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一边在包包里找钥匙,一边走向停车场,突然,手机响了。
喂,曲凌风磁性的声音传来,工作结束了?去吃韩国料理怎么样?好啊,你在哪儿?天籁四下张望,看到他墨绿色的保时捷,便轻快地走了过去,坐上他的车。
明天又要麻烦司机送我了。
不必,他这半个月都不必送你。
为什么?天籁疑惑。
因为你要陪我去日本。
怎么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日本?有种不悦的情绪在她心里酝酿。
我上个星期不是向你拿护照? .可当时你没有告诉我要做什么。
怎么?不想陪我去?你前天不是刚结束一个Case,现在应该没有工作才对。
曲凌风的眉头渐渐蹙起。
对,是没有工作,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安排我的行程。
天籁!他脸色一沉,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不想跟他多说,天籁开门下车。
他可能学会了温柔,但依然不懂得尊重。
天籁!曲凌风跟着下车,追上她,用力将她扯回怀里。
你再用力一点我的手就断了,你就要再送我去压院了。
天籁冷冷地说。
该死的!他放开她,恼道:我特别留意了你没有工作,最近身体也不错,你为什么还跟我闹别扭?你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
天籁放缓语气。
见鬼的心情!你的心情不好吗?我觉得不错啊。
是!我心情好,是因为我以为你学会了尊重我,但是今天,你让我又看见你的独断专横。
如果你事先跟我商量,我会陪你去。
那有什么区别?很大的区别。
我说过我不会犯那男孩的错误,但是我好像已经犯了,我让你脱离了我的掌控,让你敢违背我。
曲凌风瞪着天籁,咬牙切齿地道。
他那阴暗的目光,让天籁不禁打个冷颤。
我不是要违背你,我只是要得到一个人应有的基本尊重。
给你尊重,就等于给你机会远离我!天籁摇头,我不会因为尊重而远离你,那只是一个人呼吸的空间,我需要空气,我不要连呼吸都只能拣你剩下的。
见鬼了,是谁灌输你这种观念的,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那不一样,曲凌风,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东西,不是可以任你摆布,没有知觉,没有声音的东西。
不!像是心爱的东西就要被人抢走,曲凌风紧紧地抱住地,你是我的。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属于我自己。
佟天籁!不要惹我生气。
他恶狠狠地说。
我不想惹你生气,从来都不想。
天籁的声音充满无奈。
那就告诉我,你愿意陪我去日本。
他霸道地在她耳边命令。
不!她还是拒绝。
不愿意也要去!暴君气势再现,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吃饭!别这样,我好不容易对你有好感,不要毁了它。
天籁做出最后的恳求。
听见天籁的恳求,曲凌风顿住了,他紧握双拳,大口大口地喘气,死命盯着她悲哀的表情,之后他怒吼一声,转身上车,飞车离去。
望着车子的背影,天籁缓缓蹲下,抱住头,泪,又流了出来。
为什么幸福不能停留久一点?天黑了,天籁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望着夜色,等待那熟悉的引擎声。
上帝啊,请你保佑他千万不要出事!想到下午他决绝而去的背影,她的心便无法平静下来,怕他会冲动地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突然,隐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墨绿色的BMW滑进车道,车灯照亮庭院。
在看到车子的那一刹那,天籁感觉她的心又恢复了跳动。
楼下传采巨大的摔门声,之后便是他的吼声:小姐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在楼上。
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天籁觉得此刻他定是松了口气的神情。
不久,房门被推开了,一样东西啪地被丢到她的脚逞。
你的护照还有机票,明天上午十点,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出去。
曲凌风,我不会去,但是我会去送机,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天籁喊。
他的背影稍稍停顿了下,但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地走了出去。
天籁弯腰拾起机票,无意识地撕烂了它,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手一抖,纸片四处飞扬飘落。
她依然站在窗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下雨了,她无知觉地任由雨淋了她一身。
曲凌风处理完公事进房要睡觉,被她的样子吓到,他大吼,她才回过神。
你到底在干什么?想冻死吗?不想陪我去日本,也犯不着使这一招!他猛地关上窗户,几乎要将玻璃震碎。
