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在我们手上!一进客栈,掌柜的交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就这么写着。
唐霁天神色一凛,将字条揉进手心。
这字条,是谁交给你的?他质问掌柜。
那人什么时候走的?往哪儿走的?掌柜被他脸上的神色吓着了。
这位……客倌……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交了这字条给我,要我一定要亲自交给你,其余的……都跟我无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该死!希望这不是真的!唐霁天转头就往门口的方向冲出去,他必须亲自到齐家书苑,证实如花的安全!该死的,会是谁竟敢以如花来要胁他?头一个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可能人选,便是亨通商号那两兄弟!自他执掌唐门事务以来,从没有人胆敢犯到他头上。
唯一、也是最近敢直接向他挑衅的,正是为了盐道的事而为难走盐弟兄的亨通商号。
三日前,他曾与亨通商号的主事者,张亨达、张通利两兄弟谈过盐道分配的问题,然而这两兄弟似乎有着过大的野心和过小的脑子,只想以蛮力掠取所有的利益。
谈判破裂。
如果……如花没有回到齐家书苑,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亨通商号的人掳走了她!他咬牙,胃部忍不住一阵痉挛。
或许……这只是个恶作剧。
或许,如花现在仍安然无恙地待在齐家书苑里。
他一把推开正要进客栈的人,迅速跃上马背,往齐家书苑的方向飞驰而去。
唐霁天!你别跑!齐小小带着庄可人,正欲自客栈外冲进去,却在门口被唐霁天撞了个险些扑跌。
齐小小、庄可人?!他紧急勒马,马儿跟着嘶鸣,人立而起。
该死的!他心上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只有你们?如花她人呢?她现在人在哪儿?纵使心里早有了底,他却仍希望他所想的不是真的!问我们要人?庄可人挑起柳眉。
唐霁天,赵如花分明就是让你给带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还有胆子问我们要起人来了?他跃下马背,原就铁青的脸色,在听见可人的回话后,显得更加难看了。
齐小小脸色一沉。
唐霁天,如花到现在都没回‘齐家书苑’,除了你这儿,我想不出她还会在哪里。
唐霁天手一摊,将字条交给了齐小小。
如花,她……被人掳走了。
掳走?!小小接过绉了的字条,将之摊子。
天!这是谁做的?如花她有没有危险?小小抬起眼,一脸惊惶。
庄可人将字条抢过,脸色随即刷白。
唐霁天!你跟人结了仇,怎么遭殃的却是如花?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据我估计,应该是‘亨通商号’的人掳走了她。
唐霁天的一双眼冷得像是要杀人。
向来,太原的盐道是由我唐门的弟兄跑着,最近却出现了一批‘亨通商号’的人,企图以武力掌控太原的盐运,我到太原正是为了这事。
但没想到,他们竟想以如花的安危逼我就范!‘亨通商号’?小小的脸色大变。
我听街坊提过这名号,而且还听说,他们的作风霸道、凶狠得很。
天――如花要是落在他们手上,那岂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如花救回来!可,咱们现在连如花在哪儿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去救?小小忧心不已。
还是,咱们先上官府报案去?我知道他们会把如花带到哪儿去。
以亨通商号那两兄弟的智力,除了那儿,他不以为他们会将她藏在其他的地方。
至于报官和救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这回,我会要他们彻底地付出代价,将这些混帐一网打尽!他将可人手上的纸条取回收好。
这――小小仍没法儿放心。
你放心。
他抬眼,眼底的神采十分坚定。
如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小小和可人愣在当场,望着他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良久,两人才忍不住――相视而笑。
★★★喔――好痛――才一清醒,一阵剧烈的疼就白头上传来。
如花按向后脑,摸到一个馒头大的肿包,忍不住又哀鸣起来。
是谁下手这么重,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下吗?还好没流血,不然一个馒头大的包,岂不是要死人了。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
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卧房。
房中央的桌上,点了盏油灯,和一整桌的好酒好菜。
这情况……还真是诡异。
她自床榻上起身,直接往房门奔去。
门是锁着的!她猛地回头,转往窗子探查。
果然,她是被关住了。
来人――她本想张口大叫,但想想不妥,又安静下来。
还是别声张的好,万一她叫来了些人,反而对她不利,那岂不更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她素来与人无冤无仇,更不认识绑她的那两个男人,怎么会被绑到这儿来呢?她坐回桌前,望着一桌酒菜努力思索着。
肚子好饿……慢着!她在想些什么?现在该想的是谁绑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以及该怎么逃出去才是。
瞧现在天色似乎晚了,可人和小小一定很担心她,而他……知不知道她被人绑了?如果他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来救她?这事,似乎和他有关。
想起绑匪绑她之前曾说的话,他们提到了唐霁天的名字,但却确定要绑的是她,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关联呢?想太多,肚子好饿……眼看着一桌佳肴,她实在不怎么敢吃。
她还不知道绑她的是谁,万一饭菜里头被下了毒,那她的小命岂不是玩完了?!可是,她会被关在这儿多久呢?要是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理她,她会不会就这么饿死了?还是……她望着桌面。
