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6:00:39

她现在终于知道,爸爸和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用责备和核心的眼光看她,因为那是她的孩子,而她失去了她。

她没有勇气生下她,所以她以离去来惩罚她这个懦弱的妈妈。

醒来之后,天籁的神志一直处在恍惚状态,所有人都用着小心到几乎卑微的态度照顾她,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胡文举的到来。

嗨!美女!他脸上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点点头,天籁对他展露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哦,他夸张地低呼,我真的受宠若惊。

你妈妈告诉我,你除了发呆,没有任何表情,看来,我对你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天籁幽幽地开口。

胡文举笑笑地走到天籁床头,语重心长地道:知道吗?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当你习惯了由一个人掌控你的生活和情绪时,就会渐渐遗忘如何自己处理空白的时间。

所以,当这种掌控消失时,你就变成了一个无根的游魂。

你在暗示什么?唉!他叹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病人,怎么总能一眼看穿医生的意图?天籁不语,只是直看着他。

他摊了摊手,我暗示什么你心里明白,有个人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我不想听。

天籁将头撇开。

但胡文举却将她的头扳过来,面对事实,别再逃避,是心理治疗的第一步。

他叫我告诉你:他真的爱你,所以放你自由。

天籁浑身一颤,脸包更显苍白了。

胡文学继续道:你本来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是他的话激励了你。

他说:只要你醒来,我就放你自由;如果你走了,我会追你到地府。

‘他哭了,在那一刻,我真正见识到一个男人被迫放开他心爱女人的痛苦。

我们俩一向看彼此不顺眼,但是现在,我敬佩他。

他在不懂爱的时候的确可恶,但是懂得了之后,他能够做到、爱她就放她自由,说实话,我未必有这种魄力。

我好不容易脱离了他的魔掌,你不要再引我入深渊。

天籁挣扎地说。

唉!他再叹,我觉得你比我更像医生,因为我的情绪总是被你牵动。

天籁……他再次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我可不可以吻你?天籁直觉地打掉他的手,气愤地道:胡文学,你是我的心理医生,怎么能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也是一个爱慕你的人,我说过,如果哪一天你跟曲凌风彻底了断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他哀怨地道。

不。

天籁摇头,我再也不想碰触感情。

为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胡文举,你实在是个不称职的心理医生。

他摇头浅笑,我是最好的,至少是目前公认最好的。

天籁,不要逃避,想想你遇到他之前的日子,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希望,你自己不也说,怀疑你会发呆到死?遇到他之后呢?恨也好,爱也好,你有了情绪。

如果不打算回头,那么就彻底遗忘,重新开始。

我不是要劝你回到他身边,也不是要你接受我,我只是要你积极地面对今后的人生。

天籁看着他澄澈明亮的眼睛,默默摇头,语音破碎地道:不要逼我,就算外伤,也需要愈合的时间啊!他点头道:那好,我给你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好起来,不然我的招牌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砸了倒好,省得你那么自以为是。

天籁笑了。

啊——果然最毒妇人心!胡文举夸张地叫道。

从那天之后,胡文举每天都会采找天籁,美其名是做心理治疗,实际就是来泡妹妹的,但不可否认,这种轻松的聊天使得天籁渐渐走出了阴雾。

就像他说的,他对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他斯文俊朗、幽默风趣、温柔体贴,跟他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大喜大悲,有的只是轻松温馨,一种平淡的快乐。

所以,在一个月后,胡文举再度提出交往要求时,天籁答应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是,有爱情不一定会幸福,而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好情人。

天空飘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雪花轻轻柔柔,带着一股新,鲜和清冷。

天籁坐在窗逞,呵融了玻璃上的薄霜,静静地看雪。

那无数个失眠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身边不再有狂风暴雨,只有淡淡的体贴。

这应该就是她要的,可是,为什么她心底深处还是觉得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天籁拉开窗户,想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平复心中杂乱的思绪,突然她看到一抹黑影闪过。

谁?天籁试探性地一喊,但庭院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难道是她眼花了?姐?什么事?天娇听到她的声音,推门进来。

她的房间就在天籁隔壁。

我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人。

天籁继续朝窗外观望。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大概是司机养的狗吧!天娇走过来关上窗,动作有些急切。

