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5-03-29 06:19:00

你、你干啥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完了!她的心脏又跳得好快、好快,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可是宣瑾,她的好兄弟,千不该、万不该产生这种暧昧不明的感受!难道是生病了?不可能,她一向是健康宝宝,几乎很少生病的。

何况平常跟他打打闹闹惯了,有时根本不把他当作男人看待,而是一种介于兄长和朋友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曾有这种奇特的反应,直到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之后,好象对他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德琳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胸,祈祷心跳能够赶快慢下来。

他幽幽冷冷的问:你真的这么关心我?[那还用问!呼:心跳总算正常了,不要太大惊小怪,德琳在心中告诉自己。

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了。

德琳的坦白让他喉头窒了窒,几乎要站不稳。

她真笨!是啊!从认识她那天算起,就从来没见她聪明过。

被利用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对他掏心掏肺……如果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再用这么信赖的眼神看他吗?宣瑾发现,他害怕见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从信任变成憎恶……他无法承受……[宣瑾,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喔!说着,本能的探过手,想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不要碰我!]宣瑾反射性的避开。

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她不禁着恼。

你到底怎么了?越来越阴阳怪气的,咱们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坦白说的?宣瑾目光泛冷,下颚抽紧。

你真的想听?当然了。

好,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没事你最好别再往我这儿跑。

在他后悔之前,决定和她正式画清界线。

她瞠大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说的够清楚了,往后你别再踏进豫亲王府一步,咱们也别再来往了。

宣瑾脸色看似平静:心情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德琳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为什么?宣瑾,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你讨厌我三天两头的跑来烦你,所以不高兴了?那我以后少来,一个月顶多四、五次总可以吧?不单只是这样,这些年来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别以为你曾经救过我,就把豫亲王府当作自己的家,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宣瑾从齿缝中迸出残忍的话语,俊魅迷人的脸庞罩了层厚厚的冰霜,连吐出来的话都冒着寒气。

[这就是我阴阳怪气的原因,听得够清楚了吧!德琳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干笑两声,呵呵,宣瑾,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种话?我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有,我可以向你道歉……你还不明白吗?他沉下俊脸,绷着嗓音,[难道你真的笨到连我的脸色都看不懂?我根本不曾喜欢过你!她神情怔忡,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吸收他的话。

[宣瑾……我甚至讨厌看到你。

仿佛嫌药下得不够重,又特别强调。

张口结舌了老半天,德琳眼圈慢慢红了,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宣瑾,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这些年咱们相处得很融洽,就像哥儿们一样好……冷艳的唇角掀动一下,那是你自作多情。

白着脸看着宣瑾,喉头一梗,许久才找回她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寄望你会喜欢我,可是我也不希望被你讨厌……宣瑾撇开阴暗不明的俊颜。

你可以走了!她激烈的摇了摇头。

我不走!你!他为之气结。

德琳眼酸鼻热,顾不得姑娘家的面子,坚持要听到答案。

我哪一点让你讨厌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来人!宣瑾低喝。

两名仆役听见,从外头的院子跑了进来。

贝勒爷有何吩咐?把德琳格格撵出去!永远不许她再踏进王府一步! .闻言,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立刻把她撵出去!喳!眼看被人架住,德琳不禁大惊失色,却挣扎不开被钳制的双臂。

[宣瑾,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我会努力改的……我不要走……宣瑾!宣瑾!宣瑾僵硬的背过身去,不愿回头。

待叫声终于停歇,脚步声也远离了芦雪阁,他才木然的解开朝服的盘扣。

这样最好!他不需要依靠她特殊命格的护持也可以对抗恶鬼! .可是每解一颗,胸口的闷气几乎要爆裂开来,想到德琳受伤的神情、频频呼唤他的名字,居然会这么难受?再也忍无可忍,愤怒的将华美的袍褂摔在地上。

可恶!为什么要赶她走?你不是要利用她来对付我吗?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动了心,怕我会伤害地?哈哈……我真怀疑你的眼光……恶鬼狰狞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火上添油。

闭嘴!宣瑾声色俱厉的捂住双耳,大声咆哮,给我闭嘴!他就不信自己对付不了它。

外头的下人听到了,全奔到门口等候吩咐。

贝勒爷?一张绝俊美丽的容颜整个扭曲变形,霍地失去理智的将内室里所有的桌椅踢翻,名贵的花瓶全摔个粉碎,吓得人人噤声不语。

滚!统统给我滚!愤怒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其实这根本不是你本来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冷静理智?全都是狗屁不通!你跟我一样,有满腔的怨气等待发泄,想要毁掉世上所有的东西……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是一体的……你到底是谁?究竟想怎样?这个纠缠自己二十多年的恶鬼要如何才肯善罢甘休?他要怎么摆脱它?你到底要什么?阴森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着。

