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好好向我解释这一切了。
他跳人白塔,轻易地找到了她,并捉住了她的手腕。
啊――百合失声尖叫。
原就无法入眠的她,根本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深夜潜人白塔!你――待回过身,她才发现……是你?!她慌乱地察看四周、探看大门。
宇文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以――百合、百合巫女。
他拉过她,叫唤着她的声音里充满讽刺。
用不着这么慌张。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高塔里,不会有别人来的。
更何况,我也不是头一回进到这儿来。
他瞥向窗子。
就像……你不是头一回溜出白塔一样。
出去!她指向窗口。
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他竟敢指控她所做的事!如果他真要揭穿,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是的,她并不怕他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一切,而她也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他曾那样进来过?她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话。
那么那夜……是他?噢!他夸张地将手按上自己的胸口。
好无情啊!曾经说要感化我、拯救我的好心巫女,竟然在得到我的肉体后,变得如此无情、始乱终弃,这真是……令人心痛啊!你――你想怎么样?她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逼向墙角,无路可退。
你――别这样。
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敢正视他。
那么由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他脸色一整,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逃避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他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说了,你就照做?严肃与戏谑,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她困惑地扬眉。
说说看啊!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她望着他,铁了心的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她的双眸。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他眯起眼。
一个你一时兴起,随便玩弄的男人?你――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怎可能无动于衷。
竟敢说出这种话!她倏地扬起手。
当心点。
’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赞同地摇头。
一个好巫女,是不该使用暴力的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记得,那天夜里,是你先找上我的;第二回,是你说要感化我的;事实上――也是你在深夜里,爬上我的床,不是吗?他挑眉。
她的脸色先是胀得通红,旋即刷得惨白。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死上千百回了。
那些,都是不该发生的错误。
你最好也忘了它。
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错误?忘了?他开始无法压抑渐升的怒气。
你可以说那些是错误,但你能忘了这个――他的手抚上她的臀,一路下滑。
还是,这个――他的唇凑近她。
她整个人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在神坛前这么做!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他竟可以如此轻易就勾起她的欲望!瞧,你的反应多激烈。
或许你以为自己可以忘了我,但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你忘不了我!他满意于他所看到的反应。
元百合,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多了。
宇文竣!她胀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看着他。
我是白塔巫女,你不可以这样……骚扰我!她推开他。
你究竟要什么?她几乎是半吼着。
天知道面对他、抗拒他,有多困难。
我要你。
他一字一句说出。
一时间,白塔仿佛陷人寂静。
你疯了。
她瞪着他。
你根本就是疯了!我清醒得很。
他扣住她的纤腰。
如果你舍得抛下这一切,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带你远走高飞。
他望进她的眼。
这是这一生中,他所做过唯一、也最真诚的承诺。
她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离开白塔,跟他远走高飞?他的话令她震动。
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有自己喜爱的人、可以随意地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可以有长长的一生,用不着担心那看似短暂却孤寂的三十六年生命?她真的可以这么做吗?不可能。
她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而是你不愿!他的脸色陡变。
如果他可以做到,为什么她不愿放下这一切?你根本是舍不得这巫女的地位和权力,没有勇气为我俩的未来奋斗。
他近乎指控。
未来?他们之间,有未来吗?百合的心微微抽痛。
地位和权力。
她苦涩地笑。
你真以为,白塔巫女有何地位和权力可言吗?就算有,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六年。
