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万籁俱寂。
她蜷缩在墙角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两间卧室的门是相通的。
浴室则各自独立,但麦克斯却霸道的占据她的浴室。
他厉声训完话后,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不一会儿,透明的隔幕玻璃漫起如烟的水露,哗啦啦的水声犹似怪异的催眠曲,令她呵欠连连。
他还要洗多久啊?她不敢靠过去问他,只好等罗!可是,她的眼皮似乎不听使唤,沉沉如铅之重……良久……砰!地一声,冷亦寒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麦克斯光裸着古铜色结实的身躯,完全没遮掩地从浴室走出来。
冷亦寒虽是主张女权至上的现代女性,也没碰过这么明日张胆的情景。
忙别过热得火红的脸,用双手捂住眼睛。
该你了。
麦克斯把一条干爽的毛巾丢给她,再拖拖拉拉就要天亮了。
喔!麻烦你了!他,他居然堂而皇之的躺在她床上?冷亦寒压抑不住狂跳的胸口,脱口问道:你在干什么?睡觉啊!笨女人,老问一些白痴问题。
麦克斯毫不介意展示他雄伟的身材,还向惊魂不定,眨着灿亮秋瞳的她浮起一抹暖昧的诡笑。
冷亦寒只觉头晕目眩,她到底是怎么走入浴室的,她已经统统不记得了。
幸好暖烘烘的热水,令她心神为之一振。
也才有精力开始设想今晚该用什么法子才能逃出虎口。
真笨,这里有两个房间,他霸占了一间,她只要去睡另一间房不就得了。
轻轻松松就能化险为夷,刚刚真是白担心一场。
她因自己的反应迟钝而笑了出来。
可下一秒钟,她的笑露却僵凝在脸上。
他几时进来的?他想做什么?你,不要碰我!望着他赤裸的胸膛,以及……冷亦寒两腮又似火烤过般地燥热起来,口齿也已开始结巴打颤。
为什么不?麦克斯倏地眯起眼,手臂壮实的用力拉她入怀。
天!冷亦寒全身一阵痉挛,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的脑子胀得快裂开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尖声惊叫――麦克斯猜准了她的心思,在她刚要启齿时,已合住她的樱唇,承接她所有的惊诧……热唇滑到乳峰,贪婪地吸吮着她的蓓蕾,大掌则狂袭在她柔嫩的股沟间摩掌游移。
他气息浓重的低喘,将魁惑的热气阵阵吹拂在她脸上、颈间。
是你逼我提早要你的。
他沉声低吟,醇厚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蛊毒,悄悄渗进她的五脏六腑。
不要!惊觉到他紧抵在她下身的部位明显亢奋,她讶然地侧首视他灼灼的星眸,那急切的渴望和夺取,使她原已火热的身心益发沸腾。
麦克斯奸邪地笑出声,想不想自己问它?他粗暴地擒住她的手,一路来到令冷亦寒脸红心跳的部位。
不要!她仓卒地抽回雪白的手,藏在背后。
窥见她粉颊上的潮红,麦克斯笑得更加张狂。
华特没让你享受过滋味吗?或者,他对你根本不感兴趣?他是个正人君子,即使想要我,他也不会用强的。
在她眼里,华特是百分百的好男人,哪像他!是吗?他突然粗野地拔下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随手丢入马桶内,按水冲掉。
你!你把它给丢了!冷亦寒这一怒非同小可,瞄准他的胸口就是一阵绣拳乱舞,直到气竭了,才跪在马桶边,哭得肝肠寸断。
她如失至宝的反应,教麦克斯更是妒火中烧,那种廉价钻戒,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十个二十个送给你。
不准哭!你这个坏蛋,我恨你恨你恨你!她盛怒未熄,照着麦克斯的手张口便咬――血丝汩汩地,由他的手肘淌入她的舌尖,咸涩的感觉,使她顿时怔住了。
够不够?他伸出另一只手,搁到她面前,不用客气,凭你那几颗牙齿还遏止不了我想做的事。
未等冷亦寒下一步的举动,他倏地扑上来抓住她。
她越挣扎,他就越强横野蛮。
她尖叫、哭泣,却平息不了他熊熊炽燃的火焰。
那只印着清晰齿痕的手掌,冷血地揉捏着她娇躯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牙齿无情地啃噬,完全不留余地。
冷亦寒企图夺门而出,他却一把将她抱起,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将她逼向墙壁,紧密贴合,一手则扳开她的腿,要她环夹着他的腰,与他合而为―……前所未有的酷热直憾她的肺腑,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不可以!她的第一次该给华特的,他才有资格的不是吗?可……为何麦克斯却能轻易的挑起她最敏感的心弦,她又为什么会有如此欲仙欲死的酥麻感呢?当他的大手包覆住她那片禁绝男人入侵的处女禁地时,她终于失声大叫,呵!麦克斯灵巧的长指揉捻着隐匿的蓓蕾,告诉我,你要。
不……她嗓音沙哑而干涩,几乎颤不成声。
她怎么也无法理解麦克斯的手指怎能带给她如斯的酣畅?不可以,我只给他,我……厌烦听完她的泣诉,麦克斯愤然挺入那一方醉人的春池……她惊颤地强忍撕裂的疼痛,跟着而来的则是一波波无从抵抗的狂潮。
她紧咬下唇,忍受他猛烈的律动,心里已悲伤地淌下一滴滴的鲜血。
