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06:03:48

夏医师,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束花了耶。

小护士拿着一束野姜花走进X光室,脸上的表充满了兴味和好奇。

谢谢你,Miss林,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她接过花往旁边的一摆,看也不多看一眼。

麻烦?怎么会?她满脸惊讶,仿佛她说这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但随即惊讶地表情转而变得有些暧昧。

怎么样,夏医师,是哪个神秘爱慕者这么大手笔啊?看这情况,不像是郭先生喔!好极了!她就知道林浩一会给她带来麻烦!Miss林。

夏童回她一个同样暧昧的笑。

嗯。

Miss林专注精神等着听答案。

听说现在在急诊室大缺人手,我是不是要告诉他们,你现在正巧有空呢?夏童笑着回应了她的问题。

哎哟!Miss林近乎尖叫起来。

好嘛,不问就不问嘛,你就知道我最怕急诊室里血淋淋的镜头才请调到儿童病房来的,还这样吓我,真是太没良心了。

看见Miss林慌张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还说呢,谁要你有把柄抓在我手里,管管你那过剩的好奇心吧,否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喔。

啧!最毒妇人心。

Miss林摇头。

早知道就别把我的致命伤告诉你,结果连想捞个八卦新闻都是捞不着,算了,算我怕你了!知道就好。

她挥挥笔杆。

好了,快去忙你的事吧,否则待会儿被护士长看到,可有你受的。

是——我这就走——无奈的小护士失望地离开了X光室。

看着桌旁多得几乎可以开花店的各色鲜花,她不禁摇头叹息。

这个林浩一是真听不懂她的拒绝,还是根本就无法接受女人会拒绝他的事实?当然,她承认他对她是有些影响力的,毕竟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说完全不动心是骗人的。

但她已经不是初出社会的小女孩,花心的男人就算条件再好、面貌再怎么吸引人,对她来说都只是负面的评价。

与亦儒之间,她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五年的相处,仍有许多牵绊割舍不下,她不确定亦儒是否明白她的想法,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可能以为她只是在闹别扭,过阵子一切就恢复原状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让她彻底地寒了心。

一支舞当然不代表什么,但为了公司的业务可以将她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的他,让她失去了信心。

这样的男人,她能依赖吗?铃——铃——电话铃声唤回了她的注意。

拿起话筒才说了声喂,就听见那端传来低沉的嗓音道:喜欢我送的花吗?她一时为之语塞。

这男人,连个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

她深吸口气,对着话筒道:如果女人说‘不’,她的意思就是‘不’,你听不懂我所说的话吗?当然听得懂。

话筒延续端传来低沉的笑。

只不过,我林浩一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那就请你捧着你的字典去找别的女人,我夏童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高攀不上你这林氏大少。

她简直受不了他的自傲和自大。

不成!我今天花了一个早上的时候和以前的女友划清界线,为的就是专心一志地对你,更要连你都拒绝你,那我的牺牲不就太不值得了吗?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林先生,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牺牲、也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劝你打电话给你的女朋友道个歉,我相信她们会很乐意再回到你身边的。

她噼哩啪啦一口气说完。

好了,这里是我的工作场所,我必须挂电话了,再见。

再见。

他顺着她的话也道了再见。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挂断了电话,她仍摸不清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也罢,这样的表达应该够清楚了吧,相信他应该是接受她的拒绝了。

想到这里,心头觉得安下心,但心底却有一块小小的地方写着失落。

她对自己摇头,试图甩去那样的想法。

夏医生。

小护士的头自门缝边探出。

有什么事吗,Miss林?她抬头,语气已有些不耐,今天烦人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我是没事啦。

Miss林挨在门边没走进来。

不过……不过什么?Miss林神秘兮兮地笑道:有人找你喔。

找我?这个时间会有什么人找她?是什么人?不清楚耶,我问了,他只说是你的朋友,还说有急事呢!急事?一听这话她立刻站了起来。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嗯,他人现在在会客室,要请他进来吗?不!我这就过去。

???一进会客室,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便映入她眼帘,原先匆忙的脚步在瞬间完全停下。

是你!我我昨晚上哪儿去了,整个晚上都找不到你。

郭亦儒有些急怒地质问。

我跟朋友出去了。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为什么会过了十二点还找不到人,你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吗?担心?如果真担心,为什么没赶到家里找她?对不起。

她不想再多作争辩。

听见她这样的回答,他的情绪立即缓和下来。

算了,没事就好。

等会儿下班到‘青叶’吃饭,我爸妈想见见你。

见我?是啊!那天晚宴他们根本没机会跟你说话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还好他们不介意你那天的举动,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圆场才好。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她回答。

