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02:21

太过分了!她笔直地奔向东方堡的大门,头也不回。

莫如冰!你给我站住!展天冀的吼声自她身后传来。

她没有停下,直奔向大门。

让开!你们全都给我让开,让我出去!她冲向站在大门口的守卫,推开他们手中的长枪。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令她感到羞辱、痛苦的地方!莫姑娘!别这样!太危险了!守卫要闪着她,却又要注意不得让她打开堡门,实在是为难至极。

莫如冰!你这是在做什么?展天冀拉住她,让她离开那些危险的长枪。

对于她做出这种无视于自身危险的事,他感到气愤不已。

这样冲向那些长枪,你不想活了吗?他忍不住地吼她。

放开我!没错,我是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也比留在这里被你侮辱要好!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会继续留在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她吼回去。

他整个人震住。

在她颊上的……是泪吗?蓦地,他的心揪痛。

你这是干什么?不自觉地,他放软了语气。

我不是你的玩物、更不是你拿来笼络他人的妓女!她控诉。

泪水,不争气地肆流。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的心碎了,为着他的无情和狠心。

谁告诉你我是这么想的?他的眉心紧皱。

你就为了这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哈!谁告诉我?她笑,笑中带着痛楚的泪。

你所做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

要我以美色诱惑左燕飞,好让你和他能顺利签下盟约,这不是你所想、所做的吗?原来,她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该死!他气道:我是这么想,那又如何?不过是几句话、陪个笑,你有什么损失?身为‘醉月楼’的楼主,难道你不曾这么做过?若不是看上你的交际手腕,我何须选中你?而你竟敢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若是左燕飞因此而改变主意,坏了我的大事,你绝对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了她的生意,她可以这么做,难道为了他的大业就不行?他更气的是,她竟然以为他会将她拱手送人!他当然需要她来笼络左燕飞,但她是他展天冀的女人,他自然有他的分寸。

陪笑?我以为我是‘东方霸主’的女人。

她冷笑,笑里却有着一丝凄凉。

你当然是!他咬牙。

原来,‘东方霸主’的女人为着利益,也需要向贵客陪笑。

她微一欠身。

霸主,我真不知‘东方堡’何时成了‘醉月楼’,而你这个‘东方霸主’,又是何时成了老鸨了?啪!一个火辣的巴掌甩上她的脸。

一出手,他几乎立即就后悔了。

但碍于他的身份,他的语气、态度依旧强硬。

你胆敢这样侮辱我!她抬眼,舐过带血的嘴角。

是你侮辱了你自己,也侮辱了我!她的双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莫如冰!展天冀,你会后悔的!她咬牙,径自转身推开大门。

该死的!你不许走!她的脚步未曾停下。

展天冀不发一语,一个箭步上前,自身后将她拦腰抱起,整个儿扛上了肩。

放开我!她几乎尖叫。

让我离开这里!他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捉住她,将她带回他的寝宫。

jjwxcjjwxcjjwxc放开我!她拼命挣扎。

展天冀,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然而,恨的反面是什么?……她不要知道。

莫如冰!他将她抛在床上,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你疯了!他没料到她会出现这样激烈的反应,而她这样的烈性,震慑了他。

你是怎么了?这并不像你!你冷静下来行不行?冷静?你要我冷静?你还在乎我冷不冷静吗?没错,我是疯了,你大可以把我这个疯女人逐出‘东方堡’,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了!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会让你离开。

他望着她的眼。

就算你疯了,我也不会放开你。

她愣住。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你听着。

他扣佐她的手腕,沉冷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胡扯!那左燕飞又是怎么回事?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说过了,我只需要你用你的美色和手腕诱惑他,并没有要你和他上床!我以为以你的聪明,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他的解释并不能让她心上的痛稍缓。

就算我明白,我也做不到!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为了你?她冷笑。

‘东方霸主’,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如果你可以毫不在乎地将我当成你的玩物,我又何须在乎你?或许,我确实真该考虑去诱惑左燕飞,甚至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以他看我的眼神,我相信,他会很在乎我。

起码,比眼前的男人在乎!她的话戳中了他。

你敢!他咬牙。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推开他。

我这就去!没错,我应该立刻就去!我差点忘了,他是耀日国的使节,你不可能动他。

有了他的保护,我何须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更何况,你也不在乎,不是吗?该死的你!我该死地在乎极了!莫如冰,我不许你去碰其他的男人!想都别想!他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襟,唰地撕开。

她倒抽口气,以手护住胸前。

他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的手腕扣在身后。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他宣示,然后不容她拒绝地,狂暴地吻住了她。

唔――她挣扎。

然而他的吻,激烈而……温柔,让她整个人瘫软,无力反抗。

天!她忍不住呐喊。

天知道,她怎么会让这样的男人掌控了她?又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jjwxcjjwxcjjwxc她是他的女人。

老天!她这一生,从未如此失败过。

当她正准备脱离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时,却让自己完全成了他的俘虏!她将自己埋进被褥里。

