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他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只带你而不带任何御前侍卫就出堡,实在是太大意了。
宇文骞将她失踪后这段日子的情形告诉她。
自从你半夜不见了,堡主命人翻遭了所有的地方,到处追寻不到你,他心情坏到极点。
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众人苦劝,也不听。
后来,堡主不顾大家反对,带着我出堡,他料定你想回黄金城,途中一定会经过黄沙镇。
所以,我们就连夜赶路来这里。
那为什么会被人口贩子抓走呢?我们来了以后,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结果,我们听说人口贩子最近从外地抓了名姑娘来,容貌长相与你十分相似,堡主就单枪匹马地要去救你,不幸中了哩伏。
我太晚赶到,来不及助他一臂之力,只能眼睁睁见堡主被抓。
笨蛋!他干嘛不问清楚,就冒冒失失去救人,人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堂堂鹰堡堡主,居然被那群野蛮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真教人家心痛!你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回鹰堡,援军大概明天就到了,再忍耐一下……明天的拍卖会怎么办?她只是苦思这个问题,在援军来以前,非得先救出他不可。
宇文骞,你能筹到多少钱?不多,只有五六十两银子。
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放在她手心亡。
其他的我找别人借借看,我们先回客栈再说。
她找到了沛叔夫妇,将整件事情说给他们听,并请求他们和商队其他人商量,也保证一定会加倍奉还银子,最后凑足了三百二十两银子,应该足够应付明天之需了。
夜比平常更加漫长,小妍站在窗前凝视着满天星斗,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担忧银鹰身上的伤势重不重、可有敷药。
想起他双手被捆,站在台上任人评头论足,他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这全是她害的!她的逃婚,结果反倒害苦了他,深深的后悔和自责折磨着她的心。
为什么还不天亮?她多想早些见到他,亲自向他道歉,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换上一身黑衣,她悄悄地出了客栈,说什么也得亲眼见到他没事才安心。
来到人口贩子搭的帐篷附近,她躲在黑夜的阴影中。
银鹰被关在哪个帐篷里呢?那里有三座帐篷,前面都有人把守,实在猜不出正确的位置。
一名人口贩子从其中一座帐篷出来,端了一盘食物,嘴里直咕哝着:哼!饿昏你最好,明天你没力气就耍不出什么花样,白花花的银子轻轻松松就赚到了。
他说的人会是银鹰吗?小妍等那人走远后,悄悄地潜近些观察个究竟,她沉着气等待时机成熟,她就不信看守的人不会走开去上上茅房什么的。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走开了。
就趁现在!她轻盈的身子在月光下晃过,伸手一把掀开帐门。
鹰!她出声轻唤着他的名字,但得到的却是失望的结果。
那人不是银鹰,而是个有着大力士般身材的汉子。
满腔的期待化成空,小妍跌坐在地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鹰,你在哪里?小姑娘,你来找人的,是不是?大力士开口了,和他的身材一比,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不成比例。
你也是被抓来的吗?小妍同情地走近他。
我是被我前任的主人卖掉的。
他嫌我笨手笨脚,不要我了,反正来来回回也不知换过多少人,我早就习惯了。
这种事怎能习惯呢?你是人,不是东西,就算是为奴为婢,也该有个起码的尊严;你不能认命,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度过吗?唉!这谈何容易。
只要去做就会成功的,我帮你打开锁。
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别白费心机了。
小妍可不这么想,她找到一块碗大的石头,使力地敲打着铁链,可是,她敲得一双手掌都红了,那铁链仍丝毫投有损伤。
别敲了,没用的,你的好心我会永远记得的,小姑娘,你还是快去找你要找的人吧!他长得什么样子?或许我见过他。
-他有一头金色长发,很好认的,大叔,你见过他吗?大力士哦了一声:原来你要找的人是他啊!那你找对地方了,他待会儿就回来了。
