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PUB里的客人并不多,轻柔抒情的音乐在屋内盘旋着,这家PUB跟一般的店不同,它是属于会员制的,能来这边的都是来自一些上流阶层、富商名流。
坐在角落里,一名艳光照人,身材曼妙的美女,伸出一只雪白的玉手搭在她对面的男人臂上,双眼隐含着暗示,双唇绽放出诱人的光泽。
男人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只是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仿佛早已习惯这种调情。
齐,你最近好冷淡哦!是不是我对你已经失去魅力了?她娇声的问。
任家齐接过她的手,在她滑腻的臂上轻吻一下。
说:当然不是,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广告界可是缺少不了你。
那你呢?也一样缺少不了我吗?你还记得我们共度的那个周末吗?它是我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她感叹的低喃着。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费心去应付她,但如今却是兴趣索然,莫非自己真的老了。
三十二岁就对这样的美女失去兴趣,自己真该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头脑有毛病。
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她不依的娇嗔。
美琪,我最近真的太忙了,改天有空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这还差不多。
她漂亮的脸蛋才笑开来,越过桌面在他唇上。
印上一个香吻,趁势使自己今晚穿的低胸礼服更加展露出它的效果。
对这样一个火辣辣的吻,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任家齐有些失望,端起桌上的酒再度啜了一口。
接着他的眼角余光看见有客人进来,他并没有多加留意,直到他听见一阵很耳熟、清脆而不造作的笑声,他才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才发现刚进门的两个年轻人,竟然是纪亚涵和她那未婚夫,两人在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任家齐没料到会在这地方遇到她,想到跟她打的赌,他微侧一下身子免得她瞧见自己,但耳朵仍仔细的聆听他们的对话。
侍者上前招呼,纪亚涵伸出两根手指说:给我们两大杯的啤酒,要用特大的酒杯装。
江维志低声问:亚涵,那会喝醉的,待会儿怎么开车回去?她面不改色的说:你如果喝醉了,那我就开车送你回去,别忘了是你要跟我打赌的哦!这小妮子真爱跟人打赌,任家齐心里想着,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开车。
万一你也喝醉了呢?江维志担心的问。
嘿!嘿!那绝不可能是我,维志,明天那一餐你可是请定了。
我就不相信,比比看就知道。
他可不认输。
任家齐在旁边听了,恨不得起来敲他脑袋,这像什么男人,简直像个不成熟的孩子,而他最气的还是纪亚涵,她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纵使这间。
PUB是个正派的店,但谁晓得会有什么样的人出入,而她那未婚夫竟任她在没有保护之下来这里。
齐,你脸色真难看,不舒服?坐在他对面的吕美琪见他崩着一张脸,像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于是讷闷的问。
我没事,来,我敬你,愿你青春永驻。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谢谢!可是我倒希望你祝福我能嫁个好老公,齐,你说对不对?她眨着眼睛传递着心里的渴望。
他流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和诱惑,仿佛很感兴趣,却又不给人明确的答案。
我相信你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眼看他不上钩,她索性大胆地提议,齐,我们去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这里实在太吵了。
她厌烦的看了纪亚涵那桌一眼。
任家齐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侍者送去的酒他们早就喝得一滴不剩。
纪亚涵摇动着她的手臂,企图引起侍者的注意,可惜侍者只顾着招呼其他熟面孔的客人。
维志,他不理我!她沮丧的放下手埋怨着说。
换我来!他有些不稳的站起来,喊:你们不做生意啦!我们还要酒,听到了吗?哇!维志,你真酷!她拍手喝采着。
小意思,亚涵,你别小看我,我曾经在董事会议上演讲过,那种感觉真棒!你知道吗?我――呵!你喝醉了对不对?你一喝醉话就变得特别多,你输了,你输了!她得意非凡的笑着说。
才怪,我没醉,还早得很,我可以再喝三大杯。
江维志嚷着。
