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竟然真有女人敢拒绝他!而且拒绝得如此彻底。
他一直以为她是欲迎还拒,要不就是耍些小手段来吸引他。
奇怪的是,他确信她并不是真的讨厌他,以身为男人的直觉,他知道她是受到他的吸引的。
但为什么,她的态度始终如此?是他的方法不对吗?他不认为他比不上郭亦儒。
如果她可以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五年,怎么可能会无视于他的存在?女人!他气恼地重拍着桌子。
尊重?他对她还不够尊重吗?浩一,你最近怎么了?老是不理人家。
一个女声出现在他耳边。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人家进来很久了耶。
浩一,你究竟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她上前摸一摸他的额。
我没病!不知怎的,他对她的碰触有些排斥。
如果没病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这样我会担心呢!婉婷,我没事,你先回去,以后没事别到我办公室来。
他皱起了眉头,没心情搭理她。
可是浩一……你最近都不理我了,我很担心……婉婷,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谈过了吗?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约束,所以你是自由的,如果你觉得我没空陪你而无聊,你大可以去找别人,我不会阻止你的。
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会留你,一切你都可以自由决定。
浩一……难道……你一道都不会舍不得我、一点都不爱我?她的双眼蓄满了泪水。
爱?他曾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吗?他爱夏童吗?她提到尊重,他承认,他并不尊重女人,因为他觉得她们没有什么值得他新生的,她们都是一样的任性、予取予求,一样的不知满足。
从头至尾,她们只想从他身上得到东西,无论是金钱、名利或是他的感情,这让他觉得反胃。
如果他不懂爱,他也不认识那些女人懂得什么叫爱。
浩一——是,我想我是不爱你的。
他冷冷地回答。
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
他对眼前的女人毫无一丝依恋。
突然,他发觉他似乎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这样的女人身上,但夏童似乎是不一样的。
他会渴望见到她,希望有她的陪伴,这算不算是爱?他不十分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林浩一,你好残忍!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跟我在一起。
我所有的委屈求全都只是为你,难道你从来都不曾感受到,从来都不会心疼我?婉婷,是你自愿这么做的吧。
我曾要求你做过什么吗?当初我应该跟我说和很清楚了,合则来,不合则散,现在的男女关系不都是这样?婉婷,我喜欢你,但不爱你。
既然不爱也应当会有其他的感觉,这你明白吗?她绝望地低下头,无法言语。
面对她的痛苦,他只觉得替她悲哀,却无一丝怜惜。
我很抱歉。
你知道吗?浩一,我想听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一句话。
她低声哽咽。
婉婷,我很抱歉。
他再次道,突然觉得有些沉重。
他错了吗?为什么婉婷脸上的神情会让他觉得内疚?她是真的爱上了他?婉婷——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无力地道。
浩一,我明白你的意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只怪我不该自不量力地爱上你,更不该奢望你会爱上我,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婉婷,我——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而且错得离谱。
她只是摇摇头,含着泪水转头离开。
???走出办公大楼,他的心阴郁。
追出来只是想对婉婷说声对不起,虽然他已经这么说过了,但他的良心却不断地谴责他。
他四处张望,却看不见她的人影。
不会吧,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几乎是立即就追出来的,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影?当然他知道这时候说再多抱歉也于事无补,但至少可以让双方都好过些。
看见婉婷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以前他只觉得这样的关系是各取所需,但他却没料到会有人动了真感情。
婉婷的个性太达于认真了,这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的。
突然间,街上响起一阵惊呼,所有的人皆以惊恐的眼光抬头上望。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跟着抬头。
这一抬头,他的脸立即刷白。
就在林氏大楼的三分之二处,一个人影从上往一笔直掉落,那身影、那身衣裳——婉婷!就在他心底闪过这个名字的同时,自高楼坠下的人体砰地一声,摔落在他面前。
???电铃一声急似一声,在这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是谁有这样的胆子在半夜按她门铃!她拖着沉重疲惫的步子走向大门。
累了一天,连晚上睡个觉也不得安宁。
上半夜亦儒不断地打电话要求她的解释,这会儿,该不是亲自到她家门口来了吧?要真是如此,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
她倚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然而电铃声急促地催着,让她跟着心烦意乱起来。
该怎么对他说呢?她打开了大门。
亦——她惊呼。
林浩一!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这么地狼狈?你——你怎么了?他脸上的神色让她害怕。
让我进去。
他低哑着声音,未开口已是浓浓的酒味。
可……是,已经很晚了。
她犹疑着。
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充满自信、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和脆弱。
