出来的,更不用说鼻梁上的瘀青也是她害的,她前世八成和她犯冲。
她平贴墙面缓缓移步,看见地面映上侍卫的影子时,就先躲起来,待侍卫离开后,她再继续展开逃亡行动。
很幸运的,她隐隐约约瞧见城堡的出入口,暗自嗤笑,原来要逃出城堡是这么容易的事……嘻嘻!她东瞧瞧西看看,见没人在行廊上就想赶紧一鼓作气冲到门口,不料却莫名其妙的撞上一睹墙,瞬间弹力过大跌倒在地,疼得她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奇怪,明明算进了没有墙的,怎会突然跑出一道?诡异!她摸摸极痛的屁股,扶着墙壁站起身,然而却又被一道像冷风的声音吓得再度跌坐在地。
你这么早要上哪儿?她不会真这么倒楣吧?哎哟!她真的很倒楣,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衰,她怎么会运溜走都被恶魔逮个正着?!她故作镇定地站起身。
没、没有啊!我只是……闲闲没事出来逛逛。
恶魔扬起了冰冷阴森的笑,露出一口洁牙活像要吃人似的。
逛逛?你想逛哪儿,我这个主人多的是时间作陪。
不、不用了,我现在又不想逛了,我回去睡觉。
她嘿嘿干笑两声,想转身逃开。
恶魔岂是这么好惹、这么好打发的?他抓住她手臂一把拉过,瞬间她就跌入他怀里,跌劲大到让她胸口疼了一阵。
她心想自己肯定和这座城堡里的人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每次都被弄伤。
她抬头仰望他英俊的轮廓,你还要做什么?真奇怪,她每次都会被他尖锐的眼神吓到;好锐利喔!好像可以不动声色的杀人于无形。
我现在不想让你去睡了,我要你陪我。
陪、陪你?!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对,有疑问吗?当然有——没、没有!她谄媚的朝他笑笑。
那好,我们就如你所愿去逛逛吧!他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几乎以拖的方式拉着她往偌大的花园走去。
恶魔,你走慢点!她三不五时就会被脚底下的小石子绊倒,但显然拉着她的人不想就此停住。
他们来到种植了许多花卉的花园。
亚伦倏然停下,碧瑶一时闪神又撞上他的背,她摸着鼻梁哀号。
我一定和你们犯冲……他放开她的手转头面向她。
你捂住鼻子做什么?他很看不惯她捂住鼻子的蠢样,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我的鼻子在痛啊!她实在讨厌听见自己讲话的声调里有鼻音。
他抱胸睨着她。
你的样子真不是普通的丑。
还不是你们害的!她挑眉瞪他。
我们?哪个我们?你、还有那个替你做事、一直没安好心眼的仆人。
谁?帮我洗澡洗到差点要我命的那个啊!要命,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母夜叉叫什么名字。
你说萍妈?大概是吧!他听了淡淡一笑。
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萍妈的名字。
知道啊!你刚刚说了嘛!既然你不晓得萍妈的名字,邢你都怎么称呼她?喂。
什么?我说喂。
你说什么?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喂嘛!她气呼呼的空出手叉在腰上,好像觉得手这样摆会比较有力、比较强势。
我说‘什么’?我就说喂了啊!气死人了!他已经气到差点经脉尽断。
你再跟我玩这种游戏,我就不饶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明明是你要我告诉你怎么称呼萍妈的,现在又说不饶我,你这个人有病啊!亚伦努力组合她的话,然后又自顾自的大笑。
笑什么笑?有病!他一声不响的猛钳住她手臂,用力的扭住,阴阴地看她。
我说过,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要你好看,希望你没忘。
然后他甩开她,好像她会传染疾病似的。
碧瑶揉揉被抓疼的手臂,嘟起嘴来。
晓得我带你来这儿要做什么吗?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小声的顶回去。
你以后要住在这里,我总不能让你白白的住下——是你以卑劣手段强逼我住下,别讲的好像是我厚着脸皮求你留我似的。
她嘟哝的抱怨。
闭嘴。
他以半眯的眼睛看她,冷声请她闲上嘴。
她将食指抵放在唇瓣上,表面好像和他嘻皮笑脸,心里却不知已咒骂了他多少遍。
以后你就在城堡里工作,抵消你和你妹妹住在堡里的一切费用。
你要我做什——见他又朝她瞪过来,她识相的又将食指放回唇瓣上,频频点头。
以后这片花园就让你照顾。
她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我说得很清楚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照顾这片花园?!他点头不语,等着她发作。
你还是不是人?要我一个弱女子照顾这片……她看着一望无际的花园。