天籁止住她的动作,指着雪地上清晰的足印,那也是狗留下的?足印消失在房子的转角处。

可能……可能是司机出来找狗吧!天娇心虚地回答。

直觉告诉天籁,天娇在说谎,但她在隐瞒什么呢?天娇,她锁住她闪躲的目光,那是谁?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天娇抵死不承认。

天籁没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最后天娇投降地道:好好,我说就是了,他是……是……是谁?其实天籁心中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是哥哥。

天娇小声地说。

果然!天籁关上窗,坐回床上。

姐,天娇蹲在她面前,其实哥常来看你,只是他不敢进来罢了。

为什么让他进来?这也是他家。

天娇为难地道。

那好,明天我搬回爸爸的房子去。

说完,天籁躺下,用被子蒙住头。

姐!天娇急了,不要那么绝,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天籁探出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不是比我更有资格恨他?.对,天娇激动地道:我比你更有资格恨他,但是在手术房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恨了,那是一个爱你的男人。

他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你,虽然他做得很高。

既然连我都原谅他了,你凭什么不原谅?天籁摇头,我对他,根本无所谓原不原谅,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很多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姐!天娇哽咽一声。

晚了,去睡吧。

说完,天籁就闭上眼,不再开口了。

天娇静默了半晌,最后叹息着走了。

天籁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她的脚步声不是回房间,而是下楼。

是啊,她凭什么不原谅他?伤害,已经成为往事;爱,他给了;自由,他也给了,唯一失去的就是孩子,但是她相信,他的痛不会比她少,她有什么理由怪他、恨他?不,她不怪他,也不恨他,只是不想再见,不愿再想,曲凌风这个名字,应该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了。

元月一日,是天籁和文举订婚的日子。

不过,他们都要订婚了,但天籁还没让他吻过她,顶多是亲一亲额头。

但胡文举说不急,他会给她时间。

就是这份体贴和宽容,让天籁感动。

订婚其实是两家父母的意思,妈妈是巴不得将她立刻嫁给胡文学,把曲凌风忘得一干二净,曲叔叔倒也没说什么。

胡文举是独子,他的父母当然希望立即将天籁迎娶进门。

但他以交往时间太短为由推托了,所以决定让两人先订婚。

在胡文举的坚持下,仪式从简,两家人只是一起在餐厅吃丁顿饭。

在双方长辈面前,胡文举将一枚小巧精致的钻石戒指戴在天籁手上。

结束后,大家一起回到曲家。

但当车子转入通往家里的林荫大道时,开在前头曲叔叔的的车却停了下来,天籁他们当然也被迫停下。

怎么了?胡文举疑惑地道。

他们一起下车,天籁看到一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银灰色 BMW——是曲凌风的车!曲凌风正好从车里出来,他穿了一件大衣,敞开的衣襟内露出铁灰色西装,打着正式的领结,头发梳得整齐服贴,消瘦憔悴的脸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他的样子就像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看到天籁和胡文举也盛装打扮,曲凌风愣住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梭巡了遍,最后落在天籁身上,再也不肯移开。

他从车里取出一束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一步步朝天籁走来。

天籁无法抑制地浑身颤抖,而胡文举则默默搂紧她的肩,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此时韩梅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曲凌风的手臂,勉强笑道:凌风,你回来得正好,今天天籁和文举订婚,我刚还跟你爸爸说,叫你过来一块庆祝呢!阿梅!曲叔叔沉声喝道。

这是天籁第一次听到曲叔叔用这么重的口气叫妈妈。

同是天下父母心,妈妈想要保护她,但曲凌风毕竟是曲叔叔的儿子,哪个爸爸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痛苦?韩梅尴尬地放开手。

天籁看到曲凌风的身躯明显晃了晃,香水百合掉在地上。

看着他震惊、狐疑、苦涩:心痛、绝望交织的眼神,她居然无法移开视线。

胡怕母走上前,疑惑地问:文学,这位是……这是我儿子,是我前妻留下的孩子。

曲叔叔连忙解释。

曲凌风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但天籁却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伤痛,还是木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下,用着似笑又似哭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今天是这么特别的日子,这是两张今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希望做你们的贺礼不会显得太寒酸。

