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试探

2025-03-22 08:32:18

齐涛并没有糊弄林薇, 晚上就跟杨怡把事情给说了,还让齐老太给她道了歉。

自从齐老二成家立业,齐老太转变态度后, 在杨怡面前还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别提那一瞬间她心里多爽了。

扬眉吐气!看着杨怡神采飞扬的模样,林薇问:那你现在还想试探清楚吗?杨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咬紧唇思考起来,良久点头:我还是想弄清楚。

就算她信了齐涛六七分, 往后想起这些事, 心里也难免有芥蒂, 倒不如干脆查清楚。

就算结果不如预期?林薇问。

杨怡再次点头:对。

杨怡下定决心, 刘丹那边就行动了, 当晚就跟邢东说:我这两天想了想, 总觉得不大对劲。

邢东正坐在床边脱衣服,闻言转头问:什么不对劲?小杨跟她婆婆啊。

邢东问:她们婆媳关系不挺好的吗?哪不对劲了?好什么呀,那天晚上你没听小杨婆婆说的那话?小林说小邓有事找小杨, 她婆婆第一反应就是她又没工作,能有什么正经事找她, 你觉得这正常吗?如果换成是我, 你会这么咕哝吗?邢东想了想,答案是不会。

但他说:她们情况跟咱们又不一样,她们是婆媳, 咱们可是夫妻。

刘丹反问:照你这么说,婆媳就能面上和睦,心里互相看不起了?邢东失笑:怎么就到这程度了, 齐涛他妈就是个农村老太太, 说那话时兴许没多想。

没多想, 随口一句,顺嘴一说,不都是心里这么想的美化用语吗?刘丹靠在床头,垂眸嘀咕说,而且我这两天还想起一些事。

什么事?之前有两次,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到隔壁在骂架,有回我听着不大对,就去敲了隔壁的门,结果你猜怎么着?邢东捧场地问:怎么着?当时是齐老太来开的门,她说在训儿子呢。

那就是训儿子呗。

邢东翻身上床,抱住媳妇凑上去要亲,却被刘丹一把推开:你眼睛瞎啊!齐老太多疼她家老二,你看不出来?平时那是连话都舍不得大声说一句,她会那么骂儿子?邢东嘴上落了空,抬手枕在脑后,斜眼看媳妇:照你这么说,她不是在骂儿子,而是在训儿媳妇?当然。

可齐老太平时对小杨不也挺好。

她对小杨好,那都是表面的,要真那么好,那天晚上她还会脱口而出那种话?说不定就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没人在的时候,指不定她怎么训小杨呢!而且你没发现吗?自从齐老太来,小杨脸色就特别不好。

邢东觉得刘丹想太多:你这……把人想得也忒坏了,还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齐涛他妈哪有这么厉害?再说了,齐涛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那天晚上他妈就咕哝了一句,他都让他妈给小杨道歉了,要是他妈这么对小杨,他能坐视不理?那天晚上是小林把话挑开了,小杨为他们齐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那么多人看着,他当然得有所表示。

刘丹嘀咕说,而且他妈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他也未必知道。

邢东叫唤起来:哎呦我的媳妇,你也太天真了,那是他家,如果她妈真那么多他媳妇,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得有多蠢啊?刘丹脸色变了:你是说,齐涛知道他妈背地里是怎么对小杨的?邢东噎住:……我是说他妈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怎么听话的?意思岔到天边了。

但他媳妇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坐起来说:不行不行,你得帮我找齐涛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这事。

邢东无语,真心问道:媳妇,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啊。

刘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但我还是觉得齐老太不对劲,而且被你一说,我觉得齐涛也不太对劲了,你得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些事。

得,他媳妇这直肠子,认准就不肯改了。

邢东只能转换思路,顺着她往下说:就算齐涛妈不对劲,他也不对劲,但问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跑到小杨面前告诉她你男人有问题,你别跟她过日子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媳妇。

刘丹心想他们日子要是过不下去,关她什么事?非要找罪魁祸首,那也是齐涛那白莲妈的错!但这事暂时不能透露,刘丹就说:反正你得帮我问问,否则我就当齐涛有问题,而你,跟他同流合污,一路货色!邢东闻言,顿时气个仰倒,拽文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了洗清自己,邢东不得不顺媳妇的意去试探齐涛。

