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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25-03-29 06:03:16

董事长,好!一进办公大楼,就看见属下每个人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

望月有些好奇,却碍于董事长的身份,不便询问;然一进入办公室,她终于知道大家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一片花海。

是的,她的办公室成了一片花海。

满室的勿忘我和姬百合。

这还不打紧,整片花海环着她的办公桌成一颗心形,送花者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样的阵仗是谁安排的。

她上前自桌上取下卡片,上头写着认识你,始知人间也有天堂。

她笑了,打心眼里笑开来。

这程浩一追女人的功夫的确比他父亲高明多了;既能让女人感动,又不显得肉麻,的确需要相当的能耐。

如果……他不是他的儿子,或许,她会受到吸引。

毕竟这样一个知情识趣的男子,是相当迷人的。

只可惜——她没有那样的心情。

她坐上桌沿,按了通话键。

贺秘书,要人来把这堆东西清干净!啊?哦,是,我这就找人去办!隔着一扇透明玻璃,贺秘书的表情显得十分不可思议。

本来嘛,有哪个女人见到这样的追求会无动于衷的。

偏偏她们董事长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平时,神秘得很,有追求者出现却又反应冷淡,真不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算了,老板说怎么就怎么吧,管这么多干嘛!叩叩叩!敲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进来!门开,石磊带着笑晃了进来,却在见到这一片花海时凝住了笑。

程浩一?他僵硬地问。

望月耸肩。

桌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喜欢我送的花吗?一千朵紫玫瑰代表我对你的爱慕。

程浩一低沉的声音自听筒中传来。

紫玫瑰?望月傻了。

她迅速地掠过房间,没有一朵是紫玫瑰。

那——这一片花海又是怎么回事?她瞪大了眼望向贺秘书的位子,只见贺秘书不断地指着放在她椅旁的一大束紫玫瑰。

望月?怎么了?不喜欢吗?听筒里的男声唤回了她的注意。

喜欢!当然喜欢!谢谢你送的紫玫瑰,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望月笑答。

哪里,鲜花赠美人,相得益彰,就不知你这美人可有空与我共进晚餐?今晚?她问,却看见石磊一脸的阴沉。

今晚八点,我去接你。

嗯……好,我等你。

那就……八点见了,今天一整天,我都会想你的。

说完,挂上了电话。

望月将电话挂回原处,舒了口气。

又是程浩一?石磊上前将办公桌前的长椅翻了个身,大刺刺地跨坐在上头。

很积极嘛!他怎么知道你喜欢百合和勿忘我?她再度环顾这一片花海。

他是不知道。

这——她指指靠在椅旁的一大束花。

才是他送的。

哦?那这些……不知道,大概是哪个神秘的无聊男子吧。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也不免有些好奇。

送花人分明知道她的喜好,而且如此大费周章,这——会是谁呢?石磊站起身走近她身边。

瞧你收到这么多花都不开心,大概也不会喜欢我送的这朵小花吧。

说完,把桌上的一盆勿忘我丢进了垃圾桶。

小磊?!她连忙将花自桶里拾起。

这……是你送的?他从没送过她花,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盆花,却比收到什么都令她开心。

别捡了!他抢过它。

你——还我!她扑进他怀里伸手去抢,却怎么也碰不到高举着的手。

既然送给我就是我的,快还我!他一手环着她的腰深怕她跌跤,望见她脸上的急切,心底泛上一丝欣喜。

你真的喜欢?他放下了手,将花还给她。

当然!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接过花,她笑了。

怎么会想到送我花?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

想到就送了,何必什么理由。

望着她的笑靥,他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对了,小磊,程氏的收购案进行得怎么样了?她将花放回桌上,摆了个最好看的位置。

不理想。

他答话,两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得她有些心慌意乱。

呃……她反射性地理了理头发。

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看她?我们收购了多少?百分之三十。

他靠近,顺着她的发丝勾起一绺玩弄着,放在鼻前轻轻一嗅。

嗯——好香。

奇怪的是,我们用同样的洗发精,为什么我身上就没这味道?小……小磊?这样一个举动,却引得她心跳加速。

说实在的……他放下她的发,改而抚上她的颊。

什么?她一时失了神。

我——一直很不喜欢你叫我小磊。

他的拇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唇。

小磊你——叫我磊——他的嗓音低沉而魅惑。

磊——他黝黑深邃的眼迷惑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喊。

很好。

他满意地笑,跟着放开了她。

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留下满脸惊愕的望月,对着门口发愣。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望月,这花送给你。

