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瞟一眼板著脸孔不吭一声的吉祥,乔艳眉自知理亏的道歉。
我知道打人不对,不过是她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她严正地声明。
原本想骂她两句的吉祥,见她一身狼狈,雪白的左颊又红又肿的,知道这对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刹那间,他不禁心软了。
他将手臂伸向她,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乔艳眉这会儿倒是乖乖的走向他,我现在终于知道挨巴掌有多痛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打人了。
你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
吉祥轻柔的勾起她的下颚,细细端详她的脸庞,确定无碍后才放心。
待会儿擦个药就没事了。
要不是那个珍格格说话太难听,我也不会被她激怒。
她倏地指著他的鼻子,说来说去都怪你,要不是因为她喜欢你,又怎么会故意找我麻烦?吉祥被她指控得莫名其妙,你说珍格格喜欢我?怎么可能呢?我跟她也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谈不上认识。
好,那如意格格呢?你无法否认了,对不对?他一头雾水,如意又怎么了?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不要想骗我了,你既然早就订了亲,干嘛还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乔艳眉说著说著都哽咽了,小手不忘捶他几下。
你先把话说清楚,谁说如意是我的未婚妻?想他是世袭的恭亲王,又是皇帝的亲侄儿,皇太后最钟爱的孙子,尊贵的身份让人生畏,连他阿玛、额娘都不曾责备过他,惟独面对乔艳眉时,才会让自己卑屈到任她打骂的地步。
莫非是王府里的仆人乱嚼舌根才让她产生误解?乔艳眉以为他死不承认,愤慨的叫道:难道不是?当然不是了,如意就像我妹妹,而且,她的未婚夫是宝亲王,算起来还是我的堂哥,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呢?嘎?她呆了呆,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全化为乌有。
可是,珍格格她说……吉祥大皱其眉,又是她?以后他得多注意这位德王府的格格了。
难道是她骗我?我承认我喜欢如意,但那只是兄妹之情,况且,她现在也已经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嫁给我了。
乔艳眉愣了半晌,才吸收了他的话,连剩下的一丝妒意也都没有了。
哦!那、那也不会再冒出其他什么格格来了?她呐呐的问。
他将她拉入怀中,将她困住,不会了。
可是,皇上会答应咱们的婚事吗?还有你额娘,她会喜欢我吗?乔艳眉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从来没有这么自卑过,眼底蒙著一层阴影,这种感觉让她好慌乱。
吉祥的下颚抵著她的头顶,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今天进宫见皇上说了些什么吗?不知道。
她摇摇螓首。
他望进她充满疑惑的美眸中,我请求皇上把你许配给我做福晋。
乔艳眉听了不禁泪潸潸,你、你真的这么说?那皇上答应了吗?嗯……吉祥沉吟片刻,我会努力再说服皇上同意。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哀伤的说: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不过,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
有时候我不禁要想,如果你不是王爷,而是无名,那该有多好!我是不是很傻?别这样,一定会有办法的。
吉祥柔声的说。
他明天就上慈宁宫,请皇太后作主,或许他们的婚事还有一线曙光。
老福晋要见我?乔艳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现在?前来通知的婢女说:没错,请姑娘跟奴婢上佛香阁一趟。
她吞咽一下口水,站稳脚步,紧头挺胸,再怎么说,她也是出身于大户人家,不能像小家碧玉般畏畏缩缩的。
好,你带路吧!老福晋选在王爷进宫的时候见她,似乎别有目的,乔艳眉想到这里,心头更是惴惴不安。
来到老福晋居住的幽静住所佛香阁,经过通报,乔艳眉小心的踩著花盆底鞋,睇了一眼座上的人,仪态优雅的甩帕,行了个满人的礼节。
民女给老福晋请安。
你就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位乔姑娘?她仍旧维持行礼的姿势,正是民女。
老福晋温和的说:起喀吧!紧起头来让我瞧一瞧。
是。
乔艳眉克制著不让自己的双脚发抖,缓缓的起身,迎上来自前方的视线,这时才发觉老福晋的年纪其实不大,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身上穿著黑缎平金绣百蝶纹坎肩,两手搭在身前,小指套著银制的长指套,浑身贵气十足。
老福晋轻柔一笑,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莫怪王爷会如此著迷。
乔艳眉心头一颤,多谢老福晋夸奖。
这些天住得还习惯吗?多谢老福晋的关心,民女很好。
那就好,王爷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幸亏有你照顾他,才没让他流落街头,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意,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份厚礼,派人送你回石家庄,算是对你的答谢。