侍者又送来两大杯啤酒,纪亚涵双手捧起酒杯说:干杯!然后一口喝到底。
她放下酒杯,打了一个嗝,摇着空空的杯子说:我喝光了,维志,我赢了!江维志才喝了半杯,已经有些不支,仍带着醉意说:我还没醉,不算!不算!输了就要认,她又打了个嗝,头不由得晃了一下,双眼也有些迷蒙,但强自振作。
你欠我一餐,维志,不可以耍赖哦!他没有再听她说话,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着:我还要喝!我还要喝!你喝醉了,不要不承认,维志,起来!不要睡觉啦!她伸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醒他。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她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奇怪!房子在动也!她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它似乎倾斜了一边,她好奇的研究原因,直到她撞上了邻座的客人。
哦!对不起!她低下头看到她把桌上杯子弄倒,洒了那人全身是酒,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陪笑脸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会帮你把裤子洗乾净,你别生气哦!那被泼了一身的男人原本要发怒,一见纪亚涵便认出了她的身分,不怒反喜。
没关系,只是衣服而已,你是不是那个钢琴家纪亚涵?你认识我吗?她侧着头打量着他,但看到的影像却是重叠的,根本连那人的长相都看不清楚。
原来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忠实乐迷,纪小姐,要不要过来喝一杯,两个人喝酒比较有趣,如何?即使她再醉也听得出那人不怀好意,她摇摇手,说:我又不认识你,我不随便跟陌生人喝酒。
我们喝酒聊聊天不就认识了吗?纪小姐,别各气,过来这儿坐。
男人不死心的拉着她的手臂说。
可是我……。
她想说什么拒绝他,但脑袋像在转圈似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没关系,过来坐一下,我们可以做朋友嘛!那人见她真的有些醉意,认为机不可失,趁势搂住她的腰往他身上贴。
放开我!她直觉的想推开他。
别怕,我是好人!那人仗着没有人敢管他,而她的男伴已醉倒在桌子上,更加肆无忌惮。
放开她,纪小姐是跟我一起来的!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冒出来,纪亚涵感觉到自己脱离了那人的掌握,继而投入一个温暖、强壮的胸膛上,不知怎么她居然放下心来。
喂!你少多管闲事!那人横着眼吼着。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动她一下,我保证你不会毫发无损的走出这个门。
任家齐的眸子眯了起来。
他的一字一句足以令听的人胆战心惊,那人打了个哆嗦,笑着连连后退。
任……任先生,我知道是你,对不起!他这下可看清对方的来历,知道自己斗不过他,赶紧拔腿开逃。
见危机解除,任家齐才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开始打盹纪亚涵,他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不知道刚才情况有爹危险,若不是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她已经羊入虎口了。
她模糊的说了几个字,双手本能地环住他的腰,舒服地像把他当床一样靠着。
任家齐只得牢牢抱住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他可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搞不好连他是谁,她都不知道。
看她睡得像个天使,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两道阴影,秀气的小鼻子,粉红而未施脂粉的双唇,微微的轻噘着,像在等待爱人的亲吻,他居然有些动摇,老实说她不是他喜欢的那型,她太单纯、太天真,实在不是他该招惹的对象。
‘自从一年前她回国开始举办演奏会,他便注意到她。
从小在母亲薰陶之下,他对钢琴有一股热爱,所以自然而然认识一些钢琴家,而纪亚涵虽然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大,可是她的钢琴造诣并不输给前辈,因此他才写信鼓励她,只是从未想真正认识她。
直到两个月前,他冲动的寄了一份母亲的乐谱给她,而她竟能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使他想去更了解她的个性、她的喜好,只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本人跟在舞台上的文静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他想到他们在电话里的谈话不禁莞尔。
齐,你在做什么嘛?!吕美琪见他抱着一个女孩子十分不悦的喊着。