或许他也讶然于她仍属完壁,将她放至柔软的床榻后,用深情绸缪得足以融化冰雪的吻,舔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还痛吗?灼热的手滑入她大腿内侧,细细轻抚。
麦克斯满身的霸气已不见踪影,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恋。
她感觉心被攻陷了。
可,没道理呀!她该恨他才对。
去找你的琳达,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泪水濡湿了她的两鬓,她无助地瞟向窗外,为她和华特情未起缘已灭的爱恋,寄予无限凄惶的哀悼。
激怒我不会让你更好受。
麦克斯扳过她的身子,要她正视他的存在。
我今晚只对你有兴趣,等我厌烦了,自然会去找别的乐子。
我可以到法院控告你。
心如死灰的她,已不再哭泣求饶,她只是怔仲地将目光飘向远处,形同槁木。
华特或许不会因她失去贞操而抛弃她。
但往后绵绵长长的几十年岁月,她将如何忘却今晚的屈辱?思及伤心处,她居然欲哭无泪。
为这样一个男人哭泣,太不值得!请便。
他乖戾的深瞳桀傲地一扬,长臂掀起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拉着她坐起。
冷亦寒只觉背脊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要。
她明白他眉下眼底间蕴藏的企图,不觉机伶地颤抖着。
你只会说这句吗?他不安分的手已又挤进她微湿的两股间。
冷亦寒大骇,身体不住地扭动,此举反而令麦克斯欲火重新燃起。
他野蛮地撑开她的腿,强迫她贴合着他……冷亦寒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算我求你!求我什么?他凝视着她,炯炯的碧眸寒星灿亮。
求你别……天!他在干什么?他根本无视她的恳求,只醉心享受她完美无暇的胴体。
这次我会很温柔的对待你:让你‘撤消诉告’,并且心付情愿的跟着我。
冷亦寒当然懂得他的弦外之音,她死命挣扎想跃下弹簧床。
但麦克斯一把拽住她的腿,将她按回床上。
认命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柔声轻语,温润的眸光勾住她的明眸,在咫尺间与她的眼神纠缠。
你会……得到报应的。
低弱的声音细如蚊蚋,仿佛只说给自己听。
那我也要拖你当垫背。
他狡诈地牵起嘴角,抬眼捕捉到她眸底的无奈,不禁笑得更加飞扬拔扈。
她不再言语,缄默地敛垂双眸,认命地由着他宰割。
没有狠话可以说了?他挑起眉眼。
嘲弄地斜睨她。
我真的累,你可不可以……她了无生气地道。
速战速决?你真不懂情趣!麦克斯玩味地审视她黯然却依旧明媚可人的脸,轻轻摇着头,暴殄天物是罪大恶极的行为,你――值得我细细品尝。
那夜他要了她好多次,直到冷亦寒再也支撑不住,在曙色中沉沉睡去。
自宿寐中猛然惊醒,痛楚的下体令她几乎没法动弹。
她勉强支起身子,房门恰好在此时开启。
进来的是麦克斯,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浑身汗珠如注,大概是刚运动完。
她躺在床上犹可感受到他所散发出来的热力。
这人怎么不会累呢?他好像永远有挥霍不完的精力,难怪他可以坏事做绝。
起来吧!他俯身将冷亦寒打横抱起,去洗个热水澡,我们还要赶搭下午一点钟的飞机。
她冷冷的瞟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痛……我知道,我来帮你。
低柔的声调,暖暖地熨贴着她的胸臆。
冷亦寒只沉迷了数秒钟,立即幡然省悟,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冷热难料的他,万一待会儿又兽性大发,她怎能忍受得住。
她怕他,打从心里恐惧。
乖,听话。
刚将她放入注满热水的浴盆中,巨大的敲门声即震耳响起。
麦克斯瞥了她一眼,我去瞧瞧。
没想到他这一去,直到午饭时间,都还没回来。
冷亦寒找不到琳达或任何人询问,想出去透透气,又力不从心。
只得倚在窗台边,余悸犹存地浏览楼外的景致和……望着床头柜上的电话。
他会出去多久?会不会又像昨夜一样将她逮个正着?或着故意再弄条小蛇来吓她?若是联络不上华特,又找不着她爸爸,那谁来救她?医院的人员告诉她,她老爸已经出院了。
可,他到哪儿去了?还在麦克斯的掌控之下吗?如果她不逃走,又得面对麦克斯无度的索求。
他是个魔鬼。
在他的掌控之下,日子怎么熬得过去?想到这儿,冷亦寒就觉得好悲哀。
她乃名校调教出来的高材生,突然对一个恶棍束手无措,还赔掉了自己清白的身子。
忆起昨日种种,唯有泪千行,和……丝丝甜蜜的喜悦?可耻呵!冷亦寒,你是遭到强暴耶!把俏脸深深埋入掌中,她一时声泪俱下,哭倒在茶几旁。
或许哭得太专心了,她竟没注意到门外不知何时已走进来一个人。
琳达无声地递出一方手绢给她,她也老实不客气地拿来拭泪兼搜鼻涕。
他害你失身了?琳达轻松的语调中,有着幸灾乐祸的鄙夷。
冷亦寒看了她一眼,没作回应。
她的事还轮不到她来过问。
被麦克斯这种人蹂躏,的确应该很很的大哭一场。
只可惜,你的泪水是软化不了他铁打的心肠,谁教咱们不过是他上千名女友中的一个。
琳达不在乎地把心醉写在脸上,甚至还觉得挑明说出她曾和麦克斯过从甚密是件颇有光彩的事。
见冷亦寒不言不语,琳达又急着煽风点火,你想不想逃走?去找你的华特布罗迪。
果然,冷亦寒的美目染然一亮,你肯帮我?琳达冷艳的脸庞绽开一朵不怀好意的笑,只要你保证永远不再见麦克斯,并且一回到耶鲁,就立刻和华特结婚。