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花园?你是故意要累死我的对不对?天还黑黑的,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这片花园她确实看不见尽头。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工作交给你,你只要把工作做好,其他的都别管了。
不不不,我不要住在这里了!她转头就想溜,可惜被他一把抓住,还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抓住我做什么?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被操死,放开我啦!如果你不想让你妹妹活下去,你就离开。
他放开手,冷冷地道。
他一放手,她反而犹豫了。
走啊!我现在没拦你了,你大可离开,腿是你的。
他邪恶她笑。
她沉默了一会儿。
恶魔!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多谢夸奖,你好像还少了句‘野蛮人’。
你自己知道就好。
算了,为了小楚,再苦她都无所谓。
你要我怎么照顾这片花园?随便你。
她抓住他的语病,音调有些高亢。
随便我?很好,她非第一天就把这些花弄死不可。
他也不是等闲之辈,马上警告她。
不过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弄死它们。
如果不小心弄死了你会怎么样?她试探地问。
你应该很清楚我会怎样。
他轻松的笑容看在她眼底倍觉刺眼。
知道、知道啦!☆ ☆ ☆隔天小楚真的被接进城堡里,她们住在花园旁的一间小木屋里,虽然地方不大,但和她们以前的住所比起来,简直是天堂。
而亚伦也请了全伦敦最好、最有名的医生来医治小楚的病,又让人煮些营养的肉汤要给小楚吃。
因为如此,碧瑶对亚伦的看法也有了些微的改变。
小楚,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舒服点?她拉高被子盖住小楚。
有。
姐,你怎么会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供食宿,伯爵还愿意请医生医我的病?无意间找到的……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去找萍妈端肉汤过来,你得多喝些喔!那是萍妈今天熬的,很新鲜,喝了对你的身子比较好。
嗯,姐……嗯?谢谢你,姐。
傻丫头,这是姐应该做的,好好睡一觉,姐去工作啰。
小楚闭上眼再度睡去,碧瑶则走进城堡来到忙碌的厨房,里头有些妇人边削马铃薯边聊天,有些则开始熬汤汁,毕竟有钱人吃一顿饭是很费时也很费钱费力的。
萍妈。
碧瑶对着炉火边的妇人很不甘愿的叫了声。
做什么?还不去工作,等会儿被伯爵知道又要被骂了。
萍妈放下手中的汤匙。
我……我来看看肉汤熬好了没,好端去给小楚喝。
熬好了我自会端去喂小楚,你别想偷懒。
我哪有!你别乱诬赖人!她讨厌死萍妈了!若不想让人诬赖就好好的去做你的事,把那些花弄漂亮点,过几天伯爵的表妹要来,可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碧瑶看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嘛!她就想萍妈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她那天偷躲在马车里,听到一男一女在对话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嘛!她嘴角扬得好高,朝萍妈挑眉。
萍妈,我想喝咖啡。
萍妈,你的咖啡还是一样浓纯吗?萍妈震惊的盯着碧瑶。
你……嘻嘻——她笑得好贼。
死丫头!萍妈一声厉喊,吓着了在场众人,但碧瑶还是不怕死的朝她奸笑。
咖——啡——她知道萍妈还是单身,所以……嘻嘻,她肯定和那个贾克有好几腿。
太好了!去去去!去做你的事,不让你喝咖啡!萍妈红着脸赶碧瑶。
萍妈,这样不好吧,‘听说’你煮的咖啡很浓很纯耶!我想喝啦!碧瑶!☆ ☆ ☆碧瑶几乎是被萍妈赶出厨房的,她只好朝花园走去。
是不是该向恶魔道谢?毕竟他替小楚请了最好的医生,还答应要用最好的药,而且还安排她们住在那间小木屋里,又让萍妈煮肉汤给小楚补补身子;或许她真该去向他答谢一番才对。
就算他是个低级的恶魔、野蛮人,不看到人家痛苦他不会善罢甘休,但就小楚的事而言,他这个人似乎还有可取之处。
碧瑶拿起角落的小铲子,望着大大的花园发呆。
天呐!这么大的花园居然要她一个人整理,还不准她弄死它们!哼!就这件事而言,他做人似乎还不够格,做禽兽还差不多!既然不能拿美美的花出气,她只好把气发泄在土壤上,努力、用力、使力、奋力的拨土、翻土、搅土,似乎不把它们翻过来不死心。
你这样翻土,我会以为你想翻的是我。
碧瑶一听见背后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低级的禽兽,心里又直犯嘀咕。