任家齐怔了一下,像怕被看出自己的思想,他摇着纪亚涵小小的肩头,你不要在我身上睡着了,快起来!纪亚涵被他一吼可醒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说:讲话不要那么大声,我头好痛,哦!谁让你喝了那么多酒?醒一醒!她实在好想睡,但头顶上的声音太大了,他为什么要吵她睡觉?不要吵好不好?我想睡觉!任家齐看她快睡着,有些不忍心继续吵她。
吕美琪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从没看过任家齐真正的关心一个女人,如今他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那女孩,显见事情并不寻常,她可不能不管。
齐,不要管这个女孩了,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嘛!我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纪小姐,你醒一醒,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不要,我还要再喝。
纪亚涵仰起头想看清楚说话人的脸,但视线有点模糊,她揉了揉眼睛。
你是谁?我见过你吗?你给我醒过来,你就是缺一个人好好管你,你把这地方当你家啊!任家齐气不过的大吼一声。
这可比什么都有效,纪亚涵马上跳离他的怀抱,你凭什么管我!我讨厌你!她摇晃着来到江维志身边,猛推着他,维志,起来!有人骂我,你快起来嘛!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江维志醉眼惺忪的自言自语。
够了,你们两个笨蛋,他是你的未婚夫,他有保护你吗?要不是我在这里,你知道你会变成怎样吗?你还指望他救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自己真的也醉了,任家齐就是想骂她一顿。
纪亚涵死不承认地嚷着:我才没醉,醉的是他,你不要那么凶嘛!就是每个人对你太客气了,才让你这样为所欲为,你这个笨蛋!他实在忍不住的说她一顿,但语气中满是关怀之情。
可从没有人骂过她笨蛋,纪亚涵又晃回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膛,我不是笨蛋,你不能这样骂我!听到了没有?你不是笨蛋那就是愚蠢、傻瓜,你承不承认?他可跟她卯上了,非让这丫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可。
任家齐等着她的反应,看她怎么反驳,不料却发现她嘴一抿,鼻子一皱,开始抽抽噎噎,然后干脆往地上一坐,蒙住脸像个受虐待的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任家齐一下子全乱了章法,更忘了要训她什么。
别哭,我是为你好才骂你。
他蹲在她身边柔声的说。
她抖动着身躯,断断续续的说:可是你……你骂我傻瓜,我……我才不是,我不喜欢人家骂我笨蛋。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再加上这公共场合总是不好 看,他只得说:那我收回那些话,不要再哭了。
真的?她哽咽的问。
我说话算话,你可以信任我。
接下来一阵沉默,紧接着她全身一阵剧烈的抖动,埋在双手里的口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扬起脸,眼角仍含着泪水,但却笑得满脸通红。
你被骗了,哈……任家齐这才知道自己竟被这个女孩骗了,他扳着脸站起身,连带着一把拖起她。
你这个野丫头!这下他可不能再叫她笨蛋了,实际上她是聪明过了头。
纪亚涵刚站起来,觉得自己两脚发软,头也更晕 了,可是又不想放弃捉弄他的趣味,于是双手抓着他的衣领说:你生气了吗?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亏他统领整个大财团,连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竟奈何不了,他不得不承认被她打败了。
纪亚涵凑上前,仔细的想看清楚这人,却只能模糊的知道这男人长得不错,身材也很高,自己需要踮起脚跟才能看见他的脸。
对不起,只要你别再骂我,我免费奉送一个吻向你道歉,如何?免费奉送?任家齐可不想她随便向男人奉送的吻,想斥责她时,她细细的手臂已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那双柔软的嘴唇轻轻的压在他的唇上。
他的理智在对他吼叫,要他立刻推开她,可是他的身体在接触到她那年轻而有弹性的娇躯时,产生了极大的反应。
他呻吟了一声,才强迫自己的唇放开她。
他刚才一定是太用力了,她的嘴唇有些红肿,该死!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等她清醒后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列为超级大色狼。
本来已经不耐烦的吕美琪,看见任家齐当着她的面吻一个乳臭未乾的女孩,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哪肯善罢干休,她气得顾不得形象直跺着脚。
