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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025-03-29 06:17:39

睡了个好觉,尉香又用煤灰将脸涂黑,掩住明媚动人的面容,再度扮成小乞儿的模样。

静儿,我看你好像很少出门,那由我来充当向导,带你四处游山玩水。

好是好……她本来打算去找耀耀的未婚妻,可是,她忽然想到自己忘了问清楚她住在哪里、叫什麽名字了。

尉香拍下她的肩头,船到桥头自然直,烦恼也没用!我们走一步算一步,边玩边想,不是很好吗?嗯。

静儿这才笑开了脸。

这才对嘛!走。

两个志趣相投的小姑娘手牵著手就下楼。

客栈夥计眼尖的瞧见他们,不敢怠慢的上前,小爷、姑娘,昨晚睡得好吗?有需要什麽尽管吩咐。

我们要出去逛一逛,大概傍晚回来,房间帮我们整理乾净知道吗?尉香昂起秀丽的下巴,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对方。

算他活该倒楣,昨天居然狗眼看人低,以为她是乞丐,就要拿扫帚轰她出门,结果她拿出一锭元宝出来,让他当场变成一只哈巴狗,恭恭敬敬的请她进门,哈!真是大快人心。

是是是,小的马上办。

夥计唯唯诺诺的说。

她走路有风的被恭送出门。

看到了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我是乞丐!只要有银子,就是大爷。

静儿对她无比的崇拜,香香,你好像什麽都懂耶!不要太夸我,否则我会得意忘形的。

尉香发觉自己的尾椎都翘起来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会很想念你的。

认识还不到一天,静儿已经把她当作最谈得来的好朋友了。

尉香高深莫测的看了看她,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常常去找你玩,因为,我们是朋友嘛!我也可以去看你吗?当然,我随时欢迎你。

她大方的点头,,里有个市集很热闹,还有卖好多很希罕少见的东西,我带你去看。

市集里一阵骚动。

侯大少来了。

秀玉!你快躲起来,不要让那个畜生看见你。

我们家阿满呢?阿满……孩子的娘,快把女儿藏起来。

要是让他看见有点姿色的年轻姑娘就惨了。

慌张惊恐的耳语像可怕的传染病,一下子就散播开了。

无论大小商家、路边的摊贩,没有不严阵以待的。

他们口中的侯大少不仅是市井间的小霸王,更因为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衙门里的小官没人敢办他,只有任他继续为所欲为,百姓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提著鸟笼逛大街的华衣公子,在几名高头大马的家丁簇拥下,像只爱现的孔雀般招摇过市。

侯大少好!不敢得罪他的,自然要巴结两句。

侯仁元洋洋得意的接受两旁百姓的问候。

凡他看中的东西,都让家丁顺手取走,而吃了闷亏的商家只有自认倒楣。

香香,这个人很伟大吗?娇脆的嗓音格外的引人侧目。

为什麽不用付银子就把人家的东西拿走了?众人不禁为说话的小姑娘捏了把冷汗。

是谁在说话?真是好听的声音,他见猎心喜的问。

话才说完,大家有志一同的让开路来,让侯仁元找到声音的主人,免得因为袒护小姑娘而惹祸上身。

嘿嘿,原来你在这儿。

侯仁元色迷迷的走向静儿。

静儿蹙起眉心,直言不讳的说:不要笑了!你笑得比癞蛤蟆还恶心。

霎时,大小不一的喷笑声此起彼落。

静儿,你怎麽可以说得这麽老实呢?至少给人家留点面子嘛!尉香也在旁边笑得快不行了。

她还一脸傻不隆咚的问:不叫癞蛤蟆!那叫什麽?黄鼠狼怎麽样?不好。

其实也有好的黄鼠狼,不是每只都很坏。

静儿正色的发表意见。

尉香笑得嘴巴都酸了,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怎麽办?我也很喜欢你。

她比出两根手指!你是第二个喜欢的。

第一个是谁?是……被晾在一边纳凉的侯仁元老羞成怒的大吼,你们居然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尤其是你这个臭乞丐,惹火了本少爷,只有死路一条!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尉香斜眼看著他。

