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绢,你醒了吗?她听得出是萨尔飞呼唤她的声音,商语绢挪动头颅,直觉地转向声音的方向。
有些如梦似幻,她瞪了他好几秒,才回忆起发生的事。
她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垂着白纱,床垫软绵绵的。
萨尔飞。
她嗓子微哑。
你醒了,我担心死了。
他的表情如释重负,拢起的眉头缓缓抚平。
她试着坐起身,手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侧头一看,不禁像被烫到般神速地收回手,人已经跳进萨尔飞怀里。
啊――她是什么东西?天呀!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妖怪?不对!她柳眉一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手指轻轻地戳戳她,咦?有温度,也有弹性,应该是个人才对。
安蒂这时候也睁开眼,也被眼前呈现的脸吓住。
啊!你是谁?罗德烈――她惊慌地叫着爱人。
萨尔飞安抚着她:公主不要怕,她就是我所爱的女人,至于她为什么和公主长得相像,我也无从解释,罗德烈已经去请王后过来了。
真的和我好像喔!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属什么星座?什么血型?难得遇见这种事,商语绢从头到脚打量她,好想多了解她。
安蒂无言以对,不知是吓得魂还没归位,还是答不出来。
这位是塞伦诺斯的安蒂公主。
语绢,你别吓到人家。
他戏谑地警告,她恢复得很快,而公主还未从震惊中醒来。
你是公主啊!看起来好像我。
商语绢眼光仍在她身上打转,我可不可以叫你安蒂?我们虽然长得像,但你比我有气质多了,而且又是个公主,身份很匹配……萨尔飞伸臂勾回她:匹配什么?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商语绢,老天爷决定把你送来给我,你就认命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她装傻:你在胡扯什么?我是被绑架的,可不是老天爷送我来的,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还好意思威胁我,最好快快送我回家,我就好心不追究这件事。
如果我不呢?你要拿我怎么样?他好整以暇地问,终于把她盼到,他又不是白痴,会白白错过这次赢得美人心的机会,这次没有她父亲从中介人,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商语绢跪在床上,和他平视:萨尔飞,我命令你放我回去,你不能把我扣留在这地方,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没有权利,知道吗?她可以想到老爸会有多担心害怕,搞不好一紧张血压又升高了。
他挑高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我当然有权利,你是我未来的王子妃,身为你的未婚夫,我有权利决定你该在什么地方,奉劝你不要想逃,这里不像你的世界,我随时可以抓你回来。
你在强人所难,我跟你早在八百年前就没瓜葛了,谁又答应当你的王子妃了?都是你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我会让你软化的,这次休想我再放你走,上次我是傻瓜,失去你的痛苦我不想再尝了,我要定你了,你最好有所觉悟。
他说得如此真诚,即使霸道透顶,商语绢还是听得脸红心跳,感觉相当受用。
她噘起唇,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你要我,还得看我要不要你,以为自己是唐璜转世啊!女人都会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吗?少臭美了。
对于他们这番打情骂俏,一旁的安蒂是看傻了眼,敢这样对一位王子说话的,也只有这女孩了。
你们不……不要吵架,有话好说。
她当真以为他们是在斗嘴。
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停顿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
商语绢绽开笑靥,笑得连含苞待放的花都开了:我们不是在吵架,他这人有时候太无理取闹,需要有人敲敲他的脑袋瓜子,你不要太认真。
她对这女孩子有种亲切感,就像忽然跑出个姐妹来,让她感觉好温馨。
我才不是无理取闹。
颈侧传来他模糊的抗议声,他正将脸埋在她的粉颈上偷香,双唇若有似无地轻吻着。
你在公主面前能不能克制点?好痒耶!她躲着他的攻击。
那换吻你的唇,算是补偿我这些天的相思之苦好了。
他果真要付诸行动,引来她的尖叫连连。
啊――救命呀!安蒂,快救我――她叫着躲到安蒂的身后,而安蒂出自于本能地搂着她,就像姐姐保护妹妹,实际上商语绢可比她强悍多了。
别怕,王子只是跟你闹着玩的。
安蒂拍拍她的手臂,由她腻在她身上。
萨尔飞深思地摸摸下巴:你们真像一对双胞胎姐妹,有这种可能性吗?他自言自语地低喃。