我要你……休想!宣瑾对着那无形的东西大吼,本贝勒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别想得逞!气力用尽的宣瑾整个人跌坐在锦杨上,额头布满冷汗。

别妄想控制我!咱们等着瞧吧!哩~哩~……* * *哎呀!我的格格,你怎么又穿这样?身形矮胖的容嬷嬷有着北方人大剌剌的个性和嗓门,瞥见自己奶大的孩子又穿上男装,活像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过。

德琳连怎么回到家门的都不晓得,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被宣瑾讨厌了!再也不能去见他了!怎么办?德琳好难过,难过到不晓得怎么形容才好,连眼泪也掉不出来。

容嬷嬷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的推了推她,格格,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没事。

德琳垂头丧气的低喃。

她观察了下气色,该不会是撞邪了吧?格格老是在外面乱跑,难保不会碰上什么邪门的东西。

职玛呢?]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将德琳拉进寝房内,不住的叨念。

不过嘴里老是念个不停,说什么养女不教父之过,还说总有一天要把你关在房里,直到嫁人为止,看你好好的姑娘家老是扮成男人的模样,怎么嫁得出去喔!]她颓然的瘫坐在椅上,露出一抹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我也想嫁人,问题是没人愿意娶我,我能怎么办呢?嬷嬷,长这个样子我也很无奈,但容貌是天生的,我总不能怪死去的额娘吧?她真的被骂得很冤枉。

容嬷嬷将她押到梳妆镜前坐好,把头上的瓜皮帽扔开,解开长辫,格格生得又不丑,只要稍加打扮,也可以把男人迷死。

噗哧一声爆笑出来。

我看是吓死吧!也因为这一笑,让她又打起精神来。

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了,就算宣瑾现在讨厌她,她还是要想办法让他重新接受自己,她裕德琳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对!就是这样才对。

哇、哇!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来了。

容嬷嬷宠爱的横她一眼,十指娴熟的扎了个两把头,再坠上样式简单的发饰。

等你穿惯了女装,还有盆底鞋,自然就会有女人味了。

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德琳脸上滑下几条黑线,笑得比哭还难看,天啊!比妖怪还可怕,一点都不像自己,看了晚上都会作起噩梦来。

叫我这样走出去,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嬷嬷……这次容嬷嬷吃了秤铉铁了心,说什么也不依。

只要看习惯就好了,我去找套衣眼给你换上。

说完,便转身翻箱倒柜去了。

德琳托着腮帮子直叹气,唉!要是我有宣瑾十分之一的美貌就够了……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唯独对自己的容貌缺乏信心。

美有啥用,他到底是个男人。

容嬷嬷很不以为然。

我看他想娶个福晋也很困难,你想想看,有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个比自己还要美艳的男人?那对女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她哈哈一笑,嬷嬷,没那么严重,如果是我,就不在意……呃,没、没有啦!当我没说。

格格,你该不会爱上宣瑾贝勒了吧?被容嬷嬷这么一说,德琳整张脸涨得比猪肝还红,舌头都打结了。

我、我哪有爱上他?我跟他只是好兄弟,就像哥、哥儿们一样……别瞒嬷嬷了,嬷嬷从小把屎把尿把你带大,你那一点心思还看不出来吗?]她轻叹一声,这种事见多了,言语之间不禁透着忧虑。

格格,咱们配不上人家,宣瑾贝勒将来是豫亲王,身分贵不可言,他的福晋不是公主,就是哪家贵族的格格,要门当户对才行,绝对不会是个瀚林的女儿……嬷嬷,你扯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想过要嫁给他当福晋呢!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状似无意的转开话题。

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能不能先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好不好嘛?容嬷嬷一脸无可奈何的瞪着德琳,你哟,、真拿你没办法!等我一下。

说完就出去了。

脸上的笑容在容嬷嬷出去后消失无踪。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瑾,不论是家世或是外表,更不曾奢望宣瑾会爱上自己,只是偶尔幻想一下,作作白日梦也不行吗?揉了揉鼻子,不让自己陷进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想到方才进门时下人交给她的信件,连忙从袖子内拿出来,上头没有署名,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语,所以不怕落到别人手中,她看过一遍,马上换回原来的男装出门办事去了。

* * *门禁森严的索府外头是熙来攘往的大街,只要在这儿站上一个时辰,就会发现这位内务府总管索大人可比皇帝老爷还忙,不论是大官小官,或是商贾巨富,大大小小的轿子在门前来来去去,有的还故意闭门不见,就看到这些登门谒见的客人赶忙递上门包给府里的司阎,也就是门房,才准予进入,而且是越晚越热闹,难怪有人说在索府里当差的下人各个都因受贿而致富。