而那是用孤寂和生命换来的。
宇文竣,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我说过,那些……都是错误。
那么你所说的感化和拯救呢?你不是说过,那是神的旨意?若真是如此,你怎能不顾神的指示,抛下我这个该被拯救的人?他激动地捉住她的双手。
她没有反抗。
我的拒绝,就已经是在拯救你。
你不知道自己所提出的是多么荒谬的要求,你也不知道我在神谕里看见的是你和另一个女人……没有别的女人!他打断她的话。
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要。
别的女人!那么,我在月湖畔看见的那女人又是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在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她终于弄明白了。
你不是‘女性杀手’吗?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要我如何相信你没有别的女人?藏了许久的话,终于一股脑儿地吐出。
她自觉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像是个充满妒意的女人,但她却无法遏抑。
该死!他暗暗诅咒。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自遇见你之后,我――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神谕清楚地显示――别再跟我说那些该死的神谕!他突然暴吼。
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明白我要的是什么、爱的是谁!包括你那个愚蠢无能的神!很明显的,神谕并没有告诉她真相。
而他必须自己让她知道!你不可以这样侮辱神!她震惊,亦惶恐。
但她也没有漏掉他所说的,有关他要她、爱她的那些话。
侮辱?我只是说出事实!如果她连我心中所爱都无法知道,又算得上是什么万能的神?如果神连自己子民的幸福都无法成全,又算什么护佑子民的神?够了!她捂住双耳。
出去!你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她的话让他整颗心冷了下来。
我走,就永远不会再回来。
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望进她的眼。
你真要我走?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喊。
他望着她,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心碎的感觉,是没有感觉。
她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直到东方大白,第一线阳光洒进塔内,她才惊觉到自己已经这样呆坐了一整晚。
他走了。
不会再回来。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但为什么,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
跪坐在神坛前,她祈求着神明的原谅和庇佑,但怎么样也唤不回内心的平静。
她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做?他离去时眼中的冰冷神情,一再浮现在她脑海。
不!她这么做是对的!她用力晃着脑袋,试图将他的身影晃离。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望着凄冷的白塔,一股寒意令她不得不环住自己的身体。
神哪,我该怎么做?请你告诉我!她仰头问天。
封塔。
这样的字眼突然出现在她脑海。
她陡地起身。
封塔?!这是神的旨意吗?纵然知道不容怀疑,她仍忍不住要质疑。
白塔的存在就是为了护卫鲜卑子民,维护人们的信仰,而现在却出现了封塔的旨意?老天!那下一任巫女的培养又该怎么办?封塔?这又会持续多久?然而,除了封塔之外,神未再给她任何讯息。
※※※竣,你是怎么回事?最近脾气大得吓人。
再不收敛一下,只怕你手下那些猛将都要投靠敌军去了。
拓拔鹰骑在马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
近来,为了要到大唐寻妻的事,他与宇文竣都在进行国内政军的部署,为的就是希望他们两人同时不在的时候,一切能正常运作。
而这样的安排部署,便耗去了数月的时间。
纵然鲜卑的规制早已步上轨道,但毕竟前往大唐的路途太过遥远,往返更是耗费时日,是以他必须有万全的准备才能出行。
不过,最近在视察竣的军伍时,发现军力虽更胜以往,但将士们却个个愁容满面。
上前问起,却得不到具体的答案,待看见竣这家伙时,他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怎么,有人向你告状?宇文竣并未放慢速度,继续策马前进。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家伙,有得他瞧的。
会告状,就不配作我鲜卑的将士了。
拓拔鹰摇头。
我又不是瞎了,还需要旁人来告诉我?前阵子困扰你的‘污名’不是都解决了,听说你最近挺风流快活的,怎么,该不是――又玩出火来了?什么叫‘又’,我宇文竣向来把女人收拾得服服贴贴,说到问题,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个一天到晚想当王后的贺楼佳满吧!听说你要到大唐娶妻的这几个月来,瞧她闹的,你不烦,我还嫌累。
自步出白塔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必须要将百合自他的生命中拔除。
如果她对他无心,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感情,本就必须两厢情愿,纵使她是他第一个动情的女子,他也无法为她抛去尊严、舍弃一切。
只是他不信,她对他,真无一丝情感?无论有多不想承认,他对她的想念,并没有因时间的增多而减少;相反地,她却像是在他脑里、心里生了根,他有多希望忘了她,就有多――想她。
那么她,又为何能如此无情?他不可能再进白塔找她。
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但,如果她有心的话,又为何不来找他?她是有能力找到他的,以前,她不也曾经这么做过吗?不知有多少个夜里,他被房里细微的声响所惊醒。
然后,又在懊恼与痛苦中睡去。
懊恼的是自己的无用,痛苦的是,无法见着她的思念。