仓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首先奔人的是女侍长碧雅,身后跟着罗德烈。
公主,您没事吧?她冲进来就问,罗德烈只说有刺客闯进,先通知她过来。
等到她在床上看到两位容貌相同的公主时,突然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瞠目结舌,血液尽数从脸上消退,身子也摇摇欲坠。
安蒂还不明就里,以为碧雅跟她一样是被吓到了:碧雅,你别害怕,这位商语绢小姐是王子的朋友,很奇怪对不对?我们居然长得完全一样,我刚看到时也吓了一大跳,碧雅,你还好吗?碧雅按住胸口,激动得无以复加,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我的天!我的天……她已经失控了。
原先商语绢还抱着好玩的态度想恶作剧,欣赏别人受到惊吓的表情,虽然有些缺德,但十分有趣,可是,这妇人见到她却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应,她认得她?她可以确定这一点,难道……嗯……萨尔飞,我想……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免得更多人被我吓昏。
她怕知道自己真的和他们有关,老爸虽然不记得她是哪一国的公主,但她偏偏和安蒂长得像,可见这里九成九是她出生的国家。
萨尔飞口还没开,碧雅已经双膝跪下,拉住她一只手贴在颊边,忘情地哭喊。
公主,我的小公主……你认错人了,安蒂才是公主。
这下换她要昏倒了,安蒂,快叫她起来――你的公主是她才对。
她指着同坐在床上的安蒂,本能地想逃走。
安蒂满头雾水:碧雅,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叫语绢公主?其实,语绢和安蒂公主是双胞胎姐妹对不对?为什么要分开她们?萨尔飞是第一个弄清状况的人,对于事情的真相他是乐观其成。
我们是姐妹?安蒂更惊讶了。
商语绢驳斥他的结论:我不是,长得像并不代表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不是异次元空间的人,我不是。
您是,公主,您确确实实是安蒂公主的双胞胎妹妹,是塞伦诺斯的小公主。
碧雅拉着她的手不放,看见您平安长大,我真是太高兴了!这些年来,王后陛下时时思念着您,所以,才盖了这座‘忆梦园’,她给您取了名字叫希梦――不要说了,我说我不是就是不是,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我要回家,听到没有?让我回家。
她从心底就不想去接受,老爸才是她的亲人。
语绢,冷静一点。
萨尔飞了解她的恐惧,要她马上相信这一切是太突然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在门口把风的罗德烈走进来:王后陛下到了。
不,我不要见她――商语绢叫道。
碧雅先行出去迎接,或许是怕王后一时承受不住,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她才出去不到一分钟,丽丝王后就冲进门,情绪激动得全身颤抖。
希梦,真的是我的希梦――我是母后啊!那是种出自于内心的母性呼唤。
我不是什么希梦,我叫商语绢,我妈已经死了,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这是生她的女人吗?为什么生了她之后不要她,现在又哭着要认她?她不希罕,她已经有妈妈了。
丽丝王后悲恸地哭倒在她面前,如今的她是位伤心的母亲,而不是一国之后。
母后知道你恨我,可是……母后是为了要救你呀!希梦,我的女儿――现场一片唏嘘声,四个女人哭得呼天抢地,莫怪孟姜女能哭倒长城,女人的眼泪真是很厉害的武器。
安蒂动情地抱住她:你是我妹妹,母后不会骗人的,妹妹――我不是!你们不要烦我好不好?她抗拒着亲情的拥抱。
希梦,我的孩子。
丽丝王后哭哑了,紧紧抱住两个女儿。
王后……公主……碧雅为她们终于骨肉团圆而哭。
萨尔飞看着这一幕,眼眶也忍不住泛红,他吸吸鼻子:王后,我想您该把当年的事说出来,我相信您不是无缘无故便遗弃亲生骨肉的人,为什么您要将语绢送到另一个空间?他是代替商语绢问的,除非说出真相,才能化解她的心结。
安蒂抹去涕泪,红着双眸,温柔地凝视着妹妹:妹妹,不要恨母后,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在塞伦诺斯千年来的迷信中,王室如果生出双生子是种不吉利的预兆,我们的祖先曾发生过双生兄弟为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的事。
那是场血腥的杀戮,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凡是不幸生下双胞胎,一律将幼子处死,母后舍不得让你一出生就丧命,才忍痛送走你。
碧雅接下去说:当时时间急迫,临时想不出法子救您,所以,我抱着甫出生的您搭上空间转换器,将您交给刚失去孩子的商氏夫妇,求他们照顾悠长大成人,请公主千万不要恨王后。
孩子,母后是逼不得已,我还有留下信物,梦想有一天能把你接回来团聚,是真的,你要相信母后。
丽丝王后多么渴望得到她的谅解,听到她喊她一声母后。