她知道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很想安慰他,但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且他还喝了酒,这让她觉得很不安全,况且他的样子也让她犹豫是不是要让他进门。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担心。
小白兔,让我进去。
他的声音仍然沙哑。
我——需要你。
这样的话让她心软下来。
一个大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遭遇到什么重大的困难了。
他打开锁让他进来。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一进门,他便整个人揽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白兔,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酒气冲天,几近痛苦地哀嚎着。
她错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浩……一……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看见他这副模样,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仿佛即将溺毙的人攀住唯一的浮木般,他紧紧地攀住她,将她紧搂在怀里,似乎唯有这样才可以稍稍减轻他的痛苦。
浩一,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她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往沙发,安顿好他之后,倒一杯浓茶镇定他的神经。
他接过热茶,双手微颤。
来,先喝口热茶压压惊,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她的温柔体贴让他的心稍稍得到平静。
我杀了人。
他悲切地陈述。
她瞪大了眼,不太确定她听见的话。
你……你是说你……婉婷死了!他发出犹如受伤野兽的嘶吼。
就死在我的面前。
你知道吗?她就那样从楼上跳下来,摔死在我的面前,像个破碎的泥娃娃!是我,是我亲手杀死了她!他抱住头狂乱地自责,几乎失去理智。
天!她捂住双唇,不敢相信他所说的竟是真的!婉婷?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女孩吗?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孩竟死了!是林浩一亲手杀死了她?!不,她不相信!就算林浩一再坏、再薄情,他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他不可能杀人!是的!老天!我从没想过她会这么做!从不知道我带给她多大的伤害!我一直以为双方都有共识,只要彼此陪伴,不涉及爱情。
但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想到……你是说婉婷她……她不确定她听到的一切。
在我们谈过之后,她……从林氏大楼跳下……坠楼身亡……他痛不欲生。
我的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这虽然不是他的错,但他也的确间接造成这桩惨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罪状,也难怪他会狼狈至此。
她蹲下身子伏在他腿前握住他的双手。
浩一,别太自责,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我们没有权利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你会认为婉婷的抉择与你有关,但事实上,那是她的选择,明白吗?夏童!他拉起她,将她拥入怀中,看似是他搂住她,实则是他藉由她的温暖得到安慰。
嘘——她抚着他乌黑的发安抚着。
我在这里。
对他的脆弱,她心生不忍。
曾几何时,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竟憔悴至此。
别离开我。
他沙嗄地低语。
我不会的。
她安抚他。
你饿不饿?晚上一定什么都没吃对不对?发生那样的事,任谁也吃不下东西。
浩一,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替你下些面填肚子。
说罢,她直起身子往厨走去。
别走!他突然拉住她,将她整个人扯进他怀里。
别走——他低语,望着她绝美的容颜,仿佛怕失去她似的,他狂暴地吻住了她。
唔。
这样突如其来的吻让她心惊。
不似于以往的温柔,他仿佛要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事物,他紧紧地搂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
他的吻,激烈的需索。
他紧扣住她的后脑不容她动弹,她无法克制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所带来的影响力。
他似乎也感受到两人之间太过强烈的电流。
小白兔。
他发出一声近似呻吟的呼喊。
嗯。
她无意识地回应,喉咙里发出的撩人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他的唇舌逗弄她的,气息粗重。
她情不自禁地回应他,双手攀上他的颈项。
他吸摄着她口中的幽香,辗转吸吮。
原先狂乱需索的吻渐转为缠绵,他的手环上他的腰际,在她修长结实的臀腿间游移。
所到之处仿佛留下一道火焰,烧灼着的身躯。
她不安地扭动着,仿佛要求更多。
他的气息转向她小巧的耳,舔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喷气的举动,几乎让她整个人惊跳起来。
她几近敏感的反应激起他所有的热情。
她喘息着抵住坚实的胸膛,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激情。
但他不容她闪避,再次地舔吻上她纤细的颈项,沿着耳际到胸前,留下一道湿热。
啊。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低吟,身躯后仰。
他撑住她纤弱的身子,继续品尝她的甜美。
她跨坐在他腿上,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
她想离开,但他却以硬如钢铁的手臂紧环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他亲吻她胸前的白皙,一手解开她的睡衣的钮扣。
小巧而浑圆的胸脯呼之欲出。
不要。
她虚弱地抗议者,却无力反抗。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他的工作。
