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说会说服王爷到她房里来,结果她一连等了几天,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想来都是那女人的推托之词!丁盼盼打发掉婢女,并将房门深锁,确定无人打扰后,便拿出书符工具,那张在白日时婉约优雅的面容,此刻意透着森森的阴气。
上次的作法为什么会失败?那女人不但没有离开王爷,还怀了身孕,难道是她学艺未精,法力不够?不过,这次不会了,既然分不开他们,就只有毁了那女人,永绝后患!赵云萝,你就跟着你腹中的孩子去死吧!她掏出一方摺好的锦帕,打开之后,里头是几条乌黑的青丝。
她熟稔的画了一道最为歹毒的夺魂符,并在符纸后面写上仇家的姓名、住址和生辰八字之后,将青丝缠在符纸上,然后念着咒语,并将符纸烧化——砰!房门冷不防的被人硬生生的踹开,也惊动了专注在作法中的丁盼盼,让她连湮灭证据的时间都没有。
王、王爷?她不可思议的惊叫。
巽磊怒的双眼像是要吃人似的瞪着她。
果然是你!我就说她嫌疑最大了。
木齐儿看一眼桌上的证物,这下她再也抵赖不掉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爷这下相信了吧!他怒吼一声,你这个邪恶的女人——王爷——啊!丁盼盼的头皮被大掌整个揪紧,吃痛的叫嚷。
走!巽磊就这么扯住她的头发,一路拖到前厅去。
丁盼盼声泪俱下,哀怜的低位,王爷……奴婢只是好玩而已……没有伤人的意思……请王爷相信奴婢……住口!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妻儿。
王府里上上下下开始议论纷纷,没有人料到一向娴淑文雅的女子竟然懂得那些邪术,而且还用来害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家全被她给骗了。
你好大的胆子——巽磊将她摔进厅内,指着她的鼻子,鄙夷的怒咆,不但用计嫁祸他人,好除去异己,还一次次的想陷害福晋,本王绝不饶你!她止住泪水,沉痛的抬起丽颜,主爷,奴婢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太爱你了,爱到不可自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巽磊鼻翼张合,双眼喷出怨焰,本王现在看到你只会想吐,真亏老福晋这么相信你,还不停的替你说好话,想不到你却是包藏祸心——哼!依奴婢来看,她简直是心如蛇蝎。
木齐儿乐得在旁边风点火。
丁盼盼恨恨的斜睐着她,木齐儿,你现在可得意了,你今天对我落井下石,以为就能得到王爷的钟爱吗?别作梦了。
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王爷。
木齐儿笑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丁盼盼冷嗤。
木齐儿将两手叉在腰上,哈哈一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从来就不是王爷的侍妾,王爷每回到我屋里,只有喝酒,小寐一下就走了,从来没碰过我。
丁盼盼不可置信的圆睁美目,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我在咱们科尔沁部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当初为了族里,不得不献给皇上,后来皇上又把我给了王爷,幸好王爷明理,并没有强迫我,还答应不久后便让我回蒙古去,为了报答王爷,我就帮他暗中监督你们三个,这样明白了吗?木齐儿说得眉开眼笑,而且自从在宣孃屋里发现草人,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丁盼脸膛上惊疑不定,不可能!我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就因为你表现得太完美了,我就觉得好奇,天下哪个女人不会妒忌,而你丝毫不曾有过,所以,我才特别留意你,后来王爷便派人收买了过去曾经服侍过你的丫环,果然查到你对这类邪门的符咒法术颇有兴趣,还瞒过家人偷偷学过,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木齐儿可拽得很。
听完,丁盼盼已经将下唇都咬出血了。
巽磊怒气高扬,你还想狡赖?不错,宣孃房里的草人是我放的。
那愤恨的双眸、怨毒的神情,冰冷的射向伤透她心的绝情男人,对自己的行径毫无悔意。
我刚才烧的那张符咒叫夺魂咒,不用多久,阴差使会将赵云萝的三魂七魄拘到地府里去,王爷和那个女人这辈子别想长厢厮守——该死!他急怒攻心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要杀了你——她喉头被紧紧扼住,两眼翻白,快断气了——磊哥哥,够了!两条柔软的双臂由后面抱住他,瞬间让原本的怒火滔天渐渐缓和下来。
我求你不要杀她——巽磊飞快的松开虎口,转身将泪眼蒙胧的爱妻拥进林里,我不是要你待在房里,你怎么跑出来了?答应我别杀她。
云萝潸然泪下的。
他将她紧紧的楼住,就怕又失去了挚爱。
她一再的想害你,要我怎么放过她?云萝,我办不到。
我不怕她作什么法,就算阴间的鬼差来了,我也不会跟他们走的。