商语绢心好乱,头好胀:我不知道,让我静一静,我需要想一想――好,没关系,母后不逼你,你慢慢想。
丽丝王后不想逼得太急,二十一年都等了,不差这点时间,碧雅,找几名亲信的侍女过来,还有,不准任何人靠近‘忆梦园’,我要找时间跟陛下讨论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大神宫知道,不然,希梦就有危险。
王后也不信任大神官?萨尔飞很高兴她跟自己有同感。
他让我毛骨悚然,可是,陛下却对他深信不疑,万一让他晓得当年我产下的是双胞胎,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总之,希梦的事只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就好,先别传扬出去。
丽丝王后戒慎地说。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要回去。
商语绢口里喊着。
萨尔飞环着她的腰,轻拥人怀:我会派人通知你父亲,顺便报平安,我们就暂时留下来,等问题解决,我马上带你回赛克洛普斯,你这下真的无路可逃了。
等一下,你老喜欢擅自做主,我还没答应――她最气他这点了,老以为他可以决定她的命运似的。
你会答应的,只要在我怀里,不怕你不融化。
他大胆的宣言,让在场的人脸红耳赤。
丽丝王后恍然大悟,原来王子爱的女子竟然是她的小女儿,对这样的结果她也大感安慰,至少女儿有好的归宿,她的愧疚会少一点。
可惜的是商语绢仍在做困兽之斗,如同萨尔飞所说,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他那霸道的深情紧紧牵制住她的灵魂,可是,她真能全心全意地爱他吗?※ ※ ※忆梦小筑里只剩下萨尔飞和商语绢,全部的人都离开,好让两人独处。
你想说什么话就快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感到燥热地回避他像要吃下她的黑眸,那眸中发出的热度简直比阳光还强。
什么眼神?爱慕的眼神吗?他可不认为有何不妥。
商语绢刻意挑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你自己明白,不要问我,我绝对不会跟你上床的,引诱我也没用。
我有说要引诱你上床吗?光用一个吻,我就能使你融化在我怀里了,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逼近她。
萨尔飞,你不能用这种手段逼迫我,啊――她惨叫着掉进他怀里,身子腾空被抱起来,吓得她放声惊叫。
他只是抱着她坐在床上:别乱动,否则,我无法担保不碰你。
他一说,她真的停止挣扎,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绑架你的人有表明身份吗?我原以为是你派人去抓我的,后来一想,你这人自大得很!绝对不会叫手下来,那三个人嘴巴又紧得很,什么也没透露,只说要带我去见他们的主人,真冤枉,我什么都没做,就要受这种虐待,说,是不是你的仇人派来的?她指着他的鼻子问。
萨尔飞已有了谱,在赛克洛普斯,会干出这种卑鄙事的,非他的堂兄范亚安莫属,他不会原谅想伤害语绢的人。
我不想与他为敌,不过,只怕事与愿违,后来呢?你怎么跑来塞伦诺斯的?冥冥中注定好的,谁教他们太轻敌,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抢走了空间转换器的控制器,乱按了一通,结果就掉到这里来了。
萨尔飞,你猜到主使者了吗?究竟是谁要和你作对?她为他的处境担忧,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人绝非寻常人。
萨尔飞不敢想象商语绢落在他堂哥手里的处境,幸好没事,她平安无事地在他怀中,为此,他要感谢老天保佑。
我堂哥范亚安,他居然想以你来威胁我让出王位!语绢,对不起,连累了你,这笔账我会跟他算清楚。
他抚着她微松的长发,无限眷恋,别再逃了,好吗?我想要你想得心都痛了,你何苦折磨我?我对你的爱不够明显吗?还是你仍觉得不够?你还需要什么证明,我都愿意照做,只求你能爱我一点点。
一点点?你还真不贪心,这样就满意啦!她偎近他,被他的一番柔情蜜意折服了,她怎么能离开一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上次的分别已使她尝尽相思之苦,若再次失去他,她真能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吗?萨尔飞喜形于色地低喊:你……喔!语绢,你承认你爱我了,是不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盼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天听到你说一句爱我,语绢,说啊!商语绢半羞半嗔地捶他:哪有人这样逼人家说的?我偏不说,看你能怎么样?她在心中早喊了几千遍几万遍我爱你三个字,可是表面上就爱跟他唱反调。
语绢,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就爱看我痛苦的样子。
他垂头丧气地轻叹,对付她硬的不成,来软的不怕不成功,这是跟她大战几回合后的心得。
