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倦把她抱到了休息室, 他还记得上次温愫喝多的时候有多放飞自我,幸好及时找到她了, 万一遇见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难受吗?温愫别过脸, 她只是喝多了比平时兴奋一点,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她记仇得很,伸手拽住他领带, 你才不乖,平常女性合作伙伴都是叫你临倦的吗?他眯了眯眼,想起刚刚温愫旁边似乎站了个人,估计和她说了什么。
他垂眼吻了吻她潮湿的眼睛,怎么会, 他们都用正常的称呼。
温愫看了他几秒钟, 慢慢松开手,哼了一声。
她喝醉酒后比平时要会撒娇一点, 不太高兴地说, 我都没叫过你这个, 她们不、不能叫。
好, 只准你叫。
姜临倦耐心地哄着, 你想叫什么都行。
这还差不多。
温愫慢慢坐在他腰间,抬头亲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他的唇瓣, 那叫你老公呢?男人微微后仰,身体崩成一根弦, 仿佛再稍微碰一下就会断开。
唯一动情的证据,是不受控制上下滑动的喉结。
他嗓音哑着, 愫愫, 在外面。
所以, 乖一点。
从宴会上离开后,姜临倦把她抱到后座,前面隔板升起,将后座变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原本想着温愫闹累了就能安分一点,谁能想到她十分亢奋,不停地招惹他。
甚至伸手拽他的衬衫,腹肌呢,给我摸摸。
温愫搞起了颜色,还记得用正当理由,你的烂桃花,所以得给我补偿。
等回到酒店,姜临倦已经被弄得浑身滚烫,但还是按下心底的火,哄着她,头疼不疼,去床上躺一会儿。
不疼。
温愫在酒精作用下,脸皮没那么薄了,她想到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手摸索着摸索着,碰到吓人的部位。
她眼睛湿着,那你疼不疼?只那么一下,姜临倦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防线彻底塌陷。
……温愫觉得,她好像是一只大海里漂泊的小船,汹涌的海浪猝不及防迎面而来将她掀翻。
她从来没见过姜临倦这么凶狠的一面,仿佛狂风骤雨,她想逃脱又被拽回来,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他的周围。
她听到自己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抬起手捂住唇,又被他拽开。
我是谁?他问。
温愫心想你当我傻子呀,她喘了口气,你是我老公。
她闭着眼,听到他又撕开了一个小袋子。
好像是一个看起来温和的春天夜晚,突然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娇嫩的花瓣被雨水摧残得不成样子。
她只要一伸手,就是一片潮湿,连睫毛上都沾染了春日的露水。
她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她的世界暗淡无光,她曾经想过要永远烂在那片泥潭里,可有个人朝她伸出了手。
他们站在操场上,连牵手都脸红。
而现在……姜临倦轻叹了一声,好像很多年前对她的那些不堪的心思,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早就想看她这副模样。
可惜温愫闭着眼,不然她或许能看见姜临倦眼底浓厚的占有欲。
……再醒来时,温愫只觉得身上像是被车压过一样疼。
她原本想去洗漱,尝试着动了一下酸痛的腿,决定再躺回去。
一闭眼,脑海里全是见不得人的画面。
太那个了……怎么外表看起来斯文的人会那么凶狠啊,而且体力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幸好干她这行的,体力也不差。
听见门口的响声,温愫看向来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他。
怎么了?姜临倦眼尾带着餍足,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
呸,狗男人。
似乎是接收到了她的控诉,姜临倦抿了抿唇,下次还闹吗?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在提醒她是她自作自受。
温愫张了张唇,刚说了一个我就咳嗽了起来,她嗓子都哑了。
姜临倦这才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应该饿了吧,我带你下去吃饭。
他这么一说,温愫是觉得饿死了,能不饿吗?昨天晚上回来一直到现在,除了姜临倦什么都没吃。
她伸手,你帮我穿衣服。
姜临倦任劳任怨,就差抱她下楼了。
这个假期只是说,过得非常充实。
回去后温愫收到姜临倦的信息,她打开后看见一系列的截图,一时间有些懵。
等全部看完之后,再结合姜临倦的话,她才意识到姜临倦好像在解释那天那个女生的事。
聊天记录上除了工作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不想让她多想。
温愫其实相信他,她知道姜临倦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见他这样在乎自己的感受,心里还是泛着甜。
明明她都快忘记了的。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很快就到了十二月。