最后,当他几近完美的浑圆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再也无法忍受地俯身上前,舔吻住那一抹樱红。
她倒抽口气,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弓起。
夏童,你好美。
他惊叹,无法自抑地身度吻上了她。
他为她几近疯狂。
她的理智想阻止他,但身体却地无法控制对他的反应。
她要他,一如他想要她一样。
突然间,一阵凉意袭上她,她这才惊觉自己的上衣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地面,而他的唇和手正在她身上游移。
老天!他不该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她开始挣扎着,想遮掩自己,也想逃开他的掌握。
咸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她轻微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摇头,不许她离开。
他的手在瞬间探入她最私密之处。
她惊呼,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做。
嘘——换成他在安抚她。
她无法自抑地扭动着,企图摆脱他的钳制,未料这样的举动却引发更多的接触。
唔。
她无法克制地发出呻吟,却因听见自己这样放荡的声音感到羞耻。
小白兔,我要你。
他沙哑地低语。
她知道应该抗找,但他的人、他的声音仿佛充满魔力般,让她全然无法、也无力抗拒。
浩一……她出声唤他,却惊异地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喑哑。
他的手未曾停止地在她身上的探索,这样的举动让她无力思考。
不要拒绝我。
他埋在她的颈项间低语,引起她的轻颤。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她无法拒绝。
他站起,换着她仿佛她轻如羽毛。
房间在哪里?他附在她耳边轻问,在她未回答前舔吻着她小巧的耳垂。
她一震,整个胃揪紧,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从她眼神轻瞥的方向他找到了答案。
几乎是立即的,他迈环节大步朝向目的地,他要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她!他走进房里,将她轻抛在大床上。
她嫣红的双唇、撩人的姿态,让他险些忍不住扑倒在她身上。
而她脸上的羞怯更震动他的心弦。
他关上房门,缓缓地走向她。
???一夜激情。
他不敢相信躺在身旁的她竟然是个处女!这让他的情绪有些复杂。
不碰处女一向是他的原则,因为他不想对女人认真,更不想负任何责任。
但这样的态度也间接造成了婉婷的自杀。
他仍然自责。
但不知为了什么,发现夏童仍是处子的情况带给他莫大的压力,他不是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想到她。
他来向她寻求慰藉,并得到暂时的平静。
然而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他尚未从婉婷的自杀事件中恢复过来,却又要面对即将而来的压力,这让他想逃避。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坏,坏得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这样的想法?他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夏童?他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而他却还没准备好要面对她。
他究竟该怎么做,他毫无头绪。
所以的情绪一涌而上。
看着身旁娇美的容颜,他感到莫大的沉重负担,他缓缓地下床穿上衣物,然后站在床头望着她。
半晌,他才移动脚步,轻声离开了她的房间,未曾留下只字片语。
???什么样的男人会在和女人一夜贪欢后,不声不响地离去?!她感到无比的屈辱。
她也把自己那样的给了一个男人,换却是比妓女还不如的对待。
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傻,恨自己明知道那样的男人是不该接近的噩梦,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落入他的陷阱。
他就这样离开,没有一句话、一个字,甚至连通解释的电话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之中。
她当然不可能主动去找他,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不甘又如何,屈辱又如何?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是她不该轻易相信他、不该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对他来说,她只是他认识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应该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还是避不开!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若要男人为她负责是件极可笑的事,她从未想过要他负责,毕竟自己已是成年人,当然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她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恶劣的态度来对待她,她替自己不值。
如果说郭亦儒有令她无法忍受的市侩,那么跟林浩一比起来,他算是相当仁慈的。
她离开亦儒是必然的,因为她无法忍受。
但又为什么会入林浩一的网中,她自己也无法解释。
说同情太无稽,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同情之处。
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叫婉婷的女子会为了他而自杀。
一个不懂什么叫尊重、不懂什么叫爱的男人,女人若是爱上了,的确是自寻死路。
她爱他吗?当然不!一个弃她如敝屐的男人,她如此能爱他!就当成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纵然伤口可能永远存在,她也必需去面对。
给自己放个假吧!她得好好想一想未来该怎么做。
放弃了五年的感情,换来一场心碎和屈辱。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她几乎无法承受。
是该放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