他真的在这里?他去哪里了?他脾气太傲了,得罪了那些人口贩子,要不是明天就会被卖掉,今晚一定免不了一阵鞭打。
现在只不过是被带去,和其他被捉的人一起盖明天用的台子。
他们叫他做苦工?!老天,他怎么忍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否则,后果更凄惨。
小姑娘,他是你的爱人是不是?看你拼命来找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不,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再不久就要成亲了。
这是她首次承认自己是银鹰未过门的妻子,那感觉有说不出的幸福。
大力土欣羡地说道:那小子真幸运――糟了,有人来了,快躲起来,用毯子盖住自己躲到我身后来。
脚步声接近,小妍忙照他的话做,两个人影映照在帐篷上,其中一人掀开帐门。
还不进去?再不乖乖顺从,就有你好受的!人口贩子口出恶言,出手也重,将银鹰推进篷内便离开。
喂!你还好吧?大力士小声地问道,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银鹰瞪着双手间的铁链和刑具,倘若他的剑在手中,这东西哪困得住他,他忿忿地说道:好不好已经无关紧要,我只想尽早离开这里!他心中盘算着,宇文骞也该通知鹰堡派援军来了;等援军一到,他要大开杀戒,绝不放走任何一个人口贩子来遗害人间。
喂!有人想见你。
他更小声地对他说。
见我?他纳闷地问道:有谁想见我?大力士指了指毛毯,小妍才伸了伸舌头掀开毛毯,早料定自己一定会挨一顿骂:是我要见你啦!嘘,小声点,外面有人在看守喔!小妍?!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千方百计逃开我,却又在这时候跑回来――她急急打断他的话,压低嗓子连连赔着不是:好嘛!人家知道不该逃婚嘛!人家来就是想将功折罪,别气了好不好?银鹰被她突然的出现弄慌了手脚,嘴里频频轻斥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被他们抓了,后果会如何?你!小妍含着泪投入他的怀中,他原本要责骂她的话陡地被她打断。
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顶,感受她温软的娇躯偎着他,他真恨此刻他双手动弹不得。
我好想你!鹰,好想好想你,真的!嗅着她发上的幽香,再有多大的气也烟消云散了。
你呀!不折磨我一下不甘愿,没想到我这次还能因祸得福,这点苦总算受得有些价值了。
明天我和宇文骞会想办法救你,你再忍耐一下,我一定设法救你。
你自己也要小心,那些人口贩子眼里只有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不要你出事。
她满足地倚在他怀里,从不知道在他怀中是如此的安全,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扛着。
蓦然之间,门外看守的打手八成听见有人低声说话,不耐烦地突然掀开布帘,吼道:快睡觉,还哕嗦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糟了!银鹰大惊,小妍,快走!大力士也跳起来撞向那名打手:小姑娘,快逃!鹰!小妍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跑到一半,她又回头叫唤着他的名字。
快走!他焦急地催促着。
她没命地往前跑,那被撞倒的打手狼狈地奔出来,大叫道:来人啊!快抓住那个小姑娘!五六名打手立即从各个帐篷内冲出来,依着所指的方向追去,银鹰只能站在门口,祈祷着她平安无事,过了片刻,-他见那群人无功而返才放心。
拍卖会的时间还没到,就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广场上,纷纷找了个好位置想看清货品。
小妍拼命地往前挤,引颈探望着。
待会儿你可别暴露身份,万一被人口贩子发现我们是一伙的,想救堡主可就难上加难了。
宇文骞跟紧她,不忘在她耳边叮咛着。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凭我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发生。
那昨晚的事怎么说?要不是我发现你不见了出来找你,说不定今天的拍卖会上也有你的份。
她翻个白眼:你从昨晚念到现在,不累吗?我耳朵都长茧了。
她作势掏掏耳朵。
你若出事了,我就没有办法向堡主交代,不要嫌我哕嗦。
好,好,我保证听你的,可以了吗?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问道:宇文骞,如果到最后还救不了鹰,我们就动手劫人!沛叔帮我找了些人手,勉强可以应付、拖延一下,说什么也要把人救走。
