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他这次会娶你,要是他敢说不,我不会放过他的。
方明耀听完事情的经过,作下这般决定,我们方家人可不会永远吃了亏还闷不做声,他最好对你要有个交代。
方雅娴一脸幸福的光彩,一扫过去的忧郁:大哥,这也不能怪阿彻,他失去记忆了嘛!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是他妈妈不喜欢我,才故意骗我们他去世了,你不要怪他。
他害得你这么惨,你还替他说话。
大哥大多疼爱妹妹,方明耀也不例外,脾气甚好的他,此刻也会有狠揍桐俊彻一顿的冲动,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他的意思呢?阿彻说会好好地跟他妈妈解释,说服她答应让他娶我;她甜蜜地笑说。
方明耀暂且同意他的做法:爸妈那边由我去说,免得吓到他们,这七年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现在却发现他仍在这世上活得好好的,还真有点像天方夜谭。
小妹,他记得孩子的事吗?她的脸色――黯,摇头说:我没说,孩子流掉了,再提也没用。
反而只会让他对他母亲产生不满,我不愿他们母子俩为我而失和,所以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不说。
她的顾虑倒也周全,妹妹终究要嫁进桐家,若婆媳之间关系不好,难免会影响到夫妻感情。
大哥,你不要老为我担心,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若葳身上,加把劲娶个嫂子回家;让爸妈能早日含饴弄孙。
你们不是约好吃中饭吗?快去接她吧,男方如果迟到,可是很没诚意的喔厂方雅娴边说边忙着推他出门。
想到约会,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做。
在学校里,虽然有女老师主动向他示好,但他生性拘谨,始终没作任何表示,所以活到现在连怎么约会都不懂。
小妹,我――该做些什么?他慌张地问。
那还用问?先去花店买束花送给若葳呀!笨大哥,连这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罗曼蒂克!女人最高兴收到喜欢的男人送的花,若崴当然也一样,快去,快去,祝你马到成功。
方明耀紧张得直冒冷汗,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徐若葳展开追求。
方雅娴在窗口向他挥挥手,满意地目送大哥走了。
铃――喂,阿彻吗?她开心地唤着。
阿彻是谁?他就是你的旧情人吗?陆尧光在那一端阴阴地问。
她差点把话筒摔到地上,心跳险些停止跳动:襄――理,是你!是我,雅娴,你好几天没来上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声音中关怀的口吻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曾做过的事。
嗳,我――有点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猛吸几口气。
那么我顺便去你家探望一下好了,否则我不会安心的。
不――她骇然地叫道。
怎么?不欢迎我吗?还是你家里有别人在?雅娴,你忘了还欠我什么吗?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听见了没有?他的声音透过电话,寒气逼人地穿进她的耳膜。
方雅娴对着话筒叫道:我没有欠你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骚扰我?你要是再打电话来,我马上报警告你。
哼!告我?告我什么?告我太努力地追求你?雅娴,不会有人相信的,像你这种不甘寂寞的女人,谁会相信你的话?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这么认真地想要你,我保证会将你改造成一位完美的女神,把你过去的污秽全洗掉,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体是肮脏的。
你有病!我有病?我怎么可能有病?我可是很注重卫生,跟那些乱摘男女关系的男人不一样,你跟我在一起后就会知道了。
雅娴,我现在就在附近,马上过去找你。
喂,喂。
奈何对方已经收线了。
她不能留在家里,要是他硬闯进来,谁救得了她?方雅娴奔进房间拿了皮包,里头有桐俊彻住址的地址,她要立刻过去找他。
没有一丝犹豫,她冲出了家门。
