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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06:20:32

因为有谭家栋的命令,白水滟在驿馆里可以自由行动,唯一不准靠近的就是书房,这几天她始终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又怕做得太明显遭到怀疑,因此没有多大的进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水滟决定溜进书房,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

趁喜雀不在身旁唠叨,她心头忐忑的来到谭家栋办公的书房前,瞥见屋里灯火通明,隐约传出细细的说话声,于是蹑手蹑脚的倚在窗外,偷听里头的对话。

——师爷,本官再敬你一杯。

谭家栋眼光深沉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等正事办成,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这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一份。

师爷微醺的笑说:那就偏劳大人了。

哈哈……干杯。

干杯。

师爷开怀大笑的一仰而尽,犹不知喝下的是断肠酒。

大人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姓白的寡妇?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万一有个蜚短流长,可是对大人的仕途相当不利。

谭家栋英俊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本官当然明白,在回京之前,自会将碍着本官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也包括那位姓楚的姑娘?师爷狡笑的问。

姓楚的姑娘?白水滟心中一动,马上竖长耳朵继续聆听。

谭家栋的唇边泛起一抹无情的冷笑,她不过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一旦利用价值没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

万一她最后还是不肯交出枭王堡所在的地形图呢?她会的,因为她爱我。

谭家栋对他的美男计有十成十的把握,女人就是有这个弱点,只要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就永远会向着你,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

白水滟的心倏地一沉,她咬住拳头,以防自己因太惊讶而叫出声。

难道他说的楚姑娘是指依人?莫非她就是内奸?这时有脚步声过来,她赶忙蹲下来,躲在花丛后面,待几名巡逻的官兵经过,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个姓谭的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居然玩弄楚依人的感情,只是为了要利用她。

照他刚才的口气听来,似乎料准楚依人会听命于他,这该怎么办?她必须尽快回到枭王堡,免得楚依人真的做了傻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砰!书房里突然发出巨响,白水滟一惊,本能的抬头窥伺屋中的情形,只见师爷揪着胸口站起来,脸色惨败死白的又跌坐在地上。

你、你……他指着不为所动的谭家栋,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

你……居然在酒、酒里下毒!谭家栋阴阴一笑,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不是酒,而是抹在酒杯上,因为你知道的事太多了,要知道是非只因多开口,只要你一辈子开不了口,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哈哈……你……你好阴险……啊……救命……来人……师爷蜷卧在地上,浑身抽搐,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我作鬼……也不会……放……白水滟骇然的看着师爷断气,双眼死不瞑目的大睁,整个人震慑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头一回见识到人性最丑恶晦暗的一面,杀人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听见喜雀的叫声,她才溜回房,不过,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夫人, 你跑到哪里去了? 都快把奴婢急死了。

喜雀摸摸她冰凉的脸颊,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她咽了一下唾沫,喜、喜雀,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你别问,我得好好想一想。

???翌日午膳过后。

本官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谭家栋此刻温文儒雅的态度,实在很难将他和昨夜那个恶魔联想在一起。

大人是真心的吗?她羞答答的问。

他放柔脸上的线条,眼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当然了,从第一眼见到你之后,我的心就只装得下你的身影,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好个厚颜无耻的畜生、禽兽,敢情他也是用这一招将楚依人骗得团团转,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甘愿为他背叛枭王堡?白水滟怒在心头,表面上还得佯作悲凄的说:可是大人贵为钦差,又是当今状元,而我却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我们的身份实在是不相配。

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够了。

他摆出一副甘心为她而死的模样。

她垂下眼睑,左右为难的低喃,可是先夫若是地下有知,只怕会怪我无法对他从一而终。

谭家栋掀动下嘴角,露出冷冽的笑意,心想一个死人哪能跟他比?就算她真是贞节烈女,他也会缠到她再也离不开他为止。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他就不信她真的甘心为一个死人守身到老死。

白水滟楚楚可怜的睨了他一眼,民妇想到庙里上个香,一来祈求先夫的原谅,二来也可以求得心安,三来……她含情默默的朝他一瞥,娇羞的说:是希望能和大人白首偕老,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平凡夫妻。