我知道,我们见机行事,并等骆非率人来。
人口贩子出来往台上一站,满意地看着台下热闹的场面,于是决定推出压轴的戏炒热气氛,单靠第一件货物就够他们过一两个月好日子了。
来来来,谢谢各位大爷、小姐的赏光,今天拍卖的第一件货物就是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掌声如雷响起,大力士被五花大绑地推上台前。
这大力士不仅力大无穷,一个人做事可以抵得上十人的工作,可以省下不少银子;而且,他性格温和,不乱发脾气,绝对不会有抱怨。
各位仔细看看,我们就从三十两起价。
台下立即开始叫价,三十二两、三十五两、三十八两、四十两……一直往上加去,小妍心急地探头探脑,想知道谁出最高价买下大力士。
人口贩子不满加价的金额太小,也太慢,抽起鞭子说道:各位看清楚――他顿一下,手上的鞭子就往大力士身上抽下,一连抽了三下,每一鞭都让小妍跳一下。
大力士咬牙忍了下来,绽开的肉泛出血丝。
想不想拥有这样的奴隶?没事的时候抽他几下也满有乐趣的。
他这一示范,可引起极大的回响,价钱迅速往上狂飙,小妍握紧双手说道:一群变态狂!大力士又不是生出来让人打的。
忍不住涌上心头的怜悯,她高喊:五十两。
五十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人口贩子不断询问着。
宇文骞失声叫道:你把银子用来买他,那等一下怎么办?小妍,你糊涂了是不是?我……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大力士被人买回去虐待;他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见死不救。
那银子不够,堡主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她明白自己是冲动了些,可是,不救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五十两,五十两,没有人再加了吗?好,五十两卖给这小姑娘,请到后台来。
小妍将银子递给宇文骞,你去帮我付钱,我待在这里等你。
见他想说什么,她赶紧推他走。
人口贩子喝了一大口酒,才又转回来:各位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
台下的夫人小姐注意了,你们期待已久的好货色今天要卖出了,不知是哪位姑娘能幸运标下他,让我们再来看他一眼。
银鹰不卑不亢地步上台前,双手依然被缚在身后,还锁上脚链,表情满是鄙视、冰冷,蓝眸微眯地瞪向人口贩子。
嘿,嘿,再瞪也没用,你认命吧!该认命的是你们这群该下地狱的畜生,我会很高兴执行这项任务。
人口贩子脚底一阵发寒,不由得倒退一步。
他们抓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出他并非普通人。
所以,对他特别留意看守,即使落魄和身上的伤痕也无损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到底是谁?你少吓唬人,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
稍安勿躁:这么好的货色,当然要有好价钱,二百两。
两百二十两。
小妍瞪向出价的人,老天!一个胖得站不起来的千金大小姐,坐在特制的木椅上,前后都有人扛着,而她的嘴角真的流着口水,痴呆地望着银鹰。
她想买下鹰帮她扛椅子吗?她在做梦!她低语着,两百五十两!她扯着喉咙叫道。
那胖姑娘扭曲着脸,质问道:你敢跟我抢男人?你知道本大小姐是谁吗?我当然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猪\'小姐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何必问。
哄笑声使胖小姐一张脸更形扭曲:你这臭丫头找死!我爹是黄沙镇的首富,你敢惹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哦!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难怪口气那么大。
不过,可惜得很,这人本姑娘要定了,小姐既然银子多多,不如再挑一个回去吧!你找死!人口贩子不想让她们吵下去影响生意:两位姑娘谁价钱出得高,这人就属于谁,竞争可是很公平的。
胖姑娘冷笑,她就不信她买不到:好,三百两。
三……小妍吞咽一下口水,她身上只剩下两百七十两而已,怎么办?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了。
三百二十两。
三百八十两。
四百两。