程浩一带着一束鲜花,迎上了步出大楼的柳望月。

她接过了花,将头埋夺花海里嗅了嗅。

好香啊。

浩一,不是说了别再送我花了吗?怎么又为我破费了。

她娇嗔着。

这一嗔一笑,几乎让他迷醉。

望月,我不也说过,鲜花赠美人,那是相得益彰。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欣赏、有着宠溺。

你就让我聊表心意吧。

再说,追求心爱的女子,哪有不送花的道理呢?灼灼的目光,迎上她的。

程兄真不愧是誉满商界的美男子啊,连说的话都如此动听。

石磊的声音自望月身旁传出。

小磊?她回头。

你不是有事先走了?石磊一个大步上前,低下头柔声望着她道:我不放心你。

眼角余光却瞥向程浩一,充满了威胁。

程浩一有些惊异,却随即恢复了镇定,笑意又回到脸上。

有我在,你尽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至于我的话嘛——我程浩一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

如果连石磊你都觉得我的话动听,那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呢。

那是自然。

石磊唇角勾起一个微笑。

不过说到花——望月最爱的是勿忘我,恐怕程兄这花送得就不怎么对味了。

他瞥了眼他的紫玫瑰,挑衅的意味相当浓厚。

小磊——望月唤住他。

浩一,你别听他胡扯,只要有心,无论什么礼物我都会喜欢的,你别介意他——我当然不会介意。

程浩一潇洒地一笑。

相反的,我还得多谢石磊的提醒呢,这样一来,我不就又多了解你一分了吗?勿忘我……嗯,好温柔的小花,就像你的人一样。

我记住了。

望月嫣然一笑。

石磊却在这时丢下了烟,重重地用脚踩熄。

时候不早了。

我跟如苹还有约。

程兄,望月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大步步下台阶。

对了。

他又回头。

她这阵子忙得连着几晚都没睡好,希望你别太晚送她回来——免得她累着了。

说完,不待他回答便大迈着步子离去。

望着他硕长而潇洒的背影,程浩一道:望月,你这‘小弟弟’对你——真是有心。

很难得啊。

话听来像是称赞,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望月敷衍地点头一笑,眼里却仍望着石磊离去的身影,对程浩一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事实是,石磊的态度让她迷惑了。

他那姿态,像极了个吃醋的情人。

让她觉得有些羞窘,却也有些——怦然心动。

他从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这样的态度,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跟其他女人的约会;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认为小磊会喜欢尹如苹那样的女人,但她却嫉妒现在跟他共进晚餐的人是她。

嫉妒?!惊觉到自己的想法,她慌乱地摇头。

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字眼看待小磊的交友关系!她一定是太累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

望月,你还好吧?见着她脸上慌张的神色,他关切地问。

哦,我、我没事。

她这才回过神来。

瞧,被小磊这一耽搁,时间都不早了呢。

是啊。

那——我们走吧?他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她。

???回到家里,已是午夜时分。

程浩一将她送至家门口。

望月,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轻握着她的手,唇角带笑。

别这么说,应该是我谢谢你的。

他轻笑,爱怜地抚着她柔亮发丝。

望月,你真温柔。

我——可以吻你吗?她愣了一下。

瞧见她不自然的反应,他立即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我实在情不自禁。

请你原谅我。

不。

她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低垂粉颈,两颊绯红。

望月!他欣喜,但却只是捧起她的脸,在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认识你。

她有些羞怯地垂下眼睫,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进去了。

我知道。

话虽这么说,他却仍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但我总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浩一。

她娇笑着,轻轻缩回了手。

来日方长呢。

这话,像是在允诺些什么。

是啊,来日方长。

他牵起了她的手,在上面印下一吻。

明天,明天我再来接你。

嗯。

她点头,目送他离开。

的确,来日方长。

她开了门,疲累地走进大厅,瘫倒在沙发。

她睁大着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做起来特别的累。

转过头,她望着小磊的房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有些奇怪。

是还没回来吗?平日,他绝不会比她晚回家的,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回到家时看不见半个人;但今天,为什么都没见着他呢?他不是担心她和程浩一出去吗?她起身,敲敲他的房门,却未见回应,于是她推门进去。