脸上满是污泥、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这么半卧在对门宅院的石阶上,看似打着瞌睡,实则无时不在密切注意索家的一举一动。

其间有几个小乞丐过来和他交头接耳,在偷偷塞了几锭碎银子之后,按照指示又离开了。

这就是从小混迹市井的好处,要是和普通人家的闺女一样,成天只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绣花扑蝶,就等着将来相夫教子,其它便一无是处,至少她的日子过得很精采。

好痒……德琳搔了搔面颊和脖子,原本是想假扮成菜贩,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扮成这样,因为京城里乞丐最多,走到哪儿都不怕引起怀疑。

打了几个大呵欠,她捺着性子等候,终于等到朱色大门再度开启,有人从府里出来,这名中年男子便是索府的管家呼图,也是索克赖的亲信,在府里的下人当中,算是权势最大的,果不其然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人。

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眼里只看得到银子的混蛋!德琳伸了伸懒腰,作势起身,不动声色的跟在管家的轿子后头,默默跟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进了一座隐密的私人宅邸。

这是哪户人家的房子?她走到一旁,随意蹲在墙角,啃着怀中还有余温的馅饼,仿佛在等待什么。

没过多久,之前的小乞丐回来了,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德琳听了猛点头,他们这些地头蛇最厉害了,一下子就可以查到想要的讯息。

不过德琳没有得意太久,就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朝她走了过来,赶紧拍掉身上的食物碎屑,佯装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仆人甲大声质问。

全身发抖的她,把头垂得低低的。

大爷,对不起……我肚子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所以才在这儿休息……仆人乙一脸轻蔑的捂着鼻子。

真是臭死了!这儿不是你们这些人来的地方, 滚远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

德琳卑微的朝他们打躬作揖。

两位大爷行行好,能不能赏小的一点剩菜剩饭吃?只要一点点就好。

见她还死赖着不走,两名仆人这下光火了。

[还不快滚!再不滚就有你好看!德琳全身瑟缩,抖不成音。

小、小的马上走……马上走……话虽这么说,不过能磨蹭多久就给它拖延下去,两脚还钉在原地,没探听出个什么,她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的。

此时,一座华丽大轿打这儿过来,来到宅邸门口,只见走在轿旁的高大侍卫手臂抬起,停轿!四名轿夫的动作整齐划一的让大轿稳如泰山的落在地面,侍卫掀开轿帘,一道修长的男性身影从轿内钻出来,转移了原本还恶形恶状的两名仆人的注意,忙不迭的上前迎接。

乍然见到那顶眼熟的大轿,德琳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倒霉吧?当轿内的人出现之后,她的脸都绿了,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惨了!宣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索克赖的关系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看来这整件事疑云重重,不过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就在德琳企图脚底抹油,转身落跑之际,一双精锐的美丽黑瞳扫了过来,连忙把头压得更低,就怕被发现是她乔装的。

怎么回事?宣瑾神情冷硬的瞟向畏畏缩缩的乞丐,目光一闪,总觉得身影和某人很像,俊眸霎时眯起。

回贝勒爷的话,只是个要饭的乞丐。

两名仆人相视一眼,怕惹这位贵客不高兴。

小的马上把他赶走。

不用他们赶,德琳已经准备闪人了。

仆人大声吆暍。

你还不滚![是、是。

怎么忘了宣瑾的眼睛比谁都利,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两道视线直射向自己的背,不敢再多逗留一秒,跑得好象后面有鬼在追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呼、、好险、好险。

跑了好远,德琳才敢回头。

真是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差点就穿帮了。

来到客栈梳洗之后,惊魂未定的她先自我安慰一番。

应该不会被识破才对,德琳对自己的乞丐扮相很有把握,恐怕连自己的阿玛也认不出来。

这么一想,她就稍微安心了些。

不过……能被索克赖邀请到私人别院来,绝不只是点头之交,宣瑾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事该不该跟穆廷贝勒说呢?身为密探,她必须一五一十据实禀告,可是,宣瑾是她的好兄弟,她不能背叛他呀!德琳委实左右为难。

重新回到大街上,等待安排的眼线回报好消息。

不期然的,瞥见前头一道熟识的身影,这个男人走到哪里,桃花就开到哪里,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姑娘毛手毛脚!不过这倒有趣,眼前这位有张圆脸的小姑娘不像他平常沾惹的对象,可见其中大有问题。

我说贝勒爷,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是会破坏你的形象。

她笑谵的上前打招呼。

* * *[……这是我家大人的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贝勒爷收下。

]呼图涎着笑脸让仆人送上一箱箱的珍玩骨董。

往后还请贝勒爷多多关照。

]虽然心疼,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作,否则依照自家主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就连这些王公贵族也得礼让几分。