侯仁元挺了挺瘦乾的胸部,要身边的家丁替他报上名。

这位是我们家少爷,也就是城里最有钱的侯员外的独生子呈侯仁元,还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

她倏地柑掌大笑,原来你叫侯仁元,是不是猴子的猴,人猿的人猿?哈哈……这名字取得真贴切。

哈哈哈……这下所有人都笑歪了嘴。

有什麽好笑的?侯仁元脸色难看的怒吼,臭乞丐,我看你是存心找死,本少爷就成全你!静儿小脸往下一沉,义正辞严的道:不准欺负香香!嘿嘿,小姑娘,这臭乞丐有什麽好的?不如你改跟本少爷,本少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侯仁元向天借了胆,竟朝她伸出魔爪。

她眼底泛出寒光,曲起右手的五指,咻!的在他手背上抓下好几道抓痕。

侯仁元痛得哭爹喊娘,哇啊——痛死我了。

你这个坏人,快点走开!静儿厉斥。

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了台,侯仁元一声令下,给我上!是,少爷。

几名家丁摩拳擦掌的准备替主子出气。

尉香左手微微一震,冲著他们的膝盖射出几颗花生米。

哎哟、哎哟!几个家丁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上个个弯下双膝,怎麽也爬不起来了。

认输说一声就好,何必行这麽大的礼呢?我小乞儿可担当不起,别跪了!快起来吧!尉香笑咪咪的挖苦他们。

少爷,小的……怎么都起不来?小的也是。

家丁各个痛苦的卯足全力,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侯仁元气得快抓狂了,本少爷养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麽?如果侯大少有银子没处花,不如做做善事,替自己积阴德,免得将来死後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像你这种坏事做绝的人,下地狱是一定的,说不定下辈子还会投胎做畜生!变成一只癞蛤蟆!那跟你可才是绝配呢!她的话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他恨得牙痒痒的,有种的就不要跑!怎麽?你要回去讨救兵吗?尉香邪邪一笑,既然这样,你也跟他们一块跪好了。

两颗花生米又弹了过去。

啊!侯仁元惊叫,果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不起。

尉香咯咯娇笑,既然你都跪地求饶了!我小乞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的年幼无知。

静儿,我们走。

臭乞丐,给本少爷回来!不要逃。

在一双双想伺机报仇的眼光下,侯仁元惊声尖叫。

是静儿!黑天耀笃定的思忖!虽然仅是匆匆一眼,可是那奔跑的独特姿势,是瞒不过他的双眼的,这世上唯有他的静儿,再也找不出相似的第二人。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烙印在他的骨血中,与他合而为一,再也分割不了。

他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是个理智胜於感情的人,能够用自制来克服冲动,如今才明白太过於高估自己;也惊讶自己所拥有的热情,比他想像得还要大,当它爆发出来时,就连他自己也抵挡不住。

不假思索的施展高层轻功,快速的跟著目标拐进另一条街,当黑天耀心脏狂跳的赶上纤小身影,那份喜悦就像是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

静儿!他忘情的扳过对方的肩————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女子脸孔,即使她和静儿的身材相仿、穿著相同的衣饰,他也绝不可能会认错,甚至依他的轻功,也不会这麽轻易将人给追丢了,这突来的遽变让他愕然。

陌生女子因他唐突的举止而受到惊吓,尖叫一声,啊!你……想干什麽?非礼啊!非礼啊!这声惊声尖叫马上引来众人的侧目和围观,也让黑天耀百口莫辩。

姑娘,真是对不起,是在下认错人了。

黑天耀一脸窘迫的道歉,趁事情还没闹大之前离开,没有留意到那名陌生女子唇边噙著若有似无的神秘笑意。

怎麽了?尉香发觉静儿没跟上来,又踅回来问道。

静儿不断的回头,我刚刚好像有听见耀耀叫我的声音。

有吗?我怎麽没听见?八成是你听错了。

她偏头想了一想,可能是因为我太想念耀耀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谁是耀耀?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尉香嬉笑的问。