一进房门,她却笑了。

石磊正像个大孩子似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上身没穿上衣,也没盖被,下半身却穿着牛仔裤。

真是,真亏他这样也睡得着。

她走近床边,轻轻地拉起被要替他盖上,然而,他背上的伤疤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她蹲了下来,让被落在他腰际。

这疤,是当年的枪伤。

她轻轻地抚上,泪已盈睫。

记忆回到了七年前……???初到瑞士,她和他都还太年轻,根本就不了解世间的险恶。

她以为,到了国外他们就安全了。

程弘义就算想找她,一时间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于是,她在瑞士的一个偏远小镇里落脚,一切等安定下来再说。

但没想到,他们前脚才到,程弘义的爪牙后脚就已跟上,埋伏在他们租下的小屋里匪机偷袭……那是一个无风的夜晚,她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程弘义的魔掌始终未曾离开她;埤挣扎,感到呼吸困难。

突然,她被惊醒,一张大手正捂在她嘴上。

她惊恐,心剧烈地狂跳,挣扎着要摆脱压制在她身上的手。

嘘——望月,是我。

石磊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别出声,我要把手放开了?她无言地点头,睁大了双眼望向他所在的方向;借着月光,只隐约可见他瘦壮的身影。

有人来了。

对方不知是什么来历,切断了我们的电源和电话线。

他警戒地注视着窗外低声道。

望月,你听好,等会儿我叫你逃,你就要不顾一切地跑,知道吗?她紧握住他的臂膀。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别傻了!他低声斥责。

对方不知是什么样的人,你若留在这里被他们捉住,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但如果只有我一人,或许还能躲得过。

望月,听话,这种事我碰多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你只管跑,跑去求救;只要你找到人,或许我们都有救。

她不得不点头。

依照他的指示躲进了衣柜,而石磊自己则钻进床下。

赫然,门锁卡的一声被打开,悄声闪进一条人影。

那人轻声走到床前,举起一手指着床铺,手上的枪扣上了板机。

躲在衣柜里的望月自门缝看见这情景,竟倒抽了一口气。

那人的枪随即旋身指向衣柜。

说时迟那时快,石磊自床下一钻而出,整个人扑向他。

咻!装了灭音器的枪口一偏,恰恰自望月颊旁擦过。

跑!望月!快跑!石磊牵绊住他,大声吼着。

望月冲出了衣柜拔腿就跑,却见石磊破那黑衣人压倒在地,拿枪的手对准石磊的头部,却被石磊的手使劲拉开。

望月停下了脚步。

走!还不快走!瞥见她的迟疑,他心急地喊。

望月一咬牙,转身回头,拾起屋旁的斧头往里冲,一斧头劈向黑衣人的背。

未料黑衣人一个回身飞踢,踢中了望月的小腹,整个人向后倒去;同时,黑衣人再度举起枪对准了她。

望月——石磊大喊,整个人扑向她,承受了那一枪。

鲜血,溅上她的脸。

天!她撑住覆在她身上的石磊,狂乱惊惧,只见枪口又再度指向了她。

你究竟是谁?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杀人!她大吼。

黑衣人一顿。

望着她充满怒火的眼,才缓缓开口。

那是一种她永生难忘的阴沉嗓音。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

可是,雇用我的人却恨不得你死!她浑身一震。

程弘义——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看来,你是知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见到她的反应,黑衣人不再多说。

那就——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去吧!枪声一响,望月闭上了双眼。

几乎是同时的,她却听见黑衣人闷哼一声,在她睁开眼时,只见他胸腹间插着一把飞出的斧头,然后颓然倒下。

石磊?!她看着丢出飞斧的石磊再次无力地倒回地上,满心的惊恐。

石磊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她用身体紧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汩汩的血自他身上流出。

我不许你死!望……月……他虚弱地出声。

石磊?!你……没死?!他勉强勾起一个微笑,却痛得皱起了眉头。

我……没死,却……快被你给勒……死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那是她这辈子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