老福晋笑容可掬的说。
她的心蓦地一沉,老福晋,民女不想要什么答谢。
老福晋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哦?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口,我绝对会尽力办到。
我……你也知道王爷失踪的那段日子,我这个做额娘的心里有多难过,他是老王爷惟一的骨肉,至今尚未成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怎么对得起老王爷?幸好他能平安归来,所以,我打算在最近帮他挑个门当户对的物件,让他尽快娶个福晋,我也可以早点抱到孙子……老福晋的话让乔艳眉像挨了一记闷棍。
我也知道王爷是真心喜欢你,才会把你带回京,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做额娘的也不方便插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不过,要做恭亲王的福晋得有个高贵的出身才行,如果你想没名没分的留在王府里,就要谨守本分,未来的福晋才是恭亲王府的女主人,你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知道吗?老福晋的口气始终清清淡淡,像一杯温和的白开水,可是却隐含著无比的压迫感,强迫乔艳眉认清事实。
老福晋的意思,民女明白了。
乔艳眉眨了眨眼睫,不让泪水掉下来。
她轻笑的颔首,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乔艳眉冷静的行了个礼,民女告退。
老福晋,您看她会怎么做?待她踏出佛香阁,在老福晋身边伺候的老婢女悄声的问。
根据我布下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这位元姑娘喜怒分明,脾气悍直,绝不会容忍自己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老福晋含笑的把玩著腕上的玛瑙手环,她早晚都会离开的。
万一王爷不放手呢?老福晋但笑不语。
其实,老福晋并不排斥有个汉人媳妇儿,对不对?伺候主子二十多年了,她早已摸清主子的心态。
王爷从小到大,除了如意那丫头之外,你见过他对哪个姑娘示好过?身边竟然连个侍妾都没有,有一阵子我还真担心他有什么不正常的癖好,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可是,皇上那边……她精明的笑眼瞟向乔艳眉方才离去的方向,那就要看这对年轻人的表现,我再考虑要不要帮忙。
我受够了!乔艳眉踢掉脚上的花盆底鞋,气愤的扒光身上的衣服,换上原本的汉人服饰。
她想嫁给他,不是因为他是个王爷,可是,她为什么得承受这么多屈辱?从小到大,只有她给别人脸色看,现在报应来了,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却成了身份低下卑贱的民女,到处遭人白眼,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她若是留下来,总有一天他会娶个福晋进门,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元配夫人,而她连个待妾都不是,乔艳眉无力的瘫在地上,自嘲的暗忖,当年亲娘抢了爹对大娘所有的关爱,如今轮到她尝这苦果了。
下一秒,她胡乱的抹去颊上的泪,将旗装折叠好,置放在锦榻上,露出高傲狂霸的架式,这才是原来的她。
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与其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她宁可不要。
乔艳眉,你这么做是对的!她朝铜镜中的自己说。
整理好情绪,乔艳眉堂而皇之的走出茑萝院。
姑娘,你要上哪儿去?婢女见状,焦急的问。
乔艳眉故作洒脱的嫣然一笑,告诉你们家王爷,不要来找我了,我和他从此各不相千。
不行呀!姑娘,你不能走……她美目一眯,走开!谁敢挡本小姐的路?姑娘,王爷就快回来了……就是因为他快回来了,我才要走。
乔艳眉一把推开婢女,一副挡我者死的凶狠架式。
你就告诉他是我自己要走,和别人无关。
她终于跨出富丽堂皇的王府大门,外头亮晃晃的阳光几乎让她张不开眼,而她也趁势眨去了在眸底滚动的泪光。
***吉祥在慈宁宫外等候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得其门而入,这是过去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皇太后明明知道他的来意,却故意不传他晋见,让他不得不先打道回府。
他才踏进王府,就得到乔艳眉离去的消息。
她走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小陆子尖叱,你是怎么看的,怎么让她走了呢?婢女害怕的说:乔姑娘硬是要走,奴婢想拦也拦不住。
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枉费王爷为了她煞费一番苦心,她自己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小陆子为主子打抱不平。
吉祥冷静下来,沉思片刻,下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王府。
嗯……还不快说!小陆子怒喝。
婢女惊跳一下,瑟缩的说:回、回王爷的话,下午老福晋曾派人来请姑娘到佛香阁一趟。
额娘和艳眉见过面了?问题果然出在这里。