他讨好的说:这事好办,本官立刻备轿,派人护送你到庙里上香。

多谢大人成全。

她羞涩的说。

那柔媚的笑脸看得谭家栋失了魂,恨不得马上抱她回房间亲热,他只得将俊脸俯向她,想乘机偷个香。

白水滟娇嗔的推他一把,满脸羞意的跑开了。

睇着她纤美的背影,谭家栋冷冷的掀了掀唇角,女人最好对付了,只要随便许个承诺,就会乖乖的听话,只可惜他将来要娶的对象是公主,容不得他金屋藏娇,否则他还真舍不得,不过比起即将拥有的权势,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

一口气冲回房间的白水滟,上气不接下气的喧嚷,真是有够呕心,说得我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他还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傻呼呼的上当,哼,也不估量自己的斤两。

夫人,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吗?喜雀焦急的问。

她得意的挑了下柳眉,哦呵呵……那还用说,只要我亲自出马,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等到庙里上完香,我们再找机会逃走。

???屈奔雷乔装成卖糖葫芦的小贩沿街叫卖着,当他看见一顶软轿停在驿馆前,不以为意的和混在人群中的人交换个眼色,唇上和下巴都黏上假胡子的司徒狂鹰假扮成算命仙在路边摆摊,驼着背以掩饰自己高大的身材。

不过,当他们见到从驿馆里出来的一对主仆,两双眼睛骤然瞠大,屈奔雷夸张的揉了揉眼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司徒狂鹰蓦地眯起黑眸,尽管心中震惊异常,还是保持冷静,迅速的和屈奔雷互觑一眼,便丢下摊子,悄悄的跟上离去的软轿。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距离不远的庙宇,白水滟示意护送她们前来的侍卫留在外面,和喜雀一同进去上香。

喜雀双手合十,偷偷的问:夫人,接下来怎么办?等一下我们就从后门溜出去,不要慌慌张张的知道吗?她凝睇着庄严的佛像,心头也是惴惴不安。

跟紧我,尽量不要引人注意。

白水滟看了一眼在庙外的轿夫和侍卫,见没人留意庙里的情形,掀开布帘,拉着喜雀闪进去。

就在她们顺利的奔出后门,以为已然脱险,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人抓住,她第一个的反应就是惊叫,身子下意识的奋力挣扎。

救命!才喊了一声,白水滟就被人点了昏穴,扛在肩上带走。

喜雀看见主子被擒,才想张嘴大叫,另一个人见状也赶紧将她打昏,抱着她跃上一辆马车,火速的驶离该地。

在前面等候的侍卫和轿夫完全没注意到她们不见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枭王堡的方向鞭策而去。

水滟、水滟。

司徒狂鹰帮她解了穴,轻拍她的脸颊,按捺着心中无数的疑问,等待她的清醒。

她缓缓的醒转过来,感觉到地面晃动的很厉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张开眼睛,你、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抓我?见到倒在身边的喜雀,忙不迭的推她,喜雀,你快起来,喜雀!嗯……夫人?喜雀渐渐苏醒,同时意识到她们身处在马车内,主仆俩顿时抱成一团。

夫人,怎么回事?他们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白水滟一脸惊惧的瞪着绑匪之一,恫吓的娇斥,你们想干什么?要是敢乱来的话,我相公不会饶过你们的。

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司徒狂鹰瞅着她半晌,才无奈的叹道。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她愣了一下,冷不防的扯下他的胡子,露出伪装下的真面目。

相公?怎么会是你?喜雀同时喜极而泣,大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他拉长了脸,好了,现在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白水滟在重逢的惊喜过后,又想到他的刻意欺瞒,噘起小嘴,不准备甩他。

司徒狂鹰不悦的低叱,水滟!大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喜雀为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缓颊,偷瞄一眼白水滟,见她没有异议,才敢开口。

夫人因为知道你曾经娶妻的事,心里很不高兴,所以就……就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他吼道。

白水滟恼火的吼了回去,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是你先对不起我的,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瞒我?你答应过不会隐瞒我任何事,结果自己却食言了,我为什么不能离家出走?隐瞒你是我不对,可这是两码子事……哼!她不等他说完就耸耸瑶鼻。

司徒狂鹰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妻没办法,只好转向喜雀,然后呢?你们怎么会进了驿馆?还不是因为我们的钱袋被扒了,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幸亏有谭大人帮我们解围,还让我们住进驿馆,夫人知道他就是奉命来围剿枭王堡的钦差大臣,于是故意接近他,希望从他身上打探到一些消息。