小脸微微一赧,嗯。

那他对你好不好?耀耀对我好好,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好想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有未婚妻了,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尉香眸底一闪,那你是不是就想放弃了?。

静儿没有放弃,所以要去找耀耀的未婚妻,拜托她把耀耀让给静儿。

她说出心底的愿望。

我想那个未婚妻看你这麽可爱,一定会答应把未婚夫让给你的。

静儿笑得傻愣愣的,真的吗?当然了,只要我说了就算数。

尉香拍胸脯打包票。

她脸色黯了一下,可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找,保证很快就可以找到她了。

嗯!静儿兀自傻笑。

尉香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傻丫头,不过,谁教你投我的缘。

圆?你想吃汤圆吗?是啊!我忽然好想吃喔!她顺著话说下去。

她面有难色,可是,汤圆只有过年过节时才吃得到,不晓得哪里有在卖,我去找找看,香香在这里等一下。

静儿,不用了。

尉香有点被她的傻劲给打败了。

此时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的季沐然也为了赎罪,马不停蹄的寻找静儿的下落。

要是静儿在外头有个闪失,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可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该从何找起。

世子,这些天你也累坏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属下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打听。

身边的侍卫统领劝道。

季沐然吁了口气,也好,先喝口水再继续找,我的脚也走得快断了,这还是我头一回走这麽久的路。

虽然已经将官芷鹃的诡计全盘告诉了宫围城,宫围城在一怒之下,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并赶出笑傲山庄,照理说不关他的事,不过,他当时若能思虑周全,就不会逼得静儿离家出走,所以,他也要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大概是平常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实在太好命了,结果才走了那麽点路,腰杆都快挺不直了。

他捶了捶酸痛的腰侧,眼角不经意的赠了下左前方,突地大叫一声。

啊!真是天公疼憨人,就这麽给他找到了。

侍卫统领也看见了,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世子,是静儿姑娘。

静儿!季沐然欢天喜地的叫嚷著,飞也似的朝她奔去,恨不得一把抱住她。

静儿!我终於找到你了。

正和尉香一同返回客栈歇息的静儿听见有人叫她,又瞥见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本能的倚向靠山。

我、我找你找得好苦。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著气。

她直接说出心中的感觉。

我不要看到你,季沐然一脸受伤,低声下气的说:静儿,你不要这麽说嘛!我是专程来跟你道歉的!那天晚上的事你真的误会了……没有误会,静儿亲耳听到的。

她微愠的拆穿他的谎言。

原来你听到我和那个女人的谈话了?季沐然往自己的额头用力拍,这下我不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静儿才不想听他解释什麽,拉著尉香就进客栈去。

他是坏人,不要理他。

他对你做了什麽?尉香懒懒的瞟了跟屁虫一眼。

她冷哼一声,他想欺负静儿,很坏。

静儿!我可以解释。

季沐然感到头大,莫非他一辈子都要背著采花贼的罪名不可?尉香明眸一转,笑吟吟的说:静儿,你先回房间里等我,我要跟这位想欺负你的坏人说几句话。

好二对尉香的话,她可是言听计从。

不可以欺负香香,不然我咬你!但临走前,她不忘撂下警告。

季沐然想起那夜她变成野兽的恐怖情景,仍有些馀悸犹存,知道她不是在说笑,顿时只有陪笑的份。

好了,我们不要站著说话,到那边坐著聊。

尉香可不希望有第三者突然蹦出来坏了她的好事。

侍卫统领斥喝!放肆!我们世子是什麽人,哪能跟著乞丐同桌?原来你还是个世子。

真是看不出。

他冲著尉香的穿著皱了皱眉,若不是看在静儿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屈就自己跟个低下阶层的百姓说话。

你怎麽会和静儿在一起?你们是什麽关系?尉香看穿他的心思,抚著下巴邪笑!我和静儿可以说是共患难的好朋友、好姊妹,这个答案世子还满意吗?你是女的?季沐然微讶,敌意略减,打量起她的穿著,一个姑娘家怎麽这麽邋遢?她身手轻盈的跳到圆凳上,很不淑女的蹲在上头,一面吃著桌上的花生米,因为这样才符合乞丐给人的印象。