是啦!我想翻的就是你。
你一定得这样神出鬼没、吓人一跳才甘愿吗?我不晓得你这么胆小,连转头过来面对我都会怕。
她闻言转头瞪他。
谁怕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本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全身镀金没话说,还有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你可真说对了。
他好像没和她斗气就会浑身不舒服。
低级!她不想再理他,又继续拨土。
又换新形容词了吗?怎么你的脑子里有那么多形容词好想,分点给我吧!让我想个形容你的词句好用。
你今天心情很好吗?还不错。
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心情开朗得不得了。
那你离我远点,我心情不好,我怕会坏了伯爵您的好心惰。
我可以分点好心情给你,若你不介意的话。
你心情好是因为你的表妹过几天要来?他倏地沉下脸,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态度。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哼!现在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了。
真是抱歉!我忘了我和你的身分有多悬殊,哪能跟你说笑?你是在说我开不起玩笑?他半眯着眼看她,可惜背对着他的她瞧不见,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喔,我有这样说吗?伯爵您真是爱开玩笑,小小园丁的我可没那个胆这样说您。
我可不这么认为。
还是赶紧让他滚蛋的好,免得她又吐得一滩血。
若没事的话请自便,小小园丁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空陪你。
你在赶我?对呀!我就是在赶你,你还满聪明的嘛!他走到她面前站定。
你很怕我?谁怕你!她死都不肯抬头,手不停的动。
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你,你很好看吗?抬起头。
他命令她。
她继续做她的事,似乎不把他的命令当话。
抬起头,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很忙耶!真的想让我说第三次?你好烦!她乖乖抬起头,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她若不照做,包准会死得很惨。
干嘛啦!告诉我,你到城堡里来到底想做什么?早就告诉你是来偷东西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想进来这座恶魔城堡吗?打死我都不进来。
我的城堡会咬人吗?听你说的好像这座城堡会吃人似的。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明了的知道外界人对于他这座城堡的看法,想来应该还有更难听的吧!本来是不会咬人,不过主人是你,那就有可能。
喔,为什么?说来听听。
全伦敦城的人都说你这个人很冷血,而且报复心强烈,若别人惹到你,你会整得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在你心里,同情心已经荡然无存。
你现在还这么以为?我倒还好,毕竟你答应要医治小楚的病,还让我们住在那么好的小木屋里,虽然你的心肠黑了点,要我一个人打理这一——大片的花园。
她朝整座花园比了比,越看她就越心烦。
这是交换条件,让你工作偿还你妹妹的医药费、你们俩的生活费、一切杂支,我想这已经算很便宜你了。
她爱嘀咕的毛病又犯了,轻声喃喃的说: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不是没听见,只是懒得和她抬杠。
你好好做,别给我偷懒。
说完他又晃回堡里。
她则在他背后做鬼脸。
哼!☆ ☆ ☆幸好恶魔还有点人性,中午的时候会给她休息的时间,好让她回小木屋照顾小楚,而不是要她从早做到晚,至少这点他还可取。
这会儿小楚正吃完药睡着了,小小的脸蛋因缺乏阳光的洗礼而苍白得吓人,身体也呈现明显营养不良的瘦弱。
碧瑶摸着小楚凹陷的脸颊,心中万般不舍。
她该给她更好的生活,或许在恶魔的城堡里做事才能挽救她日渐消失的生命力,或许这样的抉择是对的,尽管恶魔的为人不怎么样。
不过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他微跛的右腿,奇怪的是,他的腿会跛为什么不拄着拐杖走路,可能还比较好呢!而且他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管家怎么从进城堡到现在,她都还没见到他?碧瑶。
碧瑶抬头。
萍妈。
吃饭了没?我拿了些剩余的肉汤和面包过来。