lulu,我送你去住饭店。
我不去,我偏要住在这里,你赶不走我的。
孟璐―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她是赖定他了,就不相信他敢轰她出去,她大老远从美国来这里,要她空着手回去,那多没面子啊!桐俊彻是好话说尽了,而这女人有够番,就是不肯走:Lulu,拜托你行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入误会的。
他也知道这种话是多余的,她在美国长大,思想又开放,哪会顾忌这些?果不其然,孟璐笑得花枝乱颤:呵――喔,Andy,你真可爱,我不晓得你这么保守,我不在乎人家说什么,我喜欢跟你共处一室,就算我们同床,别人又管得着吗?如果你真的担心你的名节,我们就一起去住饭店好了。
你――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要送你去住饭店,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
谁来帮他解围呀!他总算见识到她缠人的功夫了。
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是束手无策了。
孟璐骄蛮地搂抱住他,撒娇地嚷:我不去,我不去,Andy,不要赶我走嘛!我会乖乖地听话,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Andy,拜托嘛,我爱你,我需要你。
桐俊彻一直要扳下她的手。
自己绝对不能太心软,不然怎么向雅娴交代?Lulu,住在饭店有人伺候你,不是更好吗?住在我这里很不方便的,lulu,你有没有在听?先放开我好不好?他浓眉深锁,神色已渐趋不耐烦,但又得要克制住脾气。
毕竟两家的交情不算浅,不能为此撕破脸。
孟璐不依地嚷:我要跟你在一起,吃可以到外面的餐厅,有钱还怕没地方花吗?这样你可以让我留下来了吧!我那么爱你,你真狠得下心来赶我走?你好坏喔!说完,她还拼命挤出几滴眼泪充数。
桐俊彻翻个白眼,一看也知道她是装的,她这种表演他可是见多了,因为他母亲也常用这招,可惜她不是他母亲,他不会就这样妥协的。
Lulu,马上把你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我下去叫计程车,待会儿回来你还没打包好,我会亲自帮你的。
他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用强了。
他开门下楼,任孟璐在后面叫唤也不理她。
Andy孟璐气愤地甩上门,还用那细跟商跟鞋踹门出气。
她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嘟高着嘴不爽地将一件件衣物扔进皮箱中,口中喃喃不停。
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她不美吗?不,她绝对是美艳无双的。
在美国华人区中,她可是公认的大美人,父亲的生意又做得大,既有势又有钱,为什么他却对她这么冷淡?她不服气。
钤――门铃声响起。
孟璐一把拉开门,和门外的方雅娴一起愣住了。
你找谁?她口气很冲。
这女人是谁?会是Andy在这里认识的女人吗?方雅娴看到眼前的美女,心陡然下降。
她是谁?为什么在阿彻的家里?请问桐俊彻在吗?方雅娴微笑地问。
孟璐美眸一眯:你找Andy做什么?你又是谁?这女人长得颇具姿色,清婉绝俗,我见犹怜,她立刻危机意识大起。
你――又是谁?听她口气不善、醋意横生,方雅娴只觉得心愈来愈冷。
我是他的未婚妻,昨天刚从美国来找他,这答案满意吗?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他可是我的男人。
她像只孔雀般地炫耀着说。
方雅娴向后踉跄一步,颤巍巍地望向屋内:你――昨晚在这里一一过夜?和他――一起?孟璐脸不红、气不喘地笑说:那是当然的了,未婚妻大老远来找他,难不成要我去住饭店不成,我们当然是睡在一起了,你不信?总不会要我把他昨晚怎样爱我的情形说给你听吧!我怕你听了会脸红。
不必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再见。
她不想听下去,脑袋里什么也无法想。
他又骗了她!当她问他在美国有没有女朋友时,他说没有――当然没有,那是未婚妻,不是女朋友呀!方雅娴按下到一楼的电梯,手足冰冷地傻立在原地,那万念俱灰的感受,令她想马上死掉算了。
咚!电梯到了。
雅娴?桐俊彻正好走出电梯,惊喜地叫她。
她倏地昂起下巴,利落地一掌挥向他。
啪!清脆的一声耳光,让他当场愣住,方雅娴随即从楼梯走下去。