她绽起痴情的带泪笑颜,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想看见你杀人,就算是咱们为未出生的孩子积点福吧!深吸一口气,巽磊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好,我可以烧她不死,不过明天一早,我便立刻进宫面圣,请求皇上做主,撤去丁有为的官职,让丁家从此身败名裂!丁盼盼凄厉的尖叫,不——王爷,这件事和我爹无关——养女不教,岂会和他无关?他不再容情的沉喝,来人,先把她带下去关起来,等候明天处置。
喳。
侍卫衔命道。
云萝倚在那具温暖的男性胸膛上,心中百感交集。
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可以和她做对好姊妹……你现在知道了吧?他心情大好的笑着,木齐儿,这次多亏你了。
只要王爷别忘了答应奴婢的事就好了。
想到可以跟久违的爱人重逢,这段日子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巽磊咧出个大大的笑容,本王说话算活,而且也希望天底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说着,和云萝两人深情相对,让木齐儿觉得自己很碍眼,想快快门人。
王爷,不好了!方才的侍卫冲了回来,下跪请罪。
丁姑娘她——她撞墙自尽了!三人都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唉!老福晋欲振乏力的瘫在躺椅上,一连叹了好几口气。
她怎么会看走了眼?居然以为丁盼盼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姑娘,谁晓得会出这种祸端来,要是当时巽磊真娶她做侧福晋——如今想来真是可怕!老福晋,您的气色不好,喝口参茶吧!婢女恭敬的奉上茶。
把眼皮一闭,老福晋又是叹口气。
我喝不下。
原本想让儿子讨个与自己较为贴心的侧福晋,没事可以和她作伴,现在可好了呗!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婢女为她抓着龙,服待这位老主子也有好些年了,主子的心思多少摸得出来。
老福晋,其实王府上上下下对这位相晋相当满意,她既不嚣张跋扈,也不侍宠而骄,对所有人都很亲切,而且奴婢也看得出她很想跟老福晋多接近,好表达孝心。
是吗?她存疑的问。
奴婢是站在老福晋这边的,若不是实话,哪敢随便乱说。
老福晋对于媳妇儿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唉!说真格的,我心里也是明白,可是想到为了她,这些年来,连我亲生的儿子都和我疏离,记恨着我这个亲娘,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她,难免会吃昧。
婢女在心里偷笑,老福晋终于承认了,其实相晋是个好女人,就看您给不给她机会表现了,若您待她的态度好一点,王爷自然曾慢慢的跟您热络起来,就像过去一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唉!看来我不接受这个媳妇儿也不行了。
她笑叹。
老福晋能想开,事情就好解决了。
老福晋心情明显好转了,只有这样了,把参茶端来给我喝吧!参茶都凉了,奴婢再去端碗热的。
婢女将凉掉的茶碗撤了出去,才踏出房门两步,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你--你不是季姑娘吗?误打误撞的闯进红萼楼的季湘楞愣的瞅着她看,你认识我?季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快回北苑去!季湘嘴里碎碎念着,我不要回去,我要找人……这里是老福晋住的地方,不可以随便乱闯,走开!不然我要叫人了——季姑娘怎么整个人像疯了似的,且居然没有人发现。
季湘听到敏感的两个字。
福晋?福晋住在里面?喂!你要干什么?我都不能进去了——婢女气急败坏的想挡住她的去路,最后连手上的托盘和碗都给她撞倒,摔破在地上。
你疯了是不是?再不走我要叫了--走开!季湘眼神转为凶狠,我要找福晋——我要报仇——婢女失声大叫,来人——呃!腰腹霍然一阵剧庙,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就见一把利剪插进体内,殷红色的鲜血慢慢扩散开来。
都是你不好,不让我去找福晋——她将利剪抽了出来,顿时伤口血如泉涌,婢女旋即不支倒地。
一脚跨过婢女的尸首,季湘推开门板,在上头烙下骇人的红色血手。
听见呀!的开门声,老福晋懒洋洋的抬起花白的螓首,外面是怎么回事?做什么叫那么大——啊!当她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满手鲜血的女人,手中的利剪还滴着鲜血,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老福晋颤声的喝道:你、你想干什么?你是福晋?季湘摇头晃脑,似乎不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个坏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她不太记得了。
你不是福晋?我要找福晋报仇--替我的孩子报仇——老福晋背靠着墙壁,全身发抖的失声大叫,来人啊!救命——你就是那个环女人!我要杀了你——救命啊——老福晋吓得心跳快停止了。