哼!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子弟,你该不会是没见过乞丐吧?我、我当然见过。

他不想被看扁。

这不就得了,乞丐要是不邋遢,那就不叫乞丐了。

尉香嘲谑的斜睨他,世子见过穿得乾乾净净的乞丐在街上行乞的吗?季沐然自尊受损,老羞成怒,三废话少说!你到底要跟我谈什麽?静儿已经有心上人了,我劝世子还是早点死心,不要再来勾勾缠,坏了人家的姻——缘可是会倒楣三辈子的。

他不愿被比下去,难道本世子会比那个男人差吗?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嘛!尉香冷嘲热讽。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世子无礼!季沐然颜面无光的吼道。

尉香用眼睛白的地方回答他的叫嚣。

你……他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她随手抓起一把花生米,丢了一粒到半空中,张大小口接住。

唉!不听我小乞儿的话,吃亏就在眼前了,既然你要追,那就当我没说,要是将来吃了苦头,可不要後悔。

季沐然还在死撑著,哼!本世子才不会後悔。

老实说,他已经打消娶静儿做未来王妃的念头了,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只是,不想强人所难。

香香,那个坏人住在隔壁。

在门口偷窥的静儿悻悻然的说。

尉香啃著手上的鸡腿,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他住他的,不干我们的事。

快点坐下来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想想看,下一站要到什麽地方去玩。

……静儿看著满桌的菜,却食不下咽。

怎麽不吃?她闷闷不乐的说:我好想耀耀。

呃!尉香被口中的食物给噎到。

咳咳……静儿好心的拍拍她的背,慢慢吃。

谢谢,已经好多了。

她把饭菜咽下喉咙,才找到声音,不要担心,说不定你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除非她看走了眼,他没她想得那麽神。

真的吗?尉香胸有成竹,相信我。

嗯,静儿相信你。

那表情是完全的信任。

她不禁莞尔,你还是不要太相信我,说不定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这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傻丫头,真是让人想骗她都会莫名其妙的生起罪恶感。

静儿歪著小脑袋,眨巴大眼,一脸的不解。

噗!尉香喷笑一声,不懂就算了,快吃吧!香香有喜欢的人吗?没有。

她回答的很乾脆。

香香很漂亮、人又好好,为什麽没有人喜欢?尉香低头擦著眼泪,佯装自怨自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们都怕我,当然更不敢娶我了,唉!我看这辈子是没有男人喜欢我了。

香香不要哭。

静儿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安慰她说:静儿叫耀耀也喜欢你好不好?她讶然的抬头,你要把他分一半给我?为什麽?因为香香是个好人。

静儿睁著真诚的双眼望著她。

呜……只有你会说我是好人。

静儿!我真的好喜欢你喔!尉香真是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嗓音甜腻的巴在她身上。

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好相心把你带回家私藏起来!不要还给你的耀耀了。

静儿一时手忙脚乱起来,香香!我也喜欢你!你不要哭……呜……她却哭得更起劲,令人分辨不出真假。

就是这里!客栈外来了一票捕快衙役!领头的就是昨天下午吃了尉香的亏,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的侯仁元。

他记恨在心的跑回去向姊夫哭诉,这回可带来了众多帮手,想来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乞儿。

臭乞丐,总算让本少爷逮到你了,嘿嘿嘿,这下你跑不掉了。

掌柜见情况不妙,直冒冷汗,侯大少大驾光临,真是小店的荣幸。

少罗唆!你们这儿是不是住著一个小乞丐,身边跟著位小姑娘,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免得进牢房吃免钱饭。

他恫吓的口吻让在场的客人都赶紧夺门而出,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呃……侯大少,小店的确有这麽一对客人。

他不敢隐瞒。

侯仁元冷笑,来人!把这家店给包抄起来,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过!是,一票捕快和衙役一且刻听命行事。