雅娴!他愣了五秒,眼角瞧见孟璐倚在门边看热闹,瞬间明白原委,大叫地也随后追上去。
他―声声的呼唤只有让她愈跑愈急,愈跑愈快,泪雾模糊了她的眼,几次差点摔到楼下,还好都侥幸地抓住扶手。
雅娴,不要听她胡说,我和她没有关系,雅娴――他紧追不舍,见她已奔出巷子,外头就是大马路了,更害怕她会在仓促间出事,脚步跨得更大,还差几步――方雅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顾一切地要冲过马路,只想逃得远远的。
此时,号志灯突然变换了――吱――瞪着迎向她的车子,方雅娴发觉双脚像被定住似的,只能呆站在路中央,准备接受巨大的撞击。
雅娴――桐俊彻扑了上去,将她的身子奋力一推。
砰!伴着一声巨响,他因撞击而以弧度抛出的身体,在方雅娴惊惧的叫喊中坠下。
阿彻――卡住的记忆齿轮,奇迹似的开始转动――往事一幕幕又回到他的脑海中。
七年前哎呀!女孩跌坐在地上,手中的蛋糕盒也无法幸免,里面的蛋糕翻滚到地面,沾到泥沙,我的蛋糕――呀!脏掉不能吃了。
她惋惜地嚷。
而害女孩摔倒的罪魁祸首,赶紧从机车上下来,摘下安全帽,露出他那年轻的脸孔,蹲下来问:小妹妹,你有没有摔伤?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敷药?他看到她膝盖上的擦伤,都是因为他太急了,才会在转弯时差点撞到她。
女孩依然低着头,捧着她的蛋糕,略带哭音道:我最喜欢吃的芋头蛋糕,人家好不容易买到的,都被你弄脏了,你要赔我。
一听她快哭了,机车骑士忙说:好,好,只要你不哭,我一定陪你十盒这种芋头蛋糕。
不过是蛋糕而已,有必要哭成这样吗?搞不懂这些小女生。
看她穿着高中制服,大概十七八岁而已,难怪会贪吃。
女孩仰起脸,顿时眉开眼笑:真的?是你说的喔!机车骑士被她典雅秀丽的五官震慑住了。
好美的女孩子啊!雪白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大美人。
方雅娴望着男孩英挺漂亮的脸孔,一时间也看傻了,粉颊一红,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但他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已烙在少女的心坎上。
桐俊彻有趣地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小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先扶你起来。
他大手一捞,就把她从地上拉起。
我十八岁了,才不是小妹妹。
她忍不住顶嘴。
小女孩最怕被人说年纪小了,尤其是在男孩子面前。
对我来说,你怎么看都像小妹妹。
他故意上下左右地打量她。
我才不像。
那你多大了?她抬头挺胸地问。
我二十三岁,是T大三年级建筑系的学生,我叫桐俊彻,你呢?方雅娴,明年我就升高三了。
她忍不住又仔细多瞄他几眼。
他身材瘦瘦高高的,穿牛仔裤的样子很帅,上身是件格子衬衫,肩上背着画筒,面对着太阳,十分耀眼。
是吗?那还是比我小很多,不过,我喜欢年纪比我小很多的小女生。
没想到这次来这里会认识这么可爱的小女生。
我知道了,原来你有恋童癖,变态!变态?!太过分了喔!为了弥补我精神上的损失,罚你当我的女朋友。
方雅娴嫣红的脸像颗诱人的苹果:谁要当你的女朋友,不要脸。
她拍拍裙上的灰尘,拐着脚要走开。
桐俊彻不放心地跟过去: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了,要不是我赶着去教授家,也不会骑车骑得太快,害你受了伤。
不用了啦!只是擦伤而已,回去擦擦红药水就好了,让你送我回去、被我爸妈看到,要是误会了怎么办?我才不要呢!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说我是你男朋友,是我害你受伤,要是他们想骂我,我绝对不会回嘴?这总行了吧!你――神经病,谁是你女朋友?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散去。
桐俊彻知道她没事,自己也该走了,可是,双脚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还是跟在她屁股后头,舍不得离去。
你不要跟着我啦!她回眸嗔骂。
那蛋糕怎么办?你还要不要那十盒芋头蛋糕?他找理由要再约她见面。
方雅娴白他一眼,笑骂道:骗你的啦!我才不会那么狠心,要你真的买十盒赔我,那要一千多块耶!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见!就这样,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跛一跛地走远。