她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五百两。
胖姑娘撑起自己肥胖的身躯要跟她一决胜负。
小妍知道不能后退了:五百五十两。
哼!你有五百五十两银子吗?小妍拍拍腰上的荷包:当然有,不然,我来干嘛!人口贩子也怀疑,据其他人的描述,昨晚逃脱的那名小姑娘身形与她相近,或许跟她有关。
那姑娘可否把银子拿出来,只要有五百五十两,此人你便可以带走,如何?嗯……我……嗯……哈!早就知道你身上根本没那么多钱,这男人非我莫属了。
胖姑娘得意地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
急死人了!骆非怎么还没到呢?她快撑不住场面了,事到如今,她只有尽量拖延了。
谁说本姑娘没钱?给你看就给你看。
她真的跨上阶梯上人口,边走边煞有其事地往袖口内乱掏一通:咦?我的银票呢?我的一千两银票不见了!人口贩子一听到一千两银票丢了,可急了,直问道:你找仔细点!慢慢来!小妍在腰际间摸索,又把荷包拿出来倒一倒,哪有银票的影子在?她又跳又叫地道:怎么办?一千两银票明明放在身上,怎么会不见了?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位:\'猪\'小姐叫她的仆人扒走的,没想到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也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快还钱来!胖姑娘哪受得了小妍存心诬赖,右脚用力一顿地,活像地震一样:你敢说本小姐偷你的东西?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带回庄里。
她的一干随从哪敢稍有迟疑,两腿忙不迭地奔上台子。
这下子,情况开始失控了,小妍尖叫地满场跑,而且故意找那名人口贩子做掩护。
救命呀!杀人了,快救我,我给你银子!住手!里面的快出来把这群疯子赶下去!人口贩子控制不住这片混乱,忙向里面吆喝着。
小妍见所有人已忙着招呼那胖姑娘的随从,宇文骞也该乘机救人了吧?银鹰眼光片刻也没离开过小妍,她被那些人困在里面出不来,他凝神运气想挣开铁链。
堡主,让我来!宇文骞从后台持剑冲出。
原来他趁后面无人看守,找到了银鹰的银光宝剑,惟有此剑才能削断由寒铁制成的铁链,不然,普通铁链哪绑得住他。
铁链应声而断,继续削向脚上的铁链。
奴隶快被人救了!快抓住他!人口贩子手一比,七八名打手丢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随从,扑向另一端。
小妍惊喊:鹰,小心!小心的应该是你!不知何时,胖姑娘已经上了台,由后面揪住她的发辫,痛得她快掉下泪了。
你拉我头发做什么?放手,不然我咬你了。
说到做到,她张口往她肥胖的手臂大口咬下去,看她放不放手。
哼!本小姐肉多皮厚,不怕你咬,我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抢我老公的后果。
不要脸!他不是你老公,他是我的未婚夫,听清楚了没有?大胖猪!你……!她拉扯得更大力。
小妍双掌猛力一推,只想让她松开自己的辫子,没想到她死也不放,而这一推一退,胖姑娘笨重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向后一仰,人竟往下掉,且连同小妍也要一起拉下去。
鹰!她魂魄俱散地喊道。
老天!她这一摔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她虽然不是很自恋,但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伤了脸蛋可比死还痛苦。
银鹰早在她和那胖姑娘纠缠时就密切注意了。
一见她也一同往下掉,哪可能再恋战,双足一点,身子飘逸如风,劲道十足,运用剑尖借力使力,及时捞起她即将坠地的身子,那风姿潇洒非常人可比。
小妍有惊无险地攀着他的颈项,直嚷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毁容了!毁容?!你差两寸就没命了,真不该相信你想出来的好办法。
我的方法有什么不好?你瞧!我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是吗?她望一眼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胖姑娘,活该!宇文骞来到他们身边:请堡主先走,我来殿后。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
广场上逃得没半个人,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鹰?小妍安心地紧偎着银鹰。
把眼睛闭上,不会有事的。
他气定神闲地安抚她。