这么丰盛的饭菜,该不会是那些绑匪给她的最后一餐吧?越想,她心里就越毛。
难道她真要死在这儿?爹娘要是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她甚至还没出人头地、还没嫁人呢!唐霁天!你这个笨蛋!该要你出现的时候不出现,还让我给人关在这儿!什么‘唐门四少’之首,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嘛!她忍不住骂道。
你这话,说得太早了吧!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自屋外传来。
谁?如花整个儿站起。
是谁在外头?唐霁天!是你吗?你在哪儿?是他来救她了?他真的来救她了!她的心雀跃。
在这儿。
循着他声音的方向,如花抬头,只见屋顶被掀了个洞,一眨眼,他便自洞口轻巧落下。
唐霁天!她扑上前去,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你要再不早点来,我就要被人饿死了!饿死?他讶异,没想到这竟会是她看到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身,卸下她扑在身上的力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桌上应该满是好酒好莱吧?!他忍不住微笑。
他料想的没错,那愚蠢的两兄弟,果然将她藏在亨通商号的厢房里。
掳人可算是重罪,找着了她,就等于足以彻底瓦解亨通商号的势力了。
这回,亨通商号是自寻死路了。
方才自屋顶落下之前,他已发出讯号,要不了多久,官府和盐帮的弟兄们便会将此地团团围住,而他,只需在这儿确保她的安全就够了。
他搂紧她。
看见她安然无恙,让他松了口气。
嘿!你有点脑子行不行,难道你不怕他们在莱里下毒,想毒死我?她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心上却是满满的喜悦。
他真的来救她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好、好,我替你修理他们,成吗?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她一直都像现在这样温驯,该有多好。
不过,他仍喜欢偶尔有脾气、有主见的她。
无论温驯或强悍,那都是她,他喜欢的她。
噢!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怎么了?他立即停手,将她拥得更紧,查看着他刚才碰到的地方。
他们竟敢伤你!他咬牙怒道。
好大的一个肿包。
几乎,像个馒头般大。
该死的,他们用什么打她?榔头吗?他发誓,绝对要替她讨回公道!嗯,好痛喔!抓我的那两个人打的。
她抱怨着,却为他着急而愤怒的语气感到欣喜。
这表示,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吗?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捉走了?她仰起头。
他挑起一道浓眉。
瞧瞧这个。
他把字条交给她。
‘你的女人在我们手上’?她念着字条上的内容,讶异地抬起头。
我是你的……女人?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所以,捉住我的是你的敌人,而且他们还弄错了对象?原来我所遭遇的这一切,全因他们错认我是你的女人?她的心情恶劣到极点。
她被人掳走、头上被砸了一个大包、担心自己客死他乡,为的竟是被错认为他的女人?!他们确实是我的敌人。
然而,关于掳走我‘最重要’的女人这点,他们却一点儿都没有弄错。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刻意强调他所要表达的意念。
她的双眼大睁。
我?他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在唇上印下一个轻啄。
还有别人吗?★★★他将她视为他最重要的女人?纵然,她知道他喜欢她。
然而这却是他头一次,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承认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如花瞪大了眼,任他的唇在她口中辗转舔吮。
她想再确认清楚,然而他的吻和那双紧拥住她的臂膀,却令她全身虚软得无法思考。
合上眼。
唐霁天命令,声音低沉而沙嗄。
吸摄着她口中的芬芳,为她担忧的情绪在瞬间整个儿释放。
现在,他只想深深地拥住她,确定她是属于他的。
唔。
她知道不该这么做,然而,她却仍听话地合上了眼。
天!他仍是那么轻易就能影响她。
他的唇舌,充满挑逗地勾勒着她的唇形,然后,再次侵入她的口中,与她紧紧交缠。
他的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身,让两人的身躯紧紧密合,没有一丝缝隙。
另一只手则扣在她的颈间,不让她离开。
事实上,他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因为当他的唇吻上她时,她早已因着一阵阵的酥麻而瘫软在他怀里。
他的唇,自她的唇边来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她浑身一颤,忍不住嘤咛出声。
老天!她的反应如此激烈,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要她!无论是她的人或她的心!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她逃开!一个弯身,他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往床榻走去。
啊!她惊呼出声。
就在她想起应该要反抗时,他却早已将她放在床榻上,整个身子覆上她的,再一次地、深深地吻住了她。
嗯――她的声音立即转为娇吟。
天,如花――他低吼,火热的吻自她唇边移至颈项,而后渐渐往下……啊――她近乎尖叫,慌乱地摇着头,却无法制止他继续往下。
他无法再承受更多,随着他唇舌所到之处,他褪下了她所有的衣物;跟着,褪下了自己的。