任家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否则我不会善罢干休。
他并不理会她的警告,现在任何一个再美的女人也没有纪亚涵重要。
喂!你的女朋友在吃醋了,你要小心一点哦!女人生起气来很可怕的。
她又问了一次。
没有。
他可不想让她知道今晚夺走她的吻的男人是谁,虽然有些不太光明,但为了以后着想,还是不说的好。
你还好吧?我请人送你回去。
他向侍者打了个暗号,侍者立即上前问:任先生?麻烦你打个电话到江董事长,请他派人来接这两位,另外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是,请稍等一下。
侍者回柜台拨电话。
你乖乖待在这里,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们,不要再到处乱跑,知道吗?他像在叮咛孩子一样嘱咐着。
她有趣的向他行个礼,说:是的,长官。
纪亚涵一坐上椅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迫不及待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要不要任家齐不想和江竞雄正面冲突,他实在不放心尽管她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有个闪失,他可真无法原谅自己。
他坐在车里,终于看见江竞雄本人来接走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我送你回去吧!他冷冷的对吕美琪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别气嘛!她使劲地发挥她的媚功,一心想挽回他仅存的兴趣。
他发动引擎,不置可否的说:今晚就到此吧!改天我再约你。
吕美琪恨恨的咬咬牙,全都是那女孩的错,否则今晚她铁定能诱他和她共度周末,看来下次她得更费点心思了。
任家齐发觉自己又再发呆了,这已是今天的第N次了,天晓得他是中了什么邪?他又望了电话一眼,他该打个电话过去吗?她昨晚喝成那样,今天起床准会头痛的要命,想到他若打电话过去,准会被她骂得鞠血淋头,不禁笑一笑。
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吗?不知何时白丽琪已经站在他面前!着他竟在那莫名其妙的微笑,这可是头一遭,她好奇的问。
突然被人逮到,他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丽琪更加好奇,有什么事能让这一向很能掩饰自己内心感情的男人脸红?她心想,会是某位佳人?就在在你想到某位佳人微笑的时候。
她打趣的说。
有事吗?任家齐假咳几声,镇定的问。
待会儿的会议董事长是否要亲自主持?跟往常一样交给总经理,有你在我很放心。
白丽琪小心求证的问:听说董事长昨晚跟那位广告明星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你的消息可真快,又是哪些女职员说的?原来她来主要是问这个。
不是,你那位前任女友在报上说她失恋了,每个人都很讶异,,你会舍得那样的美女,所以我可是应观众要求来找答案的。
他耸耸肩,反问她:那你认为呢?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她慧黠的眨着眼睛,说,这当然是真的。
问题是现在有位女孩捉住你的心了,我猜的对不对?除了我母亲以外,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把她捉牢,反而是我自己陷进去了。
在白丽琪面前,他可以老实的说出他的想法,他们共事五年,彼此已达到某种共识和默契。
这可真是新闻,是哪个幸运女孩?这点他可得卖卖关子。
等过些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说破了就不灵了。
白丽琪不大相信普通的女孩能抵抗得了他,纵使他不是亿万富翁,单凭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迷死上至七十岁下至七岁的女人。
那我可得拭目以待罗!任家齐在她送来的文件上签了名,问:最近那些记者还常来吗?还是有一些不放弃,可是都被挡在楼下,他们还扬言要告董事长妨碍采访自由。
不用管他们了。
他不在乎的说。
我必须先走一步,我妈已经对我下最后通牒,再不去看她,她就不认我这儿子,所以我得去她那儿一趟。
夫人一个人住在别墅一定很寂寞,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家住呢?我说过了,可是我妈就是不想住在都市里,她喜欢清静,所以我也只得常常抽空去看她了。
那我打电话去叫司机准备车子。
他套上西装和大衣,说:叫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我自己开车去,有事再跟我联络。
是,董事长慢走。
她恭敬的说。
任家齐开着他的积架,迅速地往郊外飞驰而去。
当车子穿过一片树林,一栋红砖别墅已出现在眼前,屋子虽不是现代化的建筑,却有着古老的风味。
当他将车子往门口一停,便看见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奶妈开门出来。