于是,第二天傍晚出军营后,他就在半道上把人给拦住了,旁敲侧击问起他们家的事。

虽然他们俩交情不错,再加上隔壁住着,算通家之好,但邢东这人从不是爱打听别人家事的性子,突然拐弯抹角问起这些事,齐涛难免怀疑,皱着眉问: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我……邢东看着他的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我媳妇嘛,瞎操心,说她这段时间出门,总听你家吵吵闹闹的,小杨同志脸色又不太好,就想问问你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齐涛停住脚步:她出门的时候听见我家吵闹?对啊,你妈刚来那会,就上上个星期吧,她出门就听到里面好像在骂架,敲门去问,你妈说是训你弟呢,她没好意思多问,就出去上班了。

之后出门,她隔三差五能听到声音,她也没多想,但是吧……邢东撇齐涛一眼,没往下说。

齐涛主动问了:但是什么?前几天,小林同志不是来找我媳妇吗,说她们有事要说的。

其实她们根本没事要商量,她来叫我媳妇是为了劝小杨同志。

齐涛烦死了邢东说一句停一下,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问:小杨怎么了?我媳妇说她跟着小林过去后,看到小杨在哭,但问她为什么哭,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邢东叹了口气,我媳妇说她前几天情绪一直不对,你没发现吗?我……齐涛沉默下来,他当然发现了杨怡的不对劲。

有天晚上他半夜醒过来,还听到她偷偷在哭,当时他问她怎么了,她却什么都不说。

隔天早上他又问了一遍,她也只是看了他许久,翻过身没说话。

当时他正为了营里的事心烦,见她不肯说就没多问,只让母亲帮自己多开导开导她。

那天林薇过来,他妈嘀咕了那句话,他就觉得可能是最近家里气氛不好,所以他妈情绪也有些不好。

所以林薇她们走后,他就跟他妈谈了谈,让她为那句话给杨怡道了歉。

这几天杨怡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他就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但按邢东这么说……齐涛问:你知道嫂子是哪几天早上听到我家有动静的吗?我就知道上上星期有一回,具体哪天我还真不清楚。

邢东声音突然顿住,前后看了眼问,你们家不会真发生什么事了吧?齐涛只问:你能不能回去帮我问问嫂子?问她肯定没问题,她就是怀疑才非要我找你打探消息的,不过要是真发生事了,你打算怎么办?齐涛依旧没有回答,只说:你先帮我问清楚吧,麻烦了。

客气。

……刚回到家,焦急等待了一天的邢东就被媳妇拽进卧室了,还被催命一样地问:怎么样?齐涛什么反应?邢东没立刻交代,只清了下嗓子拿乔说:我出军营后拉着人站在马路边聊了大半天,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到,你是不是得……得什么他却没说,只充满暗示地伸出了手。

两人结婚十多年了,他什么德性,刘丹还能不清楚?嘀咕了句看把你能的,就出屋倒水去了。

接过搪瓷杯,邢东喝了口还嫌弃:怎么是白水?刘丹磨牙:家里现在就凉白开,你要喝茶我现泡,滚烫的,你喝不?邢东讪讪地说了句那算了,灌下一大口白水,张嘴依然是吐槽:就你这求人的态度,得亏你是我媳妇,否则我都懒得搭理你。

刘丹眯起眼睛:那如果我不是你媳妇,你想娶哪个舊shígG獨伽姑娘?邢东还是很有求生欲的,立刻改口说:除了你,我肯定谁都不想要!贫吧你,赶紧的。

她下班后从国营饭店打了几份饭回来,现在孩子们在外头吃着,她肚子还饿着呢。

行行行,立刻说。

邢东仰头喝完杯里剩下的水,把自己跟齐涛之间的对话,事无巨细地都说了,连他的眼神都没放过。

刘丹陷入沉思中,半响抬头问:他让你问我他们家哪天有动静的时候,是什么表情?皱着眉,在思考着。

那你觉得,他真不知道他妈干的那些事吗?邢东靠在床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问:你也先跟我说说,这事到底是你好奇,还是小杨好奇?刘丹表情僵住。