什么?他听懂她的话。

她最近不知怎么了,说话做事老是这样没头没脑的。

我是说你不必替我圆场,也不必担心你爸妈介不介意,因为我根本没有想要去见你父母,也不认为我们两人的感情可以继续下去!你说什么?!她的回答简直让他暴怒。

这女人竟敢在跟他交往五年后要求分手?而且还要因为那个无稽的事件?!亦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该说的迟早要说,既然起了头,也就无法再多顾忌什么了。

夏童,你最发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交往了五年,你才跟我提分手,你以为我花在你身上那么多时间、精力是为了什么?其实你我都知道我们并不是真正爱着对方,不是吗?会计较的是他所花在她身上的心血,那样能算得上是爱吗?顶多是觉得可惜吧,可惜了自己的时间和青春。

更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及早发现这点。

他怔住了。

是这样的吗?他只知道他喜欢夏童,眷恋着她许多特质,也认定她是他妻子的最佳人选。

但,那样不算是爱吗?他待她比对其他女人要好得太多了,难道这样她还不满足?你是不是爱上了别的男人?他直觉地问。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提分手?他原以为她是个专情忠贞的女人,没想到选举挑万选、百般呵护的结果,她竟然敢做出背叛他的事!不!从来就没有别人。

回答这话时,她是坚决的,然而脑海中却出现林浩一的身影。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惊,但为什么?她不想探究、也不敢深究。

我不信!如果没有别的男人,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这种条件的男人还不够好?想分手?将来后悔会的会是你!男人,真的不可理喻的动物。

林浩一如此、亦儒也是如此,难道他们真的听不懂女人所说的话吗?亦儒,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发觉我们无法再这样相处下去,与其日后后悔,不如现在分开,事情会简单些。

我相信你还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在等着你。

我不接受你这样的说法!他暴跳如雷。

五年的心血,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白费?她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在她身上?要他郭亦儒做出血本无归的事,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旁人的侧目。

亦儒,我们回去再变吗?这里是公共场所,不适合在这里谈这个问题。

感受到别人的目光,她开始觉得有些尴尬。

我管它什么工作不工作,我只知道我不接受你这种无理取闹、莫名其妙的决定。

五年!我在你身上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你竟然想离开我!如果不是有了别的男人,我不信你真会这么做。

我说过,这跟任何人无关。

亦儒,我不想在这里谈下去了,我还有事要做,下班后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说完,她转身要离开。

不许你走!他使劲地扣住她的手腕。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拉住她就往外走。

走!你现在就跟我到外面去说清楚!她挣扎着要抱脱他的钳制。

亦儒,放开我!他不发一语,强硬地将她连拖带拉地带离会客室。

亦儒兄,好大的雅兴,怎么,今天不上班来这儿见女朋友?一个声音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见来者是重要人物,郭亦儒脸色稍霁。

浩一兄,我和夏童之间有点事要处理,我们先走,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哦,是这样的吗?林浩一看看他再看看夏童。

我看夏童小姐似乎并不想跟你离开呢!他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对吗,夏小姐?他朝她询问。

我……林兄,这是我和夏童之间的事,似乎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郭亦儒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

这个林浩一管得未免也太多了。

林浩一笑笑,双手环胸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这人最不喜欢看见男人强迫女人做她不愿做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郭亦儒终于忍不住发怒。

我和我女朋友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林兄,抱歉得罪了,现在请你让路。

要我让路可以,但夏童不能跟你走。

什么?!郭亦儒的怒气几乎要爆发了。

我想我的口齿应该不会不清楚吧!相对于他的盛怒,林浩一平静得令人生气。

郭亦儒不禁握紧了双拳,这样的举动加重了在夏童手腕上的钳制,引起民她一阵痛呼。

林浩一见状跟着皱起了眉头。

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有失男人的风度吧,亦儒兄,我建议你还是先放开夏小姐比较好。

说这话时,他已加重了语气和威胁的姿态。

林兄,郭亦儒的脸色已从盛怒转为冷然。

请你别忘了,夏童是‘我的’未婚妻,我和我的未婚妻有事要商量,应该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吧?当然,郭兄做什么是不需要我的同意,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拉扯一个弱女子,无论她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我想身为男人都有义务要出面处理。

气氛整个陷入僵局,身为主角的夏童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林浩一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面来救她。

虽然她并不想引起这两个男人的争执,但私心里她却对他这样的举动感到感激。

林先生,我没事的,亦儒和我只是有些误会,请你不用替我担心。

基于种种考量和眼前尴尬的状况,她必需这么说。

林浩一挑起了一道眉。

浩一兄,夏童这么说你应该放心了吧,我现在可以带走我的未婚妻了吗?他的语气开始带着讽刺和讥诮。

林浩一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转向夏童道:你愿意跟他走吗?如果不愿意,我会替你处理。