天啊!众人同时发出惊叹。

爱好音乐的人都知道,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入场券有多么珍贵,而她毕生不多的愿望之一,就是亲耳聆听一场,他居然知道?而且做到了!天籁惊诧不已。

谢谢!胡文举点点头,伸手去接。

曲凌风避开他,手臂直接伸向天籁。

天籁抬眼看了下他,他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缓缓地伸出手,碰到那两张纸,也碰到曲凌风冰冷的手指。

突然,曲凌风握紧她的手,也握住了那枚闪亮璀璨的戒指,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单膝跪地,抬头仰望着她,用他平生最诚恳的语调、最真挚的眼神、最卑微的姿态,颤抖地道:天籁,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文举,这是怎么回事?胡怕母尖声喊道。

胡文举没回答,他依然镇定地搂着天籁,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我等你的选择。

天籁茫然地环顾一周,看到妈妈焦虑的眼神、天娇鼓励的目光、曲叔叔热切的期待、凌云困惑地搔头、胡怕父和胡怕母迷惑又担忧的神色,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曲凌风身上。

他的眼中没有期待,有的只是真诚而强烈的爱恋,仿佛耶稣被缚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地等待世人的宣判。

天籁眨了眨眼,任凭泪水滑下脸庞,她缓慢地抽回手,哑声道:对不起。

今天,如果胡文举不在身边,如果她没有跟他订婚,如果他不是用那么信任的眼光看她,她不知道会不会答应曲凌风;但毕竟,这些都是存在的,让她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但与其说她的良心让她无法背叛胡文举,不如说她的自私让她害怕接受曲凌风。

曲凌风的爱是狂风暴雨,文举的爱是和风细雨,在和风细雨中接受滋润,总比在狂风暴两中挣扎着生存要容易得多。

爱人与被爱,天籁选择了被爱,因为,她决定爱她自己。

曲凌风变成了一具石膏像,久久不曾移动,眼睛也不看天籁,只是木然地盯着空空的手掌。

天籁听到几声舒气和几声叹息,但谁高兴谁失望,她已无暇在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他慢慢摊开掌心,天籁看到一枚闪亮的东西躺在他手里——居然是她的戒指,在她抽出手的时候,竟没感觉到戒指脱落。

胡文学的脸色变了,搂着天籁肩头的手也在颤抖。

曲凌风摇晃着站起身,将戒指放到胡文举手中,沉声道:好好爱她。

他没再多看天籁一眼,迳自转身走向他的车,开门,关门,发动引擎,倒车,掉头,摇上车窗。

看着玻璃逐渐淹没他的侧影,天籁心中猛地一跳,直觉叫道:曲凌风!但来不及了,在她的声音冲出喉咙之际,一声轰然巨响随之响起。

因车速太快,为了闪避停在转弯处的车,他急打方向盘, BMW在弯道上失去平衡,连翻三次,最后翻仰着滑了几十公尺。

不——在天籁的尖叫声中,曲离和胡文举已经冲了过去。

几个男人合力扳开完全变形的车门,将浑身是血的曲凌风拖了出来,抬着他刚跑两步,又是一声轰然巨响,车子爆炸了。

还不快叫救护车!曲离大喊着被吓傻的众人。

天籁紧揪着衣襟,片刻间停止了呼吸,当意识一恢复,便发了疯似地冲向他。

找剪刀、绷带、毛毯,快,帮我把他的大衣脱下来。

胡文举发挥他医生的本能,指挥着现场。

天籁手忙脚乱地要帮忙,但他却粗鲁地拨开她,命令道:你抱着他的头,跟他说话,不能让他昏过去。

哦。

天籁油泣地应着,颤巍巍地将他的头搂在怀里。

他的血染红了她的礼服,染红了白色的雪地,她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受了伤,只觉得血从他身体的各个都位不停地往外流。

凌风,凌风……她不停地呼唤他,温热的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鲜血,她颤抖着手,拨开他额上湿黏的发,不断地轻吻着,凌风,撑住,撑住,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撑住!曲凌风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虚弱地张开眼皮,费力地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轻轻地擦拭她的眼泪,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疼的笑,断断续续地道:别哭……这样也好……我死了……你就真的自由了……不然……不然……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哪一天……又会去……打扰你。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死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到我墓前……唱歌……唱歌给我听?咳!他又呕出一口血。