邢东拖长声音:原来如此。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丹神色讪讪问。

邢东说:你张口闭口齐涛他妈干的那些事,态度这么笃定,我想看不出来都难啊。

而且他媳妇让他去试探齐涛,编的那些话术一套一套的,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媳妇,而是夫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真不觉得她媳妇能编出来。

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怕被打。

刘丹没多想,真以为是自己你大意了,语气缓和下来问:你都猜到了,怎么还去试探齐涛?不帮不行啊,不然你总觉得我跟齐涛同流合污,我上哪说理去?邢东佯装叹气,又说起自己的想法,按照我对齐涛的了解,他八成不知道他妈跟媳妇之间的那些事。

虽然邢东觉得,如果齐涛他妈和媳妇真有矛盾,而他一无所知,那他也太蠢了。

但转念一想齐家那情况,老娘会装,媳妇不说,他又每天那么忙,不清楚这事还真有可能。

事实上,他们院里其他两户大现在都觉得齐老太是真和善,对杨怡也是真的好,就连他自己,昨晚之前也觉得齐老太挺好的。

刘丹不知道邢东心里所想,听到他的话就觉得眼前一亮:真的?邢东点头:如果他当时的反应都是装的,那我这些年算是白认识他了。

别觉得当兵的性子直就好糊弄,他们这种没背景爬上来的人,智商情商都不会差,识人能力还是有的。

他觉得齐涛这人性格不说完美无缺,但人品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也能算得上有情有义。

但邢东也没把话说死,道:具体的还要看他后续动作。

如果齐涛把事闹大,不特别袒护亲妈,该怎么着怎么着,那邢东觉得,他以前到底清不清楚那些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至少人拎得清,跟他过日子总不会被亏待。

反之如果他轻轻揭过这件事,让杨怡忍了,就算他以前真不知道那些事,以后杨怡的日子怕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以上都事往坏了想,往好的方面想,也有齐涛不知道那些事,也不打算袒护亲妈的可能。

……吃过晚饭,邢东就去隔壁把齐涛叫到了自己家,让刘丹自己跟他说。

谈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可能五六分钟,也可能八、九分钟,齐涛只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不过得到答案后,他脸色一直不太好,跟刘丹道谢时都沉着脸。

不过刘丹核能理解他,任谁发现自己和睦的家庭,其实早已矛盾重重,心情恐怕都不会太美妙。

因此,刘丹现在更偏向于齐涛不知道那些事。

所以齐涛离开后,刘丹就把监督孩子们洗澡的任务交给了邢东,麻溜地去找林薇报信了。

刘丹到的时候,林薇正站在二楼阳台给那盆鸳鸯茉莉浇水。

因为是盆栽,土壤水分不太够,需要定期浇水。

虽然已经十月份,但崖州岛气候炎热,温度还没完全降下来,所以目前她平均两天要给花浇一次水。

之前不上班的时候,她都是上午浇水,但现在有了工作,时间上就不那么确定了,都是忙完了想起来再浇。

今天她是吃完晚饭,看到楼下院子里新移植回来的有一株花开得正盛,才想起这事,就舀了瓢水上楼了。

浇花时林薇还在想,要不要让宗绍把这盆花搬下去,因为这盆花放在二楼阳台上,所以她只有出门回来,或者上下二楼的时候才能注意到。

再加上最近比较忙,就导致很容易忘记给她浇水。

而如果搬到楼下摆着,看到的时间会增多,她也不会总忘记浇水这事。

正考虑的时候,林薇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抬眼往下看,就见刘丹站在马路上冲她招手。

只看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林薇就猜到了结果估计不错,笑着应了声说:你先进屋,我马上下来。

刘丹应了声好,就从敞着的后门进了客厅。

客厅里宗绍正在拆信,但心情似乎不太好,眉毛紧拧着,拆信的动作也有些粗暴,撕开信封后扯出信纸,捏着一角直接甩了甩。

刘丹看在眼中,就把到嘴边的宗同志你家里来信了给咽了回去。

谁收到家里来信,不是高高兴兴地撕开信封,因为怕撕破信纸,打开的时候都会特意放慢动作,带着期待去看信?哪怕不看宗绍表情,只看这动作,就知道来信的人跟他关系不会太好。

这么想着,刘丹坐在离宗绍最远的沙发一角,安静如鸡地等着林薇下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