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00:39

医院里。

胡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困惑地问着天籁:你真的每天都按我的食谱进食,准时上床睡觉?嗯。

天籁心虚地回答。

其实她还是睡不着,还是不断作那个梦。

没道理啊!胡医生紧蹙着眉。

怎么了?状况不好吗?曲凌风紧张地问。

岂止不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下降了,严重的是,身体健康状况也在持续下降中。

这样下去,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意思?曲凌风一拍桌子站起来,别人说你是全国最好的心理医生我才来找你,要是治不好她,我保证你以后不能在医学界混了。

曲先生,胡医生不慌不忙地说,信不过我就不要找我,找我就要信得过我,治不好她,不用你说,我自己也把自己的招牌砸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小姐不肯跟我合作,别说是医生,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没有生存意志的人。

你说什么鬼话?曲凌风拳头一伸就要揍人。

别!见状,天籁急忙拉住他,摇头,别动手。

走!曲凌风气冲冲地拉起她,我们去找别的医生。

我看你还是跟她好好谈谈,否则找多少医生也无济于事。

胡医生无奈地走出胡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曲凌风一脚踢上了大门,一路上他都铁青着脸,将天籁的手握得死紧。

来到车子的停放处,他粗鲁地将她甩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脚下油门一踩,车子飞射了出去。

啊……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天籁被飞快的速度吓到,她下意识尖叫了声,颤抖着双手想系上安全带。

曲凌风突然转头面对她阴沉一笑,冷声道:还系安全带干什么?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而且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陪你一起,即使到了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你说你是不是该感激我?拜托……拜托你看路……天籁颤抖着声音说。

路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你比较美,看了你一年,我还是没看够,我们死在一起,将来一起投胎,这样一来,下辈子我还能再看到你!车,啊!!天籁根本无暇回答他的话,只顾这尖叫,因为一路上惊险的场面不断发生,像刚刚他们才与一两卡车擦身而过。

她仿佛还看到卡车司机破口大骂的嘴脸。

而曲凌风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油门踩到底,连闻两个红灯,骑着摩托车的交警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曲凌风,你疯了!她的心脏快被他吓的跳出来了。

我很清醒。

他转动方向盘,我知道前面就是高速公路了,相信我,上了高速公路后,一切会更刺激。

说话的同时,车子已经上了高速公路。

望着仪表板上不断攀升的速度,天籁全身的神经都绷紧着,那神经线仿拂在下一秒就要断了。

曲凌风……她发出虚弱的声音,拜托你,停下来。

你怕了?他冷哼,你不是想死?我从来没说过我想死,是那个医生胡说八道。

她气若游丝。

真的?曲凌风怀疑地看着她,脚下还在加油。

真的真的真的。

天籁的头点得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那好,为了增加可信度,亲我一下。

曲凌风邪肆地道。

你停下来,要我亲几下都行。

天籁赶紧敷衍地说。

仿佛看出了她的敷衍,他冷哼一声,不,我不相信你。

他的脚又催了一记油门,车子的速度更快了。

天籁颤抖着身子靠向他,在他脸颊印上一吻,用她生平最卑微的声音问:这样可以了吗?蓦地,尖锐的煞车声响撤天际,车子在公路上滑行了长长的一段距离,才在路肩停下。

还没来得及喘气,曲凌风的唇就压了下来,天籁只得贪婪地吸吮他渡给她的氧气,瘫软地任他吻着。

直到她快要缺氧了,他才稍稍撤离,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道:你记着,就算你死,也逃不开我。

除了点头,天籁再无力作出任何反应。

他温暖的怀抱圈着她,无数的细吻落在她鬓发、额头、眼睑上,他轻轻摇动着,像哄着不肯入睡的婴儿,声音也变得很轻很轻——天籁,除了放你自由外,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可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要!天籁在心中呐喊。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嘴里喃喃重复:不要惹我生气,我不生气,就不会伤害你。

他这是在求她吗?他的语气怎么会变得这么软弱?她的死足以影响到他吗?照道理说,她之前时时刻刻都想到死,但是当刚刚真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时,她竟然惊恐地、毫无骨气地向他投降;而他,永远充满着斗志,对于人事物充满着掠夺欲,面对死亡时竟是那样的淡然、洒脱。

呵!狂妄的人连面临死亡的瞬间,都还是那么狂妄,而她不幸被这个狂人看上,除了服从,她还能怎么办?隔天,同一时间,天籁坐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一张椅子上。