哟!她知道的还真多。
他们这些人都是混什么吃的?包打听的效率比FBI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见得肯娶我。
实际上,她连华特喜不喜欢她,都不是太有把握。
你这是推托之辞吧?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麦克斯的魁力,你别是已泥足深陷了。
琳达边说边用眼睛瞄她,企图窥见她心底的秘密。
冷亦寒懒得和她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直接切入正题,在我逃走之前必须先确定家父已脱离险境。
容易。
琳达巴不得她走很远远的,好永远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她知道昨晚麦克斯之所以冷落她,完全是为了这个笨大学生。
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
冷亦寒不得不佩服她的神通广大。
她们才初次见面,她连对方的年龄、兴趣、学历都来不及弄清楚,琳达却已轻易掌握了一切。
喏,你爸爸。
她把话筒递给冷亦寒时,她犹半信半疑,难以理解琳达是怎么办到的?喂,爸爸,真的是你?你好吗?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冷若寒声如宏钟,看来他的伤已无大碍。
既然你――她才想跟她老爸多说两句体己话,琳达已不通情理地把电话按下了。
长途电话,很贵的。
琳达奸佞地皮笑肉不笑,麦克斯陪同克林到市立博物馆鉴识一幅古画,恐怕得到下午五点才会回来。
轿车已经停在楼下侧门,你若动作快一点,应该可以搭上一点飞往纽约的班机。
她似乎什么都谋划好了。
连同机票、护照、现金,一样不缺地交给冷亦寒。
我会说话算话的。
她不晓得也不在乎琳达在玩什么把戏,只要能离开这儿,不受麦克斯的威胁,平安返回学校念书,就已够让她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机场内人声鼎沸。
冷亦寒提着轻便的行李到柜台办理手续。
旅客非常拥挤,排了十几分钟的队伍,才轮到她。
你很令人失望。
一只修长的大手,抢在服务人员之前拿走她所有的证件。
一见到他,冷亦寒胸口立即一窒,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以为你……琳达不是说他到黄昏才会回到那栋楼宇的吗,怎么……住口!他粗暴地擒住她的臂膀,拖着她到另一处柜台办理登机手续。
我可以解释。
冷亦寒只希望他别像对待犯人一样抓着她,起码给她留点颜面。
解释你为何言而无信的背叛我?他冷酷的嗓音,平静到教人毛骨耸然。
我……她惶恐地语无伦次起来,胸口急急的起伏,不断捉紧着她残存的思绪。
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说不定会痛打她一顿,或者施以更严厉的惩罚亦未可知。
飞机怒吼着冲向亮澄澄的阳光,大西洋在他们的下方绵延。
不过,冷亦寒没心清去留意美丽的景致,她全副心思只摆在麦克斯和恨意满盈的琳达身上。
他会怎么惩处她?她呢?琳达又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她?这不是她的错,是琳达帮她订的机票,安排好的逃亡路线,她完全没异议的遵循,怎么能怪她呢?可,琳达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这――看着我!麦克斯紧抓着她的手,片刻都不肯稍稍松懈一下。
冷亦寒才不经意地转瞬,他旋即出声遏止,并扳过她的脸,要她的水眸中只盛载着他一个人的形影。
冷亦寒乖乖的顺从他,这时候再激怒他,无异是拿她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亲我。
他命令着。
啥?她以为听错了,这样的场合,怎好――我说亲我。
他语气更加坚定。
头等舱中,虽然旅客远少于经济舱,但仍有许多陌生人用探索的眼光瞟向他们。
特别是身穿高级套装,打扮得宛如女强人的琳达还坐在一旁。
她不会饶过她的,冷亦寒心里有股不样的预感。
只是目前琳达尚不足虑,可怕的是麦克斯,这人喜怒难测,若违逆了他,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冷亦寒侧过身子,双手抵住两旁的椅背,在他薄唇上印上香吻。
就这样靠着。
握着她的手环向腰后,让她将头靠在他雄健的胸膛上。
他要她乖驯如一只绵羊。
出乎意料之外的温柔,颇教冷亦寒忧心。
她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不是风雨前的宁静。
他取来一条毯子为她披上。
随着冗长时间的流逝,她一度出现欲呕的晕机现象,多亏他体贴的照顾,才使她平静地进入梦乡。
许久,她突然清醒,到了吗?她蓦地星眸微张,从他肩后斜望,接收到琳达犀利的锐芒。
她那样瞪着她多久了?冷亦寒一愕,担心惊扰到麦克斯。
尽量一动也不动。
可他显然感受到她的肢体语言,低声问:在想什么?没有。
虽然眼睛望着琳达,她脑海却是一片茫然。
跟我在一起,你首先要学的便是诚实。
他的手伸入毛毯内处罚她。
我真的只是……揽紧她身背的臂膀显示出他余怒来除。
这男人是头危险性的猛兽,冷亦寒对他的恐惧逐渐加深,感情则越来越复杂。