这根本不该发生的。

不过是一夕欢爱,却让她全盘皆输。

她翻过身,望见的是躺在她身旁,那俊美得如神只般的脸庞。

讽刺的是,这个绝称不上善良的男人,在熟睡时的脸,竟像孩童般纯真。

而她,爱上了这样的男人。

真惨!她确实爱上了他,这点,她无法否认。

因为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她的在乎、她的恨、她受到的羞辱,全是因为她爱他而起的。

而她甚至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她起身,试图脱离他的怀抱。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可以在那样痛恨他的同时,又这样爱着他?这两种太过强烈的感情,烧灼得救她几乎要失去了自己。

如冰……他捉住她。

她猛地回头,看见的是仍在睡梦中的他。

他在梦中唤她的名字?这表示……他在乎她吗?她的心抽痛着。

他要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当他拥着她,以那激切的热度让两人合为一体时,她几乎要以为他是爱着她的……至少,是在乎她的。

但可悲的是,她真的无法确定他是否只是想要她的身体……不行!这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心跟着一个为所欲为,人称霸主的男人走。

她拉开他的手,悄悄滑下床,穿上衣裳。

展天冀被她轻微的动作扰醒,皱眉,缓缓睁开眼。

你怎么了?他的嗓音,仍然沙哑。

她是他所拥有过的,最完美的女人。

她的娇颜令他着迷,她的身子令他疯狂。

即便才刚要过她,他却仍觉得自己像是个得到心爱礼物的少年般,永远要不够她。

直到进入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不只想要这个女人。

他对她的感觉,似乎比他自己所愿意承认的还要多得多。

若换作是以前,换作是寻常的女人,他绝对会要她们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危及他成就大业的行为,根本不可原谅。

然而,他发现自己不但原谅了她,甚至……在乎起她的感受!他不愿再勉强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这点,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

难道,他真有这么在乎她?回到床上来,如冰。

他命令。

她摇头。

我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

他开口。

说这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她有些吃惊。

你不过来,我要过去了。

他起身。

未着寸缕。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却仍强自镇定。

等等,你……她痛恨自己如此轻易就受到他的影响,但,她不由自主。

展天冀大步跨下床,将她整个环抱起来。

她别过脸,双颊赧红。

别这样,你……请你先把衣裳穿上。

为什么?他毫不在意地拥着她。

该看的,你不都看过了吗?更何况,我还没要够你。

你……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她瞪着他,赫然发现他望着她的黑眸里,竟有着一丝……温柔?!是她看错了吗?别说话,宝贝。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吻着她,就像吻着他的珍宝一样。

她的心涌上一阵酸楚。

我要你。

这三个字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要知道,我并不强迫,更不会亏待我的女人。

你在‘东方堡’里,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当然包括我们之前的约定。

他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说,但这些话,是他对她的承诺和保证。

他想,或许这些话能让她安心,乖乖地做他的女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陷入他所带给她的,短暂的欢愉中……jjwxcjjwxcjjwxc左燕飞所引发的插曲,很快地让展天冀解决掉了。

东方霸主与耀日国使节达成协议,签下了盟约。

而这一切,并不需要莫如冰的美色和手腕。

他甚至没有向左燕飞解释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而识时务的左燕飞,自不会多提。

只是在离开东方堡前,他远远地、流连地看着站在展天冀身旁的莫如冰,而后默然离去。

之后,他让她搬进了他的寝宫,让她正式接掌东方堡的一切。

除了不能步出东方堡大门,且所有对外的文件和联络都要经过他之外,他与商家谈公事时,必定会让她在一旁参与。

他并未完全信任她,这是身为霸主的天性和谨慎,但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她。

包括他的床。

他喜欢她,更甚于她所知道的。

jjwxcjjwxcjjwxc她不知道白天和黑夜可以有这样强烈的差别。

白昼,她是个称职的女总管,除出公事之外,她并不愿多接近他。

把东方堡管理得井然有序,完全符合东方霸主想要的模样,是她唯一要做的事。

然而夜里,她却不由自主地,像扑火的飞蛾般,扑进他的怀里。

她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了。

如冰。

他躺在床上,朝她伸出手。

她就像一团火焰,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

虽然,他并不喜欢她在白天时对他的态度,但她在夜里的反应,却足以让他忘记一切。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她越来越觉得无法忍受。

与他多相处一天,她就多爱他一点。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在他心中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他吻着她。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事实上,他很享受这样的关系,而且正乐在其中。

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如此愉悦,而且他要她时,她就在他身边。

我不是你的禁脔。

她推开他。

他捉回她,眉心紧皱。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谈过了吗?左燕飞已经走了,你何必旧事重提?我不是让你掌管了‘东方堡’和我的生活?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女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爱我!但这话,她不可能说出口。

她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情境,且无法自拔。

我想回‘醉月楼’。

她要求。

我要知道小叶儿,还有其他人过得怎么样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赌坊和当铺。

她知道他不可能放开她,但若能暂时离开,或许她就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了。

有他在身旁,她根本无法思考。

原来是这个问题。

他们过得很好。

他侧躺在床榻上,支着额。

可是我没亲眼看见。

你的‘醉月楼’、赌坊和当铺,现在全在‘东方堡’的保护之下,杭州城内,没有任何一处会比那些地方更安全,而住在里面的人,当然过得很好。

他不喜欢她回去。

应该说,他不喜欢她离开他片刻。

所以?所以你不需要去看她们。

他作出结论。

我不明白。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以派人跟着我,我只是回去一趟,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