对方有十人之多,个个手持利器,双方僵持不动,人口贩子鞭子一扬:杀!打手们一涌而上,小妍吓得忙闭上眼睛,却只听到头顶风呼呼地响。
一仰头,一条条银色身影掠过,原来是鹰堡的御前侍卫赶到了。
银鹰横抱起她往后走,小妍问道:为什么不留下来?我想看看他们被修理的样子。
血腥的场面还是别看的好。
他淡淡地回答。
他们会全被杀吗?对付那些人不需要客气,骆非他会有分寸的。
嗯。
她见他表情怪怪的,我们上哪儿去?银鹰瞅着她,笑容中还有点诡异:你说呢?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跟你算账了吧?我……以为我已经功过相抵了,你应该不会是那种记恨的人吧?你大人大量,何必跟我这小姑娘一般见识……银鹰!你不能动手打我,万一传出去,可就难听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一路上,银鹰的笑声没有停过。
在客栈的客房内,经过一番调息,银鹰的精神恢复不少,身上的皮肉之伤在上过特制的金创药后,冰凉的感觉让他舒服多了。
属下来迟,害堡主受伤,请堡主降罪。
骆非单膝跪在榻前,为自己的失职而请罪。
宇文骞也跪了下来:微臣护卫不周,也请堡主降罪。
银鹰当然明白不是他们的错,道:你们两个起来吧!这事并非你们的错。
是啊!是啊!不能怪你们两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轻敌,事情没查清楚就乱逞英雄,结果反而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小妍终于逮到机会可以威风一下,不然,她都快被他吃定了。
那又是谁的错?是谁三更半夜逃婚,害我一路追缉逃妻的?一提到她竟敢逃婚,他火气不禁又往上扬,搂住她腰的手劲也大了些。
哎哟!你干嘛掐人嘛!好疼的耶!她揉着方才他搂过的地方抱怨着。
你也知道疼?你该想想当我以为你被人口贩子抓走时心疼的滋味。
他发誓不要再受一次那种罪了。
小妍霎时双眼一阵酸楚,她何尝不是如此?当她见到他被抓,又岂是心疼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对不起嘛!人家下次不敢了,你就别气了嘛!为了让他息怒,她可以答应任何事;何况,她也已经确定对他的感情,她再也不想逃开他了。
那娇憨的媚态使他呼吸微喘,他眼光扫向房内两个电灯泡,道:你们全都下去吧!是,属下告退。
臣告退。
小妍可懂得察言观色,又不是认识他一两天。
每次他用那双蓝眼睛深深瞅着她时,她马上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了,一听他这么说,她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列人其中。
银鹰臂一伸,将她又勾回怀里:你想上哪儿去?你不是叫我们全部下去吗?夜也深了,我该回房休息了。
她表情正经八百的,几乎可以骗死人。
你真的以为我今晚会让你独眠吗?那沙哑的调情嗓音是小妍最抵挡不了的武器,只见她涨红着脸,全身酥软,语音都说不稳了。
这……床太小,容纳……不了两个人,我看我……回自己房间比较好。
怎么会太小?我保证它刚刚好。
他眼神嗳昧地挑逗她,小妍听不懂他的一语双关;否则,不单只有脸红而已。
银鹰除了她的鞋袜,小妍半是期待,半是恐惧地缩进他的怀内。
对于夫妻闺房之乐,她并非全然懵懂无知,但也是一知半解;只能从其他婢女口中这里听一些,那里听一点,想凑齐还满难的。
鹰,我会有小娃娃吗?她想先把脑中的疑问问明白,至少她要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是的,我要你腹中怀我的骨肉,我想要许多孩子围绕在身边。
他是独生子,所以渴望能拥有兄弟姐妹的感觉。
那要怎么做才会有?她又问了很天才的问题。
银鹰咧嘴大笑,老天,他这小妻子真是块宝,有哪个姑娘家会问这种问题?即使是夫妻之间,也未必问得出口。
你这小女巫!他狂吻着她。
答应我,永远不再离开我,留下来做我的妻子。
他在她小嘴内轻吼着。
我答应,我不走了。
鹰,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再也离不开他了,他对她如此浓厚的情爱教她怎能走得了呢?即使未来他真有个不测,她也不会独活,幽冥之路自有她与他为伴。
他搂得她透不过气来:不准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一辈子恩恩爱爱。
我发誓好不好?瞧你严肃的表情,挺骇人的耶!还不是被你吓的,你好意思怪我!如果你胆敢再逃一次,我就打得你下不了床,再用铁链拴起来。
她对他的恐吓扮了个鬼脸,不信他舍得打她一下;不过,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郑重其事地举手发誓。