嗨!方雅娴瞪着站在校门口朝她挥手的男孩子。
他不就是那天不小心撞到她的人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将藏在身后的蛋糕盒递给她:喏,这蛋糕赔你,没想到好多人喜欢吃这家的蛋糕,我排队排了好久才买到,给你吧!你怎么知道我念这所学校?她眼睛一亮地接过盒子,满足地抱在胸前。
桐俊彻皱皱鼻子:那天你穿着制服,你忘了吗?那么难看的制服,随便问一下人家都知道,走,我请你喝饮料。
不行耶!我不能太晚回去,爸妈会担心的。
她一向是好孩子,下了课都准时回家,虽然她也很想跟他聊天。
他牵起她的手:就在附近逛逛而已,不会让你太晚回家的。
你们学校开始放暑假了吗?真好,大学生好幸福喔!方雅娴羡慕地仰望他,我们还得要期末考试完才开始放,要是考不好,暑假还要来暑修补考。
你功课有问题可以问我,高中生的功课难不倒我,想当年,我可是以高分毕业,轻轻松松就考上大学的。
提到功课,他可是骄傲得很。
你们男生最臭屁了,不过,我大哥例外,他功课好,人也比你谦虚,才不像你这么厚脸皮,也不怕牛皮吹破了。
桐俊彻不是滋味地说:可惜他是你大哥,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再好也没用,你就勉强和我凑合一下吧!哼!谁理你呀!方雅娴害臊地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他咧开大嘴,笑着追上去。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像对小冤家。
他们在河边的行人座椅上坐下,分吃那一盒蛋糕,喝着买来的饮料。
夕阳余晖普照大地,河面上的倒影像块染着红霞的绢布。
方雅娴咬着吸管,痴痴凝望着:阿彻,你知不知道中国最美的地方在哪里?是杭州西湖。
我爸爸常说全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比得过西湖。
每次看到这幅景色,我就会联想到西湖的风景,等将来我赚了钱,一定要去亲眼看一看那里是不是真的跟我爸爸说的一样,他还教我背一首苏轼写的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桐俊彻颇有同感: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我爸是老师,小时候,他都会逼我和大哥背唐诗宋词,当时也是背好玩的,可是长大以后,就觉得好喜欢那些古人写的诗词,将来我也想当个老师,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他侧着头说:我要当一位有名的建筑师,设计自己喜欢的房子。
教授说我很有天分,只要多努力,一定会成功的,所以学校虽然放暑假了,但我为了一张设计好的图,特地跑来这里请教授指导,我现在住在朋友家里,下次我让你看我画的图,那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
好棒喔!那将来住的房子也可以自己设计了是不是?她小嘴微张,佩服的模样让他拽了起来。
当然了,雅娴,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方雅娴想了想:我不喜欢高楼大厦,我喜欢住古代的房子,有小桥流水,还有,像《红楼梦》里的潇湘馆、怡红院、蘅芜院的那种别院,然后桥下有养着鲤鱼的池塘,一定好美好美。
她梦幻般地描述着那些景致,幽然神往。
桐俊彻凝望着她发亮的眼,暗下决定将来一定要为她设计一栋那样的房子。
他握紧她的小手,承诺说:等我成名以后,我一定帮你盖一栋你喜欢的房子给你住,好不好?方雅娴心中小鹿乱撞,羞赧地点头,小手任他握着。
这是她的初恋,也是他的。
初生的爱苗在两人心中成长茁壮,今年的暑假过得格外快乐。
在他们相识半个月后的一天,桐俊彻带她回到朋友的住处,炫耀般地拿出他画的建筑设计图给她看。
方雅娴虽然不懂那些,却也不忘表现出崇拜的神情。
你看这张,还有这张,这些都是教授认为设计得很好的作品。
他献宝似的将所有的设计图挖出来给她看,我最近还常跑去图书馆找资料,想帮你设计你喜欢的那种房子,等画好后,我再拿给你看。
方雅娴感动得红了眼眶:你一真的要为我设计吗?除了我爸妈,还有大哥以外,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阿彻,谢谢你。