???她从没有感到如此的恐惧与绝望。

即使在被父母亲卖给了程弘义的那刻,也没有像此刻这样。

小磊被推进了手术室。

墙上的红灯仍兀自亮着,仿佛与这一切无关。

她跪在廊前低声哀祷,求上苍能救小磊一命。

她不时地抬眼望着那灯,好希望它在此刻暗下来,因为,那表示小磊的手术完成了。

但她又怕——怕灯突然灭了,而小磊的生命就在那一明一灭中失去。

这样的煎熬整整在十八个小时后暂停。

她见到墙上的红灯灭了,她心惊,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不知是害怕还是久跪,她的腿竟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

门,开了。

医生!医生!见到医师出来,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模样,半跪半爬地到医师身旁慌乱地道: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小姐,请说英语。

你说了这么一堆,我听不懂要怎么回答你呢?医师充满同情地将她扶起,想当然尔地答道:小姐,手术相当成功。

一听这话,所有的紧张、担心和害怕全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整个人放松地瘫软下来,几乎已无力再站起。

小磊——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她的泪,自眼角渗出。

小姐,我看你需要休息,你的体力已经透支了。

医师扶住她,转头对身旁的护士道:MISS林替她注射镇静剂,安排一个病床给她好好休息。

不!不行!她强烈地抗议。

我要见小磊!让我见他!小姐,你听我说。

伤者现在仍在加护病房观察,要过了今晚我们才能确定他是否能平安度过,现在你还不能见他。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到现在还没完全脱离险境?她突然发了狂似地扯住他。

不可以!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你镇定点!小姐!要是你再这样,我要强制替你施打镇静剂了!她一听,立即安静下来。

好,我……我会冷静,但,求求你让我进去陪他好吗?求求你!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我求你!望着她疲惫而绝望的容颜,医师低下了头,好半晌,才又抬头道:好吧,但你要保证会遵守一切的规定。

她忙不迭地点头。

会的!我会的!???小磊——你为什么还不醒?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啊!加护病房里,安静得只听到仪器的滴答声,和小磊身上所装设的呼吸气沉重的呼吸声。

她紧握着他的大手不肯放开,仿佛要透过这样的接触将力量传递给他。

她好累。

经过那样一场恶斗和手术室前的等待,再加上警方钜细靡遗的盘查,她已经整整一天未曾阖眼了。

但她睡不着,也不敢睡。

她怕,就在她一阖眼时,小磊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而她还怕的是,程弘义会在此时又派人来暗杀他们。

她不敢对警方说出那杀手是程弘义派来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警方就算知道又如何?能保得了他们一时,保得了永远吗?查不出个究竟,他们也只好以闯空门的理由来销案了。

难不成还为了他们两个无名小卒远渡重洋揪出程弘义吗?当然不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她誓言要用她的生命来保护小磊!因为,她不能失去他!她重视他,甚于自己。

望着小磊仍无血色的苍白脸孔,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程弘义!她万万也想不到程弘义会如此决绝,竟然能狠下心来派出杀手追杀他们!她紧紧咬住下唇,咬出一个齿印。

她好恨!他竟敢!竟敢在毁了她的一生后,还要致她于死;甚至,连小磊都不放过。

不!她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仰起头,对天发誓;总有一天,她定会要他——血债血还!唔……病床上传来一声呻吟。

小磊、小磊!望月心惊,急急地唤他。

小磊,是我!你醒了?望……月……他勉强睁开双眼,进入眼帘的,是他愿以生命保护的女子。

他安心了。

你……没事……唇角,勾起一个微笑。

是、是,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她握紧他的手,拚命地点头。

泪水溅到他脸上。

傻望月……哭什么呢……我不……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你的……他停下来,重重地喘气。

别……怕,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看见她的憔悴,他为她心疼。

乖……听话,去……,睡一觉,好吗?手,想举起摸摸她,却又无力地垂下。

望月拉住他的手移至颊畔,轻轻地摩娑着。

小磊,我听话,我会听话的。

可是现在,让我再多陪你一会儿好吗?她望进他的眼,眼底闪着晶莹的泪珠。

他阖上了眼,已无力再说话。

她攀近床缘,轻轻地抚着他的发,枕在他身旁。

渐渐地渐渐地进入梦乡……两颗心,紧紧地交会。

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