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离开鹰堡一步,倘若有违誓言,就罚我――嗯,三天不吃饭,可以吗?一餐不吃已经够难受了,更何况是三天,那准会饿晕头。
所以,她认为这誓够严重了。
银鹰拧她鼻子一下,笑道:我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的,从现在起,我会派人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不要啦!我保证乖乖的,别叫人成天跟着我嘛!鹰,好不好嘛?她沮丧着小脸乞求道。
反对无效,等成婚后,我自然会撤除守卫。
所以,这两个多月你就忍耐点。
鹰――她想再说服他。
不行。
他没有任何转圃余地地回绝她。
小妍索性背对他,不理他地生起闷气,气他不信任她。
他搂过她的身子,贴着她纤细的背脊,叹口长气。
不是我不信任你,我不想让其他事情再把我们分开。
小妍,别跟我怄气,好吗厂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她想生他的气也气不起来:那我想上哪儿去你都得答应我才要。
好,只要有人陪,当然可以。
不气了?他扳过她的脸,打量她昏昏欲睡的眸子,困了就睡一会儿,明儿个我们就回鹰堡。
她含糊地应着,眼皮沉重地闭了起来。
银鹰在她额上印了个吻,凝视了她好久才睡着。
翌日,商队也准备赶往下一站,小妍再次向他们道谢,也履行诺言,加倍奉还银子。
沛婶拍拍她的手背,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听沛婶的忠告,好好珍惜得来的姻缘;否则,一旦错过可会遗憾终身,明白吗?我明白,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就好,等到你们成亲那天,我跟我那口子一定会到鹰堡去看你。
篷车已就绪,沛叔拉着马缰喊道:老婆子,该走了!两个月后就又再见面了,不要唠唠叨叨的。
就来了,真哕嗦!沛婶白丈夫一眼,依依不舍地坐上车,小妍,要多保重。
沛婶跟沛叔也要保重身体,再见!她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目送篷车队渐渐远离。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走向也等着跟她道别的大力士。
大叔,你也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大力士爽快地笑道:当然没问题。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能恢复自由之身,这全托你的福。
大叔别这么说,朋友本来就该互相帮忙嘛!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我就很高兴了。
你这小姑娘心地太善良了,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让你有个幸福而美满的姻缘。
我会的,大叔,你也要多保重,记得你答应的事喔!你尽管放心,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保重!认识的朋友全走光了,小妍一向性喜热闹,一时之间有些怅然若失。
银鹰见她一人发着呆,执起她的下巴问道:他们都走了吗?嗯,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彼此大眼瞪小眼,好无趣喔!她长嘘短叹地道。
无趣?他佯装气恼地道:还没成亲就嫌看我看腻了。
我这张英俊不凡的脸孔,可是平常人家姑娘想看都看不到的,只有你不知好歹!是啊!你全身上下只有靠这张脸蛋撑着而已。
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他飞快地对她咬耳朵:要不是昨晚放你一马,你会知道我全身上下还有不少用处。
他就爱讲一些霹骨又惹人脸红心跳的话,小妍轻跺莲足,娇喊道:懒得理你,不跟你说了。
娘子别生气,为夫的这厢有礼。
他装腔作势地拱手一揖,令小妍又好气又好笑。
哼!本姑娘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我待会儿可不坐轿子,我要与你同坐一骑,不准反对!她伸指警告地说道。
银鹰笑道:要你坐轿于是怕你太累,你不善骑术,坐久了恐怕骨头都描散了。
不管,我才不要闷在轿子内。
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答应我好不好嘛?好,娘子的话为夫的怎敢不听?他莫可奈何地同意了。
小妍奸诈地偷笑,谁说他吃定她了,总有一天,她非扭转情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