小陆子偏头斜瞪主子,王爷……我要去见额娘。
吉祥犹如来势汹汹的飓风,一路刮向佛香阁。
老福晋老早就在等待他的到来,气定神闲的安坐在椅子上,露出和煦慈祥的笑容。
你回来了!吉祥无法对扶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寡母发脾气。
孩儿给额娘请安。
来这儿坐下。
老福晋朝爱子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侧,额娘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他按捺住焦灼的心情,额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还不是有关你的终身大事?原本额娘是属意如意来当你的福晋,现在她有了宝亲王,咱们也只好放弃,不过,放眼整个北京城,多得是名门贵族的格格、千金让你挑选……额娘,孩儿已经找到福晋的人选了。
吉祥冷不防的打断她的话。
老福晋挑起精致的细眉,面露喜色,找到了?是哪个王府的格格,还是哪位大人的千金?都不是,是孩儿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吉祥说。
是她?老福晋脸色一沉,那位姑娘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毕竟是个汉人,又是个商人之女,配不上你。
吉祥俊脸一凛,额娘下午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我只是告诉她,再过不久你将会娶个福晋进门,她若想没名没分的留下来伺候你,额娘当然不会反对了,只要不会打扰到你和未来福晋的夫妻生活就好。
她老奸巨猾垂眼一笑,等著看爱子的反应。
额娘,您这是在逼她走啊!他隐忍著怒气说。
她走了吗?,老福晋哼了一声,这样不是很好吗?吉祥大喝,额娘!怎么?为了区区一个民女,你就可以对额娘这么大吼大叫的吗?看来这小子当真动了心。
他闻言一惊,收敛怒气,对不起,额娘,孩儿不是有意的。
老福晋发出一声低哼,你从来不曾对额娘这么无礼遇,看来那女人是个祸根,走了也好,省得为了她,坏了咱们母子的感情。
额娘,这事跟艳眉无关。
他急切的辩护,名门贵族的格格、千金又如何?她们都不是孩儿要的,艳眉虽然是个汉人,性情也刁蛮了些,可是她个性直率,不要心机……说到最后,音量越来越大。
老福晋凝睇爱子阴晴不定的神色,总而言之,你是非她不娶了?不错。
吉祥和额娘四目相对,谁也不退缩。
老福晋低头一哂,你以为皇太后和皇上会答应吗?无论要花多少时间,孩儿都会求他们答应。
吉祥握紧的拳头喀喀作响,咬著牙,仿佛用自己的性命来立誓。
孩儿要去把她找回来,恕孩儿告退。
吉祥才旋过身去,高大的身躯陡地剧烈的摇晃,紧跟著两手扶住头颅……怎么了?老福晋眼看情况不对,慌忙的起身。
唔……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额头便泛出薄薄的冷汗,口中吐出细微的呻吟,我的头又痛了……老福晋霎时急红了眼,抱住瞬间全身瘫软的爱子。
来人呀!快去请御医……乔姑娘,你要不要到花园里走走?那儿有咱们格格亲手栽植的花卉,就连御花园都比不上,你别老是闷在房里,间久了会生病的。
小太监建议道。
乔艳眉有气无力的笑了笑,谢谢你,小喜子,我不想去。
那天她离开了恭亲王府,却在半路上遇到如意和她的未婚夫在逛大街,拗不过如意的盛情邀请,她只好暂时住在镇国将军府。
虽然才离开吉祥短短三天,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原来思念是这么难受的事,让她必须用最大的自制力来阻止自己回恭亲王府。
咱们格格去恭亲王府打听消息,也许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
小喜子知道乔艳眉的心事,连忙安慰她。
她苦涩一笑,你别安慰我了,我已经看开了,明天我就回石家庄去,过我原来的生活。
小喜子一针见血的问:你真的忘得了恭亲王吗?忘不了也得忘!乔艳眉火爆的拍案娇吼,差点把小喜子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然后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嫁了!他翻了翻白眼!压根不相信。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咱们格格和宝亲王闹别扭的时候,也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实际上又舍不得!还不到半天就自动送上门去了,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啊!小喜子后知后觉的掩住大嘴。
乔艳眉眼神不善的斜睨他,你说什么?呵呵!失言、失言。
他干笑的道歉。
不好了!不好了!如意人未到,惊惶的叫声已经一路传到了琼琚阁,艳眉,不好了,吉祥哥哥出事了……听到这句话,乔艳眉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下意识的往门口冲,把如意撞了个四脚朝天。
哎呀!我的屁股……小喜子连忙伸手去扶,格格,你不要紧吧?不等如意站稳,乔艳眉已经刷白了脸,抓住她的手腕大嚷,你说王爷出事了?他到底怎么了?吉祥哥哥他……他……如意一口气还没喘过来。
乔艳眉的忧虑在脸上表露无遗,他怎么了?你快说呀!我刚刚上恭亲王府,才知道吉祥哥哥在三天前,也就是你离开那天,他就从宫里回来,知道你走了,还因此和老福晋发生不小的争执,结果……结果突然头痛晕倒了,御医说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旧疾复发,已经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如意一口气把话说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乔艳眉茫然失措的往外走,都是我害的!我要去看他,我要回去……恭亲王府的荡雪楼内一片哀凄。