他下车走上前搂搂她,奶妈,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你那张嘴可以骗女孩子,可骗不了我这老太婆。
刘嫂口中虽这么说,但眼睛已经笑得眯起来,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好几道。
快进去见你妈吧!她想死你了。
任家齐三步并两步的跑进屋内,直奔二楼的卧室。
他敲敲门,不等回答就推门进去。
妈!一位身材娇小的妇人原本望着窗外,听到他的呼唤回过头来。
岁月或许在她脸上、额上、嘴角留下痕迹,却一点也无法抹杀她本身散发的优雅气质,一件小碎花洋装使她看来更年轻、高贵,完全不像个五十岁的女人。
你回来啦!妈轻声细语的说。
我好想你哦!他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宋佩君看着自己的儿子,疼爱的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想妈就要常回来,还要我催才肯回来。
他扶着母亲坐下,握着她瘦弱的双手,说:妈,跟我回台北住,你一个人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有刘嫂陪我,有什么不放心。
我知道你工作忙,不能常回来看我,不如你赶快娶个老婆,也可以陪陪我。
果然母亲又提这件事了。
以前他压根儿也没想过结婚的事,但现在经她一提,他脑中有了一个画面,那就是母亲和纪亚涵在一起弹着钢琴,那气氛十分融洽。
想到这,任家齐不禁笑自己得了无可救药的病症,竟开始产生幻想。
妈。
我会尽力去找,你别担心,可是我女朋友太多了,真要挑一个还真难。
宋佩君着慌的说:我可不要那些模特儿、女明星来做我媳妇,你给我娶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孩。
他想到纪亚涵完全不合乎母亲的标准,自己禁不自禁的笑出来。
他是真的被她迷住了,堂堂任氏集团总裁栽在一个女孩手里,他连作梦也没想过。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她狐疑的问。
没有,妈,我哪敢瞒我。
她带着警告的口吻向他说:你可别打什么主意,你交再多女朋友都可以,但要做你的妻子可得经过妈的同意才行。
我知道。
对了,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擅自拿了你一份乐谱。
哪一首?她问。
就是那首‘离别曲’你拿它做什么?她有些慌乱的问。
因为我认识一位钢琴家,所以我请她帮我发表出来,没想到反应出奇的好,甚至有唱片公司请她出专辑正式收录那首曲子。
宋佩君强烈地回绝,我绝不出版那首曲子,哪有不经我同意就拿给人家演奏。
可是……我觉得‘离别曲’那么动听,为什么不发表出来呢?你不懂,你可以给别人任何一首曲子,就唯独‘离别曲’不行,我绝不让它公诸于世。
妈,为什么?他想不透母亲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反弹。
她支着头,因心情过于激动而感动晕眩。
不行就是不行,家齐,立刻把那首曲子拿回来,否则你就再也不要来见我。
她像变了个人似的,极力地想挥去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
刘嫂!剂嫂!刘嫂匆促地进了房间,见女主人身体不适,赶忙将她扶上床。
刘嫂,送少爷出去,我想一个人躺一会儿,不要来吵我!她微愠的命令着。
妈!少爷,我们先出去吧]让太太休息一下。
刘嫂催着他出了房门。
任家齐从没见过好脾、气的母亲生那么大的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离别曲‘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宋佩君在儿子走后才睁开眼睛,眼角的泪水一串串地滚落在枕头上,多久了?大概快二十二年了吧!为何经过那么漫长的岁月,那份痛楚依旧灼烧她整个心灵,她该早一点毁了那首曲子的,那是她痛苦的讼诉,保留它,她永远也解脱不开痛苦。
纪亚涵眼看跟任家齐的赌约只剩四天,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他母亲的作的曲子,她才懒得理他,哼!看他曳得二五八万似的,一定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大男人主义者,她非得让他瞧瞧女人的厉害不可。
她自以为聪明的穿上一套正式的套装,心想这副模样满像上班族的,一定会顺利过关。
她拍拍身上的衣服,踩着两寸的高跟鞋走进大楼内。
小姐,有事吗一名柜台服务小姐上前问。
纪亚涵笑脸迎人,郑重的说:我姓李,跟贵公司董事长有约。
请稍等一下。
她转回柜台查询。
怎么这里比在海关检查的还严格。
那服务小姐又走回来,说:非常抱歉,李小姐,电脑上没有你的名字。
怎么会呢?纪亚涵装作惊讶的表情,我明明跟贵董事长有约,那这下怎么办?时间快来不及了。
那服务小姐见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又说:那我会去帮你问问看,你稍等一下。
纪亚涵开始祷告,希望奇迹出现。
实在非常抱歉,真的没有你的登记,只有麻烦你下次再来。