你们沟通好了?胡医生似笑非笑地说。

曲凌风脸色不善地点头。

那么,曲先生,我要开始了,请你回避。

似乎是要报复昨天他污辱他的专业,胡医生一副专业的口吻,将曲凌风驱逐出境。

曲凌风瞪了胡医生一眼,然后他蹲在天籁身前,握紧她的双手,深切地看着她,答应我,你会乖乖地配合医生。

好。

天籁乖乖地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时,不放心地再看她一眼。

等他关上门,胡医生开口了:好吧,我们先来谈谈刚刚走出门的那个鸭霸男人,我猜,他既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你的男朋友。

鸭霸男人?天籁因胡医生的这个称呼而笑了。

哇!他夸张地怪叫,我终于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迷恋你了,你笑起来真的可以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来形容。

天籁微微一笑,你都是这么称赞你的病人吗?No!对于那些有自恋倾向的病人,我通常告诉他们:我奶奶都比你漂亮‘天籁又被他逗笑了,你真幽默。

我猜那个鸭霸男人二定不懂得什么叫幽默。

他的话题又绕回曲凌风身上。

天籁用沉默回答他。

看来你真的很不愿意提起他,但是佟小姐,你必须明白,如果要治好你,他是关键。

你听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吧?他是你的心病,也是你的心药。

心理医生的直觉都这么敏锐吗?天籁苦笑。

当然,否则怎么有资格做心理医生?现在,你愿意说了吗?对病人不是要循循善诱?她还在做垂死挣扎。

没错!但面对你这样症状轻微的病人,我通常直接切入主题,既省时,效果又好。

症状轻微?你昨天不是说我很严重?不这样说,他怎么会紧张你?我在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胡医生无赖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差点害死我!天籁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被摆了一道,一想到昨天的惊险场面,她忍不住把气出在他身上。

没那么严重吧?胡医生被天籁说的事情吓到了。

他把我塞进跑车里,车子藏到时速二百,你说严不严重?老天,他一拍额头,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男人,哪有人这么表达爱意的!你说什么?天籁对他的话十分不解。

表达爱意!他肯定地说:他爱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爱你。

天籁干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找到你的问题所在了。

是什么让你不相信他爱你?胡医生一针见血地说。

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

医生摸着下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有了结论:你们最初的相遇不愉快。

我猜,你没有跟任何人谈过,他爱不爱你的问题。

天籁选择沉默以对。

那么我问你,你爱他吗?她用力摇着头,似乎想把自己心中的不确定也一份摇掉,终小姐,请抬起头来看着我。

天籁依言抬头,胡医生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腈,温和睿智,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心灵。

不像曲凌风的眼睛,深沉又凶狠。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有一点点爱他吗?她迟疑了下,还是摇头。

他叹口气道:好吧,我们今天先到这里,我让护士帮你订好下次的时间,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听听你们第一次相遇的故事。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找几个你们俩都认识的人,问问他们,他是不是爱你。

还有,试着从好的方面理解他的行为,不要下意识就是抗拒,我保证你会觉得日子不再那么难过。

天籁默默地站起来,点个头,转身便要走。

嗨,小姐,你总该跟你的医生说声谢谢或者再见吧?我付你钱了,不是吗?天籁难得的幽默。

哦。

他耍宝地抚着胸口,真现实。

那么美女,当我拜托你,不要冷着脸出去,不然那个鸭霸男人肯定会把我的医院大门给砸了。

做他女朋友的人,一定很幸福。

天籁心想,给了他一抹真心的笑,她打开门。

门一开,曲凌风就迎上来,关切地问:怎么样了?曲先生心理治疗可不是外科手术,没这么快的。

胡医生坐在诊疗室里喊着。

很好,治疗得很好,在他发火前,天籁赶紧回答,然后拉着他快速离开医院。

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为了替胡医生辩护,还是为了要他安心?刚刚上车,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

我知道,你先帮我应付一下,我马上过去。

你很忙吗?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回去。

天籁难得体贴的建议。

但他完全不予理会,甩掉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坐好。

便猛地踩下油门,往家的方向飞驰。

一路上,他神色凝重,但是不像在生气。

到了别墅,他放她下车,就迅速掉头,飞驰而去。

就在天籁想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想到胡医生的话:试着从好的方向理解他的行为。

他不让她坐计程车,会是担心她的安全吗?半夜十一点。

天籁像往常一样上床,注意着窗外的动静,随时准备装睡,而不同的是,今晚她睡不着的原因,不是怕作那个恶梦,而是在想胡医生的话。

他爱她?真的吗?曲凌风真的爱她?他怎么会爱她?他怎么会对一个他爱的人,做出那么多恶劣的事情?如果他真的爱她,他便不该霸这地控制她的一切,却不想想他这么做是否会伤了她……像他出差回来那次,只因她忘记回家等他,他就气愤地把她扔进浴缸,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腕伤。