侯大少,你高抬贵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店还要做生意……掌柜的话因为他粗鲁的一脚给踹断了,只能趴在地上呻吟。

唔……,静儿,什麽叫狐假虎威,现在你可看清楚了。

头顶上倏地迸出一串讽笑,说话的人用所有的人都听得见的声量说:看来这只不晓得是猴子还是人猿的畜生还没学乖,才不到一天的光景,又想来自讨苦吃了。

静儿听见她的形容词,吃吃笑著。

该死的臭乞丐!侯仁元脸上无光的仰头怒叫,有种的就下来!尉香朝楼下扮了个鬼脸,我小乞儿就是天生没种,怎麽样?因为她是女的,当然没种了。

给我上!他大手一挥,捕快立刻齐上。

她揪出躲在身後的男子,笑道:世子,轮到你现身威风威风了,本世子在这儿,谁敢放肆!季沐然最怕遇到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可是在这麽多双眼睛的关爱下,只有硬上了。

一干捕快和衙役全定在原地不动!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拿不定主意。

侯仁元登时暴跳如雷,管他什麽世子不世子,还不快上!锵!侍卫统领拔剑护主喝道:你们再上前一步,就是跟镇南王作对。

侯府的家丁听了,各个胆战心惊,少爷,他可是镇南王世子,就连知府大人都得罪不起,还是快走吧!侯仁元满肚子的气却无处发泄,只能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给我记著!就赶紧溜之大吉。

没办法,自己的靠山没有人家大。

你这个世子还满有用的嘛!辛苦了!尉香拍了下季沐然的背,才得以和静儿不受干扰的回房用早饭。

季沐然脸色有些发青,嘴里嘟囔著,这个姑娘我惹不起。

世子,你没事吧?侍卫统领问。

他抹去额上的冷汗,你先去结帐,然後召回其他的人,我们准备启程回京城。

反正已经确定静儿平安无事!他大可不必内疚的回王府了。

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萦绕心头。

放眼望去,这座小镇跟寻常见到的没两样,可是为什麽黑天耀有种老在原地打转,似乎一直走不出去的错觉?特别是路边的这棵老树,不知看过几回,无论他怎麽走、怎麽绕,最後还是同样回到这里。

忽而,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他亟欲寻找的人儿。

眼看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静儿!他狂叫著,拚命的想赶到她身边去……一路上,正和尉香说说笑笑的静儿对他的叫喊毫无反应。

黑天耀惊诧的加紧脚步追上。

可是他跑得越快前头的两人就隔得越远!让他不知不觉的心慌。

静儿!为什麽会这样?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对方,也听得见对方的声音,却无法触摸到!蓦地,恍然大悟,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著了人家的道了。

这会是某人设下的阵法?抑或是什麽邪门歪道的功夫?是谁?出来!他怒气顿扬。

半晌,诡魅的低笑时远时近、时左时右、时前时後。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多多包涵。

黑天耀心头一凛,阁下是什麽人?为什么要跟黑某开这种玩笑?呵呵呵……别怕,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他怒斥,为什麽不现身?有机会的话。

低笑戛止。

彷佛作了场噩梦,当行经身边的路人和自己擦身而过,黑天耀才震慑的发现一切又恢复正常,可是,他已不见静儿的身影。

混帐东西!你有没有长眼睛啊!居然敢挡本少爷的路?憋了一肚子鸟气的侯仁元现在只想找几个倒楣鬼来出出气,不过,当他发现眼前的男子面色冷峻,不是好惹的对象时,又乖乖的抱粗话全吞回肚子里。

少爷等等奴才。

家丁们在後面追得满头大汗。

哼!什麽镇南王世子,还不是仗著他老子的爵位,不然本少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啊……你、你要干什麽?他错愕的瞪著窜到身前的黑影,骇然的连舌头都打结了。

黑天耀眼神不善的瞅著他畏缩的表情,你刚刚说是镇南王世子?他吓得魂不附体,呃,是……没错。

他在哪里?黑天耀冷眼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