果真她攀住他的脖子道:我爱你,我爱你,我没有要折磨你呀,只是我心里好难选择,想跟你在一起就得离开老爸,我舍不下嘛!他一个人年纪也大了,会孤单寂寞,我做女儿的怎么忍心?你老逼我,叫我怎么办?我们会想出办法来的,一定会的。
他安抚着她的情绪,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帮安蒂公主的忙,另外,我不信任那个大神官,总觉得他在计划某件事,得小心防范。
她点点头,安蒂既然是她姐姐,她当然有义务帮她,如果那什么神官的敢对安蒂有非分之想,她可第一个不放过他。
※ ※ ※王子,您上哪里去了?属下找得都快疯了,差点就要去见威廉国王了。
寝宫内哈奇气急败坏地奔向他,主子这一失踪,他全身的细胞不知死了多少。
萨尔飞没事般的晃回来,现在的他可说是意气风发:我这不是回来了,发生什么大事了,瞧你大惊小怪的?是米修司少将有事求见,商小姐被掳走了。
萨尔飞进了门:米修司,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托你去办。
王子,臣去接婉如时,她告诉臣商小姐被几名黑衣人掳走,臣特地调查了一下,发觉范亚安亲王的嫌疑最重,可是却查不到商小姐被关的地方,所以,赶来请示。
你不用担心,语绢在我这里。
他把下午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包括商语绢的身世之谜。
商小姐居然会是塞伦诺斯的公主,真是没想到。
米修司和哈奇异口同声地惊叹。
不错,这下你们可以不用费尽心思阻止我们了。
萨尔飞嘲弄地挑眉,想到上次父王那么快派人来抓他回去,竟是他们暗地里和赛克洛普斯联络,这事他可没忘,一直记恨到现在。
米修司讪讪地笑:臣也是为了王子好,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知您要臣办什么事?他话题转得可快了。
麻烦你通知语绢的父亲,向他说明她暂时要留在这里的原因,等办完事后,会回去见他,请他安心。
是,还有一件事!关于范亚安亲王最近的行动,种种迹象显示,他有可能发起一场暴动,臣已派人搜集证据,近日应该就有消息回来。
米修司是效忠现任国王的军官,捉拿图谋叛国者是责无旁贷。
萨尔飞垂下眼睑,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良久。
米修司,我要你不打草惊蛇地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父王和母后,另外找密探混入他们之中,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次我不会再姑息他,非治他的罪不可。
他已表现出身为国王该有的果断与稳重。
臣立刻去办。
米修司毫不犹豫地接下任务,这任务可攸关赛克洛普斯的存亡。
※ ※ ※哇!商语绢望着镜中的人轻呼,安蒂,你想有人分得出谁是谁吗?她穿着双胞胎姐姐的衣裳,梳上同样的发型,若再修饰一下她说话的语调及动作,简直是另一位安蒂公主,包准连生她们的父母也分不出来。
安蒂再帮她妆点发饰,并把自己珍藏的饰品全取来,对这失散多年的妹妹,她可是疼爱极了,加上商语绢活泼好动的性子,也带动她整个人活跃起来。
嗯,以后我们可以用这招来骗人了,就像你昨天刚来时吓我一样。
好姐姐,你在生我的气吗?我也吓到了啊!我们算扯平了。
商语绢靠着她的肩撒娇,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希梦,姐姐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要把所有你该享受到的一切给你。
姐姐―― 姐妹俩拥抱在一起,眼泪开始泄洪了。
商语绢听见脚步声,方向是朝这里而来的。
安蒂,你先躲一躲,准是你的罗德烈来了,我来戏弄他一下。
这不好吧!安蒂犹豫着,毕竟罗德烈不是别人。
先拿他当实验品,我才晓得到底扮得像不像,你快躲起来。
商语绢推她进更衣室,自己则等候着他进门。
罗德烈才踏进一步,她掩着面一头扑上他。
呜……罗德烈……我妹妹不见了……怎么办?罗德烈……公主――他伸臂扶她,凝神瞧了她几眼,希梦公主?怎么是您?安蒂公主呢?你在说什么?罗德烈,我是安蒂公主,你居然认不出是我,呜……厉害,马上拆穿她的伪装,她又再试一次。
希梦公主,为什么要假装安蒂公主?公主人呢?他虽然不晓得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已领教到她顽皮的一面。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不甘心地嚷着。
安蒂这才现身,因心上人一眼就识破她而雀跃,那表示罗德烈对她的在乎与了解。
罗德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有哪里不对吗?是啊!快跟我说什么地方扮得不像,我好改进,下一个对象是萨尔飞,我非骗过他不可。
她就不信邪,到底哪里出错了?罗德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属下只是凭直觉,其实希梦公主已经扮得够像了,如果真要比较,大概是两位公主的气质吧!尤其是眼睛散发出的光芒,安蒂公主是静谧如月光,希梦公主却像夏日的骄阳,两者有很大的差距。