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要我心里想的只有你。
我们挨得这么近,想与不想有何差别?占有欲高亢的男人最不适合当爱人,太危险了。
冷亦寒下意识地蠕动了一下身体,马上换来他的狼爪捏揉。
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你不只得交出你的人、你的心,甚至你的灵魂,我也会不择手段夺取。
他说得那么强悍,不容丝毫改变。
冷亦寒心弦悸动,觉得可悲又可笑,我从来没打算把心交给你,无论现在或者是以后。
更何况是她的灵魂?他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会的。
他炽热的脸仁点上灼灼的火炬。
冷亦寒胆寒的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会泥足深陷吗?居然爱上这个不得善终的男人。
论起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即使她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他,都不会有人可怜她的,可为什么她只是淡淡掠过心头,便忐忑难安?是因为她真的害怕会有那么一天?不!她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无可否认的,他是一名高壮挺拔、英俊非凡,全身散发着致命勉力的男子。
但那也不代表她就该像个傻姑娘,任由他予取予求呀!琳达爱他,她的目光虽紧盯着她,可多半时候仍是留在麦克斯身上。
她妄图用甜腻的情网捕捉这只疏狂不羁。
野烈桀傲的猛兽,似乎太天真了。
为什么他不去追逐一个已经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偏要来招惹她?是因为这样才够刺激吗?她老爸已病愈出院,他再也役有理由绊住她,让她一起去冒险犯难。
和他相拥热吻,不啻是荒唐透顶,他凭什么?冷亦寒奋力地支起身子,两只手肘抵在他胸口。
用一种比较平等的姿势跟他说:我知道我爸爸已经平安出院了。
言下之意,她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想逃就逃。
我随时能派人找到他,将他拘禁起来或乱枪射杀。
她忘了他是举世闻之丧胆的杀手,麦克斯无限诡谲地笑着。
冷亦寒的心一下子涨得满满的,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真的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吗?假使他把那股狠劲用来对付华特,那么……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不必多作询问,便已道出她深处的焦虑。
冷亦寒煞白的脸阴霾层层,别,我爸爸跟你无冤无仇,华特更是个好人,请不要为难他们。
我会……陪你走完这趟行程。
顶多个把月吧!纵使和他原先答应的一个星期相距甚远,她还是愿意忍耐。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不准跟他联络,连想都不准想。
如果科技允许,他会在她脑门放个监视器,以便洞悉她的全部心思。
他旺盛的掠夺本质,喜爱操控一切,并且绝对的权威。
令冷亦寒不禁怀疑,他到底是杀手还是目空世事的撒旦。
似乎魔鬼更适合他!你没权利做这种要求,我不是你的妻子、女友或情妇,我们有的只是一纸合约,和……她急喘一声,咬住下唇。
和抵死缠绵的激情夜?麦克斯一抿嘴,突然吻住她的唇。
薄薄的红晕印染上她原本雪白的容颜。
她低喘着将头埋入他怀中,以躲避他的索求。
一旁的琳达忍无可忍,美丽的面孔清清楚楚冒着冲天的怒火。
她陡地站起来,走到麦克斯座椅旁,道:我这里有本笔记,是记载关于圣格斯杯的埋藏地点。
如她所料,麦克斯立刻停止和冷亦寒的热吻,回眸斜睨她。
如果你‘有空’,不妨拿去看看,也许有助于这趟冒险之旅。
这一段时间,她不住地扫向冷亦寒,似乎在谴责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拿来。
麦克斯接过笔记本,并不马上翻阅,却将它塞到椅垫下,继续他的调情戏码。
琳达见状,气得猛跺脚。
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杂志,遮住头脸,拒绝再看一眼。
威尼斯,一个建在珊瑚礁和一百一十八个小岛上的城市,一个文化和知识的港口,历史和浪漫的水都。
他们来到一处水上巴士站,成群的法西斯军人从他们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
麦克斯面无表情地把目光停驻在对街一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
麦克斯博士?她问。
老天!他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博士这头衔也能随便冒用吗?冷亦寒想讥刺他一番,却见他面上无比敬重肃穆,一副当之无愧的神情。
是的。
这位一定是得到亨利的指示,特地前来接待他的秘书。
麦克斯礼貌地微微颔首。
我就知道是你。
她的态度带着挑逗。
你有一双迷人且与众不同的眼睛。