服务小姐微微行个礼,重新回到柜台。
这下好了,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又怎能见得到他?不行!既然来了怎么能放弃,只有见机行事了。
纪亚涵一个人在大门口徘徊着,幸好她眼尖,见到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猜想他们八成是来洽公的,自己何不混水摸鱼过去?先生,对不起,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男人间:什么事?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刚刚我跟我们经理来这里谈事情,结果有一份文件掉在里面,我想进去找,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如果我找不回来,我一定会被炒鱿鱼的,求求你们,可不可以带我进去?她哭丧着脸哀求着。
我就说过他们太不通情理了,没关系,我们。
带你进去。
那人同情的说。
这也不能怪人家,大公司总是比较严。
那你跟我们走。
一人也说。
纪亚涵走在他们身后,掩不住双眸得意的神采,任家齐!我可是进了你的大门,今天我可要你刮目相看。
等进了电梯,她向他们道了谢,便一个人上了十三楼。
她早就打听出他的办公室所在,便迫不及待的要在他面前模他一番。
她跑步出电梯,这层楼可真大,左右两旁都有办公室,他到底在哪一间呢?她挑了左边的通道直走。
大企业就是不一样走廊的墙上挂了好几幅油画,增添了不少柔性色彩。
比起它来。
江氏企业就有些老古板和一成不变。
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人在她身后叫一声,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纪亚涵一转头,只见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站在身后,与其说她美,不如说她有股沉静的气质,以及成熟女人的韵昧。
我……我迷路了。
这可真是最烂的借口。
这层楼不准客人上来的,小姐,你是怎么通过安全警卫的?嗯……。
我是跟我老板一起来的,因为他暂时不需要我,所以我才到处晃晃,对不起。
纪亚涵尽量维持自然的语调。
这女人能在这地方自由进出,可见得她是任家齐身边的人,万一被她识破,那就功亏一篑。
白丽琪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纪亚涵,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些眼熟,莫非她也是那些记者乔装打扮的?那她可得检讨一下公司的安全措施。
小姐,不管你是谁,麻烦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警卫上来了。
这女人真泼辣!一点通融也不给,那她也不用对她客气了。
等一下,其实我是来找你们董事长的。
是吗?你跟他约好的吗?白丽琪表情不变的问。
没有,我怕他不愿意见我,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变心了。
纪亚涵忧伤的摇摇头,轻咬着下唇防止自己笑出来。
白丽琪早该料到是这样,她那风流的老板何时又去欠下这段债务?看她虽然装成成熟的样子,但仔细看似乎还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我了解,小姐,不如你留个电话给我,我一定请他跟你联络,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纪亚涵看白丽琪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心中暗骂,他真是个花心大萝卜,看来报上登的都是真的。
她拚命地挤出泪水,使自己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可是,我……不能再等了,我……有他的孩子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老天,好像太过分了些,她偷偷伸一下舌头。
对方仍在犹豫该不该相信她的话,纪亚涵乘胜追击的说: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要不然我只有死路―条。
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上忙,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让你见他,但我一定会请他跟你联络。
白丽琪不为所动地按下墙上的对讲机,说:麻烦请两个人上十三楼一下。
纪亚涵知道自已的计划泡汤,实在很不甘心,就差那么一步就成功了。
几乎不超过一分钟,立刻有两个高头大的警卫走出电梯,朝她们过来。
白户丽琪马上下达指令,麻烦两位送这位小姐下楼,务必送到大门口。
被两个大男人左右押着,纪亚涵简直像只待宰的小鸡没地方逃,真是枉费她费尽心思进来,还被特地交代送到大门口,大概那女人每次都用这招来对付任家齐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