他将她抱进浴室,扭开莲蓬头,试了下水温,然后连睡衣都没脱,就兜头淋她了一身!试图以温热的水温暖她。
蒸臆的热气中,天籁看到了他眼里的焦虑。
天籁,曲凌风沉痛地一唤,突然丢掉莲蓬头,紧紧地抱住她,我不强迫你了,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但请你不要折磨自己,不要折磨自己。
她虚弱地环着他的颈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恍了神。
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她,良久,才骂了一句:笨女人这是他第一次骂她笨,但她却觉得被骂得很舒服,这个笨字,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他的宽容和宠溺。
要他宠一个人并不难,但要他宽容一个人很难。
天籁柔柔地笑着,依偎着他,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他脱去她的睡衣,然后他自己换上浴袍,再用一条大浴巾包裒着她,抱着她回到卧房。
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打开吹风机吹干她的发丝。
天籁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手指温柔地穿梭于她的发问,最后,她软软地道:曲凌风,我改变主意了,我陪你去。
真的?他兴奋地转过她的身子。
可是……望着地上碎纸,她心虚地道:我不小心把机票撕了。
他的眼睛涌现两簇火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籁举起小童军手势发誓。
见她那无辜样,曲凌风有多大的怒气也发不下去了。
明天我打电话给江涛,把他那张给你,让他再想别的办法。
这样好吗?他敢说不好?现在,睡觉!如果明天你起不来,我就扛着你上飞机!隔天,天籁果真起不来,但他也没有扛她上飞机,因为她感冒了,凌晨开始发烧,害得他一夜没睡。
九点钟,他站在床前不停嘱咐着:按时吃药、吃饭,多喝水、多睡觉,不准出门工作。
我会让小芳监督你,还会随时打电话回来查勤,知道吗?天籁乖乖地点头。
嗯。
他满意地亲她额头一下。
她不让他亲她的嘴,怕把感冒传染给他。
好了,你要迟到了。
她哑着声音说。
看了她一眼,他又不放心地道:手机随时充电,随时带在身边。
好。
她点头。
还有,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去接我,我要下了飞机就能见到你。
嗯。
她再点头。
还有,他想了一下,不准发呆。
连这个他也要管!天籁笑着点了头。
还有……没有了!天籁感觉他说这句话时,是不甘心的。
快走吧,不然真的迟到了。
她挥挥手,笑着送他。
他不情愿地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时,他突然走了回来!猛地吻住了她。
天籁立即淹没在他的热情中,忘了传不传染的问题。
吻丁足足两分钟,他的唇移到她耳边;沙哑地道:要想我。
她迷茫地点头。
他这才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汽车的引擎声消失,她才意识到,忘了跟他说再见。
有些时候,分别是为了再相聚,所以无需说再见。
mm最初两天,他每隔四个小时就打一次电话回采,提醒她要吃药,一直持续到她的感冒好了。
之后她的手机每天还是都会响个四、五次,有时问她在做什么,有时间她吃饭了没,有时问她还记不记得他哪天回来,有时叫她唱歌给他听,有时只是静默了下,然后淡淡地说一句没什么。
而她,爬上床窝在被子里时,会想起他的味道;一觉醒来,望着窗外白亮的天色时,会想起他的早安吻;经过书房,会想起他彻夜工作;坐在工作室里盯着手机,会让她想起他定时的晚宾电话……天籁姐,天籁姐,你发什么呆啊?小康的叫唤让天籁猛地回神。
这时她才猛然惊觉——她在思念他!原来思念是这样子的……当他在身边时,他做的事好像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旦他离开,那些习惯突然变得异常鲜明,引起了人强烈的渴望和思念。
天籁姐?小康挥挥手,见天籁又恍神了,她叹了口气道:唉,算了,你这种状态还接什么Case啊?推掉算了。
什么case?天籁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听她说话,但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她在第一时间接起电话,带着她不熟悉的兴奋应笞:喂?曲凌风?在等我电话?他的声音带着惊诧和喜悦。
她用力点头,后来发觉他看不见,才微笑着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语气云时轻快起来:在工作室吗?嗯。
别忙得太晚,记得吃东西。
知道。
又有新的工作了?还没,小康在谈。
天籁……他声音低了下去,我可能要晚两天回去,合约出了点问题。
她哦了一声,没想到听他说要晚回来,她会感到这么失落。
就这样?他的语气也似乎有点失望。
不然我能怎么样?她苦笑。
不怎么样。
他再开口时声音明显的不悦,何时回去我再通知你。
哦。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不能按时回来又不是她的错,该生气的人是她吧,怎么他比她还火大……等等!他生气是因为她没生气?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他声音闷闷的,火气小了点,多了点失落。