麦克斯的笑容倏地消失了,他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人。
薛乃德博士呢?他开门见山,直接点名他要找的人。
薛乃德是他老头的旧部属。
据亨利说此人曾蒙受他家的恩惠,在学术界颇有声望。
这次寻找圣格斯杯,需要有一个熟知本地事务的考古学家,因此麦克斯才会找上他。
正是在下,爱咪薛乃德。
琳达没有掩饰她的惊诧,你知道么呃……她不善于赞美别人,特别是女性。
幸会,亨利没有提……麦克斯握住她的手,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歉然。
爱咪大方地一笑,我想也是亨利大概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对自己的容貌信心满满。
他们走进圣马可广场时,她的眼光有意无意地膘向始终不发一语的冷亦寒。
你应该就是冷若寒博士的女儿,冷小姐吧?你认识我?才几天时间她居然整名大噪,不晓得还有谁不认得她。
冷亦寒回以打量的神色。
我和令尊共事过一段颇长的时间,你的照片一直收放在他的皮夹里。
她连这也知道?冷亦寒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
我爸爸一向不喜欢我。
她敢断定,爱咪八成是看错了,她老爸连多跟她说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怎么可能随时带着她的照片。
这个世界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像你如此美丽的女人?何况,他是你的父亲。
爱咪灵动的眼珠子意有所指地飘向麦克斯,复又瞅着铁青艳颊的琳达。
咱们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不是专程为了讨论他们父女间的鸡毛蒜皮小事吧?罗里罗嗦的烦不烦啊?琳达撇了下阔唇,独自走到众人前头。
她是……爱咪轻蹙蛾眉,表达不悦。
不必理会她。
麦克斯言归正传,亨利说,你有东西给我?是的。
她拿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只用罗马数字写着III、VII、X(即三、七和十)。
这一个星期来,我努力想解开这些数字之谜,但……很汗颜。
她惭愧地赧然一笑。
我们先到图书馆。
冷亦寒的父亲尚末任教于纽约州立大学以前,曾经将大半的时间浸淫在此地,从事研究工作。
麦克斯有预感,在这儿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先回饭店。
长途飞行已经够累的了,还要忍受麦克斯和冷亦寒刺眼的亲密举动,琳达此时只想找个地方大睡一觉,然后再想法子对付冷亦寒。
请便。
麦克斯二话不说,牵着冷亦寒的手就往左侧阶梯拾级而上。
我也累了。
冷亦寒胆怯地细声央求,我可不可以也……不可以。
私自潜逃的帐他还没跟她算呢!岂能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麦克斯逼着她与他十指交缠,要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
这里便是图书馆。
爱咪的鞋子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发出轻脆的声响。
冷亦突仰望顶上五十米高的天花板,四壁的大理石墙和彩色玻璃,使图书馆巨大而黝暗,宽广得足以使人迷失其中。
这边。
麦克斯环着她的腰,领她走过两排巨大的石柱,来到一间四壁俱是高耸书架的房间。
他几乎没有寻找,即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珍贵的皮面古书。
你对这儿很熟?爱咪惊奇地问。
还好,来过几次。
他边翻着书,边柔声告诉冷亦寒,这些石柱是在十字军东征拜占庭时,带回来的纪念品。
冷亦寒点点头。
不过,她对桌子上方的那面彩色玻璃似乎更感兴趣。
瞧,它跟书上的一模一样。
她兴奋地指着书中左上角的扉页。
真的?爱咪讶异于冷亦寒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她找了半天却没发现的异象。
麦克斯嘉许地在冷亦寒额间亲了一下。
他锐利的眸光扫瞄过四周的每一扇窗户、壁面、和天花板……据说此地在改建成图书馆之前,是一座知名的教堂,他的目光停伫在一根石柱上良久。
然后……桀然一笑,有了结果。
我们走。
牵着冷亦寒,他大步迈出房间踱向甬道。
怎么就走了呢?我们连找都没找,至少有几本考古文献是必须……爱咪急急的跟了出去。
不用找了,明天再过来。
为什么?爱咪仍楔而不舍的想留住他。
因为我累了。
在下榻的饭店里,始终没看到琳达出现。
冷亦寒照例必须跟麦克斯挤一间房。
她立在门外迟疑的脚步,因他强力拖拽差点跌落在房内的沙发上。
这房间气派而豪华,处处显出尊贵与细致,可惜她根本没时间观看。
麦克斯关上门,按捺着盛大怒火走过去。
双手放在她身子的两侧,两人的面孔仅距寸许,他的眼光闪动,声音有些沙哑。
起来,给我最好的服务,或许能让你将功赎罪。
冷亦寒无措地看着他。
服务?怎样的服务?服务什么?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不会……她在他的逼视下缩向沙发的另一头,企图以驼乌姿态躲过他的需求。