当他的身子贴近她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无法自主地发出满足而难耐的低吟。
他的坚硬和灼热紧贴着她的,而她,是那么的柔软和温润,雪白凝脂的肤触令他几度险些失控。
她的双眼紧闭,使她身体的感觉变得更为敏锐。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每一个变化、他充满男性的肌理和沉重的呼吸。
这让她不禁睁开眼,想看看此时他脸上伪神情。
然而,才一睁眼,她的热情却整个儿冷了下来。
老天!他们还在敌人的地方!而他是来救她的啊!万一这时有人冲进来发现了他,那他岂不是落人了敌人的魔掌?!唐霁天!她推他,用她仅存的理智。
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危险?他勉强停下,以极低沉的嗓音道:别担心,我的人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情况。
在我进到这儿来的同时,官府的人已经将整座院落团团围住了。
他微笑,欺身过去要再吻她。
团团……围住?!这么说,我们现在安全了?原来,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她支起身子跳下床,顺势欲拉起他。
那为什么还不离开?咱们快离开这儿啊!他微笑,往后躺下。
不急。
不急?她瞪大了眼。
你是我们重要的人证和受害者,所以得让官府的人看到、并确定你是被掳来关在这儿,如此一来,才能治这些绑匪的罪。
他看着她解释道。
她坐回床榻。
那……还要等多久啊?既然已经安全了,她实在不想留在绑匪的屋子里。
多久?他扬扬眉。
不确定。
不过,等官府里的人破门而人,咱们就可以走了。
他半侧过身子面对她。
在那之前……你不觉得,咱们得想个法子,好好打发一下时间吗?他语带暧昧,唇边勾起一个邪邪的弧度。
你――不要脸!她捉住枕头,一把就往他脸上砸去。
当心点!他一伸手,轻易就化解了她的攻击。
几乎是在同时,他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自己身下。
赵如花,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而且――还不只一次。
他笑。
被他压在身下,如花险些喘不过气来,整张脸胀得通红。
谁……谁理你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被人掳到这儿来?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她气呼呼地骂。
然而,他全然男性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而他滚烫坚实的身子,也让她觉得全身燥热了起来。
镇定点,赵如花!她提醒自己。
无论如何,她可不想让他知道他对她的影响力有多大,否则以这人的性子,肯定会得意地嘲笑她很久。
她才不想在他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呢!一辈子……想到这儿,她又不禁脸红了。
他都还没说爱她:娶她呢:她就已经想到要跟他过一辈子了,真是羞人。
算帐?他失笑。
等你进了我唐家大门之后,再让你一笔一笔算如何?进你……唐家大门?她差点掉了下巴。
没错。
我爱上了你,愿意为你自毁誓言,在三十岁之前娶你进门,这样你还满意吗?他望着她满是惊讶的大眼,眼底尽是笑意。
她瞪视着他,一颗心简直要跃出胸口。
他说他――爱她?!而且要娶她?!这……是真的吗?唐霁天,她将他推开了点,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你……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什么时――老天!她的反应还真是跟一般女人不同。
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要温柔而感动地偎向他吗?怎么会是……他本不想回答,然而,在看见她眼底的神采时,他却又忍不住开口道:我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恳切。
太好了!她攀住他的肩,紧紧地搂住他。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我!就知道他会娶她;然而,这话她却没有说出口。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他问。
然而,此时他的心绪却早巳不在这话题上头,而是在她……紧贴着他的、未着寸缕的柔软身躯上。
这真是对一个男人的最大折磨。
嗯……也不是啦!她翻了个身,在他的肩上,满足地低语道。
人家……我只是这么希望嘛!你对我好,所以我在想,或许……应该呃……会有这么一天……这么说来,你是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他一挑眉,勾起一个邪邪的笑。
我……我哪有……一阵红晕染上了她的颊。
你胡说!好吧!就算我胡说好了。
他答,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腰肢,在她的腰与臀之间游移着。
她忍不住一阵轻颤。
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她羞红了脸,微微支起了身子。
你――你知道,我一直无法抵挡你在我身上所造成的影响。
他露出无辜的笑。
很好。
她笑,红着脸,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
如果在十年、二十年后,你也能继续保持这个好习惯,那我会很开心的。
他怔住了,旋即,绽开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
女人,你这是在挑逗我吗?他一伸手,将她整个儿拉进自己怀里。
这女人,永远会带给他令他想不到的惊奇。
如果下半辈子必须和一个女人绑在一块儿的话,他希望是她。
不。
她摇头。
这样,才叫作挑逗。
跟着,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她已轻轻地将他推回床榻上,极其魅惑地,送上她的……爱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