既然这样,为什么在抛她进浴缸的时候,他没有先想过会造成伤害?然后是在新城,他强迫她跟他去玩滑翔翼,在她昏倒后,他又紧张得要命,在她床边守了两天,到她醒来才放心地睡去。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不细心一点,先注意到她的不舒服?医生说她神经耗弱,需要睡眠,他就消耗她的体力,让她无法失眠;说她没有生存意志,他就用生死相随来威胁她找回求生意志。

他做这些代表什么?他的爱吗?如果这就是爱,那么被爱的人岂不悲惨?没有尊严、没有空间、没有自我……冥想之际,曲凌风上楼了,当天籁发现时,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好变个方式,佯装被他开门的声音吵醒:唔……你回来了。

但曲凌风却一反常态地,只是点点头,扯掉领带,脱掉西装,便躺上床,显得十分疲惫。

他怎么了?在工作上遇到挫折了吗?他从没有这么反常过。

天籁心生疑惑。

躺了一会儿,曲凌风突然闷闷地开口:天籁,你睡了吗?听到他郁闷的声音,天籁竟有些不忍,不由自主地道:还没。

唱首歌给我听吧。

他的语气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带着说不出的渴望。

唱什么?她拒绝不了现在的他。

什么合好,只要是你唱的就好9天籁想了想,开始低声哼唱: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

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

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颜,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唱到这句,天籁感到曲凌风猛地一震,但他却没有打断她。

直到她第二遍唱到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时,曲凌风突然大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狂猛地吻着,伸手褪去她的睡衣。

天籁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失败的沮丧,有失去的恐慌,也有炽热的火焰。

她很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地承受他的欢爱。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他在她身上寻求的不是情欲,而是慰借。

这次,她是细雨,他是渴求甘露的草地,雨丝绵绵地洒在草地上,温柔得像***手;草地贪婪地汲取甘露,滋润枯黄的叶片,散发盈盈的翠绿。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做爱也可以这样温柔。

激情过后,曲凌风枕在天籁胸前,不动,也不说话。

但天籁心里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好久好久,曲凌风终于有了动作,他将头枕回枕头上,抚顺她汗湿的发,吻了吻她的额角,道:睡吧。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感觉天籁的注视,曲凌风没睁开眼,只是搂了搂她,轻声道: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没事了。

天籁心中一颤。

他竟然可以看出她要问什么?这代表什么?m m如果损失十亿算是一点小麻烦,她真不知道什么才算大麻烦。

拿着胡医生给她的报纸,翻开财经版一看,天籁愣住了。

谈判桌上的不败将军自毁信誉。

报纸上说,曲凌风的风集团与美国IDK公司的合作计划,因为曲凌风在签约当天迟到一个小时而宣告失败。

一向注重时间观念的美国人认为,一个不守时的领导者,不会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这次签约失败,打破了曲凌风在谈判桌上不败将军的名号,据保守估计,风集团损失至少十亿元。

之后还有一些企业人士对此事的看法,还有关于风集团股票的预测。

但天籁无心再看,她的目光只停留在曲凌风在签约当天迟到一个小时几个字上面。

如果我没记错,那天上午他一直坐在外面等你。

胡医生提醒她。

天籁放下报纸,你想说什么?我想我没必要说什么了。

这就是今天的治疗内容吗?不,胡医生坐回办公椅上,按进度表,今天是第三次的疗程,说说你们十二年后再次相遇的情形。

天籁背靠着沙发,思绪陷入回忆中,她一直回想到曲凌风放话要去天娇房间的那晚。

半晌,胡医生唤回她的思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笑道:佟小姐,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特别到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爱上。

你的幽默感又发作了。

天籁浅浅地笑道。

他摇了摇手指,我说真的,如果我不是你的心理医生,我也会爱上你。

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都谢谢你。

胡医生眨眨眼,不客气。

随后,他站起身,送你一句话:男人若在第一眼就爱上一个女人,往往会以强烈的占有欲来表示,尤其是不相信爱情的男人。

有机会你可以间问他,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想,他可能会认为那是狗屁。

天籁笑了,她也相信他会这么回答,她眼前甚至浮现出他说狗屁这两个字时的轻蔑表情。

回家的路上,天籁一直想着由凌风那晚的疲惫及沮丧。

她不知道他有个不败将军之称,但她知道,他很成功,很有钱,很出名,这种失误必将对他的公司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仅仅是为了送她回家,而失去了这么大的合作计划,值得吗?他到底在想什么?天籁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事情,当她回神时,车子已经失控了——她在那一刹那,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是,曲凌风愤怒的表情……果然!曲凌风回来,一看到佣人在帮天籁擦药,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肘,怒道:怎么弄的?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小意外。