可他怎会允许,一把将她丢向弹簧床,双手迅速滑入她的洋装内,嘴上带着邪恶的笑,道;要我教你?他拉开她背后的拉链,双手搁在她的腰上来回抚压,慢慢游移至胸前,托住一只丰盈的乳房。
你……不是累了吗?她呼吸渐渐急促,胸部有着来自他掌心与唇瓣的灼热和压迫。
所以才需要提振精神。
她就是他恢复体力的最佳来源。
麦克斯望着她,虽然他俩已多次恩爱,他却仍不免讶然于她带给他的撼动、激越和前所未有的契合感。
美丽的女孩固然很多,而心甘情愿的对他投怀送抱的亦不计其数。
可为什么偏偏,只有她令他魂牵梦系,执意狩猎呢?是她那份慧黠、刁蛮的浪漫,抑或浑身芒刺难以驯服的执拗,特别使他兴起如野兽一般嗜血的追求冲动吗?他也不知道。
然而,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要她的强烈企图心是绝对真实的。
每次征服她,他总有无上的满足和酣畅,或许这才是令他乐此不疲的主要原因吧!麦克斯翻身压住她,疯狂地吸吮她紧绷的双峰,刺激她敏感的部位,而后立即深人禁地征服她。
这回,他居然奇异地撩起潜伏在她内心的狂野本性,撕裂般的痛楚很快转为一波波悸动的欢愉。
她体内如电流狂窜的惊惊感,让她觉得整个身体仿佛热火焚烧。
下腹所传来的冲击,是那么的强而有力,让她的情感决堤,无助地背叛她的理智……现在换你来。
滑下她的身子,麦克斯将她撑起,跨坐在自己身上,要求她以同样的激情回报他。
我……冷亦寒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的手搭在他厚实的胸膛,笨拙地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麦克斯,你在里面吗?琳达尖拔的嗓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
我有急事找你,你快点开门。
门外清脆的娇叱声阵阵传来,不一会儿便听到服务声用别扭的英语委婉劝道:小姐,请勿大声喧哗,会打扰到其他客人――放肆!本小姐爱怎样就怎样,要是担误了我的正事,唯你是问。
琳达越发放肆地猛捶房门,她就不信吵不醒麦克斯和那个小贱人!正当服务生焦头烂额时,麦克斯突地打开房门,服务生见他一脸寒霜,赶紧弯腰鞠躬赔不是。
什么事?他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但示意服务生尽管离去的眼神却是和蔼的。
这烦人的女人,答应她跟着前来真是大错特错。
她已经当了科罗芮多的情妇,还不肯安分守己!琳达一见麦克斯便放低嗓门,堆起笑容,不胜委屈地朝他偎去。
可惜麦克斯冷心冷血,尤其不懂怜香惜玉,一闪身,让她扑了个空。
麦克斯,人家费尽唇舌在科罗芮多面前保荐你,还千里跋涉陪你到这儿来,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普门饭店,不理不睬!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不时以媚眼膘麦克斯,不相信他完全不眷恋旧情。
麦克斯抿嘴冷笑,平时风流惆悦的滞洒模样已不复见,他岂会不明白琳达玩弄的把戏。
她之所以跟来,目的只是为了破坏他和冷亦寒的感情,并坐收渔翁之利。
她错就错在太过自以为是了。
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将小儿女的感情置于事业之上。
何况,她早已是个不值得珍惜的女人!我从没要求你,科罗芮多的五百万美金我也没放在眼里,你若不高兴的话,可以叫他随时取消合约。
他伸手准备将门关上,琳达却找了个空闯入房里。
随口说说而已,何必发那么大脾气?琳达强忍下怨气,贼兮兮地住床上瞟,她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出去。
他冷面无情地下逐客令。
为什么?她可以睡在你房里,我就不能过来坐坐,陪你聊聊天?她冲到床边掀起被子。
没人!她又冲到浴室临检――没人?怪了!我说出去!麦克斯冷哼一声,愤然地抓住她的手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别凶嘛!琳达咬咬唇,挤出两颗热泪以应付,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存心玩弄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和她的大学讲师华特幽会。
麦克斯愕然地瞥向她,把话说清楚。
就是你去博物馆的那天早上。
我心想你们要搭下午一点的班机,就好心去提醒她,尽早把行李打理妥当。
谁知,一打开房门!她故意顿了一下。
麦克斯凌厉的碧眸一瞪,知道她故弄玄虚。
琳达却装做没看到,继续捏造事实,他就在里面。
不!正确的说应该是就在床上,和冷亦寒两人全部是一丝不挂的。
琳达说起谎来全不打草稿。
那个叫华特的人就在里面!现在他应该也到了威尼斯。
她编造得跟真的一样,很不可思议吧?他们其实早就联络上了。
一个施美人汁,一个藏在背后螳螂捕蝉,等你一拿到瓷杯,再合力夺过去。
真悲哀呀!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啪!麦克斯没让她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说完,即掴了她一记麻辣的耳光。
下流无耻的是她,你干嘛打我?琳达捂着脸,大声哭闹抗议。
我不相信你。