萍妈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小圆桌上。
碧瑶狐疑的望着萍妈。
干嘛?萍妈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怎么忽然间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让我以为那是我的最后午餐。
萍妈生气的叉腰。
你这女孩怎么这么多疑!别人对你好,你就怀疑别人的真心!这能怪我吗?以前除了父母亲会关心我和小楚、对我们好外,就只有鞋店老板了,其他人,不说也罢,他们都等着看我和小楚怎么死。
你想我能不怀疑吗?萍妈一听,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她走近碧瑶身边摸摸她的头。
可怜的孩子,你和小楚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不过现在既然在城堡里,伯爵也答应要尽力治好小楚的病,你们的生活好过多了,就安心在堡里待下吧!我知道,毕竟我不是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我也有工作。
其实伯爵的心地很好,只是别人都误解了他。
是外人误解他吗?她轻笑。
我还觉得别人对他的形容很贴切,他真的像恶魔一样无所不在、个性阴晴不定。
她又想到他老喜欢躲在别人背后,以吓他人为乐。
伯爵怎么会像恶魔?萍妈皱眉。
他不只像恶魔,还是个低级的野蛮人。
碧瑶,你这样形容伯爵,对他是大大不敬,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这样说伯爵,听见了吗?萍妈厉声警告。
她吐吐舌。
来,把午餐吃完,吃完好去工作。
萍妈把面包撕成一块块。
碧瑶在桌旁坐定,开始喝汤。
我才刚休息耶。
萍妈是非把她累死才甘心是吗?你今天的工作没做完,就别想休息。
我今天的工作?恶魔——看到萍妈瞪来的眼神,她悻悻然地改口:好好好,你亲爱的伯爵大人没告诉我,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他只告诉我,那片花园是我以后的工作,他又没说我得做什么,他只交代我得照顾那‘小小’的花园。
一说到那看来根本就没尽头的花园,她就一肚子火。
你今天得把所有的杂草拔光。
所有的……咳咳……咳咳……她差点被嘴里的面包噎死,拼命拍胸口。
你小心点,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你能活到今天没被食物噎死真是奇迹。
萍妈看不过去,使力的拍打碧瑶的背,可是碧瑶反而咳得更厉害。
拜——拜托!轻点!我没被食物噎死也会被你捶死!萍妈使力地捶了她一记。
小鬼!我关心你,你居然敢这样讲。
碧瑶也不甘示弱。
要不然你以为你打得很小力吗?我的气差点柀你打岔掉。
好心没好报。
碧瑶看着萍妈一脸难过的神色,不免笑出声。
好啦!算是你对我好啦!我不怪你了。
等等,什么叫‘算是你对我好啦’?你这丫头很惹人厌耶!萍妈又摆出惯有的茶壶姿势。
惹你厌你还不是很关心我。
碧瑶忽然发觉,其实萍妈也不是像初时那样惹人厌,只是她关心人的态度不对,又不会表达,所以只能以大声说话、大声怒骂、大声讽刺来表达她对人的关心罢了。
这让她想起了自个儿母亲……碧瑶突然拉住萍妈的手,温柔的问:萍妈,你吃饱了吗?萍妈对碧瑶的反常来不及反应,大声的问:干嘛?又想气我了是吗?不是,若你还没吃,我们一起吃好吗?萍妈终于明了碧瑶的动机,红着脸。
怎么?怕我下毒,所以不敢吃吗?她真的会被她气死!不是,只是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所以找你当垫背的。
或许这才是她们对对方关怀的最佳沟通方式吧!吃就吃!☆ ☆ ☆亚伦刚摊开纸卷,管家山姆就悄悄地来到他跟前。
主人。
亚伦轻描淡写的问: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都在信笺里。
说给我听。
亚伦冷默地指示。
山姆解开信封上的绳结。
本名碧瑶,国籍法兰克,父母亲前些年从法兰克来到伦敦经商,后因感染疟疾死亡,她的亲人只剩唯一的妹妹,名叫小楚。
父母亲死亡后,她们因无力支付庞大房租费和债务,被迫搬至伦敦有名的贫人巷,但不幸的是其妹小楚也因感染疟疾而急需救治——等会儿……亚伦思量了一下,开口问:她和人订终身了吗?莫名地,他很想知道答案。
没有。
他不禁露出一抹阴笑。
山姆看了不禁问:主人,您该不会……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想法。
主人,可是安琪拉小姐——亚伦放下手中的纸卷,抬头看着山姆,眼神里仅有堆积已久的恨意。
我劝你别在我面前替那女人说话,若你还清楚我脾气的话。
可是主人——山姆。
他低声制止。
山姆见亚伦不容人抗辩的脸色,只有唯唯诺诺地答道:是,主人。
那女人何时到?预计后天。
很好。
亚伦不由自主地讪笑,脑子里的计划已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