喜雀说。

他闻言瞠眸怒视,水滟,她说的是真的吗?该死,你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白水滟抿起红唇,气虚的说:我当然知道危险了。

居然敢凶她,也不想想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喜雀,你到外面去陪奔雷,没叫你不要进来。

司徒狂鹰铁青着脸将婢女遣开,黑眸须臾不离娇妻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孔。

是。

喜雀巴不得远离战火。

他怒道:过来!你、你不能打我也不能骂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枭王堡,我又没有做错。

她不愿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因为他从没对她这么生气过。

司徒狂鹰眯着眼眸,厉声的说: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好嘛!过去就过去。

谁教她是欺善怕恶之辈。

她才一靠过去,就被一双铁臂抓进宽阔的怀中。

以后不许再冒这种险,我不希望你出事。

他将她抱得好紧,低哑的吼道:答应我?白水滟心中一甜,柔顺的偎着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挑眉冷嗤,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逃?呃!呵呵……她想用咯咯的笑声敷衍过去。

是不是他想对你做什么?司徒狂鹰眼中爆出两簇怒火,男人看见美女时的心态他很了解,会不动一亲芳泽的念头才怪,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更臭了。

敢动我的女人,我要去宰了他。

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强的,为了制止他的冲动,她只好用娇躯磨蹭着他,嗲声嗲气的喧道:你放心,我才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寒毛。

跟官府硬碰硬无疑是自找苦吃,既然她们已经逃出来了,岂有自投罗网的道理?相公,人家好想你喔,你想不想我?司徒狂鹰被她逗得蠢蠢欲动,气呼呼的吼叫,你不要故意转开话题。

相公真的不想要吗?她用眼神挑逗他,然后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轻解罗衫,露出一对浑圆的玉乳,随着马车而晃出媚惑的乳波。

他觉得下腹部猛力的收缩,早已忘了刚才在气什么,调整一下两人的姿势,让她跨坐在身上,大嘴早已迫不及待的含住一只颤动的蓓蕾,双手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快感,这样似乎还嫌不满足,司徒狂鹰又抱高她,好方便自己褪去长裤。

白水滟酡红双颊,难耐的摆动腰臀,相公,求你。

我马上给你。

他喑哑的呻吟,动作温柔的让她坐下来,在她细细的吟哦声中,将肿胀的自己嵌入她柔嫩如水的花穴中,这时路面突来的巅簸,让他的男性刺得更深。

老天!哦……嗯……她圈紧他的项颈,随着马车的上下振动,尽情的感受到结合所带来的冲击和高潮。

马车里春色无边,两人徜徉在小别胜新婚的欢愉中,可怜的是马车外的屈奔雷和喜雀,只能假装啥都没听见,一路捱回枭王堡。

???师兄回来了?楚依人听到下人的通报,立刻如释重负的流下眼泪。

早在她用飞鸽传书将司徒狂鹰即将到洮林县的消息传送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些天来,她每天都在深深的罪恶感中度过,害怕听到师兄被擒、被杀的消息,也痛恨自己竟鬼迷心窍,做出背叛师兄、背叛枭王堡的事。

师兄没事,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不必再提心吊胆,真是太好了。

她尽情的大哭一场,哭出这段日子隐藏在心中的不安,心中明白,事情该作个了结了。

???大嫂,拜托你以后千万不要再随便离家出走,我差点被你吓得魂都飞了。

韩骤余悸犹存的说。

白水滟甜蜜的倚在相公胸前,我可不敢保证不会。

大哥,以后你要出门,就把老婆带在身边,否则我可不敢再帮你保管。

他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说。

和韦皓庭也刚从京城回来的韦珊珊忍不住取笑,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此起彼落的笑声让韩骤气涨了脸,你们尽管笑好了。

白水滟笑语如花的睐向坐在对面的韦皓庭,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完全按照大嫂的意思办妥了。