她说过的谎话没有一卡车也有一箩筐,麦克斯怎会轻易受她搬弄。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她把一张名片丢给他,华特就住在玛俐饭店七0二号房。
琳达果然有两把刷子,连华特都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一个登徒子悄悄闯入科罗芮多的宅邪,我能不闻不问吗?琳达自信理由充分,挺着腰杆走向门边,复又以黄鼠狼给鸡拜年地心态向他提出忠告,她是很美,但美丽的女人通常毒如蛇蝎,你还是小心为妙。
琳达显然对他的底细仍一知半解,她真以为他仍是十几年前那个憨厚的高中生,或者仅是懂得一些拳脚功夫的艺术学博士?用力踢上房门,他含着怒气拉开衣橱木门,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冷亦寒胡乱披了一件长衬衫,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地露在外头。
为什么要躲?莫非你有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敢和琳达面对面?没错。
和他如此这般之后,难道她有脸向全世界昭示吗?冷亦寒闪着一抹屈辱和无奈。
我的确羞于见人,不只是琳达,还有华特,而这都要归功于你,谢谢你使我成为不洁的女人,让我无颜去见我朝思暮想、倾心狂恋的人。
住口!他咆哮地欺向她,一手掐住她的颈项。
不说就能改变事实吗?冷亦寒的脸因麦克斯强劲的力道而涨成紫红色。
既然你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为何还要我?她相信琳达以前铁定也和他有过牵扯,除了她之外呢?还有多少风流帐是她不知道的?不要模糊焦点。
老实告诉我,华特到威尼斯来了吗?那天你们――蓦然,麦克斯的脑子忽地澄明起来。
这是琳达的诡计?华特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本事混进克林的晚宴。
真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这么幼稚的手段也识不破。
爱怎么么想就怎么想,我无所谓。
冷亦寒负气地躲入被子里,不小心压到一个本子。
随手拿了起来,是琳达在飞机上交给麦克斯的笔记本。
她忽有所感地说:我究竟是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杯子,和我们的合约,你我其实都了然于心,这样的露水姻缘不会维系太久。
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助你一臂之力,也希望你给我起码的尊重。
语毕,她马上埋首卷中,巴不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古玩意儿。
那么急着离开我的身边,好去投奔旧情郎?麦克斯抢过笔记,丢于床头柜上。
是又怎样,我――她不该挑逗他的,惹恼了他,只是她自讨苦吃。
冷亦寒怯生生地把到了口里的话吞了回去。
不禁悲从中来,我不会是你最后一个女人,对不对?你要什么答案?他的表情像要发怒。
杀戮和欺负软弱女子,是你生命中的两大乐趣?她不怕死的挑明了讲,反正最坏的情况她都已经见识过了。
不坏嘛!你很懂得惹火我。
麦克斯倾身,虎视耽耽的逼向她。
冷亦寒畏缩地往后挪,你别过来!敢玩火,就要有浴火焚身的准备。
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挑战他的权威只会带他更多征服的满足,冷亦寒绝对料想不到他是这么一个性格极端的男人,才会笨到一再去捻他的虎须。
你……又要了吗?这回,她总算猜对了他的心思。
翻云覆雨之后,他抱她到宽广的按摩浴池泡澡。
这间总统级的套房,有着不同于寻常人家的浴池。
冷亦寒一个脚底打滑,直接滚入他的臂弯里。
按摩浴池的水温比冷水要高出许多,氤氤氲氲,加上猛力的冲击,使人全身的筋骨为之松懈,精神体力慢慢恢复。
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圣格斯杯?她低声问,眼睛小心地留意他神情的变化,生怕惹火他。
那么迫不及待?跟我在一起那么痛苦,痛苦得让你想逃?他丢给她一条毛巾,对着她,替我搓背!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开始替他搓洗背部。
她的身价是每况愈下,像个女佣。
即使有多次的肌肤之亲,她仍未完全看清他身体的模样。
也许是羞涩或下意识的排拒,她一直未正视他的身躯,此时才有机会仔细端详。
他的背面如扇,厚实且壮硕的胸膛,闪着健康的古铜色泽。
头发灿如黄金,微卷着覆向前面光滑宽广的前额。
他太完美了,若非脾气古怪,又阴晴难测,他该是情人中最上上之选。
逃离这样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没有心痛也会不舍。
她颤抖着手,移向他的发际,为他撮整乱发……她的心情赫然陷于困惑和茫然中。
在想什么?他回眸视她。
想你,会不会……在分手后依然眷恋着她,正如她潜藏在内心不为人知亦不容自欺的思慕。
但她终究没好意思开口问,这样的转变太唐突,也太可耻。