宣瑾瞄也不瞄一眼,丝毫没有被打动。

索大人太客气了。

索克赖是想收买他,还是堵他的嘴?贝勒爷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声,小的必定尽力办到。

呼图惺惺作态的巴结,接着啪、啪击了两下掌,门外出现两名盛妆打扮、面貌出色的婢女。

[还不快来帮贝勒爷倒酒!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婢女,而是受过调教的妓女……眉宇透着一丝嫌恶,他可不想沾上这些千人枕万人骑的欢场女子。

不用了……你家主子呢?呼图装得再怎么卑躬屈膝,那股狂妄傲慢的味道远远的就闻得出来。

我家大人临时有事,就让小的来伺候贝勒爷。

现在朝廷有多少皇族贵胄、文武官员的把柄落在主子手中,谁敢不乖乖听话?区区一个贝勒爷,还不看在眼底呢!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宣瑾心中了然。

喝了一口茶,宣瑾步出了这座耗费钜资搭建的私人别院,身边的彰泰终于忍不住出声。

贝勒爷,一个卑*的奴才居然如此猖狂,未免太可恶了。

若不是谨守身为侍卫的本分,彰泰早就动手教训了。

何必跟个奴才斤斤计较。

他依然喜怒不形于色。

宣瑾明白呼图是仗着有人在背后撑腰,才敢这么嚣张,看来当初真的挑错人了,如今索克赖在壮大势力之后,显然忘了自己是谁。

* * *乍后时分,豫亲王府前来了个打扮奇特的小姑娘,明明是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却穿著一身醒目的道袍,看来不伦不类。

只见她后面还背着一把桃木剑,手上拿着罗盘,循着王府的各个方位,在门前晃来晃去,晃到侍卫的眼睛也不得不跟着她移动,防止她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最后她露出满意的笑脸,跳上石阶就要推门进府。

你要干什么?左、右门神陡地跳出来拦下她。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端起讨喜的笑脸,两位大哥,请帮我转告一声,就说吴余子的徒弟依照约定前来拜访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吴余子?没错,我就是他的徒弟。

小姑娘收起笑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不过怎么看就是不像。

接获通报的豫亲王夫妇以为盼到等待已久的救星,马上让仆役将她迎进偏厅。

当夫妇俩连袂跨进厅里,就瞥见小姑娘拿着罗盘到处东张西望,丝毫没有发现到他们的来到,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已经坐在主位上的豫亲王拧起两道浓眉,清了下喉咙,咳!若不是看在她是彭风道人的徒弟,早就将它轰出去了。

迅速旋身,颅见眼前这对看起来身分尊贵的中年男女,小姑娘笑呵呵的将罗盘收起来,依礼朝两人跪拜。

小的见过王爷、福晋。

虽然身分高贵,不过如今的福晋只是个忧心忡忡的母亲,不待夫婿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小姑娘,你说你是吴余子的徒弟?他人在哪里?令师不是早在半年前就该来赴约,为什么拖到今天?小的确实是师父生前唯一收的徒弟。

小姑娘扬起虽不算美,却可爱的小睑,眨巴着大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平常百姓想见也见不到的人物。

福晋不禁揪紧巾帕:心也揪成一团。

生前?你是说吴余子死了?唯一能救儿子的人死了,那该如何是好?是,师父在两年前就过世了,临死前交代小的要在半年前来见王爷和福晋,只下过……小姑娘窘迫的笑了笑,只不过小的盘缠被扒,不小心又在路上迷了路,所以直到今天才到京城,真是对不起。

听到这里,豫亲王震怒的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令师生前答应本王的事就得做到,你可知道半年前,那恶鬼又开始纠缠本王的儿子,让他痛不欲生!如今令师过世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得了他?小姑娘也觉得过意不去,不过还是力图挽救他们师徒的名声。

王爷不要生气,小的愿意尽力救贝勒爷。

你真的可以?睇着跪在跟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会有多大的本事,他真的很怀疑。

她可不想被看扁了。

师父生前常称赞小的天资过人,加上小的从小跟着师父,就算没有学到个十成,总有七成的把握。

福晋噙着莹莹的泪光睇向夫婿,王爷,就让她来试试看吧……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咽下喉头的哽咽,打起精神问道。

小的复姓欧阳,欧阳蜻庭,就是会飞的那个蜻蜓,不过庭是庭院的庭。

小姑娘报上名来,不敢隐瞒半句,因为听说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动不动就喜欢砍人家的脑袋来当球踢呢!拭了拭眼角,抬起玉臂,先起来说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