说清楚!开车不小心,撞到安全岛。

天籁知道,她要是不说,他就算缠她一辈子,也会逼她说出实情,无奈之下她只好全盘托出。

他接手佣人的擦药工作,恶声恶气地说:我才一次没陪你去,你就该死的给我出车祸,从明天起不准你再开车,我叫江涛给你找个司机。

这只是意外。

不是吧?只是一点擦伤,就严重到剥夺她开车的权利?不行。

他一口拒绝,完全没商量的余地。

天籁深深吸气,想着胡医生的话,试着从好的方向理解他的行为。

她明白他是担心她的安危。

可是,他该死的就不能听她的意见一次吗?她不是玻璃娃娃,她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他不能用他的意志帮她决定所有事情。

天籁忍住怒吼的冲动,放下衣袖,抓起皮包就起身往楼上走。

你要去哪里?曲凌风在后面喊。

工作室。

天籁头也不回的答道。

不准去!他冲上去拉住她。

现在才五点,我应该还有两小时工作的权利!她终于忍不住反抗他了。

shit!他低咒了声,那个天杀的胡文举究竟教了你些什么,你竟敢违背我?他什么也没教我,只是给我看了这个她从皮包里掏出那张报纸。

他的脸色变了,眼中迅速掠过难堪和狼狈,然后他冲上楼,没多久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随后是一连串东西碎裂的声音。

天籁也跟了上去,她站在书房外,等里面没有声音了,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仿佛暴风雨过境,遍地狼借,凡是触手所及的东西都难逃于难。

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全身肌肉都绷紧着。

天籁悄悄地走近,但还没靠近他,他便已察觉,并怒喝道:出去!天籁被他的怒气吓到了,她不禁自问,明知道这时候不訾意他,她还上来干什么?但这举动就像一种本能,她还来不及想,人就已经在这了。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跟我说没事了,只是一点小麻烦。

她想求证。

曲凌风烦躁地耙耙头发:本来就是小麻烦,它还撼动不了我的风集团。

那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的声音好轻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曲凌风也发现她的语气变了,他迅速转身,惊诧地看她。

我……我只是问问,毕竟你迟到是因为我,于情于理我都该问,不是吗?天籁因他的注视而不安地垂下脸。

这也是胡文举教你的?天籁摇头,他只是我的医生,不是我的老师。

勇气开始退却了,她小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先出去,让你静一静。

天籁,曲凌风从后头一把抱住她,你在关心我!他语带兴奋。

我说了,我只是问问,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她的反驳连自己都不信。

去他的于情于理!曲凌风扳过她的身子,急切地吻上她。

他的吻炽热缠绵,带着令人窒息的黏腻,他的舌伸到她嘴里,诱哄地道:说你喜欢我。

不。

天籁虚弱地抗拒,同时不由自主地呻吟,在他说话时拚命汲取氧气。

嘴硬的女人。

他笑笑地将她抱起来,越过凌乱的地面,走进卧室。

他一遍又一遍地与她缠绵,有点无赖的味道,但奇怪的是,天籁竟不讨厌这样的他。

在最后激情的时刻,他还不忘诱惑她:说你喜欢我。

天籁不记得她回答了他什么,因为那已不再重要,在他们合而为一的那一刻,她心里清楚,她上来就是因为关心他,虽然她觉得这关心来得莫名其妙。

激情过后,曲凌风还覆在天籁身上,动也不想动,他嘴里喃喃地抱怨:我得警告一下胡文举,不要拿我失败的报导给你看,那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天籁无声地笑了。

他刚才发那么大的脾气,只是因为觉得很没面子?也许吧,他是个大男人,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承认失败,唯独在她面前不可以。

瞥见天籁跟底的笑,曲凌风惊喜地捧着她的脸,值得,十亿太值得了。

天籁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不想多想。

很多事情她还在迷茫,还在挣扎,还在害怕,还在逃避……她总觉得恨一个人不容易,爱一个人也不容易,人该先爱够自己,有多余的能力时才能去爱别人,如果她现在就爱上他,那么她就无法爱自己,就永远逃脱不掉这个牢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