嗯。
她应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突然说了句:我很想你。
说完,她立刻挂上电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过,她可以想像得到他在电话那头表情,他一定是被她的话吓呆了,然后肯定会笑得像个傻瓜。
没多久,一则简讯传来,天籁打开,看到萤幕上有几个字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望着那少得不能再少的几个字,天籁傻侵地笑了。
小康见状,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这两个爱情超级大白痴,终于开窍了。
之后,她抓起的电话,打给刘经纪,说最近一段时间天籁姐不会接case,因为——她恋爱了!天娇要回来了!她终于要回来了!她这一年过得可好?她忘了曲凌风带给她的伤害吗?她原谅她了吗?她准备好面对她了吗?而她,又该怎么面对她?如果她没有爱上曲凌风,那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强调她当初的伟大和牺牲,但是今天,除了愧疚,她还是愧疚,因为她觉得她抢了妹妹的爱。
如果天娇还陷在那段情伤中不能自拔,她该怎么办?她甚至有个念头——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但现实永远是现实,不客她逃避。
天娇终于还是回来了!出境大厅,凌云纳闷地指着一位女孩说:那个五颜六色的妖怪是二姐吗?不只凌云,天籁和韩梅都被天娇怪异的打扮吓到了。
她依然那么美丽,依然那么活力四射,可是全身却散发着不羁和叛逆。
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可爱,一条紧得不能再紧的白色皮裤,勾勒出比例完美的大腿和丰满的臀都。
短发桃染成棕红色,额前几缁竟是白色的,脸上的妆浓得夸张,眼皮上着黑色跟影,夸张的假睫毛遮盖了原来漂亮浓密的睫毛。
天娇看到他们,飞奔过来,双手一松,行李全抛在地上,就给了韩梅一个大拥抱,同时夸张地喊叫:妈眯,我好想你哦。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放开我。
韩梅挣扎地喘气道。
放掉妈妈后,天娇转身要去抱弟弟,但凌云却快一步避开,连连摇头道:别抱我,我会被你的香水味薰死。
小鬼!天娇擦腰指着他,我才离开一年,你就不跟我好了?凌云做了个鬼脸,我跟我二姐好,不跟妖怪好。
你敢说我是妖怪?她伸出涂满意丹的手要去抓凌云。
凌云吓的急忙躲到天籁身后,大叫:大姐救我。
天娇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拢拢凌乱的头发,尴尬地叫:姐。
欢迎你回来,你一定很累了,我们先回家吧。
天籁柔柔地说。
嗯。
她讪讪地应着。
一路上,韩梅忍不住叨念着:你出去一年都给我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看看你这身打扮,我真会被你气死!哎呀,妈咪——天娇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这是现在国外正流行的打扮耶,你不会这么保守吧?我不保守,可是也受不了你这个样子!不管你在外面养成了什么坏习惯,回家就给我爱回原来的样子,当初你说要出国念书,但现在看你念了什么?明天我会找人给你办好复学手续,你给我乖乖地回学校念书去。
哦。
天娇点头,但嘴噘得老高,显然对妈的话不以为然。
天籁心中一痛。
天娇原来不是这样的,她是个乖孩子,从不让妈妈操心。
可是现在,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已经消失了。
谁该为她的转变负责?曲凌风,还是她?她一路被妈妈念着洗脸,换衣服,休息,凌云一直在旁边取笑,而她,似乎成了个局外人,始终融不进亲人相聚的喜悦中。
晚上,曲离回来,他带着全家人出去吃饭,说是要为天娇洗尘,还夸她的头发染得很有个性。
天娇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还是曲爸爸开明,哪像妈妈那么老土,还想逼我去洗掉!好不容易染的,为什么要洗?曲爸爸替你作主!曲离宠溺地拍拍她的手。
好耶!天娇欢呼,朝韩梅扮了个鬼脸。
你呀,宠坏她了。
韩梅无奈地道。
曲离拉过她的手,我还不是爱屋及乌?韩梅脸红了,推着他,道:都老夫老妻了,说话还没个正经。
刹那间,天籁有些眩惑了。
***神情就像初峦的少女,因听到情人的甜言蜜语而害羞。
他们结婚十四年了,甚至比跟她爸爸的那段婚姻时间还长,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能保持这种不退热的爱情?而她与爸爸,却是从她懂事开始,就整天吵架,一直吵到离婚,他们当初不也是因为相爱才给合的吗?天籁,怎么不吃?净顾着发呆。
菜不合你口味吗?曲离慈祥地问。
不是。
她急忙摇头,我在想……你跟妈妈,很幸福。
是啊。