圣诞节的氛围越来越浓,走在街道上到处可以看见节日的装饰。
每次到这个时候,温愫都能想到姜临倦的生日。
她甚至能连带着想到2012年的世纪末日,那天教室里停了电,她只需要再靠近他一点,就能亲吻到他冷白的皮肤。
温愫特意去定了个蛋糕,但是事情出了点意外。
她想让蛋糕店按照她的图片来做,结果当天拿到蛋糕的时候才发现蛋糕翻了车,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毫无关系。
原本好好的一个生日,就因为一个蛋糕温愫有些生气了,翻车这么严重的蛋糕肯定不能送过去,她只能临时买了个成品。
幸好订的花没出什么意外,粉荔玫瑰娇嫩嫩的,看起来就很甜蜜。
一直到餐厅,温愫看起来都不太开心。
姜临倦不明所以,直到切蛋糕的时候,她才小声说定做的蛋糕翻车了。
他原本还想她怎么了,听到这句眉眼舒展开,只是这样而已?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生日蛋糕。
看她那么郑重,姜临倦心口的褶皱像是被什么轻轻抚平,只是一个蛋糕,没什么。
温愫鼓起腮帮,这是我们成年后,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这才懂,原来还因为这个。
姜临倦抬手将蜡烛插在奶油上,轻声安慰她,以后还有很多很多个,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打火机啪嗒一声窜出火苗,将蜡烛点燃,烛光映照在他脸庞上,格外地漂亮。
他闭上眼,不贪心,只许了一个愿望。
他希望以后,温愫别再离开他了。
蜡烛一一吹灭,姜临倦眼睑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出神的瞬间,冰凉的奶油抹在他脸上,姜临倦抬头,看见温愫在幸灾乐祸。
他没反抗,反而无声地纵容她这种行为。
等她玩够了,姜临倦轻声问,开心了?她脸上笑意顿了顿,眼睛有些湿,姜临倦怎么那么好啊。
他拿起刀将蛋糕切开,第一块给了温愫,其实生日蛋糕也没什么好吃的,但是每次过生日都觉得这是一种仪式,好像不过生日就不完整似的。
温愫问,那时候没陪你过生日,你生没生气。
嗯。
他的回应很诚实。
温愫有些出神,这么久以来,总是会有些遗憾那个生日没有好好陪他过,没有好好跟他告别,更遗憾没有给他们青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姜临倦继续说,以后别再失约了。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温愫,那年冬天,他从白天到黑夜,也没等到她的生日祝福。
好像下了一场雪,心里的绿意全部被白雪覆盖,那点儿希望一点点熄灭,最后变成一片黑暗。
可即便如此,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不可战胜的春天。
这是这么多年,姜临倦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从餐厅出来,姜临倦接到了乔馥的电话,阿倦,生日快乐,吃蛋糕了吗?嗯,愫愫买了。
她能感觉到儿子话语里溢出的幸福感,眉眼弯起来,那你们好好过生日,记得把我红包领了,别觉得你长大了就不能要我的钱,你就算是五十岁六十岁也是妈妈的小孩。
姜临倦一贯是个理性的人,但听到这番话还是顿住了脚步。
有时候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容易产生一些隔阂,这也就导致很多爱意无法表达。
他平日里很少能听到这么肉麻的话,现在猛然听到,只需要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点开手机,领了乔馥发来的红包,温愫看了一眼,阿姨真好,还给你发红包。
她有些羡慕,要是我也……说到一半女孩的话语止住了,不会的,那个女人连她的生日都记不得。
姜临倦敏锐地感觉到温愫的情绪变化,将她搂在怀里,以后也是你妈妈,所以不要羡慕。
……温愫脸颊滚烫,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他继续说,等新年去我家,你应该也能收到红包。
阿姨每年都会给,但是我不好意思收。
今年要收。
为什么?温愫问。
姜临倦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耳垂,你忘了吗?根据我们那的习俗,未来儿媳妇第一次上门的话,是要给红包的。
温愫脸已经成番茄了,本来觉得丢脸想嘴硬一下,但最后却没反驳,直接默认了。
算了,看在红包的面子上。
姜临倦打开后座车门,手搭在头顶免得她嗑到,等她坐进去了之后才坐起来。
温愫觉得无聊,拉过他修长漂亮的手把玩着。
突然想到什么,温愫提议,下次过生日我们去看雾凇吧,你不是喜欢?嗯?姜临倦垂眼,我喜欢吗?你不喜欢,为什么网名叫雾凇啊?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个字好看。
刚刚被她把玩的手反客为主,将她的手拽了过来,他在她的掌心写了两个字母——WS。
不是喜欢雾凇。
嗯?温愫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雾凇两个字的缩写,正好和温愫两个一样。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雾凇,而是温愫。
作者有话说: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