季湘反握利剪就扑上去,你去死!啊——老福晋全身僵硬,索性闭上眼睛不敢看。
你这个坏女人不要睑,抢走我的王爷,快把王爷还给我——季湘抓住腿软的老晋,手上的利剪在她跟前挥动。
不然我就给你死。
老福晋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看就要晕厥了。
这时,房外有人发现尸体,陡地声尖叫,一阵混乱当中,有人赶去求救,有人则冲进来察看。
住手!前来请安的云萝目睹老福晋遭到挟持的一幕,脸上的血色倏地刷白,不要伤害我婆婆——乍然见到媳妇儿,老福晋忘记害怕,下意识的想赶她离开危险,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我怎么能走?云萝两腿频频颤抖,但还是勇敢的跨进屋内,你是季姑娘对不对?有什么误会可以慢慢说,不要冲动,先把剪刀给我。
季湘脑子里仍然浑浑噩噩,我不能给你,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云萝,你快出去!老福晋一面担心被刺到,一面急得大叫,不要忘了肚子里的孩子,走——云萝不断摇头表示她办不到。
婆婆,我不能!福晋抢走了我的王爷,她是坏女人……季湘疯疯癫癫的低喃,我要杀了她,王爷就是我的了——她这才明白季湘这么做的理由,想来也是为了一个情字。
季姑娘,你抓借人了,她不是福晋,我才是。
老福晋大为震撼。
云萝,你在胡说什么?季姑娘,我是福晋,你不是要杀我吗?她屏住气息,连眼皮都不敢眨,我在这里,你快放了她。
季湘呆呆傻傻的斜照着她,你是福晋?对,我才是福晋,是我抢走王爷的,快来杀我!季湘扭曲着秀容,咬牙切齿的怒骂,你这个坏女我,我要杀了你!快来,我在这儿。
云萝悄悄的退后,虽然很冒险,但为了救人,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姑娘,王爷就快回来了——王爷要回来了……她口中自言自语,握着利剪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脚步也跟着移动,渐渐踱离老福晋。
我得回房打扮打扮,好迎接王爷。
云萝一手紧张的搁在喉头,趁她不注意,又退了几步。
冷不防的,季湘布满恨意的眼睛又锁定她,等我杀了你,我就是福晋了--你去死!话声未落,举起右手,就要往她身上扑去。
不准碰我媳妇儿!老福晋忽地大叫,使出全身的力量冲过去,将季湘撞开,就听见她哀叫一声,趴倒在地。
死里逃生的云萝奔向老福晋,婆婆,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没事,只是吓到而已。
她惊魂未定的上下打量身怀六甲的媳妇儿,你呢?有没有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云萝吞咽一下,惊吓过后,眼泪才不听使唤的往下掉。
孩子很好,刚才好险,要不是婆婆,我恐怕已经没命了。
你这使孩子,为什么不逃呢?经过生死存亡的一刻,老福晋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
万一伤了你,教我怎么跟巽磊交代?她哭得鼻头都红了。
婆婆有危险,媳妇儿怎么能只顾自己逃命呢?别叫婆婆,听起来多生疏,你也叫我额娘吧!额娘……云萝哽咽的叫道。
婆媳俩为两人尽释前嫌哭成了一团。
季姑娘怎么了?哭了一阵,她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季湘一动也不动,小心的蹲下身子,不禁捂住了嘴,她她死了……那把利剪在她撞倒时,正好插在她的心口上,很快的便断气了。
云萝不忍卒睹的转开螓首。
额娘,好歹她也是王爷的人,咱们把她厚葬了吧!她怜悯的说。
***巽磊回到王府,想要享受一下爱妻的温柔,却遍寻不到人,他怒气冲冲的来到红萼楼,吃了闭门羹。
额娘,该把媳妇儿还给我了吧?老福晋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打扰她们婆媳闲话家常。
急什么?到了晚上自然会还给你,我和云萝还有很多话要聊,你们男人不能听。
他大皱其眉,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不能听?我说不能听就不能听,你去忙你的公事,等咱们聊完了,就会送还给你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巽磊的鼻子差点被撞歪,愤怒的敲着门,额娘,开门!云萝——磊哥哥,你别敲了,我陪额娘聊完了就回去。
细细柔柔的嗓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似乎还透着笑意。
他怔在原地,傻了。
这对婆媳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好得不像话,感情比亲生母女还要好,反而冷落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这还有天理吗?唉!看来现在这座豫亲王府是女人当家,他这个王爷只有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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