他摇着纸扇说。

韦珊珊笑得坐不住,两手夸张的比画着,大嫂,你爹真以为夜明珠是被狐仙偷走的,还跑到衙门报案,结果被赶了出来,你就没看到他垂头丧气又扼腕的表情,笑得我腰都直不起来。

真可惜我没看见,希望这件事能让他收敛点。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水滟心知很难。

一直静默不语的司徒狂鹰间:怎么没看到师妹?对啊,没有叫人去通知依人大哥回来了吗?韩骤大嗓门的问:这几天她好像有什么心事,老是闷闷不乐,我去叫她好了。

不用了,韩二哥,我已经来了。

楚依人在厅外站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跨进门槛,却没有临阵退缩的走到司徒狂鹰面前。

师兄,我……我……白水滟看出她想说什么,笑吟吟的握住她的手,依人,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再单独谈,你什么都别说。

她既然有心承认过错,代表她的心地不坏,而且也反省过了,所以白水滟并不怪她,再说她也是受害人。

师嫂,你、你和师兄都知道了?她惊愕的看着她,泪水倏地夺眶而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韦珊珊不解的走过来,依人姐,你怎么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楚依人将脸埋在手掌中,哽声的哭泣,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让她再也无力支撑的跪下来,师兄,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请你原谅。

司徒狂鹰下颚一紧,悲愤的望着她,为什么?因为、因为我爱上他了。

她扑簌簌的掉下串串珠泪,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下,慢慢的吐露出事情的原委。

那时候爹刚过世,我本来打算立刻来投靠师兄,可是因为悲伤过度,在半路上又受了风寒,所以生了一场大病,是他救了我,不仅帮我延请大夫诊治,还悉心的照料我,于是我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他了。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状元,又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臣子,绝不可能娶民女为妻,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无名无分我也心甘情愿。

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内奸?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为了那个姓谭的背叛枭王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韩骤怒不可遏的冲上前,要不是韦皓庭拦着,他真会当场指死她。

韦皓庭从他的背后穿过腋下扣住韩骤的行动,二哥,你不要冲动,这事让大哥自己来处理。

她泪眼蒙胧,一脸忏悔的呜咽,我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当他说只要歼灭了枭王堡,就算立下大功,或许可以恳请皇上下旨,让他迎娶我为妻,当时,我听了整个人就昏头了,好像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完全控制不了,等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师兄,你杀了我吧!我背叛了枭王堡,理当处死,这是你定下的律法,所以你判我刑吧!司徒狂鹰表情因痛苦而抽搐扭曲,举起右掌,眼看就要劈下去,又忽然打住。

她是恩师唯一的女儿,他真的能狠得下心来杀了她吗?能吗?白水滟了解他内心的交战,轻轻的拉下他高举的手臂,相公,依人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及时回头,我们就给她一个自新的机会,毕竟,她并没有真的出卖我们,不然,官兵早就攻上山来了对不对?众人都看着司徒狂鹰,等待他的裁决。

他胸口一恸,咬牙说: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枭王堡,从此我们思断义绝。

楚依人闭了闭眼,更多的泪水涌下,多谢师兄。

依人姐,你真是太傻了,你被骗了知不知道?韦珊珊也为她的痴傻哭红了眼,我和哥哥这次去京城,听说皇帝已经将他的第三个女儿明珠公主许配给他,他就要当上驸马爷了,怎么可能还会娶你?楚依人脸上的血色顿时刷白,空洞的双眼望着韦皓庭,韦三哥,珊珊说的是真的吗?他……他真的要当驸马爷了?她说的都是真的,这桩喜事早就传开了,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

他怜悯的叹道。

不!楚依人失声叫道。

白水滟听得火冒三丈,两颊因怒火燃烧而嫣红动人,那个可恶的臭男人,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依人姐昏倒了!韦珊珊大叫。

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楚依人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一颗芳心早已碎成粉末,恨不得当场死去。

两天之后,楚依人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之下飘然离去,数年之后,枭王堡的人才辗转得知她在一间尼庵中带发修行,为自己的愚痴赎罪,最后消失在红尘之中。