曲叔叔感慨道,当初你妈妈刚进演艺固时,我还笑她一把年纪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偏偏公司把我们凑在一起,于是我们每天吵,吵采吵去,最后就吵出感情来了,我想,这就叫作‘不是冤家不聚头’吧!现在我多么庆幸你妈妈当初有勇气踏进歌坛,否则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天籁,韩梅趁机开导女儿,一段失败的感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勇气。
我和你曲叔叔就是有这份勇气,才能够相遇、相恋、相守。
干嘛?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放心吧,你的两个女儿都这么漂亮、这么有才气,多少人排队等着呢!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天籁唱了那首歌,几乎天天有人向我打听她。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天籁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我这里有一堆人等着介绍给她。
曲离真的?韩梅兴奋地道,好。
啊!我们筛选一下,再安排天籁与他们见面。
妈。
天籁紧张地喊道:你不要替我操心了,好不好?不好!韩梅坚决地说,我是你妈,我不操心谁操心?除非你带个男朋友来给我看,否则就乖乖地去给我相亲。
妈——天籁急道。
她担心曲凌风知道后,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好耶!大姐有男册友,我就有人可以敲诈了。
凌云在一旁拍手道。
小孩子,胡说什么?曲离拍了下他的小脑袋。
真的嘛!凌云手舞足蹈的,二姐以前的追求者都会贿赂我,没道理大姐的男朋友不会啊!望着凌云的鬼灵精怪,曲离和韩梅都笑了;唯有天娇,默不作声地望着天籁mm晚上,天籁留在曲家过夜,与天娇同房。
天娇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这本是很平常的对话,但今天听起来,却觉得特别疏远。
天籁抓起睡衣,默默地走进浴室。
天籁闭着眼,任凭温水冲刷着:心中反覆斟酌等会她要跟天娇说什么。
直接问你这一年过得好不好?你忘记曲凌风了吗?你还恨我吗?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问欧洲的风景美不美?有没有男孩子追求你?这些废话。
思忖时,浴室的毛玻璃被敲响了。
她关掉水,拉开毛玻璃,问:什么事?电话!天娇将手机递了过来,冷冷地道。
哦。
天籁接过来,望着她冷淡的面容:心不在焉地开口:喂?‘天籁!脑中轰然一响,她居然忘了曲凌风在这个时候都会打电话给她。
天娇听出他的声音了吗?看样子一定听出来了!他曾经是她。
刻骨铭心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天籁?天籁!电话里的一声暴喝,震回了天籁的神志。
我在听。
你怎么了?刚才接电话的女人是谁?。
你在哪儿过夜?为什么不回别墅?他达珠炮地问出一串问题。
我在妈妈这里,刚才那个人是天娇,她今天刚回来。
天籁一面回答他,一面注意天娇的反应。
天娇已经走回床边,在她说到刚才那个人是天娇时,她的动作顿了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上床,盖上被子。
电话那边也停顿了下,显然曲凌风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半晌,他绶缓道:你还好吧?我很好。
天籁平静地回答。
那么……他欲言又止。
没别的事,我想挂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妹妹聊。
他想了想后说:好!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晚上不可以失眠!他的语气很重。
我尽量。
天籁敷衍,因为今晚她不可能不失眠。
不行,我要肯定的答案。
顿了一下,天籁才又说:抱歉,我做不到。
然后挂电话、开机,动作一气呵成。
这是她第一次敢挂他电话,但今天的情况不同,真的不同。
她将手机抛到一边,走到床边,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娇的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开口:你还跟着他?天籁一愣。
她很惊讶,她居然会主动提起他。
对,这一年,我一直跟他同居。
她尴尬地回道。
她没抬起脸,继续问:妈妈和曲爸爸知道吗?不知道。
那……他对你好吗?他对她好吗?不好吗?她无法回答,最后只能模棱两可地说:算好吧。
哦。
她轻轻应了一声,不再作声。
天籁上了床,小心翼要地躺在她旁边,良久,另一侧依然没有动静。
天娇,你还恨我吗?她终于鼓起勇气问。
我不知道。
天娇红棕色的头发在枕头上摇了摇,声音闷闷的。
那么,你忘了他了吗?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忘?那是件很困难的事!她的妹妹,从来都是快乐的,不知道什么是叹息,而现在,她竟叹息了?天籁闭上眼睛,任酸涩的泪划过心底。
曾几何时,那个总爱腻着她的妹妹,变成用背对着她了……突然,旁边传来细微的抽噎声,天籁心慌地撑起身:心痛地唤一声:天娇?。
天娇抬起脸,泪痕斑斑,抽噎得浑身颤抖,突然扑进她怀里,姐!她放声大哭,泪水沾湿了天籁的胸口;而天籁的泪沾湿了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