她该爱着华特多一点呀!爱上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是一场无可收拾的灾难,她岂可陷自己于绝境?华特呀华特,你真的来了吗?如果你知道我已经……你会不计前嫌,还是拂袖而去?想我什么?他拉她到跟前,伸手托玩着她颈项前垂挂的十字项链,似乎另有所思。
冷亦寒苦涩地摇摇头。
我要知道你全部的心思。
他又像要发怒的样子。
即使胡思乱想也要说吗?你还真是爱生气。
无聊地,她没注意到自己正用指腹在他胸前画圈圈,一个接一个。
说。
他真正盛怒盈然的样子,她还没见识过呢!先前的,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吸口气,胡乱找了个藉口,那位薛乃德博士好像太年轻了一点,我不相信。
她这一提,麦克斯才想到关于那张字条上的密码,以及他在图书馆的发现。
叮咛冷亦寒先行入睡后,他立即拿出笔记本逐页细读,希冀从中寻找线索。
上面记载,寻找圣格斯杯之前必须先找到金十字架,按照十字架背面所绘的图腾配合碑文,一步接一步破解迷障,找到那只瓷杯的藏匿处。
续页是画着各式各样图腾的参考资料,显然画的人也不确定是哪一个。
十字架在冷亦寒身上,想知道其中的蹊跷则必须――一条细白藕臂自他的身后伸出,将十字架项链悄然地置于扉页上。
麦克斯没回头,只是握住她的手,将它移至唇边轻咬。
时轻时重,阵阵麻痒,挑勾着她的心灵。
冷亦寒犹豫了一下,竟默然的移近他的背后,俯下身子,自后头环住他的颈项。
如中了蛊惑,神色飘忽地将热唇贴在他的颈线上滑动。
麦克斯先是骇异地一怔,接着便十分陶醉地由着她在他身上游走.并留下许多渗着某种快感的瘀红印子。
那本笔记是我爸爸的。
她的气息自他耳畔散出,像蓄意的诱惑,令他心猿意马。
何以见得?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来。
我认得他的笔迹。
打开内页,她才恍然明白。
只是她不了解琳达是用什么方法取得她父亲平日不离手的东西。
冷亦寒把身子滑入他怀里,指着其中一个图腾和那十字架所绘的图样比对,就是它,我爸爸很早就发现了,所以才要我来找你。
西班牙武士?麦克斯强抑着被她撩起的冲动,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回本上。
寻求圣格斯杯的过程中,共有六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有一览表。
阶段的象征是乌鸦,它代表信使和幸运,是从我的开始。
第二阶段……他低喝,大掌忍不住由她的乳蕾滑进她柔嫩的乳沟间,气息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我睡觉去了。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象这种人她原该避他唯恐不及,她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呢?不行,我要你陪。
她愿意这样安静的依偎着他,他已心满意足。
我都已把金十字架借你了。
她仰起俏脸看着他的眼,你早就知道它的秘密和价值了吧?麦克斯自负地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夺走它?没有它你根本找不到圣格斯杯。
她傻气地问,还暗自天真的以为,他大概是不忍向一名手无寸铁的女子劫掠,麦克斯仍只是笑。
笨女孩,抢走了十宇架,他如何人财两得?和五百万美金比起来,她还更具吸引力呢!我懂了。
她水汪汪的明眸突然一黯,因为好多人都想得到它,你怕放在你身上会有危险,才不动声色,让我戴着。
你好坏!不错,幻想力丰富。
在她粉颊上印上一记深长的吻,他继续手中未读完的笔记。
笔记本第三页开始,舍英文而改以西班牙文书写。
亏他精通美。
德、法、意四国语言,却偏偏看不懂这些看似由法文重新排列的字句。
窝在他臂弯里的冷亦寒,看出他眼底的困惑,贼贼地笑道:求我。
啥?这大胆的野丫头竟敢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
麦克斯炯炯星芒遽闪,转瞬已明白其意。
翻译给我听。
除非你答应!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当然要讹诈他一番。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他是铁了心要她,不管找不找得到科罗芮多要的东西。
那样的奢想。
去要求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信守承诺,无异缘木求鱼。
何况,她还弄不清楚自己真正喜欢的是新欢或是旧爱?新欢?冷亦寒为自己厚颜的想法感到悸动和心虚。
她疯了不成!你放我走。
她很识时务的说: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听说这个城市很美。
这个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吧?然而,麦克斯却有另外的解读,她只是单纯的想四处去逛逛吗?还是……从这儿到玛俐饭店只需三十分钟的车程,他不由得怀疑……他若有所思地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半晌才道:记得在日落以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