???唉,依人不过是个弱女子,又没有亲人,能上哪儿去呢?同样是女人,白水滟同情楚依人的遭遇,也为她的将来担忧。

韩骤悻悻的冷哼一声,枉费我把她当作亲妹子看待,结果她居然为了个男人背叛枭王堡,何必再去管她死活。

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再怨她了。

韦皓庭劝道。

你们能原谅她,我可办不到。

他这人就是嫉恶如仇,谁对不起他,想要得到他的谅解,只有等下辈子了。

大哥,你说对不对?司徒狂鹰的心情当然好过不到哪里去,可是又无法不去关心她。

你们男人最无情了,如果不是那个姓谭的存心骗她,依人怎么会做出背叛我们的事?白水滟忍不住为她说几句好话。

相公,看在你恩师的面子上,还是派个人去找她,将她安顿好,你也比较安心。

他感激的给她一瞥,仿佛在向她道谢。

韦皓庭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大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对付那个姓谭的?他虽然少了依人的里应外合,不过若是官兵倾巢而出,包围了整座龙骨山,到时恐怕很难善了。

打就打,谁怕谁?韩骤气盖山河的叫道。

司徒狂鹰脸色异常的凝重,口气也强硬起来。

这事不是说光用武力就能解决,也要替堡外的人着想,他们全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是真和官兵打起来,最先受害的就是他们,所以我们只能智取了。

韩骤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在位子上。

要怎么智取?相公,我倒是有个法子。

白水滟叽哩咕噜的将计划娓娓道来。

既然皇帝昏庸,耳根子又软,随便听信几句谗言就判了我们死罪,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将这招用在那姓谭的身上,你们觉得如何?韦皓庭拍手叫好,我赞成大嫂的建议。

哼,我不觉得有什么用。

韩骤对于不能大展身手,有些懊恼。

司徒狂鹰再三思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姑且一试,若是不行,就先将堡外的人全部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再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经过多数人的同意之后,这个办法就定案了。

白水滟突然朝在场的三个男人甜甜一笑,眼中却像藏了好几把小刀,准备好好招待他们。

好了,现在正事都谈完了,我们该来谈些私事了。

什么私事?三个人狐疑的面面相觑。

相公曾经娶妻的事,两位小叔为什么不曾向我提起过呢?她笑靥如花,可是,听得人却是头皮发麻,一致将箭头指向司徒狂鹰。

韦皓庭困难的吞咽一下,呃!我们也是为了大哥的面子着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对呀!大哥不说,我们怎么敢说?原本神经大条的韩骤,这回可聪明的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司徒狂鹰还以为她早忘了这件事,看来女人最会记恨这句老话一点也没错。

水滟!这事不能怪他们。

你别说话,我和你的帐晚点再慢慢算。

白水滟横他一眼,娇声娇气的看着两位神色慌乱的小叔,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所以你们等着接招好了,我累了,喜雀,我们回房去。

韦皓庭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敢小觑她。

大哥,你快想个办法。

大嫂真的气坏了,不晓得会怎么对付我们?韩骤心惊肉跳的在原地打转,大哥,我们的小命就全靠你了,你快去安抚安抚她,把她哄得心花怒放,最好让她下不了床,自然就没有力气再追究了。

终曲鸳鸯帐内的喘息和呻吟声渐趋微弱下来。

原以为会面对一场激烈的质问和争执,可是娇妻的投怀送抱,主动撩起他的欲火,让司徒狂鹰脑袋又化成浆糊,和她一起沉沦在无边的春色中。

在激烈的欢爱过后,身心得到满足,接踵而来的疲惫感徐徐袭来,困意也涌上眉睫,他下意识的搂住妖娆的枕边人,眼皮也慢慢变重……相公?嗲声的娇唤在他怀中响起。

嗯?他闭着眼,语调渗着浓浓的睡意。

白水滟的美目一闪一闪,相公,你想睡了是不是?又是嗯!的一声,显示经过刚才的激战,已经用掉他所有的精力,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那你就睡好了,只是我好无聊,想跟你说说话,如果你还没睡着就回答我。

她很体恤的说,毕竟做那种事,男人花的力气比女人多。

第三个嗯!字从他的鼻端哼出。

一根纤指在他裸胸上滑动,我觉得相公的精力旺盛,动作好威猛,可见得身体很好!根本没有隐疾,之前是我误会了对不对?对。

他口齿不清的说。

她的唇角微微颤抖着!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害人家误会了,以为你‘不行’,担心了好些日子,其实,你是不想跟我圆房对不对?等了半晌,司徒狂鹰都没有反应。

相公,你是故意不跟我圆房的对不对?白水滟将脸凑近他,沾着香气的呼息吹拂在他脸上,让他的神志更浑沌了。

他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含糊的应了一声,对。

白水滟在他耳畔呢哝,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还忘不掉那个女人?嗯……他霍然张开双眼,意识及时恢复清明的状态。