她不满。

若换作是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回家时,竟还需要经过他人的同意。

但事实是,她现在做任何事都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

当然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他坐起身。

只是,我不喜欢你回到那个地方。

我不希望让人知道我展天冀的女人还需要经营任何事业维生。

她的脸色陡变。

你的意思应该是,你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你的女人曾是个鸨母吧?我并没有这么说。

他不想和她讨论这些无谓的事。

你是没这么说,但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如果你觉得我羞于见人,又何必强留我在这儿?我已经留在这儿够久了,你难道不觉得腻吗?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

与他多相处一天,她就多爱他一点。

但她怕,怕哪天等他厌了、腻了,她便会失去一切。

甚至连她原有的一切也会跟着消失。

东方堡,很快地就会进驻另一个女人。

这让她难过得想哭。

她从不知道,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会是这样的全无理智。

你觉得腻了吗?他反问,不想听到他不喜欢听的回答。

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望着她,那汶然欲泣的脸庞,令他的心猛地揪紧。

是他让她不快乐的吗?或许,他应该让她回去。

只是回去看一下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但五日之内,你得回来。

他妥协。

天知道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之后,他似乎老是不断地在违背自己的原则。

但令他不解的是,他并不介意这样的情况。

真的?!她的双眼闪亮。

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吗?你知道我很忙。

他摇头。

好吧。

她不是不感到失望。

她早该知道,他不可能跟她一块儿回杭州去的,但她仍想问问。

只是,她不明白,当初他可以为了要她而亲自到醉月楼去,为什么现在却不行?是因为……她已经将自己给他了吗?他朝她伸出手。

现在,你可以过来了吗?可是……还有什么事?你最好一次说完。

他皱眉。

可是,‘东方堡’到杭州城来回就要三天了,我只有五天的时间――她试着争取更多时日。

五天够多了。

他结束这个谈话。

自从让她进堡之后,他没有让她离开过他身边片刻。

若不是路途遥远,他甚至觉得五天太多了!好吧,五天就五天,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能回到醉月楼,她仍是开心的。

他拥住她,望着她闪亮的双眸和开心的模样,他感到有些不悦。

难道离开东方堡、离开他,让她这么快乐吗?察觉这似乎是她这阵子以来最明媚的笑容,他的不悦更甚了。

jjwxcjjwxcjjwxc杭州醉月楼天!楼主!楼主回来了!第一个看见她的人是小叶儿。

楼主!楼主!我们好想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所有的人将她团团围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听‘东方霸主’派来的手下说,你在,东方堡’过得很好,就像是‘东方堡’的夫人一样,我们姐妹们都替楼主高兴呢!可是,没能看到楼主,大家总是挂着你。

我很好。

莫如冰红了眼眶。

你们大伙儿都好吗?她没想到,展天冀会让大伙儿知道她的消息。

这让她心上有些暖暖的。

到底,他还是在乎她的吧?楼主,自从你不在,‘醉月楼’的生意差了好多呢!小叶儿抱怨着。

不过还好楼主每个月都会派人送许多银子和米粮来,所以大伙儿反而过得比以前还好呢!我……送银子和米粮?她讶异。

是啊!楼主,你该不是连自个儿做的事都忘了吧?对了,当铺和赌坊的生意倒是挺好的,有‘东方堡’的人看守着,谁也不敢闹场子呢!小叶儿喋喋不休地报告着。

这么说来,他为她做了许多事,却一句也没提?倘若她没要求回醉月楼,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事。

忽然,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多了解了他一点、也多贴近了他一点点。

若不是距离太遥远,她几乎想插翅飞回他身边!不,我没忘。

她笑答。

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了。

我们真的过得很好。

小叶儿代表回答。

楼主,听他们说,霸主待你很好,把什么都交给你管,那你什么时候要成为霸主夫人啊?咱们姐妹们可以去喝你的喜酒吗?别胡说!‘东方霸主’不过是请我去当他的总管罢了,没有什么夫人、喜酒的,你们别胡说了。

虽然这么回答,但小叶儿的话还是刺中了她的痛处。

打一开始,他就只说了要她,更表明了不可能娶她。

所以现在这样,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情况了,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再多想。

是这样的吗?小叶儿困惑地道。

好了,我才刚回来,你就少问些问题吧!还不快摆起酒席来替我接风!她拍了拍手,亲自指挥着。

对啊对啊!我们一高兴,都忘了要替楼主接风呢!小叶儿开始张罗起来。

楼主,我这就去把门关上,咱们今天不开张了好不好?望着一张张开心的脸,莫如冰点头。

当然好!哇――全场欢呼。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一时间,她无法确定究竟是从前的她快乐,还是在他身边的她比较幸福?抑或者……两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