这样的话让她顿时觉得备受关注,安全感油然而生。

谢谢你,林先生,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听见她的话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如果是这样就好,不过还有一点……他停了焉,吸引她的注意。

小白兔,我都看这你穿睡衣的样子了,你还叫我‘林先生’,审不是有些太见外了呢??他的这番话虽是轻描淡写,但对夏童和郭亦儒来说简直就如晴天霹雳。

夏童你!郭亦儒这声几乎可以说是暴吼,随着额际冒出的青筋,脸色在瞬间变得又青又紫。

林浩一,你在胡说些什么?!夏童惊呼。

我胡说?他一脸无辜。

我说的难道不是真话吗?星期日那天早上,你穿着全白的小花睡衣,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迷人极了。

林浩一你……夏童简直不知该说什么,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破坏她的名誉,明明是件极单纯的事,他却要把它说得如此暧昧不堪,他怀的究竟是什么心。

好!好个夏童!郭亦儒咬牙切齿。

没想到你这女人够厉害,不过才短短几天就和林浩一勾搭上了,还亏我以为你有多冰清玉洁,原来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贱女人!啪!一声清脆的巴掌重重地打在郭亦儒的脸上。

他满脸惊愕,根本没料到她竟会出手打他!绿云罩顶已经是一个男人所无法忍受的羞辱了,而她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尤其是当着她奸夫的面!想到这里,他一时怒急攻心,一个箭步上前举起手就要反击。

眼见一个拳头就要往她身上落下,夏童闪避不及,只得闭起艰难眼做无谓的逃避。

然而虽呼见拳头的重击声,却始终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她不禁好奇地睁开双眼,才一睁眼却只见郭亦儒被林浩一一拳捶倒在地,正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我的天!她惊呼出声。

林浩一扶住她的肩膀道:你没事吧?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郭亦儒羞愤地站起,作势要朝他们扑过来。

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林浩一伸手将她密密实实地护在自己身后,一手已出拳去挡。

不要!她这一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谁的安危而惊呼,就在这一瞬间,两个盛怒中的男人都收住了拳头,互相对峙。

半晌,郭亦儒才开口。

夏童,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所有我投资在你身上的一切、你今天带给我的羞辱,将来我都要一一讨回!亦儒,我……事情不是……林浩一伸手揽住她的腰,以胜利者的姿态对郭亦儒道:只要你有本事,我们随时恭候大驾!郭亦儒闻言,整个脸转成青紫色。

好!好!没想到我郭亦儒今天竟然栽在你们手里!他脸色铁青地后退,转身走出了医院会客室。

惊魂甫定的夏童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的一切。

夏童,你还好吧?他揽住她的腰低声问。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的身高令她不得不仰头看他。

林浩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

你——这算什么解决问题的?才正想继续说下去,她却意识到周围越来越多围观的人,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沉声道:跟我来。

他脸上出现有趣的神色。

跟你走?要我跟你上哪儿去?小白兔,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那种可以让女人呼来唤去的人呢!她顿时为之气结,都什么情况他竟然还有心情在那儿耍嘴皮子!你到底走不走?她咬牙低声威胁。

走?这里有什么不好?我为什么要离开?望着旁人好奇地目光,他得意得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夏童深吸了口气。

好!你不走我走!说罢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夏——他起身要拉要住她,却被她挣脱开来,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跟在她身后跑出了医院的会客室,留下满室的疑问和好奇。

???夏童!在到达顶楼天台之前追上了她。

走开!不要跟着我!她甩开他的手。

他紧跟在她身后走出天台,正巧迎向黄昏的一抹彩霞。

原来,你要我跟着你是带我来看这儿的美景吗?他笑着关上了天台门,留下一片属于两人的空间。

她不答,只是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夏童,你怎么了?他上前扳过她的肩膀,却被她颊上的泪震慑住了。

你——她别过脸不想看他。

为什么哭?他支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

为那个?想到她是因为郭亦儒而伤心落泪,他的心底就不由自主地涌上一层怒意。

那人渣有什么值得她为他流泪!你走开!别管我!她甩开他的手,再次转身背对他。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小白兔。

他上前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他这样的话语让她哭得更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亦儒的误解和指责?为林浩一的刻意抹黑?还是为自己今天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生气、受到羞辱,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绪。

嘘!嘘——他温柔地将她扳过身来替她拭泪。

小白兔,再这样哭下去你就真的要变成兔子。

她闻言抬眼瞪视他,却惊见他眼底的一泓爱怜,顿时,她不知所措地避开了目光。

你为什么要对亦儒说那样的话?我跟你之间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让别人以为我是……我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沉声反问,低沉的语调让她的心为之一动。

当然!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心底却是极为心虚。

他们之间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她不敢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既然你会这么说,就表示我做得还不够,所以……就让我们发生一点‘关系’吧。

说罢,在她完全意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他托起了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