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她眸心清冷如冰,笑得好假,我刚刚问了什么?司徒狂鹰靠坐起来,察觉到气氛不对,所有的睡意全在一眨眼间烟消云散。

水滟,你先听我解释。

我为什么要听?白水滟气白了脸,不过还是粲笑如花的睐着他,既然你为了别的女人不肯跟我圆房,我抱怨、生气有什么用?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我比人家晚到,你心里忘不了她也是正常的。

他手足无措的说: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你让我独守空闺的那段日子我可是会永远铭记在心,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留相公下来。

她披衣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就往他怀里塞去,我已经让喜雀为你整理了一间客房,相公就委屈一点了。

司徒狂鹰慌忙的套上裤子,抱着自己的衣物被推出房。

水滟,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已经习惯有她的陪伴,他说什么也不想度过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晚。

她关上门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进这间房门一步,相公,你好自为之吧!水滟,你开门啊!水滟。

哪有当丈夫的被赶出房间的道理?可是谁教他是理亏的一方?现在娇妻又在气头上,也只有等她气消了再说。

???冷战还在持续进行中。

大哥,拜托你去告诉大嫂,我还不想娶妻,不要再叫媒婆上门了。

韦皓庭不堪其扰的埋怨,我都快被她们烦死了,再这样下去,我连家都待不住了。

成亲也要讲究缘分,况且他这人追求完美,除非遇到他钟意的对象,否则,他宁可一辈子当个罗汉脚。

司徒狂鹰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你就再忍忍,比起我有‘房’归不得,你这还不算什么。

自从那次决裂之后,这一个多月来,她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让喜雀来传他过去侍寝,待使用过之后又一脚把他踢开,简直把他当男宠一般,该说郁卒的人是他才对。

唉!两人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

这时,厅外传来砰、砰的跑步声,就见韩骤火大的冲进来,大哥,这次你一定要拿出魄力管管大嫂。

她又做了什么?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嫂也不知道使出什么手段,居然让怡春院的姑娘见到我好像见到鬼似的,硬是不肯做我的生意。

那就算了,反正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司徒狂鹰也不赞成他眠花宿柳的习惯,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韩骤快把眼珠子瞪爆了,气急败坏的大吼,我话还没说完,原本我还想怡春院不做我生意就算了,于是到别家去,结果每一家都一样,我实在气不过,就和老鸨理论起来,才知道大嫂居然暗中去跟每家妓院说我得了花柳病,已经病入膏肓,说姑娘们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千万不要接客,大哥,你说这还有天理吗?韦皓庭噗的把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呛得猛咳几声,大嫂这招真是高明,令人佩服。

你还有心情夸奖她?她把我们整得这么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他耐心全失的叫道。

韦皓庭不觉得失笑,大嫂完全针对我们的弱点下手,可见得她不是一般女子,所以要对付她,得用非常手段。

你有办法吗?没有。

韦皓庭老实的说。

韩骤嗤之以鼻,这不是废话吗?我看只有看大哥的表现了。

韦皓庭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结拜大哥的身上,只要大哥尽快搞定大嫂,她才会放过我们。

大哥,拜托你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总要有适当的发泄管道,要是连这小小的嗜好都没有了,可比要他的命还难过。

司徒狂鹰在心中暗叹,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了他们?不过在两人希冀的眼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允。

好消息!好消息!屈奔雷欢声雷动的叫声让大厅中低落的气氛为之一振。

大爷,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他们正需要。

屈奔雷气喘如牛,边喘边说:京城的探子回、回报,皇帝已经下旨将那个姓谭的召、召回去了,恐怕短时间内,不、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韩骤的表情一扫方才的阴霾,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大嫂的办法真的有效。

韦皓庭钦佩的说。

他们只不过是在京城里散播谭家栋诱骗良家妇女、始乱终弃、杀人灭口等种种罪行,经过有心人士的耳语相传,总会传到皇帝耳中,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对他的信任自然大打折扣。