问他为何脾气大?哼,几个月没睡好觉的男人,脾气还会小?要他收敛?除非谁有办法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拓拔鹰皱起了眉头。
我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给佳满任何的希望。
光是你确定有个屁――宇文竣差点骂出粗话,旋即收敛了话锋。
如果我是你,早好好教训那女人一顿了!如果我是你,早好好管管自己的脾气了。
拓拔鹰扬眉。
宇文竣不以为然,顺口改了话题。
对了,那个白塔巫女要封多久的塔?话一出口,他却发现自己的话题竟仍离不开她。
该死!他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不是已经决定将她自他的生命中驱逐了吗?拓拔鹰抬眼,对于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好奇。
不清楚。
自百合巫女从塔顶送出神谕至今也有数月了,据信上的指示看来,似乎没有明确的指示。
不过,不管怎么说,神的指示自有她的道理,不是吗?以往,似乎从未有过封塔的情况。
宇文竣陷人沉思。
是因为他吗?还是,因为他,她受到了神的惩罚?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在脑中盘旋不去的担心和问题。
别提这些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到大唐去,记得准备好该带的东西。
宇文竣点头。
或许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后,他就可以彻底地忘掉她。
不见她已有数月。
明日,他就必须启程远赴大唐,待回到鲜卑,也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年复一年,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将越来越遥远了……※※※她的身体,正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是的。
她有孕了。
怀的正是他――宇文竣的孩子。
初发现自己身体上巨大的改变时,她惊慌得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翻遍了藏书、找遍了经典,却找不着太多与这些有关的讯息。
直到她开始感受到体内似乎有一个小生命存在时,她才将所有的讯息完整地拼凑起来,知道自己怀着一个可爱的生命。
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自他离去之后,她的心就像死了一般,不再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感觉。
为此,她以为自己果真成了白姨所说的真正的巫女――无心、无情。
直到这个小生命的出现。
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他?或是她?她只知道,这孩子带给她的感觉,是她无法形容的。
她对宇文竣的思念没有一天停止过。
只是,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
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至少,没有太多的痛苦。
而当她发现自己体内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时,她的心才又再度活了起来。
她为这孩子喜悦,也为这孩子担心。
仿佛心上有了寄托,她把对宇文竣的一切记忆,密密实实地打包起来,锁在心上一个小小的角落,小得连自己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但也只是几乎。
孩子成了她与他唯一、也是最深刻的联系,这令她温暖,亦心安。
直到发现这一切,她才明白神所做出的,要她封塔的旨意是为了什么。
上天比她所想的还要仁慈和无所不能。
如果她的肚子日渐隆起,而却仍必须接受鲜卑王室的祭塔或参拜的话,她与他的秘密势必无法再隐瞒下去。
甚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根本不敢想像。
封塔的神谕,给了她充裕的时间,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可以安排好一切。
只是……她该让他知道吗?孩子出生后的安置,又该怎么办?白塔不可能为她封一辈子,白塔巫女的传承更不可能断送在她手中。
然而――她摸着已稍稍隆起的小腹。
三十六岁,是她生命的极限,就算她能照顾这孩子直到成人,那么十八年后呢?所有的一切,在她脑中变得混乱起来。
※※※数月后,大唐边境。
你真的不能再吃了!看着未来的鲜卑王后赵甜儿拿着糖葫芦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宇文竣实在看不下去地大叫出声。
从昨天至今,他眼睁睁地见她已不知吃了多少东西,而其中,甚至还有大半是那个要求她减肥的鹰喂给她的!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要减肥吗?看眼前这情景,等到了鲜卑,她不变成一头猪才怪呢!百合所看见的神谕并没有错。
鹰确实在大唐找到了他的真爱。
说来也奇怪,本来鹰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带回鲜卑,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却娶了个大唐第一美女。
更特别的是,这个美女的身材,比鲜卑境内所有的女人都……呃……圆润得多。
而且,食量也大得惊人。
不过各花入各眼,鹰没意见,他自然不可能有意见。
想当初,鹰找到她时,他可是吃了一惊。
以他对鹰的认识,他不以为鹰会喜欢上这种类型的女人。
当然,身为大唐第一美女,甜儿自是生得够美、也甜得一如她的名字。
就个人而言,他自己是满喜欢她的。
但奇怪的是,鹰不断嫌她太胖,却仍是娶了她,所以他猜测,鹰是――爱她的?!可一路上,鹰却逼着她减肥,甚至用非常不人道的方法,要她瘦到鹰满意的情况。
为此,他简直看不过去,甚至数度出手相救,不时塞些包子、馒头给她。
可现在这局面……当然,他多少可以猜测到是为了什么。
数天前,他对甜儿出手相救,为的是不让鹰再虐待她。
可就在甜儿给予他善意的回应时,鹰却像是吃错了药似的,跨上马背将她自他身边劫走。
没错。
正是劫走。
在他看来,鹰很明显地是在吃醋。
自此之后,这两人消失了一天。