这情景何其熟悉?难道那个梦就是在预告着今天的结局?不,我不会,你要听我唱歌,就要活着。

我不许你死,我还要你来打扰我,还要你蛮横不讲理地霸占我。

你不是说你生日时,要我陪你去夏威夷?只要你活着,我就陪你去,去夏威夷、日本、维也纳,任何地方,天涯海角,你到哪儿我都陪你。

凌风,不准闭上眼睛,你看着我,我叫你看着我,你听到没有?凌风——火光映红了天地,映红了周遭的每一个人,却映不红他越来。

越惨白的脸色。

同一间手术房,同一盏灯,不同的是,这次曲凌风在门内,天籁在门外。

胡文举带着天籁到消毒室换衣服,她木然地任他摆布,听他说话:他身上多处骨折,断了王根肋骨,最棘手的是一根肋骨刺穿了肺叶,导致严重的内出血,你要有心理准备。

天籁眼前一黑,抓紧他稳住身体,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从来都没生过病,达感冒都没有过。

天籁,胡文举支撑着她,别这样,你自己都撑不住,怎么能在精神上支持他?这个时候,病人的生存意志很重要,甚至比医生还重要,明白吗?天籁看着他,默默地点头了。

好了,我带你进去,你跟他说话,他会听到的。

天籁坐在曲凌风旁边,握着他没受伤的右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他的神情那么平静,似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他那天说要放她自由的心境。

为什么人总要在最后一刻,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融进血肉,深刻到无从选择,无法放弃。

只要他能平安,她愿以生命来交换。

天籁完全听不到仪器运作的声音和其他人的谈话,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他,跟他说话。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才十几岁,但眉宇之间就已经充满桀赘不驯,我那时根本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有交集。

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将我从记者手中救出来,但很快将我囚禁在你身边。

你强占了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思绪、我的心、我的灵魂和我的爱之后,想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叫你放我自由,你就真的放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那么我现在叫你活下去,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我现在就唱给你听,唱你第一次听到的那首,我知道你听了之后一定舍不得走。

她在他灰白的唇上轻触一下,缓缓唱道;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前方却依然长路漫漫,花花世界缤纷绚烂,为何我感到黑白一片。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停泊却依然不能靠岸,红尘俗事爱恨痴缠,为何我觉得毫不眷恋。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回头却看到狼借不堪,害怕寂寞害怕孤单,为何我还要苟延残喘。

多少次以为走到了生命终点,呼吸却不能停止震颤,想要开心走上一程,为何我找不到人相伴。

爱也罢,恨也罢,恩也罢,怨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拾起它;来也罢,去也罢,生也罢,死也罢,只因没有人为我珍惜它……唱完后,见他仍然紧紧地合着双眼,天籁笑笑地道:你一定是走得太远了,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再唱一遍给你听。

就这样,她唱完了,问;问完了再唱;唱完了再问……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唱了多少遍,间了多少遍。

胡文举在一旁担心说:天籁,别再唱了,你的嗓子都哑了。

尾声八月的夏威夷,阳光明媚,海水碧蓝,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前来这里度假。

天籁站在饭店房间的阳台上,微笑着看楼下游泳池里,一个健美身躯迅速游动。

他优美的泳姿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发亮,刺激人的视觉,尤其胸口上明显的疤痕,为他凭添一份致命的性感。

突然电话响了,天籁走进室内。

喂?文举?哦……对,这里很美,有休假的时候建议你来……呵呵,他在游泳……我?当然在林息……是的是的,大医生,谨遵吩咐……嗯……真的?呵呵,凌风他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赖皮地笑道:别理我,讲你的电话。

天籁来不及反驳他,又急忙应付对方:我在听,你接着说。

火热的唇含住她的耳垂,双手像两小簇火焰,在她身上点火,天籁努力抑制声音中的颤抖,虚软地道:文举,我等一下再打给你,好不好?话一说完,话筒便掉在地上,她的斥责声被吻封住,逸出口的是不由自主的呻吟。

嗯——凌风!天籁挣扎地吟哦。

小心孩子。

放心,他温柔地将她放倒,小心地贴近她的身躯,我有分寸。

狂风暴雨,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