傻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要对你好了,况且――他坏坏地笑,将来那房子我也要住,当然要用心一点画了,是不是?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半嗔地捶着他:我才不要跟你住在一起呢!我要一个人住,不要跟别人分享。
连你老公都不行吗?他亲昵地取笑她。
阿――彻,你坏死了,这样笑人家。
方雅娴难为情地佯怒说。
桐俊彻转身又拿出一幅画框:雅娴,这画送给你,生日快乐!她喜极而泣地接过后,拆下外面的包装,里面是幅铅笔的素描,画的人就是她。
方雅娴想起那是上次他们去海边玩水的情景,没想到会被他画下来,画中的她站在海滩上,发和裙在风中飞扬。
右上方还有几排字,方雅娴低低地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念完诗句,眼泪已扑簌簌淌下,我好喜欢,谢谢,阿彻,我真的好喜欢这礼物。
桐俊彻搂住她,翻着白眼说:喜欢干吗哭?不要哭了,再哭我就不送你了。
不行,这是我的了,你不能收回去。
她赶忙把画抢过去,然后又哭又笑地看着画的左下角写的字――给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孩。
阿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爱我?他捏捏她的鼻头:没错,爱哭鬼,等我大学毕业,你高中也念完后,我们先订婚,因为我还要到美国继续念书,不能一直陪你,所以先把你订下来,这样就没人敢把你抢走了。
讨厌,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
她羞得偎在他怀中不敢抬起头。
那可不行,这画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你画都收了,就非嫁给我不可,过几天我回T市跟我爸妈说,然后再带你去见他们,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不介意那么早就定下来,因为雅娴长得太美了,过几年一定会被人给追走,他可不放心。
方雅娴玩着手指,怯怯地问:你爸妈真的会喜欢我吗?我家只是普通家庭,没有你家那样有钱,万一――从他口中得知,他家是开大公司的有钱人,住的是别墅,开的是宾士轿车,她还没那么天真,以为他爸妈会同意让他们结婚。
我会跟我妈力争到底,你别怕,我妈从小就疼我,只要我喜欢的,她一定不会反对,她会赞成的,你要乖乖地等我喔!经他保证,方雅娴也安了心,顺从地点头。
她那娇羞的莹莹波光,惹得他情欲勃发,桐俊彻轻吻她的小嘴,摩擦着她柔嫩的唇瓣。
阿彻――你朋友――她气喘吁吁地推却。
他去约会了――不会――这么早――回来。
他紧紧搂住她,第一次被情欲撩动了心。
就像伊甸园内的亚当和夏娃被蛇引诱而初尝禁果,一个不懂得自制,一个不懂得拒绝,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终于迈向成人的第一步。
儿子,你再说一遍。
蒋丽涵瞪大眼睛问。
桐俊彻一字一字地说:妈,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我想跟她结婚,当然不是现在,我知道我还要念书,所以想先订婚,请妈答应我,雅娴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妈见了也会喜欢的。
这真是晴天霹雳,蒋丽涵目瞪口呆地望着儿子:怎么突然想要结婚?儿子,交交女朋友可以,结婚太早了吧!妈不赞成。
妈,你都还没见过雅娴,不要太早下定论,我求你先见见她好不好?我真的很爱她,不是跟她玩玩而已。
儿子头一次这么坚决,蒋丽涵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把他迷成这样。
她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好,妈又不是不相信你,她叫什么名字?爸妈是做什么的?若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她是不会太反对的。
桐俊彻正色说:妈,雅娴的爸爸是个初中老师,妈妈是家庭主妇,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虽然是小康家庭,但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蒋丽涵心中有了主意:妈又没看不起他们,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这事等你爸回来我们讨论以后再说,不要急。