直到他再度找到他们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郎情妾意、甜甜蜜蜜,用不着想也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光是这样就被收得服服贴贴,鹰也太没用了吧!你管我,人家饿了嘛。
甜儿斜瞥了他一眼,坐在拓拔鹰的腿上,继续她的志业。
她可是大唐第一美女,鹰都没说话了,宇文竣干嘛这么多事。
她微扬起头,以示抗议。
要不是鹰让她在晚上这么累,她白天也用不着吃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力。
想到这儿,她脸儿微红地靠向鹰的胸膛。
鹰,见劝谏无效,宇文竣转而劝告拓拔鹰。
你不是要让她减肥吗?随着时间过去,一行三人越来越接近鲜卑,他还真有点替她担心。
鲜卑百姓虽服膺鹰的统治,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轻易接受一个胖得过火的王后――如果她再这样继续吃下去的话。
她饿了。
拓拔鹰照她的方式回答。
自然,他不是不知道竣的担心。
但如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让甜儿高兴更重要。
事实上,她抱起来刚好、搂起来圆润,恰恰是他喜欢的样子。
甜儿满意地点点头,顺道再舔了舔手中的糖葫芦。
你有没有搞错!面对这两个陷人热恋的昏头夫妻,宇文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了。
说要她减肥的是你,现在你倒反过来支持她了?鹰,你也太没原则了吧,难道你不怕到时佳满她们会对她――甜儿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鲜卑的――王后。
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
事实上,甜儿仍不清楚他们真正的身份。
她们不至于太过放肆。
无论是谁,如果有人要借此攻击、侮辱她,他绝不会轻饶。
宇文竣眯起眼。
你知道她们会有多放肆。
那个女人……如果甜儿以鹰的妻子的身份回到鲜卑,势必会引发一场……该怎么形容……腥风血雨?佳满是谁啊?甜儿忍不住问。
这个叫佳满的人,似乎是鹰很亲近的人,但,为什么鹰却从来没对她提过?她是我的义妹。
拓拔鹰回答,但并不想和她谈到佳满。
义妹?这样的答案让她稍稍放下了心。
刚才有一刻,她还以为那个叫佳满的,会是鹰的……女人。
那……除了这个义妹,你家里还有哪些人?我……望着她无邪的脸庞,拓拔鹰仍犹豫着该不该将一切都告诉她。
但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
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
我是义父一手带大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
没有亲人了……听见他所说的话,甜儿的眼神黯了下来,不禁为他的身世感到难过。
这么说,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孤独的一段日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疼。
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
她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颊。
往后的日子,有我陪你。
拓拔鹰一怔。
她的话,令他的心不住牵动。
甜儿――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他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甜儿红了双颊。
喂!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哪!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宇文竣忍不住要凑上一脚。
瞧甜儿把鹰的身世想得多惨似的,原来这样也可以博得美人同情,早知道他就把他的身世也拿出来大肆宣扬一番,肯定会赢得一牛车大唐美女的心。
拓拔鹰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宇文竣耸耸肩。
好吧,反正我是好心没好报。
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
还说减肥呢,瞧甜儿像是一天比一天圆,只怕还没到鲜卑,连马儿都载不动他们俩了。
问题?会出什么问题?甜儿不免有些紧张。
她转向拓拔鹰。
你义父……和义妹,他们……会不喜欢我吗?拓拔鹰脸色一沉。
别听他胡说。
胡说?我堂堂护国名将,怎么可能说谎。
宇文竣挑眉。
互裹茗酱?!甜儿跟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一种酱料吗?她从没听过这名字,那肯定是鲜卑特产了。
宇文竣哭笑不得。
酱料?老天!也只有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吃的联想在一块儿。
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名衔竟会变成一种酱料!怎么,鹰,你还没告诉她?他转头小声对拓拔鹰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已陷人爱河,一切自然也都谈清楚了,可没想到,原来鹰对甜儿仍有所隐瞒――而且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自然,鹰的顾忌,他再清楚不过。
毕竟,就连他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是为着他的地位而爱上他。
但欺骗是爱情中最具杀伤力的……百合的影子蓦地袭上心头……这些日子以来,她曾想过他吗?他本以为,到了大唐,他或许可以忘了她,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说什么?甜儿察觉到有些异样。
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还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没什么。
我想,义父和义妹都会喜欢你的。
拓拔鹰回答,一手揽住她的腰身。
他们必须喜欢。
宇文竣不赞同地皱眉。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