还有,听说丞相在得知谣言之后相当震惊,已经派人去查证,如果传言属实,就要和他断绝师生关系。

屈奔雷接过韦皓庭好心递给他的茶水,道了声谢,据说连公主本人也不屑下嫁,还有一些曾受过我们恩惠的百姓,都在为枭王堡请命,此刻的京城可是热闹得很。

司徒狂鹰双目炯炯,放下心中的大石。

能够免去一场不必要的死伤,是再好不过的了,奔雷,你调一些人去监视姓谭的行动,以防他又有其他小动作,直到他回京为止。

属下这就去办。

屈奔雷领命而去。

韦皓庭合上纸扇,希望枭王堡此后真能否极泰来,那个昏君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他们要是敢再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韩骤的大放厥词的后果是惹来四道白眼,他只好抓了抓头,干笑两声,嘿嘿……开玩笑而已。

司徒狂鹰作势起身,好了,夜也深了,大家回房休息了。

嗯哼,大哥,有人找你。

韦皓庭朝门口努了努嘴,暗示他道。

他本能的看向门口,就见喜雀向他福了福,大爷,夫人有请。

大哥,大嫂又来宣你进房侍寝了,你可别忘了要替我们说情喔!韩骤暧昧的叫道。

两朵红云飘上司徒狂鹰的面庞,他没好气的瞪了韩骤一眼,快快的跟随喜雀离去,要是去迟了,只怕以后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唉!真是丈夫难为。

???才一进房,伴随着白水滟夹着哭音的娇嚷,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往他头上砸来,最后连三寸金莲也来跟他打招呼。

死老鹰!臭老鹰!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她泪流满面的捶胸顿足,都是你!都是你!呜……司徒狂鹰见她哭得凄惨,好不心疼的拥住她,你先别哭嘛,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索性打他出口怨气,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好、好,只要你高兴,随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可是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他当她是在闹别扭,顶多让她一些就没事了。

白水滟泪雨纷纷的横睨他,噘着小嘴说:你把我肚里的娃娃收回去,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肚里的?司徒狂鹰先是诧异,接着是欣喜若狂的看着她,心中兴起一股即将为人父的骄傲。

你是说你有喜了?老天爷!我就要当爹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可没说要生。

她马上泼了他一桶冷水。

他怔愕的问:为什么不生?你上回不是说想要为我生个娃娃吗?上回是上回,现在不一样了。

她骄蛮的哼道。

司徒狂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是想不通有什么理由不帮他生?有什么不一样?他正色的问。

白水滟别开小脸,气嘟嘟的咕哝,你又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帮你生?嗄?她嗔怨的斜睨他无辜的表情,难道不是吗?可是你从来没有跟人家说过,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个穆心梅。

她满眼幽怨的控诉。

他将头抵在白水滟额上,失笑道:所以这些日子你才会这么对我?你该提醒我,我们也可以早点和好如初。

这种事哪还需要人家提醒,摆明你根本就不在意。

她用力推开他,可是,司徒狂鹰拥得更紧。

你还抱着我干什么?你去找她好了。

这辈子我就只爱你一个,穆心梅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司徒狂鹰眼中饱含的深挚情意,让她那颗自怨自艾的心跟着软化了。

你不是为了要我把娃娃生下才这么说?女人的疑心病总是比较重。

司徒狂鹰拂过她仍然平坦的小腹,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当然不是了,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再看上别的女人,你就是最好的了。

这些话让我等这么久,活该你要受罚。

她转怒为喜的嗔道。

他松了一口气,那么我的处罚可以结束了吗?白水滟抬起头,投给他爱娇的一瞥,你说呢?你现在有孕在身,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也好随时照料。

他拚命的想理由说服娇妻。

喜雀也可以啊!她故意说。

司徒狂鹰情急的叫道:那不同!哪里不同?因为她不能像我这样、这样对你。

他的唇沿着粉嫩的颊,探向她含笑的小嘴,大手跟着隔着衣衫爱抚她的胸脯,发觉那儿更加丰满。

她发出沙哑撩人的娇笑,用那双媚得可以勾人魂的美目许诺。

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就原谅你。

遵旨。

司徒狂鹰不是笨蛋,既然拿到特赦令,自然要好好表现,马上轻柔的将她抱上床铺,决定发挥他的男性魅力,把娇妻伺候得心情愉快,通体舒畅,冷战这种事实在太伤神了。

最后,他还是要感谢老天爷让他娶到这么美艳又难缠的娇妻,让他的人生不再是灰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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