哼!说得那么复杂,刚刚你顶多看我两眼,就分辨得出,我知道在你心中,没有人代替得了我姐姐,你就老实说嘛,何必牵扯一大堆。
商语绢斜睨着两人,别有深意地窃笑。
希梦。
安蒂双颊升起红霞,羞窘地低唤。
罗德烈也颇为尴尬地低下头。
好嘛!算了,我再找一个来试,就不信骗不了人。
商语绢提起裙摆往外走。
母后交代说不能让你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安蒂追上前。
整天躲在里头闷死人了,让我出去透透气嘛,你们留在这谈情说爱,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商语绢人已径自走出忆梦小筑。
忆梦园 内繁花盛开,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寻了一处亭子端庄地坐下,顺手整了整裙摆的皱招,挺直腰,正襟危坐,假意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沙凯迦见过公主。
蓦然有人发出声音,险些让她跌下椅子,这人神出鬼没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他自称沙凯迦,那不就是掌管神殿的大神官吗?瞧他一身鬼气,年纪约三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皮肤比女人还好,怎么保养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能获得神官的职位,究竟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神官免礼,有事吗?要不是得扮安蒂,她可没闲工夫跟他耗,不过,跟他玩玩,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臣是来提醒公主,别忘了后天的祭神仪式,神殿已准备好迎接公主到来。
他躬身一揖,状似恭敬,但商语绢老觉得他两眼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转。
我没忘,那多偏劳神官了。
他应该还没看出她是假冒的。
这是巨的职责所在,公主一个人坐在这里没人陪伴太危险了,前天不是有外人闯人吗?罗德烈队长呢?他竟敢怠忽职守,万一公主有个闪失,他死也难辞其咎,臣立即派人前来保护公主。
不用了,罗德烈去帮我办事情,神官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不然就有劳神官留下来陪我聊天,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神官帮忙。
她巧笑情兮,笑容可以使人失去警觉性。
沙凯迦执起她的手一吻:公主的抬爱,臣遵命。
两语绢僵住手,不敢马上抽回来,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擦她的手,多停留了好几秒才松手,等一下她得用消毒水清洗了。
神官太客气了,父王对你甚为器重,比我这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神宫是如何办到的?可否也教教我几招?她这几句话半褒半贬!赞美中还带着刺,但衬着她迷人真诚的笑,能否听得出来,就看他聪明与否了。
公主谬赞了,臣完全是凭对陛下的一片赤诚做事,绝无半分虚假。
他谦卑地表示。
我当然跟父王一样相信神官的忠心,听说神官能与神沟通,传闻是真是假?沙凯迦微微牵动唇角,细长的手指抚过黑色的直发:当然,担任神官者如果没有此能力,怎么有资格管理神殿?公主不信的话,臣可以现场表演,让公主感受神的力量。
哦?那就有劳神官了。
她倒想见识一番。
公主,请看着巨的眼睛,神将从臣的眼中展示力量,看着我……商语绢与他四目相对,便觉得身体被定住,他的眼睛开始发光,那光芒……那光芒好强,她快被吸进去了――公主,不介意我加入你们的谈话吧!有人及时插上嘴。
她的身体被震开,强大的吸力顿时消失。
萨尔飞王子,我正准备告辞,公主,臣告退。
沙凯迎脸上的青筋紧抽,绷着声音行个礼告退。
你以为这样很好玩是不是?万一被发现你冒充安蒂公主,你要如何解释?我应该把你绑在身边,时时盯着你才行。
他劈头就吼。
经他一吼,她的心神整个归位:你……说什么?你怎么认出我的?我扮得还不够像吗?想要骗的人反倒骗不了,奇怪!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语绢,我已经警告过你要小心大神官,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还一个人独自面对他,想让我心脏病发作吗?他将她拉进怀里搂住,从他身体的紧绷程度来看,方才的情况十分危急,他刚才有对你怎样吗?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商语绢敲敲自己的脑袋:我得想想――这人不是普通的诡异,他那双眼睛好像要把我的灵魂吸过去,有点像……对,像催眠术,我在电视上看过催眠术的表演,人一旦接受了催眠,就整个被他控制。
催眠术?若真是催眠术,那他根本不是具有神力,所有人都上当了。
沙凯迦准是利用威廉国王迷信的弱点,控制了威廉国王的意志,在不知不觉中受他摆布,我们得设法阻止他。