她得请人去查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
数日后。
妈不许你跟她在一起,听到了没有?蒋丽涵怒气冲天地命令。
桐俊彻不解母亲的反应,叫道:为什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爸,你要帮我说说情。
他转向父亲求救。
他说情也没用,我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她派人调查,居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谁教那女孩是那女人的女儿,她永远别想进桐家的门。
桐奕钧看着盛气凌人的妻子,冷淡地说:你又哪里看人家不顺眼了?难道就非得用金钱来衡量一切不可吗?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怎样?儿子结婚又不是为了对方的财产。
蒋丽涵将怒气全部轰向丈夫:哼!我们蒋家的人就是势利,你跟我结婚还不是为了我家的钱,不要自命清高,你还不配!我是不配,你要你儿子一辈子受你控制,任你摆布,我也没资格管,那你还那么好心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他气得拂袖而去。
桐奕钧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他在妻子的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爸一蒋丽涵说:不用叫他了,家里的事由我作决定,我不会让那姓方的女孩子嫁进我们家,你趁早死了心,等你一毕业,我马上送你出国。
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雅娴。
桐俊彻大吼。
爱能做什么?它对你的事业又没帮助,让你当上国际有名的建筑师。
儿子,听妈的话准没错,不要再理那女孩子了,她配不上你。
他从没想过母亲竟会说出那么势利的话,气急败坏地吼:妈,这辈子除了她以外,我不会娶任何人了,就算你不答应,我已经成人了,可以去法院公证结婚。
蒋丽涵难以置信地瞪着向来听话的儿子。
全是那女的害的,她妈年轻时勾引她丈夫不成,现在叫女儿来诱惑她儿子,门都没有,她不会让她们母女俩得逞的。
你敢去公证结婚,我就不认你这儿子,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待在家里,不准你再去找她!桐俊彻气白了脸,冲上楼,用力甩上门。
他很快地打电话到雅娴家,接电话的人是雅娴的妈妈。
伯母,你好,我是雅娴的朋友,请问她在吗?她妈妈很明理,也相信女儿不会乱来,并没有问东问西。
过一会儿,方雅娴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雅娴,是我。
阿彻,你在哪里?她压低声音问。
我还在家里,我妈把我禁足了,暂时没办法出去,对不起,我一定会尽快去找你的。
他歉疚地安慰。
方雅娴低声饮泣:阿彻,你妈――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所以――没有的事,是――为了别的事――我惹她生气了才罚我禁足,你不要乱猜,过几天等她气消,我就去接你上来,听话,不要哭了,我不喜欢你掉眼泪。
嗯,阿彻,还有――一件事,我――‘那个’好几天没有来,会不会――会不会怀孕了?我好怕喔,阿彻,要是有孩子怎么办?方雅娴说得好小声,怕被家里的人听到。
桐俊彻愕愣住。
孩子?那一次他们在一起,他根本忘了要避孕,要是真的有孩子,那该怎么办才好?阿彻?我在这里。
雅娴,你确定吗?会不会是‘那个’晚来了?也有这种可能不是吗?再过几天看看,说不定是你太紧张了。
要是真的有了怎么办?她害怕得直发抖。
要是让爸妈知道了,她会被打死的,他们是那么信任她,而她却违背了父母的信任。
那我们就去公证结婚,我们把孩子生下来,雅娴,不要怕,我会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
你――要快点来,我一个人好害怕。
我会的,等我妈不注意的时候,我再偷溜去找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他哄了哄她后才挂上电话。
孩子?他要当爸爸了,一个年轻的爸爸!桐俊彻边想边微笑。
以后他要当人家的丈夫和爸爸,得要努力工作赚钱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