老福晋老泪纵横的揪紧手巾,凝睇御医问诊的表情。
恭亲王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他的病情究竟如何了?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身穿明黄缎绣吉服袍,尊贵得不言可喻,此时却是面露忧色。
御医恭谨的上前回话,启禀皇上,恭亲王脉象稳定,一切正常。
既然一切正常,为何还不见他清醒?皇帝怒声驳斥。
见龙颜大怒,御医赶紧跪地伏首,说话抖不成音,奴才无能、奴才该死。
皇帝脸色铁青,狠狠一瞪,再给朕好好的诊断,非找出昏迷的原因不可,否则朕要砍了你的脑袋!喳!御医汗如雨下,小心的再为吉祥把脉。
看著爱子昏迷不醒,老福晋心如刀割,哭得嗓子都哑了,颤巍巍的朝皇帝下跪,皇上,臣妾只有吉祥这么一个儿子,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不然臣妾也活不下去了……吉祥是朕最喜爱的侄儿,朕当然会救他了。
皇帝同样忧心如焚,示意身边的太监总管搀起老福晋。
不管要多珍贵的药材,只要能救吉祥的命,朕一定想办法弄到手。
老福晋泣不成声,谢皇上恩典。
御医胆战心惊的来到皇帝跟前,咚!一声跪下,奴才无能,诊断不出恭亲王究竟得了什么病,求皇上开恩。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你不是自称华陀再世,怎么还会诊断不出恭亲王的病?那朕还留你何用?来人呀!把他拖出去砍了……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御医吓得魂不附体。
老福晋捏著手巾堵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臣妾也请皇上饶了御医,或许这真是吉祥的命……朕不相信!皇帝红著眼眶吼道。
御医提心吊胆的开口,皇上,恭亲王的病情诡异,无法用一般常理来判断,不过,奴才倒有个办法。
皇帝精神大振,什么办法?快说!那就是‘冲喜’。
他说。
冲喜?!老福晋忘了哭泣,怔愕的腴向御医。
他点头如捣蒜,没错,这是汉人自古留传下来的习俗,若是家中有人得了怪病,或是久病不愈,便在家中办个喜事,把秽气冲掉,病人也就能很快的康复。
朕不相信这一套。
皇帝对这类怪力乱神的事向来不予采信。
老福晋垂眸沉思,皇上,既然连御医都找不出病因,不如就试试这个办法,总比在这儿束手无策的好。
这……求皇上替臣妾作主。
她哑声说。
皇帝叹了口气,就算朕同意,总也要有个物件。
就在众人为冲喜的新娘人选伤脑筋之际,门口奔进了一道娇弱的身影,无视于众人,眼中只有卧病在床的恭亲王。
王爷……乔艳眉一古脑冲向床榻,恸哭失声的扑在吉祥身上。
你不能死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你要是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皇帝愣在原地,狐疑的看著哭得淅沥哗啦的女子。
她是……老福晋立刻为他解惑,回皇上,她就是救了吉祥的那位姑娘。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吉祥口口声声说要娶做福音的民女。
容貌的确是娇艳出色,难怪向来不近女色的侄儿也会为之著迷。
你快给我醒过来,听到了没有?乔艳眉泪眼婆娑的朝不省人事的吉祥大声咆哮,就算死人都会被吓醒。
御医险些让她吓死,忙不叠的阻止,姑娘,你这样会打扰到病人休息。
他都已经休息这么多天了,不把他叫起来,难道还要他继续昏睡下去吗?她理直气壮的大吼,还有,你是谁?他征了怔,呃!老夫是宫里的御医。
御医?!乔艳眉美目一瞪,凶悍的将他揪了过来,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点医好他,你要是救不了他,我会到处宣传你的烂医术,让你身败名裂,一文不名。
御医完全败倒在她恶霸的气焰下,唯唯诺诺的说,是、是。
她霸气的娇叱,是什么是?还不快救他!呃……老福晋巧妙的用手巾掩住唇边的笑意,对她鸭霸的态度感到很有意思,也许爱子就是被她这呛辣的脾气给吸引住了。
乔姑娘,你不是走了吗?乔艳眉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她咬了咬微白的下唇,老福晋,我知道我不该回来,可是,请您答应让我留下来,只要王爷能好起来,我不在乎当个侍妾,就算要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我也认了,我真的不想离开他。
老福晋幽幽一叹,如今王爷得了不明的病症,万一从此昏睡不醒,或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会的,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会跟著他,这辈子我是赖定他了,就算用十头牛也不能把我拉走。
她斩钉截铁的说。
你能这么肯定就好了。
老福晋瞪向一旁的皇帝,一丝诡笑闪过眼底,皇上,冲喜的新娘已经找到了。
皇帝一脸愕然,倏地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对方只是个民女,身份不配。
皇上,人命关天,救吉祥的命要紧,臣妾求皇上尽快下旨,若是迟了恐怕……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唉!朕明白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看。
皇帝还是妥协了。
老福晋低泣的拜倒,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